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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1 章 醒来

作者:多肉桃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阮冬没打安抚剂。


    他一夜没睡,睁眼看着窗外景色由银河回到主星,再回到熟悉的公寓楼外。


    悬浮车打开。


    阮冬自顾自下车,没管身后沉默跟随的南斯,上楼,扫描虹膜。


    ——滴。


    【欢迎回来,阁下。】


    南斯:“等等。”


    阮冬一顿,停在门外,看着他走进公寓,低头将里面的摄像头一个一个拆除,又将球球机械眼里的监控拆掉,全部销毁。


    许久。


    军雌拿着一堆残骸出来,沉默几秒,再次开口:“抱歉。”


    阮冬没说话,没什么反应地径直路过他,利落关门,隔绝对方视线。


    空气寂静。


    阮冬面无表情地站在客厅,环视一圈与南斯商量着购入的柔软地毯、新鲜绿植、新奇摆件.以及,那朵已经活过来的蔷薇花。


    三天过去。


    它竟比预计的一周还要早地开了。


    阮冬缓缓走到阳台,半蹲下,长久地凝望着柔软花瓣。


    他想起那天深夜,自己堪称软弱地埋进南斯怀中,请求一个拥抱。那时他情绪太糟,误以为得到所谓的“那一点爱”,就足够填满空洞。


    然而现在阮冬才发现,他可以任由自己软弱片刻,但却无法忍受来自南斯的一丝一毫轻视。


    ——阮冬不是小猫小狗,拥有完整人格,或许因为自小家庭的原因,不太健全。


    但无论如何,他与他,是平等的。


    如果不是,那阮冬宁愿什么都不要。


    阮冬看着那朵蔷薇,许久,轻轻吐出口气,回到沙发上蜷缩起身体。


    溶金色尾钩也跟着蜷缩贴在手心,冰冰凉凉,没精打采。阮冬摸了摸它,轻声笑:“你也不开心?”


    尾钩微微动了动。


    阮冬又笑:“好巧哦,我也不开心。”


    身体的疲惫席卷而来,南斯的话有一部分正确——雄虫的精神力相对军雌来说确实脆弱很多,他经过一场激烈争吵和通宵未眠,此刻头已经有些隐痛,尾钩上的鳞片也微微发痛。


    阮冬闭上眼,抱住那根不开心的尾巴,努力让自己入睡。


    回到主星是在清晨,他昏昏沉沉睡了几小时,直到日光大盛,额头逐渐开始发烫。


    机械球检测到阁下气息不对,连忙上前。


    【阁下,您生病了,需要我为您呼叫医生专线吗?】


    阮冬反应了几秒,


    才自昏沉中醒来,哑声道:“不必。”


    他问:“上次买的药还在吗。”


    他说的是上次南斯送过来的大堆药,对方分门别类购买了许多类型,送过来时还附带着很多糖果,仿佛怕他因为苦就不吃了。


    那时阮冬觉得对方贴心,但此刻再想,这和哄一只任性脆弱的宠物有什么区别?


    阮冬闭了闭眼,将南斯的脸驱除出脑海。


    系统却忽然出声。


    【宿主,反派还在门外。】


    “.”


    阮冬:【他什么时候来的?】


    【他一直没走哦,从早上站到现在,刚刚还叫了送餐,我看了下,都是宿主喜欢的口味。】


    阮冬顿了顿,起身走到玄关前,开门。


    阳光洒落。


    门口的南斯怔了一秒,下意识将手中热气腾腾的餐食递过去:“阮冬.”


    阮冬面无表情:“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行为很没边界。”


    南斯一顿。


    因为生病,阮冬的心情并不好,一针见血地戳穿他:“已经说了分开,还一直站在门前。是想等我发现,同情你然后心软吗?”


    “南斯,听说你在军校读书时文化课满分。”


    “我想,你应该明白分开和骚扰的意思。”


    阮冬的声音平静到冰冷,毫无过去的依赖天真。


    南斯陷入很长的寂静,恍惚中想,原来阮冬真正冷淡时,任何一个字都能令他心头剐痛。


    许久,他低头将手中餐食放在一旁。


    “抱歉。”


    他没解释自己并非刻意等待,只是怕阮冬又只喝营养液敷衍身体,才下意识没离开。


    但他却说不出口“不再打扰”这四个字。


    半晌,南斯道:“三天前,研究所研发出了解毒剂。”


    “抵达布鲁星的第一天,我已经让下属将解毒剂交给雌父。”


    “不出一周,南亚就会醒来。”


    阮冬一顿,听见南斯说:“昨天争吵时,我情绪不稳定,没有说,很抱歉。”


    “.”


    阮冬陷入沉默。


    他想他应该高兴的,但他没有,脑海中一直回荡着南斯那句脱口而出的话——“就算我欺骗了你,你除了伤害自己,还能做什么?”


    那就是南斯最真实的想法。


    他们之间的问题,从来都不是南亚。


    寂静中,客厅的球球忽然上前,坚持不懈询问。


    【阁下,请问需要呼叫医生吗?】


    南斯瞬间抬眸:“你生病了?


    阮冬:“是。


    “但我不需要你的关心。


    后脑发疼,他脸色难得疲惫:“你能离开吗?就当放过我。


    南斯有一瞬的气息浮动,但很快变为死寂。阮冬没了耐心,转身关门,却被一把用力按住门板。


    南斯忽视心头隐痛,仔细观察他脸色,很快皱眉:“你在发烧,处理不好会转为炎症。我现在送你去医疗所。


    顿了顿,他补充:“去上次体检那家,没有任何虫打扰。


    阮冬一言不发,明白和他无法沟通,试图再次关门。


    军雌再次按住。


    僵持片刻。


    南斯刚想强行将不听话的生病雄虫带到医疗所,忽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他们动作一顿,转头望去,对上皇宫侍从们恭敬喜庆的脸。


    为首侍官看见南斯,连忙行礼,喜气洋洋道:“大殿下,阁下,就在刚刚,医疗所说二殿下快醒了!


    阮冬一愣,脱口而出:“这么快?


    “是,这都多亏了大殿下的解毒剂呢!侍官笑得眼弯:“只不过二殿下用您的信息素治疗过,医疗官说,最好您现在能陪在二殿下身边,那样他能醒得更快。


    似乎想起什么,侍官看了眼南斯,急忙补充:“不会抽血,也不会有任何强制您抽信息素的行为,陛下说,您坐着就行!


    长廊诡异地寂静片刻。


    南斯面无表情开口:“他不去。


    与此同时。


    阮冬淡淡点头:“好。


    南斯猛然回头,在雄虫路过他时,一把拽住对方清癯的手臂:“阮冬。


    阮冬被他失控的力道抓得一痛,头也痛,呼吸也痛。他挣脱不开,对上那双暗含警告的兽瞳,声音更冷:“放开。


    “你不是说让我去医疗所?我现在就去。


    南斯力度更紧。


    几秒后,军雌忽然上前,伸手想将阮冬强行抓回怀中,再关进公寓,让他好好想清楚自己在干什么。


    那副不容置喙的冷厉模样令阮冬心中一惊,随即更怒:“南斯!


    南斯恍若未闻,一把握住雄虫细韧的腰,拖抱着他就往公寓里走。


    一旁的侍从们心脏狂跳,立刻装作没看见的样子,不敢插手。阮冬气到极致,紧紧扒住门框,瓷白的脸变得嫣红。


    几秒后,竟怒极攻心,猛地开始剧烈咳嗽。


    身体在发抖,雄虫细长的脖


    颈因为呼吸急促暴出根根青筋,仿佛被暴雨打蔫的蔷薇。南斯盛怒的情绪被他这副模样打断,头脑空白一瞬。


    再回过神时,阮冬已经抓住他失神的机会,猛地自军雌怀中挣脱。


    他一巴掌扇过去,力道之大,将南斯打得脸颊微肿。随后,阮冬连一句话也不想多说,更没有怒骂,立刻往外面停靠的皇宫悬浮车方向走。


    南斯站在原地,英俊的面容逐渐变得死寂。


    侍从们心惊胆战地往悬浮车内走。许久,南斯拿起地上打包的餐食,竟也一言不发地跟着上了悬浮车。


    “殿下.”


    主室寂静无声。


    南斯冷冷回头,侍官被那双杀意尖锐的瞳孔看得一惊,二话不说,立刻带着所有侍从都退出了主室。


    半晌,南斯将温热食物摆在阮冬面前,刚想开口。


    阮冬却已转头,脸上神色很空:“南斯,你这样有意思吗。”


    犯错又原谅的戏码,他已经演够。


    雄虫漆黑的眼瞳里落满厌倦,南斯呼吸一滞。


    几秒后,他忽然哑声开口,竟带着从未有过的迷茫与乞求:“阮冬。”


    “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应该怎么改。”


    ——一切都太过突然。


    三天前,他们还在落日霞光中接吻。阮冬陷进他怀里,笑得明媚光灿,会尖叫着说再飞一次,会怒吼他为什么买辣椒味的冰淇淋。他们十指交缠,这么近。


    三天后,他忽然变得离他光年之远。一夜之隔,那双漆黑眼瞳中就多出许多情绪。争吵、分歧、厌倦.他轻易说分开,神色无力疲倦,而南斯只有本能认错,只知晓战斗的脑子却也一片茫然。


    他们仿佛在努力对上电波的宇宙信号。凭借着喜欢,一点一点摸索,缓慢悠长地连接。


    但信号忽然中断。


    不等南斯再次努力连接,阮冬说彻底分开,然后要去见南亚。


    南斯看着他,半晌,竟也说不出什么话。


    四目相对,是阮冬先开口:“你不必改。”


    他说:“南斯,我们都太辛苦了。”


    “就到此为止吧。”


    南斯倏然沉默。


    洛泽星距离主星很近,他还未再次开口,悬浮车便已抵达医疗所。


    金属大门打开。


    阮冬与他擦肩而过,头也不回地走进医疗所长廊。


    病房寂静,弥漫着一股熟悉的橙花信息素香。阮冬坐在病床前,盯着柜子上沾着露水的新鲜花朵,很久都没说话。


    病床上的军雌脸色苍白,眉眼青涩俊朗。原本空荡荡的下半身因为解毒剂生效,已经以一种堪称恐怖的速度长出了双腿。阮冬却没心思细看。


    身后忽然传来极轻的开门声。


    阮冬没有回头。


    南斯站在原地,半晌,无声将药和温水递来。


    阮冬一顿,不想为难自己身体,还是接过来喝了。


    将杯子放到床头柜上时,声音似乎惊动了病床上的南亚。


    不等阮冬反应,昏迷的南亚下意识伸手,一把握住了雄虫清瘦瓷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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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指尖。


    冰冷触感传来。


    阮冬一愣,刚想挣脱,就察觉到身后猛地袭来一股厉风。


    阮冬心脏一紧,下意识阻止:“南斯!


    军雌锋利的刺刃堪堪停在南亚手腕上方。


    再往前一点,就会割断南亚的手。


    阮冬心脏狂跳,猛地回头:“你疯了?这里是洛斯星!


    头顶遍布监控,南尔曼随时能查看,南斯发什么疯!


    军雌死死盯着他们相交的手,半晌,冷静和理智全然消失。


    他冷冷问:“这是你想要的?


    阮冬:“.什么?


    “和匹配度高达百分之九十的军雌在一起,就不会辛苦了。是吗?


    “我以为你只是赌气,原来,你更喜欢他这样的?


    阮冬以为自己已经不在乎南斯的话语。


    但这一刻,在听见对方的话后,他心头依旧一阵火起。


    阮冬毫不犹豫拿起杯子,将刚才没喝完的水哗啦泼在南斯脸上。一字一句道:“是,这就是我想要的。


    “所以现在,请你滚出去。


    他们如此不体面,冰冷对峙。南斯只觉得骨子里的**在翻涌,他一步一步靠近阮冬,而后伸手,狠狠掐住病床上南亚的脖子。


    昏迷中的南亚本能挣扎。


    南斯面无表情:“他**,你是不是就会再看向我?


    他们是不是就可以,不必“到此为止。


    阮冬脸色一白,眼睁睁看着南亚无意识挣扎,呼吸瞬间急促:“南斯,放手,他快**!


    南斯:“回答我,是或不是。


    南亚已经开始痉挛,阮冬目睹**现场,对上那双半点感情也没有的冷漠双眸,胃里忽然一阵翻涌。


    他想起刚穿来时看见过的南亚瘫痪伤口,猛地弯腰干呕起来。与此同时,心中浮现一股强烈的委屈和嘲讽,令阮冬不得不抬起泛红双眸,声音嘶


    哑:“你说你喜欢我,这就是你的喜欢。”


    恐吓、强迫、威胁。


    他除了暴力,还有什么没对阮冬做过?


    南斯似乎听不见阮冬的话,依旧执着地问:“你喜欢他什么?”


    “S级血脉,我也可以拥有。皇子地位,我比他更高。”


    “他只是少将,我即将成为上将。”


    “匹配度不够,但我每次都能让你生理发.情。”


    “阮冬,我能做到你要的全部。”


    阮冬的脸色,在听见生理发.情这四个字时,骤然惨白。


    泪珠毫无预警地滚落。


    房间忽然响起警报声,仪器检测到南亚生命垂危,红灯亮起,骤然不停发出尖声提示:【警告!病虫即将失去生命体征!警告!】


    门外冲进大批沉默军雌,冰冷枪口刀尖对准室内,却在看见南斯时一顿。几秒后,两道锋利尖刺忽然迅速袭来,南斯立刻抬手抵挡。


    哐!


    南尔曼将南斯死死压在墙壁,倒刺割断南斯两根手指,声音阴沉:“南斯,你在干什么?”


    南斯却一言不发,目光落在不远处那道清瘦身影上。


    鲜血喷涌,阮冬连看也没看他一眼,立刻扶起病床上的南亚,神情焦急地看向医疗官:“南亚怎么样?”


    不等对方回答。


    靠在他肩头的军雌忽然咳嗽两声。


    几秒后,他眼皮睁开,虚弱看向阮冬。


    ——南亚醒了。


    他没死。


    阮冬神色下意识一喜。


    眉眼青涩的南亚一顿,敏锐闻见阮冬身上浅淡的橙花香,闻见这股无尽病痛中、一直伴随着他的味道。


    他下意识抬手,立刻将雄虫圈进怀中,以保护的姿态警惕抬头:“发生什么事了?”


    阮冬愣住。


    下一秒。


    墙角传来巨响。


    完全现出虫型的南斯猛地挣脱南尔曼,兽瞳怒到极致,紧缩成阴森小点,堪称恐怖地瞬间闪至阮冬面前,一把要将雄虫夺回。


    “南斯!”


    其他军雌试图抵挡,却被接连撞飞,残肢铺满整个病房。南尔曼被激怒,立刻上前,伸出带毒尖刺,猛地穿透这只疯狗般的军雌,将他死死钉在地板上。


    鲜血喷溅。


    南亚面色一白。


    随即,他仿佛回忆起一切,猛地将阮冬抱更紧,看向南尔曼:“雌父,瘫痪前一夜,我看见南斯带着虫飞往未知战场。”


    “我的瘫痪绝非意外,南斯为**设陷残害手足,请您将他关进牢中,等待判决!”


    话音落下。


    被强行按在地上的南斯没有任何反应。


    他只是执着看向重重军雌包围保护的中央,看向阮冬,毫无理智地重复:“阮冬,回来。”


    “我能让你快乐。”


    “我比南亚更有用。”


    “回来,求你。”


    周围军雌闻言,怔然一瞬,目光立刻探究地扫过雄虫的身体。


    空气中倏然飘起轻佻无声的猜测。


    阮冬的脸在这一秒,再次**惨白。


    他对上那双没有理智的兽瞳,几秒后,忽然抹掉流得更凶的泪珠,反手抱住一直护着他的南亚。


    军雌身上有股清淡的药味。


    阮冬抬头,哭得平静:“南亚,我是被他强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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