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辦公室內,順子正站在大桌前檢視新送來的報告,聽到窗邊傳來輕微的氣流聲,轉頭看到諸葛梁踏進來,手上提著幾個包裝盒。
「這兩個空盒是國璽和御璽?」順子指著桌上的兩個空盒問。
「是的,陛下,到時候後天作為陛下登基——」諸葛梁的話還沒說完,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門被推開,阿茲拉走進來,神情略顯凝重:「老闆,我們查看了大乾國的檔案,沒有國王退位的禮儀。」
順子的眉梢一動:「這怎麼辦?」
諸葛梁心中一驚——他早就忘了,中世紀的歐洲國王很少會退位,這種情況本就罕見。但表面上,他只用平靜的語氣說:「沒事,按照前些年那位皇帝的退位儀式來做就可以。正好陛下的職務也是皇帝,我從網路上查一下。」
順子點頭:「就依梁的方法,反正乾德羅爾斯明天才退位。」
阿茲拉聞言,微微欠身,語氣一如往常地簡短:「好的,老闆!」
諸葛梁轉回到辦公桌前,坐下打開那台烏黑的筆記型電腦。螢幕映照著他略顯冷峻的面孔,指尖敲擊鍵盤的聲音在寬闊的皇帝辦公室裡顯得格外清晰。
由於幾天前才搜尋過皇帝登基儀式的內容,他對關鍵詞與檔案位置已經駕輕就熟。幾分鐘的時間,他便找到了皇帝退位儀式的完整流程。
畫面上的文字密密麻麻,開頭便是一段帶有年代感的敘述:退位前一個多月,皇帝須向皇家聖殿正式報告自己即將退位的決定與具體日期。隨後,是一系列繁複得近乎冗長的規範——必須親赴歷代皇帝陵寢,逐一稟告退位之事;在此之後,還得隔幾日便舉行不同規模的祭祀與宣誓儀式,直至退位當天才進行最核心的「主宮殿退位宣言之儀式」。而在那之後的數天內,尚有其他零碎但繁瑣的宮廷典禮,為新舊權柄的交接劃下形式上的句點。
諸葛梁邊讀邊在心裡盤算,嘴角微微揚起一抹帶有諷刺意味的笑:「除了『主宮殿退位宣言之儀式』,其他都省略。那些外國皇帝和我們也沒有關係,我們只是借用這些形式——誰讓他是全球唯一的皇帝呢!哈哈!」
他的笑聲帶著一絲輕蔑與自信,在這安靜的辦公室裡顯得突兀又刺耳。
順子沒有多作評論,只淡淡地說:「好吧,大家都看一看『主宮殿退位宣言之儀式』怎麼運作。」
「好的,老闆。」阿茲拉率先應聲。
「是,陛下。」諸葛梁緊接著附和,目光又回到螢幕上。
他繼續翻看資料。條文顯示:列席者名單與第二天「登基後接見官員之儀式」的列席者相同,皆須到場以示尊重。
阿茲拉站在桌旁,快速掃過內容,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目前皇室只有老闆一個人,三權院長也只有諸葛梁這個行政院長,參議院、眾議院、司法院都還沒建立起來。」
「我到時候要冒充神使監督乾德羅爾斯退位,沒法同時以行政院長的身分列席。」諸葛梁抬起頭,眼神冷靜如計算機的螢幕光,「到時候讓陛下,以及陛下的朋友們,還有大乾國原有的貴族列席就行了。」
順子思索片刻,頷首:「可以這樣安排。」
「好的,老闆。」阿茲拉再度記錄下細節。
螢幕上的內容繼續往下顯示——退位當日,皇帝須與皇室事務局的工作人員一同進入主宮殿。這些人員會持著裝在精緻包裝盒裡的「三聖物」——劍「阿梅·諾·姆拉庫摩·諾·茨盧基」、鏡「雅塔·諾·卡尬米」、寶石「雅薩卡尼·諾·瑪尬塔瑪」,以及象徵皇權的國璽與御璽。
畫面上的插圖描繪了主宮殿內的場景——高聳的拱形穹頂下,紅與金交織的地毯筆直延伸至王座前方;兩側的燭台高過人頭,火焰搖曳,在空氣中投下深淺不一的光影;而三聖物與璽印由專人雙手奉持,沿著地毯緩緩前行,直至立於皇帝面前。
諸葛梁看了幾秒,便闔上筆電,語氣堅決:「只帶國璽、御璽的包裝盒即可,其他的按照原計畫進行。」
順子沉靜地點了點頭,沒有異議。
「明白了。」阿茲拉記下。
他們繼續看著資料。下一段寫著:由行政院長根據《皇帝退位及相關之皇室法之特別例外法》,向全體列席者報告皇帝即將退位,並宣讀《國民代表之言》,以表達對皇帝在位期間的感謝之辭。隨後,皇帝將親自發表《御講話》,宣示退位的意願與交接安排。值得注意的是,《御講話》的內容必須由行政院事先擬定,並交由皇帝在儀式上宣讀。
諸葛梁看完後,放下滑鼠,語氣平淡卻透著一絲無奈:「我需要冒充神使,宣讀《國民代表之言》我沒法做。你們誰來?」
阿茲拉毫不遲疑:「我來吧,乾德羅爾斯退位的項目是我負責的。」
順子側過頭,眼神略微打量他,隨即點頭:「好吧。」
資料的最後一段,是《國民代表之言》與《御講話》的範本文字。
諸葛梁掃過一遍,語氣輕描淡寫:「把這些內容簡單修改一下就能用了。」
「知道了。」阿茲拉答應。
諸葛梁伸手,把兩個精緻的空包裝盒和包裝布遞給阿茲拉:「這就是明天和後天要用的國璽與御璽。雖然裡面什麼都沒有,但應付儀式,沒問題。」
阿茲拉接過,低聲應道:「明白。」
他轉身走出皇帝辦公室,腳步沉穩而迅速,靴底在拋光的地板上敲出乾脆的節奏聲,很快消失在遠處的走廊裡。
室內頓時安靜下來,窗外午後的光線透過高大的拱形窗,斜斜灑在辦公桌上的檔案與銀筆上。順子雙手交疊在膝上,目光微微垂下,似乎在思考什麼。
她終於開口:「梁,我一直有件事不太明白。」
諸葛梁抬起眼皮,語氣中帶著一絲好奇:「什麼事?」
順子抿了抿唇,像是在斟酌措辭:「大乾國一開始就有立法院,也有自己的《大□□》,這在歷史上算是很先進的制度……可是,上個世紀二十年代,立法院和《大□□》卻被廢除了。這轉變未免太奇怪了,你不覺得嗎?」
諸葛梁微微皺眉,食指無意識地在桌面輕敲。片刻沉默後,他才緩緩說道:「我……沒辦法給出確切的歷史依據,但我有個推測。」
順子側過頭,靜靜地聽著。
「上個世紀初,大乾國引進過一些難民。」諸葛梁的聲音帶著推理時特有的低沉,「雖然我不知道那些人究竟是從哪裡來的,但從他們的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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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命名方式推斷……應該來自亞洲。」
順子的眉頭輕輕蹙起:「亞洲來的難民,和廢除立法院、大□□……有什麼關聯?」
諸葛梁看了她一眼,沒有立刻回答。在他心底閃過一個念頭——還好兩年前,為了與傑弗瑞·史坦利·岡茨對談,曾特地研究過亞洲神學,順帶也翻閱了一些亞洲歷史資料。若不是那次準備,今天他恐怕很難給出一個看似合理的推論。
他稍稍向後靠,雙手交叉放在桌上,像在為自己找一個條理清晰的開場:「亞洲第一個立法院是在十九世紀後期建立的,名叫帝國立法院。差不多就在那個時候,亞洲也進入了他們的文藝復興時期。」
「文藝復興……」順子低聲重複,眼神中閃過一抹探究。
「是。」諸葛梁點頭,「不過,並不是所有亞洲人都認同這場文藝復興的思想潮流。尤其是在二十世紀,亞洲的兩大帝國,一個滅亡了,另一個雖然還有皇帝,但實權已經被憲法架空。這些變化,對部分保守派而言,是衝擊、是威脅。」
順子微微前傾:「所以他們成了難民?」
「沒錯。」諸葛梁說,「他們離開了亞洲,來到非洲,選擇投奔當時已經成立數百年的大乾國。那時候,大乾國的政治制度是成熟的,立法院與《大□□》都運作良好。但這些來自亞洲的保守派難民,認為議會制度與憲政制度正是造成亞洲動盪的根源——因為在他們的眼裡,這些制度和文藝復興是綁在一起的。」
他頓了頓,神情嚴肅:「在他們長期遊說之下,大乾國最終廢除了立法院和《大□□》。雖然這個推理聽起來有點牽強,但也算是一個自洽的解釋。」
順子沉默了片刻,卻又皺著眉說:「可是……歷史課本上明明寫著,炸藥、火槍、紙這些東西,都是起源於亞洲。既然亞洲沒有經歷過像歐洲那樣的文藝復興,怎麼會有這麼先進的發明?要知道文藝復興之前的歐洲……要多爛有多爛!」
諸葛梁露出一絲笑意:「亞洲的神學體系和歐洲完全不同。那裡的神學系統之間,時而合作,時而鬥爭,甚至會出現同一天在『東邊親密合作、西邊血流成河』的奇特景象。」
順子的眉頭更深了:「聽起來……很混亂。」
「是很混亂。」諸葛梁頷首,「但正因為如此,那裡從來沒有一個單一的神學體系,能像中世紀歐洲那樣,全面控制一個國家。再加上同一片土地上,政權更替頻繁——往往以戰爭的方式迅速變換國號。比如漢帝國、唐帝國、宋帝國、明帝國……」
他抬手在空中比劃,像是將歷史的脈絡一層層鋪開:「又或者是軍事政權的內部傾軋,比如卡瑪庫拉軍政府、穆洛瑪齊軍政府、埃朵軍政府,那些時期,武裝家族政權之間的爭鬥幾乎沒有間斷。對民眾來說,政治之外的思想空間,其實比中世紀的歐洲要寬鬆許多。」
順子微微眯起眼,露出一絲懷疑:「可軍政府,或者武裝家族政權,這些……能算是國家嗎?」
諸葛梁的聲音平靜,卻不容置疑:「可以算。那時的皇帝已被架空,實權全在軍政府統帥的手中。」
順子微微側過頭,眼神像是在權衡這段說法的份量,過了兩秒才淡淡回應:「好像也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