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澜想了想,摇了摇头,“我家只是小富之家,哪里用得起好琉璃器,家里只有琉璃盏一把,只好好放着,平日也不常用。”
潘邓明白了,看来还得去卖琉璃器的地方实地考察一番,叫了几个菜三人吃饱喝足,便再去集市上看看。
这一路上沿街小摊上商品琳琅满目,香囊、画扇、涎花、珠佩、冠梳、珠翠、头面、抹额、领抹、鞋靴应有尽有。潘邓买了几样花花的抹额、小梳孝敬王婆,想了想又拿起一块涎花,问向掌柜的,“可有好涎花卖?”
掌柜的笑道:“有的,我家这批涎花是上品!客官跟我来。”
潘邓跟着那掌柜的进到屋里去,那屋里推门又有里屋,进去后掌柜的又推开一个小门,“贵客请。”
潘邓还没进门就闻到一股甜香,刚一进去,只见那掌柜的掏出一个小盒子来,“这可是极品龙涎香,波斯商人运过来的,一船只几块,刚刚制成香饼。”
潘邓看去,果然是块好香饼,问道多少钱。
掌柜的笑道:“五块是一两,五百贯。”
潘邓翻了个白眼,转头就要走,掌柜的紧忙说道,“十几年也没有这么好的品质,客官,错过这村没这店了。”
“二百五十贯。”
“诶呦客官,哪有这么砍的,小店经营不易,这二百五十贯,还不够小的进货钱,今年龙涎香少,您就是问哪也没有这个价。”
这边潘邓已经走到门口了,“三百贯,不能再多了,你若想卖我就买下。”
那掌柜的一脸肉疼,“客官您莫消遣小店了,这块香饼乃是上品,非同一般。香气幽远,经久不散,实乃香中极品!小老儿说句夸口的话,就是宫中的香饼,但未必有此香饼这般天然纯粹。”
李安澜也凑过去看,看得出是块好香饼,只是不知道潘东家何时有这种嗜好,说道:“掌柜的,三百贯已不少了,天然纯粹固然难得,但市集上也有不少珍奇香料,价格也比这公道,给你银子,你可愿意?”
那掌柜的见此,只能答应了,心道哪有三百贯不给银子给铜钱的,没听说过。
约了掌柜的送货上门,几个人又去买琉璃,远远见“琉璃”二字,走近只在摊子上看到了琉璃簪,那小伙计见有客来悉心召唤,三人便走近细观。
琉璃簪子一个个摆在摊上,以潘邓的眼光来看,造型比较现代化——可能是因为古代琉璃工艺不太成熟,因此工艺品做不得太“繁”,而只能“简”。有些已经不是“简”了,因为技艺的不成熟,造型看起来有些“卡通”。
基本都是比筷子稍微粗的直筒的簪子、簪钗。有些簪头上做些简单变形,在颜色上也有区分,有涂色,有绘制花纹的,总之和大宋朝的风雅不太沾边,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其中有一个蓝色簪子,簪头有个一指来长的小花瓶,造型十分别致,那小伙计见客人看中这个,连忙说道:“客官真是好眼光,这簪子在咱们这儿卖的最好,您看这头有个花瓶,是空心的,到时候簪在头上,里面可以插几朵花,美得很!”
潘邓拿起来观看,这样的空心簪,说明现在的琉璃吹制工艺已经很成熟了,不光能吹器具大件,也能吹小件工艺品,他在伙计满脸期待的目光中放下了,又拿了另外一个钉子一样的簪子。
拿起来看却发现并不是“钉子”,而是在簪头有一朵简单的的五瓣花,像这种直棍形状的琉璃簪最多,看起来也最雅致,是时下风气。
李安澜见此倒是很喜欢,精挑细选地选了一个蓝色没什么装饰的琉璃钗,问伙计多少钱。
潘邓却把手中琉璃钗放下了,走到店铺里面,却见琉璃器只摆了一排。
掌柜的一见是大主顾,笑脸相迎,潘邓问他,“不知道掌柜的琉璃器是从何处进的货?我这里有一个东西,想要定制,劳烦掌柜的引荐。”
掌柜颇有些为难,“不瞒小官人,你看见我们的店面,我这哪有稳定的货源?只是得一批货卖一批货罢了……不过最近这批货好得很,大件都摆在后头呢,客官随我来。”
他带着潘邓往院里面仓房走,“……您看这餐盘,茶杯,碗碟,都是上好的成色,全都是从西海过来的商队运过来的番货!我们进货也花费颇多,这民间哪有这等手艺?”
说着又拿了钥匙把那小库房打开,掌柜着重介绍了一番,“小官人看这琉璃宝莲,好生庄严……”
掌柜的把那宝莲放在潘邓手里,“……都是西海的手艺,小老儿不敢诳语,这西海的琉璃手艺,那是天下一绝,无有出其右者,这批货来的不容易,错过这村就没这个店了。”
潘邓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没听到心里去,掌柜说的话他一点都不信,什么西海琉璃,西海是什么地方?谁说的清楚?不过是个噱头。
后世的马来西亚大钻石,意大利百年工艺莫桑石,不都是中国产的,商家的把戏罢了。东京汴梁是大宋国都,同时也是全国的经济以及技术中心,如果连东京都没有琉璃作坊,很可能全国也不会有,这个展柜的如此语焉不详,其中定有隐情。
潘邓把这库房里的琉璃器都看了一遍,果然比起之前摊上的要精美许多,他拿起一个琉璃盏,语出惊人,“这个盏……我在皇宫见过,你这只不过是底部有些瑕疵,该不会是从大内偷过来的吧?”
掌柜的如遭雷劈,满脸冒汗,“这这这这客官话不能乱说,我们这个小店的俗物怎么怎么能和皇宫里的相提并论?官人……官人莫不是看错了。”
潘邓见他慌乱,心中已知一二,耍起官威来,“信不信我们封了你的店,抓你去见官?”
那店家先前还很慌,听到潘邓要抓他们去见官,却支愣起来了,见官不就是去开封府?有何可惧?他挺直腰板说:“你可知道我们主人是谁?”
潘邓又见他反应,心中已知七八成,就等他说主人呢。
那掌柜的说道:“我们主人可是杨太傅!”
潘邓呵呵,“我还当是谁,不就是杨戬?”
知不知道水浒世界谁的大名才是硬通货?潘邓轻蔑一笑:“你可知道我是谁?我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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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俅!”
说完也没别的想问了,转身大摇大摆走了,只留下店家扭曲的面庞。
*
“他真这么说?”高俅一脸不可置信。
掌柜的点点头。
高俅简直笑了,“呵呵。”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到:“那小子真说他是我儿子?”
掌柜的擦擦额头的汗,“他原话说的是,‘我爹是高俅’。”
“呵呵……”高俅怒极反笑,好小子,你倒来惹我。
这个小贼,欺人太甚,当初他带了那风云社来踢球,升职了几个禁军,叫史进在皇宫中当值,搞得他高俅已经许久不见传召。
高俅捋捋胡须,我如今是殿帅府太尉,便是那开封府知府也要见我面色行事,他个开封知府的学生,我还不放在眼里……不过这偷卖皇宫废品琉璃器的事,要是告诉皇上可闹大了……
所谓先告状吃香,后告状遭殃,有着多年争宠经验的高太尉果断披上衣服就入了宫。
*
宠臣来告状,赵佶怎么能不管,只好让张宝去叫潘邓过来问话,等到那小黄门走了,他又忍不住问向那掌柜的,“潘朝奉怎么说来的?”
掌柜的额头冒汗,支支吾吾地说道:“他说……他说……‘我爹是高俅’。”
“哈哈哈哈哈……”赵佶又大笑起来。
潘邓又被召见,以为是皇帝又想问他那杂志之事,却听张宝说:“咱们高太尉已经到了。”
嗯?
难不成是白日里琉璃摊子的事?可怎么会是高俅去告状,不该是杨戬吗?
张宝见他不解,小声说道:“那家店是高太尉家人的。”
潘邓脑袋转了个弯儿就明白了,原来是他狐假虎威到正主上了。这高太尉好生小气,这么点儿事竟也告状!
潘邓哪里想到,高俅这是对史进等人积怨已久,今日揪住了他这个没权没势小子的小辫子,怎能不借题发挥?
潘邓脑子里回想白天时的情景,没想到什么错处,就一路跟着张宝进了宫。
殿内赵佶坐在主位,杨戬侍立一旁,中间还有一个缩成一团的胖男人,细看是白日里看见的那掌柜,只是不知为何鼻青脸肿,高俅正在那假装抹眼泪呢。
潘邓进殿,高俅看见他便骂,“潘邓!你打伤了我家家仆是何道理?”
潘邓皱眉,好么,你还在这编造谎言,以为我不会?
潘邓向官家行礼,赵佶微笑着说:“高卿家说你打骂了他家家人,可有此事?”
潘邓老老实实回答:“回禀陛下,那家仆冲我耍威风,说自己是杨太傅家人,便是犯了皇法都不怕,岂会怕我这个小七品官,我一时气不过,便和他说我是高太尉家人,并无打骂。”
赵佶又将目光看向杨戬。
杨戬简直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他恶狠狠地看了一眼那掌柜,并没做声。
高俅哼笑一声,羞辱到:“你且说明白,你说你是我高俅的什么人?”
潘邓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