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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第 18 章

作者:花云暖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随着时间的流逝,裴瑛的情绪渐渐隐藏了下来,他一把握住裴明绘的肩膀,强行让一直扭头逃避的裴明绘转过头来。


    “裴子吟,几月不见,本事倒是愈发大了。”


    他的声音冷的都掉冰碴子,他说得极慢,几乎没说一个字,裴明绘的心都随之一颤。


    “没……没……”


    裴明绘看着裴瑛,浑身都忍不住颤抖,像是秋风中的落叶一般,颤颤悠悠行将掉落。


    “哼。”


    裴瑛见裴明绘吓成如此模样,闭了闭眼,心道自己就这么一个妹妹,怎么也不能把她吓死,便松开了钳制住她肩膀的手,冷哼一声转身就离开,冷冷地撂下一句话就转身离去。


    “回府。”


    眼见裴瑛的身影越来越远,裴明赶忙手脚并用的爬了起来,结果腿还在发抖,几乎要站不住了,她手抖着捏了捏自己腿,便赶忙走了过去。


    裴瑛的步子停留了片刻,偏过头扫了一眼身后,见裴明绘跟了上来,方才又往前走去。


    她跟在裴瑛后边,低着头默默地走着。


    裴瑛翻身上马,便看也不看裴明绘,但到底估计着雪天路滑,故按辔徐行,也不着急快走。


    裴明绘默默地爬上了马车,而后甲士将昏迷的聂妩也被丢了上来。


    完蛋了……


    裴明绘只觉身心都冰凉了。


    一生一次勇敢,竟然还亲错了人。


    她虽然是喜欢裴瑛,可一个是哥哥,一个是妹妹,是注定不能有结果的。她所能做的,只不过是暗恋。


    她只能暗自痛苦,阴暗渴求,虽然爱而不得很痛苦,但至少不会让她有一头撞死的心思。


    裴明绘无助地抱着昏迷的聂妩,紧紧地低着头抿着唇,她思来想去,觉得还是不要面对问题比较好,故而悄悄地掀开了两侧的车帷,眸光扫过,她突然就有种想要跳车的冲动。


    可是当她的目光落在辎车两侧高头大马的黑衣甲士之时,她还是默默地把帘子放了下来。


    希望哥哥不知道温晏长什么样子,裴明绘默默祈祷着。


    很快马车辚辚地向驶出了巷道,汇入了安邑城贯穿南北的主干大街,因着路上雪厚,马队的行驶速度并不快,而在这里的每一份每一秒对于裴明绘来说都仿佛上刀山下火海。


    她不清楚裴瑛如何知晓她私养外室的,但目下最终的事,是如何狡辩……不,是如何解释她会将一个男人养在外头。


    对,她是救了这个无辜可怜无家可归的少年,看他失忆实在可怜,便将他暂且收留。


    至于……至于,为什么她会突然亲他,那就是……就是情不自禁,温晏的美貌太过出众,一时情不自禁,才有了如此失礼之举。


    等裴明绘的理由想好了,辎车也就到了裴府,裴府的阍人一见裴家家主回来了,一路快跑就叫了管家前来,久不回裴府的裴瑛一朝归来,满府的下人纷纷都涌了过来,一时之间也是人头攒动摩肩接踵的热闹场面。


    裴瑛勒马之后管家也一头大汗地跑了过来,管家殷勤地向裴瑛一躬身,遂道,“家主归来,我等下人未曾远迎,还请家主责罚才是。”


    裴瑛显然没有心思顾及这些虚礼,他的目光望向了身后的辎车,而后利落翻身下马,大步走进了裴府,留下三个冰冷的没有情绪的字。


    “开祠堂。”


    裴明绘被前来的侍女仆妇们簇拥着,也一路磨磨蹭蹭往后院祠堂走去。


    祠堂的门打开,裴瑛的目光看向那坐北朝南的由上而下层层摆放着的裴家牌位,而祠堂四处的香烛一寸一寸地照亮着他们的名字。


    他的目光落在父亲的牌位之时,眸中所有的情绪都凝固住了。


    他久久地站立着,直到裴明绘磨磨蹭蹭地进了祠堂。


    他并没有回头,只是闭上了眼睛。


    “跪下。”


    裴明绘没有胆子去看那立在牌位前的男子,只得跪在地上,垂着头,不敢说话。


    良久的沉默,只有冷风呼啸其间。


    裴瑛长久地闭着眼睛,香烛的光照在他的面上,原本紧绷而冷冽的脸也逐渐柔和起来,原本被愤恨与震怒填满的胸腔被无力与心痛取而代之。


    以及那隐秘的痛苦的陌生情绪在撕咬着他的心脏,叫他几乎没法呼吸。


    “你可知……”良久沉默之后,裴瑛终于开口了,他的语气没有了愤怒,只有力不从心的疲惫,“你养在外面的那个男人是谁。”


    “他……他叫温晏,是颍川人,被……被我救了,但……他失忆了。”


    虽然已经背好了腹稿,但她的话依旧说得磕磕绊绊,她悄悄地抬起眼帘观察裴瑛的神色,可是裴瑛依旧背对着裴明绘。


    “温晏,失忆?”裴瑛缓缓转过身来,摇了摇头,“裴子吟,你何时如此愚蠢了。”


    裴明绘闻言,只能缩起了脑袋,不敢在看裴瑛。


    他面上已经没有了气愤,虽说他本就及其擅长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是如今,到了极点的无奈已然将愤怒的情绪压了下去,“此贼子却是温家人,不过他可不叫什么温晏,而叫温珩。”


    一言既出,五雷轰顶。


    颍川温珩的大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温家先祖追随高祖开国定鼎,自此封侯拜相,但随之过往功臣宿将的渐渐退场,温家也跟着没落下来,可是就到了温珩父亲这一辈,却又有中兴之象。


    不仅温珩父亲官拜颍川郡守,在平定七国之乱之乱立下大功,只后被先帝调入长安,擢升为九卿之一的奉常,掌管汉朝的国家祭祀与国家之礼,可谓曰掌管汉朝意识形态部的重要官员,主管汉朝文化相关事宜。


    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先帝将能够调动一郡兵马的郡守调入长安,并委之以与经济军事关系的不大的奉常,同时调用长安官员就任颍川郡守,自此温家的在颍川的势力可谓之曰与日剧下。


    但是他的一双儿女,却让逐步走向低估的温家再度发生了转折。


    他的女儿,乃是皇帝的夫人,生得一张桃花面,号之为桃花夫人,深得皇帝喜爱,虽尚未生下一男半女,但是恩宠日隆,直接压过了皇后与昔日甚得皇帝喜爱的倪夫人。


    而他的儿子,也就是年仅十八岁的温珩,也跟他姐姐一样,非常得帝心,以侍中身份长伴皇帝身侧,专司上谏各种娱乐之事,并不参与政事。


    长安又有谁不知皇帝身边那个叫做温珩的宠臣,每每皇帝出行,就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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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上桃花夫人,也要带温珩。


    原本裴瑛本对这个少年并无多少兴趣,直到他在大臣贪污受贿一案之时,发觉了温珩的手笔,虽然裴瑛顾及着桃花娘娘,并不打算在她得宠之时对她弟弟如何,可是后来,他在提审此官之时,却知晓了温珩暗中与不少官员结党,并且有了将裴瑛取而代之的心,并且多处搜罗他的错处,欲将裴瑛置于死地。


    裴瑛自然要将所有可能的危机都掐灭在摇篮里,但他深知皇帝十分喜欢这个叫做温珩的少年,区区贪污之罪,并不足叫皇帝处死温珩,但是若是干预政事,刺探君心,并将之泄露给各郡国之事拿下温珩,那便只是一个顺水推舟的事了。


    温珩当时到底不过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如何能够与老谋深算的裴瑛比,很快他就落入了她精心设计的罗网,本来就要将其问斩之时,桃花夫人有了身孕,拼死救下了温珩。


    但就凭一个桃花夫人,却也只能救下温珩的命,而不能保证温珩的前途,温珩被发为苦役,裴瑛又略微疏通,便让其去修筑西南夷道。


    西南夷道的上马,源于出使南越的番阳令唐蒙极力渲染绥服夜郎的可能性,于是西南夷道攻城便上马了。


    在修筑西南夷道的过程中,大批劳工尚且会因为因为疲劳、饥饿和瘴疠等诸多原因倒毙,又何况一个温珩呢。


    后来果然不出裴瑛所料,温珩很快就死了,但是却没有见到他的尸首,这是一件让裴瑛始终没有办法安心的事。


    听到这里,裴明绘的脸色彻底白了下来,她瘫坐在地。


    听着军靴踩在地板的声音,以及行走之间盔甲之上的甲片相撞的金铁之声,裴明绘一抬头,就见裴瑛他径直朝着她所在的方向而来,香烛的火光被冷风吹得摇曳不止,覆在他的盔甲之上那冰冷的光晕也一同粼粼变幻,原本儒雅的面容因为剔除了剔除了温柔与愤怒,而更加冷峻,只看上一眼,心头便仿佛压上一块大石头一般无法呼吸。


    这才是她哥哥,专司朝堂谋划,手下不知鲜血几多的裴瑛。


    裴瑛走了过来,俯下身子,将裴明绘的身子扶正,让她端正跪着。


    他的目光完全落在她的脸上,她羞愧地想要低下头去,下巴却又被裴瑛的手托住。


    “明月坊库房失火,乃是温珩一手所为。”此时此刻的裴瑛已然不再愤怒,却也剔除了温柔,只平静地叙述着事实。


    “是我……引狼入室。”


    裴明绘羞愧地想找一个地缝钻进去,但是裴瑛显然不想给他这个机会。


    “吃一堑而长一智。”裴瑛单膝跪地,目光却依旧俯视着,审判着裴明绘,“但是,裴子吟,你可知晓,裴家家训第一百零一条是什么吗?”


    裴明绘骤然抬眸,眸中满是悔恨,虽然她并不想说,但是在裴瑛的眼神压迫之下,还是一句一话地说了,“凡河东裴氏之人,不可私养外室。”


    “今日你既违背,可知后果?”裴瑛的话语很平静。


    裴明绘能够感受到裴瑛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这样她再一次低下头,怯生生地回道。


    “该当家法。”


    “你既然清楚,可有怨言?”


    依旧平稳的声线硬生生控住了她所有的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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