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茵在常家等了一会儿,眼见着天色越来越暗,跟舒娘姐说明了来意后,走到院子里时就听到隔壁院落里传出动静。
“你个小娼妇,竟然敢虐待老娘,说出去都要被人戳肺管子……”包老太那尖厉的嗓子还是一如既往让人不适。
曹茵蹙着眉,站在院子里,就这么听着。
“阿娘,您看老三家的,成天给我们摆脸色看就算了,现在对您也是如此,这简直就反了!”另一道女声闲闲道。
“没,没有,”齐老三解释道:“娘子根本没有。”不过他嘴笨,哪怕是解释也只会干巴巴地反复说着这几句话。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反倒是他这句话成了包老大撒泼骂人的筏子,言辞之脏乱简直无法想象,曹茵看向舒娘姐,她知道包老太一家子都不好相与,但没想到她家平日里都是这个动静。
这,是个普通人都受不了,何况舒娘姐还怀着身孕,也不知道这房子还能不能出手了,曹茵眸间浮上了忧色。
倒是舒娘早已习惯了如此,走到墙边的破锣前,直接敲了几声,等到隔壁吵闹声低了下去,她才略抬高音量道:“你们要是再闹下去,惹得我没法安生养胎……”威胁的话语还没说话,那边院子瞬间安静下来。
舒娘走到傻了眼的曹茵面前,笑道:“好了,我送你出去。”
曹茵点点头,离去前还多看了隔壁院好几眼。
这包老太一家子,简直就是恶邻的标配,不过,想着舒娘姐那熟练应对的法子,她不禁失笑,看来两家早就斗法过好几回了。不过,只要舒娘姐有办法就成。
边走边想,路过客栈后门时,她被候着此处专门等着她的荀三娘叫住:“曹娘子,正好你今日过来的,不若来给我把把脉,这几日客栈忙,我没时间去医药馆。”
曹茵摆手刚要说今日不可,她都买带医药箱,但手才抬起,就被荀三娘一把拉进了院子。
荀三娘笑着看向曹茵:“曹娘子随我进房间诊脉吧。”
被抓住的手被刻意捏了一下,将曹茵本想拒绝的话语给压了下去。
俩人去到房内,没有脉枕,只能将胳膊搁在桌上,曹茵手搭上了荀三娘的脉门处。
荀三娘眼神快速扫过外面,低垂着头,“肖公子和崔公子已然好几日没回客栈了,今日下午有人突然来了客栈结了房费收走了东西。”
曹茵一惊,抬眼看向她。
“是名脸生的郎君来着,”荀三娘边说话边注意着外面的动静,房门并未关,这会儿正好是客栈提供晚膳的时间,大家集中在客栈里,后院显得安静的有些吓人,“离开前还跟我们说,嘴巴紧一些。”荀三娘听曹茵提过一嘴她的身世,也知道崔德对于曹娘子来说并不一样,才会冒险将这消息告知于她。
曹茵搭在荀三娘手腕上的手一颤,肖志如何她并不关心,但是崔德这,想着前段时间见到的崔德,再想着这趟见到的崔德,回忆着他们从铁岭村到云洲这一路遇到的事情,心下一点都不平静。
“嗯,”曹茵低头侧脸,在昏黄的油灯之下,脸上的神情并不明显,把了一会儿的脉后,她说:“脉象不错,母体康健,看来你有好好的走动和注意膳食,继续保持,过几日再去医药馆看一看,随着月份越大,这事可不能马虎。”虽然这里没有B超机,也没得所谓的定期孕检这一个说法,但小心点总归是没得错。
荀三娘点头应下,她和成老大求子多年,如今终得偿所愿,自然不敢大意。
又叮嘱了些注意事项,曹茵在天黑前回到了医药馆,蔡婆子早已做好了晚膳,就等着她回来用膳,用完晚膳,曹茵跟何四交代了几句,回了后院,留下何四在药铺里炮制药材,以及虽在灶房忙活却竖起耳朵关注着外面的蔡婆子。
回去后,曹茵想了想,拿出纸笔写下一封信,折叠装入信封,吹熄了灯,便睡下了。
一夜无梦。次日医药馆才开门,常大庄和舒娘姐上了门,常大庄又询问了曹茵些细节,最后点头同意了,俩人约好了叫上商队负责人去衙门立契的时间,这药材运输的事情便是算是定下来了,曹茵这才去了都尉府,跟徐嬷嬷说了请他们商队这趟一同领路之事。
当然,这趟得来的银子,自然是要分给周夫人一些的,不过,曹茵觉得值!
忙碌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在立契后,去峡靖郡的两队行商便出发了,这件事确定后,她虽已向峡靖郡去信,却担心路途耽搁,索性托商队再带一封这是以防万一用的。
这日,曹茵正在后院验收张河水改建的房间,就听何四在店铺里喊道:“娘子,向百户来了。”是的,向峰骏已然升为了百户,这趟没去草原,一来是留在这边有个照应,二来也是他才升做百户,需要时间与手底下的兵士相处和磨合。
曹茵瞧了眼外面的天色,此时才刚过午时没多一会儿,又不是休沐日,她提着裙子去到店铺,就见向峰骏站在那儿,眉头紧拧,手上拿着一封信件。
“这是,怎么了?”曹茵问。
“嫂子,这里有一封信,你先看看。”递来信件,向峰骏站在一旁。
曹茵看了眼信封上的收件人写的是顾安,她迟疑了一下,看向向峰骏,“老大出门前交代过,他的信件嫂子都能看。”
曹茵垂眸避开他的视线,直接打开了信封看起来,信件很短,但内容却让曹茵皱了皱眉头,将信收回信封里,这事还真不好办了。
这封信还是云洲那边过来的,以曹承德的口吻写来的,还是问曹茵何时回去。
一封信内容是这个,两封信还是如此,曹茵揉了揉太阳穴,觉得头真疼。
向峰骏小声说:“嫂子可是有什么烦心事?”按理,作为外人,他是不好提出这个疑问的,但老大出发前,交代过他要多看顾着这边,所以,他才询问的。
曹茵点头,也没隐瞒道:“就是老家那边来信问我何时回去。”
“嫂子现在哪能离开。”向峰骏想也没想道。
是了,是走不开,医药馆开着,都尉府那边还有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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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位高权重的病患待治疗,荀三娘这又是双胎,舒娘姐又才怀上,更别说她那登记的好几户即将生产的外县孕妇,要知道,这年头能花银子来她这里排队等待生产的,不说权贵不权贵吧,起码都是有一定地位和财富的,她若是这时候离开,她这医药馆便是别想在这黑水城继续开下去了。
向峰骏观察了一番曹茵的脸色,才道:“嫂子,老家那边的事,你也别太操心,老大出发前已然给那边的张哥他们去了信,现在也是在等那边的回信中,不若,你再等等?”
曹茵惊讶地看向向峰骏,向峰骏便将顾安出发前为这件事做的哪些准备都说了,“老大不仅给张哥去了信,还给云洲附近几个相熟的人都去了信件,嫂子,这事老大可是上了心的。”倒不是向峰骏啰嗦,实在是,他觉得哪有做了这些事不说出来的道理。
曹茵原本有些难看的脸色在听到这话语后缓了缓,许久才笑道:“你们老大这事办的倒是贴心。”是了,撇开上回醉酒那一夜,顾安办事惯来周全。
一想到那夜因何而闹得那么不愉快,笑意僵在脸上,好在向峰骏似是所有所思,并没有留意到她的变化,曹茵侧过身,突然问道:“崔德吐口了原因没?”
向峰骏摇头:“还没。”这话一出他便明白自己是说错话了,喉结滚动,额上浮现了黄豆大小的汗珠,看向曹茵,却只看到了她已然站到了背光处,他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但他的,她却是看的十分清晰。
“不是……”向峰骏自知已然失言,更是知道现在越多的解释都是掩饰,他低垂着头,挤出一句:“还请嫂子回一封信给老家那边,我感觉还是要稳住那边。”
曹茵想着也是,转身朝院后看去,就见蔡婆子正抻着脖子往这边张望,她说:“那你明日再来吧,我得想一想这信该怎么写。”
向峰骏自是没有不答应的。
这边事了,曹茵匆匆回到后院,继续适才被打断时的事情。
*
顾安一行人出了黑水城约莫十里路时,也都换上了行商的打扮,将陈朝特有的军中武器统一收到马车中,大家装备上了草原最常见的刀具。
行走在广阔的草原上,马儿踩着新长出来的绿草,虽然没有往年这个时候长得茂盛,但聊胜于无,还是有一些的。
这一趟他们特意选择的路是绕开了其他部落的一条,路上大家以赶路为主,前段时间旧伤复发的使者也都硬撑着,并没有叫一句的辛苦。
也不知道是不是曹茵的笃定给了顾安的影响过大,顾安不知不觉中对两名使者亲切了几分,而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使者对他也好上不少。
这想法很快被他甩掉了,到了草原之上,原本藏在队伍中的王三武转而成为了向导,他在春季草场那段时日,因为人长得人高马大,没少被主家带着出去放牧,虽然主家没说,但他本是斥候出身,对陌生地界的情况本就上心,所以那段时日对周边情况他了解的比较多。
这趟便是派上了大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