自傅贤狱中自尽之后,傅缨不知怎得,越发沉默寡言了,往来英王府交好的人越发的多,众人知晓傅缨不吃这一套,于是转向柳仪方,欲从英王妃身上下手,趁机结交英王府。
柳仪方将侍女收到的帖子尽数交到了傅缨眼前。
“王爷,这都是些官家夫人递来的邀请帖,要不我寻个由头都给回绝了?”
傅缨随手翻开看了看。
“近日城中有女子蹴鞠比赛?”女子蹴鞠本是娄任青倡议普及的,后来变成了一年一度各地女子所追逐的热畅游戏,柳仪方尚在闺中时也去看过几场,奈何自己在这方面并没有天赋,便从未上场过,这倒成了她心中的遗憾。
“是啊,天气回暖,正是踢蹴鞠的好时节,只可惜我从前虽看过但并不会。”
“想去玩吗?”
柳仪方有些犹豫的摇了摇头:“王爷有所不知,我也就是纸上谈兵罢了,届时免不了丢人的,还是不去罢了。”
傅缨似乎看出了她的失落,于是笑了笑:“本王手底下倒是有名会踢蹴鞠的好将,那人你也认识,你若想参加,到时候让他来指导你几日,那些个官眷夫人邀约你去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你尽兴踢便是,玩开心的好。”
“王爷既然知道她们既然醉翁之意不在酒,那我……”
傅缨打断了柳仪方的话:“本王疲于应对她们的夫君,所以一再托辞,久而久之难免他们心中不满,你去应邀了也好,免得日日都有人围堵在王府。”
“好。”柳仪方高兴的应了下来,正准备离开时突然想起来:“对了王爷,你说的那位名将是谁呀?要不要我派人去请她?”
傅缨想了想。
“待下午,我去将他叫来,刚好府中有片园子空着的,届时你就在府中练习吧。”
“好,多谢王爷。”柳仪方兴冲冲离开了。
傅缨在院子又看了会儿书,便被刑部的人叫走了,柳仪方独自在王府等了许久,又叫底下的侍女出去购置了专门的衣服和东西,待时辰将至,又开始换起衣服来。
“王妃有巾帼之姿,您换上这身束衣当真是潇洒无比。”
“王妃貌美如花,自当是穿什么都好看的。”
侍女们惊叹柳仪方如此新奇的打扮,纷纷夸赞着,柳仪方有些害羞的回应着大家。
“哪有你们说的这般夸张……”
“请问,平院是在这里吗?”
柳仪方正同底下的人说笑着,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待转过身便发现,小肆正领着李纪垣朝过走来。
“李大人,你怎么来这里了?”柳仪方有些惊讶,自从诗会分别之后再次见到对方,心中竟更加紧张起来了。
李纪垣行了礼。
“王妃安好,属下奉英王之命,前来指导王妃踢蹴鞠。”
“所以你就是王爷说的那个名将?”柳仪方更加惊讶了,没想到李纪垣长得文文静静,竟然还有这实力。
“王妃谬赞,不过和小队是拿过两次首奖罢了。”李纪垣说完才敢抬头看向柳仪方,见她环着胸笑着打量自己,心中不免一阵慌乱,连忙又错过了眼神。
“不错,那便有劳几大人了。”柳仪方笑着将人请了进去。
一连近半月的的训练颇有成效,柳仪方的进步突飞猛进,李纪垣朝着柳仪方告别后准备离开。
“李大人留步。”
“王妃还有何要事吩咐。”
“抬起头来,我是脸上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吗?你这几日都不正眼瞧我的。”
李纪垣有些心虚的解释着。
“没有,属下只是最近脖子不太舒服,大夫说了不可剧烈扭动。”
柳仪方将信半疑。
“明日比赛王妃定能取得好成绩,属下便提前恭贺王妃了。”
“说过很多次了,你我如今也算亦师亦友,不必如此生分,叫我柳仪方就好了。”
李纪垣有些惶恐,却被柳仪方再次打断:“明日比赛你不来吗?”
“你就不想亲眼瞧见教出来的徒弟是如何比赛的吗?”
“属下……”
“哎呀别磨蹭了,我会向王爷汇报的,就说是你暗中保护我总行了吧。”
还不得李纪垣拒绝,柳仪方便跑回了房间。
“明日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李纪垣嘴角露出一抹尚未察觉的笑容,回去的路上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二日的比赛如约而至,傅缨知晓李纪垣陪同后并未多说什么,最近元江那边似乎有些小动作,处理相关事情已经让她忙碌不已了。
待下值时分,傅缨起身活动了身子,不过片刻便听到底下的人匆匆来报。
“不好了不好了王爷,王妃受伤了。”
“?”
傅缨得知柳仪方受伤的消息,心中有些担忧,待回到王府便瞧见柳仪方的马车也回来了,正准备上前关切便瞧见李纪垣跳下马车来将柳仪方抱了下来。
见他将人匆匆忙忙抱进了王府,傅缨连忙差身边之人去请郎中来,自己便也跟了进去。
小桃守在昏迷的柳仪方身旁,神色紧张,望向一旁的李纪垣道:“李大人,我家王妃应该不会有事吧。”
“不会的,王妃自有福佑。”
“她如何了?”傅缨的声音突然传来,李纪垣神色微变想要转身行礼,却无奈衣角被柳仪方攥紧了。
“无妨,你不必多礼。”傅缨看了眼柳仪方,看向小桃:“本王已经差大夫来了,她究竟是如何受得伤?”
“回王爷,王妃今日踢完比赛后在回来的路上碰到匹发狂的马儿,一时失了控冲了过来,王妃一时无力,慌了神这才将脚扭伤了,磕了下脑袋。”小桃边哭边说着,随后看向李纪垣有些紧张的解释道:“今日多亏了李大人相救,及时制服了马儿,这才避免酿下大错。”
傅缨瞧见小桃胳膊上的衣服也擦烂了,流出些许血渍,于是吩咐道:“罢了,你先下去处理下自己的伤口吧,这边本王让灼华照看着,大夫稍后便来了。”
“是。”
傅缨又看向李纪垣:“你随本王来趟书房。”
“是。”
二人一前一后,傅缨顿住了脚步,见他神色十分不自然,心中更是起了逗趣之意,待关了书房门,傅缨缓缓靠近问道:“老贰,你是不是喜欢柳仪方?”傅缨满脸八卦之像。
“属下惶恐,不敢觊觎王妃,今日实属因为王妃脚受了伤不宜挪动,属下才不得已僭越的,未能护好王妃,还请王爷处罚。”李纪垣听后普通遭到雷劈,连忙跪地求饶,傅缨没想到这家伙反应会如此剧烈,连忙将人扶了起来。
“莫要这般激动,实话与你交代,本王与柳仪方并无夫妻之实,也无夫妻之情,我与她乃合作关系,她替本王解决皇宫的应付,本王许诺她一世富贵,待她寻得真正的心上人,随时都可以离开。”
李纪垣此刻听的有些糊涂了,他不懂傅缨为何要这么做,也不懂为何要告诉自己。
“本王有一个秘密,就连参商卫也不知晓,你就当本王是疯了吧,总之,若你心中有所求,便应有所示,李纪垣,你虽为本王的参商卫,可不同于他们八人,你有一个殷实且美满的家庭,这么多年了,不论过去的恩怨是非,你早已赎罪成功了,还记得那年你入参商卫,本王说过一句话,若有一日你想回归普通生活,本王绝不阻拦。”
李纪垣心中感动不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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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言重,纪垣此生愿追随王爷,万死不辞。”
傅缨有几分欣慰,独自擦去了眼泪,从书房取出了一份和离书,递给了李纪垣。
“本王如今行差踏错满盘皆输,稍后不慎便坠入深渊,此和离书你收好,若有朝一日本王得了父皇厌弃,再无法庇护王府,三位皇兄定会争对你们,届时你立即将此物交于卢府,让他们接王妃回去。”
“是。”李纪垣应了下来,心中有些哽咽,傅缨总是这般爱未雨绸缪。
然后傅缨的担忧并非突然的。
朝局骤变,近来在早朝上,大臣纷纷缄口不言,默默猜测着奉嘉帝的心思,涉及谋逆一旦失败,此生基本无缘皇位,诚王虽说并未真的参与其中,但却失去了帝心,按理说如今只剩两位皇子可堪大任,奉嘉帝经此一事应当立即确认储君人选,方能彻底杜绝后患。
皇长子仍在元江流放,国都哗变,皇五子力挽狂澜,拯救了帝王尊严,众臣心中纷纷以为,其乃储君的不二人选,可奉嘉帝似乎有自己的考量,迟迟未官宣人选。
是日,待下了早朝,卢相刚出殿门,便有一群同僚围了过来。
“听闻陛下有意提前召回恭王殿下,相爷以为如何?”那人拐弯抹角的刺探着卢植的意思,大家都知如今相府多多少少与英王府是有些关联的。
“陛下之意,岂是我等能够妄自猜测的。”卢植并未正面回答,而后回头望了眼泰和殿,瞧见秦祁源正出来的身影,朝着众人小声道:“今日早朝圣上身体欠佳,有关元江那里的消息,并未作出处理,秦书执在侧,若陛下有意,其定会代为转达,我等只需等待议阁的消息就是。”
众人闻言,纷纷心中明了,随意谈论了几句便一一离开了。
卢植在原地等了一会儿,见秦祁源走了过来,他便随之同行。
“卢相安。”
“秦大人可是要出宫?本相的马夫吃坏了肚子,不知秦大人可否方便让本相搭一程?”
“自然方便,请。”秦祁源笑着应了下来。
马车上,二人各怀心思,秦祁源率先出声打破这份寂静。
“卢相若是有话不妨直说,你我二人之间,不必如此拘谨。”
“不瞒秦大人,近来朝中发生了诸多变数,二皇子一事牵扯甚广,本王细细回想,至今觉得实在是觉得惶恐,如今陛下不似从前那般精神,应当国本为重,今日朝中诸位同僚谏言立储,并未站队哪位皇子,只是有所敢言,陛下理应有所回应,却一再含糊,本相碍于立场并未发言,秦大人玲珑之心,又是如何看呢?”
秦祁源沉默了片刻,而后笑了笑:“老骥伏枥,志在千里,陛下虽上了年纪,可身居高位之久,心中的筹谋远非两位皇子可比拟的,君尚不言,自有其理,想必过些时日,待陛下拨去眼前的迷雾,认清现实,自会作出决断的,卢相不必担忧。”
卢植笑了笑,也不再说话了,马车吱悠悠的行驶着,很快便到了相府门口。
“罪臣顾弦欲效从龙之功,几番陷太子于不仁不义之地,然其终归是刚愎自负,臭名昭著。不知相爷是否想效之?”
卢植似乎没想到秦祁源会这般质问自己,茫然片刻后立马反应了过来。
“本相与此贼不同,不为功成名就,力求国本无恙。”
秦祁源点了点头:“那便好,相爷只管如常便是,大皇子与五皇子之间的事情,莫要在陛下面前干涉过多,想必日后定会有所收获的。”说罢他便缓缓离开了。
卢植停留在原地,细细回想着秦祁源的话,不知其究竟出于何等目的为何要提醒自己了,莫非他是……
思及此处,卢植脸上展露出舒缓的笑容,踏入了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