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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明榆反应过来时已经靠在了玄枵的身上,他身上银饰的冰冷刺入明榆的皮肤,一点点蔓延开,明榆打了个寒颤,猛地清醒。
她想起身坐正,可玄枵不许,偏偏让她靠在他的身上。
画屏上的两个人影融在一起,轮廓重叠,暖香萦绕,姑娘的长发散在他的腿上,而他抬起手将长发缠在手上,竟有说不出的暧昧。
画屏之外可是萧蔚川啊,而他怀里的是明榆,多好。
萧蔚川只觉得玄枵荒唐至极,别开眼,仿佛多看一眼就脏了他的眼,而这里他也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既然要事已商量完,在下就不打扰少主雅兴了,告辞。”
“二殿下留步。”玄枵喊住了萧蔚川,“听说二殿下向陛下求了赐婚圣旨,是哪家的姑娘?”
求婚圣旨?
明榆浑身紧绷,想挣脱玄枵的束缚,用手肘推着他的胸膛,可不论怎么反抗都是徒劳,只能恶狠狠地瞪着他以表示自己的愤怒。
玄枵含笑的眼睛瞟了眼明榆,但是并没有看到他期待的表情,
萧蔚川并没有转过身来,不耐烦道:“这就不劳少主挂念了,父皇暂时也没有昭告天下的想法。”
当他双手接过这道圣旨时,心里仿佛落下了一块坠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一边是忠义,另一边是心爱之人,抉择只在一念间,但他却犹豫了很久很久,到最后才有一个不齿的念头。他虽自诩清高,但骨子里却是个卑劣之人。
“明家二小姐看起来挺不错的,只是……”
萧蔚川不似方才那样镇定,情绪激动,打断了玄枵,“少主慎言!”
“我还没说什么呢?二殿下那么生气作甚?”
话虽然是对萧蔚川说的,但玄枵的视线却一直落在明榆的身上,甚至还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玄枵看着那双盈盈的眼眸,在她眼中看到了厌恶与愤怒,心满意足。就算那些厌恶都是给他的,但是他可以装作不知。
入夏了,明榆穿的并不单薄,但她还是觉得冷。
她相信蔚川哥哥是有苦衷的,现在不过是权宜之计,他不一定不会真的害父亲。
她要过去问个清楚,可现在根本动不了,想掰开下巴上的手,掰不开,她就用指甲,在玄枵的手背上留下了数道血痕。
玄枵笑道:“我这的猫爱挠人,该好好教训才是。二殿下慢走不送。”说完,他便松了手,但又立刻钳住明榆的双手,恶狠狠的低声道:“再闹,我就把你的爪子拔掉!”
两人衣摆摩挲的声音加上厚重的喘息声,萧蔚川几乎是咬着牙从嘴里蹦出了两个字:“告、辞!”
走的时候他还好心地把门合上
明榆真被吓住了,理智回来了几分,玄枵肯跟她开玩笑许是心情好,那样的人,说变脸就变脸,他说要拔她的指甲,恐怕是真的了,听说话的语气,好像真的生气了。
“不要。”明榆又变乖了,仿佛刚刚那股凶狠的模样只是玄枵的错觉。
“对不起。”明榆服软道歉,闭上眼生无可恋地伸出手,“你挠回来吧,别……别砍我手啊。”
玄枵不屑一顾,缓缓地拉开一个精致的匣屉,他故意放慢动作,就想看明榆煎熬的样子,皱起的脸,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木头碰擦出的“吱吱”声,每一下都是在刺激着明榆的神志,让她越发清醒。
明榆根本不敢完全把眼睛睁开,只有一线的余光看见了抽屉里面放着的好像是一把匕首,旁边还有各种工具。
玄枵把每样工具都在手上掂量了两下,尤其有一把银匕首,他拿在手上晃了很久,刀光刺得明榆忍不住眨眼。
银匕首上倒映着一张骇人的傩戏面具,但眼中却带着浅浅的笑意。
玄枵幽幽道:“晚了。”
明榆赶紧把手藏起来,紧紧地闭着眼,声音止不住地颤抖,“没有商量的余地吗?”
“你刚刚不是硬气的很吗?”
“我错了。真的。”
明榆快要吓哭了,虽然是坐着的,但是腿是发软的。
玄枵用匕首的侧面拍了拍明榆,“现在伸出手,只拔爪子。等我数到三再不伸出来,就剁手指。”
“你猜猜,我要是剁了你一根手指,萧蔚川会为了你和我拼命吗?”
明榆手心手背都是湿汗,只听玄枵开始数。
“一。”
十指连心,拔掉肯定痛不欲生,但至少能长出来,剁掉手指可就长不出来了,可拔十指的指甲意味着她要忍受十次的剧痛,而剁手只要忍受一瞬间的剧痛。
“三。”玄枵轻飘飘地数着数,“剁……”
明榆自暴自弃地伸出手,“别剁手。”
玄枵叹了口气,“算你手快。”他听着还挺缺憾的,“郡主放心,我的手法很好,不会很痛的。”
“把眼睛闭上就不害怕了。”他蛊惑着。
明榆压根不敢睁眼,甚至还把头扭过去了。
玄枵抓着明榆的一只手,再把她另一只手放到银匕首上,让她的手背感受到刀刃的锋利,这是在威胁明榆。
“别乱动,这匕首很是锋利,轻轻一碰手就会被划开一道口子,而且我在上面萃了剧毒,这毒不会致死,但是会让人全身长满脓包,时不时就会流脓。”
玄枵又说了一大堆中毒后的恐怖样子。
明榆感觉牙关都在打颤,这匕首到底有多锋刃她也不知道,会不会手不小心抽了一下就会被划破?
可是,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发抖啊。
只想玄枵的动作能快点、再快点。
供台的香烛都快燃尽了,明榆还没有感受到预料之中的剧痛,很奇怪,只是指尖有种顿感,好像……好像是在磨着指甲。
这又是什么折磨人的新花样?
接着,明榆又听见另一个匣屉打开的声音,里面放着的应该是一些瓶瓶罐罐。
明榆生怕那是能腐烂皮肤的粉末,因为玄枵好像在认真地挑选,听声音,他拿起一个瓷瓶随后又放下,就这样大概有七八次。
玄枵挑了一瓶浅粉色的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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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用极细的毛笔在明榆的指甲上涂着,他不疾不徐地涂着。
每一笔,明榆都感觉是在火上煎烤,甚至已经感觉到微弱的灼烧感,仿佛下一息就要腐烂。
而玄枵乐在其中,把每一个指甲都涂的很饱满,等十指都涂完后还抬起来仔细欣赏了一番。
之前他都拿景明练手,如今技术娴熟,涂的倒也好看。明榆的手本来就很好看,又白又细腻,浅粉色的指甲显得手更白更好看了。
玄枵清了清嗓子道:“行了,回去后指甲自己就融化了。疼嘛,就一瞬间,一闭眼就过去了。”
明榆刚想收回手,又听见玄枵说:“别碰,其他地方沾到了一样会烂。”
明榆又堪堪把手悬在空中,哄了自己好久才把眼睛睁开,她一眼不是看自己的指甲,而是看见玄枵正收拾匣屉,里面好像有……
“再瞅就挖了眼睛。”玄枵冷飕飕地抛去一个眼神,明榆赶紧移开视线,连连道:“我不看了,不看了。”
之后,她才专注看着手指,淡粉色的指甲光滑又亮,他可真有闲心……随后又是一阵心酸,心疼自己的手,不忍心再看一眼,哭丧着脸,“我能走了吧。”
“能。”
说罢,明榆立刻起身,几乎是跑着走的。房中的檀香不知何时已经焚尽,只有明榆身上残留的异香,玄枵贪婪地深吸一口,他好像也迷上这种味道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可能很久之前?久到连他自己都忘了。
明榆出了酒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手指隐隐作痛,她得赶紧回府,看看大夫有没有什么办法,提着裙摆朝着西边跑去。
路边的景色飞速地向后移着,快到明榆忽视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殿下,刚刚从酒坊出来的是郡主吗?”陆连问道。
萧蔚川并未走远,而是选择在不远处的茶坊坐着,想亲自盯着,看看都有哪些大臣与星宿楼私下来往。
这些人日后必不能留。
而刚刚一晃而过的人,本着熟悉感,萧蔚川当即就看了过去,他愣了两下,背影的确和明榆极像,而且连穿着也是和明榆极为相似,但没有见过脸,一切都是推测罢了。
“你确定是从酒坊里出来的?”萧蔚川注意力一直在酒坊门口,他并未看见有人出入。
陆连道:“是从酒坊的后门出来的。”
他好像说漏嘴了……
“酒坊还有后门?”
陆连只得如实答道:“是的,属下在此之前就在盯过几次梢,见过有人从后门出来过。”
忽然间,萧蔚川想起明榆说她今日也要面见一位故友,就在这条街上……所以刚刚一闪而过的影子真可能是她?
但她怎么可能从酒坊出来?估计是躺在玄枵怀里的那个女人吧……
不过单看背影、穿着和明榆几乎一模一样。
有这么巧的事吗?
萧蔚川自嘲地笑了一声,他居然会怀疑明榆,太可笑了。玄枵此人恶心至极,他故意找这样的女人在身边,想一些脏污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