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青州玉楼春,最是热闹。
听闻前些日子里,玉楼春在别的城开出的分号越发红火,后边又去别处开了一家。
青州这家玉楼春,这楼中新招了一个说书先生,他别的不说,单说朝堂事。
前日里说倒台的宋世荣,这日里就说霍家后生。
二楼靠窗的位置,几人坐着,有个小姑娘听得津津有味。
忽有人拍了拍她的肩:“何桃,又在这儿借着给楼主端茶水偷懒?”
何桃将瓜子一放,一个转身就霍青青身后:“楼主,你看她!”
她还没来得及告状,就被霍十一隔开。她只能扒拉着横在自己面前的刀看着气定神闲的霍楼主。
霍青青刚打了个哈欠,便有人替她倒上一盏茶递到她面前。
“是不是困了?”有人问她,伸手将切好的糕点端到她面前。
顾衍今日里着了一袭青衣,腰间坠着一枚青玉坠。他瞧着她这模样,不由想起昨夜里霍姑娘喝多了酒拽着他不让走,一折腾就是一整夜过去。
他没有趁人之危,但霍姑娘趁他之危。
明知他定力大不如从前,还撩拨他。
霍青青见他递来的糕点,一手撑着头,眼眸微弯:“没困,只是听下面在讲朝堂事,觉得有些稀奇。”
“他是何来历?”
何桃此时过来倒茶,便顺口回道:“新招的说书先生,说是京都来的,整日里说书说这些个朝堂事。”
“倒是也不怕掉脑袋。”
“京都来的啊……”霍青青指尖点在桌面,印象里并没有这般人。
“我看着倒是眼熟。”顾衍在桌下握住她的手,在她耳边道,“去岁元辰不是收了个学生?那学生性子顽劣,在他门下没多久就说不学了。偏生元辰还拿他无法,也不知怎的就跑到青州来了。”
“他啊……”霍青青这才想起来,确是有这么个人。
顾衍捡了一块碎银,随手掷下去,那说书先生动作快得很,一把就将银子接住,然后拱手朝他一礼。
元辰如今在京中也官至四品,从底下爬上来,坐到如今的位置。也算得给寒门学子辟出一片天地,可惜了,这第一个门生就不喜欢在朝堂。
底下那人也精明,马上换了一折书,开始说当年白沙关被破,祁南城一战,霍家千金自请赴战。
他醒木一拍,得了满堂彩。
又说从前白沙漫卷,有一人玄甲玄枪守边关。
再说那锋锐骑,个个都是悍不畏死好儿郎。
待他说至淮月将军守祁南,破甲锥横挑南羌铁骑。
底下有人喝了一声:“好!”
登时引诸多人迭声附和。
后面,他神神秘秘,说那淮月将军许是有两人,便听一阵嘘声。
不乏有人问:“何来证据?”
他只笑笑,说:“我一张嘴就是证据。”
“嘁!”
底下说得可谓是热火朝天,上面饮茶的也将就听着。
“顾大人,下一处,想去何处?”霍青青松了身子,靠在他身侧,枕在他肩头,懒散得很。
顾衍抬手将她的发别到耳后,沉吟片刻才道:“霍姑娘还曾去过何处?青州可是来了得有两回了。”
青州玉楼春这边的人总说许久未看到楼主,甚是想念。特别是那兰浔,每日都念叨着说他把她家小青儿抢走了还不肯还回来,搞得玉楼春里的人消沉得很。
思及此,顾衍不由嗤了一声。
尽是些骗子,说着消沉下去,消沉得能跟着他们到处跑。
他还带着青青远走,或是去山间散心,冷不丁就冒出一个十三楼的人。更莫说还有辰砂霍十一锦屏神出鬼没。
只是也有人送来好些书信,有些在骂他顾狗贼,说拐了他的宝贝女儿跑了还不着家。
有些在问他何时归京,说是伍行又不慎将屋子炸了。
还有些乱七八糟的,陆陆续续,收的信都一大摞,也不知他们哪里来的这么多事。
这一年多,他们确是未在京都。
走走停停的,去了关外新建的城池,去了白沙关祁南城看月亮,转头又去往滏南关、陵水城。
霍姑娘带着他走过官道,行过山间,将她曾走过的地方都带他看遍。
“那便去一趟南面的庄子吧,去歇一段时日。”
“好啊,都听霍姑娘的。”
……
听闻陵水这些时日闹了山匪,很快便被正道侠士给清剿。
就那样将他们活捉,绑了扔到府衙门口。
又听闻阜州有几个地主,仗着自家有钱有势就征用百姓的地不给租金,很快就被一人提着刀拎到百姓面前悔过。
再听闻,民间话本里,多出来一篇新的侠客志,叫什么《顾衍和他的雇主》。
这侠客志写了什么?
写的是顾衍跟他的雇主一路行侠仗义,所过之处百姓长宁。
从前那本《大煜最不适合当夫婿的人》改了,莫家庄莫天俞高居榜首,排行第二第三的是柳家庄柳三爷和新起来的叫伍行的侠客。
这些东西删删改改的,只有鲜少人还记得,如今那个跟着霍姑娘一起的锦衣卫指挥使顾衍也曾上过榜,还排在前三。
这些个话本子,就成了许多人茶余饭后消遣的玩意儿,看个乐呵。自然也有人评头论足,说如今这世道比从前不知好上多少。
近几日最让人津津乐道的,当属小天魁莫天俞跟十三楼一个杀手打的那一场,据说打得天昏地暗,最后还是没打出输赢。双鞭小天魁,自输给过十三楼霍楼主之后,还是第一次如此受挫。
一时又有人前往挑战,结果还没进门,就被莫天俞一鞭子挑飞出来。
再后来,听闻有一黑衣人,使一杆玄黑长枪,又将这些个在江湖里响当当的人都打了一遍,一如当初十三楼霍楼主。
今岁还开了新商道,关外的客商顺着商道入关,许多地方都有旅居的商贾做买卖,关外制式的首饰可谓是供不应求。
最热闹的当属祁南城,也不知是谁,在祁南城开了一间首饰铺子,不卖别的,就卖玉石头面,铺子里各类玉石可谓琳琅满目。
偶有关外商贾,来了就全部买下,带去关外卖。
还有许多,像玉楼春新出的酒日日售空。京都胭脂铺美名远扬,引许多人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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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赵亓练兵严厉,得了个混世魔头的名头。三皇子赵枢封太子,日日呆在宫中看奏折。大皇子赵延封王,与其妻琴瑟和鸣羡煞旁人。
大煜多了个女官,名叫杨荇,她行走朝堂里,同那些大臣交谈往来毫不逊色。
青州学宫里如今人更多,周边有人开起学堂,说会给孩子们启蒙。百姓便十分愿意将孩子都送来。
这些总会编进话本里,快得很,也就是几天的功夫,就有新话本。
阜州不远,一处僻静的小酒馆里,从外面涌进来几个喝醉的劫匪,为首一人拿起一柄刀插进桌面,桌子登时四分五裂。
为首一人喝着酒,借着酒气抓住一个跑堂的就将刀抵上他的脖子。
还未等他开口,一颗石子就打在他腕上,他疼得刀脱了手,“哐当”一声跌在地上。吓得余下几人也停了手。
满堂人一惊,跑堂的哆哆嗦嗦连忙跑走。
不多时,便听见有人低声嘀咕:“吵什么。”
众人望去,原来是窗边坐着的一人,他身着月白锦衣,一张面孔生得俊朗得很,瞧着不似这方的人。
此刻,他蹙着眉,伸手捂住他怀里人的耳朵。见她安稳睡着,他才看过来,一双眼睛锐利如鹰:“要吵出去吵。”
今日赶了远路,好不容易在此歇息片刻,偏生遇到有人闹事。
那几个闹事人借着酒劲,一时间竟没怕,提着刀就要往这边来。
只见黑金白刃的刀被甩出来,一下扎进为首一人身前的板凳,扎进地面足五寸。
这地……可是硬的。
几个人当即被吓清醒了。
“嗯?”低低的声音响起来。
扔刀的罪魁祸首低下头,轻声道:“没事,看到个蚊子。”
“还不滚?”他捂住怀里人的耳朵,睨了已吓得面上煞白的几人一眼。
末了,几人跌跌撞撞出去,还未至门口就被不知何处出来的黑衣人打晕后拖走,那一身月白衣的人掏出点散碎银两放在桌上,一手抱着人接下自己那柄刀出去了。
掌柜回过神来时,他已走出十余步远。
掌柜的连忙追上去,把银子递给他:“这位大侠,多了多了。”
“无事,多的便当赔你桌椅。”
他怀里抱着的人此时才醒了,掌柜的这才看清,原来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
她着了一身青裙,面带倦意,眼中还带着点初醒的迷茫:“发生何事?”
“没什么,一只蚊子,在酒馆里乱飞,吵得很。”方才还木着脸的人变了脸,声音都放轻许多。
“嗯?你是?”霍青青转头看到掌柜的,有些不明所以。
掌柜的愣神许久,才连忙道:“没什么没什么,是这位大侠多留了银钱,我来还。”
“这样啊……”霍青青看一眼顾衍,见他不置可否,便笑着将银钱推回去,“他多留了,便收着吧。”
“走罢,还要赶一段路,才能到阜州。”她扣住顾衍的手,走在前头。
掌柜的一听,忙问:“两位大侠唤何名?”
此时两人已走远,却听有人懒散道:“我是顾衍,她,是我的雇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