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层中不断翻滚着的是一只活物。
一只蛇形的灵兽,它头上两只小小的鼓包,意味出不凡的身份。
这是一条蛇蛟。
一只隐隐有化龙痕迹的六阶灵兽,鼓包中藏着未探出头的龙角。
蛇蛟在云层中翻腾,发出尖锐的鸣啸,灰蓝色的鳞片缠绕着着电光雷鸣,好似被附骨吸髓一般,它的尾巴不断抽搐拍打,两只利爪撕碎云团,想要从这雷劫中脱身而出。
但它的挣扎却不起作用,依旧被雷劫裹挟着,在轰隆隆的雷声中,被炙烤得满身焦黑。破碎的蛇鳞黑灰一样,洒落下来。
苏晴睁大眼睛,这是谁的灵宠不成?它这么痛苦,御主怎么不出来管管?
还是说不苦不炼体?
身边兽门的弟子一眼就认出了这蛇蛟的身份,“六阶上品灵兽吞天蛇蛟龙!”
“喜阴湿,以阴火阴雷为养料,初形态为六阶吞天蛇,二次发育为七阶吞天灵蛟,最终形态为九阶吞天龙。每进一阶,兽体便显示一部分龙行,先角,后爪,最后为鳞,看这只龙蛟的形态,应当已有六阶上品的修为。”
“六阶的灵兽,不知御主是何修为,最低也应该是元婴起步,是哪位前辈新收的灵兽不成?我怎么从未听过?”
“就是养得不太好,要是让我养,保证理得齐齐整整,每一枚鳞片都得发光。”
“奇怪,天劫引雷属天雷,不算阴雷,这蛇蛟上去作甚?虽也能吃,但那滋味想必不好受。”
御兽中,灵兽分为九阶,每阶分上中下三品,九阶便是摸上了神兽的门槛。
御主的修为按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化气,化神,还虚,合道,渡劫和九阶一一对应。正常情况下,御主不能低于灵兽修为三阶,否则二者的契约很容易失效,御主很难再掌控灵兽。
这吞天蛇蛟龙初始形态就已经是六阶灵兽了,后面更是能进化成九阶的神兽,可以说是极为眼热的灵兽品类,兽门学生做梦都不敢想能有上一只。
“没出息,我就敢想。若是能有一只蛇蛟龙,我这辈子就守着它过了。我虽然是它御主,但它也可以当我御主。只要它得道飞升时,不忘提携小弟我一把!”
“不知道它的御主到底是谁,我们兽门什么时候又出了这么一位天骄?”
陈新好露出极为厌恶的表情,她呼唤自己的灵蛇归位,“阿银,过来,离那条蛇蛟远些。”
等灵蛇重新缠住她的肩膀后,陈新好才松了口气,扭头对一旁讨论的同门说,“你们别想了,不是兽门的人,这蛇蛟龙的主人是阵门的一学年新生。”
“管家——”她轻蔑地念出了他的名字,“管嘉玉。”
兽门的二学年皆是惊住了,片刻沉默后,不可置信地开口,“一学年就元婴了?一入学就能毕业了?”
有人明白陈新好的意思,唾了一口,鄙夷道,“呸,死契!”
“这人和灵兽订的死契。”
死契,又称主人契。以御主为主,灵兽为奴。主生奴生,主死奴死,主要奴死,奴不得不死。灵兽的身家性命修为全系在御主一人身上,随他操纵。狠心的御主,吸血灵兽修为,让灵兽反哺自己,比比皆是。
这种契约,自然不必遵循御主不能低于灵兽修为三阶的原则。
但因为极其恶毒,在剑宗兽门是明令禁止的。
兽门所有御主和灵兽之间都定的是平等的活契。比起御主和灵兽,更像是战斗伙伴,甚至朋友的关系。无论御主还是灵兽,只要一方不愿意都可以解除契约。
兽门就出现过很多案例:灵兽比御主还有天赋,修炼得比御主还快。差到三阶后,两方解除契约。但灵兽并未离开,一直以伙伴的身份陪在御主身边,成为御主金大腿,带飞御主。
契约对强者效力不大,凭借的不过单单一个“情”字罢了。
兽门的人很瞧不起定死契的人,只有对自己能力不信任的人才这般做。
“御主和灵兽修为差得太大的话,灵兽极易走火入魔,失去理智。”陈新好强调道,“大家管好自己的灵兽,不要靠这蛇蛟太近。”
有人很不服气,“我们好好的,凭什么要我们管好自己,就不能让人管管这小子吗?给他点教训才好。”
“你去管管家的人吗?”陈新好皱眉道,“更何况他不算我们兽门的人,属于阵门那边的,怎么管?”
“阵门的大师姐不能管管吗?”兽门二学年的人恍然大悟道,“我想起来了,阵门三学年的大师兄是不是,叫管嘉璧?”
“没错。”陈新好说,“他正是管嘉玉的亲哥哥。”
*
棠月灵很烦躁。
面前这个男子的确长了一副好皮相。
眉如翠羽,肌似羊脂,眸如琉璃,唇似桃花。因年纪不大,只有十七八岁的缘故,身体还没完全发育出男子的棱角,带着一丝雌雄莫辨的秀气,举手投足,节制有礼,不似活人,倒像观音身旁的一尊小玉佛。
修仙世家的大小男子约莫都长了一副这副唬人的皮囊。
他也好,他哥管嘉壁也好,都是这样,内里烂透了,表面依旧是白璧无瑕。
非常无趣。
且看久了她心中还有生出一丝想吐的恶心感。
偏偏她还要听这这人在她耳边喋喋不休,“我让人请你去了好几次兰竹会,你都不来,可是有事绊住了?我知道你对这些俗事不感兴趣,只是下下期宋家做东,说是要隔空请命仙来占卜,你可要来看一看?”
棠月灵一点都不想理他,她的两位舍友:苏晴和天宁,都在引天雷炼体!天宁刚刚进了筑基六层!而她在干什么?
她被这一群人缠住了,尽说一些没用的废话。
她真想甩袖子一走了之,可她偏偏姓棠。
棠月灵敷衍道,“什么命仙?什么时候有这么一号人?”
管嘉玉面色微红地看着棠月灵有些不耐的眉眼,耐心解释道,“命仙不是人,是一种法器。不过,从源头看,它的确是从人身上取下来的。”
从人身上取下来的?
棠月灵蹙起眉毛,那能是什么好东西?
她不用想就知道定是一些龌龊的事情。
偏偏棠诗桃很感兴趣地追问,“哦?命仙命仙,取命仙二字,自是与命运相关了?当真能看透命运轨迹吗?”
管嘉玉轻启唇角,笑道,“你们来了便知道了,此物虽说不上能看透命线轨迹,但也有一番神奇之处呢。”
棠诗桃抱住棠月灵的手臂撒娇道,“月灵,我想去看,你去不去嘛?去嘛去嘛,我还从没见过这种法器呢。”
管嘉玉看她们小女儿打闹的情态,好整以暇,等着棠月灵的回应。
修仙世家的女孩子也是女孩子,这些依附家族而生的女孩子们总是对命数姻缘多几分兴趣。因为越是无法掌控命运的人,越想掀起命运的面纱,看看下方究竟掩盖住了什么。
他话都说到这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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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这位肆意妄为的棠家大小姐总归也要卖他这个面子。
管嘉玉幽深的目光落在棠月灵娇美的面容上。
棠月灵才不想去,鬼才会去欣赏从人身上取下的东西。那有什么好看的。
但她不想当面让棠诗桃没脸,她心里是把她当妹妹的。不知道是不是红锈剑的原因,棠诗桃最近越发习惯性在她面前确认自己的重要性,也许是因为她不太有安全感。
其实她不必这样胆战心惊,寸步不离。棠月灵对她的不信任有些烦躁,但又压了下去。
棠月灵扬起嘴角,直视管嘉玉,笑得张扬明媚,“好啊。”
她补充道,“只要后面没安排,我们一定去。”
后面她一定有安排。
在座的各位都是人精,还有谁不知道棠月灵的言外之意呢,管嘉玉面容微变,刚想开口说什么。
棠月灵目光一扫,面色一凛,“抱歉,我朋友出事了,先走一步!”
话音还未落。她祭出法器,翻身捏诀,飞了出去。
留棠诗桃和管嘉玉在原地,后面的跟班都没了言语,眼观鼻鼻观心地假装不在现场。
棠诗桃指尖掐住了手心,朋友?
她也称得上朋友?
她心里又酸又涩,既嫉妒又愤怒,各种晦涩的心情混做一团。
“那是月灵的室友吗?”倒是管嘉玉先开口了,他看向前方的战局,眼中有些新奇之意。
“是。”棠诗桃勉强撑着笑,“管公子也认识?”
管嘉玉没说话,只是轻轻一笑。
棠诗桃懊悔道,“我说岔了,当我说胡话吧,原就是不能放一起提的。”
管嘉玉看了她一眼,宽慰道,“你且宽心,很快就不用为此心烦了。”
他是认识苏晴的。戚礼北曾为此找过他。
*
苏晴万万没想到天劫都要收尾了,还能遇到这种事。
体门的前辈们说得对,阵门的人真的很奸诈!
眼看第六十七,第六十八道天劫过后,二百余瓶的储雷罐即将装满,现场情形为之一变!
不知他们是何时设下的移行阵法,储雷罐竟在一刹那间被移换到另一边的方位,且那方位处有阵门的人守着。
好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偏偏体门的两大强战斗力竹许,崔怀师姐还没恢复过来。体门的形势很不秒!
许九星大怒,“下水沟里的老鼠,你们找死!把储雷罐还回来!”
“体门人果然是一如既往的蠢,”阵门的领头人荀子安冷笑道,“第八丹楼是好位置,难道就你们知道?”
苏晴领悟过来了:阵门的人一开始就在附近布了局。
这种计谋自己用叫神机妙算,被别人用在自己身上就很不爽了,要叫阴谋诡计。
连苏晴都恨得牙痒痒。
两派是有夙怨的,一言不合,当即开打,一时间狂风大作,飞沙走石。
凭苏晴的修为,她本是不能参与这场争斗的。
只可惜,敌人先一步找到了她。
苏晴抽出被雷劈得焦糊的木剑挡在了身前,目光警惕,“以大欺小,是不是过分了些?”
来人哼了一声,逼近了一步,“谁让你牛杂卖十五灵籽一碗的?”
苏晴后退一步:“……你可以不买。”
那人抽剑上前,怒道,“你也没卖!排到我就收摊,是不是和我过不去?明明锅里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