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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 第149章 这书没法看了

作者:能能大火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姐姐,够了吧,再厚,太阳都快照不进来了……”


    眼见归岚都快被裹成茧了,璃音还在往他身上一道又一道地打着结界,没一点停手的意思,云上真人迟疑着又劝一句:“神弓如今回到了姐姐身上,那些‘石子’自然不会再找上归岚哥哥,他在这山上很安全,姐姐不必……”


    话未说完,蓦地,唰——


    一室银辉漫洒,泛着点点清寒幽蓝的光晕,渐旋渐转,形成一个巨大的光罩,慢慢向归岚的身上罩落下去。


    这下璃音终于停住了。


    云上真人在旁边松了口气:“好了,有神君这一道结界护身,姐姐总可以放心了。”


    与其他任何结界都不一样,蕴含了北斗星辰之力的这一道结界,可算是天上地下最牢固的空间结界,有此傍身,心随念转,转瞬便可逃往世上任何一处角落。


    这还能有什么不放心的?


    璃音眼皮一搭,静静看了会一沾了床榻就昏晕过去的归岚,慢慢收了诀印。


    一盏幽香袅袅的清茶,被端托在修长冷白的指骨间,向她送了过来,男人清沉的嗓音同时传来:“不必太过悬心,我值夜时,也可以时常照看到他。”


    哦,这也没错,夜空里洒下的每一道星辉,都可以是他的一道视线,只要他想,不时分眼来照看一下此处的归岚,也不过是一件举手之劳的事。


    微侧过脸,在扑鼻的茶香中,璃音望见男人深淡的眼神。


    是的,深淡。


    怎么会有人拥有这样的眼神呢。


    和慕璟明的放恣明炽不同,归位后的摇光神君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好像总是这样,潜藏着深深的幽,偏又有淡淡的静。


    上一世,他就是用这样深淡的眼神睨着她,剑诀一挥,破军刺下,就轻飘飘把她处决掉了。


    回想自镜面中无意窥见的那场面,他大概是嫌锦云仙子前两剑刺得太轻,两剑都还没能把她给戳死,这才按捺不住,亲自上阵,给她送来了浩浩天威、一剑毙命的第三剑吧。


    倒是很符合他一贯以来的作风,对待敌人,下手时,没一句多余的废话,从来都是稳、准、狠,能一剑解决的,绝不让自己用到第二剑。


    为着这一点,自己不知曾心动过多少次。


    可当那无情狠绝的剑是斩落在自己身上,原来是这样奇怪的感觉。


    说不清是生气还是失落,反正都挺没道理的:神君斩杀妖魔,为民除害,她有什么可生气的?再说了,刚重生时,自己不还郑重委托人家,必要时候给自己一剑呢么?可见人家当时答应得一点也不敷衍,她若发狂,他是真会给她一剑。瞧瞧,她眼光多好,给自己找来了一个多么靠谱的监护者,所以失落什么呢,这下知道真是找对人了,该好好庆贺一番才对。


    只是……


    前世的他,出现在月牢,又怎么会呢?


    那时的他不是已同十位神巫一道,陨落在昆仑山巅了吗?


    很想问个明白,可这事发生在前世,还是距今三百年后、早已被重置了的、虚无缥缈的一个前世,就是问了,他又不是从未来投过来的“石子”,又能有什么答案呢。


    反正今日拿回了落日,去往九百年前的任务完成,也算对当时共议此事的他有了交待,今日之后,出了这座且生观,他们便各归各殿,各忙各事,应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


    也挺好。


    至于之前起念,要再追他一遍什么的,就当个笑话,忘了吧。


    毕竟,死刑犯重来一世,竟去巴巴地倒追前世处决自己的刽子手,听来未免太荒诞、也太可悲了。


    于是对于神君主动提供的看护,璃音轻轻点着头道了声谢,便从男人脸上收了视线,垂眼看了会被端在面前的茶水,没什么表情地接了过来,一口没喝,转手就给搁去了榻旁的小桌上。


    面对一个刚刚提供了不少帮助的神君,璃音这给出的实在算不得什么好脸色,但无所谓,他都杀了她一次了,她给他摆点脸色又怎么了?


    然而男人似乎误会了她的表情,轻缓在她耳边说了句:“他受伤不是你的错,你把神弓托付给他的决定很对,无须自责。”


    璃音猛地抬眼,扭头看他。


    摇光轻笑一声,好像知道自己笑起来很好看似的,黑亮的眼瞳幽幽追着她望来的动作,仿佛在勾她停驻。


    看她果然被他眸光勾住,眼底那抹淡便被一点笑意冲得静静漫散开来,他伸手,把被璃音搁在榻边小桌上的那盏茶重新端起,一面慢条斯理地递去她手里,一面缓着声问:“今晚过来吗?”


    “过来?”璃音第二次接过茶盏,总不好意思再当人面搁下,于是只好就这么放手里捧着,仰脸看着他漂亮到不像话的眼睛,脑子一时有点犯呆,“过去哪?”


    摇光一双眼睛始终盯着她,理所当然道:“陪我值夜。”


    璃音:“……?”


    怎么突然就要陪他值夜了?


    然而男人见她迟疑,漆黑的眼珠忽然微而快地向边上转动一点,视线偏开一瞬,可很快就又转了回来,盯着她,像一点点略含不满的提醒:“不是老师要求的吗?”


    璃音一时呆住。


    居然还是她要求的?


    她什么时候……啊,想起来了,好像还真有。


    ——“其实我们还是时刻都不要分开的好,不如以后,我都来陪你值夜吧。”


    可那都是刚重生时的老黄历了,今时今日,九百年前去过一趟之后,她的心境早已有了翻天覆地般的变化:她有了落日神弓,再不需要他了。


    还有,她不想死了。


    一点也不想。


    她垂下眼,避免再看见他漆亮的眼睛:“不去了。”


    可到底是被他无意识的一眼就影响到了,摆脸色也再摆不彻底,拒绝的话太生硬,明知他不会在意这些无关人的无关事,居然还是怕他失落起来。


    幸而有个现成的借口,璃音没看回他,只补了一句:“去不了,距离明年初的大考不远了,巫真师姐要我每晚去她殿中修行,我走不开身。”


    其实这也不能算是借口,她是真的走不开身。


    身边的男人轻轻淡淡“嗯”了一声,也听不出他什么情绪,应该是很平静地接受了她这个说辞吧。


    替归岚又仔细查看了一遍伤口,璃音确定好诊方,又嘱咐了小蜀许多,抬头往窗外一看,天色也渐渐要晚了。


    她也是时候打道回府,准备在巫真师姐惨无人道的监管下,努力修炼备考去了。


    拍拍衣裙起身,璃音端起茶抿了一口,竟还是温热的,一抬眼,才发现摇光还不声不响待在屋里,抱了个胳膊闲倚在门边,像在等她一起回去。


    璃音微怔,走上前去,想问他怎么还没回去。


    她有“宇”铃,他有星辰瞬行之力,两人又不同路,各回各家,不过各自一弹指的事,实在没必要等着谁一起上路。


    可话到嘴边,还是变成了一句:“事情都交代好了,走吧。”


    璃音也想通了,和他闹别扭又有什么用,一个失了忆的绝情人,再多铁拳,也是打在棉花上,人家只会觉得她莫名其妙,像个情绪难测的疯婆子。


    别到时候一不小心,真以为她发了邪性,兴冲冲提剑奔来又要把她给斩了,那就没意思了。


    所以还是好聚好散,对大家都好。


    看她态度放软,他果然也心情颇好地一牵唇,同时牵起她的袖子:“嗯,走吧。”


    *


    笃笃——


    指节严肃两下敲在桌面的响动,把不知不觉就又走神了的璃音惊起一个激灵。


    “今天怎么回事,走神第几次了?”


    商止叩过指节,一抽手,抽出璃音装模作样看了半天、也拿颠倒了半天的群山图册,温和的眉眼立时霜肃皱起,不留情面地启唇:“这样的状态,明年考场也不必上了,不如我现在就去跟你师姐说,把你名字划了,你也落个轻松。”


    “师兄……”


    心虚瞥一眼轮椅上一脸端严的男人,璃音讨饶的话在舌尖绕了一圈,终究还是咽了下去。


    巫真师姐在为巫师大考的事奔忙,没空监督她,于是派了更为可怕的商止师兄过来,盯着她修习。


    不管平日里再怎样温平含笑、跟着巫真师姐宠她,但每到督促她修炼的时候,商止师兄简直都像变了个人一样,严格到一丝不苟不说,那嘴也跟淬了千年寒毒似的,冷冰冰的直戳她心。


    到底是曾经的月宫之主,是当年提一柄浮光剑、领着几十万天兵大战云卿的统帅,虽说在昆仑侍花弄草、修身养性了快一千年,连浮光剑也传给了商月,但一个眼神压下来,真真是余威仍在。


    面对巫真师姐,任何时候,便是再凶,璃音都敢扑过去撒娇,但对着肃下脸来的商止师兄,她也不是不敢造次,但她觉得,能不造次,还是别造次了。


    何况本就是自己理亏。


    于是璃音乖乖认错,低眉顺眼把书册转正捧好,重新把视线埋了进去。


    唉,还是赶紧努力忘掉某个男人,好好学习吧。


    在巫真师姐殿中修习的第一晚,终于就这么苦撑着眼皮,在商止师兄端矜肃穆的无声凝视中,如坐针毡地捱过了。


    *


    第二日,白天在商止殿中搜刮了一堆灵药灵草,给归岚送了过去,晚上便继续苦哈哈把书一捧,在师兄庄穆无声的死亡凝视下,又心不由己地走起神来了……


    啪!


    手背上很快挨了一记打,璃音惊慌一抬眼,果然对上师兄沉黑静默的一双深眸,像暗裹着汹汹暗流的平静海面,她浑身一个激灵,其实心里有点委屈的,但还是立马端正态度,麻溜认错:“我错了,师兄。”


    怎么不委屈呢,不是她不想学,自己平时看书学习也不这样走神的,只是……


    对于一个刚经历了重大失恋,哦不,慕璟明“死了”,被摇光杀死了,所以璃音觉得,甚至可以说是经历了挚爱之死的人来说,消沉几天,走个神而已,要求就不要太高了吧!


    在巫真师姐殿中修习的第二晚,有惊无险,继续在商止师兄端寂却危险的凝视中,如芒刺背地捱过了。


    *


    第三日,归岚醒了,趴在她膝头哭了整整一个时辰,璃音并手指天,把毒誓发了又发,说以后每抛下他一次,自己身高就缩矮一寸,才总算把他劝住了。


    回到殿中就狂饮了一桶牛乳,听说这玩意喝了能长高,虽说她这个身子,长高几乎是没指望了,但那誓言发得她心慌,管它有用没用,求个心里安慰吧。


    一连又过了几天,在她夜复一夜、坚持不懈的走神中,商止师兄终于轻叹一声,轻轻按下她手里拿得颠三倒四的书册,温声问:“怎么了,连着几日都心不在焉的。是回来后身子还没恢复好?”


    失恋的人就是这样,别人不关心你还好,这关心一来,酸楚立马跟泄了闸似的,化作滚滚的热流,就直往眼眶奔涌而去了。


    不过璃音还是凭借顽强的意志力,愣是把泪给憋住了,她没有在别人面前大哭的习惯,于是努力调整了下呼吸,她看向商止,问出了个大逆不道的问题:“师兄,你和师姐在一起,是谁追的谁呀?”


    师兄卸下了督学时的威严,当真温静,兜头被问了个如此猝然冒犯的问题,他也没生气,只是微怔之后,便春风过竹般轻轻一笑。


    不愧和商月是亲兄弟,笑起来都有七八分相似,璃音听见他清声笑着,回她:“被你这么一问,回想起来,好像也谈不上谁追的谁,只是随岁月慢慢奔走,自然而然,也不知该从哪一次对视算起,就在一起了。”


    然后额心被他伸指轻轻一点:“这话你可不能问你师姐,若是她问起来,就说我告诉你,是我追的她,知道了么?”


    师兄还挺懂的,璃音弯眼笑了笑,忙单手做了个拉线封唇的动作:“知道知道,此事保密,绝不外传。”


    但没想到师兄懂的还远不止于此,他看她半晌,忽然极轻地笑了一声,问她:“阿横,你是不是喜欢摇光。”


    璃音简直吓了一大跳。


    但想想被师兄一瞬不瞬盯了这么多晚,自己还有什么心思是他看不穿的,这么多天她一个人憋着,都快憋出病来了,于是干脆放弃挣扎,抿着唇嗯了一声,大大方方地认了。


    认完,整个人如释重负似的,上半身就往案上一瘫,软趴了上去:“喜欢又怎么样,神君又不可能喜欢我。”


    就看前几日一别之后,这么多天过去了,他有来找过她一次吗?


    所以自然而然是别想了,自己不去追他,他又没可能来追求自己,同在岁月里奔走,她却没有师兄师姐的运气,和他,只能随岁月慢慢走散而已。


    这大概就是人们常感叹的,有缘无分吧。


    没可能就是没可能,她喜欢也没用。师兄应该也是这么认为的吧,璃音听到他一声轻叹,然后温暖的手掌覆上了她的头顶,十足安慰地,轻拍了下她的头。


    *


    和商止师兄一吐情伤之后,璃音发觉心里松快多了,这晚走进师姐殿中,正想来个悬梁刺股,好好学习一番的时候,居然发现商止师兄也有事不在,于是派了个对她毫无监督作用的督学——商月来了。


    璃音今晚是真想好好看会书的。


    然而刚看进去两行字,商月就给她案上摆来一盘冰玉葡萄,这葡萄万年才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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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树果,是他从西域仙境特地带回来的,甚至还贴心地一粒粒脱了梗,拿起来就能吃。


    葡萄,璃音是喜欢的,于是探手过去摸了一颗,吃了。


    埋头继续看书。


    又看了没两行字,突然有点心得,想提笔蘸个墨,记一记,然而一抬头,竟发现商月正坐在一旁,满面沉晦地把她望着。


    璃音吓了一跳,忙问他怎么了。


    这督学的座位是有魔咒吗,谁坐上去,谁的眼里就要堕寒潭,可是,今天自己念书可没走神啊!


    结果问他他又不说,只好脾气地冲她一笑,说没什么。


    那笑温和极了,好像真没什么,璃音狐疑地看了他一会,便又继续看书去了。


    可看了还没两个字,忽又听商月温吞吞唤了自己一声:“阿横。”


    不明所以地抬头,却见商月白皙纤长的指尖,不知何时多了一支玉钗。


    白玉虎头钗。


    他口中唤着她的名字,视线却落在那支钗上。


    精美的钗子夹在他纤长的指间,像转笔一样,正随他有一搭没一搭旋动的指尖,跃跃地转动着。


    他今天有些奇怪,璃音莫名紧张起来,试探着唤了他一声:“商月?”


    商月抬眼,状若无事地把那钗子收了起来,看着她,唇角一牵,给了她一个温净如春湖融雪的笑:“阿横,生辰快乐。”


    璃音愣了下,掰着手指一算日子,才发现子时已过,今儿个还真是她的生辰!


    怔神间,忽觉发间一沉,什么东西坠了上去,璃音猜到是什么,立时就要去拔下来,然而还没来得及抬手,已经整个人连胳膊,都被商月一个趋步上前,如竹浪涌来,裹进了他向她微折而下的身躯里。


    这样的拥抱,有点越过好友的界限了。


    璃音微皱了眉,但还是顾及他的心绪,不重,但抗拒意味明显地推了他一下。


    按以往商月的性格,他接收到这样的信号,就会放开她。


    不料这一次,他仿佛不管不顾一般,因她跪坐伏案,他便也屈身下地,更紧地把她拥住了。


    这还让不让人看书了!璃音有些恼了,刚要狠下心肠,铆足了劲再推他一把,耳后忽传来了他低低的、抑着泣音般的一句:“阿横,喜欢上了别人也没关系。”


    动作一顿,她又听见他说:“钗子是你的,你不喜欢我,就当普通的钗子戴好了。”


    他终于放开她,看她有些怔愣的神情,又笑起来,还是那么温柔沁人:“新的一岁,阿横,你要好好的。”


    虽然严格来说,于璃音而言,根本再没什么新的一岁,但收到这样的祝福,她还是感念的。


    而且听这话里话外,对于自己的拒绝,商月似乎是释怀了,所以他刚才那一抱,大概是想一抱释前缘吧,璃音松一口气,也笑起来:“我当然会好好的。”


    拍拍他的肩,又笑:“我们都好好的。”


    心情还算可以,但被商月这么一搅,书是彻底看不下去了,每次她稍微沉浸一点,他就又有什么礼物要拿出来,她不知好歹的毛病就又犯了,真的很想大喊一句:你到底还有多少礼物,能不能一次性全拿出来了事!


    然而面对这样一心一意只是对你好的人,到底不敢真让他伤心,否则就和有罪似的,璃音只好委婉提了句礼物太多了,不必了,谁知被对方融融笑着回答说,这是他特意安排的,礼物一个时辰送一个,为的就是让她在生辰这日的每个时辰里,都能得到一份惊喜。


    今晚这书是注定看不成了。


    一个人怎么可以明明话不多,但只是他的存在,就吵成这样!


    璃音很想仰头望一眼苍天,然而视线被天花板遮住了,只好又讷讷趴回案上。


    趴了一会,支起胳膊肘,把脸一捧,目光不由飘向了窗外灼灼亮着的星杓。


    那样灼亮,却那样安静。


    和小七一样。


    她又在想他了。


    据说夜间北斗的每一道星辉,都可以是北斗星君的一道视线。


    那她这样看他,他也会察觉到吗?


    璃音的脸又朝案上趴了下去。


    怎么可能呢,他正在看归岚的几率,都比在看她要大吧!


    下次再见面,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了。


    *


    结果当天天还没亮,璃音就见到摇光了。


    那人不知哪里弄出来的一身簇新的青袍,银冠上也不知何时多镶了一把珠玉,全身都讲究起来了,打扮得跟要去哪里相亲似的。


    璃音和他并肩立在西王母座下,捏着拳,垂眼默默看着自己鞋尖,听着西王母满脸肃严的问话:“小璃音,怎么我听小摇光说,你有半个月没给他授业了?”


    璃音仍旧盯着鞋尖,只是目光默默从自己鞋上,挪到了身边男人崭新绣着银白暗纹的靴面上。


    她磨着牙给他传音:“是你给娘娘打的小报告?!”


    结果男人压根不理她,只微微抬着他线条凌厉的下颌,留给她一个漂亮又淡漠的侧脸。


    “你这小老师当得不到位,引魂铃可是要收回来的。”


    西王母坐在上首,指节缓敲了下座沿,无尽的威压随之敲下,璃音立时肃了眉眼,抬起脸来,恭声回道:“半月未曾关心神君身心近况,是小仙疏职,然实是近来小仙闭门修习,不方便将神君带在身边,难免有此疏漏,还望娘娘明鉴。”


    倒不是惧了王母刻意摆出来的神威,璃音本想干脆趁机把话挑明,辞了这什么有名无实的小老师,撂挑子不干了的,结果王母居然说要把她的引魂铃收回去,到手的宝贝,那能甘心轻易交出来吗!


    璃音咬咬牙,为了引魂铃,她忍!


    西王母显然对她这个认错的态度还算满意,但对她闭关不能带人的说辞,看起来就不是那么满意了,她抬袖一挥,一道神音玉令便入了璃音的脑海:“下界惘山有些异动,今就命你带着摇光下界查看,有妖除妖,有邪诛邪,修炼诸事,自有本座去与巫真说明。”


    接着又是一挥:“去吧。”


    璃音只觉一阵狂风拍背,将她和摇光如两张大饼一般,狠狠拍在了一起,然后风势一卷,便卷着两人,直往下界惘山去了。


    身处风眼之中,璃音稳住身形后,气得把男人狠狠一推,抬眼一望,不知是不是错觉,在两人飞卷缠舞在一起的发丝之中,她似乎看见摇光炽亮的眸光垂下,对着她,唇角一勾,说了句:“推什么,不是说想我吗?”


    说着,居然咧嘴一笑,像一只皮毛漂亮的、逗弄着眼前猎物的狼。


    璃音在风中怔忡地望他。


    而他如锋的眉尾峻厉一挑,张扬得要命,也放肆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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