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法：“长官，我知道的。”
作为情报处深耕两年的“卧底”专员，海法对于“暗示”类话语的嗅觉灵敏度，绝非常人能够比拟——
何况她的指挥官也一点没有要她猜谜语的意图。
路数：“裁决酒吧的下一个转移位置在光明海。”
“具体哪个区还不确定，但午夜区的可能性极大。”
“除了Mist和你，整个军团没有第三个对光明海有更细致了解的队员。”
指挥官的语气非常肯定，显然这是查询了0506之后的结果。
正因如此，即使海法本人的力量尚未完全恢复，路数也必须根据队伍目前的人员配置，作出相应的战术取舍。
——她需要在合理范围内，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保下最多的人。
对她来说。
——不能必胜，这仗就没必要打。
因此。
“我需要你上场。”
路数说的直白，问的干脆：
“有问题吗？”
——她干脆省略了“进入队伍”这四个字。
大概在指挥官看来，“拿回眼睛”和“为她做事”，这完全是构成因果关系的同一件事。
当然，海法也并无异议。
她答得坚定：“我可以，长官。”
“请相信我。”
海法知道，这是她自己之前就答应过指挥官的事——
[“那么，长官。”
“我该为您做什么？”]
[“我也没想好。”
“先欠着吧。”]
只是指挥官并不刻意强调那些“欠她的事”，导致海法也不知该从何问起。
她只能隔三差五就跑一趟情报处，看看千张又有什么需要处理的麻烦事。
海法知道，想让一个人把她当回事，首先她自己，就要把她的承诺当回事。
而对海法来说，即使指挥官没有明言，她也应当对得起对方给予她的信任。
路数定定地看着她，似乎直到这时，她才彻底把这个人划为“属于她的队员”。
然而她只道：“嗯。”
“好好休息。”
路数用眼神示意海法看旁边鼓鼓囊囊的夜宵袋子，提醒：“要凉了。”
海法下意识单手拆袋，可温热的饭盒入手，她却愣了一下：
“……都是给我的吗？”
两份。
——她的指挥官是不是对她的饭量有什么误解？
——还是说，这是黄叔偷偷摸摸给谁开的“小灶”？
“唔，反正我已经吃过了。”
路数瞥了一眼，心下了然：
“既然给你了，那就是你的了。”
总归零和现在应该已经到了情报处，孟极和千张，应该不会再舍得放他出门拿夜宵……
——再说那家伙又不是不能自己再点一份送上门。
银发指挥官朝海法微微颔首，显然还有其他事需要处理，接着转身离开。
走廊外陆陆续续赶来的几人，这才被Maya带去登记，批准“探望”。其中就有海法那两位“金苹果工坊”的卧底队员。
而医务室内，海法盯着两份夜宵和两份餐具，更懵了：
“哎？”
她陷入沉思。
……
路数刚从医务室出来，就直奔办公室。
今晚这个夜看来她是不得不熬了——只能希望海法能多拖Maya和盏一会儿，免得二者有谁来找她“强制关机”。
来到这条所谓的“B4”游戏世界线后，虽说路数已经彻底脱离了“未成年防沉迷时间”的官方限制……但很显然，她这边还有好几个行走的“人工渠道”，还在严防死守地盯着。
往近了说，就好比刚刚，路数才用“Mist那边你去跟进一下”的理由支开卞之影。
否则没过多久，这家伙又会找上门来。
——影龙这次跟着卞之影走了，因为它的“舰内炫耀巡回”还没有完成，实在是兴奋地睡不下去。
这种时候，路数反倒有些羡慕易憬。
且不提0209线的军团成员对易憬完全是放养式溺爱……就连易憬本人，也以“没有夜生活的人生是不完整的”为由，大言不惭表示他是“很有分寸的人”。
——所以就完全实现了“熬夜自由”。
路数：羡慕。
路数匀出两分精力认真思索：
如果她现在三更半夜，去敲作息无比养生的0308……得到对方回复的概率有多少。
幸好0308脾气不错，看着不像有起床气的人，路数想。
只要对方醒着，她问到光明海相关情报的可能性不小。
——关键就是，人家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已经睡了。
路数又不是易憬，睡着还非要夺命连环call把对方嚎醒。
……但不喊醒的话，她应该找谁要情报呢？
路数顿时陷入了纠结。
然而。
还没等路数把这个问题，思考出个所以然：
【滴——】
0407的消息就是在这个时候来的。
【YQ0407：现在方便吗？】
【YQ0407：通个电话。】
路数：“……”
是了，她都忘了。
真正的“熬夜冠军”，还另有其人。
[“我车祸，0407熬夜，其他人不知道。”]
路数微微扶额，忽然有点明白Maya平时看自己的心情了——
……姐，你又熬夜。
路数回道：
【LS0506：方便。】
下一秒，0506实时播报：
【长官，0407发来通讯请求。】
路数：“接。”
话音刚落，她就听到了闫清的声音——
“听得见吗？”
那是一道温和的女声，如果声音可以有形状，那么它最恰如其分的形容应该是，“氤氲”。
路数：“听得见。”
闫清：“听说0209带你去了一趟裁决？”
女声似乎在笑：“……去都去了，感觉怎么样？”
很好，路数想。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对方会心血来潮地选在这个时间找她——平常这个点，路数早就“下线”了。
路数：“……嗯。”
——遇事不决，先嗯一声。
路数开始思考自己这一趟的所见所闻、应该怎么概括。
最终，路数道：“还行吧。”
她也没去过别的酒吧。
但裁决酒吧的地上一层，灯光昏暗，酒气环绕，包厢分离，还设置了很多有用的功能区，譬如被谟踹倒的赏金墙……
综合来看。
假如不是路数这场恰好遇到了上门踢馆的谟，应该就会如易憬所说的那般，“非常安全”地去了又回。
路数想了想，又补充道：“但好像单纯喝酒的人不多，点了杯酒等人的居多。”
和贝加尔就影龙时装形态掰扯的时候，路数就问过，她这样会不会影响他这边的“打工时长”。
当时设计师是怎么说的呢？
贝加尔：“嗯……调酒主要是我个人偏好，如果你下次来，说不定我就是灯光师了。”
路数都听木然了。
她甚至不明觉厉地想——
这就是以设计为事业的人吗？
怎么打个零工，都喜欢往五彩斑斓里找。
………你这样的人干什么都会成功的啊！
贝加尔还谦逊地笑了笑：“当然，长官。”
他解释：“裁决的主要盈利不是酒水，所以，其实我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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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无所谓……”
“重点是我人得在这里。”
设计师画下草图最后一笔，示意她看向周围：
“您看，这里也并没有太多喝酒的人。”
路数从回忆中脱离。
“哈哈，是的，”闫清并不意外路数发现这点，“那些是黑市情报的二道贩子，如果当时你们随便找一个聊聊，他们就会主动提出带你到地下一层，然后进行交易。”
闫清举例：“酒水颜色比较浅的是卖情报的，深的是卖军火的，渐变的就是都卖。”
路数：“……冒昧打断一下，这个‘聊聊’，它免费吗？”
闫清理所当然：“收费啊。”
她道：“那杯酒的价格，乘以你们聊的时间，按分钟算，就是总价。”
闫清生怕她被坑了：“如果你不清楚酒价的话，可以找周围的店员要个菜单——什么调酒师，灯光师，前台，都行。”
“找这种还是挺看脸的，因为真正有能耐的不愁客户，所以也懒得往地上一层放人。”
闫清对这东西，真是出人意料又情理之中的，相当了解。
这种了解程度，放在寻常的酒吧客人身上，都能称得上古怪了——哪怕是唐菁来，都得怀疑她是专门搞军火情报的行家。
但这是闫清，所以她只是一个朴素的高级vip用户。
闫清总结道：
“但你偶尔找一找还是可以的，毕竟人家就是把它当生意做，没人来就当自请一杯了……”
“不然裁决不会让他们接着在一层待下去的。”
路数：“……”
懂了，来人了就是收介绍费，没来人就是交摊位费。
……还真是“产业链”啊。
路数想，她应该也不用问，闫清是怎么得到这些消息的了。
——氪佬的世界，就是这样的四通八达。
路数当机立断：“先别说酒了，我有点别的事想请教你。”
她言简意赅表明了军团光明海相关情报严重不足的现状，同时理直气壮地索要羔羊教会相关的情报。
闫清语气轻松：“正想和你说呢。”
话音刚落，对面欻欻飞来好几个文件：
【YQ0407：《1：光明海及其周围各势力分布图（汇总版）》】
【YQ0407：《2：光明海一带各区块地形图（光海区、午夜区、日落区）》】
【YQ0407：《88：羔羊教会已知入会人员关系网总结（最新版）》】
闫清正色：“我这边的主线12章，就在光明海。”
“1001还是没上线，目测应该近期也不会上线。”
闫清的语气凝重下来：“所以，如果我们队伍想开‘4桌会谈’的卡池，四个人都得到才行。”
路数：“我知道了。”
她边接收文件，边解释：“有个4桌种子选手在裁决二层，我得借道那边走一趟——出来应该在午夜区。”
路数问：“你把传送点设在哪里了？过去近吗？”
闫清：“唔，刚刚0209也这么和我说。”
她有些遗憾：“要不是0308和我都过完了这段主线，我都想干脆把传送点设裁决酒吧得了。”
但在闫清眼里，能用金钱解决的事情，都不能算困难。
果然，她微顿片刻，接着道：
“没事了，我刚刚买了个道具。”
“这次系统对我们队伍的到场判定，应该会宽松一点。”
“那这样，你正常过你的剧情，这边传送点我先不设。”
闫清大手一挥：
“等你那结束了，你发位置，我试试看能不能定位到。”
——不愧是闫清。
路数肃然起敬。
高端的氪佬，只需要简单地改变地形。
金钱开道，恐怖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