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十八番外（10）“白天更好…”……
两个人都没认真看恐怖电影，但好似又确实体会到了肾上腺素飙升的感觉，虽然感觉并不太好。
电影结束，梁川站起身来，将爆米花收了收，右手十分熟练的牵住沈清舒的手，“中午要一起吃饭吗？还是说你要开车送妈妈去亲戚家？”
闻言，沈清舒有些犹豫。
“好吧，我知道你想送妈妈去亲戚家。”梁川转头，“没事的，你去吧，…也不能天天让妈妈被黄毛给气着了，我也得表现表现，妈妈问你，你就说是让我去的，表现一下我多么的善解人意。”
沈清舒，“……”
她说，“那我明天晚上送你？”
闻言，梁川叹了一口气，“一点都不想上学。”
“你回学校后去做检查。”沈清舒顿了一下，下意识的侧头看前面的路，露出小巧的耳垂，“下周我去找你。”
下周找他，且又提了一下检查的事，她会为自己做什么不言而喻。
梁川愣了一下又很快反应过来，笑意从心底蔓延到眼睛，他说，“你不要把我说的天天都想着那些。”
他用了些力气牵沈清舒的手腕，肌肤冰凉，低声威胁道，“虽然确实是那样，但你不能说出来。”
“……”
沈清舒挣脱，“那我不去了，你也别来找我。”
“下周还是我回来吧，学校放学晚，你过去太累了。”梁川正经了一些，“再说了，你不是经常想着我不要有那么多精力嘛。”
沈清舒还没从刚刚羞恼的情绪中恢复过来，她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我去看看你住的地方有没有别人。”
梁川笑，“那你就不应该提前给我打预防针。”
沈清舒懒得和他纠缠，将车锁打开，“我送你回家。”
“好吧。”梁川坐上车，在车里翻了一瓶矿泉水出来，他眨了下眼睛，轻咳了一声，装作无比自然的将水放好，道，“我做体检的时候，你能不能给我发张照片？”
沈清舒手搭在方向盘上，一时没反应过来，不过听他提到体检，她眼眸沉静正色极了，看他一眼，“嗯？”
“查男科！”梁川稍稍提高声音提醒她，又忍不住提要求，“—你要穿那件红裙子。”
“……”
沈清舒终于反应过来了，脸色微微发烫，用手勾了下侧脸处的碎发，“处。男很快，不是你说的吗？自己解决。”
梁川忍不住嘟囔，“那又不一样，那不仅能看还能摸，这什么都没有。”
沈清舒实在是不想听了，左右看了看，踩了刹车，将车停在路边，声音冷淡却又夹着细微的缠绵，脸色又染着薄红，着实没什么威慑力，“自己走回去。”
“还是会和黄毛结婚的吧？”梁川解开身上的安全带，声调一点都没受到影响。
“…嗯。”沈清舒轻抬眼眸，声音似在梁川心脏出轻拂而过，又痒又热甚至有向别处蔓延的趋势，他深呼了一口气，推了门，“我还是赶紧下车吧。”
沈清舒，“……”
确定沈清舒的车离开了自己的视线，梁川才慢悠悠的步行回自己的家。
十一点出头，沈清舒到了家，魏宜刚买了礼品从超市回来，见她回来就忍不住叹气。
沈清舒将最重的牛奶拿在手里，“是什么事情要去二姨家？”
魏宜很诧异，“你表姐周三订婚，我们提前送点礼物，过去帮帮忙，这也能忘？”
沈清舒确实记不清楚了。
“就记得和那个黄毛约会。”魏宜忍不住唠叨，说到这里，她就忍不住道，“黄毛能和你结婚生子吗？”
沈清舒点头，“能。”
她的语气很淡又随意，却又莫名的笃定。
“……”
魏宜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但转念一想，还是道，“你都这么大了，我也不想说你。可你得急着你是个老师，他也才十八，你脑子再不清楚，也不能真弄出个孩子来。”
沈清舒一向做事有分寸，魏宜以前根本就不会提这些事，但现在没办法，闺女马上就被个黄毛拐跑了，她不能不担忧。
也就是沈清舒从小到大也没做过出格的事，也相信她心里有分寸，她才没说什么太过激的话。
“嗯。”沈清舒垂眸应声。
表姐订婚，沈清舒又被魏宜拦着过去帮忙，以至于她整个周末还真没什么时间出去找梁川。
照例又是沈清舒送梁川到高铁站，沈清舒说，“我忘记表姐是这个时候订婚了，不应该喊你回来。”
“你都说几次了，没事的。再说了周五那天不都奖励过我了吗？”梁川眉眼弯弯，随即又道，“况且，知道了还不能过去帮忙，倒是我比较抱歉。”
沈清舒，“……”
“那我走了，要记得想我。”梁川推门下车，“周五要是太累的话，真不用过去的，还是我回来比较好。”
至于相信沈清舒说要看他有没有金屋藏娇的事，倒不如相信她想过来看他住的好不好。
沈清舒看向他，“嗯，路上小心些。”
梁川挥了挥手，背着包到高铁站安检，这时候的人流量比国庆回去那会儿少了很多，还能找到座位坐下来。
原本他还想找沈清舒聊天，但一想到沈清舒这时候还在开车，他就歇了这个心思，只能将这些天的消息记录一遍一遍的看，偶尔也会夹杂着一两句语音。
突然手机里冒出了一条未读的消息，梁川将消息划到最底部。
酒红色的丝质长裙松散的挂在身上，眉眼沉静，唇角微抿，昏黄的灯光落在冷白的肌肤上，像是打了一层薄晕的滤镜。
梁川很确认，在那一瞬间他的眼睛肯定瞪大了一些，呼吸屏住，口干舌燥，心跳紊乱。
然而图片很快就被撤回了。
梁川手都有点抖，打字变得特别慢。
“我还没看完呢。”
“你撤回我也能恢复。”
沈清舒，“检查的时候再看。”
梁川，“…好吧。”
他试图讨价还价，“一张不够。”
沈清舒，“那你就难受吧。”
梁川，“……”
完美的周末顺利结束，梁川又变成了校园里的大学生，同学很年轻，有些甚至还未成年，梁川和他们相处的时候，甚至都觉得在看晚辈，比她自己上大学那会耐心多了，即便碰到浑水摸鱼蹭学分的组员，他也不会多说什么。
“组，组长，周末可以出来商讨一下小组作业吗？周四我有点事。”
她的声音有些颤，应该是觉得紧张。现在他的长相、气质好像不太吸引富婆了，改换还没出过社会的大学生了。
梁川抬眸看向悄摸摸坐到他旁边的同学，“我周末有事。”大事。想到就忍不住开心的那种。他眉眼忽的变得有些柔
和，江净几乎是瞬间没了被拒绝的紧张与尴尬，愣了一下，“那好吧，我调调。”
江净坐回了自己的座位，心情却平静不下来，梁川长得帅衣品也不错，在军训的时候在大一中已经很有名气了，不少女孩子都递上了情书。
只是没想到国庆回来后连婚戒都带上了，不少人歇了心思，只是只要锄头挥的勤，哪有翘不了的墙角，她不是那种人，学校里有这种想法的不在少数，况且也没多少人知道他戴的是婚戒。
周五下午，梁川买了玫瑰到高铁站接人，他来的太早了一些，还有两个多小时车次才会到站。
不过时不时的和沈清舒说上一两句，时间倒也不难熬。
车站像他来接爱人的人并不少，只坐了这么一会儿，他就看到三对见面就拥抱接吻的情侣了。
他们有婚戒，别说拥抱接吻了，再亲密的事他们也做得，梁川想。
离高铁进站的时间越来越近，梁川抱着花开始在出站口寻人，唇角的笑怎么压都压不住。
很快，他的视线里出现个熟悉的高挑身影，梁川抱着花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熟悉的冷香落入鼻尖，梁川觉得自己又莫名冷静下来了，他将花递给沈清舒，“好想你。”
“我也…”沈清舒话还没说完，腰腹就被人抱住，熟悉的亲吻就向她涌了过来。
他吻的很慢，抱着她的手却很用力，沈清舒只失神了一瞬，便开始温柔的回应他。
—她也很想他。
他们确实没像现在这般，时不时的就分开几天。
梁川吻了许久，缓缓的松开，望向沈清舒清淡的眼眸，目光深深，“你刚刚说什么？大声点，我没听到。”
“……”
沈清舒的呼吸还是混乱的，声音却如常般冷淡，“说…我也有点累。”
梁川，“……”
“那今天早点睡。”他凑到她的耳边，声音压的极低，“你知道的，白天做更刺激。”
第102章 十八番外（11）“十八还是二十六………
闻言，沈清舒忍不住用手轻推了一下他。
梁川笑笑，将行李箱拉在手里，“饿不饿？”
沈清舒看着他，“你饿了吗？我不饿。”
她看了下手机上的表，已经快十一点了，这个点差不多算是梁川吃夜宵的时间。
“那回家做面条吃吧。”梁川打开手机软件，“我定的车还有十分钟左右到。”
沈清舒点了点头。
“接吻的时候有烟味吗？”梁川带着她往停车场走去，顺口解释道，“我没有抽，但学校里挺多男生抽，难免会染上一些，衣服我还没来的及时换。”
沈清舒抬头看向他，“没有。”
“那就好。”梁川松了一口气。
即便已经接近十一点，从车站到住处也是一路堵车，到家的时候已经接近十二点了，沈清舒的眼眸已经浮现出了很浓的倦意，“你确实是累了。”梁川声音放低。
沈清舒喝了口水，精神好了一些，回他，“嗯，有一点困。”
从车上下来后，清爽的气息扑洒在身上，冲淡了盛夏的余韵，梁川终于没再下车就觉得热了。
即便已经是十二点却是周五的晚上，又距大学城很近，一路走来碰到了不少大学生，很年轻也很吵闹，梁川的相貌混入其中倒是不成问题，性格却沉默寡言，也不知梁川能不能和他们相处的好？
“你不是太困了吗？现在去吃烧烤不好吧？”梁川见沈清舒看他们，还以为沈清舒突然想吃烧烤，他们大约是刚吃完夜宵回来，身上全是烧烤和啤酒的味道。
“……”
沈清舒跟着他乘电梯，语气随意，“在学校和同学相处的好吗？”
“还好。”梁川点头，他顿了一下，“不过你能不能换个语气，我这带你开房，你问我和同学的事，感觉很奇怪。”
沈清舒语气疑惑，“…奇怪？”
她仔细想了想，秀眉随之蹙起。
她确实真的是带学生太多了，每年开学季，帮助学生融入集体也是他的工作，梁川也算是开学季，关心他的人际，…好似是有些奇怪。
沈清舒抿唇，正要开口，梁川又道，“好吧，不是奇怪，听着像是情趣。”
沈清舒，“……”
认识这么久，听到这些话，她已经连多余的神情都懒得给梁川了。
梁川开了门，将行李箱放好，再次道，“我煮面给你吃吗？”
“不用，你自己吃吧。”
沈清舒换好鞋，视线已经落到了房间里，梁川经常给她视频，她对此处也算是很了解，实处倒是比视频里看着更大一些，也更干净一些，不过若是常住两个人还是稍稍有些勉强。
“牙刷，睡衣，毛巾我都给你准备好了，用我准备的，还是用你自己的？”梁川说，“都是你常用的牌子。至于睡衣，那是我喜欢的牌子。”
“…嗯。”沈清舒回头看他，目光清澈，“都行。”
话落，梁川走过来，抱住沈清舒的腰，“是不是太陌生了？”
他租的地方因为大学生多，其实并不算太安静的地方，这会儿却寂静极了，人到陌生的地方总是会有些不适应，何况他们有些日子没见了，倒不是生分就是单纯的有些别扭？
沈清舒认真听着，诚实点头，“有一点吧。我没来过这里。”
梁川低头笑，唇几乎蹭着薄唇而过，“那我带你在床上滚一滚？”
沈清舒，“……”
她没回答，却已经被人拦腰抱起。
床没有家里的大，也没有家里的软和，…气味却是一样的。
—吻也是一样的。
梁川很努力的吻的很慢，手却像以往般从衣角探过去。
他当真是个矛盾的人，一边极力克制，一边放肆又大胆。
“熟悉了吗？”梁川被她的眼睛吸引，说完又低头吻了吻她的眼睛。
“…你先把手拿出来。”沈清舒语气紊乱，脸上的肌肤薄红。
梁川很听话。
沈清舒坐在床上，低头整理被拉散的衣服，长发随着她的动作渐渐散落些许，遮住绯色的脸，“体检报告拿来我看看？”
即便她已经看过电子版了。
“好。”梁川从床上下来，将放在桌子上的体检报告递给她，又拿了两瓶矿泉水出来，他的是冰镇的，沈清舒的则是常温的。
她眉眼认真，视线落在体检报告上，梁川就坐在床上看她，“说来，我之前也给你看过体检报告。”
那时候，他是怕沈清舒嫌弃他乱玩有病，现在是沈清舒担忧他还没长好。
其实，他挺能理解沈清舒的想法，若是现在是十八岁的事沈清舒，即便是他认识的灵魂，他大概也下不去手。
何况沈清舒这个道德感本就比他高尚许多，或许是因为她是老师，也或许是她本人的原因，心理再明白，她还是会有些不适应，就像她被自己哄骗着想把他们的关系往师生套的时候，她真的会生气好几天不理他。
他知道沈清舒没动情的时候do爱是什么模样，那时候他没经验、不知道，现在即便他说的再多，也不会真的在她还没准备好的时候和她做。
沈清舒不是医生又已经看过电子版，纸质版报告没用多长时间就看完了，浅声道，“是长好了。”
闻言，梁川刚做好的心理建设一秒崩溃，“你别说这种话，我都有点难受了。”
他站起身来，“我先洗，冷静一下。”
沈清舒，“……”-
次日，沈清舒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八点半了，大概是梁川“滚一滚”的想法是对的，她昨晚睡的不错，连带着从家到京央坐车而来的疲倦都一扫而空。
梁川在做早饭，昨天惦念的面条，他终究是没吃上，这会儿早餐做的很丰盛，大约是听到卧室里细微的动静，他小心翼翼的推门进来，“醒了啊？过来吃早饭。”
“就来。”沈清舒换了身衣服，洗脸刷牙，头发简单的扎成丸子头，梁川估计是饿晕了，已
经喝完了一瓶牛奶。
“等会儿我们去游乐园玩吗？”梁川将筷子递给沈清舒。
“游乐园？”沈清舒稍稍有些诧异。
“对啊。”梁川点头，解释道，“三四点的时候下了场小雨，温度降下来了，不热的。”
许久没听到沈清舒应声，梁川道，“怎么了？你不喜欢吗？那可以换其他的。”
“没有。”沈清舒侧脸精致，细长的眼睫垂了下来，浅声道，“我以为我们今天会待在家里，有些意外。”
闻言，梁川下意识的深吸了一口气，又小心翼翼的试探道，“你是说真的要和我白天做？”
“……”
沈清舒语气淡淡，“…没有。”
梁川眨了下眼睛，唇角的笑不受控制的勾起来，“行吧，我知道你想我了，吃完就来。”
他要是有尾巴肯定翘上了天，吃饭的动作嚯的加快。
沈清舒顿住，“…谁想你。”
梁川回的很快，“我想你。”
从床上起来到再次躺下去不过两个小时，沈清舒低头看眼梁川又不自在的移开，—或许今天都得躺在床上也说不定。
梁川做好防护，钻进被子里，夏末的阳光算不得刺眼，落在沈清舒的肌肤上却是别样的韵味。
他轻易的将沈清舒的手举过头顶，忍不住威胁，“你配合我点，我们都那么多次了，再那样实在是有点丢人。”
“……”
“嗯。”沈清舒回答的声音有些闷，又莫名的勾人。
他们太久没见了，梁川吻了好久也尽力克制了，却只克制了十几分钟，水润的唇瓣，修长的脖颈，笔直的小腿…都是他克制不住的理由。
“唔—，你轻点儿…”沈清舒的声音似变了个调，像是在艰难忍受着什么。
勾人的嗓音直窜到身上，梁川鼻尖冒着汗，有些着急又有些不解，“沈老师，我都还什么都没干呢。”
沈清舒手臂搭在梁川的肩膀上，尽量让自己放松，他的臂围小了一圈，胸肌也没有之前…
“唔—”
思绪被猛的撞断，她难耐的蹙眉，指甲不受控制的嵌入肌肤，一颗泪珠顺着脸颊滑落。
梁川眨了眨眼睛，像是刚反应过来似的，低头吻她的唇，手在柔软上发力，用尽一切方法取悦身下的人，直到他熟悉的压抑又勾人的喘息声在耳边响起，梁川才松了一口气，…不过他一向难抗诱惑。
后腰被人箍了许久，沈清舒近乎趴在床上，手指攥紧枕头，似是挣扎许久，终于投降了，声音如泣如诉，“我不行了，梁川。”
“马上。”又是熟悉的压抑的声音，沈清舒忍不住回头嗔他，却被人轻易的捞起亲吻，“这回不骗你。”
他手往下移，用了些力气揉捏，贴近耳垂，“十八还是二十六？”
第103章 第103章“我大概是疯了…”……
沈清舒开车很快就到了医院。
沈清舒生下了岁岁，对产检的流程已经很熟悉了，更何况又有熟悉的医生。
陈曦的检查做的很仔细，即便用的时间有些长，但至少没有出现因为排队的时候，孕妇连椅子都没有的情况。
魏宜知道今天是陈曦产检的日子，早早的买好了菜，刚到十一点，梁川就收到了消息，家里没车了，他便带岁岁坐公交车过去。
不过到底是酷夏，从公交车上下来，梁川的短袖已经湿了一层，岁岁的额间也出了一层汗，他给岁岁擦了擦脸，同时在想要不要和沈清舒商量商量再买一辆车。
岁岁往楼下的车位看了一眼，说，“车不在外婆家，妈妈还没过来吗？”
“是吧。听说产检挺费时间的，可能还没好。”梁川也没去过，这些都是他最近从网上知道的知识，可每个地方、每个人的实际情况又不一样，他也不敢确定。
到了家后，梁川马不停蹄的给自己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又到厨房帮忙打下手。
魏宜笑着拒绝他说，“你刚换的衣服就别进厨房了，我这也快做完了，你带着岁岁在客厅看电视就行。”
梁川将给提前给岁岁准备的小零食端起来，“那我先把这些端到客厅给岁岁吃。”
魏宜笑着点点头。
接近十二点，家里的门才再一次被推开，沈清舒左手拿着一把遮阳伞，右手拎着一些，梁川眼尖，正要开口问，魏宜先过去问了问情况。
“是钙片，嫂嫂有些缺钙。”沈清舒解释道。
“这才不是才几个月，现在就缺钙？”魏宜皱眉道，“估计是个男孩，这么早就开始折腾人了。”
她看向陈曦，担忧道，“沈云也不在家，你晚上腿抽筋怎么办？”
陈曦摆摆手，“没事，就有一点感觉。”
闻言，梁川心下松了一口气，原来不是沈清舒生病了，不过他也惊讶，这么早就会小腿抽筋。
魏宜领着她们到餐厅吃饭，几乎整顿饭都在说怀孕的事，时不时的会提沈清舒怀岁岁的时候。
魏宜说，“你二姥姥算卦挺准的，再大几个月可以看看是女娃还是男娃，好准备衣服。”
还能算卦？
梁川震惊的瞳孔稍稍放大了一些，原本他在假装不想听的，毕竟他现在是个男人，总不能对其他孕妇的事情太过关注。
陈曦也惊讶，“还能算卦吗？”
魏宜点头，说，“就是点经验之谈，闹腾的大概率是男娃，不折腾妈妈的一般是女孩，比如咱们岁岁。”
岁岁听不太懂，但能听懂外婆夸她，高兴的眼睛都亮了一些。
吃过饭，陈曦又在家里玩了一会儿，沈清舒让梁川开车送陈曦回家，她坐在了副驾驶。
沈清舒将人送到家里，说，“嫂嫂，有事的话和我打电话。”
陈曦点头，“好，回去小心一点。”
梁川根本不知道自己过来这一趟是干什么，沈清舒车都没让他下去。
不过十几分钟，沈清舒从单元楼里出来了，推开车门，坐上副驾驶。
“回家吗？”梁川缓缓的将车开出小区。
“不是。”沈清舒摇摇头，脊背莫名挺拔，眼眸清淡，“我们去医院。”
“嗯？”梁川有些疑惑，皱眉道，“生病了吗？那上午怎么没顺便去看看？”
“没生病。”沈清舒侧眸望过来。
“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她的声音有些故作轻松的沉闷。
梁川愣了一下，方才反应了过来，到底还是忍不住惊讶的偏头看了一下沈清舒，又望向路况，“怎么会突然想去做这个？”
虽然没认真讨论过这个问题，但梁川觉得他们对孩子这件事一直是顺其自然。
—但不得不承认，他或许真的太重视这件事了，仅是听沈清舒认真提起这件事，他就浑身紧张，胸口发闷，眸里的期待汇聚成一束光。
“是嫂嫂的原因吗？”梁川觉得自己想到了关键。
沈清舒沉默了一会儿，眼睫微垂，难得坦然，“嗯，是有些。”
闻言，车速缓缓降低了下来，梁川将车停到了最近的车位上。
一时间，车里只剩下空调辛勤工作的声音。
—是有些。
梁川想了想，如果因为是陈曦怀孕的是有些，那他天天嘟囔想要孩子大概要占到90%以上，毕竟他们第一次同床共枕的时候，他就提过这个想法了。
梁川说，“我们其实才结婚不到一年，也不用那么着急。”
沈清舒回眸看他，眼眸不解。
“我没有别的意思。”梁川说，身体蜷缩起来，他沉默了许久，“老实说，我还真的没想到我们现在会走到现在。我们结婚的时候，你不喜欢我，我其实吧…，也不太喜欢你。”
“…我现在也不太喜欢你。”沈清舒皱眉，语气冷淡却似乎一点都不像是在攻击。
“……”
“不太喜欢不代表一点都不喜欢。”梁川说，或许是沈清舒的“攻击”让他心情没那么沉重了，他继续道，“总之，我一直以为我们会离婚的。我又不是个男人，…不是个成熟的男人，之前的生活也挺复杂的，你不喜欢我，你
想离开我。“他抿唇，“我觉得都很正常。”
“我能对你y起来，我现在都觉得很不可思议。”梁川说，又很轻的笑了一下，眼底却没有笑意更像是自嘲，“-你肯定觉得我是在骗你。”
他搓了搓手，不说原主那些事，便是婚后他怎么折腾沈清舒的，那些种种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说法很可笑。
但他就是觉得很不可思议。他对其实也没多熟的老师动了歪心思，甚至还流连忘返。
沈清舒确实如他所言，觉得他是在骗她，却…有些心慌，慌得脸色渐渐泛着一丝惨白，胸口也闷闷的，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来话。
“你说自己会和我结婚，很大程度上确实是因为我的条件最好。”梁川说，“我比你更现实，我只能跟你上。床，可你会离开我，孩子不会，所以我想有个自己的孩子。就算离婚跟你，节假日我也有权去看她的。”
他真的说了很长一段，长到嘴唇有些发干，眼底发红，沈清舒静静的听着，脑海短暂的出现了片刻的空白。
“但现在不同了，我觉得你大概是疯了，竟然会喜欢我，我也觉得我疯了，竟然相信真有什么东西会比血缘更牢靠。”
梁川歪头看她，语气轻却又很笃定，“你这辈子都离不开我了，我很肯定。”
沈清舒…心口微微发疼，像是被一只恶劣的手不轻不重的拽着，眼眸酸涩，泪水像是控制不住的涌了出来，顺着脸颊滚落在地，她偏头看向窗外，似想挡住失态的容颜，声音含着泣音，说，“-你在做梦。”
她的声音故作冷淡，听在耳朵里却又让人觉得委屈、难过极了。
梁川不知何时解开了安全带，侧身轻易的将脑袋放在沈清舒的胳膊上，闷闷道，“我知道不是梦，是真的。”
沈清舒，“……”
他的呼吸落在肩头，微微发痒，“你真的准备好的话，我们去医院检查，没有的话，不用的。”
“如果我生不了呢？”沈清舒说，她的双眸湿润，“我们那么多次没有做过措施，你那么年轻。”
梁川说，“真要那样…，现在我已经确定你永远不会离开我，岁岁也会在我们身边，已经够幸运了。”
“你确实不是个成熟的男人。”沈清舒深呼了一口气，声音仍旧是闷闷的。
梁川眨了眨眼睛，轻咬了一下她的肩头，凑近她的耳朵，声音压的特别低，“那以后都不用戴套也挺好的。”
第104章 第104章“已经两个月了…”……
“那以后都不用戴套也挺好的。”
不等沈清舒回答，梁川又迅速道，“会去做手术的。”
“……”
“你说的对。我大概是疯了，竟然…”沈清舒喉咙发干，眼眶酸涩甚至有愈演愈烈的架势，泣声道，“竟然会喜欢你。”
她垂下眉眼，“有时候你真的很糟糕。”
梁川愣了一下，虽然是略带嫌弃的语气，但沈清舒确实说的是喜欢他，视线灼热又愉悦，沉声道，“就算你嫌弃，也还是喜欢我。”
沈清舒，“……”
“等你情绪缓和下来了，你来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嫌弃？说不定我有需要改正的的地方。”梁川抽了几张纸巾递给沈清舒，“我相信沈老师，一定会和善的告诉我需要改正的地方。”
沈清舒，“……”
他会改吗？他不会。
况且…她都有些习惯了-
车稳当的停留在医院门口，梁川看着沈清舒推门下车，面色如常，半分也看不出来她刚刚哭过的模样。
“你还没说呢。”梁川也拿伞推门下车，小跑几步跟上沈清舒，将伞大部分倾斜到沈清舒身上，遮住炽阳，下意识的牵住沈清舒的手，笑，“还是说，你认为我其实也没什么需要改正的地方？”
沈清舒侧身抬眸看向他，语气稍怒，“你安静点。”
梁川点头，从善如流，“好吧。”
沈清舒提前约好了医生，梁川跟着她进入办公室，医生推了推眼镜，“两位过来坐。”
两人互相看一眼，坐了下来，梁川面对长辈的询问还是有些不自在，局促的像是个学生。
医生拿着本子，眼神温和的看向沈清舒，“小沈，最近一次月经结束是什么时候？平常规律吗？”
沈清舒答的很平静，“在半个月前，平常是规律的，一般是28、9天，最近…”她顿了一下，“不太规律，会有延迟。”
梁川听着，默默回忆起沈清舒的生理期，好像和他住一起后，很少是28、9天的样子，确实是不太规律。
怪不得沈清舒说他有时候很糟糕，糟糕的让人家生理期都不规律了，大概率是被他气的。
梁川眉头蹙起来了，挺直的背部微驼了一些。
医生听着点点头，详细的记录下来，又问，“有喝酒，吸烟，或者有接触二手烟吗？”
话落，她看了一眼梁川，眼神微凉。梁川面色有些窘迫。
“没有。”沈清舒摇摇头，“他不抽烟。”
医生继续，“那有没有早孕反应，恶心、呕吐、疲劳等？”
沈清舒说，“没有。只是胃口会比较好一些。”毕竟和梁川一块吃饭，真的很难少吃一点。
梁川忍不住说，“她有时候会觉得累。”
沈清舒转眸疑惑的看向他，“不是吗？我们去旅游不是经常说累吗？”梁川说。
沈清舒，“……”
医生说，“有x生活吗？频繁吗？”
边缘的，实际的，他们都有过。
梁川说，“有的，不算频繁，可能就一周一次吧。”
医生点点头，问完基本的情况，让沈清舒去做后续的检查。
沈清舒对这些流程都很熟悉了，不用多交代也能处理好，梁川却不太懂，但他也敏锐的察觉到沈清舒这会儿估计在生他的气，不愿意向他解释，他只能自己上网查。
最后一项是经腹部B超，梁川也跟了进去，他看着沈清舒在医生的指导下躺在床上，衣服拉开一些，露出平坦的腹部。
冰凉的耦合剂落在身上微微有些冰凉，沈清舒忍不住皱眉，探头在腹部滑动，没来由的紧张，即便她看不懂机器，视线也落在了影像上。
然而，很快医生的动作就顿住了，说，“估摸着快有两个月了。”
她很疑惑，看向床上的沈清舒，“没用试纸测过吗？”
她们差不多都是熟人了，沈清舒有个小姑娘，她还见过挺多次，按理说有过经验的，一般不会在孩子接近两个月才来做检查。
医生的声音平静，却像是一声闷雷响在耳边，沈清舒秀眉微蹙，语气疑惑又不解，“我测了。”还不止测了一次，—大概是怕梁川又失落，她都是回家测。
还没等医生解释，站在躺床旁边的梁川突然弯腰开始剧烈的干呕起来，脸色惨败，呼吸紊乱，脑子乱糟糟的，剧烈的心跳声近乎在沈清舒耳边响起，她撑起手坐起来。
医生走过去扶着他，说，“你怎么了？”-
很多年以后，梁川都记得自己知道沈清舒怀孕时候的那种感觉，不可置信、欣喜…然而更多的竟然是恐惧，恐惧到他脑子发白，根本冷静不下来思考，到头来竟还是怀孕的沈清舒在照顾他。
沈清舒将水接过来，语气担忧，“还有不舒服吗？”
“没有了。”梁川说，他的视线还落在沈清舒的小腹上，手上紧紧捏着孕检报告，他说，“真的有了吗？”
大概是第十次回答这个问题，沈清舒点点头，“嗯，快两个月了。”
梁川浑身僵硬又冰凉，他用手搓了搓仍旧没什么血色的脸，试图让自己更精神一点。
沈清舒看着他的模样，不自在的伸手将稍显凌乱的碎发挽在了耳后，手指紧捏着矿泉水瓶，望着他，“还是说，其实你根本不想要孩子？”
她心里闷闷的，嘴上说的和实际上的真的是两件事。
现在孩子还只是个胚胎，再大一些会哭、会闹，会扰的人整晚整晚不能睡觉。但她以为梁川是真的想要个孩子，这些都应该已经考虑到了。
可现在仅仅是知
道这个消息，他脸上都没什么喜意。
“不不不，我想要。”梁川急切说，语气闷闷的，“就是感觉这事比我想的更复杂。”
“孩子会不会健康长大。”他一点一点的说，眼眸又渐渐泛红，语气哽咽，“会不会…会不会伤害你的身体。”
梁川用手摸了一下脸，手背上一片冰凉，他说，“我真的知道你比孩子重要了，若是再来一次，我肯定不会选择再要了。”
他嘟嘟囔囔说了好久，语气里欣喜有之，更多的却还是恐惧和担忧，担忧她们的孩子，最担忧的…却还是她。
“梁川。”她喊他，语气里是说不出的温柔，“你也听到了，因为你还很年轻，j子质量比较高，孩子很健康，以至于我都没有孕吐这些反应，”
她顿了一下，睫毛微颤，“孩子应该是我排卵期那天有的。”
脑子大概是平静下来了，梁川能顺着沈清舒的思绪思考，按照时间推算，腹中的孩子确实是像是那天有的。
他忍不住回想了一下，排卵期、他没忍不住很用力，还有他最喜欢的…女上位，这些夹杂在一起，很难不会有个新生命诞生。
沈清舒突然吻上了他的脸颊，很轻柔的吻，“不会有事的。梁川。”
她总爱这么念他的名字，让他无力招架，梁川说，“真的没有恶心，想吐吗？”
“没有。”沈清舒摇摇头，眼眸温柔，“但或许你也发现了，我好像经常对你生气。…大概是激素在作祟吧。”
她回眸看向梁川，“你忍着点。”
闻言，梁川心脏都跳慢了半拍，看向她的眼睛，那里面楚的倒映着自己的身影。
她对他生气，难道不是因为他有时候确实糟糕吗？竟然还是孕期激素作祟的结果吗？她真的…好爱他。
恐惧不在，心神…荡漾，他说，“你说的对，一年多对我来说确实有些难熬。”
沈清舒，“……”
她看了一眼梁川，既然能说这些话，说明梁川已经接受了她怀孕的事，她心情似乎也跟着好了一些。
“我明天就去做手术。”梁川说，“两个孩子已经够了。”
沈清舒想了想，说，“等孩子出生吧，我不想怀孕还照顾你。”
第105章 第105章“给我摸摸…”……
她说的如此有道理，梁川点点头，说，“你说的对，那我们现在回家吗？”
他似乎终于有了再次当父亲的喜悦，眼睛里染着笑意，又说，“听说前三个月不太稳当，我们要告诉爸妈他们吗？”
即便他再不关注怀孕的事，他也知道前三个月需要很小心，但他们甚至前几天还有亲密行为。
刚刚那个医生阿姨的眼神简直要把他千刀万剐，即便现在孩子还没什么问题，她还是建议沈清舒静养，有什么问题需要及时到医院。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沈清舒这时候还在暑假，只需要处理些简单的工作。
沈清舒说，“嗯。”
她看向梁川，似乎有逗弄他的心思，笑说，“她们比你懂。”
梁川，“……”
他语气惭愧，“你说的对，我看再多书，也比不上有经验的妈妈她们。”
梁川站起身，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试图搀扶沈清舒。
“你太夸张了。”沈清舒说，她站起身来，道，“不用小心到那种程度。”
梁川收回手，说，“你说的对。”他似乎只会说这一句话了。
梁川坐在车上，将车里的空调调到合适的温度。
他们来的时候还在担忧会不会不会有孩子，回去的时候却已经有两个月了，怎么想，梁川都觉得不太真实。
到家的时候，魏宜还在问他们去干什么了，岁岁这会儿已经在午休了。
梁川的嘴角这会儿是真的压不下去了，“去了一趟医院。”
“怎么又去医院了？”魏宜皱眉问道，她上下打量梁川，“你生病了吗？清舒早上刚去过，应该不会是她吧。”
“没有。”梁川摇摇头，他下意识的深呼了一口气，“沈老师怀孕了，快两个月了。”
“真的？”魏宜同样不可置信，立即停下手中的活，走过来仔细看沈清舒，语气欣喜，“看不出来啊？天天和你在一快吃饭，也没见你有什么动静。”
怀孕的人甚至连走路都与常人不太一样，而沈清舒却完全看不出来。
梁川将报告递给魏宜，眉眼弯弯，“医生说挺健康的。”
“那就好，那就好。”魏宜说，“那这几天好好补补。告诉你爸妈了吗？”她又看向梁川。
“还没有。”梁川摇摇头，“晚上我回去一趟，当面说比较好，沈老师和岁岁暂时就住这里吧。”
“那倒也是。”魏宜感叹了一句，注意力又落在了沈清舒身上。
从饮食到住宿，她问的比医生还要详细许多，明明这段时间，沈清舒吃的东西，大多是魏宜做的。
晚饭的时候，她们将这一消息同样告诉了岁岁，沈清舒早就和岁岁讨论过这个问题，她倒也接受良好，只是相比于妹妹，她更想要姐姐，可惜妈妈生不出来了。
吃过饭，梁川回家告诉梁栋他们这个消息，意料之中的震惊和欣喜。
赵蕙苦口婆心，说，“你都要当爹了，以后犯浑的事真的不能再干了。”
“我都知道。”梁川说。
“怀孕的人脾气也不太好，你就忍着，反正也不会少块肉。”赵蕙继续，“沈老师住她家吗？”
梁川，“是有这个想法，你们也经常出差，况且她在那边还更自在一点。”
“说的也是。”赵蕙说，“那就时不时回来吃饭，想吃什么想买什么，我和你爸都能给你弄过来。”
梁川，“嗯，我知道，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听着这话，赵蕙可不太相信，但梁川能提起来至少态度端正。
看出梁川归心似箭，心不在焉，赵蕙他们也没让他多待，又说了两句就让他回去了。
梁川回到家将胖胖带上，又拿了几件换洗的衣服，方才开了车回丈母娘的家。
将胖胖安置在阳台，他才走到卧室，深深的呼了一口气，推门进去，沈清舒正在吹头发，她穿的仍旧是往常的睡裙，浅蓝色的，以往倒是没发现，这衣服竟能将她衬得如此瘦。
—或许是因为沈清舒常穿那件酒红色的裙子。
这会儿镇定下来，梁川能很轻易的回忆起沈清舒躺在检测床上时腹部的状态，现在想来好似是比他们刚在一起那会隆起来了一些。却也只是一点点。
他还以为自己终于将沈清舒养胖了一些，没想到是怀孕了。
半干的长发散在背后，沈清舒换了个手拿着吹风机，将档位调低到不影响说话，眼睫上还沾染着水珠，“怎么了？”
梁川摇摇头，“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沈清舒用手摸了摸发尾，“没有。”他看了一眼梁川，“它很安静。”
梁川走过去接过吹风机，帮她吹头发，“可是它都不和我打招呼。”
沈清舒听着觉得好笑，暖风吹在身上莫名有些舒服，她轻轻的闭上眼睛，“…它现在连嘴巴都没有长出来。”
梁川垂眼，“那你等会儿给我看看。”
吹风机的声响似乎模糊了他的声线，也让他希翼更甚，他再次说，“我想看看。”
“想看就看吧。”沈清舒说，她顿了一下眼睫动了动，提醒他，“…其实并没有什么变化。”
不仅是他好奇，便是她自己也有些意外。方才沐浴的时候，她特意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仔细的观察过了，根本看不出那里已经有了个小生命。一个她和梁川都在期待的孩子。
只是这个孩子是真的有点安静过了头，明明她都已经有过一个孩子了，却还是对它的到来一无所知。
倘若不是今天陪陈曦到医院做产检，她也根本没有想去医院检查的心思，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知道小家伙已经在她腹中安营扎寨了。
头发彻底吹干，梁川将吹风机的线收了起来，沈清舒站起身将被子掀开，道，“妈给我转了钱，我没有收。”
“嗯。”梁川弯腰将吹风机放在柜子里，又到衣柜里拿自己换洗的衣物，“我回头再把我的经济状况再整理一遍，两个孩子养起来肯定需要很多钱。”
他顿了一下说，“我刚刚开车回来的时候看见了一家月子中心，你要是喜欢的话，我们到时候可以去住，或者去京央的也行，也可以请人到家里。”
他自己是觉得哪里都没有自己家舒服，却也不适应家里有外人在，
但坐月子不用听说都觉得很累，不然最近月子中心也不会扩张了那么多。
“突然想起来，我好像有类似这种公司的股份。”梁川仔细想了想，才回忆起了那么点细枝末节，“但好像服务没那么好，可以把它当作备选。”
沈清舒，“……”
她无奈的扶额头，“还早，到时候再说吧。”
“嗯，我马上洗完澡，你现在要早点休息。”话落，梁川就像阵风似的窜进了浴室。
“……”
梁川很着急又怕自己这会儿有点脏，用了些力气将自己洗干净，露出来的手臂都被搓出了一层红色，可见用的力气真的很大。
只大概十五分钟不到，梁川就一身清爽的出来了，头发也已经吹干，迅速的坐到床上，视线落在被子上，似想透过被子看到她的腹部，再看到里面的小家伙。
“…能看到吗？”沈清舒抬眸看向他，语气轻柔。
“看不到。”梁川窘迫的摇摇头，他低头亲吻沈清舒的脸，轻蹭她的鼻尖，语气很轻，“给我看看好吗？求求你。”
他蹭的很轻，却还是带着轻颤颤的痒，沈清舒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她突然说，“我求你的时候，你听过几回？”
梁川愣了一下，怎么这时候翻旧账，他认真看她的眼眸，知她心情不错，随便编数字，“两，两回。”
“……”
沈清舒坐起来，梁川眼疾手快的在她背后垫上枕头。
“衣服不太方便看，你摸两下好了。”沈清舒说。
“好嘞。”梁川兴冲冲的就要上手。
“你—”沈清舒拍他的手，脸色泛着一层薄晕，“让你隔着衣服摸。”
“不好意思，习惯了，条件反射。”梁川道歉，将手从裙底收回来。
“……”
梁川将手放到脖颈间，确定手心并不冰凉后，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沈清舒的小腹上，隔着衣服更看不出变化了，手掌心的温度也是他熟悉的冰凉的温度。
那里真的会有他和沈清舒的孩子吗？
听不到孩子的心跳声却隐隐能感觉到沈清舒的心跳声，平缓又有力，她的眼眸温柔又清澈，侧脸精致，小腹…平坦，却还是有他和沈清舒恩爱的证据。
热意不是他能所控制，他尽量平缓呼吸，试图平复…再熟悉不过的燥热。
不知过了多久，沈清舒开始犯困，抬眸看向他的侧脸，“好了吗？我想睡了。”
第106章 第106章“难受怎么办？”
沈清舒唯一的孕反大概就是很容易困，梁川将手小心翼翼的收了回来，轻轻的吻了一下沈清舒的小腹，“晚安。”
她或许是真的困了，在将枕头还给他还不到两分钟生平稳的呼吸声便已经传了过来。
梁川不是第一次听了，有时候却还是忍不住感慨，曾经他们那么激烈的争吵，现在沈清舒却可以如此安心的在他身边睡着，甚至腹中还有他的孩子，再怎么想都觉得很不可思议。
沈清舒困意来袭，梁川却觉得自己有些睡不着，脑子乱糟糟的，似乎有很多事情要做，又好像只需要陪在沈清舒身边就行。
他勾了自己的手机过来，将亮度调的特别低，开始检索孕期的注意事项，衣服得买宽松的，平底鞋…，沈清舒不怎么穿高跟鞋，但平底鞋的款式也有很多种，梁川几乎是挑花了眼，他还是第一次觉得自己大概有选择困难症，尤其是购物软件给他推的全是需要的用品，枕头、书籍，他没想到的都有推荐，好在这不是给自己买东西，不用那么节省，多买些备着也是好的。
……
他也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只感觉自己的身边人似乎轻动了一下，梁川将手机关机，看向沈清舒的后背。
沈清舒眼睫轻颤了一下，缓缓睁开眼眸，用手将长发挽在背后，伸手试图摸自己的手机，梁川怕吓到她，竟也没开卧室的小灯。
沈清舒借着微弱的手机等，特意压低了脚步去了卫生间。
书上说，怀孕的时候，尤其前三个月容易上厕所，梁川想了想，沈清舒最近确实是有些反常，也怪他太不细心了，明明他们同床共枕。
沈清舒推开卫生间的门，卧室的房间亮着一盏小灯，梁川正侧躺着看向她。
“吵到你了？”沈清舒的声音还带着一丝不太清醒的茫然。
“没，我还没睡。”梁川又让出了些许的位置，沈清舒的床睡他们两个人有时候确实是有点挤了，“下次开灯就行。”他想了想说，“或者我给你安个感应灯？比较安全。”
“……”
沈清舒掀开被子躺进去，“不用。”
她睡了一会儿，精神倒是好了一些，问他，“为什么睡不着？因为孩子吗？”
沈清舒想起今天在医院的情景，梁川因此睡不着实属正常。
“有一点。”梁川忍不住又贴近了一些，大半个手臂露出来，大约是听出来沈清舒想聊天的心思，他用商量的语气道，“我给你买了很多东西，挑着喜欢的用？”
沈清舒疑惑，梁川将手机递给她，说，“都是软件给我推荐的，不知道用不用的上。”
沈清舒随意翻了翻，梁川买科技产品还会精挑细选、追求性价比，到了她和岁岁身上便是尽可能挑着贵的来。
她不是第一次怀孕了。
她还记得那时候的感觉，她大概和梁川一样，欣喜有之，更多的却还是莫名的恐慌。
那时候她也买了很多孕期需要的东西，但很多都没有用上，无论是她爸妈还是对方爸妈，似乎总有很多理由要求她以孩子为先，那又是她第一个孩子，所以她选择了更加稳妥的方式。
但不知道为何，明明梁川相比于他前夫更重视孩子，她竟然也会觉得在孩子和她之间，梁川的选择只会是她。
沈清舒敛住情绪，将手机递给他，“你要是有想有参与感，你就买吧。”又不忘嘱咐他，“其实很多东西都用不上。”
她的眉眼温和清明，侧脸却带着些清冷，梁川每看一次都会感慨两种气质在沈清舒的身上真的很好。
声音也平静好似没起伏，可偏偏就能从其中听到丝丝的温柔。
“买了总比不买好。”梁川看着她的脸，又突然说，“你上学的时候是不是有很多人追求你？”
“……”
沈清舒看着他，“你真的要现在和我讨论我的感情生活吗？”
语气有些带刺了。
梁川想了想，怪不得沈清舒和他打招呼，说她自己脾气不太好，让他忍着点。—虽然更多时候是他犯贱。
“有些好奇而已，别生气。”梁川说，他顿了一下，说，“不行，让我说完，你长得这么好看，连我都忍不住多看两眼，上学的时候肯定很多人追。”
他估计是觉得自己在夸人，她也确实这样认为，毕竟她上初中的时候，审美甚至都还没发展完全，却还是会偶尔会偷偷看沈清舒。
至于现在，他都已经动不动就…，还需要说什么吗
沈清舒皱眉，疑惑的看着他，“什么叫连‘你’？”
梁川很容易猜到她没有说出来的话，“他”那么色胚，看见美女走不动道都是正常的…
“……”
梁川说，“好吧，是我说错了，我看见你走不动道，撒娇打滚、威逼利诱也得把你床上拐。”
沈清舒，“……”
她用手顺了一下额前的碎发，露出了眉眼，“上学的时候是收过很多情书。”
梁川语气遗憾，“可惜了，我还是个小学…”生。
“你别说—”沈清舒语气重了许多，模样羞恼。她一想到这件事都觉得很别扭，甚至是罪恶。别说她是个老师，这是基本的道德。
还是那个想法，幸好她对初中的梁川，记忆不是很深刻，而且梁川身形也很壮，模样和初中时候有很大不同。
不然她肯定不愿意让梁川在她身上…乱来。
“消消气。”梁川嘶了一声，“我还是睡吧，只会让你生气。”
“……”
梁川将房间的小夜灯关掉，将手机也放到了床头柜上，他是真的要睡了。
他闭上眼睛，又猛的睁开，侧头轻声说，“我虽然是个色胚，是个流氓，但真的不会有别人。”
他不知道沈清舒会不会信他，但不止要说到，也要做到。甜言蜜语的实话，睡吧不想听。
沈清舒沉默了一瞬，声音听起来闷闷的，“你难受怎么办？”
梁川愣住，眸子骤缩，“怀孕不是你更难受吗？我焦虑是正常的。”
她都怀孕了，竟然还在担心自己的欲望，梁川的脸顿时就红了，是羞愧，更是不可思议，还有些厌烦。果然还是他平时太乱来了。
亦或是因为前夫吗？
他语气无奈又心疼，“不过，你竟然还能想这些东西，我怎么办，随便，只要别在你面前碍眼就行。”
“……”
沈清舒眉眼温和下来了，心口闷闷胀胀的却很舒服，她轻闭上眼，“嗯，睡觉吧。—晚安。”-
孕期的生活好像和往常没什么不一样，最大的不同，大概是梁川和她说话的时候，会更小心些。
其实沈清舒一直都很好奇这个问题，梁川面对长辈甚至是她同事的时候，他都表现的很乖巧，在她面前却向来是寸步不让，明明她也大了梁川八岁。
梁川听到她的问题，自己倒是愣了一下，想了想，他好像对沈清舒确实不够尊敬，从一开始就如此。上学那会儿就是，相较于同班同学的献殷勤，她从来没有主动过，她脑子里只有学习，只有钱。
至于现在…，他轻眨了眨眼睛，视线在沈清舒身上扫视，最后落在她的小腹。
难不成，他从一开始就不想让沈清舒当什么长辈吗？
礼貌、尊敬那是给外人的，真实的自己，是给…爱人的。即便他自己也知道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却还是一点都不隐藏。
大概是怕他说出什么上过床就没有年龄差的话，沈清舒皱眉，说，“你认真点说。”
梁川，“或许是因为爱人之间不用隐藏真实的自己？”
第107章 第107章“梦到你了…”……
沈清舒听着，竟觉得有些意外，…又好似在意料之中。
他就是如此的…“卑鄙”。
卑鄙到到在他们最开始认识的时候就已经暴露出了所有的缺点，以至于他有改进的时候，她竟然能立马发现，甚至于会将改变的原因的一小部分归结到…他喜欢自己。
明明她已长到现在这个年纪了，却觉得现在的自己比刚出大学的时候还要天真。
许久不曾听到沈清舒回声，梁川看向她的恬静的侧脸，道，“你要是不喜欢的话，我也可以改。”
他顿了一下说，“其实我挺会当乖巧学生的。”
“……”
沈清舒不太相信，似无奈的轻呼了一口气，“就这样吧，我已经习惯了。”
梁川歪了歪头，说，“就知道我什么样，你都喜欢。”
“……”
沈清舒眼皮微抬却没有出声，看来是已经懒得回他了。
暑假几乎一晃而过，沈清舒作为老师会提前几天返校，而今年九月份，岁岁也要上一年级了，到了暑假最后的几天，家里就已经有忙碌的气氛了。
梁川说，“岁岁的书包，文具我都已经买好了，还借了别的小朋友的书看，辅导她没问题的。”
“真的，我都会的。”他还记得原主学习不怎么样的事，还把配套的练习册都做了一些，翻开给沈清舒看，“你好好养身体就行。”
沈清舒看向他，眼眸浸润着一层很薄的笑意，“那你要去开家长会吗？”
“可以啊。”梁川点头，“你不是还要带学生吗？”
“岁岁过来。”沈清舒将正在玩新书包的岁岁喊了过来。
即便只是一个暑假，岁岁的身量就已经窜了一些，精力也更旺盛。
“妈妈。”岁岁跑向客厅，眼睛大而亮，“喊我有什么事吗？”
沈清舒，“上学那天我送你去家长会，可以吗？”
梁川疑惑的看向他。
岁岁目光定在沈清舒身上，眼眸期待，“好啊，妈妈，我会好好学习的，妈妈不用担心。”
这一听便知魏宜他们这几天没少唠叨岁岁，上了小学就不能再像幼儿园那么玩了，她该好好学习。
沈清舒看着她，“嗯，还是身体第一位，学不会也没关系，爸爸和我会慢慢教你的。”
岁岁重重点点头，“好。”
“怎么又自己去了？”梁川说，“第一天就请假不太好吧？”
“没事。”沈清舒摇摇头，“课表发过来了，那天早上没有课。”
梁川语气竟有些酸酸，“好吧。相比于我，她是更期待你送她去。”
“……”
到了那日，沈清舒竟然还少见的化了淡妆，瓷白细腻的面容上是淡雅的五官，鼻梁高且挺，唇瓣饱满染着丝丝绯色。眼眸温润又清净，明亮如斯。
身上也换下了这段时间一直穿着的宽松衣物，换上了青绿色的长裙，愈发凸显了身上的清冽的气质，甚至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柔气质。
梁川看着她，怔愣了一下，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她看，“为什么还化妆？”
沈清舒轻声说，“小孩子也爱比较，过几个月我就不能穿这些了。”
沈清舒果然比他更细心，梁川说，“那我穿西服。”
沈清舒回头看他，“…现在室外温度还接近35°”
她指了指柜子，“我给你买了一件，也洗好了，你穿那个就行。”
梁川一边走过去脸上带着笑意，语气好像又不太高兴，道，“不是说不让你洗吗？你的内衣裤我都可以给你洗。”
沈清舒，“是用洗衣机洗的。”
“那也要从洗衣机里拿出来晒。”梁川说。“多少是有水的。”
他看了很多资料，其中因为洗衣机的水流滑倒流产的并不在少数。
“……”
沈清舒站起身来，“你换衣服吧。我去看看岁岁。”
“哦。”梁川点点头，将衣服换好。
沈清舒给他买的也是基础的款式，黑白撞色的短袖加上黑色休闲直筒裤。他照着镜子看了看，总觉得还不太行。
“岁岁要迟到了，你路上…”吃…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沈清舒一边说一边回头，看见梁川的模样，显然是愣了一下。
他不仅又洗了个头，甚至抓了发型。
梁川，“你的卷发棒好像不太好用。”
他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回头我给你买新的。”
其实是他太久没用，一不小心就给捏坏了。
沈清舒，“……”
原来是用她的卷发棒，还有，怪不得连早饭都来不及吃了，原来是在弄发型。
岁岁看了他很久，说，“爸爸好臭美。”
梁川，“…好吧，下次不这样了。”
他伸手拿了个包子，“走吧，我送你们去上学。”
小学也在他们房子周围，若是走小路甚至可以缩减到十分钟，只是岁岁太小了，梁川和沈清舒不太想她走偏僻的小路，或许再大一些她自己会发现，那时候可能也不需要他们天天接送。
岁岁运气很好。
她的一年级同学，有七个都是她自己幼儿园的同学，果冻也在其中。
梁川他们到的时候，果冻正跟着妈妈向老师报自己的身高体重，是学校准备让他们定制校服了。
岁岁凑过去，她只比桌子高一些，看向桌子上的名单，指着自己的名字，“老师，这里。”
老师姓名赵，赵老师很年轻，估计是刚毕业的学生，岁岁又可爱，她语气温柔许多，向沈清舒询问孩子
的基本情况。
沈清舒一一答过。
“那岁岁就是咱班最高的学生了。”赵老师看向沈清舒，又看向梁川，“看样子是跟父母长了。”
梁川没什么表情的脸瞬间染上了些笑意。
但…因为身高，岁岁只能坐在最后一排，她乖乖坐好，挥手，“爸爸妈妈再见。”
梁川朝她挥手，笑着说，“再见。下午来接你。”
出来的时候，果冻妈妈直接对沈清舒说，“沈老师，咱们几个家长也组建了一个群，都是同一个小区的，以后多交流。”
见梁川看他，果冻妈妈忍不住笑，无奈道，“也拉你，也拉你。”
梁川满意了，眼眸稍扬，“谢谢。”
他步行将沈清舒送到了初中门口，还是忍不住说，“岁岁长得像我，大家都这么说。”
表情十分之得意。
沈清舒，“……”
余光看到几个迟到的学生正往校门口赶过来，她语气沉静了许多，“我进去了，你回去吧。”
“哦。”梁川点头，心里闷闷的，他看着沈清舒进了学校，又拐进了办公室，方才又步行回家，每走一步就觉得心里沉闷一分，大概是“开学综合症”吧，他想。
不论是沈清舒还是岁岁，她们校园生活的第一天都过得比较充实，认识新同学，领书籍、打扫卫生，几乎是一眨眼就过了。
而梁川，在把家里里里外外打扫了一便，又把家里的猫、车都给洗了一遍，他才终于打发时间到了接岁岁的时候。
第一天的小学生活是激动的，岁岁这般不多话的孩子，竟也说了一路。
“子轩是你的同桌，张瑶是你的后桌，班长是常颂，她也住咱们小区？”
岁岁抓了抓自己的头，“好像是这样，我记不清楚了。”
梁川，“……”
到家的时候，岁岁又把学校的生活给沈清舒复述了一遍，在她的话里，学校里的那棵树都好大、好漂亮。
沈清舒，“你要待六年，开不开心？”
岁岁点头，眼睛亮亮的，“开心。”
梁川喝了口水，说，“希望那棵树最后不会变得那么丑。”
沈清舒，“……”
不过到底是正式开学第一天，沈清舒和岁岁都有些累了，洗了澡很快就睡着了，倒是梁川想些有的没的，仍旧睡得很晚。
卧室那盏熟悉的昏暗灯光开着，沈清舒穿着那条青绿的长裙靠在床头上，手里拿着一柄黑色的卷发棒，眉眼沉静。
梁川精神了许多，心跳紊乱，“什么时候醒的？”
他视线落在卷发棒上，按钮处的破损十分显眼，他说，“…我会赔给你的。”
“什么？”沈清舒偏头看向他，抬眸刹那，波光流转间渐渐浮现出一层淡淡的笑意，将卷发棒扔在他身上，不疼倒是甚至有些莫名的勾人，她冷丝丝又夹杂柔意的声音入了耳朵，“怎么赔？”
……
“梁川—”
沈清舒用手拍他的脸，见他缓缓睁开眼眸，道，“做梦了吗？梦到什么了？”
梁川揉了揉眼睛，原来是一场梦，他摇头，“没什么。”
“是吗？”沈清舒语气嗔恼，质问道，“…那你怎么这样了？”
梁川眨巴了下眼睛，感受到身体的异样，只能实话实说，“梦到你了，这样不是很正常吗？”
沈清舒，“……”
第108章 十八番外（12）“真的有点疼…”……
他手往下移，用了些力气揉捏，贴近耳垂，“十八还是二十六？”
梁川需要她的回答吗？他不需要。
热息落在沈清舒轻闭的眼眸上，连眼睫都是烫的，似结了一层朦胧水雾，只难耐的喊他，“梁川—”
他沉默了许久，一声闷闷的声音才从喉咙里出来，猛然贴的很近，在她耳边呢喃，“我在。”
……
身体是虚脱的，精神也是，沈清舒连眼睛都不想睁了，她看不见，听力却好似变得好累起来，梁川不知在干什么，发出的声音十分恼人，她微皱眉，声音喑哑，“在干什么？”
梁川又过来亲她的脸，“…太舒服了，想抽烟。”
“……”
沈清舒闭着眼用手推他，却软软的没什么威胁力。
“我抱你去洗澡吗？”梁川说，他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声音弱气，“你也不提前给我说一下。说了，我前。戏可能会做的再长一些。”
“……”
“还有…”他又说，“我爱你。”
“……”
“—我知道。”声音温柔，沈清舒拉了拉被子，“你先去吧，我休息一会儿。”
“好。”梁川应声，他拿了换洗的衣物到浴室洗澡。
他出了很多的汗，肩膀处又一条很深的指甲印，他用手摸了摸，便是现在还有点疼，他突然觉得很爽，压抑不住的笑容就是最好的证据。
“梁川—”他听到她喊。
“怎么了？”梁川从浴室里探出头来，“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就果着…”他顿一下，又觉得生活在一起好几年了，谁还没见过谁的身体，越是这样，恐怕沈清舒还更不自在，他说，“我果着出来了。”
“怎么了？”他走到床前，身上湿漉漉的，倒也没靠太近。
“……”
沈清舒轻抬眼眸，用手轻卷了下头发，尽量忽视他的身体，语气不太自在，“…你把浴室的门开着。”
到底是完全陌生的环境，又是…小别的“新婚”，还是在白天，她多少觉得有些不自在，会有些…依赖梁川。
“…？”梁川轻眨了下眼睛，没太听明白，却还是照做，“哦，好。”
他想了想，又说，“还有别的吗？休息好的话，我抱你去洗澡？刚刚试过了，现在这身体也能抱得动你。”
“你先吧。”沈清舒说。
“那我马上。”梁川没再纠结，又返回到浴室冲澡，这回记得把门开了个很大的缝，…那或许根本就不叫缝了，他根本就没有关，其实他多少有些不自在，但谁让沈清舒让他这样做…
浴室的水流声变得特别清晰，甚至有心的话，沈清舒完全可以…看到梁川的身体。
她错开了眼，正在这时，手机突兀的响了起来，竟然是闺蜜陈瑜。
沈清舒伸手接了过来，“喂？”
那边沉默了一瞬，“刚醒？”
“…算是吧？”她直入主题，“怎么了？”
陈瑜说，“是干妈让我给你打电话，问你现在在干什么，听她说你去京央了？”
沈清舒眨了眨眼，换了个手拿手机，垂下眼眸，“嗯，周末在这里玩，我等会给她回个电话。”
陈瑜又是沉默许久，“真的去找十八岁的男大？”她的声音明显是压抑过的。
沈清舒，“嗯。”
陈瑜的语气严肃了许多，“你让我见见。”
“要来洗澡吗？”梁川换上了浴衣。
沈清舒，“……”
陈瑜的声音倏的拔高，“…靠。你等着，我马上买票，晚上就到京央。”
“不用。喂？”沈清舒低头看了看手机，已然被挂掉了。
“谁啊？”梁川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他又没想到沈清舒在接电话。
“是陈瑜。”
“哦，是瑜姐。”梁川松了一口气，又说，“她有什么事吗？”
沈清舒，“……”
她将手机放到一旁，说，“我想洗澡。”
“来了。马上为你服务。”梁川眼睛亮亮的，根本不记得瑜姐的事了，他很轻易的将人抱了起来，冰凉的身体，柔软的肌肤，还有让他疯狂的腰肢。
“你安静点儿。…真的有点疼。”沈清舒羞愧，闻言，梁川的的腔调却有些古怪，“我，我，我一定。”
“……”她轻叹了一口气。
温度合适的水冲不掉疲惫，但至少可以让身体清爽一些，沈清舒多少还是觉得精神了一些，她拿着吹风机吹头发，背景是梁川在换床上用品，梁川说，“我把
床单用手洗了，你有事喊我。”
他这回记住了，根本就没关浴室的门。
梁川洗床单的时间长了些，长到沈清舒的长发都已经吹干了，他还在浴室里洗床单。
沈清舒走到门口，低头看向他，道，“晚上你瑜姐要过来，你和我去接她吗？”
“啊？”梁川抬眸疑惑的看向她，“瑜姐怎么会突然来京央？出差吗？”
沈清舒摇摇头，“不是，说要见你。”
梁川像是刚反应过来似的，“哦，又是以为你被黄毛骗了吧？”
沈清舒说，“…她只是担心我。我自己去也行。”
以他们现在这复杂的关系，即便是陈瑜，她也会刁难梁川，一次两次倒也还好，她也不想让梁川每次都被人骂是黄毛。
“你骗我。”梁川笑嘻嘻的逗她，说，“你刚刚还说不行了，这会都能跑到机场接人了？”
沈清舒羞恼，“…随便你。”
她砰的一下把浴室的门关上。
“我是认真的，你在家休息，我去接就行。”梁川提高了声音，“我会给她定附近的酒店，…你要是晚上想和她住也行。”
沈清舒说，“你住隔壁吗？”
“对，我住隔壁。”梁川说，“就是我现在是个穷光蛋，得你花钱。”
沈清舒，“……”
好在休息到下午，沈清舒恢复的差不多，梁川包了车到机场接人。
陈瑜这么着急的跑过来，梁川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她是为了什么。
梁川说，“瑜姐现在肯定看我不顺眼，没关系的。”
沈清舒看向他。
“真的！”梁川说，“你就这么一个好朋友，还不怎么经常见面，却能接一个电话就打飞的过来，还不是怕你被骗了。”
沈清舒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靠在他的肩膀上，眼睫微垂，“你没有骗我。”
“你一这样，我就觉得心慌。”梁川说，“日常一问，你爱我吗？”
“……”
大概是他们现在都年龄差的确实很明显，前座的司机用镜子看了一下后面的两人。
沈清舒觉得有些羞耻，说，“嗯。”
梁川同样注意到了，压低了声音说，“我会尽快拿到驾照的。”
即便做好了瑜姐会羞辱他的准备，但当梁川看到陈瑜后面跟着的两个保镖时，他还是有些绷不住。
他现在打架的能力也就进步了一点点，对上保镖肯定只有挨打的份。
“瑜姐，辛苦了。”梁川笑着打招呼，完全忽略她现在想杀了他的眼神。
还是几年后的瑜姐更好一点，绝对不会这么凶巴巴的看着她。
沈清舒接过陈瑜的行李箱，顺手递给梁川。
陈瑜，“……”
在那么一瞬间，她都感觉两人都不是认识一年两年了，这递东西都动作也太过熟练了些。
沈清舒说，“饿吗？先吃个饭，有什么问题吃饭的时候说？”
陈瑜点了点头。
梁川只能坐在副驾驶，即便听不太清楚，他也大概能猜出来陈瑜会向沈清舒说什么。
陈瑜嫌弃的意味溢于言表，“长得不算丑，但不行啊，才刚成年，看着还那么瘦。”
沈清舒，“…以前挺壮的。”
“这就更不行了。”陈瑜说，“不是听说，青春期的男的绝对不能胖的吗？”
“……”
第109章 第109章“让你知道我有多爱你……
“吵醒你了吗？”梁川语气抱歉，又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视线落在她清澈的眸子上，“下次我会注意的。”
沈清舒稍顿片刻，又说，“梦到什么了？”
她语气是真的有些好奇…又有些警告，梁川听出来了，疑惑的看向她，想了想说，“告诉你也可以，反正都还没亲上去。”
沈清舒，“……”
他伸手将水拿过来喝了一口，平复躁动的情绪，说，“就梦见你让我赔你的卷发棒。”
梁川的视线下意识的往卫生间看了一眼，“很贵吗？还是比较有纪念意义？”
让他赔个卷发棒，有什么…可激动的？沈清舒又想起他赔自己的衣服，好似又明白了。
她的语气还是有些敷衍，“嗯。不贵也没什么纪念意义，大概就用了一两年吧。”
“…那我去洗个澡，你先睡吧。”梁川说，“有事喊我？”
他一边说一边将自己从被子里挪出来，他多少还是觉得有些尴尬，好在沈清舒也没开灯，看不太清楚他现在的窘境。
沈清舒模模糊糊的看着他的动作，再小心翼翼，身形在那里，走的…也颇带气势。
他用的时间确实久了些，久到沈清舒甚至想不起来，他昨晚到底是什么时候又躺回床上的。
次日，沈清舒到学校上班，她小腹还没有太大的变化，学生们除了梁斐，大概还没其他人看出来，这让沈清舒稍稍觉得心安。
大概是因为她和梁川实在太快了，从第一次见面也不过刚到一年。
一年时间从初识到结婚，…相爱，甚至现在还有了孩子，简直走了她以往规划四五年的路程。
可能是因为怀孕，她想的也有些多，生活这么顺利，心底却还是时不时的浮现出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慌。
沈清舒到家后洗了脸，又洗了手，隐隐的能听见岁岁在对外婆点餐，许是身量长了一些，又有梁川带着做运动，消耗量太大，吃的比以往多上许多。
梁川见沈清舒出来，熟练的盛鱼汤放到他旁边的位置，那是属于沈清舒的位置。
梁川，“今天下班有点晚，发生什么了？”
沈清舒，“没什么，有个学生不舒服，在休息室睡着了，我多陪了一会儿。”
梁川想起来，初中那会儿，很多同学是有痛经的毛病，班主任又是个男人，大多时候是沈清舒陪着。
魏宜给岁岁夹了菜，道，“什么病？不用去医院吗？”
“不用。”沈清舒说，“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魏宜，“这样啊，不过学生是初中生，身体好，你和梁川有什么不舒服的就要去医院看。”
梁川能听出来岳母大人主要是在说沈清舒，他只是顺便的，但也没说错，沈清舒现在怀孕了，多小心也不为过，更何况是身体不舒服，督促她去医院勤奋点了。
“嗯。”沈清舒不想再谈，转头问岁岁的学习生活。
岁岁一一答过，又说，“就是爸爸给我买的笔太好看了，经常有同学借着玩，玩着玩着就给我弄坏了。”
她露出一副可惜的表情。
魏宜安慰她，“坏就坏了，一支笔值不了多少钱，回头外婆给你再多买点，懂得分享才是好孩子。”
沈清舒说，“经常找你借吗？”
“是啊，果冻，大壮，石头。”岁岁掰着一个指头一个指头数过。
沈清舒蹙眉，“那你试着拒绝呢？”
“拒绝？”岁岁歪歪头，“外婆说要学会分享。”
她露出不解的神情。
沈清舒，“你知道这样做，妈妈当然很开心，但还是希望你自己开心最重要。没有批评你，只是希望你开心。”
她放下筷子，摸了摸岁岁的头发，“分不分享都可以的。可以分给你喜欢的朋友，比如果冻。大壮，你不喜欢的话，可以不用的。”
岁岁还是不太明白，
却还是点了点头。
魏宜不赞同，说，“小孩子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哪有关系不好的，吵吵闹闹的关系也好的。”
沈清舒，“……”
岁岁这一年多变化了很多，相较之前开朗很多，但可能是确实性格如此，遇事情的时候，还是会有些犹豫，这没什么不好，只是她希望小孩子的岁岁还是多少以自己开心为主，因为她确信岁岁并不会真的成为一个自私的人。
到了睡觉时间，沈清舒换上睡裙，梁川还在工作，在进浴室的前一秒，她突然想起来，晚饭的时候，梁川好像很沉默，一直都没怎么说话，她顿了一下而后推开了浴室的门。
怀孕不能洗太长时间，脚下又做了防滑，沈清舒快速的从浴室里出来，拿着毛巾在擦头发。
门声响动，梁川推门而入，他怔了一下，视线落在她的长发上，水珠顺着后背颗颗坠落在地，他伸手接过毛巾，熟练的为她干发。
“弄完了吗？”沈清舒望向梳妆镜中的自己，眼眸微微泛红，眼睫上挂着一层薄薄的水珠，而站在她身后的梁川，脸色有些紧绷，眼睫微垂，视线全然落在她的黑发上，像是在做什么了不起的工程。
梁川点头，“差不多了。”
“你是不赞同我教育岁岁吗？”沈清舒，“我能理解，可以说出来的，你和妈一样的想法。”
她手按在了桌子上，视线透过镜子落在梁川的眸子上，他似乎很惊讶，似乎全然没想到沈清舒话题换的这么快。
梁川，“还以为你真关心我工作呢。原来只是教训我的开场白。”
沈清舒有一丝被戳中心思的窘迫，用手将垂下来的头发挽在耳后，“…谁教训你？”
“当然沈老师教训我。”梁川，“其他人我可不会听。”
“……”
在她羞恼之前，梁川道，“之前不是都说好了吗？无论是岁岁，还是腹中的那个，可能大多都是由你来教育。”
他舔了舔唇，“因为书上的知识比不上实践，你带出了那么多优秀的学生，没道理自己的孩子会带不好。”
梁川说着语气就变得有些低沉。
“嗯？”沈清舒察觉到了，她眼眸微抬。
“…我绝对不是因为你是老师才和你结婚的。”梁川说，“如果可以，我也想让自己来，但…多少我还是知道自己水平的。”
沈清舒沉默了一下，眼眸幽静，“…你也没什么不好的。”
很简单的夸奖，梁川却觉得十分受用，他拿了吹风机，小心翼翼的给沈清舒吹头发。
“我是不是要把头发剪短一些？”沈清舒说，“我怀岁岁的时候就剪短了。”
梁川，“我看过照片，很漂亮。”
沈清舒，“……”
梁川手指插在缝间，一直往下，“但给你吹头发，感觉还挺舒服的，还是不要了吧。”
其实，他多少猜出了沈清舒其实并不想剪短发，因为…她从来不会也不需要和他商量穿着，即便他那么喜欢那件红色的睡裙，沈清舒穿的次数也是少之又少，更别说和他商量剪头发了了。
沈清舒点了点头，“…那就这样吧。”
梁川忍不住低头偷笑。
关了吹风机，梁川将黑线缠好放到柜子里，又到浴室洗了个澡，回去的时候，沈清舒在看平板，大概是在回复学生家长的消息。
梁川凑过去看一眼，“男生是开始发育了吗？梁斐的身高都不是数一数二的了。”
“嗯，两个月过去，他们确实长高了很多。”沈清舒说，“阿斐也长高了，甚至比我还高一些。”
梁川惊讶，“是吗？难不成是天天见，没发现吗？”
沈清舒，“……”
她关了平板，侧身放到床头柜上，还没放稳，恼人的吻就又落在了她的脖颈间，手臂小心翼翼的关注他的腰身，
“…你又不怕难受了，是吧？”沈清舒皱眉，又调整了一下姿势，不至于让他亲的太难受。
梁川抓住了她的手腕，低声道，“书上说可以用拥抱、亲吻代替做/爱，让你知道我有爱你。”
“…明明是你自己想，—啊”沈清舒蹙眉惊呼，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恼怒道，“—书上也说让你咬我的吗？”
“那不是。”梁川说的坦诚，“是我自己想。”
沈清舒，“……”
他在自己留下的牙印处轻轻的舔。舐，动作很轻又很温柔。
—倒也没舒缓疼痛，甚至有“伤口撒盐”的架势，可底色却好似是酥麻的，一点一滴的向心脏迸发，沈清舒神色绷紧好抵抗熟悉的难耐，身体却不受控制的发软，她推他，声色喑哑，“梁川，—别亲了。”
梁川说，“我是不会分享的，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我喜欢，我也要抢过来，所以我不适合教孩子。”
沈清舒，“……”
第110章 第110章“不用证明…”……
沈清舒，“……”
几乎不用思考，沈清舒就反应过来晚餐时，梁川稍显沉默的原因了。
她伸手用手碰了碰被咬的脖颈，说，“岁岁都没像你这么爱咬人。也不用教她。”
“……”
梁川一愣，随即眉眼弯弯，眼眸里清晰的倒映着沈清舒的眉眼，他道，“但是我想教你。”
他补充，“哪里都行的。”说着，他扯了扯自己的衣服，示意她可以咬自己的胸肌。
沈清舒，“……”
她将手放了下来，语气正经了几分，“工作上有什么事吗？”
梁川摇头，“没有。”
他道，“不过我突然想到给小朋友取什么名字了。”
梁川的视线落在沈清舒的小腹上，“…女孩男孩都能用。”
“…嗯。”沈清舒点头，视线看向他，示意他继续说。
梁川，“叫沈理，姐姐叫‘珂’学，妹妹叫‘理’学，多好。小名我一并都想好了。”
他盘腿坐在床上，眼睛亮亮的，“叫年年，岁岁平安，年年有余。”
沈清舒看着他，语调轻柔，“想好了吗？孩子跟我姓？”
“是的。”梁川点头，“—差不多就在我们第一次上。床的那时，我就开始有这个想法了。”
沈清舒，“……”
她将目光慢慢收回来，手落在小腹上，眼眸温柔又干净，轻叹了一声，“你爸妈会生气的。”
“岁岁跟我姓了，其实也没必要。”沈清舒转眸看向他的眼睛，语气诚恳温柔，“你爸妈一向也不太喜欢我，若是因为这个也不喜欢它，你有想过吗？”
“还说不准把我们的关系往师生上带。”梁川，“你自己听听你的语气，多循循善诱。”
沈清舒眼眸稍显意外，低声道，“…抱歉。”
人总是会有些职业病，她这个职业甚至会表现的尤为明显。
不过在梁川面前，沈清舒从来没有太过注意，因为梁川实在是…从来没把她当做是年长的人，更别说是老师了。
梁川下意识的皱眉，脑海里还满是沈清舒道歉的声音，他怔了一会儿，道，“不是说怀孕会变差吗？你还还给我打了预防针，现在怎么又在道歉？”
他的表情很疑惑，手自然的落在沈清舒的小腹上，冰凉的触感落在掌心，他忍不住偏头看过去。
沈清舒，“……”
她轻拍开梁川的手。
梁川，“我承认我是有点激动了，原本想先和爸妈商量再告诉你，可是我意识没忍住。你知道的，我忍耐力一向不太好，况且年年是个很好听的名字。”
“是吧？”他朝还没进化出听力的小朋友温柔的出声，“年年。”
沈清舒没被他故意岔开话题，继续道，“你爸妈真的会生气。”
“那我先争取。”
沈清舒的目光还是不同意，梁川说，“我保证和他们好好说，不会吵架。”
闻言，沈清舒稍显意外，梁川和她吵架的次数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这个年纪有些冲动，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现
如今竟也会答应她不会吵架？—或者说是答应腹中尚未出世的孩子。
但爸妈反对的激烈程度，到底还是超乎了梁川的想象。
赵蕙说，“又不是入赘，孩子怎么跟沈老师姓了？别吃了。”
梁川，“……”
他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牛肉被端到一旁。
梁栋，“只长个子不长脑子。”
他把筷子放到桌子上，“他们家那边都是这个想法吗？”
梁川，“是我自己的想法。”
梁栋狐疑的看着他，叹了一口气说，“梁川，我和你妈是不懂你们现在的年轻人。”
他语重心长，“可你仔细想想，你这个年纪，非要娶比你大八岁的离异老师，我和你妈也没说什么，但不代表我和你妈没听见那些背后的议论，只要你过得好就行，但你说说哪有孩子还跟对方姓的？那孩子喊我和你妈妈是外公外婆吗？别人要怎么议论？”
梁川其实根本不在乎，他张了张嘴。
又听赵蕙提醒他道，“但凡你有两个孩子，一个跟你姓，一个跟她姓，我们都会同意的，可你们现在只会有这一个孩子了。”
赵蕙看向梁川，继续道，“你要是开不了口，我去找魏宜商量，大家都为人父母，我不信他们不能体谅我们的难处。”
梁川轻呼了一口气，说，“爸妈，不是岳父、岳母的主意，也不是沈老师的主意，是我的想法。”
他双手握拳，说的很诚恳，“沈老师其实一直不同意，她知道你们没那么喜欢她，也怕孩子跟了她姓，你们会连带着不爱我的孩子。”
赵蕙和梁栋听到这一句终于有了些反应，不可置信的看向梁川。
“可是我知道你们不会的。”梁川说。“它是‘我’的孩子。也是唯一的孩子了。”
基因属于原主，姓氏属于沈老师，而她还是很庆幸能与沈清舒，她的爱人，孕育一个孩子。
无论梁川再诚恳，说的再天花乱坠，他仍旧没得到父母的同意，便连他的岳父、岳母大人都打电话过来问情况。
他们再三向他解释，他们有岁岁了，没必要第二个孩子也跟他们的女儿姓。
事情似乎陷入了僵局，梁川稍稍有些挫败，他亲近的人—包括沈清舒，没有人同意他的想法。
从父母家回来，梁川没好意思上楼，直接在小区里楼下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因为家里有个岁岁，梁川对小区里的小孩子多多少少都有些眼熟，甚至有两三个小孩子走过来问他，岁岁姐姐今天怎么不下来？
梁川，“岁岁去外婆家了。”
不止是岁岁，沈清舒以为他这几天大概都会住在父母家，所以她一并去了，所以家里应该只有胖胖一个“人”在家。
在他沉思间，头顶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怎么在这里？”
太阳伞稍稍倾斜，只堪堪遮住了一点点他的身影。
梁川怔住，他脑袋发晕，身体却先于理智，径直站起身将伞接过来，“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吗？”
沈清舒静静的看着他，似乎看了很久，“爸妈不同意，对吧？”
明明是冷酷的直说重点，一双眼眸却温柔而多情，梁川甚至从其中看出了一丝丝的心疼…
梁川握伞的手径直收紧，“我是不是很奇怪，你不同意，爸妈也不同意，岳父岳母也不同意。”
他低头看向沈清舒稍显隆起的小腹，语气失落，“可能小家伙也不同意。”
沈清舒抬眸望着他，不紧不慢道，“梁川，真的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坚持这个？”
“还有—”她顿了一下，眼睫微抬，“不放弃的话，我就要哭了。”
梁川，“……”
她的语气是平静冷淡的，一双眼眸却渐渐浮现一层绯色。
那是他见过的模样，是他混蛋过后，沈清舒难过哭泣的模样。
往事历历在目，没来由的恐慌，他皱眉，语气着急，“什么意思？再说了，你怀孕了，不能＿”哭。
梁川像是刚反应过来似的，怀孕别说哭了，最好是天天保持心情畅快，沈清舒是故意用这个来“威胁”他。
他这么爱她。
他这么期待这个小姑娘。
即便她提出再“无理”的请求，他也会通通答应，因为她知道他不愿意让她难过。
不知为何，梁川眼眶突然发酸，他早就做好了沈清舒怀孕会“刁难”他的准备。
但这么久了，她唯一的“刁难”竟然是在开导他，是在…安慰她。
沈清舒黑白分明的瞳孔里，倒映着他的不知所措和…窘迫。
她的眼眸沁着一层温柔的水雾，道，“梁川，我知道你爱我。不用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