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戎说出那人如何与他接头,又放出残像给在场众人看。
战青阳道:“此人并非丹阳,也不是他的门人。你如何确定背后之人是丹阳?”
霍星河道:“先让我说说这位丹阳道人的发家史,一个突然出世的奇才,一个修行百年就位列大修士的名士,一个炼丹习剑无不精通的能人。”
嬴仲景道:“通药理,知道树精血液能解毒。能有机会教唆沐向寒报复,能杀死崔长老,能接触到西戎国主,能收服狐妖玉面为他所用。恨柳洛,恨万怀素,这样的人有几个?”
辛素玹道:“羊戎一行人刚去西荒调查,那人就知道他们所有事,可见在西荒有一定势力。草市之下的冥骸骨,也与此人脱不了干系。”
万怀素道:“别人看不出,精通慈恩院功法的我又怎会不知。即使你自废佛门修为,改修道术。即使你面目全非,我也知道你是谁!”
他越说越愤怒,上前几步道:“我是该叫你丹阳,还是闻喜儿!”
面对几人的指责,丹阳神色平淡,隐隐有些被冤枉的悲愤与无奈,“都说是我,最关键的人证,物证在哪里?若你们拿不出证据,今日不能善了。我丹阳,不接受毫无理由的指责,不论你们背后师长是谁。”
受过丹阳恩惠的人也站出来,为他不平道:“你们这是污蔑,纯属恶意的栽赃。夸夸其谈,不就是让我们加深对丹阳的怀疑?到时候好稀里糊涂地被你们绕进去。”
“嬴仲景,你也曾数次被冤枉。今日为何口出狂言,用同样的法子折辱丹阳?你究竟安的什么心!”
霍星云道:“一向温和避世的丹阳道人竟会吞并苍无山,是不是太心急了些。你不如此,也不会引起我们的怀疑。”
嬴仲景道:“残像中此人,此刻恐已经不在人世。我还有一个办法,能证明你是不是和玉面有关。”
丹阳一副坦坦荡荡的样子,走到嬴仲景面前道:“好,为证清白,我愿意一试。嬴道友,请。”
呼啦——
嬴仲景长袖一挥,一团火红的毛球出现在众人眼前。
三尾狐妖!
红红本已修炼出第二尾,吞下嬴仲景的灵丹妙药,又生第三尾。嬴仲景抚摸它的毛发,让原本有些焦躁的红红安静下来。
“嬴仲景,你怎么能将妖怪带来天阙宫!这简直是对玄阴圣母的亵渎!”一个声音道。
“有何不可!”辛素玹立刻怼回去,“人人敬仰跪拜的风仙子绿衣,亦是草妖!”
“那怎能一样!”
“怎么不一样!”
“三尾狐妖在此,若你与玉面有关,它定能感知到。”嬴仲景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
丹阳眉头微皱,头一次面露不愉之色,沉声道:“若无关,嬴道友当如何?”
嬴仲景朗声道:“若我污蔑丹阳道友,这条手臂便是赔礼!”
他举起练剑的右臂,环视众人道:“今日各路道友在此,我嬴仲景绝不信口开河。”
丹阳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抬头看向红狐。
红红吐出一团妖气,欲要搜寻他体内是否也有妖气。
忽然,丹阳整个人被抛到空中,就见嬴仲景等人从四面八方朝他飞来一掌,他瞬间被制在一个四四方方的光罩中。
原本跪着的羊戎倏然站起,从怀中取出一面圆镜对准丹阳。
一瞬间,影像投在上空,冥和玉面的本体扭曲融合成一团,属于丹阳的那张脸,却被挤在角落。
两仪镜!
两仪镜顿时射出精光,朝丹阳飞去。嬴仲景飞出天罡鼎挡在中间,整个广场骤然被砸出一个深洞。
丹阳狼狈滚落在地,哇地吐出一大摊血。
战青阳从羊戎手里夺回两仪境,震怒道:“你!”
“师伯!先抓丹阳!”李碧落在旁提醒。
哪里还用李碧落说,铁追风与慧敏已经过去。
自知事情败露,丹阳垂下头,眼瞳泛黄。顷刻,广场上三成人像是忽然发了狂,立刻冲上去阻拦众人,让丹阳有机会遁走。
霍星河的两个弟子被那倒戈的韩长老抓住,二人也不害怕,动都不动一下。
霍星河立于原地道:“你杀吧,杀了他们,你马上陪葬。”
韩长老神志不清,竟真的动了手。危急时刻,幸得早已藏在后面的霍星云出手,才将二人解救。
嬴仲景追在丹阳身后,地面传来一道女声:“嬴前辈当心!”
眼看某个踏云州的长老竟挥剑刺来,一阵火焰挡在他背后,将那长老烧成了火球。
嬴仲景转头看去,公孙怜面露担忧,子桑玉站在地上,冷眼看他。
郊绍竟也跑过来,中途还被打伤了。
“你这孩子,过来做什么?”嬴仲景拽住徒弟,撒着药粉问。他也不关心子桑玉突如其来的示好又藏着什么谋算。
郊绍低头:“弟子看那人想偷袭师父,就……”
嬴仲景叹气,看着乱哄哄的广场,把二徒弟推到辛素玹身边,“师妹,带灵音宗的人避祸。我去寻丹阳,红红和小霸王留下。”
“师兄,丹阳此人心思深沉,定留有后手,不可贸然追去。”辛素玹面色凝重道。
丹阳已撞开众人,化为长虹消失在天际。嬴仲景停顿,先助众人捉拿发狂的修士。
不少年轻弟子慌不择路,被发狂的修士逮到机会,险些一命呜呼。也不知这些人究竟是叛徒,还是被丹阳利用妖气控制了。
所幸几人早有准备,没有叫发狂的修士杀了谁。
嬴仲景看向子桑玉,子桑玉只耸耸肩,“还你在草市时出手的恩情,我也不欠你。”
白玉书院那位老院长走过来道:“嬴小友,你们真是太疯狂了,万一猜错,便是万劫不复。你还真把手臂剁了赔给他?”
嬴仲景道:“既无人证也无物证,贸然动用两仪镜,战掌门一定不会同意。我又怕他逃跑,只好将计就计。”
铁追风也道:“方才你们说闻喜儿,谁是闻喜儿?”
万怀素解释:“他原本是慈恩院弟子,杀害我师父后潜逃在外,没想到竟摇身一变成了丹阳。如此奇遇,说他同时与冥和玉面有关,不是我们胡编。”
战青阳道:“好一个丹阳道人,竟不知不觉收服这么多人。汪掌门,诸天大会交给你,其余人立马和我走。”
嬴仲景道:“战前辈,他跑不远。红红那口妖气中有我的毒。”
*
丹阳一路咳血,扎进某处深山中。他趴在地上,又吐出一摊黑血。
他真是后悔,没早日杀了万怀素和嬴仲景,竟叫他们算计一会,在大庭广众之下露出破绽。
正当他思考该如何扭转局面时,山谷上空传来战青阳的声音,“丹阳!相识一场,我不想对你动手,你自己出来!”
丹阳刚动弹,腹中就钻心地疼。他这些年苦修丹道,连嬴仲景的百草录也细细钻研过,这究竟是什么毒?
“闻喜儿,中了我的毒,你这条命就在我手上。若你敢跑,我保证,不出三日,你就会毒发身亡。”嬴仲景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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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声音穿透深谷,落入丹阳耳中。
闻喜儿……
呵,闻喜儿!闻喜儿!
他明明已经摆脱这个名字三百年,嬴仲景竟又一遍遍叫他,那些痛苦的回忆瞬间冲上心海。
丹阳取出传送阵盘,一缕霞光直冲云霄。嬴仲景比所有人都要快,直接坠入深谷中。
他一眼看到谷底的丹阳,冲过去抓过阵盘。还没将阵盘毁去,二人便双双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传送阵将二人带到了某座洞府。嬴仲景将传送阵劈成两半,拽起丹阳往外走去,洞口果然有一道禁制。
丹阳笑得阴冷,“这是我耗时三百年建造的秘境。你若强行毁去,就算有法宝在手,也讨不到好。不信,你可以试试。”
嬴仲景眸中漾起不屑之色,将瓷瓶掷到丹阳脸上。
丹阳牙齿被撞断,药液顺势流到嘴里。自知难逃魔爪,他靠在石壁上,大口喘着气。
嬴仲景也不再理丹阳,任由他被毒液折磨,开始破除禁制。
这是一种由蝎毒和蛇毒混合成的毒药,只要把控好药量,不至于叫人立刻死去。至于解药,只要喝一点他的血,就能延续寿命。
他有天罡鼎,有天书心经和聚宝葫芦,还带着冥的残魂,这些年被暗杀过太多次,这剧毒很好地震慑住了某些人。
“嬴仲景,你难道不好奇,我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万怀素?”丹阳扭曲着脸道。
瞥一眼丹阳,嬴仲景手上动作不停,“因为你恨他,恨他对你穷追不舍,让你不得不改头换面。你也恨鲁横不收你为徒。”
丹阳扭出一个笑,眼皮不住颤抖,他死死拧着两颚,口齿不清道:“是,鲁横一直将我带在身边,却迟迟没有收我为徒。就连最后,他也在念叨别的弟子,我只是帮他解脱而已。”
“至于万怀素,杀了有什么意思?我要弄死他在意的人,死一个柳洛就让他如此颓废,死两个死三个全死了才好。他不给我活路的时候,就该想到的!”
“你也恨柳洛,所以设计她。”嬴仲景神色平淡道。
“这怪谁呢,我只不过是太了解她而已。是她自己要去死的,我逼她了吗?她……活该呀。”丹阳发出一串怪笑。
谁叫她戏耍过他,看不起他,谁叫她要与万怀素做朋友。
“了无大师得罪你了?”
“了无?一个垂死的老和尚罢了。没有了无,还会有别人。我本欲将此事栽在万怀素身上,再加上柳洛刚死,万怀素必定情绪不稳。他一向冲动,说不定会铸成大错。”
说到这里,丹阳有些遗憾,万怀素多年闭门不出,他一直没再找到机会下手。
“嬴仲景,你说我三天内会死?好吧,有那么多人给我陪葬,我也不算太孤独。”丹阳道。
当年他被万怀素一路追杀,逃到草市,在地下挖洞避祸,没想到意外发现了冥的残骸。
于是……
他吃下它,又用死人养着残骸,刘不尽就是他在草市的暗线。至于玉面,是玉面自己求着他带它走。
玉面以为被沧祯和众兄弟放弃,竟万念俱灰将魂魄献祭给他,他才得以在各宗埋下眼线。
这一切的一切,不正说明他命不该绝,那他为何不为自己争。
昔日慈恩院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弟子,如今是宗门掌权人,谁敢说他一句不是?
万怀素追杀他时也该想到,若他有翻身的一日,会如何报复。所有这一切不过是看谁命里有气运罢了。
有气运的那个人,从来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