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午后,原本阳光明媚的天空突然被一片乌云笼罩,没多久,天空划过几道闪电,紧接着几声轰隆隆的雷声响起,街上的人们争相奔走呼喊:“闪电了,打雷了,要下雨了,快收衣啦。”
此时医药馆没有患者,曹茵正坐在诊疗区整理前段的病例,听到外面的呼喊声,她头也没抬的说:“蔡婆子,我后院晾了些衣裳,你帮我收了挂在灶房旁的小房间里。”
“好嘞。”蔡婆子刚收完晾在外面的菜干,边用身前的围兜擦拭手上的水渍边往后院而去。
何四这会儿正在医药馆里按照曹茵的吩咐整理药匣,站在后院的何三只是懒洋洋地瞥了一眼蔡婆子远去的身影,很快便将视线重新回到店里。他心里清楚,这后院他去过多次,里面的家当并不如医药馆里多,而且顾百户和曹娘子除了夜里睡觉会回到住处,其他时间都待在店里,所以贵重东西更可能随身携带或放在店铺里。
只是最近刚运回不少药材,这两人对药铺看管得很紧,他一直没找到机会下手查找,但这反而让他更确信这里肯定藏着东西。
没过一会儿,蔡婆子回到这边院里时,豆大的雨滴从空中倾盆而下,很快便将整条街冲刷了一遍。因为之前有闪电和雷声的预警,大家提前得到了要下雨的信号,要么回家躲避,要么躲在街边店铺宽大的屋檐下避雨,此时街上没有行人走动。
空气中的水汽味越来越重,曹茵将病例收到桌案上的藤编小柜里收好,落锁,起身走到店铺门口。这场雨来势凶猛,站在这里就能感受到被风吹着的雨滴,很快湿润了她的鬓前碎发及眉睫。但曹茵并没有走来,反倒是享受起空气中难得的润意。
这场雨来得快收的也快,也就是两刻钟不到的时间,阳光重新照射着大地,天空蓝的发白,只余路面上的泥泞和水滞告诉大家,这里才下过一场雨。
雨后再出来摆摊的摊贩依然不少,也有那稚童跑到街上去用树枝去戳那小水坑玩,更有那买雨具的店铺将货架直接摆到了街道中,大声招呼道:“卖油伞、蓑衣咯,春雷响,雨滴落,带上雨具好串门咯。”
曹茵站在店里往外看了会儿,便招呼着何四准备关店铺,才下过雨,估摸着店里今日的生意便是如此了,“蔡婆子,熬煮一锅姜汤备着,一会儿老爷回来喝。”也不知道顾安今日去兵营的情况如何,她都挂心一日了。
回到后院才将衣裳什么的折好放进箱笼,那边东侧门传来“叩叩叩”地拍门声,曹茵站在门口问道:“谁呀?”
“曹娘子,小的是都尉府的余祥,徐嬷嬷安排小的来接娘子去趟都尉府。”一道清亮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余祥是都尉府大管家余兴的小儿子,往日更多的在前院伺候,前段时日曹茵住在都尉府时见过几面。
“好咧,稍等一会儿。”曹茵回到房内拿上药箱,将主屋锁好,这才打开了东侧门,吩咐那听到声音早已在院中候着的何四,“将门锁好,我去去就回。”
马车很快抵达了都尉府侧门,曹茵来回都尉府多次,每次都是从这侧门进,不过这一次门外多了两名腰间带刀的侍卫,一脸肃穆地直视前方。
曹茵心知,应是都尉大人回府了,对这趟的目的有了底。
果不其然,余祥领着她直接往前院而去,到了前院偏院时,遇到了守在垂花门外的徐嬷嬷,徐嬷嬷领着曹茵往偏院主屋而去。
等到了那儿,曹茵见到了都尉大人以及都尉夫人,都尉大人虽年过四十但因着是武将,一身气势依然凛然,而周夫人经过这段时日的调理,由内到外透露着一股子风姿绰然。
这两口子都给人一种非普通人的感觉。
曹茵很快整理好了心情,开始给都尉大人把脉,徐嬷嬷趁机偷偷观察了都尉大人的脸色,或许是周夫人提前打过招呼,所以都尉大人今日甚是配合,也没板着脸吓唬人。
曹茵不管把脉的对象是谁,都按郎中检查流程来,一会儿让换手,一会儿让伸舌,询问病情,完全没在意对方的身份以及被她一顿安排后的大黑脸。
曹茵:“大将军身上的旧伤不少,今日才下了雨,怕是那早年的伤处骨头都在隐隐作痛吧。”
都尉大人盯着曹茵看,目光如炬,声如洪钟道:“曹娘子这话说的,本将常年在战场上厮杀,哪有不受伤的,不止本将受伤,只要上过战场的武将都受过伤,他们不也照常娶妻生子?!”浑身的气势大开。
胡大人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震地房内几人心中一凛。
曹茵藏在袖中的指尖微顿,面上却是不显半分,与都尉大人对视道:“我适才所说只是表面上诊断的情况,至于生子方面的病症,需针对性检查后才能得出结论。”说着,她看向徐嬷嬷又落在了周夫人面上,“至于旧伤会不会影响生子需就个例而论,还请病人家属将那种子的情况告知于我。”语气淡然的好像她平日一样。
立在一旁的徐嬷嬷老脸一红,偷偷瞥了周夫人一眼,立马拉着不明就以的余祥出了这里。
余祥是府里大管家的小儿子,也是徐嬷嬷的小儿子,桂芝则是徐嬷嬷的唯一的女儿,徐嬷嬷还有个大儿子余吉在兵营。
等到房内只余医者和两名病患时,周夫人才难为情地开口道:“这事还是曹医娘跟都尉大人说吧,我要是说了他怕是以为我在逗弄他。”
胡达的目光移到周夫人脸上,一段时日未见夫人的气色竟有几分回到少|妇时期的感觉,据说这都是曹娘子的功劳。想着今日见过的身子骨越来越壮实的儿子,据说这里面也有曹娘子的努力。压住心中的不喜,胡达道:“曹医娘,但说无妨。”
“这生子就跟种地一般,想要开花结果,种子和地缺一不可,一环有了问题,便难得有好结果,所以,为了治疗这,需得前期检查种子,还请都尉大人配合。”说完后眼观鼻鼻观心地端坐着。
胡达理了一会才明白曹茵的意思,他瞧了眼如同和尚入定一般坐着的曹茵,目光看到周夫人身上,“夫人,曹医娘的意思是我还得弄出那个来给她检查?”说这话时,他习惯的拧起了眉,这些年他也不是没看过郎中,但像曹娘子这般要求的,却还是头一回遇到。
周夫人摇头,“曹医娘说不拘于谁看,只是需要人检查一番,告知她结果。”她想想都觉得害羞,想着不若让府里那几个通房来。
曹茵顺着周夫人的话说:“那东西是男人的精髓和精华,也是种地的种子,种子好,地好,天时地利人和,这种子就能发芽、开花结果。”这话说得很顺溜,就是说话时眼睛只盯着自己的鼻尖,“至于谁来检查都可以,我再把检查的方法说一遍……”
听完她这话,在场另外两人都沉默了,胡达的脸色从黑转红再转黑,直到他甩袖进了内室,周夫人才轻舒一口气,就被里面的胡都尉给叫了进去。
“我出去院中走一圈。”曹茵朗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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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去到院子里,见到一溜站在院子里的人:徐嬷嬷、余祥、两名侍卫,加上她五个人。
许久,等到里面传来都尉喊曹茵进去的声音,曹茵才进去,进去时便见到周夫人红着脸为都尉整理衣襟,都尉大人则是低垂着眼帘,让人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在听了周夫人红着脸描述的情况后,曹茵示意都尉大人伸出手来,细细把脉,观舌,甚至于还让都尉大人细数了受过的伤后,才道:“先连续七日针灸和药浴去陈年旧伤,调动浑身的气血精气,再行诊断后看如何调理;至于夫人,因为前段时日调理的很不错,我一会儿跟徐嬷嬷再说几道药膳即可。”
“咳,”都尉大人轻咳一声,“七日后还需照今日这般诊断一次?”
“嗯。”曹茵点头,适才周夫人说,都尉大人的种子颜色很清透,质地稀,房事过频也会出现这等情况,可这个话题她不便于直接询问,只得用先诊治旧伤的理由拖个一周后再来诊断一番。
听到这话,周夫人的腰挺的更直了,曹娘子这话无非是在说,地没问题,有问题的是那播种的牛以及种的问题。
胡达眉峰一蹙,指节在案几上叩了叩:“连服汤药都不用?”
曹茵迎上他的目光,指尖轻轻拂过药箱边缘:“大人旧伤积年,若强行用药,反易催动淤血。针灸通络,药浴祛邪,正如两军对阵——先破城门,再擒主帅。”
胡达一怔,倏地笑出声:“倒是兵家路子。”紧绷的肩背略略松了三分。
为了增加可信度,曹茵继续说:“这是前段时日我与京城的许老医官书信探讨不孕不育症时,他老人家提出来的办法,通过实践,确有效果。”
胡达自曹茵救下独子后,便查过她的底细。许老医官的身份、云洲城的名声,他早已了然于心——纵是旁人作戏,宫里那位贵人总不会。
想他胡达一生英勇,却在这子嗣之事上亏欠良多,这么些年来只得了一个麒麟儿,还是个身子弱的,再说就一个儿哪能守住这偌大的家业和人脉。但这些年来他身边女人一直没断过,其实对于自己身子,他不是没多想……
“这七日里,大人需每日都要针灸和泡药浴,且不能同房,需固守精气。”
最难为情的部分都经历过了,对于曹茵说的这些,胡达深吸一口气,没反驳。
“明日开始,我便来府上为大人治病,一会需要做的准备我去跟徐嬷嬷说。”曹茵是个做事干脆的,说完这些,她拎着药箱去到了院子外,将这里交给了都尉府的大人和夫人。
“夫人,我这段时间会配合治疗,日日回府来。”胡达轻咳一声,说道。
倒不是说他对曹娘子有多相信,让人查到的那些远的事不说,光说周夫人在曹娘子的治疗和调理之下,整个人似那二次开花一般,重新焕发了活力,这便是最好的证明。
至于曹娘子嫁的人是顾安,而顾安则是莫大虎为妹妹莫玉儿最开始相中的夫婿这点子小事在他这都算不上什么事,对于莫玉儿小小年纪做了他的外室的补偿,早已让莫家人都得到了实惠。
至于说顾安跟崔德以及前段时间听从小将军的命令去草原的事,他都是知道,无论大将军做什么也都是出于对陈朝的衷心。
只要不是过分的,身为当地都尉,他管不到大将军的头上,而大将军自然也管不到他头上,别看都尉没得大将军官位品阶高,但他们都由皇帝直接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