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下午,伊希卡瓦電影廠的攝影棚裡,燈光已經調試到位,攝影機穩穩架在軌道上。隨著導演蔻吉若一聲令下,序列號為「KMRH-001」的電影正式開拍。
第一場戲,是房東與房客的初次見面。鏡頭對準門口,韓文憲以劇中身份「伊希卡瓦·韓文憲」緩緩走進,面帶拘謹。
房東奧雅瑪達·蔻吉若轉過頭來,看著眼前的年輕男子,語氣平和卻帶著審視:「伊希卡瓦先生?這名字聽起來……是入籍的吧?」
韓文憲略帶羞澀地點頭,語氣中透出一絲無奈:「是的。我原本來自國外。我的妻子姓伊希卡瓦,我是入贅的。後來……她因重病去世了。那段日子耗盡了全部積蓄,家產也全沒了。最後,我不得不離開卡米考阿伊村,到阿奇塔市找工作。」
蔻吉若微微皺眉,眼神裡帶著疑問:「健保應該能支撐一些吧?怎麼會把家產全部耗光?」
韓文憲苦笑了一下,語氣沉重:「當時我才剛剛入籍,對這個國家的健保制度還不熟悉,沒能即時申請上。為了救她,我還借了高利貸。她過世後,雖然追回了一部分保險金,把高利貸還清了,但自己也一無所有了。」
他停頓了一下,語氣更加低沉:「我本就不擅長耕種,可在那個村裡,幾乎所有人都靠農業維生。對於想做其他行業的人,他們不僅不理解,甚至充滿敵意。我在那裡已經無法再待下去,所以才決定來城市打工。」
蔻吉若沉默片刻,像是在衡量眼前這個年輕人的誠懇。最終,他語氣放緩,點頭說:「既然如此,那這房子就租給你吧。」
鏡頭隨著這句話定格,場務舉起手中拍板,「咔」的一聲落下。
第一場戲,順利完成。
燈光重新調整,攝影機緩緩移動到另一間布置成「臥室」的場景。這裡擺設簡單,木製的床榻、淺色的窗簾,還有一張擺放著茶具的小桌,氛圍平淡卻帶著生活氣息。導演蔻吉若換上劇中的身份,再度化身為房東奧雅瑪達·蔻吉若。對面坐著的,是飾演妻子的奧雅瑪達·琳卡。
蔻吉若率先開口,語氣沉穩而自然:「我明天得去伊巴拉奇省,可能要待上兩個星期,出差的事情拖不得。」
琳卡微微一愣,眼神裡有幾分不捨:「兩個星期?這麼久啊。家裡就只剩我和媽媽還有妹妹嗎?」
蔻吉若點點頭,帶著一絲歉意:「是啊,沒辦法。這次的事務繁瑣,我必須親自過去。對了,新來的房客你見過了嗎?」
琳卡搖搖頭,眉梢輕挑:「還沒有呢,聽說是個外地人?」
「嗯,他是移民,名字叫伊希卡瓦·韓文憲。」蔻吉若解釋得很簡單,像是在交代瑣事,「你有時間就去看一看。這小子看起來還算老實,不過,畢竟剛搬進來,難免不太懂我們的習慣。如果房子裡亂了,你就提醒他打掃清潔,保持整潔。」
琳卡輕聲笑了笑,帶著幾分調侃:「你呀,總是把房子看得那麼重要。」
「房子乾淨,人住得也舒服。」蔻吉若神色淡然,語氣裡卻透出不容置疑的堅持。
這場夫妻之間的短暫對話在平實的日常氣息裡落幕。導演一聲「停」,攝影師收了機器。蔻吉若脫下外套,帶著琳卡走回第一場戲拍攝的房間,準備接下來的拍攝。
燈光再次亮起,這一場的場景已經換成韓文憲所住的「租屋處」。小屋收拾得乾乾淨淨,桌上沒有一絲灰塵,地板也擦得發亮。
鏡頭前,韓文憲穿著簡單的襯衫,正在桌邊翻看報紙。片刻後,門被輕輕敲響。
琳卡出現在門口,帶著禮貌的笑容。她的聲音溫和而又帶點親近:「你好,我是房東的太太。老公今天出差去了伊巴拉奇省,要兩週才能回來,所以特地來看看你。」
韓文憲連忙起身,鞠了一個淺淺的躬,語氣恭敬:「您好,太太。房子收拾得還好嗎?我盡量保持整潔。」
琳卡環顧四周,眼裡閃過一抹驚訝,隨即笑道:「真的很整潔,比我想像的還要好。我原本還擔心一個新房客會比較隨便,沒想到你收拾得比我們自己還乾淨呢。」
韓文憲神情謙遜:「我已經入籍一段時間了,對這個國家的禮儀和習慣多少也懂一些。保持環境乾淨,是應該的。」
琳卡輕輕點頭,隨後語氣慢慢轉變:「不過啊,老公不在家,整棟房子就顯得冷清了些。」
韓文憲愣了一下,禮貌地微笑:「太太還有家人陪伴,應該不會太寂寞吧。」
「媽媽年紀大了,妹妹又太年輕,她們都不懂我的心情。」琳卡輕輕嘆息,眼神裡透出一抹若有若無的落寞,「兩個星期,可真是漫長呢。」
韓文憲不知如何回答,只得靜靜站著。
琳卡繼續說下去,語氣裡漸漸多了幾分曖昧:「你看,你一個人住在這裡,我也是一個人待在家裡。這樣的日子,未免太孤單了。」
韓文憲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略顯尷尬:「太太,您過獨自的日子應該也很習慣了吧?」
琳卡抿唇一笑,眼神直勾勾地望著他:「習慣?不,我可從來不習慣。尤其夜裡,一個人睡覺的時候,真是冷得讓人受不了。」
韓文憲臉上泛起一絲紅暈,連忙移開視線:「我……我理解,但這……」
「你不覺得嗎?」琳卡的聲音低沉下來,帶著幾分挑釁,「兩個孤單的人,應該互相陪伴才對。」
「太太……這樣說不太合適吧。」韓文憲試著挽回話題,卻被她截斷。
「合適與否,不是你我能決定的。」琳卡的語氣變得強勢,「有時候,寂寞比任何道德都更真實。」
「可是……」韓文憲還想解釋,卻被她進一步逼近。
「別可是了。」琳卡幾乎貼近他的耳畔,聲音低得像呢喃,「你不想嗎?」
短短十幾句話,氣氛從日常探訪漸漸推向曖昧,最後完全突破了應有的分寸。
隨後,鏡頭轉換,二十分鐘的動作戲正式展開,那真是:
鋼鐵列車入深山,幽暗隧道不見天。
出洞復入無窮盡,馳行猶似夢迴環。
列車倏忽光影動,隧道往來幾度間。
忽聞千嶂皆崩響,頓覺萬壑為之翻。
絕頂一聲驚雷落,蒼穹震盪破雲端。
機匣開時龍口現,巨砲噴薄出重關。
一彈迸射光如火,億萬猛虎勢難攔。
所向披靡摧枯朽,怒濤席捲蕩宇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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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蔻吉若舉手示意,鏡頭定格在琳卡的臉上。十秒鐘的特寫過後,導演沉聲宣布:「第三場戲,結束。」
工作人員鬆了口氣,燈光漸漸熄下,場務喊出休息十分鐘。演員們各自走開,有的拿水,有的低聲交談,空氣裡瀰漫著汗水與咖啡的混合氣味。
十分鐘休息過去,導演蔻吉若一聲令下:「第四場戲,開始!」
門被推開,弗吉塔·米奇科走進來,臉上帶著幾分不快,步伐急促。她環顧房間一圈,隨即抬起下巴開口:「你就是伊希卡瓦先生吧?我是房東的妹妹,奧雅瑪達·米奇科。」
韓文憲立刻放下手中的書,神情恭謹:「您好,請坐。」
米奇科大大咧咧坐下,眉頭緊鎖:「今天在家裡,和媽媽又吵了一架。」
韓文憲微微一怔,語氣小心:「為什麼會吵架呢?」
「還不是因為那些小事!」米奇科語氣帶著怨氣,「媽媽總是嘮叨我,嫌我不幫忙做家務,嫌我懶。」
韓文憲試著安撫:「或許她只是關心你吧。」
「關心?那才不是!」米奇科冷笑一聲,眼神裡有點倔強,「以前這種時候,都是哥哥幫我說話。可這次哥哥出差了,沒人替我撐腰,我只好自己跑出來。」
韓文憲沉默了一下,點頭:「一個人在家的確會覺得孤單。」
米奇科忽然笑了,帶著一絲狡黠:「不過還好,這裡有你啊。」
韓文憲愣住,連忙擺手:「我……只是個房客。」
「房客也是人啊。」米奇科語氣漸漸柔和,卻帶著曖昧,「而且你看起來,比我認識的很多人都可靠。」
韓文憲臉色微紅,轉開視線:「謝謝誇獎。」
「你一個人住這麼大的房間,不會覺得太安靜嗎?」米奇科追問,眼神灼熱。
「安靜……倒也挺好,我喜歡清靜。」韓文憲語氣僵硬。
「可是我不喜歡安靜。」米奇科靠近一步,聲音壓低,「太安靜了,心裡會亂,會覺得空。」
「這……」韓文憲一時語塞。
米奇科彎起嘴角,眼神挑釁:「要不要……陪我說說話?或者,做些更能打發時間的事?」
韓文憲連忙後退一步,臉色發燙:「這樣說,不太合適吧。」
「哪裡不合適?」米奇科幾乎貼近他,語氣低沉,「哥哥不在家,媽媽只會責備我,只有你能聽我說話。你真的能拒絕嗎?」
短短幾句話,氣氛從普通談心急速滑向曖昧的邊緣。隨著米奇科的話語逐漸失當,空氣中壓抑的張力瞬間點燃。
隨後便是一場長達二十多分鐘的動作戲,那真是:
戰機昂首嘯長空,掠過烏雲影無蹤。
幾番來去驚雷電,鐵翼翻飛似蛟龍。
銀輝流線光一抹,劃破天際勢如鋒。
墨色翻滾欲傾覆,萬鈞雷霆藏其中。
座下飛彈轟然發,脫鎖穿雲疾似風。
神威一擊山河動,怒降猶勝數億鷹。
最終,導演蔻吉若舉手示意,鏡頭定格在米奇科的臉上。十秒鐘的特寫之後,他沉聲宣布:「第四場戲,結束!」
場務立刻喊道:「休息十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