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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潘邓受召见

作者:半截拖鞋大王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此事到此了结,赵佶今天还待办宴席,一行人换了宽敞处,赵佶说道:“席上不谈公事,诸位开怀畅饮。”


    众位应了,一一入座。


    潘邓坐在老师后面,看得见吃不着,只见那菜两碟上桌,请了一次酒,又端下去,一酒两肴,很有排场。


    席中菜品有花炊鹌子、鸳鸯炸肚、螃蟹酿橙、洗手蟹、润鸡、润兔、莲花油肉饼、太平毕罗、假鳖鱼、肉咸豉等等,吃喝之间,君臣谈些闲事,好似都忘了之前的不快。


    宴席结束,众人去园中赏器,赵佶还展示了他的一幅画,并且送了三宰一套青铜祭器。


    此青铜器乃是赵佶令人设计的新祭祀礼器,郑刘蔡三人无不感恩。


    结束之后,众位各自归家,潘邓和老师走在一块儿,一齐回了陈府。


    师生两个见没人了,这才对视嘿嘿一笑。


    陈文昭见了说道:“你这小孩倒有几分胆量,如此场面也不怯场。”


    潘邓挺直了腰板,“不能给老师丢脸。”


    陈文昭笑道,“你真不怕?”


    “有何可怕的。”


    此时是宋朝,太祖有令不杀文人士大夫。若是此后三朝,他还得掂量掂量,胡言乱语怕是要丢了小命,在本朝则没有此顾虑,被高官士大夫视为极刑的,也就是贬官了。


    没有前途,但还是有官做的。


    陈文昭很满意,在朝廷中最忌胆子小,谁都不想得罪,哪边都不愿站队,在这吃人的地方可活不下去,他两个一齐往屋内去,陈文昭又说道:“你这刚坐稳没几天的小七品官就这样没了,可心里难受?”


    潘邓嘿嘿笑了,“我那官做得是个闲打更,根本也没去衙门办过事,没了就没了。”


    陈文昭点点头,“你有此心性便好,升升降降不要挂在心上,端看谁笑到最后。”


    潘邓推开房门,让老师进屋,他也不去想自己还有再“升”的机会,只问老师,“今日一遭,老师的目的达到了吗?”


    陈文昭思索片刻,“勉强算是达到了吧。”


    潘邓又板起脸来,“今日实在凶险,那刘相和老师有什么宿怨不成?怎如此针锋相对?”他本想刘相只告发“刊印禁书”已罪名不小,谁想他会说出“元佑复兴”这等话来?


    陈文昭摆摆手,“我和他有什么怨仇,你在京师待久了便知了,朝堂之上的争斗,没有什么道理可言。不过也亏得他如此咄咄逼人,我也省去许多麻烦。”


    潘邓还是觉得那刘相太过,他拿了小炉上的茶壶,给老师点茶汤,“当真没有怨仇?”


    陈文昭到屋里坐在炕上,喝了口热茶,感受到了有小徒弟的好处,吹了吹氤氲的热气,说道:“你没在官场待过,在这朝廷之中,两党相争,就要把对方摁住在水里淹死,不然等他起来,喘一口气,死的就是你自己了。”


    当年的新旧两党,蔡京,如今的郑刘二人,莫不如此,赵佶想要结束争斗,但他所做的一切只会让官场中人再度成为惊弓之鸟,为了自保不顾一切。


    自从崇宁之间两党第一次为了政见打压异己,从政见不同到夺权之争,互相倾轧之后,这朝堂就似有人在堤坝之上凿了个孔。


    潘邓听老师讲熙宁旧事,已不是第一次听,但每次都有新的感悟,在真宗皇帝之前,皇帝还能统帅两党,真宗皇帝之后,皇帝就只能做其中一党的领袖了,两党为了寻求皇帝的支持互相倾轧,当党争超出了政治范畴,皇城之中也就难免人人自危,就像应激的鸟要在潜在的对手萌芽时就痛下杀手了。


    *


    自王都尉之书被刘相揭发为禁书之后,再没人去触霉头,潘邓这边印书印得畅快许多,府衙中人也都逐句排查,怕再犯禁。


    潘邓被革了官职也没见闲下来,生活没什么改变,依旧每天忙碌图书馆一事,他本就是陈文昭学生,帮老师做事理所当然。


    本以为此事告一段落,这天潘邓却被召进宫。


    他来不及和陈老师说些什么,只叫府中衙役去给老师送个信,自己就跟着小黄门走了。


    一路路过大相国寺,景灵宫,进了皇宫。


    赵佶正在看那刊物,见潘邓来了就召唤他到自己身边。杨戬在一旁侍候皇帝,手里拿的也是另几份刊物。


    潘邓行了礼,见过官家。


    赵佶问道:“朕看你这刊物怎么也不腻,这刊物是你办的?和朕说说,你找了什么人写的稿子,又怎么刊出来的?”


    潘邓见是问之前刊物的事,便放下心来,挑着编辑部里,无声诗社里的事,拣皇帝可能爱听的,简单地说了说。


    赵佶见他站着答话,叫小黄门拿圆凳来。


    潘邓小心翼翼地坐了个凳子边,背还挺得笔直。


    赵佶说道:“也不怪别人不信,我看你这‘武松打虎’,也不大信,真有能三拳打死老虎的壮士?”


    潘邓回道:“那武松是个好汉子,越喝越有气力,在景阳冈连喝十八碗,三拳就把大虫的脑袋打瘪了,那大虫平日里吃了好些人,武松也是为民除去一害。”


    赵佶点点头,“着实是个义民。”


    又聊到球赛,“你东平府可有开柜坊赌球的?”


    潘邓笑道:“哪能没有呢。”他把陈大人家人陈泽赌球的事说了,“……那陈泽还叫我们保密,不要说给董都监听呢。”


    赵佶哈哈大笑,“他眼光忒差了,这也能赌错,我在东京没见过球赛,也知是那史大郎赢!”


    又问图书馆一事,潘邓把如今的工程进度汇报了,赵佶突然问道:“日前革了你的官职,你可有心中不平?”


    潘邓哪里能说不好的话,连忙作揖,“小人当初能做官本就是官家看中,现如今做错了事,被革职也是理所应当,小人只痛恨自己辜负官家期许,又恨自己给老师丢脸,哪里有不平?”


    赵佶看着面前这青年人:“本没多大的事,如何叫你这般诚惶诚恐,可是你老师罚你了?”


    “老师罚我每日读书,写十张大字。”


    杨戬也笑了,“臣见陈知府确实是个爱护后辈的老师,只罚写大字呢。”


    赵佶点点头,又把手里那个刊物拿起来,“我还不知道你这刊物买了多少份,你做那书坊东家,可知道总共卖了多少?”


    潘邓心里疑惑,还是照实说了,“这刊物卖得极好,初每刊印五千份,后一直加印,到后几期每刊印一万份,却还是一抢而空,连连加印,统共算起来,这六期能印二十多万份。”


    赵佶看了杨戬一眼,心道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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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少。


    “买的都是些什么人?”


    “市井小民,贩夫走卒都有买的。”


    杨戬也说:“奴家见东京成里,人人都看呢。”


    赵佶感叹道:“可惜了,若不是郑相,你这刊物还能再办几期,把这全国蹴鞠赛办完。”


    潘邓也知道内情,连忙说道:“能办这几期已是东平府有福,官家不知,因这刊物宣传,东平府游客众多,那蹴鞠赛卖门票卖了好多钱,府里税交足了,还办了三院和工坊,大家伙都称赞,感念圣德呢。”


    赵佶一听,心中颇为熨贴,问道:“你们那三院办得如何?”


    潘邓回答:“府中本有几个流浪儿,现在已在院中生活,每日吃食管够,住得温暖,有婶子娘子看护,每日叫他们习几个字,叫他们懂得道理天子仁佑,才衣食无忧。”


    “……因周边几个大府只东平府建了三院,所以也收别的州府村县的孤儿,现在已有十多个小孩儿,府中合计给他们找师傅教手艺,让他们以后有本事生活。”


    “府中游客增多,大家伙见了东平此景象,也都感念圣恩。”


    赵佶点点头,颇为自得,旁的臣子多是献上祥瑞,说些国泰民安的吉祥话,哪有这本就是市井中人说的话真实呢,而且说话的还是个小学生,不会骗人呢!若不是他十年前和蔡京一起推广慈善,叫各地有余力者广建三院,也没有今日百姓受惠了。


    况且不是朕对他们开恩,东平也发不了那刊物,赚不到那么多钱。


    他板着脸,也不问球赛刊物如何了,又叫潘邓说些东平平常事。


    潘邓揣测着帝心,说了东平府百姓日子越过越好,穷人能去新工坊做工;独居老人死后得以安葬;生病医治不起的人也有了可以免费治病的去处,无不感念官家大德云云。


    赵佶颇为开怀,说了好一会儿话,赏了一大篮陈紫,才叫潘邓回去了。


    潘邓满心莫名地拎着大荔枝回了府衙,一路上回想之前赵佶的问话,还是不知所以。


    陈文昭见他回来打量一番,“嗯,不错,还赏了好鲜果呢。”


    师徒两个坐在炕头剥荔枝,潘邓说到:“官家也太平易近人了,他好像没因为之前的事生气。”


    他吐了个荔枝核,“就是不知道今天叫我去,到底为何缘由。”


    陈文昭琢磨着官家的问的几个问题,也没琢磨出什么来,索性叫徒弟莫要再想,“多思无益。”


    潘邓说到:“我待送些给师叔。”


    陈文昭冷哼,“你倒会借花献佛。”


    “师叔教我良多,我没什么贵重礼物相送,今日得了皇帝赏,也和师叔共品。”


    “你师叔哪里缺荔枝吃。”陈文昭说着把那一筐拿出一枝来,“送他这一碟便可了。”


    潘邓点点头。


    陈文昭吟道:“苏学士说‘日啖荔枝三百颗’,果然是世间潇洒客,你这便去吧,你徐师叔最近心气不顺,他那小主子实在是不争气,也不是个读书的料,木头桩子都比其有灵窍。昨日我二人叙旧,我已经答应他,将我的爱徒借去给他教,你去吧。”


    潘邓听老师叫他“爱徒”,还颇有些不好意思,把那枝荔枝拿了,到厨下选了好瓷盘,拿食盒装起来,到了徐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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