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府的谢有仪,脸上的神色是府中人从未见过的怒气。
谢有仪强忍情绪回到庭芳苑,这才将手上拿着的一个瓶子甩到地上。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他真当我是个什么都不懂的蠢货吗?叫我干嘛我就要干嘛?”
芳琴姑姑听闻王妃带着气从宫中回来,立马猜到王妃恐怕是在宫中受了气。
刚一踏进庭芳苑便听见谢有仪这句话,心中咯噔一下。
她连忙上前安抚,“王妃莫急,可要将王爷叫来?”
“去……等等,”谢有仪平复了一下心中翻腾的怒火,“不,还是等王爷如往常一般回来。劳烦姑姑帮我准备纸笔,我要给兄长与父亲写封信。”
庭芳苑的低气压在整个王府扩散开来,京城的天气竟然也呼应起来,晴天后本该是黄昏,但此刻却突然凝聚起了大片的乌云,风中也隐隐约约带上了水汽。
风雨欲来。
两封信被王府暗卫从府中秘密送出,他们得到的唯一命令,便是确保信件送到收信人本人手中。
马蹄声踢嗒踢嗒,毓亲王车架总算是回到了王府。
陆廷尧甫一进去,便敏锐感知到今日王府中气氛的不同,他叫来孟泰,问道:“怎么回事,一个个都不说话的。”
孟泰神色严峻,他已经从芳琴姑姑处听说了,王妃今日发了好大的火,“王爷,许是宫中哪位主子说了什么话,王妃回来生气得很,属下还从未见过王妃如此动怒,恐怕是受了大委屈。”
陆廷尧皱眉,“王妃未说具体是什么事?”
孟泰摇摇头,他也只听了个大概,王妃并未指名道姓。
陆廷尧心中逐渐有数,他打发走孟泰,自己快步去向庭芳苑。
庭芳苑中此刻也是毫无声息,就连一向活泼好动爱说话的豆蔻也闷着声,默默守在门口。
陆廷尧挥了挥手,“你们先下去,我看看王妃。”
碧彤犹豫,不知是否要将今日谢有仪的行动路线告诉王爷。
陆廷尧看了出来,“无妨,王妃自会与我说。碧彤,你去给杜大夫传个口信,就说可以收网了。”
碧彤眼神一亮,脸上的愁绪也散去几份,“是!”
随后陆廷尧又看向身后的墨宁,“加强王府守备,但莫要让人看出来。”
“墨宁领命!”
安排好一切,他才走进房门。
刚打开门,便被一双手拖拽进去,“快快快,今日遇到大事了!”
“夫人莫急,”陆廷尧反手握住谢有仪的手,将人带到身边,“我已大致猜到是何事了。”
谢有仪对此并不意外,虽然她不知道具体是谁,但对于陆廷尧在宫中放了眼线这件事是清楚的。
“那你说说,是什么事?”
“陛下找你说了什么是不是?今日你送了两封信给岳父与兄长,此事与他们也相关吧。”
“陛下用他们威胁你做什么事?与我相关?”
谢有仪先是震惊地看了他一眼,随即才长长叹出一口气,“对,你都猜对了。”
“我本想回来马上与你说,但又怕陆廷安找人盯着我,只能装作无事发生。他给我三日时间,让我将这瓶药给你吃下去。他还暗示我,已经找人盯着我父兄,若是我不照做,恐怕会有意外发生。”
“我只好先写信给他们,让他们注意安危。”
若是原身,可能还未为此犹豫,是否要将事情原原本本说出来。
但谢有仪不是原身,虽然也担忧亲人,但她更害怕因为此,她与陆廷尧所筹谋的一切毁于一旦,那她的任务必将失败。
谁阻拦她回家,都不行。
手中的力道逐渐加重,直到另一只手轻轻抚上来,安慰地拍了拍她。
“放心,既然陛下如此心急,我们便顺水推舟。想来,他是得了皇子,不想再忍了,不过,我也早已忍够了。”
陆廷尧:“巴玄不日前传来消息,我们需要的东西已经拿到,是时候让陛下知道一切了。”
谢有仪精神一振,随后又担忧起来,“你要进宫与他说?若是他……”
陆廷尧:“周良是我的人。”
短短一句话,让谢有仪双眼都要瞪出来了。这可是周良!皇帝的贴身大太监,宫中太监总管!怪不得……怪不得陆廷尧的消息来得这么快。
“周良?他为何……”
“我母妃曾救过他们一家的命,陛下并不知道此事。”陆廷尧解释道,接着又轻轻摸了摸谢有仪的头发,“放心,明日我只是进宫将东西拿给他看看,并不会说什么,他看到这些东西,自然会懂。撕破脸之后,迎接他的,只会是接二连三的报应,他不会,我也不能让他有反应过来的机会。”
-
次日,谢有仪照例道太医院上值,为了避免在宫中遇到意外,她今日没有去月妃宫中。
一日心不在焉的工作之后,谢有仪正准备收拾东西赶紧回王府等消息,便见柳清风一脸焦急之色从外面进来。
“陛下突发恶疾!宣太医进宫!”
谢有仪心中一凛,“可说了要谁进宫?”
柳清风摇摇头,“并未,谢大夫可要与我和师傅一同进宫?”
谢有仪:“陛下不是一直有杜大夫看诊?为何突然要太医去了。”
虽然问了这句,但她心中明白,陆廷安发病的原因就在杜百草身上,只是……出了事,不知陆廷安是否会追究她的问题。
柳清风:“杜大夫也在,但按例,太医院还是要派人去的。”
谢有仪点点头,“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柳清风有些奇异她今日竟然一反常态,要知道以往若是有这种事,谢大夫肯定是要去的。
事态紧急,他没时间多想,点头与谢有仪示意后,便提着箱子又走了。
谢有仪右手抚上胸口,嘣嘣跳着的心脏显示着主任此刻的不平静。
“碧彤,速速回府。”
马车加速前行,只用了平日里一半的时辰便到了王府。
“王妃!有人送了信来……”
谢有仪接过信件,心中好奇,她写给父兄的信昨日才送出去,怎么也不能够这么快吧……
接着她便恍然,原来并非谢有黎与谢父的回信。
只见信件封面一字未写,但却印着熟悉的花纹,正是如风阁莲花!
谢有仪赶紧回到门口,叫来刚才递给她新的人,“送信的人在哪?她可有说什么其他的话?”
守卫摇摇头,“此人属下也从未在王府见过,王爷命我等加强守备,并不准任何人进府,不过此人也说只是送了封信,并不求见王爷与王妃。”
“她可是一女子?”谢有仪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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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守卫终于点头了,“虽然此人做男子装扮,但从其身形、声音与行动上来看,应当是一会武的女子。”
守卫:“可要追踪此人?”
谢有仪强忍激动,“不必,我知道了,此事你们不用再管了,若是这人再次到府中来,将人放进来。”
若她没有猜错,终于是到了恰当的时候,这如风阁阁主,终于找来了。
紧紧捏着信封,谢有仪在庭芳苑中坐立不安,一桩桩事情的发生,让她的心无处安置。
只能靠不停的走动,让自己尽量冷静。
终于!
屋外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谢有仪迫不及待走过去,先一步打开门。
面前正是也同样欲要开门的陆廷尧!
谢有仪终于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动,扑了上去,紧紧拥住对方。
两人傻傻在门口抱了一会儿,屋檐上的雨水掉落在了谢有仪的面颊上,她这才反应过来,“快进来,外面雨大。”
把人拉进来,上下左右好好打量一番,发现陆廷尧连头发丝都没有乱,谢有仪这才终于放下心,“今日如何?皇上突发恶疾,可是杜大夫……?”
“嗯,”陆廷尧任由人打量,“放心,陛下的病根埋得太深,原本有杜大夫用药一直压制,只不过用药太久,如今已经无法再继续压制,再加上突然暴雨,陛下许是着了凉,便一病不起了。”
陆廷尧似笑非笑,“如今正昏迷着,偶尔醒来,也说不出话,估计要好好养一段时日。”
谢有仪原本还聚精会神听陆廷尧说,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对,她揪了一把对方的手臂,“行了行了,这套话说给别人听去。”
陆廷尧失笑,佯装被揪疼了,揉着自己的手臂,“夫人功力见长。”
谢有仪举起手,一副你再不说就继续的样子,陆廷尧这才不再逗人,“嗯,此话乃杜百草与太医说的。”
“柳清风与院使都给陛下把过脉,他们能得到的结果,同样如此。”
谢有仪稍稍放心,“所以,杜大夫不会有事?”
陆廷尧先是点头,又摇了摇头,“现在不会有事,但陆廷安此次发病,乃是杜百草引发了这段时日埋在他体内的毒,这种毒只从脉象上来看,便是如以往陛下的身子一半,痨症、气虚。所以,待过两日,便将杜百草送回百草谷。”
谢有仪:“理由呢?她毕竟是宫中女医,若无陛下与皇后同意,恐怕无法就这样离开宫中。”
陆廷尧:“所以呢,要再等两天。”
谢有仪反应过来,“你是说……摄政?”
“嗯哼,”陆廷尧轻笑,“他今日病发之后,便急着叫我过去,左不过知道了与南襄的约定已成,又想让我交出兵权。兵权是没有的,他与南襄王‘友好往来’的信件与证据倒是一大堆。”
“若非如此,他的病倒也没有如此危急。”
所以,现在陆廷安处于一个半植物人的状态,谢有仪放下心来。
然后便掏出手中的信件,“这可能是母妃送来的。”
陆廷尧顿住,半晌,才接过信件,“夫人还未看?”
谢有仪:“嗯,等你回来一起。”
信件徐徐展开。
一张薄薄的信纸上,只写了一句话。
“一击必中,在下将择日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