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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9.「船長」與「海港」

作者:濟南老梁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莫瑞塔·蔻吉若坐在辦公桌前,手機螢幕一亮,顯示出來訊息的來源是諸葛梁。他停下手裡的筆,點開簡訊。


    螢幕上出現了一行簡短的文字:


    ——「蔻吉若,這是我能抽空完成的部分,《塔瑪摩諾瑪艾》相關網路電影前兩部的劇情基礎架構。劇本細節交給韓文憲就好。」


    簡訊下方附帶了一份文字檔。


    他點開文件,裡頭清楚列出劇情走向:


    當年,與太上皇帝托巴糾纏不清的雌性狐狸妖怪塔瑪摩諾瑪艾,擁有九條尾巴,妖力強盛。最終被陰陽師阿貝·諾·亞斯納利擊敗,卻未能徹底消滅。塔瑪摩諾瑪艾重創之下,將自身化為一塊巨大的石頭,緊緊封存妖力自保。這塊石頭在後世被稱為「殺手」。


    北南二帝國時期,法師艮諾辛修出手,雖將石頭擊碎,但塔瑪摩諾瑪艾本體依舊未傷。直到雷伊瓦五年,托奇基省納酥區納酥鎮溫泉附近的火山口,一聲巨響震裂山谷,封印的石塊炸裂,塔瑪摩諾瑪艾再度出世。她誓言要向阿貝·諾·亞斯納利的後人復仇,並夢想掌控國家,成為女皇。


    第一部的架構裡,塔瑪摩諾瑪艾甫一現身,便與另一個名叫蕉婁烏古摩的蜘蛛妖怪結盟。兩個妖怪聯手四處殘害人命,血腥恐怖。此時,一個名為「面具英雄」的人物登場,試圖阻止,但最終敵不過,慘遭殺害。


    第二部則是阿貝·諾·亞斯納利的後裔登場:兄妹二人。兄長阿貝·威廉姆斯,為「陰與陽」法師;妹妹阿貝·瑪莉蓮娜,身為神廟女。二人一同與二妖抗爭,戰至途中,瑪莉蓮娜竟然叛變,投向塔瑪摩諾瑪艾麾下。最終,兄長威廉姆斯戰敗,被殘忍斬殺。


    蔻吉若將文件關掉,深吸了一口氣。劇情結構清晰,情節推動也不算拖沓,但問題在於角色命名過於隨便,顯得像是臨時拼湊。尤其「阿貝·威廉姆斯」與「阿貝·瑪莉蓮娜」,名字和妖狐的背景格格不入。


    他皺著眉,略加思索,便在電腦上重新修改。首先,他將「阿貝·威廉姆斯」更名為「阿貝·塔庫米」,保留了家族的血脈氣息,又增添了神話色彩。接著,他將「阿貝·瑪莉蓮娜」改為「阿貝·瑜米科」,名字簡潔而具神秘感,符合神廟女的身分。最後,他果斷刪除「奪取國家、自立女皇」這一敏感橋段,只保留塔瑪摩諾瑪艾追求復仇與重建妖族勢力的動機。


    調整完成後,他將文件重新儲存,然後打開手機,把修改過的版本轉發給韓文憲,附上一段訊息:


    ——「韓先生,這是《塔瑪摩諾瑪艾》系列的劇情基礎架構,已經修正過人名與部分設定。接下來的細節與對話,就交給韓先生完成劇本,辛苦了。」


    發送出去後,螢幕重新恢復平靜,蔻吉若靠在椅背,目光卻仍停留在那份文件的標題上,彷彿已經預見未來幾個月電影廠即將迎來的高產期。


    中午時分,陽光斜照在伊希卡瓦電影廠的屋頂,映出一道金亮的邊。蔻吉若手機螢幕再次震動,提醒聲響起。他抬手一看,寄件人依然是熟悉的名字——博拉吉·歐盧瓦卡約德·歐拉尼佩昆。


    這一次,訊息裡附帶的是一首新歌。博拉吉遵循蔻吉若的要求,創作了蔻吉若時代的第二首歌,歌名叫《海港大開迎船來》。歌詞依舊是男女對唱的形式,分別以「船長」與「海港」的角度對話。


    蔻吉若點開檔案,逐行閱讀:


    (男聲)


    大船開進舊海港,現在還是老模樣。


    當年由此闖八方,今日終於再返航。


    (女聲)


    港口大門已敞亮,大道連著老學堂。


    當年你出這校門,從此駕船去遠方。


    (男聲)


    城市多年舊模樣,東西高樓曾輝煌。


    當年餐廳好去處,如今還想去品嚐。


    (女聲)


    高樓依然舊模樣,早已不再當飯莊。


    你若有心來看看,來點咖啡在海港。


    (男聲)


    咖啡滋味實難嘗,本非我愛此芳香。


    苦澀入喉心事繞,只想開船進海港。


    (女聲)


    睜大眼睛看方向,北是垃圾處理廠。


    南有海港別開錯,免得把船給弄髒。


    (男聲)


    我的煤炭堆滿倉,南北兩邊任我闖。


    北邊連接汙水廠,未必乾淨到哪樣。


    (女聲)


    北邊雖連汙水廠,見船進港水不放。


    就是怕你開太快,親自把那閥門撞。


    (男聲)


    縱橫四海任我闖,進過海港千百樣。


    有心一分把它碰,無意兩時不亂晃。


    (女聲)


    我的海港千帆闖,今天主角不一樣。


    我校畢業的船長,展示技術別亂晃。


    (男聲)


    我船進出妳海港,掀起波濤千百丈。


    往返無休深海處,撞出驚天動地響。


    (女聲)


    你這大船真叫強,震得全城都在晃。


    畢竟建城有點久,再撞下去要塌方。


    蔻吉若讀到最後一行,不自覺地揚起嘴角,輕輕將手機放到桌面。他覺得這首歌比前一首《開啟隧道等列車》更進一步,不僅是比喻鮮明,場景感也更貼合網路電影的氣質。詞裡處處充滿衝撞、進退與角力,正好與電影廠最重要的「動作戲」遙相呼應。


    他立即翻開行事曆,找出適合的樂隊,準備安排編曲。這一次,他想用厚重的古典旋律,低音弦樂襯托男聲的船長,高音木管則烘托女聲的海港化身。兩股聲音交錯,像是海潮拍岸、又像是大船入港,帶著恢宏的張力。


    蔻吉若合上筆記本,靠在椅背上,腦中閃過一個念頭。伊希卡瓦·阿蘇卡當年電影廠的歌曲,風格相對隨性,只要歌詞不涉及性、暴力、歧視或藥物濫用,幾乎都能過關。於是,早期的作品裡,有《攝影機進行曲》這樣的行業小調,也有《一二三四五五五》這樣「週六週日當週五」喊口號的勞動之歌,還有《騎士精神》那般帶點古風的唱詞,更有像《城·山·海·天》那類口水歌,內容簡單卻旋律上口。多數歌詞來自諸葛梁的文案,實用而快速。


    然而他蔻吉若不同。他希望音樂能與網路電影的產業本質更緊密結合。既然重點是動作戲,歌詞就要隱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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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傳遞出那種張力,讓觀眾在聽歌時,也能感受到電影中鏡頭晃動、角色對抗的氛圍。這樣,電影與歌曲才能真正形成一個完整的產業鏈,而不只是附庸。


    想到這裡,蔻吉若重新振作,打開電腦,開始聯絡樂隊安排編曲流程。對他來說,這不只是一次單純的編曲,而是要開創屬於「蔻吉若時代」的音樂標籤。


    夜幕漸漸降臨,電影廠外的路燈亮了起來,微黃的光暈灑落在停車場的柏油路面。帕爾克·茵-揚結束了一天的拍攝,正坐在休息室的沙發上,神情有些疲憊。手機螢幕亮起,是阿米娜塔·查奧瑞的訊息:「我已經在路上。」


    他深吸一口氣,拉起外套,往廠門走去。沒多久,就見到阿米娜塔停好車,走過來與他並肩。兩人肩膀輕輕相觸,往停車場方向走去。


    阿米娜塔開口,語氣帶著某種冷靜卻堅定的感覺。


    「最近的電影看來銷售量提升了。」


    帕爾克邊走邊伸展一下肩膀,像是在釋放壓力。


    「是啊,韓文憲的劇本設計能力還可以。」


    阿米娜塔瞥了他一眼,眼神裡有點深意。


    「等我們的孩子生下來之後,我回來拍電影,看韓文憲會如何給我們設計劇本。」


    帕爾克愣了愣,苦笑著搖頭。


    「估計還是讓妳演我媽媽。」


    阿米娜塔一點也不在意,語氣反而顯得自豪。


    「那又怎麼樣,我比你大二十七歲,演你媽媽也沒什麼。」


    帕爾克聳聳肩,像是早就習慣這種話題。


    「是啊,無所謂。不過——《海港大開迎船來》這首歌估計輪不到妳唱了。」


    阿米娜塔眉頭微挑,語氣裡帶了點戲謔。


    「又出新歌曲了嗎?」


    帕爾克點點頭,邊走邊把雙手插進口袋。


    「是啊,目前已經確定我來唱男聲,女聲還沒定,我猜是奧雅瑪達·琳卡、塔凱達·奇姿科、修達·瑪麗莎的其中一個。」


    阿米娜塔沉吟了一下,語調冷靜卻精準。


    「瑪麗莎個子高,琳卡和奇姿科屬於成熟的風格,確實比較合適。」


    帕爾克笑了笑,眼神裡閃過一絲調皮。


    「是啊。」


    短暫的沉默過後,阿米娜塔忽然語出驚人,聲音裡沒有一絲玩笑的味道。


    「突然想起來,我要是難產死了,下一個老婆,你打算娶她們三個的哪一個?」


    帕爾克腳步一頓,眉頭瞬間皺緊。


    「說這個做什麼?就不能期盼一些好事啊?」


    阿米娜塔卻像沒聽見他的抗拒,語氣依然淡然。


    「這有什麼……」


    兩人一路走到車旁邊,氛圍帶著一絲詭譎的安靜。帕爾克拉開駕駛座的門,坐進去,手指顫抖了一下才插進鑰匙。阿米娜塔則優雅地坐到副駕駛座,動作乾淨俐落。


    汽車引擎發動,低沉的轟鳴聲打破了沉默。帕爾克緊握方向盤,心裡五味雜陳。阿米娜塔目光平靜地看著前方,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車子緩緩駛出停車場,融入夜色,夫婦二人朝著回家的方向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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