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他本就是一条养不熟的狼!”门外传来一声清亮的女声,风雪鸢和萧风笙破门而入。
隔着一道墙,曲萧和心忽然提到了嗓子眼。这山上全是叶广白的人,必定会有一场恶战,现在风雪鸢出现了,他倒不敢贸然出去了。
叶玄明亦是一惊,好不容易将风雪鸢赶下山让她远离纷争,她倒好,又回来了,而且裙摆上全是血,怕是已经在山下经历了一场恶战。
叶广白道:“你倒是有办法上山。”
“我今日是替天行道,所以老天爷都帮我。”
一炷香之前,风雪鸢晕倒在了船上,迷迷糊糊中,她感觉小船撞到了什么,咚的一声巨响。
她以为是撞到了岩壁,今日怕是要交代在白瘴中了,没想到撞到的却是萧风笙的船。
“我没有解药,本通过不了白瘴,可偏偏萧风笙今晚想溜下山喝花酒,让我刚好撞上了他的船,被他救了一命。”
萧风笙尴尬地笑了笑。
叶广白懊悔地说道:“千防万防,没防到你们只来了几个月的外人!”
叶广白所说的外人,指的是萧风笙和曲萧和,可风雪鸢以为他说的是她和萧风笙两人。
“外人?”风雪鸢上前几步,质问道,“阿公倒是没有把你当外人,可你的心从来都没有跟百草堂在一起过。你害死柏仁舅舅和秋姨,又害死我母妃,当年阿公救你,简直是引狼入室!”
“鸢儿你说什么?”叶玄明眉头一颤,“柏仁和画扇的死,不是因为那些村民吗?”
风雪鸢举起手里的一摞信,问叶广白:“广白舅舅,你对我母妃的情感,并非兄妹之情吧……”
叶广白一惊,伸手想去抢那摞信,却被萧风笙拦住了。
“阿公,我上山后,先去了凌泉轩,在广白舅舅床头的匣子里,找到了这些信。”风雪鸢将信交给叶玄明,“里面有十几年前,他和我母妃来往的信件,其中就有我母妃的亲笔,言明贺华亭与木贵妃的私情,还有宫中的各项情报。”风雪鸢转向叶广白,“我母妃还说,让你忘记她,娶个好姑娘安安稳稳地生活。你若没有对我母妃表露过情谊,我母妃怎会说那样的话?这些年你一直未娶,提起我母妃时是那样深情,我就该猜到你对她有非分之想!”
叶广白嘴角抽搐道:“那又如何?我和南星并非亲兄妹,我们自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顺帝他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要抢走南星!”
“你对我母妃的感情没有错,你害死她或许也是无心之失,可你不该和宁侯勾结,暴露柏仁舅舅他们的藏身之处!宁侯才是灭魏家满门的罪魁祸首,你怎么能与他勾结,来害救你性命的阿公呢!”
叶玄明一封一封地看着信,脸色愈发沉重,手也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风雪鸢继续说道:“原本我只是猜测,你有什么把柄在宁侯手里,且这个把柄与阿公有关,所以你不得不背叛阿公选择宁侯。但我没想到,你竟是个如此忘恩负义之人!你还有何脸面生活在百草堂,有何脸面谈对我母妃的情谊?”风雪鸢喘了口气,“不过也多亏了你的一厢情愿,在我母妃死后,依然给她写信,吐露心声,还将这些信都留了起来。不然事情过去那么多年,真就无从知晓了。”
叶玄明颤抖着放下信,缓缓抬头,眼里布满血丝,微微开口:“当年你只有十岁……我把你从魏府门口救走的时候,你害怕地像只小羊羔,你怎会……”
事到如今,叶广白也不再遮掩隐瞒,索性全都说了出来。
他嘴角扯出一丝凉薄的讥笑:“当年,我亲眼目睹宁侯的人杀了我阿耶阿娘,杀了我家十几口人,我躲在府门外,害怕极了。我原以为你救走了我,我便能逃脱宁侯的魔爪了,可谁知你当时不过是一个江湖郎中,还被宁侯通缉追杀。你带着我和那么一大家子人,东躲西藏,我每天都吓得睡不着觉,阿耶阿娘那惨白的脸夜夜出现在我眼前。我真是后悔了,我多希望那晚你没有救我!我能跟我阿耶阿娘一起死在那个雨夜!就不用再担惊受怕了。
后来,你和林伯上山找庇护之所,迟迟不归,村里只剩下一家子妇孺,宁侯迟早会找到我们!所以……”叶广白颤抖起来,“所以我就偷偷去了都帅府,说我可以告诉他你们的藏身之所,只要他能放我一命……”
风雪鸢的眼神中满是愤恨与嫌恶,厉声说道:“那你可知宁侯为何要通缉阿公?若不是因为救你,阿公怎会牵扯进你家和宁侯的斗争中?你以为是阿公连累你东躲西藏,殊不知是你害得他被宁侯诬陷赶尽杀绝!”
叶广白一噎:“因为救我?”
风雪鸢无奈地笑了:“你都说了,阿公不过一个江湖郎中,宁侯费那么大劲追杀他做什么?当年你父亲魏东明无意间获得了一封宁侯的亲笔信,足以证明他贩私盐开铁矿,魏东明不接受宁侯的拉拢执意要将他的罪行公之于众,这才遭到了灭门。而宁侯当时,没有从魏府找到那封信,所以以为救走你的阿公拿走了那封信。”
叶玄明脸上的肌肉紧紧绷着,一字一字地说:“我当时,只是经过魏府而已,不忍心看着一个十岁的孩子……”
命运就是如此捉弄人,当年偶然碰上的灭门惨案,竟成了改变叶玄明一生的关键。
就因为他的不忍心,毁了他平凡的一辈子,也造就了江湖上的一代传奇。
“信?”叶广白眼眸一沉,回忆起那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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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您跑慢点,天黑了仔细摔着……”
奶婆的声音在后面追着,十岁的魏良在园子里一溜烟就跑没了影。沿着廊亭,魏良一个人来到了魏东明的书房。
魏东明为官清廉,这书房里除里典籍和官文,没什么精致的物件。百无聊赖时,魏良看到桌案上有两张信纸甚是不同。
牡丹图样的暗花带着金箔点缀,凑上去闻还有一股墨香。上面的字写得龙飞凤舞,他看不懂,最后落款的印章也花里胡哨的,只能看出一个“宁”字。
上次他偷溜进来,打碎了一块从南方运来的歙砚,让魏东明打了他好几手板,他一直不服。趁着魏东明不在,他又起了玩心,偷偷拿起那两张信纸,折了一只纸蜻蜓把玩。
“少爷?您去哪了?老爷的书房您可进不得……”
奶婆的声音愈来愈近,魏良拿着那纸蜻蜓跑出书房,在奶娘找来之前,跑出了府。
“轰隆——”眼瞅着豆大的雨点砸了下来,街上的人一瞬间都跑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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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良坐在卖早点的草棚下面,一个人玩着纸蜻蜓,倒是淋不着。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震得草棚都摇晃起来。他起身回头看去,只见一队二十几人,从街上疾驰而过,溅起的水花呲了他一身。
他被马吓到,扔了纸蜻蜓,摔倒在了水洼里。
可那队人马在自家府门前停了下来,气势汹汹冲了进去,随后院墙里传来一阵骚乱。
魏良爬起来,一时不敢乱动。他听着院墙里渐渐没了声,才出了草棚,悄悄地往回走。他扒着府门,眼瞅着花厅的窗纱上溅上一道血迹,随后院里十几口人皆被抹了脖子。
他顿时浑身僵硬,动弹不得。闪电不停地将院中照亮,照得地上的人惨白。雷声在耳边爆开,他的脑中一片空白。
为首的人往门外一瞥,似乎与他对上了眼。他眼看着那人快步走来,可突然被人从身后抱起,冲进雨中离开了魏府。
他在那人怀里,经过草棚时,看到刚才丢掉的纸蜻蜓,已经被雨泡湿,被马蹄踏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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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叶广白突然失心疯一般笑了起来,“原来宁侯费尽心思要找的信,那封足以定他罪的信,被我随手叠成了纸蜻蜓,丢在了雨中,哈哈哈哈……老天爷真是爱开玩笑……”
叶玄明指着叶广白,字字铿锵:“你阿耶是个那么有骨气的一个人,可你……”
“那又怎样?都是命罢了。我活下来,是我的命数,那我自然要好好活着。你救了我,是你自己的选择,不是我求的你,别指望着我会感激你。至于柏仁他们,也是因你而死!”
叶玄明连咳了几声,喷出一口血来。
“阿公!”
“堂主!”
叶广白看着眼前的三个老弱病残,笑道:“事到如今,说那些过去的事还有什么意义?风雪鸢,你费尽心力想要找寻南星之死的真相,却从来没想过,这真相你阿公能不能承受得了。不过没关系,你们今晚一个都别想活着走出这常春堂!”
话音刚落,从外面冲进来十几个儿郎,皆手持利刃,将风雪鸢三人团团围了起来。
“义父,你现在赶紧交出堂主之印,我或许能改变主意。”
叶玄明嘴角挂着血,眼神却像刀子一样盯着叶广白,“不要叫我义父!”
叶广白“哼”了一声,“好啊,那就别废话了!”
叶广白一挥手,众人一拥而上。
风雪鸢拉开弓箭,萧风笙也掏出藏在袖子里的袖箭,一左一右击退围上来的人。叶玄明则起身,踏着桌案,直逼叶广白而去。
一时间,常春堂内一片混乱。
风雪鸢的弓箭在山下时尚有一丝优势,可在屋内,只放了几箭便失去了用武之地。好在萧风笙人高马大,也练过些拳脚,将风雪鸢护在身后,可几个回合之后,他们二人便被逼到了墙角。
另一边叶玄明和叶广白一直胶着不下。叶玄明的功夫远在叶广白之上,可他毕竟年纪大了,刚才又动了真气,比不得叶广白正值壮年又丧心病狂。
曲萧和躲在密室里,听着外面的动静渐渐弱了下去,实在待不住了。他拔出剑割下一段衣袍,将脸遮住,冲出了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