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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 第 136 章

作者:秦湘子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今年的西巡换防一事,原由贤王负责,然其涉及谋逆如今已是待罪之身,恭王尚在禁闭中,告病不能兼职,诚王因参与谋逆之事被傅缨安排的人揭穿,虽其中途反水,却受奉嘉帝彻底厌弃,废除了亲王身份,严惩之后便拘在府中面壁思过。


    回望剩余几位皇子,现下唯有皇五子可堪重用。


    贤王自诩才情俱佳,储君之位已是囊中之物,中宫无子,母妃乃贵妃,自己已是母凭子贵尊荣无比,大哥虽为长子其母却不受宠只得嫔位,三弟生母虽居妃位却不及自己母族强盛,五弟更是非嫡非长不足为惧,况其母妃久居深宫不问世事。


    谋逆事败,万万没想到竟是因三弟告密,如今枷锁上身纵使亲王之身也难逃一死,尊荣不复即便苟活于世又有何意义呢?


    地牢此时迎来一位不速之客,傅缨缓缓走向那间牢房。


    “这种满盘皆输的滋味,如何?”牢房外,傅缨屏退了其余看守,隔着柱子同傅贤对峙着。


    “傅缨,你机关算尽,本王就算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傅贤恶狠狠的看向傅缨。


    “二哥,是你太贪心了,犯下了谋逆之罪令父皇厌弃,怨不得旁人,即便是将来化成厉鬼索命又如何?本王不畏惧你。”傅缨的表情十分淡定,平静到傅贤厌恶至极,几乎吐出血来。


    “至高无上的权利谁不想要?何必这时候在我面前惺惺作态,看我失意的模样很好笑吗?”贤王披头散发的乱砸着牢房内的东西,拼尽全力想要致傅缨于死地,却被镣铐所牵制,碰不到傅缨一丝衣角。


    “你说得对,可是你没机会了。”傅缨嘲笑着,拂了拂衣袖,随后漠然的望着贤王,一字一句道:


    “奉嘉十四年,立储之争激烈,然本王尚时未苟同二哥所言,自那时你我二人便离了心。”


    “奉嘉十五年,二哥知晓本王得父皇授帝王之术后心生恶憎,同年冬日又教唆三哥将我推落荷塘,使我差点丢了半条命。”


    “奉嘉十八年,本王与长侄随父皇出访行宫,二哥指使奸人在本王饭食中下药,却未想长侄误食后半途暴毙而亡,于是二哥你将计就计,想把一切归咎于本王,致使父皇与本王疏离,大哥丧子之后再无心争储也日渐与我离心,好一个一石三鸟啊!真狠心。”


    关于侄儿的死,宛若一根刺般深深扎在傅缨心中,那是他第一次直面死亡,也是因此受到了更多冷眼,明明那个时候,他也只是个孩子,可没有人愿意听他辩解。


    生在帝王家。没有权势便只能任人蹂躏,也正是因为那件事傅缨意识到,他必须成为真正的掌权人。


    “奉嘉二十六年,本王渐长,朝堂之中也有羽翼,二哥不满东江刺史曾为本王求情,便联合三哥企图吞并浔州城力量以强夺东江平原势力。”


    “同年,父皇重用本王去平东贼之乱,二哥便煽动群儒来诋毁本王乃不祥之人,致使失地差点收复失败。”


    “奉嘉二十七年,本王北上之路曾受数次伏击,咎其幕后之人皆是大哥、三哥,可究竟派他们来的人是谁,二哥会不知道吗?”


    “后来安排本王中毒也是你的手笔,只是你万万没想到被盛儿撞破了计划,也让父皇心生怀疑。”


    “乐山受袭你是主使,温泉受袭你是主使,幽川受袭你是主使……即便是后来本王在言城站稳脚跟,你也穷追不舍、赶尽杀绝、次次紧逼,本王几番忍让都无结果,走到如今这一步,二哥实在功不可没。”


    “直到现在本王甚至都不愿去承认这些荒唐事会出自一人之手,傅贤,你当真这般想我去死吗?”


    “你赢了,本王无话可说。”贤王并未再辩解,只是闭上了眼睛。


    “本王至今仍记得父皇曾说过,‘彼时位极人权,顷刻黄泉碧落’,本王并非天生贪权恋势之人,也曾设想过兄友弟恭,二哥少时意气风发,一笔挥成的《治国论》得多少夫子嘉表,本王也曾想过相辅身侧,本王幼时从未想过要与哥哥们相争,只是这次二哥你说的没错,这场暗斗,是我赢了。”傅贤背过身去,傅缨看不清也不再想去看他的表情如何了。


    离开地牢的路上,傅缨仍有些双腿发软,一番话下来,她从未如此酣畅淋漓过,这场时达十余年的明争暗斗,最终以她胜,定下了结局。


    秦承时守在地牢外,见傅缨扶着墙走了出来,连忙上前搀扶住。


    “觅得,他输了。”傅缨原本阴沉的脸瞬间笑了起来。


    “你累了,我先扶你回去歇息。”清君侧诛逆臣的行动让人时时刻刻将心紧提着,秦承时看出了她此刻的疲倦,将人揽在怀里,扶上了马车。


    “好。”傅缨释怀的笑了笑。


    待人早已远去,贤王在狱中叫人取来了纸墨,说是要写认罪书,狱卒们起初并未当回事。


    翌日清晨,狱卒发现贤王已饮墨而亡,胸口插着一支毛笔,鼻息全无再无生机,手里还攥了张血书:“不孝子傅贤谋逆在上,不仁在下,特此请罪,望父皇饶过贤王府无辜之辈,儿子愿一死抵罪。”


    杜海着急忙慌的跑向御书房,一时腿软在奉嘉帝面前栽了个大跟头。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奉嘉帝十分不悦。


    杜海连忙起身扶好了帽子,颤颤巍巍道:“陛下,地牢传来消息,贤王在牢中、自尽了。”


    奉嘉帝闻言,身体一怔,脑海闪过片刻空白,有些不知所措。


    “这是贤王临死前留下的东西。”杜海将他的血书奉了上去。


    “知道了,下去吧。”奉嘉帝接过血书,迟迟不敢打开。


    “令人将他葬了吧。”


    “是。”杜海连忙退了出去,只留下奉嘉帝一人。


    待奉嘉帝颤颤巍巍的打开血书后,心中百感交集,一时竟有些许心痛。


    第二日,奉嘉帝再次下令,将贤王府一众女眷从狱中放了出来流放回了贤王封地,男眷未斩者一同随行,且剥夺贤王爵称后不允众人此生再出封地。


    诚王为此也受了陛下冷落疏离,彻底关了禁闭,宛同废人。


    谋逆风波刚过,大批不忠之臣先后被处决,奉嘉帝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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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罢朝了两日,朝臣忧心忡忡,纷纷联表启奏却遭到了驳回。


    泰和殿内。


    “皇后,你说老二他、他怎么就和朕走上了这样的一条路?”奉嘉帝颓然的坐在地上,满屋的奏折堆积的到处都是,梁皇后揽过奉嘉帝的身子,上前安慰。


    “儿孙自有儿孙福,谁又能料想到未来会发生什么,事实既定,陛下又何必再自扰呢?”


    “老二他、他也是朕曾最看好的儿子啊,为何要做蠢事,糊涂啊…”


    梁皇后思及往事不免也眼中带泪,夫妻二人相拥相依。


    “他们几个都是朕心里头的一块肉,朕看着他们一点点长大,看着他们成家立业,却未曾想看到如今这一幕,父皇在世之时,干枝相争、党同伐异,朕得皇位不易,深知这其中的苦楚。皇后你说若朕当初早日立下太子是不是就不会变成这样?”


    “托付社稷非一念之决,一朝一夕间方可考察众皇子的品行,陛下当年的初衷与决策并没有错。”


    “朕自英年继位,如今已有数十年余,先祖前圣以来,自古谁家帝王位能坐的干净,到是朕自大了…”


    梁皇后望着奉嘉帝眼中的余情,满是心疼,都说父辈们受得苦越多便越不想后辈们重蹈覆辙,陛下虽膝下膝下子嗣甚少,却对每位皇子都是精心教导,为的就是有朝一日避免同室操戈的局面,可如今、还是走到了这个地步,莫非天定如此,人为当真无法干涉吗?


    “陈氏她如何了?”


    “已遵旨意,废贵妃为庶人,幽禁在宫殿里不许任何人探视。”


    “她可有哭闹?”


    “陈氏自认教子无方,并无怨言,很安静。”


    “倒不像她的性子了,仔细点宫殿里的利器,让她安心终老吧。”奉嘉帝暗自沉了口气,再也撑不住了,身子缓缓倒了下去,梁皇后坐在傅嘉身旁深深的叹了口气。


    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帝王似乎真的已经到了垂暮之年,当真是岁月不饶人。


    傅缨难得睡了个长觉,梦里,她回到了五岁那年,一代权臣顾弦血洒祭台,临终前仍死死望着高台之上的帝王。


    “臣之罪,来世再赎。”下一秒,她梦见顾弦的头颅落地,血缓缓朝她流去,刹那间,奉嘉帝阴沉着脸飘到了自己面前。


    “小五,你为何要骗朕,为何要骗朕?为何?”


    紧接着一双手紧紧掐住自己的脖颈,傅缨觉得呼吸顿时凝滞,拼命地挣扎、求饶,却无济于事。


    “父皇,我没有,松手、松手。”傅缨不断呢喃着,一旁的秦承时见状连忙冲了过去,见她满头大汗,用帕子替她擦着汗珠。


    “小五、小五你梦魇了吗?”秦承时见她情况不对有些担忧。


    “父皇,我没有,我没有。”傅缨惊呼一声坐了起来,睁开眼时仿佛重获新生,大口呼吸着空气。


    秦承时替她拍扶着后背。


    “你做梦了,那都是梦魇,不是真的。”


    傅缨这才缓过神来,松了口气,顺势靠在了秦承时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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