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见过不少男子醉酒后的模样,有打醉拳的,有瘫在地上成泥的,更多的是嘴里说着不干不净的话语一顿库库乱说的,可像曹茵这般黏糊人的他着实没遇到过。
“顾安,你做什么去?”曹茵趴在浴桶沿看着径直出了门的顾安背影,好奇问道。
顾安停住了后道:“我去给你拿换洗的衣物。”头都没带回一下的,不是他不愿意,实在是这会儿的他脸爆红。
“噢!”曹茵眨巴着被水雾氤氲的格外湿润的眼眸,“那你要快点回来哦~”最后一个字的尾音被她扯出来另一种韵味。
弄得顾安心下一颤,出了门去后将门给掩上。
“我爱洗澡,好多泡泡……泡,水泡泡,”
刷着清漆的木门隔绝了身后那荒诞不成调的声音,顾安深吸一口气,大步回了东屋,在放置着曹茵衣裙的箱笼里翻找了一番,正准备拿着衣裙出门时,他又回到房内将炕烧了起来。
曹茵醉了,他也醉了吗?差点忘记这件大事!
炕热了,他去到灶房的小隔间,就见离去前还欢快地唱着不成调的歌曲的曹茵,这会儿正缩在浴桶中,眼巴巴地看着自己进去,要哭不哭地,就他若是要狠了时的神态一模一样。
这下不止心儿颤了,连浑身的肌肉都硬了。
曹茵指控道:“顾安你去哪儿了?怎么留我一人在这里?”声音娇弱弱的,面上不见一点红色,但眼眸中的水汽快要盛出来了。
“我,这不是帮你拿换洗衣物去了。”顾安抬起拿着衣物的手,将衣物放置在浴桶旁的藤编衣柜里,这是曹茵准备的,衣柜有门,能挡住水。
“那好吧,”好在喝醉的曹茵也是个善解人意的,她转过身背向他,“你帮我搓背吧,我洗不到那里。”
顾安深吸一口气,认命地走过去,从浴桶里捞出搓背的丝瓜络,控制着力道在曹茵身上搓起来。
要是平常人,用丝瓜络这么搓澡,很快皮肤便会出现红痕,但曹茵却是一点都没有,不过顾安并没在意,想着曹茵往日也不见红润的脸,心想,或许每个人不一样。
怕她着凉,顾安的动作很快,搓澡后,迅速擦干曹茵的身子穿上里衣,顾安便抱着她回了主屋,这会儿屋内还是有些凉,顾安将她放入铺盖着被褥的炕上,没等她起身就将被子盖在她身上。
“不许不盖被子,会着凉的!”沉声叮嘱后,又说:“我也去洗个澡,你困了先睡。”
顾安洗澡很快,就着浴桶里曹茵用过的水,将灶上的热水倒进去,松木浴桶被热水激出了淡淡树脂香,但这些顾安全都没有留意,他只知道用发烫的水泡过的皮肤搓起澡来更方便。
他洗完澡后就着浴桶里的温水快速将俩人换洗下来的小衣都清洗一遍,挂在了房间的挂绳上,熄了灶火,拿着油灯,他回了主屋。
插上门锁,转身后便跟曹茵亮晶晶的黑眸对上,这哪是睡着了,分明是精神的很。
“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曹茵嘟着唇抱怨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添了唇还是怎么的,今日的红唇显得格外红润娇艳,跟从不脸红的面色不一样,她的唇既软嫩又敏感,稍微用点力便跟滴了血一般。
顾安轻咳一声,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散开,“我去烧些热水来。”窗户下案几上的茶壶早已空了,往日他们夜里回这边时会拿上一壶新烧的热水,今日他们直接回的后院。
等到顾安再次进来时,就着屋内的光亮,曹茵看到了他额上的汗珠,“其实你可以喊蔡婆子来帮忙的。”
顾安感觉她应是酒醒了不少,这会儿说话比起刚回来那会儿好了许多。
“不用,你不是不爱在这些事情上使唤他们。”顾安倒了一杯水放在案几上,屋内暖起来还得一会儿时间,房内的温度凉水正合适。
“我说不喜欢你就不会去做了吗?”曹茵趴在炕上,身手指无意识攥紧被角,喃喃道。
“那自然是了,你不喜欢的事我做了,你肯定会生气。”顾安回复。
“若是如此,那我不想让你这趟去草原,你可以不去吗?”曹茵觉得自己是真醉了,这话说出嘴,她便有些后悔,但后悔也晚了。
顾安看向曹茵,问:“为何突然这般说?担心我的安危?”
曹茵点点头。
“放心吧,这回已是第三次去了,还有大将军安排的人一起,肯定会更安全。”顾安没法答应曹茵的要求,因为这件事是早已决定好,不容更改。
曹茵心道:不,其实并不安全,而且这趟回来,你身上便多了叛国的罪名。
可她也没办法跟顾安说预知梦,哪怕俩人已有过最亲密负接触的伴侣,曹茵觉得自己依然没办法同他说出这个秘密。
在她清醒时,她理性地分析了多个可能瞬间,没有一个分析能让她毫无保留的将真相和盘托出,比如她的来处,她的经历。
但她现在处于酒醉后的状态,她不管不顾道:“可我就是不想让你去!大将军安排了人一同前往才叫不安全呢,他们全都跟你站一边吗?万一他们有什么秘密任务呢?万一他们中有被别人收买的呢?又或者,大将军本就对你心存疑虑呢?”说到最后,曹茵的声音带上了几分哽咽。
她觉得自己太委屈了,上一世看小说,那些穿越女主不是有金手指就是穿越的身份不一般,哪像她,穿到个失忆的女童身上就罢了,前期还痴痴傻傻的。好不容易跟着阿爷在村里日子越来越好,然后阿爷还突然就去世了,其实她没说的是,她很担心顾安也会遭遇不幸,因为上一世的父母和这一世的阿爷都死于非命。
她知道自己不该对顾安投入过多的情感,因为她与这个朝代与这些人本就不一样,投入感情后就割舍不开了。但这话好说,但真正做起来却太难了。
她又不是修无情道的,也不是个眼瞎心盲的,顾安对她的好就像春雨润无声一般,她不愿也舍不得拒绝这一份好。
顾安穿着里衣,轻轻尝了尝已然可以入嘴的热水,端着走到炕边,包裹着被子抱曹茵做起来,将水杯凑到她嘴边,轻声哄道:“好了,好了,来,喝点温水。”
他这举动,让等待着他说话的曹茵有些怔愣,直到温热的杯沿凑到唇上,才算是醒来,“你,我说了那么多,你就,就让我喝温水?”眼中的泪水蓄满了眼眶,泪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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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掉不掉的。
“先喝水,喝完咱们再来说。”顾安温声道。
喝酒后本就容易干,曹茵又说了那么多的话,现如今眼眶里又都是泪水,虽说女人是水做的,但也不能只出不补的。
顾安这一举一动简直就是好男人最佳典范了,放在平时,曹茵思维清晰时,她必然会喝上这一杯温水,但她现在可是处于没有理智、不讲道理且喝了酒的状态,所以……
曹茵撇开头,挣扎道:“我不喝,我不喝,你别岔开话题,你说啊,你为什么不能都听我的,我让你别去,你非要去,你若是,若是真要去草原,那我们就和离!”
和离,是她能想到的最方便快捷的隔绝俩人关系的办法,起码,和离后,她可以无牵无挂的一走了之;起码,和离后,顾安哪怕判通敌叛国也跟自己跟自家人没得关系了。
话说出来了,泪也落下来了。
同样也感受到了顾安抓住自己胳膊的手力气有多大!
顾安眯着眼,板正了她的脸,喘着粗气道:“你倒是给我说清楚,你和离后,打算嫁给谁?难道你已经看好了下家了?”声音隐忍又危险,搂着曹茵的手反复握拳又松开。
顾安心中一直有个空洞。
当初他爹失踪后,他娘宁可做别人的小妾都不愿意等等他爹,又或者花银钱寻镖局的人去找一找,这件事对他来说是一个永远无法消失的伤口。
顾安太阳穴的青筋凸起,捏住曹茵下颚的手用力到指尖泛白,曹茵的话语将他内心的巨兽释放了出来。
掀开碍事的被子,他低头张嘴就在她裸|露在外的脖颈处咬了一口,力气不小,惹得曹茵一声痛呼,但他也不在意,继续往下咬。
曹茵因痛挣扎,但顾安常年锻炼,胳膊上的腱子肉也不是白长的,这会儿已然失去理智的人,力气大的惊人。
曹茵因酒醉而无力的挣扎对顾安来说不是阻碍。
俩人交缠的身影与昏黄的光影一同摇曳。
醉意与泪水耗尽了曹茵的气力,很快便睡了,而顾安憋了一肚子的火,根本睡不着!
他抱着曹茵,俩人汗湿皮肤紧紧的贴在了一起,在微弱的油灯光亮下,他看到了曹茵颈间红痕,手指颤抖地轻抚了上去,眼中全是不舍,或许是感受到了他的触碰,曹茵半梦半醒间呢喃着:“不要去草原,和离……”的话语。
这几句话语又将顾安的心揪了起来,胳膊不自觉地用力将曹茵的身躯搂的更紧了。
顾安是斥候出身,别人一眼就忘的信息,他能记住好久。他将这段时日以及宴席上的事情都在脑中过了一遍,又将曹茵身边接触的人也过了一遍,这一想,就从黑夜想到了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依然没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一夜未睡的他看着怀中的曹茵,面部有瑕却是他的妻,可以跟他相携走一辈子的妻。
他知道曹茵对自己没有太深的情感,但他不是。在峡靖郡回云洲的路上时,在她教他去跟崔德表功时,那情感就跟雨后春笋一般往外冒。
可现在,他想要相携走一生的妻却跟他说和离。
不,他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