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穿男之他娶了温柔老师》 1. 第 1 章 《女穿男之他娶了温柔老师》全本免费阅读 9月2日 开学的第二天，寒热的暑气还未消，天气仍旧是闷热的让人脑袋疼。 梁川开着车来了望县的一所中学。 前不久，他妈给他来了消息，他的妹妹梁斐在学校和人打了一架，脸都破相了，鼻青脸肿的。 他妈说，“梁川，小斐是个乖巧的孩子，定是对方的问题，你去了可得好好保护小斐。” 梁川和梁斐并不是很熟悉。因为她是穿越来的，是的，她原来是个女生，上班的路上救了个小姑娘，然后她就穿到了梁川的身上。 梁川幼年就没了父母，十四岁时唯一的外婆也过世了，她孤孤单单的一人，死了也就死了，没什么值得可留恋的。 半年前，重新获得生命后，梁川倒也没有再死一次的想法，因为死的时候，真的很疼。她不想再体验一次了。 梁川将车停好后，找到初中一年级的办公室。他初中的时候，也是在这个学校上的，对这里也算是熟悉。 办公室在二楼。梁川刚踏到二楼，她就听到喋喋不休的尖锐声音。 “我们家耀耀可是好学生，怎么会轻易动手？” “小小姑娘家，竟然敢对男生动手，将来可怎么嫁的出去？” 老师道，“耀耀家长，这样说实在是…” “要是嫁给阿姨你老公这样的，再生个许耀这样的，我看我还是死了算了，结什么婚!” 梁川听出来这是梁斐的声音，急忙走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的几人，一同看向突然出现在办公室的男人。 梁川的视线在几人身上一一扫过，在落在一人身上时，突然停了下来。 那是个很漂亮的女人。 偏冷的一张脸，皮肤很白，身量高挑有种生人勿进的疏离感。 眉眼却很特殊，细长的睫毛，微微上翘时，又染着些温柔之感。 这人，梁川认得。 不是现在的梁川，而是她作为女生时的梁川。 沈清舒，梁川初三时的数学老师。多年没见，沈清舒清冷的气质倒是不曾消减，看着却瘦了许多。 梁斐跑到梁川面前，道，“哥，你总算是来了，我脸都破相了。” 闻言，沈清舒便了解这位便是梁斐的家人了，从相貌上来看，梁川和梁斐眉眼间有几分相似。 沈清舒并不是班主任，只是今天班主任临时有事，她暂时看顾了一下班级，哪曾想就遇到了打架的事。 她并不是多话的人，整理思绪后，将事情经过讲了讲。 许耀的同桌楚宥蓝因为在发育期，身形，胸部都比寻常女孩子丰满些，今日又正好来了生理期，卫生巾不小心掉到了地上。 许耀便出声调笑了，“你这么小就用这个了，是不是早和男人睡过了？” 梁斐坐在楚宥蓝的后面，听见许耀的话，二话不说一拳就打在了许耀的鼻子上，顿时血流如注，许耀能忍吗？ 青春期的男生，爱面子，当下就和梁斐扭打了在一起。 沈清舒只隐晦的提了提嘲笑人的话，这事，她也明白是许耀的错，但到底打人就是不对。 沈清舒的声音平缓又温和，梁斐认真的听着，他点了点头，“这样啊，我了解了。许耀家长，这事是我们阿斐做的不对。” “哥！”梁斐恨恨的喊他。 许耀妈妈轻哼了一声，摸了摸不足一米四的许耀。 “就是吧…”梁川说，“阿斐到底是个初中生了，再怎么也不能对个一米三的小学生动手。” “噗呲。”梁斐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说什么？!”许耀他妈像是被踩在了痛楚，孩子他爹也就一米五，许耀更矮，现在也就一米四。她抬头看向梁川。 梁川这个子，至少有一米八五，又高又帅，一双眼睛，温柔又多情。 即便是许耀他妈看着这一张脸，也觉得心潮涌动，神色缓和了一些。 梁川道，“我愿意出孩子们的医药费。” 又看向梁斐，“阿斐，现在可以道歉了吗？” “好吧。”梁斐不情不愿的，“许耀对不起。” 梁斐的相貌也出色，许耀本来就觉得输给一个女人丢人极了，这会儿听她道歉，更是觉得面子上挂不住，含含糊糊的应了。 许耀他妈道，“那我先带耀耀去大医院看看，有什么毛病，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说完，她便扭着腰走了。 “梁斐家长。”沈清舒的声音如碎玉投珠，很有磁性，“梁斐今天也受了伤，不如先回去休息吧。” 梁川看向她，“好” 她伸出手来，嘴角露出个很浅的笑容，“我叫梁川。下次阿斐有事，沈老师直接联系我就好，您辛苦了。” 梁川？ 沈清舒一时怔怔，她记得梁川，那是个很腼腆的女孩子，而不是现在这般高大的男人。 她轻握了一下，“这是我们的责任。” 从办公室里出来后，梁川的神色就不太好。 梁斐坐在副驾上，拉着安全带，道，“哥，你怎么了？” 梁川拿出块巧克力，递给梁斐，发动车子，道，“阿斐，你们沈老师…” “打住！”梁斐双手合十，做出拒绝的动作，“哥，你省省吧，你可别去招惹沈老师。” 梁斐很是熟悉她这位哥哥。 年纪轻，人长得帅，上学的时候，女朋友无缝对接，这毕业一年，已经有五个女朋友来家里做客，想成为梁太太了。 半年前，更是因为招惹了人/妻，被打的进了医院，躺了两个多月，这才刚好。 沈老师太好，她哥太渣，真真的配不上。 梁川抿紧了唇。 不过想着，她哥最是喜欢年轻漂亮的，应该不会喜欢沈老师。而且这半年，他男女关系干净了许多。 想到这里，梁斐还是忍不住道，“沈老师今年三十岁，听说是老公出轨，去年才刚离婚，下面还有个四岁的女儿。” 说“女儿”的时候，她特意加重了语调。 又做总结，遗憾道，“沈老师又漂亮又温柔，就是眼光不太好。” 时间一晃，据梁川初三的时候，这都过去七 2. 第 2 章 《女穿男之他娶了温柔老师》全本免费阅读 梁川看着，莫名觉得喉咙干涩，他的视线微微下移，落到了那个小孩子身上。 那孩子大概也就四五岁，相貌大部分随了沈清舒，眼睛又明亮又大，皮肤白皙，背着个暖黄色书包，很是可爱。 梁斐没听到哥哥的训斥声，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又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眼眸里露出惊讶，随即是欣喜的喊，“沈老师。” 沈清舒牵着孩子的手一顿，疑惑的看向声音的来源，见到是自己的学生后，她的眉眼里的温和收敛了些，更加的沉静、坚韧。 她刚接手的新班级，班级里的学生现在还都认不全，但梁斐打架的事情才刚刚发生，她自然认识这个漂亮的学生。 梁斐走了几步，走到两人面前，半蹲下身来，“老师，这是你的孩子吗？和你好像啊，好可爱。” 沈珂被陌生人夸奖，一时间有些羞涩，躲在了沈清舒的背后，又露出眼睛偷看梁斐。 “是。”沈清舒嘴角勾起个浅淡的笑容来，耐心的教导沈珂，“嗯，岁岁和姐姐打招呼。” 沈珂仍旧藏在沈清舒的背后，小声喊道，“姐姐。” 梁斐，“岁岁吗？好可爱，好可爱…” 她这个年纪本不应该是会喜欢小孩子的年纪，可岁岁长得实在可爱，又很聪明的模样。 梁斐从包里拿出块巧克力出来，“这是我哥带回来的，岁岁你要吗？” 听到提到自己，梁川心下有些紧张，他说，“沈老师，这巧克力质量有保障，小孩子也可以吃。” 沈珂拉了拉沈清舒的手，奶呼呼的喊，“妈妈。” 梁斐立即将巧克力塞到了沈珂的怀里，“快吃，岁岁。” 沈清舒无奈的牵起唇笑了笑，“岁岁，道谢。” “谢谢姐姐。”沈珂抱着巧克力，又仰起脖颈，看向相貌俊秀的梁川，顿了一下，“谢谢哥哥。” 语气惊叹，“哥哥好高。” 梁川一怔，眼睛里浮现出笑意，他半弯下腰，“谢谢。” 梁斐扬起个明艳的笑容出来，道，“那沈老师，你带着岁岁吃饭吧，我们就先走了。” “好。”沈清舒点点头，“你们慢走。” 沈珂胆子大了一些，“哥哥，姐姐再见。” 出了麦当劳后，过于活泼的心脏方才平稳下来。 梁川又不着痕迹的往里面看了一眼，一大一小的身影坐在一起，画面温馨又平静，却让人移不开眼睛。 梁斐还在喋喋不休，“没想到沈老师的孩子这么可爱。” 她瞪了梁川一眼，“男人就是没几个好东西。” 梁川深以为然。 他正要点头，却见几个年轻的活泼女性，上来询问他的联系方式。 即便梁斐没有翻白眼，梁川也会全部婉拒。 正陪着沈珂用餐的沈清舒自也看到了这一幕。 她并不意外，在望县这么个小县城，只他的身高便足以吸引女性了，何况他也确实有一副好相貌。 梁川开车将梁斐送回了家，又给梁斐开了个西瓜。 他道，“我去忙工作了，你看会儿书就睡觉吧。” 梁斐瘫软在沙发上，懒懒道，“可是我没带书回来。而且我是伤员。” 梁川无可奈何的笑了笑。 他走到了自己的卧室，他虽和梁斐并不熟，却很包容她。 实在是十四岁以后，他就没有可以称之为家人的人了，他很珍惜这来之不易的血缘关系。 倏忽，他又想起沈清舒温柔的照看沈珂的场景来，平淡又温馨，他心里软的一塌糊涂，许是那是他做梦都想要的家庭关系吧。 梁川打开电脑，开始写代码。 他大学学的是计算机，而原主学的却是工商管理，即便有原主的记忆，他也并不喜欢那样的工作，索性从事了自己原来的工作。 在他还是“她”时，梁川在大学就写出了三款软件，因为价格谈不拢，她只卖出了其中的一款。 剩下的两款，他自然还记得源代码，原本这两款，他准备用来创业。 上班也是为了学习开公司的经验，没想到一睁眼就穿到这里来了。 上线后有人给他发了消息。是他的合伙人，江尘。 江尘，“梁总，公司下个月就成立了，行程没问题吧？” 梁川沉默了下来。 他的公司创立在了京都，离望县有一段距离。 若是以往，他孤身一人也并未觉得望县有留恋的地方，但想到今天碰见的沈清舒，他便有些难以下决定。 他想了想回道，“我是技术人员，在家办公也无妨。” 江尘，“……” “虽然你说的是实话，但公司开业剪彩，你不能不来。” “你可是股东！” 自到了这个身体后，梁川就用技术手段，将自己原有的钱都弄到梁川的账户上了，零零散散的总共八十多万，望县这里还有他爸妈留下的一处两室一厅的老破小。 原本没这么多，但因为她死在了上班的路上，公司给了赔偿，学校的保险也赔了一部分。 梁川拿了一半投入到了公司上。 他道，“重要的活动我会去的。” 江尘这才放心了，“那最好，不然什么事都让老娘干，老娘都要长皱纹了。” 梁川无奈的笑了笑，“那我继续写代码了。” 江尘，“好，那我继续敷面膜了。” 梁川摇了摇头，关闭了消息，戴上了耳机，开始认真的写代码。 沈清舒领着沈珂吃完汉堡后，她就带着孩子去了外婆家里。 魏宜开了门，见是沈清舒与沈珂，立即挂上了个笑容，弯腰将沈珂抱了起来，又埋怨道，“又不是没钥匙，这么热的天，让岁岁在外面等了这么久？” 沈清舒没说话，跟着母亲进了房间，将门轻轻带上了。 “外婆~”沈珂软软的喊，“我想你了。” “我的大孙女。”魏宜亲了亲沈珂的脸，“外婆也想你。饿了吗？你妈妈也真是的，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都没给乖崽准备好吃的。” 沈珂看了一眼将包挂起来的沈清舒，“岁岁和妈妈吃过了。” 她拍了拍自己的肚子，“饱饱的，不饿。 3. 第 3 章 《女穿男之他娶了温柔老师》全本免费阅读 次日，梁川一大早就被父母安排去菜市场买菜。 梁川家里做的是鞭炮生意，父母几天去外地出差去了，原本是后天才回来，但父母一听说梁斐受伤了，立即改了高铁票，中午就到家。 梁斐挑食，却最是爱母亲赵蕙做的牛蛙，赵蕙给梁川留下了店家的联系方式，还有需要的其他蔬菜。 梁川在冰箱上给梁斐留了便利贴后，他就驾车去了赵蕙交代的菜市场。 他到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 菜市场的叔叔阿姨，早已买好菜离去了，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几个人。 梁川径直走到了赵蕙给的店家面前，说了自己的要求。 一听是赵蕙的儿子，卖鱼的阿姨道，“没想到赵姐的儿子长这么帅，经常见小斐，倒是不曾见过你。毕业了吗？娶媳妇了吗？” 望县就这么大，阿姨认识赵蕙也不稀奇。 梁川不适应健谈的阿姨，他摇了摇头，“毕业了，还没结婚。” “那可得抓紧了。”阿姨利索的将牛蛙蜕皮，“现在的男娃娶个媳妇不容易。” 她笑了一下，打量梁川，“倒也没关系，你这身高，你这脸，害怕娶不到媳妇？” 梁川不想聊这么私人的话题，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他刚要付钱，耳边却听到了一声欢呼的奶声奶气的声音，“是高个子哥哥。” 梁川偏头看去微微笑了笑。 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又碰到了沈老师的孩子，她今天穿了一件浅绿色的汉服，看起来软萌又乖巧。 魏宜快走两步，她才跟上了沈珂，“岁岁，不要乱跑。” 沈珂抬头看他，“哥哥是来买鱼吗？” “不是。”梁川指了指袋子里的东西，半蹲下来，“是牛蛙，阿斐姐姐爱吃。” “牛蛙…”沈珂眼睛一亮，她用手轻轻的拽了拽魏宜的手，“外婆，妈妈也喜欢吃牛蛙，今天吃牛蛙好不好？” 闻言，梁川轻眨了下眼睛，心道，原来沈老师也喜欢吃牛蛙。 他向魏宜介绍了自己的身份，“阿姨你好。” 梁川浓眉大眼，皮肤白皙，只是看着便知年龄太小了些。魏宜心里轻叹了一口气。 她对沈珂道，“你妈妈今天晚上才能回来，明天再做牛蛙吧。” “给你买条鱼吧。”魏宜指了指鱼，“老陈，给我们岁岁来条大的。” “没问题。”陈阿姨挑了挑最大的黑鱼，许是以为梁川是个小孩子，沈珂又蹲下来看海鲜去了，只压低了声音，开口道，“小沈同意见见人了吗？” 她们这都是几十年的熟人了，卖鱼的老陈倒也不含糊，直接介绍道，“我有个外甥，今年三十四，有个七岁的儿子，不喝酒，有房有车挺不错的。” 梁川拎着手里的牛蛙，走到隔壁的蔬菜摊，一边拿蔬菜，一边听两人的交谈。 心道，原来沈老师正在相亲。也是，现在这个社会情况，她独自带着女儿，压力太大了些。 魏宜听着不错，又道，“那他学历怎么样？做什么的？” 老陈不好意思的笑笑，“挺踏实能干的小伙子，跑车的，就是…是高中毕业…” 魏宜心下失落，还是打起精神道：“三十多了，学历倒也没事，顾家就行了，回头你把照片发给我，我问问清舒。” 她不是不想给女儿找个有学历，家境又不错的，只是在这么个小县城，甚至高中毕业都已经算是不错的条件。 在旁边听着的梁川心下大惊，沈清舒学的是师范，学校在全国也算顶级，没想到在相亲市场，竟连正经学历的男人都遇不到吗？ 梁川拎着买的十只牛蛙回了家。梁斐刚刚起床，这会儿正穿着睡衣，抱着薯片看综艺。 见他回来，道，“哥，你买的什么啊？” 梁川将牛蛙泡到水里，“牛蛙，妈等会就回来给你做。” “耶！”梁斐一下子就高兴了，朝他挑眉道，“果然妈妈是最爱我的。” 梁川应她一声，走到沙发上坐下，状似无意道，“你才去学校两天，怎么知道你们数学老师的事情？” 梁斐嚼着薯片，奇怪的看着她：“你忘记了？每次咱俩换新班级，咱爸妈不都把班级里老师的情况，摸得透透的吗？喜欢喝酒的送酒，家里没钱的送钱。数学老师去年刚离的婚，这种消息，妈自然都打听的清清楚楚。” 她顿了一下，“因为这事，咱妈还想让我换个班级，毕竟初中的数学很是重要，咱妈担忧沈老师家里事情多，耽搁了学校的学生。” “她才不会！”梁川回的很快，眉头紧拧着。 梁斐，“那不是咱妈说的吗？我这不是还是在沈老师的班级了嘛。” 她神色更觉奇怪了，“不过，你怎么知道？她又没教过你。” “我…”梁川解释不出来，索性道，“没什么。” 经梁斐一提醒，梁川这才想起来，她上学那会儿，学校风气也不怎么样，她这样一个无父无母的低保户，自是从来没有送过礼，以至于也曾遭受过刁难。 沈清舒从来没有收过礼，甚至还在她因为外婆去世无心学习的时候，常常无偿给她补课。 因为沈清舒，梁川现在回想起来，她对初中的记忆也不仅仅是永远醒不过来的噩梦了。 梁氏夫妇回来后，他们先对着梁斐的脸好好关怀了一番，三言两语又觉得该给老师再送点礼了，毕竟这才刚开学两天，乖女儿就打了架，肯定给老师们留下了坏印象。 梁川听着，她跟着赵蕙进了厨房，学习做牛蛙。 “真是少见，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也会进厨房？”赵蕙语气难免调侃。 梁川慢慢的说：“…牛蛙好吃。” “感觉你话是越来越少了。”赵蕙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又像突然想起来似的，“对了，这回我们出差碰到了个老乡，家里有个女儿比你大一岁，人漂亮也温柔，你要不要见见？” 她倒也没有让刚二十二岁的儿子结婚的意思，但多多见见总是好的。 赵蕙也看出来了，自从半年前的事发生后，她这儿子就变得沉默寡言了，别说有谈恋爱的意思，他都没出去过家门。 又是相亲… 梁川低头摘菜，心里很是不舒服，脑海里想起沈清舒的疑似相亲对象，明明那男人根本处处都配不上沈清舒。 他舔了一下唇，“不用了。” 闻言，赵蕙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 周一的时候，明明梁斐那么点小伤，早就好了，硬是拖到八点钟，她才让梁川将她送去了学校。< 4. 第 4 章 《女穿男之他娶了温柔老师》全本免费阅读 被戳中心思的沈清舒清淡的眉眼中，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难堪，但更多的还是担忧。 她微微摇了摇头。 沈清舒虽并未回答梁川的问题，梁川却也是心里有数了。 “梁川，我还要上课就先走了。”沈清舒看向手腕上的表，声音清冷，“再次谢谢你。” 梁川，“没关系的。” 她追随着沈清舒的背影而去，心里无端的生出些陌生的情绪来。 沈清舒教的是数学，梁川在学生时代自常看向她的背影，那时也并未觉得有什么，更吸引他的永远是她手中清晰的数学答案。 而不是像现在，她的背影纤细，端庄，落寞，却又极其的吸引人,让人移不开目光。 梁川再次回到车上后，他也没离开幼儿园的门口，打开自己的微信，他也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且又是男人，他的通讯录里自也存了不少男人的联系方式。 梁川翻了翻沈清舒的适龄人，做出评价。 这个人太矮，还没沈清舒高，不行。 这个人太胖，肯定会伴随三高，容易早逝，不行。 这个人家里重男轻女，岁岁会受欺负，不行。 梁川几乎要把联系方式里的男人看了个遍，因为他继承了原主的记忆，更是了解这里的男人有多么的肮脏，甚至还有约梁川一起去p的。 他嫌恶的皱了皱眉。 在幼儿园待了一会儿，转眼竟然到了中午，他妈催促他回家吃饭，自原主被打了个半死，他妈对他的管教程度就严格了许多。 梁川应了一声。 她到家的时候，正好收到了江尘的消息，“梁川，后天的机票买了吗？用不用我去接你？” 梁川说的还是公司剪彩的事，他回道，“买好了，后天下午七点到。” 梁川将自己的机票发给了江尘，“来接我吧，拜托江姐来接我。” 江尘今年三十一岁，梁川自然得称她一声姐。 打完“姐”这个字的时候，梁川想到了沈清舒这个“姐姐”，江尘和沈清舒年龄相似，许处理问题更擅长。 她将沈清舒的事情，隐去姓名，向江尘咨询。 江尘的消息很快发过来，“你每个人都看不上，你不如自己上吧。” 梁川：“……” “你要知道三十岁的姐姐，其实挺喜欢弟弟的，年龄小就是优势。” 她发了个涩涩的表情包。 梁川：“……” 他倒是忘记了，这位江尘姐姐换男朋友的速度也极快，且均是听话的年下。 她虽与沈清舒年龄相似，但很明显她们是两类人。 梁川想了一会儿，回道，“我们不太可能。” “为什么？”江尘很意外，“你不是最喜欢年龄大的人/妻了吗？结婚有娃的，你不是更喜欢？听你那描述，相貌，性格都不错。你照顾起来，肯定不会辜负她。” 这都什么和什么… 梁川无奈的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他虽现在是个男子，可还没做好娶妻生子的准备。 娶妻，梁川还没多大念想，他倒是很想有个血脉相连的孩子，他对亲缘血脉实在是太渴望了。 “高个子哥哥…” 梁川忍不住嘴角勾起个笑容出来，希望他今后的孩子能和岁岁一样可爱又健康。 “笑什么呢？”赵蕙怪异的看他一眼，“谈恋爱了。” 梁川脸色微红，回道，“没有。” 赵蕙语重心长道，“你这么大了，认认真真的谈，妈真的没有意见。但上次那个…真的不行。” 说的还是原主做小三，勾引人妻的事。 梁川点了点头，“我知道。” 次日，沈清舒为了避开陈刚特意起的早了一些，她提前半个小时将岁岁送到了幼儿园门口。 少睡了半个小时，沈珂精神不济，她抱着沈清舒，眼睛湿漉漉的，奶声奶气的喊，“妈妈~，我困。” 声音委屈又可怜。 “岁岁。”沈清舒听着软乎乎的声音，难过的心脏都轻轻的颤抖，心里轻叹了一口气，希望今天她妈能处理好陈刚的事情，让他不要再来幼儿园堵人。 幼儿园门口如今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沈清舒个子又高挑，她与岁岁一大一小站在一块如鹤立鸡群，十分显眼。 今天，梁斐终于没有依赖自己受了伤，让梁川早早的就将她送到学校了。 以至于这会儿梁川有时间再来幼儿园看看沈清舒，以免昨天的事情再次发生。 但很明显沈清舒送女儿的时间提前了半个小时，眉眼间染着淡淡的疲惫。 真是个人渣! -你照顾起来，肯定不会辜负她。 江尘的话唯有这一句说到了梁川的心里。 他没谈过恋爱，却也看过“猪跑”，大概明白爱情是怎么一回事。 正如江尘所说，即便自己不喜欢沈清舒，他若真的娶了沈清舒，他也不会辜负她，更不会像他的前夫那样出轨！ 这是做人的基本责任。 可是即便是自己愿意，他现在的情况这么复杂，沈清舒定不会愿意嫁给自己。 一连两日，梁川都在幼儿园门口准时出现，但第二天来接送岁岁的人就换成了魏宜，这让梁川稍稍放下心来。 回到家后，梁川写了一会儿代码。又将自己的行李箱拉了出来，装了几件衣服，此次出差他只去五天，倒也不用装太多东西。 梁斐敲了门进来，双手环胸，瞪他道，“哥，你这回再去京都，可不能再干那些人渣的事了。” 梁川抬头好笑的看了看她，“好，我知道。我一定洗心革面好好做人。” 梁斐还是不满意，轻哼了一声，“你最好说到做到。” 去机场的路上，梁川特意绕了路往幼儿园看了看，确定那个陈刚没有再来后，他才心无牵挂的上了飞机。 江尘开了架敞篷跑车来接人，梁川一向低调，内敛，见到这情景，第一反应竟然是他决定打滴滴过去。 江尘眼尖，墨镜下移，“梁川，我都来接你了，你往哪跑？” 闻言，梁川这才慢腾腾的打开了车门，坐上了跑车的副驾。 < 5. 第 5 章 《女穿男之他娶了温柔老师》全本免费阅读 赵武陪着妻子，孩子一起吃了牛排，晚上正要抱着妻子温存，却突然收到了山河公司的合作请求，他们竟然愿意将政府软件卖给马上他？ “宝贝儿，太幸运了。”他狠狠的在妻子的脸上落下一吻，“咱马上就要发达了。” - 梁川很快就收到了赵武的打款，他眉眼间难得多了分喜悦，与江尘一起为新公司剪了彩。 江尘自也是看到了赵武的打款，夸奖道，“这小子给钱还真大方。” 梁川不置可否。 刚开的新公司，琐事多，人手不足。 梁川在公司除了写了代码，还被江尘拉了壮丁，负责技术人员的招聘。 他负责游戏的整体架构，对人员技术要求不太好高，所以招的也多是些没有经验的应届毕业生，给的薪资也高，算是为毕业生做贡献。 梁川疲倦的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关上电脑，一声收拾收拾准备回家了。 “哥，你这就要回家去了吗？” 梁川望向声源处，那是他新招的员工林湛，身量很高，也很俊秀，不同于梁川稍显冷的气质，林湛开朗、温润，尤其是笑起来很吸引人。 梁川道，“嗯。” 他之前一直沉溺于学习，并不会与异性交往，声音有些冷。 林湛却觉得他这副冷淡模样，勾引极了，不用想，他在床上肯定也很带劲儿。 他赤裸/裸的视线甚至都不怎么遮掩，梁川之前是女生对这这种目光，尤为敏感，很快就发现了。 一股难以抑制的反胃感觉涌了上来，梁川道，“你被开除了。” 林湛懵了，“啊？我可是应届生，你这样是违法。” “我会按法律补偿。”梁川说着，拎着自己的电脑就离开了公司。 温热的风打在脸上，闷的梁川解开了颈间的扣子。 他还是第一次意识到现在的自己，这么抗拒男性。只是看过来，他就觉得恶心，更别说接受与男性做些更亲密的事了。 反倒是沈清舒，他在初中时就觉得沈清舒身上总是散发着极淡的馨香，让人忍不住想亲近。 即便做些亲密的事，他也…不是不能接受。况且沈清舒已经有了孩子，她对那种事情想来也不会太过热衷。 若真的要选择个人共度余生，毫无疑问沈清舒会是最佳的选择。 想到此处，梁川突觉神清气爽，仿若眼前的迷雾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他想和沈清舒相亲，更想娶她。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梁川一刻也不在京都多待，连夜回到了望川县。 会到家时，已是凌晨三点了。梁川却也不觉得困，打开电脑继续写代码。 梁斐起床后，见到放在客厅的行李箱，愣了一下，很快就到了梁川的门前，“哥，你回来了？” “嗯。”梁川应了一声，关上了自己的电脑，他打开门，“我送你去学校。” “？” 梁斐惊呆了，“哥，你怎么这么有精力？” 梁川摸了摸自己的脸，“我在飞机上休息过了。” 他这会儿就是非常迫不及待的想见到沈清舒。 梁斐怪异的看了他一眼，困倦的打了个哈欠，“不管怎么样，我不用骑车去学校就是好事，这几天还热呢，别把我晒黑了。” 魏宜送了几天沈珂，碰见陈刚就是一顿臭骂，确定陈刚不会再过来后，沈清舒方才又再次送沈珂去幼儿园。 沈珂今天不太开心，她拽拽自己的书包带，软乎乎的喊，“妈妈。” “嗯？”沈清舒蹲下神来，清冷的眉眼里露出几分温柔，“怎么了，岁岁？” 沈珂犹豫半晌，小声道，“老师说明天有运动会。邀请爸爸妈妈参加。” 她不知道沈清舒已经离婚了，但赵武平时也不回家，父母离婚对沈珂也没有太大影响，也只有幼儿园举办运动会的时候，才会想起自己的父亲。 但她的父亲一直忙工作，从来都没有参加过幼儿园的趣味运动会。 闻言，沈清舒怔住，她轻轻的摸了摸沈珂的脸，忽略心中的难过，“妈妈带着你沈云叔叔一起去好吗？” 沈云是沈清舒的堂兄,一直在家没有工作。 沈珂捂住自己的鼻子，“可是叔叔抽烟，臭。” 沈云确实是个烟鬼，当着孩子的面也抽个不停，沈清舒说，“我会与他好好商量的。” “好吧。”沈珂轻轻的在沈清舒的脸上落下了一吻，“妈妈再见。” 沈清舒确定沈珂平安跑进幼儿园后，方才转了身，回到自己的车上。 她将车子打响，然而这车是她父亲的车，已经有些年头了，竟然发动不起来了。 沈清舒看看手表，距离上课还有二十分钟。平时同事对她多有照顾，她实在不能再迟到了。 梁川到幼儿园门口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焦急的沈清舒，秀眉紧蹙的站在车子旁边。 “沈老师，发生什么事情了？”梁川将车窗放下来，声音尽量平稳。 自从他起了娶沈清舒的心思后，他便不能像往常那般看待她，总是莫名的紧张。 沈清舒有些意外在这里看见梁川，又想到梁斐在初中上学，按照时间来算，他应该刚将梁斐送到学校。 她道，“梁川，我车子坏了，我还有事，我打车这就走了。” “车子坏了？”梁川看向那辆古老的手动挡车，“那坐我的车去吧。梁斐在学校多麻烦沈老师了。” “不…”沈清舒刚想说不用，却见梁川已经将车子调了个头，道，“沈老师，这会儿不好打车。反正我也没事干。” 沈清舒犹豫再三，还是坐上了梁川的副驾驶。 女性特有的馨香瞬间袭满了梁川的鼻尖，他的耳朵竟起了一层绯色。 “谢谢你，梁川。”沈清舒想起梁川已经不是第一次帮自己了，素日清冷的面上有些愧疚，“回头我请你吃饭吧。” 吃饭… 梁川答应的很快，他将自己的手机推给沈清舒，“那麻烦沈老师了。” 他答应的这般快，沈清舒有些意外，却也没有多想，留下了自己的微信 6. 第 6 章 《女穿男之他娶了温柔老师》全本免费阅读 梁川作为观众站在了其他家长的中间，隔得不远，他也能听到沈珂的声音。 “我的好外甥女。” 待听清楚那个称呼后，眼眸中的恐慌顿时消失不见，变成了欣喜。 原来是沈清舒的亲戚，如今细细看来，眉眼间倒也有几分相似。 但不管怎么样，他还是决定尽快让赵蕙他们帮忙安排相亲，他们差了快八岁，他自己去提这事，沈清舒肯定以为他是在开玩笑，而且她也会担忧赵蕙他们不同意。 正在她皱眉沉思间，沈珂转身的时候看到他了，眼睛倏的一亮，又躲在沈云的后面，奶声奶气的打招呼，“梁川哥哥。” 梁川从人群里走出来，半蹲下来，朝沈云微微颔首，语气却有些意外，“你还记得我啊，岁岁。” 魏宜对梁川观感也很好，笑道，“清舒说你帮了不少的忙，孩子还记得呢。” “是嘛。”梁川心中一喜，他伸出手摸了摸沈珂的小脑袋，眉眼弯弯。 运动会是趣味运动会，梁川之前没参加过，最后参加的还是沈云，沈珂是个害羞的小孩子，却很聪明，益智游戏赢了许多奖品。 沈珂满头大汗，她从自己的奖品里，拿了个粉红豹出来，“哥哥，送给你。” 梁川一愣，他接过来看了看，粉红豹很小，还没有他的手掌大，但这确实是他收到的第一个毛绒玩具，心里软的一塌糊涂，“谢谢你，岁岁。你想要什么礼物吗？我下次可以带给你。” 岁岁摸了摸自己的脸，“不用了，哥哥。妈妈不让。” 梁川，“我有办法让你妈妈同意。” 沈珂大眼睛里透出一丝惊喜，却还是忍住了，奶声奶气道，“谢谢哥哥，我要听妈妈的话。” “那好吧。”梁川很遗憾，却在心里记着，孩子这模样，一定是有想要的礼物了。 梁川是行动极快的人，他轻呼了一口气，走到父母身边。 赵蕙见他这副正经模样，很是疑惑，“怎么了？” 梁川耳垂微微发红，说，“妈，我这几日喜欢上了个姑娘，想结婚的那种喜欢，咱本地的姑娘，你能不能帮我安排安排相亲？” 赵蕙惊呆了。 她这儿子模样出挑，上了初中之后，身边女朋友就没断过，从未在情事上受过苦头，也就是出了前不久被人打进医院的事。他才在男女关系上栽了个跟头，怎么今天就有想结婚的姑娘了。 而且，他这个年纪的，相貌俊秀嘴又甜，怎么还需要相亲，大多是自己追求女孩子。 赵蕙担心又是人/妻，审视了她一样，道，“谁家的姑娘，你怎么不自己去追？” “这人你认识。”梁川说，他鼓足勇气，“就是阿斐的数学老师，沈清舒。” “沈清舒？”赵蕙的声音提高了几个度，怒道，“你到底是有什么毛病？” 早在梁斐入学的时候，赵蕙就已经把她的任课老师给摸了个清楚。 她当然知道沈清舒的情况，模样出挑，人又聪明，学历、工作也都极好。但她不仅比梁川大了八九岁，去年才刚离的婚，身边还有个女儿。 梁川：“……” 他并不意外赵蕙这么激动的模样，他耐心道，“妈，我是认真的。” 赵蕙冷声道，“我不同意。” “沈老师很漂亮，工作也好，人也温柔。”梁川说，“配我还是绰绰有余的。” 原主的情况，赵蕙不是不知道，男女关系混乱，还很喜欢人/妻。在他交往过的历届女朋友里，沈清舒的条件都算的上是极好了。 赵蕙皱眉：“可是她都有孩子了！” “嗯。”梁川眉眼一弯，“叫岁岁，很可爱。” 赵蕙语气坚决，“别说了，我不同意。” “妈，我是真的很喜欢她。”梁川说，“之前的女朋友，我从来都没有结婚的意思。若你不同意的话，方知鱼已经离婚了，我就和她在一起吧。” 原主就是因为方知鱼才被打的半死，不过她也是图原主身强力壮，根本没有长久处下去的心思。 “你竟然威胁我！”赵蕙快被气疯了，她道，“我还以为你这些日子改好了，你想去娶就去娶，别在家里碍眼。” 她之前被原主气的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倒也接受的极快。 梁川站起身来，“那我去外面待几天，你和爸好好商量，商量。” “梁川！”赵蕙在后面喊他。 梁川去卧室把自己的电脑给拎走了，衣服都可以再买，电脑却不能离身。他开车找了家比较干净的酒店，住了进去。 他对赵蕙的反应早有预料，也明白婆媳关系在婚前就应该调节好，他一定会站在妻子那方。不过，他们也会住出去，等时间长了，赵蕙他们自然而然就能接受沈清舒了。 梁川轻叹了一口气，这到底是最好的打算，他可以威胁赵蕙，可若沈清舒没看上自己，那一切都是空谈了。 赵蕙一晚上没睡好，在床上翻来覆去，道，“老梁，你说到底该怎么办？” “其实吧，”梁栋道，“他喜欢就喜欢吧，反正日子是他过的。而且往不好了说，梁川就算几年以后想离婚，那他也不过二十七八，再找个年轻的也不妨事。” “你们男人就喜欢年轻的。”赵蕙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过我一想到她只比我小了十岁，我就接受不了。” 她皱眉平复心绪，“不过人家也不一定能的上梁川，年龄小，无业游民，还…私生活混乱。” 若不是沈清舒确实年龄大了一些，赵蕙也觉得自己的儿子除了一张脸，哪哪都配不上。 时间一晃就到了周六，梁川工作完后，发现手机上收到了两条消息，是沈清舒发过来的。 梁川立即下意识的站了起来，嘴角不自觉的勾起，划开手机看。 “梁川，明天中午有事吗？” “我请你吃饭。” 消息是半个小时前发过来的，梁川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了，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给沈清舒发了消息。 “好啊。” 他想起沈珂曾说过沈清舒喜欢牛蛙的事情来，又极快的打字道，“吃牛蛙可以吗？” 7. 第 7 章 《女穿男之他娶了温柔老师》全本免费阅读 沈清舒为岁岁和自己点了餐，又将平板递给了梁川，她并不知道梁川的食量，而且他这个年纪的男人又能吃，还是让梁川自己点才好。 梁川接过来，沈清舒与岁岁两个人的食量，方才堪堪比上原来的自己，两个人吃的实在是太少了。 梁川只添了份肉，沈清舒照顾岁岁不容易，他少吃一点也没事。 选完后，他将平板交给了服务员。 梁川，“阿斐说她的数学进步了很多，让我谢谢沈老师。” 他这倒也不是随口瞎编的谎话。 梁斐的数学成绩其实也还不错，只是人懒，不爱写卷纸。 许是觉得沈清舒为人不错，她最近回家做的作业科目永远是数学，其他科目就看她困不困了。 沈清舒却听出了他口中的客套，开学没有几天，即便她教学能力再强，也不可能再这么短的时间提高梁斐的数学成绩。 沈清舒声音温润干净，“是梁斐聪明。” 昨天晚上，梁川一直想着沈清舒的事，没怎么想好，脑袋倒是不昏沉，反倒一直亢奋到现在。 可听到沈清舒的声音，他方才觉得自己的心沉静了下来，又莫名的闲适与愉悦。 菜色很快就上来了，沈清舒选的是鸳鸯锅，她喜欢吃辣，岁岁却不能吃太多。 梁川在最贫穷的那段日子是靠着辣椒酱活下来的，自然也能吃辣。 他熟练的烫菜，却也不敢没有分寸的给沈清舒夹菜，只偶尔给沈珂夹块牛蛙。 岁岁将口里的食物咽下去，她指了指自己满当当的菜碗，糯声道，“哥哥，你给妈妈夹菜吧，不用给我夹。” 梁川一怔，抬眸看向对面眉眼舒朗的沈清舒，她对他对视，唇瓣翕动，“梁川，我和岁岁自己来就好了。” 沈清舒知道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其实也不只是这个年纪，大多不喜欢照顾孩子，梁川能做到这样，她其实已经有些意外了。 “好吧。”梁川顿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耳垂泛起一丝绯色，又道，“岁岁，你能不能喊我叔叔？我也大了你十八岁。” 她都对沈清舒起了异样的心思，岁岁再叫他哥哥，让他觉得有些不太自在。 沈珂看向沈清舒，见妈妈没有阻止，她立即就甜甜的喊了起来，“叔叔。” “嗯。”梁川应了下来。 他是个很注重细节的人，很快就发现沈清舒不爱吃红萝卜，也不爱吃海带，沈珂不吃香菜，他默默的将锅里的这几样都夹到自己的碗里。 下午沈珂倒是不用去兴趣班了，只是她年纪小，还需要午睡，这中饭也没吃太久的时间，沈清舒就准备带着沈珂回家了。 梁川看向她们的车，“沈老师，这车上次是什么问题？” 沈清舒将车里的空调打开，顺着他的视线，道，“年头久了，会有些小毛病。” “这样。”梁川点点头，“那沈老师你们路上小心。” 沈清舒应了一声。 梁川拿起手机来，将刚刚沈清舒和沈珂的饮食偏好记录下来。又写下车，小孩子坐的车，还是得更安全才是， 正当他还在思考还有什么值得注意时，突然感到手臂被人拍了一下。 赵蕙冷着脸道，“梁川，刚刚那就是沈清舒和她的女儿吧？” “爸，妈。”梁川将手机收了起来，他看看赵蕙又看看梁栋道，“嗯，是她们，约了一起吃饭。你们吃了吗？” 赵蕙：“气得没吃。” 梁川，“那我们再吃一点，我还没吃饱。” 赵蕙&梁栋：“……” 他们这次选的餐厅是家小面馆。 赵蕙一边看他吃，一边皱眉道，“你和她吃饭连饭都吃不饱。” “她请客。”梁川说，“我不想让她破费太多。” 赵蕙又想翻白眼了。 梁川眼底的笑意都没减少，“她和岁岁都很可爱。” 赵蕙语重心长：“…梁川，你可要想清楚，你到底小她那么多，几年后你想离婚，你自己倒是没什么损失，她可就是二婚二离了，你要是真的喜欢她，你就不该非要和人家在一起。” 梁川皱眉道，“我不会离婚的。” “你之前做的那些荒唐事，让我和你妈怎么相信你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梁栋道。 说到底还是原主太花心的原因，梁川道，“我存了一些钱，若真的有那一天，我会净身出户，把钱都留给沈清舒。” 这话赵蕙有些意外，毕竟梁川当时谈恋爱的时候，从来都是女孩子养的他，甚少见他给人家钱。 赵蕙，“可你现在没有工作，就算离婚，那也是我和你爸的钱。” 梁川：“…我开了个公司，赚得不多却也够养活她们了。” 他顿了一下，好声好气的商量，“妈，我说再多，沈老师不同意也都是白说，你就帮我去说说。若她真没有这个心思，我绝对不会纠缠她。” 他已经决定了，若梁栋和赵蕙再不同意，他只能自己去追人了，总不能再拖拉下去，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一想到这个，梁川就难以冷静下来。 赵蕙与梁栋对视一眼，这几天梁川不回家住，他们其实已经妥协了，而且正如梁川所说，沈清舒不同意，一切都是空谈，他们没必要再和孩子打擂台。 “你最好是说到做到。”赵蕙道，“我过几就给你魏婶婶打电话，说说这事。” 闻言，梁川的眼睛都亮了，他放下筷子，竟像是一刻也等不及似的，道，“妈，你现在就打吧。” 赵蕙：“……” “打吧打吧。”梁栋无可奈何道。 赵蕙轻叹了一口气，找出魏婶婶的电话，开了外放，经过前面的铺垫后，赵蕙才道，“是这样的，沈清舒，就你娘家的那个外甥女，记得不？” “记得啊，这不，前不久她妈还让我给她相看一个好的。” 赵蕙：“那不是巧了，我儿子梁川，最近也在找对象呢，你看能不能…？” 那边沉默了一瞬，似在想赵蕙的儿子，她道，“你儿子多大了 8.第 8 章 《女穿男之他娶了温柔老师》全本免费阅读 魏宜看向自己的女儿，她的女儿性格这么好，又漂亮，梁川再小，也是个男人了，他能为什么起心思？ 她道，“清舒，这事听说是他向他爸妈求着说的，你别把他一直当成小八岁的弟弟，我估摸着他用这种方式，估计也是担忧你会一直这样想。毕竟这么年轻的男人，哪个不是主动追求小姑娘的？” 沈清舒静静的听着，秀眉微微蹙起。 “这是本家的魏兰给说的人，人品应该没什么问题。”魏宜说，“总之，妈是想让你试着接触看看，你要是觉得合适的话，那最皆大欢喜，觉得不合适的话，咱们也没有什么损失。” “你知道妈最满意他的一点是什么吗？”魏宜自然知道沈清舒最担忧的是什么，她继续道，“他对岁岁很好，你别以为他是因为相中了你，才不得不装起来对岁岁好好的。那天运动会，他全程表现的细致又周到，妈看的出来，他是真的喜欢小孩子，喜欢岁岁。” 这一点，沈清舒也有深刻的认知，他对岁岁的耐心，即便是岁岁的亲生父亲，也不曾做到那般程度。 沈清舒眉眼温静，“妈。我会好好考虑。” “嗯。”魏宜松了一口气，“不过话说回来了，妈也好久没见过魏兰了，比较远的亲戚，你要是有继续接触的心思，我就派人再去打听打听，到底是结婚得慎重些。” 魏宜将事情考虑的这般完善，沈清舒心下一软，这般年纪还需父母操劳，只觉对不起父母。 “好。”沈清舒说。 自听到魏兰已经给魏宜通过电话后，梁川就抑制不住的紧张，心脏不规律的跳动起来，脸色微微泛红。他一向稳重，还从未深刻体验到这种感觉。 赵蕙看出了他身体的紧绷，端了杯递给他，“看你紧张的，别以后见到沈老师，你连话都说不出来。还怎么甜言蜜语，把人哄回家？” “谢谢。”梁川接过来，心里却忍不住反驳，怎么就哄了，他明明诚意十足。 大约半个小时后，梁川感觉到自己的手机，猛地颤抖了一下，是他给沈清舒设置的特殊提醒。他站起身来，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划开手机看。 沈清舒：“梁川，你为何要与我相亲？” 梁川抿了下唇：“因为喜欢沈老师，想和沈老师结婚。” 沈清舒很难想象梁川那副年少沉稳的模样，会说出如此直白、赤裸的言语。而且，她根本没有感觉到梁川对自己所谓的喜欢。 沈清舒还未说话，却见梁川一连发了三张图片过来。 沈清舒清淡的眸子里透出丝丝不解，她点开来看。 第一张图片是体检报告，身体很健康。 第二张图片是他名下所有的资产，大多拿来创业了，身边只留了小部分。 第三张图片是…，沈清舒手指顿住了。 那是一份合约，合约中言明，若今后离婚的话，梁川只给自己留下公司10%的股份，其余的资产全部留给沈清舒。 沈清舒说不出心里此时的感觉。 她和赵武离婚时，算的上是婚后资产平分。但早在离婚之前，赵武便已经转移出去不少财产了，她担忧若追究起来，赵武会用岁岁的抚养权威胁她，便也不曾追究。 不管如何，她到底对梁川多了些印象分，“你不必这样。” 梁川，“我只是想有个能与你相亲的机会。我也知道我的劣势是我年纪小，你会担忧我只是一时心血来潮，即便结婚也会以离婚收场。” 明白自己的劣势并根据劣势做提升，梁川显然是用了心的。 沈清舒：“你父母同意吗？” 她带着岁岁，若梁川的父母不同意，她已经能预料到她的岁岁，会有怎样的生活。 “同意的。”梁川似是见到了胜利的曙光，心中一喜，“他们也是担忧我误了你，所以让我仔细考虑清楚。” 沈清舒沉默了许久，梁川轻眨了眼睛，又道，“我只是想要个相亲的机会而已。若接触下来，你觉得我不合适，我绝对不会像陈刚那样纠缠你。” 梁川，“就相亲试试好吗？” 沈清舒竟从这几句话里看到了梁川的…哀求，她轻叹了一口气。终于是松了口，“好。” 梁川不可置信的将“好”字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心里莫名的开心，他犹豫了一会儿，“那我明天早上能送岁岁去学校吗？” 沈清舒感觉不到梁川对自己的喜欢，他对岁岁的喜爱却是实打实的，“后天吧。” 梁川，“好。” 到了周二早上，梁川在家里吃过饭后，他就开车到了沈清舒所在的小区，距离他们家也不远。 小区是个老小区了，安保不太好，他没有登记，开车进去也没有遭到阻拦，顺利的到了沈清舒家的单元楼下。 她也没催促，等了五分钟后，远远的就看到沈清舒带着孩子下来了，他从车上下去。 沈珂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梁川，她牵着沈清舒的手，语气染上丝丝兴奋，“妈妈，梁叔叔怎么会在我们小区啊？” “岁岁，昨晚妈妈不是告诉过你，梁川叔叔今天会送你去学校吗？”沈清舒神情温柔道。 沈珂抓了抓自己的软发，似是刚想起来似的，“是哦。” 梁川快走几步就到了两人的面前，他的语气比他在微信上腼腆多了，“沈老师，岁岁。” 沈清舒看向不远处的suv，那车还没挂牌，“怎么换了个车？” 梁川将岁岁抱了起来，语气轻松道，“我在网上看说，这款车比较适合小孩子坐，岁岁坐着比较安全。走吧，岁岁，看看适不适合？” 沈清舒这才反应过来，梁川是为 9.第 9 章 《女穿男之他娶了温柔老师》全本免费阅读 梁川开车回了家。 赵蕙和梁栋正坐在沙发上等人。 赵蕙挥了挥手让人过来，道，“梁川，你都有结婚的心思了，是不是得找个正经工作？” 梁栋也看向他。 梁川在京都开公司的事情没告诉父母，他道，“爸妈，我有在工作，还有些股份，不是无业游民。” 在家里工作的事情，梁栋他们也都持着怀疑态度，他们倒是听见过梁川开会，却也只以为是他在玩游戏。 梁栋，“那车子是你工作的钱买的？” “是。”梁川点点头，“岁岁还小，得坐安全一点的车子。” 赵蕙：“…你真是被勾的脑子都没了。” “说起这个，妈，我以前也在阿斐的学校上学，沈老师教的是我隔壁班的，但若真是认真查的话，还是能查出我女朋友比较多的事情。”梁川说，“你有什么办法？” “现在知道怕了？”赵蕙倒是懒得去澄清，他这个年纪谈几个女朋友也正常，寻常女孩子看着他的脸都能理解。 但沈清舒却不同，到底带个孩子，会更慎重些，她倒也乐的看沈清舒不同意。 梁川：“嗯。” 梁栋道，“也没事，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她要是介意，那还是趁早算了。” 梁川算不了。 梁川一连接送了一周，碰到了不少沈清舒的同事。沈清舒离异又带娃，却又没太避着人，同事们大多也能看出来梁川是他的相亲对象了。 楚絮与沈清舒年龄相仿，自是第一个知道，她也是不赞同的意见。 楚絮与沈清舒在校门口相遇，一同往办公室走去。 “我弟有个朋友和梁川是好兄弟。”梁絮说，“他高中就敢带着女孩子去开房了。他家条件再好，你可也得想清楚。” 沈清舒，“我明白。” 她垂下眉眼来，心思微沉。她其实已经决定与梁川说清楚了。 不仅是他高中的往事，她妈还打听到梁川在半年前竟然因为勾引有夫之妇被别人丈夫打进了医院。 这阵在家也是因为伤没好全，在家养伤，总之她妈告诫她，他实在不是个好的再婚对象。 沈清舒很难相信处处细致、耐心，也从未有过失礼之举的梁川，在男女关系上竟然会这么混乱。 “老师，这道题我的想法感觉也是对的，为什么答案不太对呢？”课间的时候，梁斐拿了道数学题跑进办公室来问问题。 沈清舒拿过来瞧了一眼，眉眼温柔，“想法很好，只是不适用这道题，你的辅助线画的有些问题。” 她的声音一向好听，语速又适中，这让过来只是与沈清舒搭上话的梁斐都认真听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梁斐点点头，又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道，“老师，我哥他不是个好人，你可得擦亮眼睛。” 她哥是个实打实的渣男，即便最近又说改变，她也不能让沈老师扎进火堆里。 沈清舒直起身子，眼眸清澈，“嗯。” 连梁川的妹妹都认为梁川是个渣男，可见梁川实在是… 铃声一响，放学的时间到了。沈清舒最后一节有课，她便不回家吃饭。她给梁川发了消息。 梁川为了让家人接受自己会做饭了，这几天时不时的就会帮忙做饭。刚切好了黄瓜，却听见了一声特殊关注的声音。 梁川擦了擦手，拿起手机看。 沈清舒，“梁川，今天不用来接我了，我准备回家一趟。” 家？ 梁川愣了一下，他才反应过来沈清舒说的应该是她和赵武的婚房。 梁川，“好。注意安全。” 沈清舒的消息很快就又回了过来，“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明天可以来家里吃饭。” 去前夫与相亲对象的婚房里吃饭？ 梁川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他轻叹了一口气，“好。我中午会过去。” 他有些有气无力的又回到厨房，帮赵蕙做饭了。 梁川低着头，“是不是有人打听到我和方知鱼的事情了。” 其他的事情，到底是你情我愿，也算不上太大的人格污点，只有这件事，实在是太恶劣了。 梁川虽对原主的行为感到很生气，但到底用了别人的身体，他才能再次看到日月星辰，他对原主并不讨厌。 赵蕙炒菜的手一顿，“你要知道，望县就这么大。” 她恨铁不成钢，“你的事情在网上甚至都查的到！” “嗯。”梁川闷闷的应一声。 见儿子这般无精打采的，赵蕙心里也不好受了，“你放心，再过个两三年，这事就过去了，不怕娶不到媳妇。” 梁川没应声。 次日一早，梁川就到花店里买了束玫瑰花。 这几日，他生怕买花这么高调的动作影响到沈清舒的工作，便一直不曾买。 但极有可能今天过后，他就再也没有送花的机会了。 梁川到沈清舒家的小区太早了。正好碰到买菜回来的沈清舒。 梁川的车还没上牌，实在好认。 见沈清舒的视线向这里看过来，梁川深呼了一口气，左手抱着鲜花，右手拿着水果篮，从车上下去了。 沈清舒似有些惊讶，白皙的脸颊染着一抹极淡的绯色。 她抬眸对上他的视线，“等很久了吗？” “没有。”梁川将玫瑰递给沈清舒，又将蔬菜接了过来，“我刚到。” 沈清舒低头看向怀里火红的玫瑰，鸟羽似的长睫止不住轻颤了几下，安静又恬淡。“谢谢。” 梁川移开了目光。他跟着人到了沈清舒的房子，一梯两户，三室两厅的格局，格局大方，视线也极好。 沈清舒给梁川拿了拖鞋，“新买的。” “谢谢。”梁川弯下腰来换鞋子。 余光中他看见沈清舒将玫瑰花插了透明的花瓶里，放在了窗台之上。 梁川走过来，“岁岁不在吗？” 沈清舒，“岁岁在我妈家。” 那种不好的感觉更重了。梁川点点头，“这几我也学了些菜色，需要帮忙吗？” 沈清舒偏头看他，发现他将自己的衬衣袖子撸起来了一些，手臂肌肉轮廓明显。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783125|1321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沈老师商量过孩子的事情了，过几年再要，你不用催她。” 魏宜说，“不是阿姨催啊，清舒已经三十岁，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总不想看到她高龄再产子。要么不要，要么早点要。你还没有自己的孩子，总不能不要吧。” 这样说好像也有些道理。梁川想。 梁川说，“宠物不影响孩子。我会照顾好她们的。” 魏宜还是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 周末的时候，梁川已经联系好了一家宠物店。 岁岁周六下午补习的是舞蹈，从2点到4点，两个小时的时间倒也够她们买个小猫咪了。 梁川驱车到了沈清舒的楼下。 沈珂今天午休没有睡好，这会儿还让沈清舒抱着撒娇，沈清舒眼眸无奈又宠溺，冷白的手轻轻的拍着孩子的背部，秋末暖金色的阳光落在她瘦削的下颌处，将她清润的气质衬的极好。 梁川下车去，伸手将沈珂抱了过来。突然拔高的视野让沈珂下意识的抱的更紧，眼眸迷离，“叔叔。” “是我。”梁川声音放软，“没睡好吗？” 沈珂揉了揉眼睛，“嗯，想继续睡。” 梁川眼眸里满是笑意，“那在车上多睡一会儿吧。” 他的声音温和又耐心，沈清舒的目光从沈珂身上移开落在了梁川身上。 他喜欢自己的脸，也喜欢自己的孩子。不管如何，梁川是个好人，好人相处起来，绝对不会太难过。沈清舒想。 在兴趣班练习舞蹈的多是女孩子，又多由妈妈带着过来。 梁川上次的时候，他就被误认成了沈珂的哥哥，还要再让沈清舒费心解释一番，他索性也不上去了。 “那我在这等你。”梁川说。 沈清舒牵着沈珂的手，温声应了一声。 梁川坐在车里处理了一会儿工作上的消息。 车窗却被轻轻的敲了一下，“你好，梁先生，你能帮我停一下车吗？” 梁川想了想，这好像是沈珂的舞蹈老师，姓张，他推开车门下车，“张老师？” 张瑞蓝身上穿着练功服，外面套了件长款的外套。“是，我叫张瑞蓝。” 梁川点了点头，他接过张瑞蓝的车钥匙。她的车是一辆越野车，车身极长，周围的车辆又停的紧凑了些。 梁川原来没怎么开过车，后来许是和原主的车技叠加了，她的技术好了许多，很轻易的就将车子停好了。 张瑞蓝一双桃花眼笑意盈盈的，“梁先生你车技真好，还记得把车座的位置给我调好，很少见这么细心的人。” 梁川被这样猛的一夸有些不好生意，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顺手的事。” 他看向手机上的表，“张老师这会儿时间不多了，你去上课吧。” 闻言，张瑞蓝果然着急了些许，“那我就走了，梁先生，我可以喊你梁川吗？” 梁川无所谓，“可以。” 她刚走不久，沈清舒就推开了车门上来了，她微垂着眼睫，道，“你碰到瑞蓝老师了吗？” 梁川指着张瑞蓝的车，如实解释道，“让我帮她停了下车。” 他顿了顿又说，“她没有结婚，我不喜欢。” 沈清舒，“…？” 20.第 20 章 沈清舒一时竟不知作何反应。只是她确实对梁川的…癖好有了再次清晰的认知。 梁川打转了方向盘，似是觉得有歧义，道，“就算她结婚了，我也不喜欢的。” 沈清舒，“…嗯。” 梁川打开了导航准备去宠物店。这会儿路上人并不多，只有在红绿灯的地方才稍作停留。 梁川有注意到沈清舒神色中的不解和迷茫，一直到了宠物店都还未完全消退。他不自在的用手抓了抓脸，有些后悔解释他和瑞蓝老师的关系了。 宠物店是梁川朋友家开的。见到两人过来，热情的打了招呼，她手里还抱着一只异瞳的布偶猫。 方欣道，“沈老师，梁川，你们想买什么品种的？” 她做惯了生意，知道来买宠物的情侣大多是女性做主，方欣便着重向沈清舒介绍，“梁川说想买一只蓝猫，对于新手来说比较好养。” 沈清舒对品种并不挑剔。而且，她也不知为何梁川突然起了养宠物的心思，她现在比较忙，没有多余的时间照顾宠物，希望梁川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 至少，他也该坚持到她们成婚。那时候，她上班的时间没那么紧，她会有时间帮忙照顾宠物。 梁川，“蓝猫肥嘟嘟的比较可爱。” 他小时候几乎没有毛绒玩具，许是因为这个，他倒是有些偏爱不爱动弹甚至像毛绒玩具的蓝猫。 梁川顿了顿又说，“你要是不喜欢的话，也可以换其他的品种。” “蓝猫就很好。”宠物店里也放养了两只蓝猫，不太活泼又确实可爱，沈清舒的视线落在上面，声音都染上了几分温柔。 “蓝猫在里面那个房间。”方欣领着两人进了幼崽比较多的地方。 五六只小蓝猫挤在一起发出软软的猫叫声。 沈清舒半弯下腰，长发散落在肩，瞳孔极黑，清晰的倒映着几只活泼的小奶猫。 梁川看着，声音莫名放软，“沈老师，你想要哪一只？” 方欣，“这几只都很健康，猫砂盆也会用。” 沈清舒微微颔首，伸手指了指其中的一只。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这只小蓝猫好像一直在看她。许是有缘。 闻言，方欣将那只从笼子里拿了出来，伸手递给沈清舒。 蓝猫在沈清舒手里叫唤的声音明显小了许多。它模样在它兄弟姐妹中算的上是潦草，却莫名有些丑萌。 沈清舒嘴角弯起很小的弧度，眉眼却很温柔。那模样与抱沈珂的时候也差不了多少了。 梁川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那就这个了。” 沈清舒，“嗯。” 因为是朋友，方欣以成本的价格将小猫给了梁川，梁川有些故意不去，将蓝猫需要的吃喝所用一并买了齐全。 “有什么事联系我就好。”方欣向两人挥了挥手。 梁川应了一声，将一堆猫猫的用具放在了后备箱。 回去的时候，沈清舒担忧沈珂饿了，又买了些蛋挞，准备让她练完舞吃。 因为绕远了一些，正好到了学校附近，梁川突然指了指不远处，道，“那个就是咱俩的婚房，离你学校真的很近。” 他眼眸盛满期待，“以后你可以多睡会儿，岁岁也不用跟着你上课的时间早起，你去上班，我走路送她去学校就可以。” 沈清舒怔了怔，并未应他，只是温和的点了点头。这样的甜言蜜语，她也实在是听得太多了。后来便是她自己照顾岁岁了。 梁川知道沈清舒并不信他，但没关系，他会努力做到。 车里的气氛一时沉默了下来，直到后排的小蓝猫发出的喵喵叫的声音。 “猫猫在叫什么？”梁川忍不住笑笑，“还没给它起名。” 沈清舒往后排看了一眼，“就叫胖胖吧，希望它早日赶上它的那些兄弟姐妹。” “胖胖…”梁川跟着轻念了一声，他实在是没想到沈清舒会起这么接地气的名字。 再次回到商厦的时候，沈珂正好练完了舞蹈，满头的汗便要往沈清舒身上，却被梁川轻而易举的抱了起来，“岁岁，猫猫买回来了，叫胖胖。” 沈珂抻着脖子就要看，“在哪呢？” 沈清舒从包里拿出湿巾，“岁岁，别动，给你擦下脸。” 梁川为了方便她动作，略微弯了下腰。沈珂闭着眼睛，任由沈清舒动作了。 白白净净的一张脸露出来，梁川道，“这不才像小花猫。” “梁川，沈老师。”张瑞蓝过来打招呼。她许也是刚跳完舞，身上的外套只散散的搭在身上，露出腰身极好的身形来，她柔声道，“来接沈珂吗？” “是。”沈清舒点了一下头，道，“张老师，岁岁今天表现的怎么样？” 张瑞蓝笑笑，“岁岁今天舞跳的很好啊。到年底汇演的时候，说不定可以领舞。” “岁岁真棒。”梁川有些惊喜。 沈珂趴在梁川身上，脸蛋红红的，“谢谢老师夸奖。” 梁川道，“那我们走了。”他右手抱着沈珂，左手牵上了沈清舒的白腕。 他左手生了些浅浅的薄茧，握过来的时候带着些微微的刺痛。 沈清舒的视线很快就从他左手移开，朝张瑞蓝点了一下头，三人一起离开了。 张瑞蓝看着三人离开的背影，在原地思考了好一会儿，似乎才终于反应过来梁川有可能是沈清舒的男朋友。 但还是持怀疑态度。她带沈珂也有些日子了，自然对沈珂父母离婚的事情很了解，沈清舒又是老师气质稳重，实在不像是会谈梁川那样相貌俊俏的弟弟… 沈珂掠过人群后便挣扎着从梁川身上下来，飞快的向车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866440|1321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方向跑了过去，她踮起脚尖朝里面张望。 梁川按开了车锁，沈珂就迫不及待的钻了上去，他说，“妈妈起的名字，叫胖胖。” 沈珂有些字咬的还不是很清晰，她道，“棒棒。” 沈清舒，“……” - 圣诞节前的那个周末，梁川约沈清舒去他们的婚房里看看。 此时已是冬季，天气极冷。 从电梯间走出来的神清舒，身上穿着一件浅蓝色的呢绒长款风衣，风衣很长，甚至没过了膝盖，内搭是高领毛衣，将白净的脖颈掩了去。 梁川看着却莫名的呼了一口气，水汽凝聚出的白雾险些将他的眉眼遮住。 沈清舒缓步走来，抬眸看向她，声音清幽，“穿这么薄吗？” 梁川内里只穿了件黑色的衬衣，外面也只是很薄的外套，他摇摇头，“不冷。” “嗯。”沈清舒颔首，她甚至注意到了他外套上沾了些猫毛。 梁川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岁岁呢？” “天气冷，她有些不愿意起床。”沈清舒无奈的摇了摇头。 梁川车里的空调不曾关掉，这会儿车里暖和极了。 梁川看看沈清舒穿的厚衣服，“热的话可以告诉我。” “不用了。”沈清舒眼睫轻眨，“那边离这里也不太远。” 梁川的视线透过后视镜落在了她冷白的侧脸上，眼睫又浓又密。即便她不像沈珂在时那么温热，却也没初见时那么有距离感了。 梁川将车子停到车库，顺口解释道，“我没有带女孩子来过这里。” 沈清舒，“…嗯。” 这处房子在六楼，不高也不低的楼层。四室两厅算不得太大，但住他们一家三口外加胖胖便也足够了。 梁川，“还没收拾好，就别换鞋了。” 沈清舒应了一声，跟着梁川进了客厅。沈清舒见过梁川卧室里的装潢，她对这里的装修有一定的心理准备。 但没想到倒也干净、明亮，装修的简洁又不失实用性。许是梁川的父母监督装修的。 房间的暖气这会儿已经开了，沈清舒觉得有些热，她将外套脱了下来挂在衣架处，毛茸茸的白色毛衣在她身上，多了些家居的温柔。 梁川只是将拉链拉开了，他顺手指了指，“那里睡猫猫，这里睡岁岁，隔壁是我们的房间。” 梁川伸手握住了沈清舒的手，“还是先看卧室吧。” 他领着人进了卧室，道，“我妈说有习俗，只能先摆这个。” 沈清舒的目光落在大红的床上用品上，也记起来是有这个习俗，等结婚的时候还要放上桂圆、花生。 梁川顿了顿又说，“没有婚闹的，你放心，我都没有闹过你，更不会让别人闹你了。” 沈清舒，“……” 22-30 第22章 第22章“他们成了真正的夫妻……… 梁川侧过身去，装作平常的模样，拿了手机在胡乱的刷着。 沈清舒好似并没有发现他的异样，请掀开被子躺进去，淡雅的兰香飘到了鼻尖，也似飘到了…，让梁川避无可避，异样的感觉久久都消褪不下去。 沈清舒似并未所觉。他们的这张婚床做的极大，也不知是梁川是无意还是故意，竟只在床边占据了极小的位置，他身量高、背部宽广，待在角落里颇有些可怜的意思。 只是他们到底没在一起睡过，沈清舒不知是梁川的癖好如此，还是其他的原因。她也并未多想，将手机拿了过来，查看微信群里的消息。 今天虽是圣诞节却并不是法定节假日，沈清舒是请了假订婚，学校又临近期末，教学任务、年底工作都比较繁重，她便看看消息，以免错过重要的消息。 许久没听到沈清舒的声音，梁川转过头看向她。 如墨的长发散在背后，肩颈优越，肌肤染着水雾而更显透白，秀眉微蹙，侧脸冷白。 梁川越看越觉身上刚刚散下去的异样又再次卷土重来，他喉咙微动。 沈清舒听到了异样呼吸厚重的声音，她偏头看向他，只见他满脸的汗，眼底潜藏着些几乎快要遮不住的…情/欲，沈清舒怔了一下，她疑惑的看向梁川，被子处的痕迹又影影绰绰的浮现在了她眼前。 沈清舒藏在被下的双腿下意识的拢紧，觉得有些热，道，“梁川，你…” 梁川声音嘶哑，与她对上眼眸，“沈老师，可，可以吗？” 沈清舒看她许久，没应声，却将手机放到了一边。 梁川看出了她的应允，身上着急却动作缓缓的向她靠近过去。沈清舒对他没有爱，梁川知道，这事开头便得慢一些。 沈清舒望着覆压过来的身体，竟下意识的蹙了蹙眉。她知梁川身材好，身形瘦却有标准的八块腹肌，虽不曾见到，从腿上轻蹭过去的感觉还是让她怔了一下。 “我换个暗点的灯光？”梁川想慢些，可语气里还是透着些急切。 沈清舒淡淡应声，“嗯。” 他们这灯是声控灯，声音落下，灯就变成了浅淡的昏暗色，落在沈清舒清冷的眉眼间，少见的为她增添了一丝妩媚之感。 梁川看着，只觉身上更热了，想低下头去吻她，却又轻眨了下眼睫，好似想起忘掉了什么东西。 他还没戴套。原主从来不戴，他 这差点也忘了。 梁川顿了顿，轻轻的咬了咬沈清舒的耳垂，语气难耐又似乎祈求，道，“我们能再要个孩子吗？” “我最近没有喝酒，也许久不抽烟了，xx质量还不错。”梁川一句一句的说着，身上滚烫的热气险些要将沈清舒吞没，“你也看过我的体检单。” 梁川喜欢孩子的模样不似作假，沈清舒神色恬静，伸手摸上了他粗壮的手臂，“好。” “…谢谢。”梁川说，他竟觉得眼眶微微酸软。他再次吻上了沈清舒的唇，他一向聪明过人，即便是模模糊糊的记忆，他也能在冷玉上一一实践。他知道该怎么取悦身下的人。 沈清舒从未接触过这样的情事，手下意识的锢住了梁川乱动的脑袋，声音清浅又似难耐哀求，“梁川，别这样…” 梁川舔了下唇上的晶莹，道，“沈老师，放轻松。” 话落，他自己倒是愣了愣，原来他喜欢在床上叫沈清舒，沈老师。 梁川再次覆身过来，用手指挑开了沈清舒的腰带，散开的衣衫下是冷白如玉的身体。 他低头吻了吻。内敛的兰香香气扑鼻。 沈清舒险些要被梁川极富技巧的挑逗逼疯，似受不住似的轻颤了两下，眼眸氤氲着雾气，“梁川…” 她喊他，喊的缠绵又低微。梁川满头的汗，在她水润光泽的唇瓣上落下来了冰凉的一吻， “沈老师！”梁川声音低沉。 沈清舒身体一僵，眼睫止不住的轻颤，没有丝毫的力气回应他，却突然被他紧紧的抱住了身体，抱得她近乎喘不过气来，脑海似有一片清雾。 梁川擦了擦身上的汗，望向身下似微喘的美人，将她汗湿的长发掀开，露出一张泛着红晕的脸蛋，他道，“沈老师，…你累了吗？” 这身体许久没这样了，他还没好。 “……” 沈清舒手指紧紧的攥紧枕头，秀眉拧紧，一副受不住的模样，她看不到他的脸，却能感受到他的横冲直撞。 这夜，死去又活过来的她终于明白了，为何梁川那么受富婆的欢迎… 第23章 第23章“婚夜2…” 沈清舒秀眉微蹙，身体疲惫到没有一丝力气，眼眸清雾未曾散去。与梁川的情事与她认知的完全不同，过于疯狂了些… 梁川的手似有若无的在她长发上轻轻穿过，又在她略带薄汗的后颈处落下细细密密的吻，整个人又结结实实的将她压在身下，无处逃脱。 梁川并不胖，可到底是个185的成年男性，身上又都是肌肉，压在身上并不好受。 沈清舒冷白的长指攥紧，想推开她。只是身上实在是没有半分力气了。 梁川是第一次体验鱼水之欢，他不知道沈清舒体验如何，但他却对原主那么沉溺此事有了一丝的理解，如果原主不乱玩的话。 沈清舒一向沉稳，在他身下仍旧内敛、安静，身体纤瘦，腿却细长，臀部挺翘，暧昧的光晕落在上面，几乎是瞬间就能让他心跳加速，口干舌燥。 “梁川！”沈清舒声音嘶哑的让人心疼，“我没力气了…” 梁川轻缓了口气，“我，我再抱一会儿。” 这到底是他两人为人的第一次，他不可避免的重视。 而且，在接触到紧密濡湿的一瞬间，他总觉得自己好似丢了什么，又好似自己这块碎玉终于找到了严丝合缝的另一半，身心畅快，忍不住贴合再贴合。 不知抱了多久，梁川似是终于抱够了，他坐了起来，身上含住极多。他忍着羞意尽量侧身挡住，下床将散落的睡衣放到床边，道，“沈老师，你先去洗吧。” 他低下头装作随意的模样，将睡衣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 沈清舒身上满是汗珠，长发掩住了她的神色，伸手将睡袍的腰带系好，视线从梁川的胸膛掠过，到衣柜里拿了干净的衣服，缓步走向了浴室。 梁川渴的不行了。明明沈清舒只是穿个睡袍，她却觉得她漂亮的像是在走秀的模特，脸颊微红。 他拿了水杯，咕咚咕咚的喝了好几口才觉得舒服。梁川的视线落在了床上，床单混乱的扔在床上，染着些水迹。 因为是新房，家里自然备着好几套被子，梁川打开衣柜，将床上的一应物品全部换了个干净，将脏掉的床单等先放进了脏一筐里。他知道这些东西得手洗，可他这会儿实在是不方便出去，万一碰到出去喝水的沈珂就不好了。 沈清舒打开了热水，温热的水蒸气扫在脸上让她本就染着绯色的脸打的更加娇艳欲滴。 身上满是星星点点的痕迹，还有…不属于她的东西。 沈清舒洗了好久方才从浴室里出去。沐浴过后，她又似更加精神了些，脸庞嫣红，身上的肌肤白中甚至透着粉。 梁川似是要热死了，将窗口开了个小洞，手里甚至还拿了个小风扇，满脸的汗。他朝沈清舒微微颔首，推开浴室沐浴去了。浴室里还残留着沈清舒沐浴过的清新香气，是他刚刚品鉴过的雅致兰香。 梁川将浴室里的水扭到最左边，冰冷的水哗哗的涌了出来。 他们这间主卧并不小，梁川又将脏衣框几乎放到了卧室门口处，沈清舒并没有在第一时间看到，却看到了已经铺好了的床单，床柜旁边还放着倒好的凉白开。她神色微怔，掀开轻薄却暖和的被子上了床。 沈清舒伸手将放到一旁的手机拿了过来。 3：42。 她记得她将手机放到一旁的时候，好像…还不到十点。 沈清舒，“……” 梁川将自己的睡衣、内衣用手洗了干净，清清爽爽的从浴室里出去了。他俯眉望去，沈清舒竟然已经睡着了。梁川压低了脚步声，掀开被子小心翼翼的钻了进去，熄灯睡觉。 梁川的视线落在沈清舒身上，轻声道，“晚安，沈老师。” 次日一早，梁川的眼眶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房间里只有沈清舒那边的床头柜亮着极弱的灯光，她已经穿好了衣服，高领的毛衣，遮住了青青紫紫的痕迹。 似是感受到了梁川的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沈清舒回头看她，声音恍若十分柔软，她道，“吵醒你了吗？” 昨日睡的那么晚，梁川又还年轻睡懒觉才是正常。 梁川摇摇头，“没有。” 他拿过手机看了一眼，已经是六点半了。 昨日到底是订婚，没有假期，偏今天沈清舒还是早课，得赶在7点40之前到学校。 梁川后知后觉的觉得自己过分了，道，“抱歉。下次不会了。” 他这工作时间不固定，理应全部以沈清舒的时间为准。 “嗯？”沈清舒，“没关系。” 她随意的将长发用皮筋扎了起来，道，“你要起来吃早餐，还是继续睡？” “我起来吧。”梁川想到了昨日还没有洗的床单。 “嗯。”沈清舒应了一声，转眼便见梁川换了套轻便的冬天睡衣，走到卧室门口，单手将脏衣筐拎了起来。 因为视角问题，沈清舒轻易就看到了里面的东西，她神色有些不自在，又不放心的嘱咐道，“…要手洗。” 她原本下班回来洗。 梁川颔首，“我明白。” 第24章 第24章“我反省…” 沈清舒看他一眼，没再继续说话，跟在他后面出去了。 沈珂还在沉沉的睡着，沈清舒将卧室的门小心翼翼的关上，而后转身去了厨房做早饭。 梁川拎着脏衣筐到了洗浴间，将袖子挽起来露出一截手臂。 洗衣服、做饭是梁川做惯了的事情，只是到底是冬日的床上物品，洗起来并不容易，他这才刚洗了个床单，沈珂就敲了敲门，门缝里露出白白净净的脸蛋，“叔叔，妈妈喊你吃早饭。” 四岁的沈珂隐隐约约已经知道了梁川似乎代替了他的父亲，她是喜欢梁川叔叔没错，可是爸爸还是不一样的。 “就来 。“梁川朝她笑笑，站起身来将洗好的床单放到了烘干机里。 喊过梁叔叔后，沈珂就小跑着回了客厅，自己用了些力气爬到了高高的椅子上，声音糯糯，“妈妈。昨天没睡好吗？” 沈清舒手里拿着鲜牛奶，疑惑的看了她一眼，而后眼眸里浮现出窘意，低头看向自己的衣服，她穿的是高领毛衣，手臂也遮的严严实实，应当没有露出奇怪的痕迹。散下来的发丝遮住了她的侧脸，温声道，“没有啊，岁岁怎么这样说？” 沈珂抱着牛奶吨吨喝了一口，歪头道，“看妈妈有点累。” 梁川这会儿刚洗了手出来，听到沈珂疑惑的声音也有些不自在，视线在沈清舒冷白的脸上扫了一圈，他也有些不好意思，确实是他过分了些，他反省。 梁川走到厨房将做好的鸡蛋、面包帮忙拿到餐桌上。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早餐，沈清舒许是已经清楚知道他的食量了，给他准备的早餐比三个沈清舒吃的都多。梁川脸色微红，似是不太好意思。 沈珂还没习惯住在这边，道，“妈妈，我们还回外婆家吗？” 沈清舒说，“周末你想回去的话，带你回去。” “这里离你学校近，你以后可以多睡一会儿。”梁川说，“也可以和胖胖玩。” 这几天家里人太多，乱糟糟的，梁川担忧猫猫应激，暂时将猫寄放到了方欣那里，等他把岁岁送去幼儿园回来的时候再把它接回来。 听到有猫猫又可以睡懒觉，沈珂似是终于愉快的接受了自己以后将要在这个家里生活长大。 梁川看向沈清舒，假装随意道，“你中午回来吃饭吗？” 沈珂的幼儿园中午包饭，她不用回来。 沈清舒学校也有食堂，只是这处住所走路到学校，也不过十几分钟的事情，他还挺想沈清舒回来陪她吃饭。 沈清舒知道梁川家里是赵蕙做的饭，问她这个问题也许是想让她回来给梁川做饭，她今天的课在第三节，最后一节倒是可以提前回来。 她点点头，“嗯。” 梁川眼眸里浮现出笑意。 吃过早饭后，沈清舒将沈珂所需要的东西放到柜子上，她道，“梁川。” 梁川抬眸看她，视线里沈清舒细长的手指拿起个黑色的围巾，将白皙的脖颈彻彻底底的遮了个干净，他听沈清舒道，“我去学校了，你等会儿给岁岁戴个围巾。” 梁川怔了一下，视线在岁岁红白夹色的围巾上停留一瞬，他应道，“好。” “妈妈再见。”沈珂和梁川都还没吃完，沈珂小幅度的挥了挥自己的手。 “再见。”沈清舒眸底温柔。 沈清舒走后，沈珂偷瞟了梁川一眼，道，“梁叔叔，以后都是你送我去学校了吗？” “是的。”梁川语气放软，“怎么了，你不喜欢吗？” “喜欢的。”沈珂摇摇头，“只是送人的都是妈妈和外婆，叔叔送奇怪。而且叔叔不赚钱吗？” 她之前经常不怎么见爸爸，爷爷奶奶给她的说辞是她爸爸赚钱给她买玩具去了。 梁川想了想，他每次去接沈珂的时候，那幼儿园门口确实是同龄女子和阿姨比较多，只是他着实没想到这个年纪的小朋友，竟然已经开始关注这些了，他指了指自己的书房，“我有在工作。” 他顿了顿又说，“会好好养你和妈妈的。” 沈珂皱了皱眉头，似还没想明白其中的缘由。想赚钱就得出去，不止是她爸爸，幼儿园小朋友的很多爸爸都是这样，梁川叔叔为什么不用出去就能赚钱？ 好在她也不用非得将这个问题找出答案来，吃完早饭后任由梁川给她脖子上饶了一圈又一圈的围巾，又被他牵着上了车，到了幼儿园门口。 因为是下雪来幼儿园的小朋友大多是家长送的，昨日订婚闹得动静也大，岁岁同班同学的家长大多知道这是沈珂的继父，便也上来打个招呼，闲聊几句。 等将沈珂送到幼儿园又将胖胖接回家，到家的时候，正好差不多九点半，梁川将剩余的床单洗完，这才走到书房打开电脑准备工作。 刚打开电脑，江尘的消息就飞快的闪烁。按时间推算，这会儿江尘应该前不久才到的京央，这会儿有什么事情找她。 梁川想了想打算装作没看到，不用想，江尘给他发的消息肯定不堪入目。他戴上了耳机，开始认真的写代码。 即便是下雪路上难走，沈清舒到学校也花了不到十五分钟的时间，确实是非常近了。她打开办公室的门，楚絮刚给水杯接了热水，见她进来便向她祝贺。 学校里的老师大多会选择参加婚宴，而不是订婚宴，昨日自然没有去，却也刷到了两人的朋友圈。 楚絮替她高兴，说，“那你们是彻底搬到对面小区了？” “对面小区房价听说降了不少，最近结婚的小年轻都不买那了。”先脑袋一步而进来的是偌大的啤酒肚，来人是教语文的王大河。 沈清舒和楚絮无奈的对视一眼，实在是不想听这位王老师就房价问题一路谈到世界格局。 第25章 第25章“能接吻吗？” 即便沈清舒和楚絮没有搭他的话，王大河仍能自己一个人说的开心。 还好语文、英语珂大多都排在上午一二节课，王大河今天还有早读课，又说了两句，拿着保温杯去班级里上课了。 梁斐坐在靠后面的一排，很多同学都知道他们数学老师和梁斐的哥哥梁川昨天订婚了，这会儿趁着老师还没来，几个人抻着脖子和梁斐说话。 同学道，“那你以后回家不还得看到数学老师吗？” 沈清舒并不是严厉的老师，但到底教的是数学又不怎么爱笑，他们这些学生对她是喜爱中又夹杂着谢惧意。再喜欢也不想在家里看到老师。 梁斐摇摇头，“那倒不用。” 她是个注重隐私保护的人，也并没有说太多。 王大河从后门进去，一眼就看到了聊得火热的梁斐，吼了一声道，“梁斐过来背课文！” 梁斐，“……” 她缩了缩脖子，拿着书去后面站着了。 沈清舒的课是在二三节，昨日睡的太晚了，连着上了两节课下来不是一般的累。 “回家去吗？”楚絮见沈清舒在收拾东西，出声问道。 “离的近就先回去了。”沈清舒将教案本规整的放好。 时间过的很快，梁川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他将电脑调成睡眠模式，准备去小区里的菜市场买菜。 胖胖正乖乖的在自己的猫窝里睡着，梁川看了一眼，这才拿了件薄外套准备下楼。 按下电梯键。屋外与屋内完全是两个温度，只这么一会儿梁川就下意识的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电梯门开了。梁川眼眸一亮。 衣服上落着点点雪花，围巾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清幽的眼眸，却也看的出来是沈清舒，她手里还拎着刚买的蔬菜。 沈清舒打量他一眼，让出些位置，“出去吗？” 即便两人已经有了最亲密的接触，在单独相处时还是会生出些不自在，沈青舒的声音不冷淡却也说不上熟络。 “没有。”梁川弯腰捡蔬菜拎在手里，指尖不可避免的碰到了沈清舒的手指，他解释道，“想下去买菜。” …买菜？ 沈清舒稍显疑惑，她的视线落在梁川的后背上，似想到了什么。原来他催促自己回家，只是单纯想让自己陪他吃饭。 梁川开了门，刚刚还在睡觉的胖胖这会儿已经蹲到了门口，小小的身子抬头看着两人。 余光中，梁川看到沈清舒的神色变得放松起来，他稍微有些挫败，道，“沈老师，我去做饭吧。” 他很确定，自己在喊她沈老师的时候，沈清舒的眼眸里氤氲着…怪异的神色。 沈清舒将脖子上的围巾摘了下来，将厚外套挂到衣架上，“不用，我来吧。” 梁川看着她，“我在家也没事 干，我来做饭就好了，你可以去写会儿教案。” 沈清舒还欲要说些什么，梁川已经捋起了袖子，甚至将围裙戴在了身上。那围裙在185的梁川身上并不娇小，反倒看着有些合身。 “我给自己买的。”梁川见她看自己的围裙便解释了一句，“那件太小了。” 闻言，沈清舒的眼睫轻眨了一下，她对梁川说要做饭的事情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她洗了洗手，状似随意的问道，“床单洗好了吗？” “洗好了。”梁川颔首。 沈清舒到阳台看了看，又伸手轻轻摸了摸，确实是洗干净了。 二十二岁的梁川真的没有她想象的那般不会生活，沈清舒想。 昨日闹到了接近四点又六点多起来了，温热的暖气扫在沈清舒的脸上，她只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就抵挡不住困意，眼睛轻轻闭上了。 梁川炒了两素两菜，米饭还得需要些时间才会好。他取下了身上的围裙，将蔬菜端了出去。 视线里，沈青舒正安静的睡着，脸颊微红，少了些清淡，更多的是温柔。 梁川走过去将毛毯盖子在了她的身上，他做的小心翼翼，沈清舒又似真的累极了，竟丝毫没有清醒过来的迹象。 沈清舒是被压醒的，她眼睫轻颤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眸，胖胖软乎乎的身体蜷成一团，正趴在她身上的毛毯上睡的正香。 她转头看向客厅，并没有看到梁川的身影。 沈清舒小心翼翼的将胖胖从身上移开，用手背冰了一下自己发烫的脸，走向了客厅。 饭菜倒是已经摆好放到桌子上了，梁川呢？ “梁川—”沈清舒喊人，声音还带着刚醒来时的喑哑。她轻敲了下梁川工作的房间，还是没人应，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门进去了。 梁川正在写代码，耳朵上戴着耳机，根本没有听到沈清舒的声音。直到自己的肩膀被轻轻的拍了一下，“梁川。” 梁川一怔抬眸看向来人，他将耳机摘了下来，道，“睡醒了吗？” 他的声音特地放缓了一些，沈清舒发现了，她微微颔首。 “那吃饭”梁川站起身来，他摸摸自己的肚子，“一闲下来就有些饿了。” 两人移步到客厅，梁川站起身来给两人盛了饭。 梁川扒拉了口饭，说，“以后我去接岁岁，你把岁岁的班级群给我？” 沈珂现在还是幼儿园却也有家庭作业，念书、算数这些都有，念书的时候还要拍视频上传到群里，梁川也是早上与那些家长们聊天才知道。他的观念还停留在小朋友就是在幼儿园里吃吃喝喝… 沈清舒眨了眨眼睛，望向他，“你晚上不用工作吗？” 她也有不少同学做了码农，也知道这是份钱多事也多的工作，“我来就好了。” 梁川道，“你晚上有时候不是有晚课吗？”他顿了顿，“况且晚上还有其他的事情。” 沈清舒刚要问是什么事情，腰间现在还未完全消散的酸痛感觉似乎回答了她，梁川实在喜欢那种事。 “等会儿我给你吧。”沈清舒错开了自己的目光。 梁川点头，“好。” 他实在是个不怎么健谈的人。 即便想和沈清舒多聊会儿天，不求他们像寻常夫妻，至少也该像亲密的朋友，也找不到合适的话题。 吃完饭后，梁川自觉站起来将碗筷收了收，“你要是困的话再睡一会儿。到时候我喊你。” 初中冬天午休到一点半，这会儿才12点刚过半，再休息一会儿也来得及。 沈清舒摇摇头，“不用了。” 她解释道，“昨天请了假，还有些教案没写完。我这就走了。” 梁川道，“那你慢些。记得带伞。” 沈清舒微微颔首，手里拎着一把伞，从家里出去了。 下午时，梁川将沈珂从幼儿园接了回来。 以往这时候她都会要求外公、外婆陪着她看动画片，此时却拉了拉梁川的手，“叔叔，我能去果冻家里玩吗？” 梁川不止一次从岁岁嘴里听到过果冻的名字，他自然知道这是岁岁幼儿园同学的名字，他蹲下身来道，“现在下雪，明天可以吗？可以在家里陪胖胖玩，或者我会陪你看电视也可以。” 岁岁拽了拽梁川的袖子，“果冻家就在我们楼下，很近的。” 岁岁在梁川心里属于内向的孩子，很少提出提出要求，这会儿却提出来了，便让梁川觉得是亲近。 “在楼下？那倒是很近。”梁川摸了摸她的软发，“你稍等一下，我问问果冻妈妈方不方便？” 梁川在微信群里找到果冻妈妈的备注，那边很快就同意了他的请求。梁川向她说明自己的来意。 果冻妈妈发了段语音过来，梁川先转成文字确定小孩子也能听后才放给岁岁听。 “岁岁爸爸，果冻不爱吃饭，难得今天回来家喊饿，我给他做了面条，岁岁过来她又着急玩，不吃了。” “明天吧，明天让岁岁过来玩。家里离得这么近，以后两个孩子也算是有玩伴了。” 若无意外，从幼儿园到初中、甚至高中她们都会在一个学校里上学，关系好一些总是好的。 “好吧。”岁岁好似对“岁岁爸爸”的称呼也没多少反应，一心只想着呢不能和果冻玩了，这会儿就有些蔫蔫的。 梁川见她这模样，从自己卧室里拿了把玩具枪出来。岁岁喜爱玩偶，也喜欢枪、剑，只是魏宜她们担心岁岁变得太皮了，甚少给她买这些。 梁川买的枪大，枪身几乎比沈珂的身量还要长了，“应该能拿的动吧？” 沈珂眼睛亮晶晶的，“拿的动。”她伸手就艰难的将枪接了过来，声音糯糯，“谢谢叔叔。” 那枪还自带音乐，只需按下按钮就能播放。有些吵闹。梁川却莫名的喜欢。 “岁岁，从哪里弄的枪？”沈清舒将伞关住，外套衣服都没有来的及脱，走向奇怪音乐的来源。她声音有些疑惑。 岁岁抬眸看着她，“是叔叔买的。” “我买来自己玩，她喜欢便送给她了。”梁川正好从厨房里出来。他对枪倒是也没太大的兴趣，更偏爱车的模型，只是还不好意思在自己的电脑房里摆出来。 沈清舒，“我再给她买个，别让她弄坏了。”她挺尊重别人的这些兴趣的。 梁川摇摇头，“没关系。弄不坏。” 晚饭与中饭不同，到底有岁岁在，听她多少讲些幼儿园的事情，便足以吸引他和沈清舒两人的兴趣。 冬天黑的早，几乎是刚吃完晚饭，岁岁玩了会儿枪便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她整个人都埋在了沈清舒怀里。 “我去帮她洗澡。”沈清舒说。 梁川看着两人离开，他其实也想给岁岁洗澡，只是现在的身份肯定是不可能了。 白天积攒了太多的工作，梁川不得不又坐在电脑前开始工作。他现在是有家室的人了，自然该多努力一些才好。 沈清舒照顾岁岁睡着后便去浴室洗了澡。过来时，她看到梁川工作的房间还亮着灯也没有多想。 中午睡的那一小会儿根本就不够，沈清舒原本想等梁川过来一起睡觉，却没想到很快就睡着了。 模模糊糊间感觉到身边的被子似动了一下，几乎是瞬间，沈清舒就清醒了过来。 梁川似乎没意识到沈清舒已经醒了，正小心翼翼的往被子里钻，又像昨日刚开始般离沈清舒非常远的距离。他小心翼翼的关了灯，呼吸平静。 这是他和沈清舒睡觉的第二晚，即便什么也不做，梁川都觉得舒服到了极点。 三十一日中午吃饭的时候，赵蕙特意给梁川打了电话，问他晚上带孩子一起回来不？ 梁川抬眸看向沈清舒，在问她的意见。沈清舒朝他点点头。 “明天是元旦肯定要回去。”梁川说，“在家住两天再去岁岁外婆家里住一 天。” 赵蕙说，“那就好，你舅舅说今年元旦要去聚餐，正好你带上清舒和岁岁，家里人聚聚。” 他们这的习俗就是这样，临近年底，便是这也要聚聚，那也要聚聚。 梁川点点头，“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后，梁川又吃了几口菜，道，“我家里人你都见过了，元旦的时候不用特意去社交。” 沈清舒看着他，除了觉得梁川还真是关心人外，又有些觉得想笑，“我在家里生活的比你久，我都明白。” 梁川脸色稍显窘迫。 沈清舒说的也没错，他连长辈都没有，更别说与长辈相处了，竟还妄想教会沈清舒怎么与家里长辈相处？ 下午时，梁川就已经将需要带回家的东西装到了车里。换洗的衣服、岁岁的玩具、还有喵喵桑的猫粮、罐头全部装了上去… 沈清舒几乎是到家里洗了手，就准备跟着梁川回家里去了。 即便是偏远的县城，元旦的气氛也很浓厚，处处都挂上了火红的灯笼，照映在人的脸颊之上，多了些婉约。 路过超市的时候，梁川又下去买了些牛奶、水果当做礼物，手里还拿着几块饼干，递给在后座的沈珂。 梁川父母家的房子，满打满算的沈清舒也来过不到五次，这次来的时候还是有些拘谨。 赵蕙笑意盈盈道，“外面冷，快进来，家里做了羊汤、鱼汤，赶快喝点祛祛寒。” 赵蕙现在的感觉有些像迟来的客气，梁川猜测是因为她对沈清舒再不满意，到了如今也真正成了她儿媳妇，她绝对不想她儿子离婚。 梁川将几人的行李拿到卧室去，沈清舒则陪着赵蕙去将厨房做好的晚餐端到餐桌上。 梁川一向饿的快，很快就落了座。 餐桌上不仅有羊肉还有鱼肉，还有沈清舒喜欢吃的牛蛙，梁川给沈清舒夹了一些。 梁斐这还是第一次正正经经的和沈清舒吃饭，她更加拘谨，特意坐的离沈清舒远了一些，全程低头扒饭。 赵蕙却不放过如此好的打开话题的机会，“清舒，小斐在学校表现的怎么样啊？” 沈清舒停下筷子，看向有些无奈的梁斐，她道，“梁斐在学校表现的很好。只要她保持住现在的成绩，考上重高并没有问题。” 她到底带学生也有七八年了，声音不疾不徐，眉眼认真，认真的老师模样，沈清舒还是有的。 面对老师的时候，家长总是会矮一截，沈清舒这一说，赵蕙的心都高兴了起来，连原来的计划都忘了，道，“阿斐随了我，打小聪明。” 梁斐，“……” “但也不能太娇惯。”她又看向梁斐，“阿斐，以后数学可得好好学，不然不够给你嫂子丢人的。” 梁斐面红耳赤，小声辩解道，“不会的。” 梁川，“阿斐学习成绩提好的，等她到了初三，我给她补习就够了。” 赵蕙，“你那成绩也是靠补习补出来的，能给阿斐补吗” 沈清舒也不是第一次被拜托给亲戚补习了，几乎是是瞬间就明白了赵蕙的意图。况且，梁斐与梁川关系如此之好，她不帮忙好像确实说不过去。 刚要开口却听梁川皱眉道，“那到时候也给阿斐找补习老师。”他道，“妈。我没吃饱，你再给我盛碗饭。” “这么大了，还让别人给你盛饭。”她还是站起身来给梁川盛饭，“对了，你结婚后还那么晚睡吗？清舒白天还要上班，你别吵到她。也伤身体。” 梁川伸手接过饭碗，道，“嗯嗯。” 闻言，赵蕙心下一凉，她这儿子到底心思单纯。 她这三言两语就能探清楚，她儿子这刚结婚就没怎么和媳妇一块睡了。 梁川花心的事，她自然也知道，不可能苦苦求来的媳妇放那不动，那肯定还是沈清舒不太愿意。心中忍不住又憋闷起来。 吃过饭后，梁川有些不好意思，道，“沈老师，你帮我妈洗一下碗？” 在家都是他做的家务，但在他妈面前还是装一下比较好。免得她又对沈清舒看不顺眼了。 “嗯，好。”沈清舒点点头，“那你照顾一下岁岁。” 沈清舒将袖子挽起来，露出一小截洁白的手腕，道，“伯母，我来帮忙。” “不用了。”赵蕙将她推出去，“我来就行了。岁岁还那么小，梁川又不着调，别说洗碗了，他肯定连厨房都不进去，辛苦你了。” “……” 沈清舒有些疑惑，明明梁川各项家务做的都不错，各方面均超出了他的预期，怎么在赵蕙口中却好似什么也不会？难不成是伪装的吗？但那一手好饭菜也不是短时间就能锻炼出来的。 她道，“梁川都是会的。”沈清舒还是帮忙洗了洗碗。除了年龄，赵蕙对沈清舒根本没有不满意的地方，这会儿只有她们两个人在，她就又问了些家常，譬如住不住的惯、吃不吃的惯、家里养了猫，岁岁有没有过敏？ 沈清舒一一回答了。 梁斐还是第一次与岁岁这般大的孩子相处。 偏岁岁长得可爱，她也很是喜欢，卧室里又有很多小时候的玩具，通通拿了出来任由沈珂挑选，反正她现在更喜欢打电脑有些，其他的玩具只会放着落灰。 梁川道，“阿斐，你别多想，我只是觉得沈老师给你补习，你会觉得不自在，她也要上班比较忙。” 梁斐道，“哥，我都懂的。我情愿是不认识的老师，万一真的考不好了，咱妈责怪沈老师就不好了。” 梁川笑笑。 明明到了岁岁平时睡觉的点儿，这会儿她却又和梁斐玩熟了，揉了揉眼睛怎么也不肯睡。 梁川摸了摸沈珂的头发，道，“那你今天和姑姑一起睡吧。” 沈珂腼腆的看向梁斐，梁斐忍不住亲了亲她的脸颊，“求之不得，小宝贝，我给你讲故事。” 沈清舒知道沈珂要和梁斐一起睡还有些意外，却也很支持。岁岁有些过于内向腼腆了，她想她能更快乐一些。 沈清舒将沈珂抱到浴室里洗澡，又温柔嘱咐道，“岁岁，和姑姑一起睡，就算再开心也不能睡太晚哦。” 沈珂重重的点了点头，“我知道的妈妈。” 因为是元旦，梁川也没继续打开自己的电脑继续写代码，只是在公司群里发了些红包，又找江尘闲聊了一会儿，只放了三天假，江尘这会儿却已经在国外玩了。 沈清舒手里拿着两杯水进来，梁川抬眸望向她。沈清舒，“我见你没有拿，替你拿了一杯。” 这处住所是老房子，暖气却又是刚刚改装的，充足的过了头，晚上睡觉非常容易口渴。在家时，沈清舒就发现梁川喜欢在床头放着水杯了。 梁川说，“谢谢。” 他一向知道沈老师看着疏离却也体贴、温柔，却还是觉得莫名的满足。 沈清舒摇了摇头，她看向没有打开的电脑，“今天不忙工作吗？” 梁川，“既是放假就想放松一下。” 沈清舒，“……” 她洗完了澡过来，如瀑的长发散在背后，亦有几缕垂于饱满的柔软，身上如白玉般的肌肤染着一丝薄薄的粉色，黑色的蚕丝睡衣将她的肌肤遮掩的极好，却又莫名的性/感勾人。 上次是圣诞节，算算时间也过去近一周，梁川在那事上热衷的不得了，后来许是顾虑着她，忙完工作又常常就一点多了，就没怎么提过，在他身边安静的睡着。 一周一次的频率… 即便这一次中又夹杂着多次，沈清舒想了想…她好像也能接受。 只是这地点着实有些… 沈清舒微微颔首。莫名觉得脸上极热。 梁川根本不知道沈清舒这么会儿时间，已经想了这么多，他从电竞椅上站起来到浴室洗澡去了。 他在家里的睡衣更加的单调，只是白色短袖、黑色短裤，短发吹的很干，从浴室里出来了。 他白天做工作没什么精力，晚上却莫名的亢奋，以至于同居近一周，也就是订婚当天晚上，梁川看到的是清醒的沈清舒。 其余的时间，沈清舒早就已经安静的睡着了，他怕打扰到沈清舒，到床上的时候一直小心翼翼的，也根本不会去看沈清舒的睡颜。 以至于梁川忍不住多看了沈清舒一眼，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隐隐觉得沈清舒好似有些紧张？ 他现在是个男人，与沈清舒同处一床，她紧 张好似也正常？ 梁川想像在家里那般离她远一些，只是到底他家里的房间不大，床自然也不够大，他又不能做的太明显，以至于手臂几乎能感受到沈清舒身上散发出来的热意。 也不知，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像正常的夫妻？ 正常的夫妻？梁川想了想，好似也不知道正常的夫妻是什么样的。 他父母早逝，梁栋夫妇感情是有，但不知是不是因为大了，更多的还是像互相搭配过日子。 同居这一周来，他贪念愈发的重了，他想和沈清舒过的比他们都要更加亲密一些。 梁川偏头看向她，沈清舒握着手机的手紧了一些，刚要放下去却听梁川道，“沈老师，能接吻吗？” “…嗯。”她还是将手机放了下去。 梁川轻轻的探了过去，将人抵在身下亲吻，唇舌间满是略带冰凉的雅致兰香的气味。沈清舒身上真的太好闻了，像是带着魔力轻易就能吸走他的注意力，让他控制不住自己。 他亲的缠绵却又过于漫长，沈清舒的呼吸还是变得紊乱了起来，控制不住的低吟声从水润的唇瓣中溢出。 她的声音真好听。就是过于好听了… 梁川将人放开了，他眼眸深邃又夹杂些难耐，温热的呼吸扫在沈清舒的脸上，这个角度下的沈清舒，漂亮的让人不忍亵渎，他用手摸了摸她的眼尾，“沈老师…等回家的时候能不能…？” 沈清舒染着水雾的眼眸露出不解，抵在她身上的触感陌生又熟悉，她声音明明清幽，却又染着些说不清道明的勾人，“你可以现在…” “……” 梁川只觉热意更甚，眸光沉沉，松散的衣衫下是遮掩不住的柔软。 他再次吻了上去。 霎时间，似有止不住的酥麻从心口处蔓延开来，沈清舒身体轻颤了一下，呼吸紊乱间，她听到梁川在她耳边道，“这在我父母家，隔音不好，我不喜欢。” 沈清舒，“……” 她眼眸清明了些许。 若是洗床单被发现了，便有些不好意思。 梁川垂眸看向她，染着丝丝水雾的清冷眼眸，像极了月光下的神女。 他眉心生出丝丝汗意，道，“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去趟浴室。” 梁川再一次体会到了身体的热血方刚，也似乎是沈清舒对他的杀伤力太大了。 以后便是亲吻，他也得注意些。 “…嗯。”沈清舒说。 梁川从她身上起来，沈清舒看了一眼又不自在的偏开头。 梁川去浴室里洗了个冷水澡，只是到底体验了一次，只靠自己便有些艰难，浴室里又闷又热，在里面待久了闷得他心烦意乱。 “梁川—你没事吧。”沈清舒的眉心拧紧，声音担忧。 “呜—” 低低的闷哼声传到了沈清舒的耳朵里，梁川说的没错，这房子的隔音真的不怎么样，她脸色嫣红，站在浴室门口没有动。 梁川更是尴尬，又用冷水冲了冲热极了的身体，“很快就好。” 他推开浴室的门，沈清舒正坐在床榻之上，脊背挺直，颇有些端庄的模样，梁川眼眸中未干的水雾好似给她打了一层柔和的滤镜，清冷又温柔。 沈清舒抬眸望向他，说，“我们谈谈？” 闻言，梁川的脸色立即白了一些。他在读书时代是个品学兼优的学生，家里又贫困，那些老师对他多有照顾。 但在面对曾经的老师稍显严厉的模样时，还是有些紧张。 况且…，他也确实太容易这样了，便是他自己都不喜欢，何况是沈清舒呢？ 梁川颇有些难过的坐在了电竞椅上，双手不自然的放在膝盖上，悄悄握紧。 沈清舒并没有教过梁川却也当老师多年，自是一眼就看出了梁川的紧张。 心道，这时候倒有些像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了… 沈清舒轻呼了一口气，眉心微皱，道，“梁川，我也不想在这种事拘着你，只是我到底大你八岁，身体跟不上你。今后我们…一周一次…” 她想了想又让步，梁川才22岁，正是喜欢这事的年纪，沈清舒纠正道，“不，一周两次，你看可以吗？” 她已经经历了一次失败的婚姻，就算她再不想承认，她和前夫婚姻的失败，床上之事不和谐也是很大的原因。 梁川是太年轻将她亲得死去活来，前夫却是…，以至于过来折腾她，就算他不怎么经常在家，她也不怎么愿意配合他。 即便只有一次，沈清舒却隐隐约约知道，梁川还是以她的感受为先，实在忍不住了才会以自己为先。 就现在看来，梁川没有太大的缺点，甚至若只以丈夫来看的话，他比很多人都强。 如果可以的话，她想试着经营下去这段婚姻。 梁川愣了愣，看向沈清舒的眼眸里满满的欣喜。 原来正常的夫妻可以一周两次，他以为只有逢年过节、或者沈清舒很开心的时候才可以。 这并不怪他。他接受的教育没有告诉过他这事到底怎么才算正，只是原主那样肯定不行。 22岁的女大学生对这种事情还避之不及，生怕怀/孕影响到今后的职业生涯。到了这具身体后，却又被强行灌入了许多炸裂的知识，他也只是实在难受了才会纾解一下。 一周两次…他想都不敢想。 梁川高兴的模样显而易见。 沈清舒提醒他，“你要是…你要是碰了别的女人，我们就分开。” 只有这一点，沈清舒根本就没有太大的把握。梁川对女子的喜好实在是怪异，也不知能忍多久。 明明是稍显冷淡的告诫之语，梁川却听出些温柔的意思，仿若他们之间那层浅浅的屏障都被敲碎了些许。 沈清舒不仅是教她知识的高冷、端庄的老师，也是他身边矜持又温柔的枕边人。 梁川点头，重重道“好。不会有那一天的。” 他再次掀开被子钻了进去，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抿了抿唇，说，“我不喜欢在父母家，你更喜欢哪里？酒店，咱们家里…” 梁川脑海中闪过模模糊糊的景象，“还是车里？” 沈清舒闭着眼眸，应付他，“…没有特别喜欢的。” 梁川靠的更近，他似乎猜出了这种事情上，沈清舒是真的不会过于拘着她。 他靠近她的耳边，耳垂红的滴血，低声道，“那你能在上面吗？” 到底是学了些东西，他也有了喜欢的方式。不知是不是因为他曾为女子，他其实并不想一直掌握主动权。 沈清舒立即睁开了眼睛。“……” 第26章 第26章“要不睡一会儿……”…… 沈清舒惊讶的模样很明显，密林似的眼睫轻颤，瞳孔微微放大。 梁川观察的很仔细，自是将她细微的动作尽收眼底，似乎终于反过来，他有些太着急了些。 而且就他脑里那靡乱的记忆下，也不是所有的对象都喜欢在上面。 也许沈清舒也不喜欢？ 那还是算了。 梁川将手臂放到被子外面，试图驱赶满身的热意。他声音尽量保持平静，“不喜欢也没关系。” 沈清舒抬眸看了他一眼。 她是发现了，只要自己拒绝了梁川的请求，梁川就会有一些紧张，身体僵硬，即便很轻微，她还是能察觉到了。 “你很怕我吗？”沈清舒目露不解。 听着，梁川又觉得自己的手臂有些凉，手不自在的动了动。 沈清舒到底教过他一阵，即便他也会被舒服的感觉刺激的口不择言，面对沈清舒的时候还是不自觉的矮一截。 他以为自己隐藏的挺不错，毕竟他都能理直气壮的说这种事情了。 “也没有。”梁川错开目光，半真半假的说道，“就是上学的时 候比较贪玩，就…有点儿害怕老师。” 沈清舒有些意外，视线落在梁川的侧脸上，继续道，“可我听说你在学校比较活泼。” 她用活泼已经是修饰过的词语了，当年教过他的老师对梁川的印象就是他比较叛逆、迟到早退是常事，经常将班主任气个半死，成绩却还能看得过去。 “……” 梁川也没想到随便聊天，沈清舒都能发现他句子里的不对劲儿，他脑子转的飞快，脸不红气不喘，道，“那是装出来的。” “…要帅。”梁川自我认同似的点点头。 初中是个容易叛逆的时期，再结合梁川，初中就已经一堆女孩子喜欢了。“装帅”，这样说好像也有道理。 沈清舒似接受了他的解释，微微颔首。 梁川稍稍松了一口气。总算是蒙混过去了。 — 次日一早，梁川早早的醒了。 沈清舒许是在他家里睡不习惯，晚上很晚才睡着，这会儿还在安稳的睡着，白皙如玉的脸染着一层薄红，如瀑的长发散落在床上，漂亮极了。 梁川看了许久，方才小心翼翼的从床上起来，到了浴室将自己打理干净。 他照着镜子刮胡子，他到这身体里也半年多了，刮胡子的能力还是没多大长进，但是，尤其是最近，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感觉自己的胡子长得越来越快了。 梁川刮了好久才彻底刮干净。 他开了门出去。沈清舒背对着他，长发随意的挽在耳后，手指灵巧的挂上了排扣，浅蓝的颜色严丝合缝的遮住了冷白的柔软。 梁川匆匆瞥一眼，又不太自在的移开目光。在家的时候，他会起的更早给岁岁做早餐，以至于很少看到沈清舒换衣服的模样。 他装作随意的模样，将床头柜上的两个纸被扔到垃圾桶里去，一边道，“阿斐这会儿估计还没起。岁岁应该也没起吧？” “放假，让她多睡会儿吧。”沈清舒应他。 梁川也不知道沈清舒说的是阿斐还是岁岁。他推了卧室的门出去，这会儿还早，又是冬日，便是梁栋他们都没起床。 胖胖听到声音，用手扒着玻璃门，漆黑的瞳孔看着梁川。梁川蹲下身来，将玻璃门打开，又伸手摸了摸它肉嘟嘟的脖颈，又将猫碗加满猫粮，“胖胖多吃一点—” 他站起身来，将遮阳帘打了开来。窗外寒冬凛冽，放眼望去一片洁白，寒风卷着鹅毛大雪缓缓落下。 “梁川，家里有牛奶吗？”沈清舒望向阳台上的高大身影。 “有的。”梁川将遮阳帘再次拉了上去，房间黯了许多，他领着胖胖到客厅去玩。 他走到客厅一处角落，拿了两瓶纯牛奶出来，“给岁岁热奶吗？我来吧。” 梁川想了想，说，“还是你来吧。”免得赵蕙又开始心疼她“宝贝儿子”了。 沈清舒点了点头。 接近八点的时候，沈珂终于醒了，她穿着厚厚的睡衣，像个可爱的小企鹅，迷迷糊糊的抱住了沈清舒，声音软糯，道，“妈妈，我饿了。” “那我带你去洗脸吃饭？”沈清舒将碎发挽在了耳后，温声道。 梁川这会儿正在处理份要紧的邮件，听到卧室门响动抬眸看了一眼，笑道，“岁岁，你醒了？睡的好吗？” 沈珂揉揉眼睛，“睡的很好。叔叔在玩游戏吗？” 她昨天跟着梁斐玩了会儿电脑游戏，好奇的凑到梁川电脑看了看，只可惜是整段整段的英文字母，她也看不懂，眼神迷茫。 沈清舒牵着她的手，温声说，“别打扰叔叔工作了，过来洗脸吧。” “好。”沈珂跟着过去了。 早上吃过饭后，几乎只说了两句话就到了中午，家里的聚餐定在了中午。 定的那餐厅离家里很近，开车过去也就需要十几分钟。 天气最近越来越冷了，沈珂穿的极厚，坐在安全椅上稍微有些挤了，沈珂的生日在3月份，马上就要五岁了，现在的安全椅有些不适合，得换更大一些的。梁川想。 他们这的习俗是男女分开而坐，小孩子和女人坐在一起。 梁川一到包间，舅舅、表兄就喊他过去。原主能喝酒、会吸烟，即便在这些长辈面前也能侃侃而谈。 赵蕙说，“你身体还没好，就别过去喝酒了。过去和舅舅说会儿话。” 梁川一点都不想去应酬，可又不能坐到全部是女席上去。只能轻叹了一口气。 “那我去了。”梁川到了沈清舒面前，“有事找我。” 沈清舒微微颔首。 梁川的舅舅叫赵猛，啤酒肚、大花臂，许是已经刚喝了酒，这会儿脸已经红了。他伸手给梁川递烟。 他已经彻底戒烟了，梁川道，“不用了，舅舅，我身体还没好。” 赵猛视线下移了一下，“有没有去医院看看？” “…没什么大问题。”梁川说，他拉了椅子坐下来，避开他打量的目光。 被一个男人看那里，简直了。 梁川算的上是在场年纪最小的了，但也结了婚。他们的话题什么都能聊，梁川过去的时候，一直是话题中心。 今年也不例外，从他两次受伤再到现在订婚，简直一点细节都不放过。梁川简直烦不胜烦，又不得不费着心思应付。 以至于聚餐都快结束了，他都没吃几口饭，都饿了。 梁川偏了下头，转头看向沈清舒。 她们那一桌坐了赵蕙和梁斐，还有两个表兄的妻子，再就是三个孩子了。 那些孩子与沈珂相仿，沈清舒和她们的话题似乎就多了一些，眼眸里都浸润着笑意。梁川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他刚要收回撞入了一片清潭之中，沈清舒显然也愣了一下，朝他微微点了下头，耳边的一缕碎发散落在脸颊边。 —所以他为什么不能和香香的沈清舒坐一桌，要和这群在一起吃饭，他都快饿死了，也不敢多动筷子。 赵猛说，“小川，等会带着你媳妇去唱歌吗？” 也算是不成文的规定吧，女人去唱歌，男人去打牌。 然而，梁川只想回家吃饭。 “爸，你和妈跟着舅舅他们去玩吧。我就回家了。”梁川说，“我晚上还有事。” 梁栋深深的看了儿子一眼。以往梁川对这种活动可是最期待了，现在却越来越不喜欢了。他找不到原因，却也只能将其归结于许是梁川结了婚，真的定下来了。 相比之下，还是现在烟酒不沾的儿子他更喜欢。“那行，你们路上小心点儿。” 梁川没喝酒、没抽烟，身上却还是不可避免的沾染上了酒味。他将外套脱了下来，拿在手里。 沈清舒微微皱眉，说，“你不去吗？” 她也从赵蕙那里得知了家里人还要再聚一场，梁川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饿了，还是回家吧。”他牵着沈珂，“岁岁，你吃饱了吗？” 沈清舒，“……” 梁川是真的饿了。他没有选择回父母家，而是回了家里，径直给自己煮了三包泡面。 岁岁见他吃的香，竟还过来吃了一小碗。 “吃一点就好了，小朋友不能吃太多垃圾食品。”梁川说。 “好吧。”沈珂不情不愿的，将碗里的一碗泡面吃完。 梁川身上都是酒味、烟味，吃了饭就拿了衣服，到浴室洗澡去了。 他这会儿洗的时间有些长，确定自己没有味道后，方才一身清爽的出去了。 沈清舒不知何时进了卧室，黑白撞色的毛衣半边湿了，在衣柜里拿衣服。 “你的衣服？”梁川擦了擦还未干的头发。 沈清舒低头看向自己的袖子，解释道，“不小心水洒上去了。” “原来是这样。”梁川说，“岁岁睡觉了吗？” “嗯。”沈清舒拿了件纯白的高领毛衣出来，刚要走到浴室去换。 梁川视线里落在沈清舒冷白的侧脸上，说，“要不我们也午休一会儿吧。” 他的声音有些颤，心脏还险些从胸腔里跳出来。 饱暖思y欲。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沈清舒顿住。 昨夜他那副模样，她看在眼里，如今又听梁川提起这事，她好似也不意外。 —那你能在上面吗？ 想到此处，沈清舒耳稍难得像二十出头那会儿泛上了一丝温度。 现在是一点，岁岁在冬天估计会睡到四点左右。时间上倒是也来得及。 只是她没试过，…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 许久没听到沈清舒答复， 梁川以为自己被拒绝了，他不太自在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还是下次吧。” 第27章 第27章“你在上面，我肯定很快…… 许久没听到沈清舒答复，梁川以为自己被拒绝了，他不太自在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还是下次吧。” 沈清舒沉默了许久，面色沉静，话语却又让人热血沸腾，“…你快些。岁…岁岁醒之前结束。” 梁川瞳孔放大了一些，他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又不确定的斟酌道，“你…你在上面，我肯定很快。” 沈清舒，“……” 这时候，梁川倒是不害怕他了。即便是他这个年纪，在他面前又时常紧张的模样，提起那档子事，竟也能说出这般直白的话。 屋外大雪纷飞，屋内暖气炎炎，已经三十岁，甚至于今日是元旦，已经三十一岁的沈清舒，小巧的耳垂竟还是染上了些许的粉色，热意甚至席卷到了脸颊。 梁川敏锐的发现了沈清舒脸色的变化，他理解的意思没错，想到此处，他只觉喉咙无比干涩。 他大步一跨到了沈清舒面前，揽着她的腰贴近自己。他俯眉，到底是白日，冬日特有的冷白光晕落在沈清舒的脸上，清冷又不失温柔。 梁川低头看她两秒，见沈清舒眼睫轻颤，温和的亲上了柔软的唇瓣，撬开了唇腔，却又稍显急切的在里面大肆搜刮。 湿漉、漫长、急切，还有肖想已久…是沈清舒对这个吻的全部感受。而且梁川真的很受不得刺激… 他将她压在床上，伸手去勾她内衣的排扣，浅蓝的颜色，他今早看到过。 在朦胧的光影下，更衬得她背部光洁，柔软挺翘，手臂细长。 梁川并没有完全解开，衣衫松松垮垮的挂在沈清舒身上，内里的曼妙身姿却若隐若现。 他指尖在一片如锦缎般滑腻的肌肤上轻轻划过，又轻轻了吻上去。 “梁川…”声音似变了个音调，沈清舒双眸抑制不住的染上一片迷离，拳头握紧，如瀑的长发散落在床榻之上，身形极好，似诱人的白玉桃，让人忍不住想采摘。 梁川眼睛不曾离开，手也顺从了本心。 “呜—”沈清舒闷哼一声，手指攥的愈发的紧。 —他们好像更合拍了。梁川忍不住想，他小心翼翼的抱上了沈清舒柔软的腰肢。 他们不是第一次这样了，沈清舒却莫名的感到心慌，她看不到他却能感受到他沉沉的目光落在自己背上的模样。还未来得及多想，下一刻却感觉到他对濡湿不知节制的碾压。 沈清舒忍不住闭上眼睛，呼吸紊乱极了，发尖似有规律又似毫无章法的一次次的与身下的床单接触。 细微的低喘声一声不落的传到了梁川的耳朵里，梁川紧紧的抱着他，伸手拨开她耳边的长发，露出小巧的耳垂。 他看着她绯色的耳垂，双手撑着床，他十分体贴，声音尽量保持平静，“沈老师，你受不住的话，就喊我换人。” “你！…呜。”沈清舒扭头看他，却又忽然拧紧了眉心，眼眸氤氲。梁川愣了愣，将她抱的更紧，气氛瞬间焦灼起来。 “呜—” 怀里的人身形剧烈的一颤，眼眸迷离水润。梁川感受到了，他嘶哑着声音低喊，“沈老师！” 沈清舒趴在了床上，额间满是汗水，眼眸轻闭上。 “你累了吗？”梁川凑近了她的耳朵，语气里竟还藏着些压抑不住的期待。 沈清舒，“……” 下一瞬，她被人拦腰抱起，天旋地转，视野里的景象是完全陌生的。 沈清舒低眸看他两眼，梁川的眼睛极亮，是掩都掩不住的兴奋，…眼巴巴的看着她。 她手无措的不知道该放到哪里去。梁川身材很好，宽肩窄腰，即便只是粗略的摸了摸，她也能感受到腹肌的结实、健壮。 她到底也是成年人了，也确确实实体验了这具身体，会带给她怎样疯狂的感受。 沈清舒眸光微闪，异样又熟悉的濡动感，让她的耳垂愈发的红润。 “沈老师—”梁川低低喊她，手指锢住沈清舒的腰，上下摩挲两下，颇有些催促…和教人的意思。 沈清舒紧抿下唇，手指按在了梁川紧实的腹肌上，如瀑的长发微微晃动起来，轻闭眼眸，呼吸颤颤。 “嗯…”梁川闷哼一声，她的腰肢真的好软，控制不住的，梁川抱沈清舒腰的手更紧了一些。 他抬头望向脸颊白里透红的沈清舒。这个模样下的沈清舒，既有坠入情欲的难以自抑，染着水雾的眼睛里，更多的却还是清冷的无措，以至于无端的让人生出些压抑不住的喜欢。 “沈老师…”他直直的看着沈清舒的眼睛。 “你别说话…”沈清舒声音颤颤，她倏的眉头皱紧。 见她这模样，梁川迅速半坐了起来，将沈清舒整个人都抱到了自己的腿上，亲吻她白皙的脖颈。 她像条濒临死亡的鱼，靠在梁川身上休息。 沈清舒眉头紧缩，似积攒了好久的力气，红唇半咬道，“这种事你也骗人？” 她真的没力气了。不会再陪梁川胡闹下去了。 闻言，不知怎的，梁川突然轻笑了一下。她的声音娇嗔根本不像是斥责，他看不到沈清舒的眼眸，轻蹭她的脖颈道，“可能过些天我就不怕你了。” 他一直记着这事。 他们是夫妻，不仅要做这些事，将来还有一起度过好多好多年，他怕沈清舒是个什么相处方法呢。 沈清舒眼睫轻颤。她倒是希望在这档子事上，梁川能够稍稍怕些她，什么都能说的出来，也做的出来。 想到此处，沈清舒眼眸一黯，或许梁川已经习惯了这般对待他那些情人，到了她身上，便是平时怕她，到了这事儿上也是毫无顾忌。 不过…确实是以她的感受为主。 梁川将旁边的睡衣拿了过来，“沈老师，你去洗个澡，现在才2点，还能再休息一会儿。” 他顿了顿，脸色难得有些不好意思，“我这…还得需要点时间。” 沈清舒，“……” “…嗯。”她淡淡应声，将睡袍披在了身上，遮住身上的痕迹，进了浴室。 浴室淅沥沥的水声紧接着响了起来，梁川闭上眼睛，脑海里满是沈清舒在她身上的模样。 他没骗人！他还是很快的！梁川想。 房间太混乱了，梁川看向从浴室里出来的沈清舒，道，“你去岁岁房间睡吧，我收拾收拾。” 他身上披着浴袍，腹肌若隐若现，还有几道抓出来的指痕。沈清舒不自在的移开目光，“你去洗澡吧，我来吧。” 话落，她便要走过来。 梁川立即挡住，脸色不太自在，“还是我来吧，那个，我…” 他神色吞吞吐吐，脸颊微红，倒…有些像她抓到学生偷看色/情杂志的紧张又尴尬的模样。 沈清舒，“……” 这时候倒又把她当成老师来了。她眼睫轻眨，道，“嗯。” 沈清舒推开卧室的门出去了。 梁川松了一口气，走到浴室将自己身上的水珠冲刷干净，干干净净的回到了卧室。即便这事才做第二遍，梁川已经熟门熟路了，就是到底是冬天，床单不太容易干，他还是再买些备用才好。 毕竟，沈清舒答应他可以一周两次。 儿童卧室里，岁岁还睡的正香，沈清舒眼眸柔和了许多，掀开被子躺在了她旁边，又忍不住亲了亲女儿的脸。 只是到底刚与不是女儿父亲的男人亲/热过，沈清舒稍稍觉得有些不太自在。 而且，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她与梁川的情/事一次都抵得上…，梁川又还年轻，xx质量还不错，岁岁应该很快有个妹妹，或者弟弟。她倒是希望是个妹妹。 还有就是，她前夫有个近乎与岁岁一样大的私生子，他那样都能在她孕期的时候出轨，梁 川可比他更热衷此事。 方才来岁岁房间的时候，沈清舒还感觉身体非常疲惫，没想到想着这些事情竟来了一些精神。 在岁岁醒过来的时候，她都还没睡着。 “妈妈—”岁岁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眼眸惊喜，“妈妈今天陪我睡的啊？” “是啊。”沈清舒勾了勾岁岁的小鼻子，眼含笑意，“饿不饿啊？” 一说饿，岁岁就开始惦念起刚刚梁川吃的泡面了，她吞了吞口水，“妈妈，想吃叔叔的泡面。” 泡面… 梁川胃口极好，吃相也不错，每次和他吃饭，便是沈清舒自己也被他感染的多吃一些。 沈清舒亲了亲她的脸，说，“家里还有面条，叔叔也喜欢吃的，我给你们做好不好？” 她到底还是不想让岁岁吃太多的泡面，而且梁川应该也饿了，还是吃面条比较健康 “好吧。”岁岁点点头，抱着她的手臂撒娇，“我要吃西红柿鸡蛋面。” “可以。”沈清舒颔首。 沈清舒帮着沈珂穿好了衣服，抱着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玩，“坐在这儿看会儿电视，很快就给你做好。” “好。”沈珂的目光已经落在了不远处的大屏电视上，她道，“可是，妈妈我不会用。” 沈清舒想起来，在这个家里陪沈珂看动画片的是梁川，她也没怎么用过家里的电视，现在的电视确实对小孩子来说有些难用。 “你要看什么？”沈清舒给她打开了电视。 “看狗狗。” 沈清舒嗯了一声，虽不太熟悉，找起动画片却也不难，她给沈珂将电视调整好。 忙了一会儿，沈清舒方才发现她没听到梁川的声音，也没见到他的人影。 她轻推开了卧室的房门，梁川这会儿在床上睡的还正香。 …就算只有他一个人，他也规规矩矩的睡在角落里，丝毫没有“越界”的意思。 沈清舒回到厨房做了两碗西红柿鸡蛋面，顺便给沈珂热了瓶牛奶，让她抱着喝。 梁川醒过来的时候很凑巧，沈清舒正将一小碗面放到餐桌上。 听到脚步声，回首看他，他许是还没洗脸，眼神染着些许的迷茫，她声音放软了一些，“你饿吗？我做了面条。” 面条？ 梁川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迎上她温和的目光，只觉自己似精神了一些，又似更加晕晕乎乎了，点头，“要。” 沈清舒走到厨房，将做好的面条端了出来，放到餐桌上，“时间刚好，还没坨掉。” 沈清舒的手艺不错，面条颜色鲜艳，香气扑鼻。沈珂在她旁边早已拿着儿童小筷子吃了起来，梁川也食欲大动，夹了面条开始吃。 沈珂看着他，又看看自己碗里的面条，明明都是妈妈做的，她却总觉得叔叔碗里的最好吃。 她到底还小，不会遮掩情绪。望眼欲穿的模样很是可爱，梁川绷不住笑了笑。 他眼尾上挑，“你要吃我碗里的吗？” 沈珂被他笑的不好意思，抱着自己的小碗，脸色红红的，“不要。” 她似有些委屈，看到沈清舒洗手过来，朝她跑过去，奶声奶气的喊，“妈妈～” “怎么了？”沈清舒的手没擦干净，还残留着水珠，不是很想碰沈珂，半弯下腰将她圈在怀里。 她哼哼唧唧的也不说话。 沈清舒抬眸看向梁川，眼神带着些询问。 梁川不好意思的用指尖勾了勾自己的脸，他道，“没什么。岁岁不想吃我的面条，我想让她尝尝。” “……” 沈清舒稍显疑惑，“那不是都是我做的吗？” 沈珂拽了拽沈清舒，轻声道，“可是叔叔的看着更好吃。” 听见这话，沈清舒就大概了事情的真相。小孩子嘛，别人东西总是好一些的。 “是一样的。”她亲了亲沈珂的脸，“都是妈妈做的。再吃一点好吗？” “好～”沈珂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低头发现不知道何时自己碗里的面条多了一些，她眨了下眼睛，害羞道，“谢谢叔叔。” “多吃点儿。”梁川笑笑。 “我妈说他们晚上回来的晚，让我们在家里自己吃点儿。”他抬头道，“我们晚上还回去吗？” 沈清舒说，“胖胖还在家里。” “哦，对，还有胖胖。”梁川差点把这小家伙给忘记了。 于是，两人在家里又待了一天后，又暂时住到了沈清舒家里。 魏宜知道沈清舒喜欢吃牛蛙，中饭做的就是牛蛙，沈清舒这几天许是没睡好，还在房间里沉沉的睡着，他自己倒是起来了。 “梁川，起了，饿吗？”魏宜说。 “不饿。”梁川摇摇头，“做牛蛙吗？我学学。” 见魏宜疑惑的目光看过来，梁川说，“清舒喜欢吃牛蛙，阿姨做的最好吃，我没做过几次，还是学学比较好。” 魏宜有些惊讶。她倒是知道梁川会做饭，可牛蛙已经算是比较难做的吃了，难为梁川还有这份心思，她接连说了三声好。 做这道菜的十几分钟时间里，她恨不得将自己的毕生所学全部交给梁川，毕竟受益的会是她的女儿。 梁川很认真又聪明，很快就将要点记了下来，只是到底做菜这事需要不断的练习，还得多多实践才行。 魏宜看着梁川，越看越满意，除了年纪小些，简直没有缺点。 说话间，沈清舒已经领着沈珂出来了，沈珂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些激动，“妈妈，是牛蛙。” 她也知道妈妈喜欢吃牛蛙。 沈清舒笑笑。 魏宜见女儿已经过来了，她将人喊了过来，“梁川你去歇着吧，让我和清舒说几句话。” 梁川看看两人，点了点头，“好。” 沈清舒洗了洗手，帮着将菜切了切。 魏宜道，“他是在这儿献殷勤呢？还是在家里也这样？” 沈清舒垂眸，“在家也会做饭，做家务。”她顿了顿，“比我做的还多一些。” “真的？”魏宜回头看了一眼正和沈珂玩的梁川，更是满意了。沈清舒他爹倒也不是完全不做家务，却也只是隔三差五的做做。 只是… 她道，“他到底年纪小，做多了难免生气，你多让让他。” 做少了不行，她闺女辛苦；做多了也不行，害怕他心里憋出病来，到时候吃苦头的还是她闺女。 沈清舒道，“我有分寸。” 至今为止，梁川需要她迁就的地方只有在床上，其他方面没什么问题。 “那他有没有给家用？”魏宜声音压得极低。 沈清舒倔，老师的工资在这小县城算不得太低，之前的时候，不仅要养岁算，还要养四个老人，就这了也没开口要过钱。就算没出轨这事，她这女儿过的也不是啥好日子。不用想，让她女儿问一个二十二的老公要钱，她也做不出来这事。 她说，“不是说他在搞创业吗？” 沈清舒皱了皱眉说，“没有房贷、车贷，吃喝都是他在买，没太需要用钱的地方。挺好的，其实。” 没什么烦心事，回家就能吃上热饭，梁川还包揽了孩子上下学，时不时的还能辅导，陪玩。而不是一天到晚看不到人，真的挺好的，其实。 魏宜说，“那你也不怕他被人说你养着他？” 沈清舒，“……” 见女儿没说话，魏宜就猜到了沈清舒根本就没往这里想，她很快就将谁谁家的例子，一个接一个的举出来。沈清舒之前不爱听，她也顾着女儿倔又好强，没怎么说过，这都二婚了，可得让闺女好好长长记性。 魏宜，“他下次出差，你多鼓励两句。你说的对，钱不钱的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让他不能心里不平衡。” 沈清舒还没听过梁川需要出差，估计得春节后了，想着他到底年纪小，也或许与她妈说的差不多。毕竟他看起来真的很人畜无害，可在床上又肆无忌惮，人果真都有两幅面孔。 她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妈。” 吃过中饭后，他们又陪着沈珂睡了会儿午觉。 今日难得雪停了，因为是元旦假期，一向安静的小县城也多了些节假 日的气氛，人来人往，颇为热闹。 梁川看向窗外，有些意动，说，“下午要带岁岁去玩吗？下面没下雪了。” 他不是个爱热闹的人，但次次孤孤单单的过节的滋味也不好受。这是他们一起度过的第一个元旦，哪怕出去走一走也是好的。 沈清舒也是不太爱出去的人，只是想着元旦三天，他们好像一直家里休息也确实是无聊了些，“好，等岁岁醒了，带她出去玩。” yeah！ 梁川眉眼弯弯。 知道他们要出去玩，魏宜他们也很支持，嘱咐他们这会儿人多，一定要看护好岁岁，这才让梁川他们带着孩子走了。 望县能玩乐的地方并不多。县城中心有条很长的商业街，用来吃喝玩乐，算是比较大的地方了。 确实如魏宜所说，这会儿商业街人满为患，连停车的地方都找不到。 沈清舒到底在这里生活的时间比梁川久一些，她道，“前面红绿灯右转有个停车场，有点儿远，但应该还有位置。” 梁川点点头，他打开车锁，道，“那你和岁岁在这里等我。” 他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家奶茶店，“给岁岁买点热的东西喝，我很快回来。” 沈珂坐在安全椅里，她已经被外面热闹的气氛所吸引了，眼睛一直看着外面。 “好。”沈清舒下了车，将岁岁的小包背在身上，将岁岁从车子上抱了下来，又道，“你慢些，路上人多。” “我知道。”梁川笑笑。 宽阔的马路被车流堵着的情况，在大城市或许常见，但在望县出现的情况还是非常少的，一路上都有人着急的按喇叭，有些吵闹，梁川不适的皱了皱眉，慢慢的将车子开往沈清舒说的那个停车场。 “你要喝什么？奶茶吗？”沈清舒低头与沈珂商量，“只能喝一点点，好不好？” “好。”沈珂眼睛亮亮的。 奶茶店前，队伍已经排了不少的人，大多是放假的学生。 沈清舒在学校还算出名，至少同年级的学生大多认识她这位数学老师。虽没看到自己班级里的学生，她也从这些学生眼里看到了惊讶和不自在。 这也是她不爱出来玩的原因之一，时常会碰到学生。 若是其他班级的学生还好，若是自己班级的学生，他们总是会紧张，总有种她破坏了学生们节假日的…罪恶感。 以至于她带岁岁出去玩的时候，更倾向于选择隔壁的县城。但现在这个时间点肯定是不可能了。 她牵着沈珂的手，跟着队伍排队。 时间不长，沈清舒给岁岁点了杯奶茶，又给梁川点了杯果茶，她看到过梁川的书桌上摆满了果茶的模样，许是他真的爱喝这个。 沈清舒将热奶茶递给沈珂，再次嘱咐，“只能喝一点点。” 沈珂抱着奶茶，眼睛眯着，“好。” “沈清舒？”来人的声音惊讶极了，他道，“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没有变化？” 沈清舒疑惑的抬眸，而后与面前的人平视，不确定道，“…吴志杰？” “难为沈老师还记得我了？”吴志杰上上下下的打量面前的人。 沈清舒上学那会儿就出落的很漂亮了，男孩子没少偷看他，而他上学那会儿虽个子不太高却也长得人模人样的。只是没想到这一晃都十五六年过去了，沈清舒的模样比当时还要好看，他却有了啤酒肚。 他道，“听说，你离婚了？” 吴志杰的消息显然还没更新，他二十多那会儿也让人去过沈家提亲，结果沈家嫌弃他穷，没成功。 他给气得立马就跑南方创业了，再回首的时候，沈清舒已经结婚连娃都有了。 去年他经营的生意不太好，却听说沈清舒离婚了，心中又泛起波澜。 可是他这还没结过婚呢，他爸妈肯定不让他娶二婚带孩子的，也就耽搁到现在。 没想到今天在这碰到了，当年的漂亮姑娘不仅没变丑，还更好看了，二婚也不是不行嘛。 “……” 沈清舒捂着沈珂的耳朵，生怕吴志杰说出什么伤害孩子的话。 她道，“上周订婚了。” 订婚？ 吴志杰不怎么在家待却也知道家里流行起这么个订婚仪式。订婚主要由女方家办，所得礼金属女方婚前财产。 这样做既能体现家里对女儿的重视，又能避免…男方不行和女方不太适应男方家的生活的情况。 毕竟这两种要么忍，要么离。不想闺女忍，那只能离，离婚又有冷静期，所以才有这么个仪式，算是双方亲朋好友认可的试婚。 吴志杰没想到沈清舒这离婚也没多久，怎么就这么快就订婚了，不太相信，“沈老师，你可别骗人了。哪有那么快的啊。” 话落却觉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那人比他高了一个头，大冬天只穿了件薄薄的外套，小脸白白净净，梁川将沈珂抱到自己怀里，语气还算温和，“你是？” 吴志杰嗤笑一声，视线从细皮嫩肉的梁川身上移开，落在沈清舒脸上，“你老公多大啊？能干活吗？” 梁川垂眸看他，脸色冷峻道，“187。还算能干。” 吴志杰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面前的人，那人神色平静，却还是让人无端的生出一丝压迫感。 他仍旧不太敢相信，“你们真订婚了？” “是。”沈清舒说，“那我们有事就先走了。” 梁川回眸看了一眼他，方才跟着沈清舒走了。 沈清舒让梁川将沈珂放下来，自己牵着她，抬眸道，“你不是185吗？” 梁川重重呼了两口气，语气又温和回来，“最近好像又长了一些。” 他似犹豫了好久，方才问了出来，道，“他是？” 沈清舒，“初中的一个同学。”见他吞吞吐吐、犹犹豫豫，又补了一句，“没有什么关系。” 梁川点点头。见沈珂没听他们说话，他凑到沈清舒耳边，低声道，“我喜欢人/妻是不假，但绝对没有绿帽/癖。” 第28章 第28章“舒不舒服…”…… 沈清舒沉声道，“…你到底在外面都学了什么？”她眉心稍拧，“梁川，我解释过了。我和他没有关系” “我只是想说下，以免你误会我。”梁川自己点头说，“我在这方面，你不信我，我知道。” 沈清舒，“……” 她将手里的奶茶递给梁川，目光又落在梁川的衣服上。 他们家里的衣服摆在不同的衣柜，她没怎么看过梁川的衣柜却也隐约知道梁川根本没有厚衣服。他现在穿的也只是件轻薄的秋装，里面也是一件很薄的衬衣。 “要帮你买些衣服吗？”沈清舒说。 梁川只吸了一口，过于甜腻的味道让他皱了皱眉，自他到了这身体，他就越来越喝不得甜的东西了。 又一听沈清舒要给他买衣服，梁川眼眸亮了一些，将手中的奶茶捏紧了一些，他道，“不用了。” 哪有…老婆出钱给老公买衣服的。 沈清舒，“……” 她也不是没看到梁川眼眸里期待的眼神。那模样甚至与岁岁看上了自己喜欢的衣服模样差不多。 “买些吧。”沈清舒说，“冬天没有厚衣服不好过。” 梁川拿起手机给沈清舒打钱。 他原本想着等到了10日发工资那天再给沈清舒打钱，因为…即便是给别人打钱这种事，他也有些不好意思。他总觉得沈清舒会拒绝，因此他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发工资倒是个好开口的机会。现在明显却有更好的机会。 —给老婆花钱买衣服，想想还有点爽。梁川想。 沈清舒的手机放在长款的羽绒服里，因为学生的事情比较多，即便是节假日，她手机也开的是震动模式。 感受到衣服口袋里的 震动后，沈清舒将手机拿了出来。沈珂已经很习惯她的妈妈陪她的时候看手机了，她跑到梁川面前，与他讨论手中奶茶的口味。梁川低头与她对视。 她到底也将梁川设为了置顶，沈清舒很快就发现是梁川发送的消息，她眸子里浮现出丝丝疑惑。她点了开来，梁川给她转了红包。 沈清舒问他，“这是干什么？” 梁川，“给你和岁岁买衣服。”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以后就等我10日发工资了再给你转。我还给岁岁买了教育基金，每月会用掉一部分，还有一些投资，你额外需要用钱的话，提前给我说就行。给你转的都是给你和岁岁买衣服、化妆品用的。” 沈清舒看着他，总觉得从梁川的眼眸里看出了一丝…骄傲和得意？ 她道，“都用来买衣服吗？你不吃饭了？” 梁川说，“我留了菜钱，你放心，你的衣服比较重要。”他视线下移了一些，又道，“被我扯坏了一个，还没来的及说抱歉，你多买一些，算作补偿。” 沈清舒身上的衣服并不是大牌，反倒是里面的内衣，是少见的牌子，不仅漂亮，手感也非常好，他还偷偷查过，并不便宜，昨天还被他扯坏了一个。以后…扯坏的次数还多，还是多买些比较好。 “……” 沈清舒似已经习惯了他一本正经的讨论这些，只当…只当他是在外面习惯了这样说。 没有人是十全十美的，至少梁川的缺点，现在还在她的可接受范围内。 梁川将沈珂抱了起来，笑着说道，“走了，岁岁，妈妈说给我们买衣服。” 沈清舒将碎发挽至耳后，将手机再次放到了口袋里，快走几步，跟上了梁川的脚步。两人踩在雪地的声音很快就同频了。 之前梁川不怎么出来逛街，更别说知道哪里有小孩子的衣服了，便是怀里的岁岁都比他更了解童装店的位置。 梁川跟着沈珂的指引，到了一家童装店门口，正好是岁岁身上羽绒服的牌子。只是有些人满为患，而且根本没有他这么大年纪的男人在里面，他进去好像是不太方便。 沈珂说，“我们只有晚上会来姨奶奶家。” 闻言，梁川面露不解。 沈清舒轻抬眼眸向他解释，“这是亲戚家开的店铺，岁岁的衣服，我一般都是晚上抽空过来拿。” “原来是这样。”梁川点点头，“那我们再换一家吧。” 四五岁孩子的衣服在县城里大多也就那几个款式，买了几件后，岁岁就已经不愿意再试了，她拉着梁川的手，道，“叔叔不用穿棉衣吗？” 梁川，“我不是很冷。” 这话他真没有骗人，只穿了薄薄的外套走在雪地中，他也没有冻得瑟瑟发抖，手掌比岁岁的还热一些。 沈清舒指了一家，“去那里吧。” 相比于人满为患的童装店，男装店的人明显少了不少，还有几个十七八的男孩子。 梁川的的脸清俊、硬朗，身材高大，一向很受异性的欢迎，他一进去就受到了热烈的视线欢迎。 店员引着三人进来，道，“姐，给这位小帅哥买衣服穿吗？” 屋内的暖气开的极大，沈青舒将围巾摘了下来，露出了白皙的脖颈，她轻声道，“嗯，我们自己来就好了。” 她问梁川，声音耐心，“你想要什么样的？” 梁川，“有情侣装吗？你和我一起穿。” 沈清舒，“……” 她确定梁川这句话落下后，店员明显愣了一下，在她的脸上扫了一圈后就移开了。 “没有。”沈清舒说。她转过身背对着他，视线在店铺里绕了一圈，拿了一件黑色长款羽绒服，“就这个吧。” 梁川，“……” 他还是感受到那么点儿敷衍的。但到底是沈清舒送他的礼物，他眉眼愉快的解开了外套的拉链，露出里面的衬衣，衬衣是非常衬身材的版型，坚实的腹肌若隐若现。 —那上面还有她留下的抓痕。沈清舒拿着长款的外套帮他套在了身上，“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梁川拽了拽袖子，“有点短。” 他是天生的衣服架子，不合身的衣服在身上都被他穿的极为好看，刚进来的几位客人，甚至直接开口要同他一样。 沈清舒说，“那再换一件大的吧。” 换了一件大的衣服后明显就合适多了。他道，“就这件吧。” 沈清舒应他，“嗯。” 逛了一下午，梁川也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因为这县城根本就没有沈清舒那内衣店牌子的衣服在卖，就算即便是有，他也进不去。 好在其他的衣服，梁川还是跟着去看了不少，甚至还能让沈清舒买他喜欢看的衣服。 回去的时候，岁岁已经累的睡着了。便是沈清舒都有些累，反倒是梁川还精神抖擞，这与沈清舒认识的男人都有些不太一样。 …或许是陪其他“人/妻”练出来的能力。想到这里，沈清舒偏头看向了窗外，眼眸被窗外冰冷的雪光映的极亮。 梁川视线放在她冷白的侧脸上，声音不由得放软道，“等你放假的时候，你与岁岁要和我去京央玩吗？” 沈清舒，“嗯？” “公司有年会和年终总结，我得去一天。”梁川说，“你和岁岁一起去的话，可以一起去京央玩几天。” 沈清舒想了想，她摇了摇头，“这个时候去京央太冷了，岁岁还太小，会容易生病。” “这样啊。”梁川稍显遗憾，他又道，“那我办完事尽快回来。”他还记得沈清舒不太喜欢他经常出差的事。 沈清舒，“嗯。” 元旦假期一晃而过，学校就开始了忙碌的复习周。 腊月十六，是沈清舒任职学校的期末考试日。凌晨刚过一点钟，沈清舒便觉小腹微微刺痛，腰也有些酸，她秀眉微蹙，缓缓睁开了眼眸，进了卫生间。如她所料，是她的生理期到了。 梁川以往都是这个时候睡觉，小心翼翼的开了门，出乎意料的是，今天沈清舒那边的灯还亮着，视线在沈清舒那边停留一瞬，又落在了卫生间。他松了一口气，从衣柜里拿了睡衣出来，准备洗澡睡觉。 沈清舒出来的时候，梁川正坐在小沙发上，眼眸一见她就染上了些期待。因为是只有下午监考，她便比平时更加轻松，梁川也知道这件事。 梁川进了浴室，满心欢喜的给自己洗了个澡，以至于忽略了浴室里的异样。全身上下都洗干净，梁川推了门从浴室里出去了。 沈清舒还没睡，听到门响动后后，下意识的望过去了一眼…，那样显眼想忽略都不行。 几乎是瞬间，沈清舒眼眸就变得有些复杂，也不知梁川怎么洗个澡都能这样，她抿紧唇，“你冷静些…，我生理期来了。” “……” 梁川尴尬的用衣服遮了遮，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深深呼口气，“那你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他之前没有痛经的毛病，可一路念书，遇到痛经的人不在少数。 “没有。只是有些困。”沈清舒摇摇头，她偏开目光，再次提醒道，“你先去冷静一下。” 她用被子将自己盖的更紧，以梁川在这方面的肆无忌惮，说不定会让自己用手帮他。她不喜欢那样，以至于没有做过，也不想做。 梁川很敏锐的发现了沈清舒的小动作，他有些难堪。 他们说好的一周两次，他很听话又知道沈清舒这几天忙学校的复习周，去学校更早，回来的却更晚，见她那样累，根本就没有提过这事儿。 他以为今天沈清舒不睡觉是想来着，他本来就很容易这样，一想到沈清舒也会因为这个想他，他就热血沸腾，一下子就进入状态了。 梁川回到浴室迅速的将自己解决好，掀了被子进去，实在克制不 住小心翼翼的抱着沈清舒的腰，怀里的人明显一僵，他又讪讪的收了回来。 他的视线落在她柔顺的乌发上，看不到她的脸，胆子就大了一些，道，“沈老师，其实你是不是不喜欢和我做啊？没关系，我自己来也很舒服的。” 据说到了二十五岁就不太容易这样了，还有三年，忍忍很快就过去了。 沈清舒，“……” “我没有那个意思。”她抿了抿唇，“我只是身体不舒服。” 梁川试探着摸上了她的腰，小心翼翼的轻揉着沈清舒的小腹，“真的？” “嗯。”沈清舒声音轻微。 许是气氛太好了，他凑近她的耳边道，“那你有没有舒服？” “……” 这都是从哪学来的。沈清舒闭着眼，道，“…没有。” “…好吧。”梁川略微不好意思，他用手摸了摸沈清舒的长发，道，“我也知道我太容易激动了，没什么技巧。下次我会探索的。” 沈清舒，“……” 她倒是真的希望梁川别用技巧，早点结束，实在是…太累人了。 第29章 第29章“还是挺合拍的嘛…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沈清舒总觉得梁川为她按摩小腹的动作，是真的让她舒服了一些，而且他的手掌又极热，覆在小腹上倒也舒服，甚至于一夜好眠，再睁眼时竟还是被闹钟吵醒的。 沈清舒睁开眼睛，梁川已经不在床上躺着了。 她也不知梁川到底天天哪里来的精力，晚上工作到那么晚，早上却还能起来做饭。 梁川煮了小米红枣粥，心里想着早上可以去超市买些桂圆之类的的补气血的食物。 耳边传来脚步声，梁川站直了身体，转头看过去，道，“正好，我刚做好。岁岁这会儿还没起，等她起了，我和她一起吃。” 沈珂已经放了寒假，这几天起的会比平时晚上一些。 沈清舒过来看了看，软糯的粥散发着淡淡的馨香，煮粥是个耗费时间的食物，至少需要半个小时起步，她沉默了一会儿，道，“你不用起这么早，我生理期并不会难受。” 她的声音似温和了许多，丝丝浅音几乎蹭着梁川的耳垂而过，略微有些发烫，他不自在的低下头来，道，“多补补也是好的。” 许是梁川时常将话题引到那上面去，沈清舒一时间竟也想岔了，她声音又恢复了如常的冷声调，道，“我毕竟不年轻了，没有你体质好。” 梁川怔了一下，方才反应过来沈清舒误会了他的意思。他将粥盛到碗里，道，“也没有。”他顿了顿，“还是很合拍的嘛。” 沈清舒，“……” 梁川手艺不错，粥做的软糯又带着些甜味，沈清舒竟也难得多喝了一些。 梁川看着沈清舒道，“我今天答应了岁岁去游乐园玩，我给你把饭做好，你回来加热吃吗？” 沈清舒顿了顿，她道，“梁川，不用这么麻烦，我在学校就好。” 她用勺子轻轻搅动碗里的粥，低下头来。她总觉得梁川是个奇怪的人，在那些事上什么话都说的出来，在日常的琐碎生活又对她和岁岁好的过头了。 沈清舒突然抬眸说，“梁川，我们是夫妻，你不用这样。” “嗯？”梁川没明白。 沈清舒道，“你不用把那些照顾…” 她换了个词语，“照顾女朋友的方式用到我身上来。” 他们这样迟早会出问题。梁川虽然年纪小了些，整个人却没什么大问题，如果可以的话，沈清舒还是希望可以和梁川走下去。 而且，她也发现了。除了那些事，梁川明明是个健谈的人，却因为怕她，不怎么愿意和她交流、沟通。她比他大上一些，又有一段失败的婚姻，到底还是清楚沟通、交流的重要性。 梁川一愣。他以为沈清舒在嫌弃“自己”之前混乱的私生活，稍显急切的解释，“没有的，我很尊重你的。” 最多他也就加了一点点私心，喜欢沈清舒上位。想到这里，梁川有些挫败，挺直的脊背微微塌了下来，闷声闷气道，“我知道了。” “你是不是想错了什么？”沈清舒眉心拧起来。梁川这副模样，如何也不是她设想中的表情。 不等梁川回答，沈清舒自保持着拧眉的姿势，眸色认真，道，“梁川，我只是想说你不用天天起这么早给我和岁岁做饭，晚上还工作，长时间下去你身体会受不了。” 闻言，梁川眼眸渐渐的亮起一丝光亮来，细腻的话语像是裹着甜意的糖，融进血液里，而后迅速传染到身体上的每一个地方。嘴角几乎是不受控制的弯起一个很小的弧度。 他低头看向沈清舒的粥，他终于反应过来沈清舒以为自己给她做饭，是把她做富婆服务了。 又害怕被嫌弃，梁川又补充道，“没给她们做过饭。” 原主只会炒菜，最多说两句好听的话。洗衣服、做饭是万万不会的。 沈清舒似是不太相信，“…嗯。” 因为是监考，沈清舒去学校的时间可以比平时晚上一些，帮助岁岁吃了早饭，她才戴上围巾，遮住大半张白皙的脸，道，“注意安全。” “好。”梁川挥了挥岁岁的手，眼眸里的笑意还没消散，“妈妈再见。” 沈清舒微微颔首。 学校的期末考试学号是随即打乱排布，只是到底同事知道沈清舒和梁斐的关系，沈清舒监考的是梁斐的班级。 她过去的时候，梁斐还在啃面包，见她过来，一口塞进去，胡乱的喊着，“沈老师。” 而后一溜烟跑进教室去了。 沈清舒，“……” 梁斐比梁川更害怕她。 她走进教室，梁斐正好坐在第一排，两人的目光轻易的就对上了，沈清舒低头问，“没吃早饭吗？” “没有。”梁斐摇摇头，“爸妈去隔壁县了。” 月初开始，梁栋他们的生意就忙了起来，一般不在家里，沈清舒听梁川提起过这件事，以往应该是梁川给梁斐做饭，现在却是在给她做饭，沈清舒有些不太自在，“嗯。”她用手指轻敲了敲桌子，“好好答题。” “好。”梁斐点头应了。 今天并没有雪，天气却比平时更加寒冷一些，梁川热水都给沈珂带了两瓶，又给她全副武装，若不是答应了可以去游乐园玩，岁岁肯定不愿意穿成这模样。 他们这县城的游乐园也不大，大多是些常见的游乐设施，蹦床、旋转木马之类的。只是小学生、幼儿园大多都放了假，倒也将不大的场地挤的热闹了几分。 这谢游乐设施中，岁岁只偏爱蹦床，梁川带着她去换了防护装备，还没换好，他就听见岁岁的惊呼声，“果冻！” 梁川转头看过去，发现是果冻和果冻妈妈，相较于岁岁，果冻穿的倒是不多，两个小朋友很快就玩在了一起。 梁川这几天也常带着岁岁下楼和果冻玩，自然也见过果冻妈妈几次，知道果冻妈妈叫陈丽。 陈丽是个畅快的人，她道，“梁川，你也带孩子来这里玩啊。岁岁妈妈还没放假呢吗？” 梁川，“今天学校考试，后天就放假了。” 陈丽，“那感情好，终于不再是你单独带着岁岁了，岁岁到底是女孩子，不太方便。” 梁川摇摇头，“岁岁很听话，不用操太多心。” 陈丽道，“那也是。不像我们果冻，明明是个女孩子，爬高上低样样使得。” 果冻确实比岁岁调皮一些，但没有谁更好一些，两个都是很可爱的孩子。 “梁川—” 两人正说着话，梁川突然听到有人喊他。 “还真是你。”张瑞兰眼眸弯了弯，道，“果冻妈妈也在啊。” 陈丽下一年不准备给孩子报舞蹈课了，而且明显张瑞蓝找梁川有事，她便找了个借口先带果冻走了。 梁川道，“张老师也来这里玩吗？” 张瑞蓝随手指了个男孩子，“带我小侄子过来玩，家里就这么多地方给小孩子玩，碰到也正常。” 这倒是。梁川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张瑞蓝继续道，“以后你就在老家了吗？” 这个问 题很多人都问过梁川，梁川道，“嗯。” “也好，在家里生两个孩子，可比大城市舒服多了。”张瑞蓝点点头道，“等以后你们生孩子了，男孩子也能学舞蹈的，我侄子跳的就不错。” 梁川道，“会的。” 倏忽间，小孩子的哭声响了起来，这里小孩子多，哭起来的小孩子没太吸引人注意，梁川视线却不怎么离开过沈珂，几乎是瞬间就判断出来是岁岁在哭了。 岁岁整体来说是个不爱哭的孩子，梁川着急的往里面挤了进去，岁岁正趴在软垫上哭，眼尾红红的。 他伸手将岁岁从软垫上抱了起来，拿着纸巾擦了擦她的脸，“怎么了岁岁？” 张瑞蓝到底照顾孩子比梁川照顾的时间多一些，皱眉道，“岁岁，你是不是磕到眼睛了？” 孩子抗造，但眼睛还是精细，不能不重视起来。 岁岁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眼泪汪汪的，“叔叔，眼睛疼。” 梁川心疼坏了，“我带你去医院看看，不疼的。” 张瑞蓝看不下去，将孩子抱了过来，轻轻的哄了两句岁岁，“咱们岁岁很坚强的，不疼的，嗯？” 老师对孩子有着天然的威慑力，岁岁几乎是立即就止住了哭腔，只剩下了抽噎的声音。 “谢谢。”梁川松了一口气，将孩子抱了过来，道，“我还是带她去医院看看。” “也好。”张瑞蓝大胆猜测，“我和你一起去吧，我家就在医院附近，况且，你没有带孩子去医院的经验吧。” 梁川确实没有。而且他也听过儿科是医患纠纷最多的科室，他自己带岁岁去医院确实是处理不了，他只能再次道，“那就麻烦了。” 一路上有张瑞蓝陪着，尽管岁岁头上都鼓了个包，眼睛通红，她也没再哭，甚至也没再喊疼。 医生仔细检查后，拿了冰块让梁川给岁岁敷着，“磕到垫子上的话，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但以防万一还是得注意些。冰块也要多敷一会儿。” “好。”梁川小心翼翼的牵着岁岁的手，道，“谢谢，有时间请你吃饭。” 张瑞蓝说，“那就期待了，我听岁岁说你做饭很好吃。”她顺手指了一下，“我家就在那边，那我先回去了。” 她低头看向沈珂，微笑道，“岁岁再见。” 岁岁朝她挥挥手，“老师再见。” 张瑞蓝离开后，梁川牵着沈珂的手准备带她回家了，这比预料的时间早上许多，而且离自己家越近，梁川越觉紧张，他感觉沈老师又要讨厌他了。 —他带岁岁出去还能让她受伤。 岁岁不知道梁川的想法，很快就推了门进去，看到熟悉的人影，声音变了个调，扑到沈清舒怀里，“妈妈—” 梁川背对着二人关上门。 “怎么了？”沈清舒低头看去，“头怎么了？” 她蹲下身来，用手轻轻的碰了碰，“眼睛也不对劲，还疼不疼？” “抱歉。”梁川道，“我没看好，岁岁磕到垫子上去了。” “这样。”沈清舒了解的点点头，小孩子磕到碰到是常事，又仔细的看了看，“看着没什么大碍。” 她看着岁岁的眼睛，语气稍显严肃，“受伤了，今天就早点睡，知道了吗？” 岁岁抱着沈清舒的脖子，撒娇道，“知道了，妈妈吹吹。” 沈清舒将孩子抱起来，温柔道，“叔叔没吹吹吗？” 岁岁摇摇头道，“叔叔笨，是蓝老师吹的。” 蓝老师？ 沈清舒疑惑的看向梁川，梁川道，“在游乐园那边碰到蓝老师了，就一起去了医院。” 沈清舒偏过头去，碎发散落下来，“嗯。” 梁川看着她的模样，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沈清舒倒是没有因为岁岁受伤而生他的气，但却因为蓝老师，语气有一丝不对？ 第30章 第30章“至少给他抱一抱…”…… 梁川想了想，又觉得自己太多疑了。 上次他已经似真似假的跟沈清舒说过了，他只喜欢人/妻。张瑞蓝与他年纪差不多又尚未结婚，根本就不是“他”喜欢的类型，应当不是这个原因。 梁川道，“你吃过饭了吗？” 沈清舒将岁岁放了下来，道，“我快做好了。” “那我去洗手。”梁川将手里的桂圆放到桌子上，“我买了点儿，你可以吃一些。” 沈清舒顺着他的动作看过去，微微颔首，“嗯。” 梁川洗了手过来，又将晚餐端到桌子上。 岁岁受了伤又去最害怕的医院转了一圈，这会儿已经有些累了，看着没什么精神，沈清舒将她放到椅子上，“吃完就去睡吧。” 岁岁打了个哈欠，“好。” 沈清舒目光从岁岁的额头上移开，道，“明天考试就结束了，我们要回家去住吗？” “嗯？”梁川没明白。 沈清舒，“要过年了。不回家吗？” “哦，哦哦。”梁川都快忘记春节要阖家团圆了。即便他们平时不与父母住一起，过年的时候也要和父母一起过年。 沈清舒没发现他的异常。只当他是一直在外面上学，还不会处理这些事情。 “那我们明天回去？”梁川与她商量，“阿斐一个人在家也不安全。” 沈清舒道，“梁斐平时会带同学回家玩吗？” 她一直有这个自觉，知道学生再喜欢她，私下玩乐的时候也不怎么愿意看到她，一直都是能避则避。梁斐在学生里人缘极好，想来时常会带学生回去。 经沈清舒一提醒，梁川想起了梁斐在无人看管的状态。通宵打游戏、一天只吃晚饭，幸福极了，估计巴不得他们不在家。 “呃，还是过几天再去吧。”梁川说，“等你身体好一些。” 沈清舒应了一声。 吃过晚饭后，沈清舒早早的督促沈珂睡觉去了。 梁川将碗筷洗了，出门时正好碰到刚刚从儿童房出来的沈清舒，道，“你早点休息，我去工作一会儿？” “好。”沈清舒又不忘补充道，“不要太晚了。” 有了昨夜的前车之鉴，梁川做了一会儿工作后，索性到客房洗了个澡，甚至想要不要在书房装个小床了，他一直这么晚过去睡觉，确实会影响到沈清舒的睡眠。 梁川开了门，掀开被子蹑手蹑脚的钻了上去，沈清舒已经睡着了。 沈清舒今日少见的没有背对着她，透过窗户的零星灯光模模糊糊的能看到沈清舒冷白的面容，细长的眼睫。 梁川突然伸手小心翼翼的将她的长发挽至而后，露出她绯色的耳垂。嘴角不自觉的勾起。 即便到了现在，他也觉得自己死而复生像是一场梦。他“前世”不是那么热爱生命的人，可突然丢了性命，又幸运的活了过来，还是忍不住珍惜起现在的生命来。 可他到底不是原主，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只有曾经帮助过她的沈清舒是真的。可沈清舒在她眼里也是模模糊糊的，即便躺在她身边，他也总觉得她离自己好遥远。只有和她拥抱、和她接吻的时候，他才能感受到沈清舒离他近了一些。 可是…沈清舒好像有些抗拒？ 至少在他们感情没有稳定下来的这一段时间，让他抱一抱她… — 虽然梁川他们暂时不准备回家住，梁斐刚放假，梁川还是提前与她说了，让她放学后到家里吃饭。 梁斐推拒不得，考完试就跟着沈清舒准备回家了。她肩膀上还挂着书包，视线落在比她高上一些的沈清舒身上，快走进步齐平，道，“老师，你不问问我考的怎么样吗？” 这次数学考试她真的是最认真的一次了，来回检查了好几遍，生怕自己犯了什么低级错误。 沈清舒看着她，清澈的眉眼里染上些鼓励，“我看过了，写的很不错。” 闻言，梁斐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就自然 了许多“那就好，那就好。” 她要是考的不好，不仅是沈清舒会被开玩笑，便是她在自己的那群小伙伴面前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沈清舒顿了顿，试探道，“过几天，梁川要到京央出差，你和我一起去买年货吗？”她看着梁斐又补充道，“游戏机不行，你要想买些手办的话，也可以。” 沈清舒还是做了一些攻略。知道梁斐喜欢打游戏，也喜欢看动漫，买手办，过年送礼物给亲人也应当。 听到沈清舒的话，梁斐的眼眸明显一亮，她爸妈给她的零花钱也不少，只是游戏、手办确实费钱，即便最近半年有梁川支援，她也有些入不敷出。如今，她嫂嫂也愿意支持她吗？ “不用了，老师。”梁斐甜甜的笑了笑，说，“到时候我陪你去买年货，我也喜欢购物的。” 沈清舒点了点头，道，“梁川有喜欢的东西吗？” 梁斐看着沈清舒清淡的眉眼，一下子卡了壳。 他哥能喜欢什么，不就喜欢大胸美女嘛，就算现在改变了许多，那也令人厌烦。而且过年的时候根本见不到梁川的人，天天在外面和狐朋狗友喝酒。 她眼眸里闪过一丝厌恶，道，“老师，你不用给他买礼物，有喝有吃就不错了。” 沈清舒，“……” 她稍显诧异。梁川除了在男女之事的作风让人瞠目结舌，对待家人，以她的视角来看，倒是还不错。她以为梁斐应该很喜欢她这个哥哥，可梁斐表现出来的模样又似不是这样。 沈清舒用指纹打开了家里的门。 胖胖蹲在门口，抬眸见到个不常见的人，又立即扭头准备跑了，却被梁斐一下子捏住后脖颈，“胖胖，几天没见，胖了好多哦。” 岁岁听到门响动的声音，从客厅小跑了几步到了门口，先是喊了一声“妈妈”，又看向梁斐，拖长着声音喊，“小姑—” “哎。”梁斐笑着应她。 沈清舒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道，“梁斐先去洗个手吧。” 在厨房做饭的梁川听到了沈清舒的声音，知道她们是到家了，又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梁斐挤到厨房，一边洗手一边道，“哥，听说你过几天去京央啊？” 梁川说，“嗯。” 梁斐复杂的看他一眼。又将刚刚沈清舒问她的事情告诉梁川，“哥，老师都向我打听你喜欢什么，准备给你买礼物了。你到了京央也给老师买点礼物什么的啊。最重要的是，别见你的前女友…们。” 梁川，“……” 他是知道梁斐的神色为何那么复杂了，“你放心吧，我有分寸。” 四人坐在一起吃了晚餐。梁川还记得沈清舒生理期还没结束，除了给梁斐做了些辣的菜，也做了些清淡的菜，还有补气血的汤。 家里没有梁斐换洗的衣服，梁斐又着急回家打游戏，几乎是吃完饭陪着岁岁玩了一会儿就想让梁川送她回家了。 梁川穿上外套，开车将梁斐送到家，交代道，“阿斐，要是爸妈他们问家里是谁做的饭菜、洗碗什么的，你就说是沈老师做的，明白吗？” 梁斐终于反应过来她哥有别人丈夫的自觉了，还懂得调和婆媳关系。她点头，“放心。” “还有—”梁川看着她，“你以后不要在沈老师面前提起我以前的事了。” 梁斐推门下车，朝他做鬼脸，“你也知道自己做的那些事丢人。” 说完之后就一溜烟跑了。 大年二十一的时候，见梁川吃过饭又准备去书房里工作。沈清舒喊住了他，道，“梁川，用我帮你收拾行李吗？” 她看过了，梁川的行李还没收拾，梁川又常常工作到很晚，明天也可能没有时间，她这会儿没什么事情，倒是可以帮梁川收拾行李。 梁川怔了怔。自从高中后，他就是自己照顾自己，别人帮忙收拾行李的事情是从来没有的。 他看向沈清舒的眉眼，心中密密麻麻的泛上些热意。他眼睛里带着笑意，道，“不用了，我去不了几天，很快就收拾好了，而且你身体还没好，早点休息。” 沈清舒说，“我已经结束了，我帮你收拾一下吧。” 闻言，梁川轻眨了下眼睫，还是想体验一下别人照顾自己的感觉。他道，“好。你看着弄吧。” 沈清舒应了一声。她转过身回卧室去了。梁川的视线跟着她进去，密密麻麻的热意丝毫不层减淡，甚至爬上到了他的脸上。 次日，梁川需要去出差，他早上10点的高铁票，沈清舒开车去送她，路过沈家的时候，暂时将岁岁放到了父母家里。 车窗外飘着鹅毛大雪。洁净的雪光映照在沈清舒的脸上，更显得她侧脸精致而白皙。 梁川道，“有事的话，你给我打电话。” 闻言，沈清舒将耳边的碎发挽至耳后，道，“梁川，我在家里又是过年，不会有事。” 梁川当然知道是过年，岁岁的父亲虽答应不再见岁岁，但指不定岁岁的爷爷奶奶会想孙女，他真的一点都不想让岁岁和沈清舒前夫的家人有丝毫的接触。 他勾了勾脸，“没有事的话，也可以给我打电话。” “…嗯。”沈清舒说。 高铁站人很多，大多是从外地赶回老家的人，像梁川这时候从老家到京央的人反倒极少，梁川拎着自己的行李箱下来，向沈清舒告别，沈清舒的丝织围巾将她不大的脸遮住，少见的透出些温柔的意味。 梁川抿了下唇，还是轻轻的抱了一下沈清舒的腰，低头看向她稍显惊讶的清澈眼眸，开口道，“等我回来。” 梁川笑了笑。 是啊，以后他就是有人愿意等他回家的人了，而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过年，一个人坐高铁，即便是死了，好像也无关紧要。 沈清舒似感受到了他的喜悦，即便在大庭广众之下，她并不愿意这样亲密，到底也还是随了他的意，轻轻的回抱了他一下，唇瓣翕动道，“嗯，路上小心。” 梁川应了一声，拎着行李箱转身检票上车。 昨天晚上是沈清舒帮他收拾的行李，他还没看到过里面，一时间还有些好奇，小心翼翼的将行李箱放到了架子上，一点都不想破坏里面东西的摆放位置。 京央也是大雪，江尘少见的开了车来高铁站接人，见到梁川穿了一件厚厚的黑色长款羽绒服还有些惊讶，“你也怕冷啊。” 梁川将行李箱放好，道，“漂亮吧，她眼光很好。” 江尘一时没懂，“…谁问你漂不漂亮了？”又像是刚反应过似的，“沈清舒给你买的，那也不至于吧。” 30-40 第31章 第31章“他更喜欢她的模样…”…… 梁川没说话，拉开副驾驶的门上了车。 江尘打转方向盘，缓缓将车开出高铁站，道，“公司就没有团建的活动了，抽完奖就放假了，你抽奖的时候多说几句话。” 梁川将衣服上的雪花拍掉，道，“我知道，会多说几句的。” 他公司股份没有江尘的多，却也好歹是公司第二大股东，平时又不怎么在公司，江尘却还记得将给公司发福利的好活安排给他，不至于公司的人只知道江尘这个老板。 梁川心中感动。江尘算的上是他人生中的另一贵人了。 他调整了下坐姿，道，“你和男朋友怎么样了？” “他开了年就25了，老了，不中用了，准备把他踹了。”江尘摇了摇头，“许是最近感受到我的冷淡了，说是精神状态不好，最近在看心理医生。” 梁川，“……” 江尘简直是女版的小李子，男友年纪大一些立马就踹了。但他之前是女性，又与沈清舒有了x爱，作为朋友，到底还是觉得江尘…爽了就好。 他与江尘的男友非亲非故，况且江尘又不像是原主，不仅搞人/妻，还劈腿，完全没有什么可以指摘的地方。 梁川点头，“嗯，换一个也好。” 江尘，“不过说起来你也该去看看心理医生，他找的是个什么感情修复方面的心理医生，你和你媳妇的感情状态，我觉得很有问题。” 闻言，梁川有些抗拒。他知道他们现在的相处方式好像是不太健康，至少和她想象 中的夫妻生活很不一样。可他到底不是原主，万一被心理医生看出点什么，那就麻烦了。 只能敷衍道，“有机会去试试。” 江尘将梁川送到了公司附近的酒店，道，“晚上去酒吧玩吗？” 她知道梁川会拒绝，只是客套的问一下。 梁川搓了搓自己的脸，“不用了，你去玩吧，注意安全。” 他顿了顿又说，“你要是喝醉了，可以打电话我去接你。” 江尘点头，又给梁川说了几家附近味道不错的餐馆，让梁川去体验，而后转身拉着门出去了。 梁川将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又迫不及待的将自己的行李箱拿了出来。低头一看，笑意就深了许多。 沈清舒分门别类的将他的东西收拾好。选的衣服也适合京央的天气，甚至已经贴心的搭配好了。 他翻了翻，手指一顿，脸上莫名的臊红，沈清舒自然给他装了贴身衣物，还叠的非常…秀气。他自己平时都不爱碰这些东西。 况且，只要一想到沈清舒细长的手指在这些衣服上短暂的停留，他就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过去。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款式他买的都是内敛的，而不是像原主那般那么“花哨”的。 梁川将行李箱里的东西装好，拿了短袖、短裤去浴室里洗澡。 他洗了很长时间，绯色的耳垂才慢慢的恢复了原来的颜色。 梁川用毛巾擦擦自己的头发，单手拿手机，这时才发现沈清舒十几分钟钱给他发了消息，问他到了吗？ 他擦头发的手顿住、眼眶微微冒酸。他不是傻子，沈清舒与他不同，他选择与沈清舒激烈的拥抱加速稳定两人的关系，沈清舒却选择最为温和的方式，催他早点睡觉，不要工作到太晚，也会给他装行李，时不时的还会与他谈心。 连江尘离他们这么遥远，她都能从自己只言片语的话中判断出来他们的感情状态不太健康，何况是天天与他相处的沈清舒了。 江尘天生的好口才，左右逢源、长袖善舞的本事，便是他再练个七年八年也学不来。 而沈清舒是老师，少不得与学生、家长打交道，什么人没见过，与人相处的能力自然也是早早的锻炼出来了。她们肯定早就发觉自己别扭的状态了。 梁川吸了吸鼻子，站直了身体，他重重的呼了一口气。他给沈清舒打了视频电话。 那边很快接通。背景是喧闹的kfc。 沈清舒染着笑意的清澈眼眸映入了眼帘。沈清舒似是打量了一圈，道，“你到酒店了吗？” “嗯。”梁川点点头，“你和岁岁出来玩吗？” 梁斐的声音响起来，“哥，还有我，我陪嫂嫂出来逛街了。” 梁川调整了一下手机，稍显惊讶，他有些意外沈清舒和梁斐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仔细想想也正常，沈清舒很受学生们欢迎，梁斐之前也很喜欢她，两人熟悉起来再简单不过了。 但他也算的上是沈清舒的学生，为何他们的关系被他处理成这个模样了？ 梁川道，“那你们好好玩，我去吹头发了。” 他指了指自己湿漉漉的短发。 “好。”沈清舒说。 梁川耐心的等着沈清舒挂了电话，继续拿起吹风机吹自己半干的头发，他的头发已经越来越长了，甚至可以抓起个小啾啾，陪岁岁玩的时候，岁岁还会动手抓他的头发。 只是“长发”被他打理的很好，并没有显得脏兮兮，甚至连原主稍显浮夸的相貌都因为“长发”而内敛了起来。 梁川继续到浴室刷牙、洗脸，心里却又想起了江尘给的建议。 他是不是真的该去看看心理医生？ 前世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于同龄人相较就有些与众不同了。只是这个社会的年轻人谁还没点精神上的毛病，他也一直不曾放在心上。 但沈清舒，他真的是想长长久久的走下去的。 他们不仅有岁岁，将来还会有同样可爱的女儿，他总不能以现在这样糟糕的状态去陪她们长大。他希望他的女儿们能有个让他们值得骄傲的“父亲”。 梁川将床上的三件套换成自己带着的一次性用品。他在这方面也有点洁癖，不喜欢用别人用过的床上用品。 房间里的暖气开的很足，梁川收拾好东西后，罕见的觉得困极了，掀开被子就睡过去了。 江尘在酒吧玩了会儿，觉得脑袋涨涨的疼，索性结了账准备回酒店睡觉去了。 寒风凛冽，冷风一吹，江尘的觉得精神了许多，用手搓了搓冰凉的手臂。 梁川这时候给她打来了电话，“江尘姐，回去了吗？” 以往都是江尘的男朋友负责接送江尘，梁川也不会多管，但现在天气冷，临近过年，酒吧里的人极多，他还是起了担忧的意思，特意给江尘打了电话。 “没呢。”江尘左右看了看，说，“你是还没睡呢？正好，这会儿打不到车，你来接我吧。” 梁川的精力好的不像话，常常工作到一两点，这会儿应该是还没睡。 梁川揉了揉眼睛，“好。你把地址发给我。” 他从床上下去，特意换了件自己买的衣服，江尘肯定喝酒了，他不想让酒味沾到自己的新衣服上。 江尘走的时候将车钥匙留下来了。梁川拿着车钥匙看了一眼地址，这酒店原主也经常去，根本不用导航，他也认得。 到了酒吧门口，远远的就看到了江尘，她身边还站着两三个年轻人，看起来是还是学生，身材不错，像是江尘喜欢的类型，梁川靠在车上，静静的等江尘“勾搭”完毕。 即便是下着大雪、天气极冷，来酒吧的姑娘仍旧是穿的极为清凉，性感又勾人。梁川偏开头去。他还是更喜欢，即便受不住了，也仍旧神情清淡却又似在温柔忍耐着的沈清舒。他解开了衬衫上的两颗扣子。 “十九—” 突然有人惊呼，那人穿着高跟鞋噔噔噔的跑了过来，道，“十九，半年多没见，你死哪去了？” 梁川左右看了看他才确定面前的姐姐喊的是他，他艰难的辨人面前的人，而后神色复杂了起来。 他道，“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这人也是原主的情债之一，是真真正正的富婆。十九这名字，自然说的不是年龄… 他用余光偷瞟江尘，他都有些想跑了。 “什么认错人？”秦妄伸手想挽着梁川的手臂却被他轻易躲开，“行了，别不开心了，姐给你买个好车。” 她嫌弃的看看眼前的车，“多寒碜啊。” 梁川赶紧挣扎出来，他道，“秦姐，我实话给你说了吧，那事之后我就不行了，前不久回老家找了个人结婚了。” 梁川被人打的事情，秦妄自然是知道的。听说被人打的挺狠，在医院住了许久，她低头看了看，似在辨认真假，又觉得男人不会拿这种事来开玩笑，怜悯的看了一眼梁川，道，“那你好好保重。” 又踩着高跟鞋离开了。 梁川用手碰了碰自己的手臂，还好秦妄没有摸上来，沈清舒在这方面本来就够嫌弃他了，若是她知道这事，肯定会对他生气。 江尘手拎着高跟鞋赤脚走了过来，看着梁川，“梁川，我看你别看心理医生了，还是看老中医比较好，没到25，应该有治愈的可能。” 梁川，“……” 他拉开了副驾驶的门，让江尘坐进去，道，“别操这些心了。”他将顺路买的解酒药和矿泉水递给江尘，“吃了就会好受了。” 江尘许是酒醉，脑袋不清醒，继续道，“十九都不能用了，沈老师还真是可怜。” 梁川将水夺过来，认真道，“你不准在她面前提起这事。” “他”私生活这么混乱，不怪乎梁斐都知道提醒他不要见前女友们，更不怪沈清舒在意这些事了。 他用力拍了一下方向盘。 说不定他在用力取悦沈清舒的时候，沈清舒想的都会是他那些技巧都是从别的女人身上学来的。 第32章 第32章“穿给我看” 梁 川清吐了一口浊气，神色已然恢复了平静。 他将江尘送到酒店房间门口。 江尘手里拿着房卡，背对着他，“别进来了，男女有别，晚安。明天见，不…，等会让见。” “哦，等会儿见。”梁川顿住脚步，觉得江尘神志还算清醒，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七点钟的时候，天空中又洋洋洒洒的下起了大雪。早上起来的时候，梁川就觉得嗓子不舒服，应该是有些感冒了，他特地到早餐店喝了姜汤，又给江尘准备了一份。 这一等就到了酒店，江尘只喝了一杯咖啡，领着梁川往公司走去了。 公司的春联已经贴好了，入眼便是一大片的大红色。他们来的晚了一些，公司的员工已经全部到齐了。 这段时间以来，公司又来了不少新员工，没见过梁川本人，却也在公司的照片上看到过梁川的脸，又知道他们今年的过年礼物会是由梁川抽签决定，再加上副总真人比照片上还要好看许多，看他便愈发觉得顺眼了，甚至还有些心思低声调侃梁川的相貌、气质。 公司还算不上大，又到了年关，公司员工调侃的声音没压的太低，梁川听到了不好少，他背着自己的电脑包进了办公室， 负责宣传的同事过来给他讲抽签的流程。其实很简单，梁川只需要按动抽签的小程序，再念出获奖员工的名单和礼物就行。 同事刚从办公室出来，办公室里的其他人也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想从同事的神色中多少知道些今年的过年礼物会是什么。 刚吃过中饭，梁川就感受到手机的震动了。这是他给沈清舒设置的特殊提醒。 他伸手拿过来看，“吃过饭了吗？” 不知怎的，梁川又想起了凌晨那会儿的想法。沈清舒和他做的时候，说不定会很厌恶。他有些气馁，盯着手机看了好久，终究还是想了想给沈清舒打了视频电话过去。 这件事他已经计划很久了。沈清舒知道他在创业，也尽可能去了解他的项目，只是到底隔行如隔山，他的蓝图设计的又很大，难免沈清舒是觉得他在异想天开。 所以他想把自己的公司情况介绍给她，至少让她明白，他做的是正经工作，没有在外面乱来。 视频很快被接通。沈清舒穿的是一件红色的高领毛衣，松软的长发随意的扎了起来，眼眸清润，少见的化了妆，愈发显得明眸皓齿、唇红齿白。 梁川坐的端端正正。 “爸妈回来了吗？”他道。 恍惚间，他听到了梁栋他们的声音。 沈清舒微微颔首，“早上回来的。” “小年是该回来。”梁川说，“你要看看我的公司吗？这回同事都去吃饭去了，大约是知道我在，这会儿都没人。” 沈清舒不解道，“你自己吃饭吗？江尘呢？” “江尘姐这会儿在办公室睡觉，昨天在酒吧玩了会儿，没休息好吧。”梁川说。 沈清舒点头，“这样。” 梁川站起身来，“那我给你看看。” 手机里的景象变换了起来。那是一家不太大的公司，好在装修的还不错，一眼望过去倒也还不错。 这时候正好有几个同事吃晚饭回来，见到梁川还是低声喊了一声，“梁总。” 梁川颔首，将镜头转了回来，又回了办公室，小声嘟囔道，“他们也不太喜欢我。” 很少有员工喜欢老板，梁川天天在家里，他并不认为自己有那么大的人格魅力，不然江尘也不会将送礼物这事交给他来做。 他的小声嘟囔还是被沈清舒听到了。他的语气难免有些孩子气，到底还是年纪小，处理事情过于感情用事了。 沈清舒看着他。梁川不好意思的别开眼，又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眼眸里映着一抹清润的笑意，“我知道的，梁川。” 梁川轻眨了眼睛。莫名觉得有些委屈又有些心安。 下午抽奖的时候，员工们很明显的发现他们这位年轻的副总心情不是一般的好，只说了两句的祝福之语，便利索的指示主持人开始抽奖工作。 然而更惊喜的还在后面，他们虽大多是应届生却也知道像这种刚开始创业的小公司，过年礼物不会准备的太过丰厚，没想到梁总准备的最便宜的都是1000元现金。 谁能不喜欢长得好看给钱又大方的副总，他们看梁川的表情都变了一些。 梁川还着急回家，也知公司里的人着急回家，抽完奖后就让人走了。 江尘手里抱着一大堆化妆品，道，“没想到我运气这么好。” 其实她也知道是梁川改了后台数据，这些奖品只会落在她这个老板手里。 梁川将电脑背在背后，伸手替江尘拿着，语气难得活泼，“这说明江总新的一年会越来越好的。” 江尘高兴的笑了两声，“那就借梁总吉言了。” 两人特意比员工走的慢了一些，没想到按电梯的时候，电梯里还是有位员工，她热情的向两位老板打招呼。江尘社牛惯了，她和公司的员工就算没有处成朋友，和公司里的人也算亲近，短短的电梯时间里都能和对方聊的火热，将梁川冷落在角落里。他身量很高又壮，江尘却非得那位员工挤在一起说话。 梁川，“……” 出电梯的时候，他都觉浑身不舒服，下意识的松了一下筋骨。 江尘将车的后备箱打开，指挥着梁川放礼品，“梁川，姐提醒你过年的时候说不定也有很多人对你有兴趣，可得有点男德。” 梁川轻咳了一声，“啊？” 江尘坐进驾驶座，“没看出来刚刚的下属喜欢你吗？她以前来公司都不化妆，今天全套妆容，衣服也是最新款，都是特意算好了的。” 她转动方向盘，道，“要是你没结婚，我才懒得管呢。” 梁川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刚刚江尘那些举动是为了帮他避桃花。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这张脸他在县城的时候就已经体会到杀伤力了，不过到底那是小县城，年轻人还是少数，京央确实个年轻人极多的一线城市，大胆示爱的情况肯定不会少，即便他戴着订婚戒也没什么用。 梁川诚恳的道谢。 “我再多说一句，我也只见过你媳妇一次，是个好人。”江尘说，“别辜负人家。有病就去治，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上。” 她见过的人多了，尤其是好色的男人。她怎么也不相信原来靠出卖色相的梁川，因为挨了一顿打，不仅编程能力过人，连喜欢的女人都变了，甚至都睡了不知道多少人，在酒吧看别人接吻还能不自在的脸红呢。 梁川，“……” 他又咳嗽了起来，“我会的。” “行。”江尘点头，“那就新年快乐，你回老家，我去M国看看我爸妈。” 梁川将自己的行李从车上取了下来，向她告别，“新年快乐，明年见。” 因为票不太好买，梁川到县城的时间在凌晨四点。虽然家里离高铁站不太远，他到底也不愿意沈清舒那么劳累，况且又在下大雪了，过来接他实在是不安全。 梁川出了车站。 打车的价格比平时高出了两倍不止，他到底还是贫苦家庭出来的孩子，稍微有些舍不得，却还是上了车。 下着大雪的黑夜，总是会滋生些孤独感，尤其是每年都独自过春节的梁川来说，心里莫名的有些焦急。 回到家里的时候时间刚到五点半，家人都还在 沉沉的睡着，只有胖胖跑过来求摸摸，梁川将衣服上的雪花拍干净，小心翼翼的打开了自己房间的门。 卧室里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却能闻见熟悉的淡雅的兰香。梁川搭门把手，还是不打扰沈清舒了，他准备去客厅睡。 “梁川—” 略带嘶哑的温柔嗓音，梁川顿住动作，不见五指的黑暗空间亮起了点点暖黄色的灯光，他转过头去看。 沈清舒眸子里的惊讶还未消褪，又带着刚醒来时特有的迷茫，一双眼眸氤氲着一层浅淡的水雾，如瀑的长发垂下来，遮住娇好的浑圆。他又觉得热了。忍住，梁川。 他咳嗽了几声，“吵醒你了吗？” 沈清舒摇摇头，道，“你怎么现在回来了？” 她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赶得晚上的高铁吗？” “嗯。”梁川解释，“就这一趟还有票。” 沈清舒点点。她看出了他神色里的困倦，抬眸道，“那洗洗睡一会儿？还早。” 梁川将自己的背包从肩膀上取下来，“这是我买的礼物，送给你。岁岁的在包里，等她醒了，我再给她。” 他眼神有些期待。 梁川这副模样，沈清舒也不好说等会儿再拆开看，她拿过来看了看。梁川送了护肤品、包包，还有…三件内衣。 沈清舒，“……” 她神色复杂的看向梁川。 “好看—”梁川越着急越容易出错，他偏头咳嗽了几声，“不是，我上次给你弄坏了，一直想着赔你。” 至于穿在她身上好看，梁川倒也不是完全没有一点点心思的。 “感冒了？”沈清舒说。 “有一点儿。”梁川摸摸稍微显红的鼻头，“我睡一会儿就好了。那我去洗澡，你…你能再陪我睡一会儿吗？” 沈清舒目光落在他眼底下的一片青黑，“嗯。” 闻言，梁川拿着换洗衣服进了浴室。 沈清舒将梁川的行李箱推到一边，他走时的衣服是自己收拾的，本来的计划也只是两天，一个小行李箱就够了，回来的时候却变成了两个行李箱，想来是给岁岁买的玩具和礼物。 沈清舒半蹲下来，将一缕碎发挽至耳后，伸手将行李箱打了开来。梁川换下来的衣服还没来得及洗，已经用袋子装起来了，她拿了出来，只剩下些贴身的衣物，还有…避孕套。 她愣了一下，拿过来看了看，已经被用了一个。她和梁川算的上是在备孕，她根本就没见梁川用过。 但仔细想想好像也不至于，梁川满打满算也就在京央待了不到24h，这么短的时间，不太像是梁川的作风。况且还给她买了礼物，给岁岁买了一堆吃的和玩具。 沈清舒将东西原模原样的放好。 说来也是奇怪，她仅仅是在前夫的衣服里发现高档餐厅的发票，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在“劣迹斑斑的”梁川这里，即便是发现了避孕套这种东西，她也不会太过多想什么。 是她对梁川要求太低了吗？不是的。 即便相处的时间还不太长，梁川在这方面确实是给足了她安全感。 第33章 第33章“亲吻…” 而且，隐隐的，沈清舒甚至有预感，自己若是向他提起这事，以梁川的作风肯定会对她说些“不堪入耳”的实话，且…女主角只会是她。 梁川洗了澡出去，稍长的短发湿漉漉的趴在脑袋上，视线里沈清舒正在帮他把行李箱放好。 “头发吹干。”沈清舒回头望了他一眼。 “哦。”梁川伸手抓了抓短发，拿出吹风机吹了吹。 沈清舒伸手将吹风机接了过来，“我帮你吧。”只吹头发这会儿的功夫，他已经打了三个哈欠了，还时不时的咳嗽。 沈清舒见他的模样，大多是生龙活虎、精力无限，倒是少见他这么疲倦的时候。 沈清舒的动作很轻柔，细长的手指穿过脑袋上软发的时候非常舒服，梁川原想和她说两句话，却觉得眼皮越来越沉，最终还是闭上了眼睛。 “梁川—” 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梁川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把感冒药喝了？” 冰凉的手背贴在了他的右脸颊，冰的他精神了一些，他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烫的有些惊人。 沈清舒将水和药递到他面前，声音温柔，“喝完去睡一会儿，发烧就不好了。” 梁川抬眸看向眼前的人，她的一双眼眸沉静又温柔，他轻眨了下眼睛，将药和水都喝掉。 沈清舒突然弯腰，靠近他，近到能听到她浅浅的呼吸声，梁川不解的看着她。 沈清舒很快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一触及分，温温软软的冰凉触感却是真实的。梁川瞳孔微微放大，看着她的眼睛，心口莫名的沉静了下来，像暴风雨后特有的宁静、祥和。 梁川从来不觉得生病是一件多么难熬的事情，此刻却被这突如其来的亲吻，亲的有些委屈更多的却还是不可思议的惊喜。 若是生病能换回沈清舒的一个亲吻，他倒是有些喜欢上生病了。 沈清舒催他，“去睡觉吧。” 梁川像是个机器人，僵硬的站起身掀开被子钻进去，沈清舒也像是答应的那样，静静的躺在了他的身边。 他背对着她，到底是生了病，将感冒传染给沈清舒就不好了。 梁川闭着眼睛，手还是偷偷摸摸的碰上了自己的脸颊，虽然只是个非常简单的亲吻，却让他觉得珍贵异常，甚至比他在她唇上乱来的时候，感觉还要好上许多。 —她也许也没那么讨厌和自己亲密。梁川想。 沈清舒已然没了睡意。而且她照顾生病的岁岁次数多了，也知道发烧的人会身体发热、冒汗，梁川体温本就比他更高一些，离的这样近，热气几乎是源源不断的向她传过来，将她也热的出了一层薄汗。 七点钟，梁栋夫妇已经起床了。 沈清舒用手小心翼翼的碰了碰梁川的额头，并不太烫。没烧起来，她松了一口气。她起床换了衣服，洗漱完毕后去了客厅，将胖胖处理干净。 赵蕙在客厅见到她并不奇怪，压低了声音，看向他们的卧室，道，“梁川回来了？” “嗯。”沈清舒点点头，“五点多到的，这会儿在睡。” 赵蕙嘟囔道，“这么大的雪，也不说让他爸却接人。” “路上雪厚。”沈清舒替他解释，“爸去会不太安全。” 赵蕙自认还算了解梁川，认为儿子肯定是不愿意听他爸的唠叨。最近相处这几天她也发现了，不将沈清舒仅仅当成梁斐的数学老师来看的话，她也算是个会说话的人了。 梁川一觉睡到中午，仍旧不见醒来的意思，沈清舒有去卧室看过几次，并没有发烧的迹象，应该只是累了。 吃完中饭，门铃突然响了起来，梁斐将门打开。 “小妹。你哥呢。” 门外站着三四个年轻人，这些都是梁川一起长大的发小，梁斐自然也认得。但也没什么好印象，过年他们出去玩不外乎ktv、打牌、喝酒，网吧包夜什么的，整夜整夜不回来都是常事。 赵蕙道，“阿斐，是谁啊？” “姨，是我，孙超。”孙超径直进了门。他们这群人和梁川光屁股那会儿就认识了，自然对赵蕙他们也很是熟悉了。订婚的时候在外地回不来，过年了可不得过来赔赔罪嘛。 “沈，沈老师—”他们大部分不曾被沈清舒教过，上学那会儿却也知道隔壁班的数学老师漂亮又不爱说话，好几年没见，她的相貌也没什么变化，甚至更漂亮了些。 沈清舒正在陪岁岁玩梁川刚买回来的乐高，抬眸便见到 一群年轻人站在了客厅，甚至将客厅都衬的拥挤了起来，她微微颔首，“你们好。” 几个人推推攘攘的进了他们的卧室，孙超走在最后面，视线又在沈清舒身上掠过，他是少有的沈清舒的学生，只是他上学那会儿普普通通的成绩、普普通通的相貌，也不怪沈清舒对他没什么印象。 他倒是知道梁川娶了自己曾经的老师。 但在他进门之前他都还认为梁川脑袋是被驴给踢了，喜欢玩年龄大的就算了，怎么真的娶了个大八岁的老婆，还上赶着给人当后爹。 现在他却换了个想法，怪不得梁川突然结婚、收了那些花花肠子，就这相貌，他也愿意，甚至有些嫉妒起梁川来。 看着几个人闹哄哄的进了卧室，沈清舒站起身来想阻止。 赵蕙摆摆手，笑道，“没事，都是梁川从小认识的朋友了。” 她是梁川的生母，养了梁川二十多年，对他的性子自然很了解。可这半年多来却变了许多，即便是往好的方向变了，但她却觉得内心非常的不安。尤其是订婚，他都不怎么愿意叫孙超这些人来。怎么看都不像是他儿子的作风。 赵蕙也就当他们吵架了，如今孙超他们主动过来找他玩，那不是说明她儿子又回到她认识的模样了吗？ 沈清舒秀眉微蹙。到底不好说什么。 一群人吵吵闹闹的进了卧室，梁川不适的皱了皱眉，浓厚的烟味险些没把他呛晕。 孙超道，“梁川，还睡呢，走了，出去玩。” 梁川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四个“异性”站在卧室里，他立即就精神了起来，还好他习惯穿短衣、短裤睡觉。将几人一扫，很快又理解了现在的状况。 他是个脑子转的非常快的人。他对沈清舒都设防，不愿意让沈清舒发现他的身份，故意用床事刺激她。何况是家人、朋友了？ 他得远离这些亲戚、朋友，但也不能做的太绝。 上次元旦宴的时候，他就听赵蕙向他说过这事，说他怎么不喜欢和舅舅他们一起喝酒、打牌了？ 而孙超他们比舅舅还要难缠，甚至某种程度上比赵蕙还要难搞，他们知道梁川私底下是个什么样，就算是被打了一顿，也知道“本性难移”的道理。 梁川身体比脑子转的还快，他用手抹了一把脸，“你们出去等我，我马上就好。” 孙超笑嘻嘻道，“梁总，一年多没见怎么和我生疏了？谁还没看过谁啊。” “就是。”张明笑着接道，“说不定比你媳妇见的次数还多呢。换呗。” 梁川再一次佩服自己的自制力，他从床上起来，随便拿了件衣服，尽量保持无所谓的态度，走到浴室换了衣服，又极快的洗了脸。 他都担心这群人能把卧室给糟蹋的沈清舒进来都不愿意进来。 清淡雅致的兰香渐渐被浓厚的烟味吞噬掉，梁川拉上浴室门，莫名觉得有些割裂。 似乎在告诉他，这就是他作为梁川生活下必须去面对的两面，一面是混乱又令人厌恶的私生活，一面…却又能独自占有清新雅致的兰香。 “走吧，去哪玩。”梁川尽量模仿原主在这些人眼中的神态，不着痕迹的将卧室的门拉开。 孙超道，“你这刚起，肯定是先去吃饭，接着去洗脚啊。” 他说话的声音比平时略大了一些，在客厅的沈清舒毫不意外的听到了。梁川都没脸看沈清舒，嗯嗯啊啊的也不知应还是没应。 几个人一同走出去，梁川拿出手机给沈清舒发短信，“就吃个饭，不会去洗脚的。” 不知怎的，梁川想到了昨日浅浅的一个吻，他知道那是一个信号，沈清舒正在试着渐渐接受他，他胸腔发闷，步伐沉重的跟着这群人往楼下走去，他求了这么久，沈清舒才愿意对他袒露这么一点点心意，现在却又不得不被他亲手掐灭。 沈清舒回他，“嗯。” 她站起身来，走到卧室，将窗户打了开来。 裹着冰雪的寒风将沈清舒的发尾卷起一些，她表情变换了几分，而后轻叹了一口气。 几个小时前，她还在想梁川或许真的是在一点点的改变了，但现在… 她是老师，在彻底入这行前，她也坚信的认为没有教不好的学生，指的当然不是成绩。可八年过去了，她到底还相信多少，便是自己也不知道。 但却知道，她没有能力挽救一个天生品行低劣的学生。同样没有能力让浪子回头。 他们四个人就开了一辆车，梁川没地方坐，又怕他们把新买的那辆车给折腾的又都是烟味，开的是他爸的老款车。 梁川开车，孙超坐了副驾驶。 孙超调侃道，“川，你媳妇规定几点回家了没？别洗脚洗到一半杀过来了。” 梁川咬牙。“没有规定时间。” “啧—”张明扒着驾驶位的椅背，“别吹牛逼，你媳妇可是当老师的，别晚上罚你抄作业。不—”他露出个自以为男人都懂的表情，“是你交作业才对。” 梁川，“……” 他握紧方向盘，将厌恶的情绪潜藏在眼底，道，“别说我了。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说起这事，兄弟还真有事请你帮忙。”张明道，“我妈说想让找个有正经工作的，你帮我问问你媳妇，她们学校还有没有没结婚的老师，大个两三岁也没关系。” 梁川忍不住内心翻白眼，自己都没正经工作，倒是希望媳妇有正经工作，道，“她同事都结婚了。” “张明，彩礼钱老高了。老师就更高了。”梁川戳他心窝子，“先让你家赚够钱再说。” “女人就是拜金。”张明哼了一声，“你媳妇要了多少啊？” 孙超竖着耳朵听着。 “不知道。”梁川摇摇头，“领证的时候才说吧，估计也十几二十吧。” 反正他是存够了。 而且他去打听过了，沈清舒当时结婚的事没要钱，只想有个孩子跟自己姓。 他都想好了，等他们有孩子了，孩子也会跟沈清舒姓。 第34章 第34章“不准离开…” 张明，“那我还是当黄金单身汉吧。” 孙超将头扭到一边。 “他们这是去哪？”梁川皱眉道。 他开车是跟着前面那辆，从行驶路线看并不是去酒店吃饭，他下意识的将车速放缓，生怕这真的去按摩、洗脚去了。 虽然他们这里的商店也算是正规吧。但这男人怎么能和女人一样，江尘去按摩店放松很正常，他却不行，他不喜欢别人碰他。而且，沈清舒一定会很生气。 张明解释道，“忘给你说了，刘伟最近在相亲，这会儿去接人。相亲对象和她闺蜜两个人。” 梁川，“……” 原主相貌确实出色嘴又甜，这些“朋友”又不会追女孩子，常把他叫出来做参谋。没想到都相亲了，还得叫他参谋。 可原主会，他又不会。不然也不会把和沈清舒的关系处理的这么奇怪，稍微好一些就被他弄得更加糟糕。 再说了，他们这五个人聚在一起一看就是狐朋狗友，这相亲真的能行吗？ 前面的车在小区门口停了下来。远远的看着两个姑娘站在门岗处。 张明道，“左边是刘伟的相亲对象，右边是她闺蜜。闺蜜的身材好好。” 梁川看了看，觉得十分眼熟，赫然是张瑞蓝，岁岁的舞蹈老师。 相比于身边的这群神经病，看见熟悉的张瑞蓝，梁川还觉得更好受些。 他再一次感慨，县城这地方还真是小，处处都是熟人，七拐八绕的都沾点关系。 只有她什么也没有，到头来还得处心积虑算计一个曾经帮助过自己的老师。 张明催促着梁川下车交涉，刘伟那小子已经急的差点抓耳挠腮了。梁川不得已推了门下车，张瑞蓝显然也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梁川，她朝梁川挥了挥手，“梁川，你也是他的朋友啊。” 梁川点点头。 然后，他就看到张瑞蓝对着旁边的女孩子低声言语了什么，两人就同意了一起去吃饭的请求。 梁川心想，肯定是张瑞蓝对他印象还不错，他的“兄弟们”应该也不差。但事实绝对不是这样，他恨不得让她们立刻就回家去。 然而，最终她们还是坐到了刘伟的车子上。甚至也没去吃饭，在公园里转了大半天，到了晚上才去餐厅吃饭，梁川感觉自己已经快饿死了 。 晚上还不见梁川回来，沈清舒正要打电话问问。赵蕙主动拦住了她，向她说明了情况。 “刘伟她妈羡慕梁川娶了个好媳妇，这不是抓紧给儿子相亲嘛，让梁川去参谋、参谋。特意给我说了这事，估计还得一会儿才回来。” 沈清舒点点头，“嗯。” 她给梁川发短信，想提醒他吃了感冒药不能喝酒，打了几遍又删掉。 梁川的那些朋友看着比梁川更年轻，这并不是指相貌，而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她看他们和看自己的学生也差不多。 而初中生最讨厌的就是来自长辈的唠叨，她也大概算是半个长辈吧。 且她也不是没听到过，那些当着梁川的面调侃她们的年龄差的嬉笑话语。或许…还是不发比较好。 到了餐厅后，菜单自然是两个女孩子来点，只是她们刚刚喝了一杯奶茶，又吃了些甜点，大约是不饿，拿着菜单许久也不曾点菜。 张瑞蓝似乎是发现了梁川的意思，她将菜单放到两人中间，“你们点吧，我们不太饿。况且我们对这家店也不太熟悉，不知道特色。你们肯定很了解。” 梁川眼神里露出期待。 耳朵尽力忽略那四个人吹牛的声音。 他们谈的那些事情，他听着不仅不感兴趣，甚至想翻白眼的程度，也不知他们是怎么觉得自己讲的很有趣的。 然而，等菜上来了，满桌子的食物，梁川却吃不下去了。他们开始抽烟了。 在室外抽烟也就罢了，怎么吃饭也在抽烟？ 梁川看看张瑞蓝和那位女孩子，心道，他们都这样了，你们这亲还能相的下去？ 刘伟突然到车里拿了一坛酒过来，“这果酒是我爸从外面搞回来的，养颜美容、补身体，还不醉人。要尝尝吗？” 他朝梁川使眼色。梁川就当没看到。 “这真的是果酒。”孙超站起来帮他，“你们看这颜色，外面买都买不到呢。” 鲜艳的红色…，有点像是葡萄酒。 孙超倒了两杯放到两位女孩子面前，继续道，“尝尝？绝对的美容养颜。” 梁川看不下去了，将两杯酒都截了下来，一口喝下去，酸酸甜甜的，味道确实像是果酒，“还是有点辣，别让她们喝了。” 孙超，“……” “也是。”他尴尬的笑两声，“那继续吃饭。” 孙超这些人场面话说惯了，气氛很快又被他们调动起来。 一顿饭吃了快三个小时，时间已经接近十一点了。几个男士都喝了酒，开不了车。好在餐厅离她们家里也不远，走路也能将她们送回去。 从小区里出来，孙超便皱眉道，“川，你怎么回事啊？你自己娶完媳妇了，看不得咱们兄弟好啊？” 梁川莫名觉得有些热，脸红彤彤的，道，“我感冒了，就当我脑子发晕吧。” 孙超骂道，“…你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 刘伟道，“对了，川，那酒真的是补身体的…” 男人的补身体还能补什么。 梁川，“……” 他都要疯了。怪不得他这会儿这么热。 张明嘻嘻哈哈的正要开口，梁川已经一脚踹过去了。 张明也不恼，见梁川少见的神色严肃，道，“好了，川。你还是早点回去吧，我们没结婚，能在外面晃，你就不行了。” 梁川不会因为这句话而改变对这些人的看法，他点了点头，“那我先回去了，脑袋晕。” 梁川是走回去的，实在是太热了，顺手就抓了雪球塞到自己的脖颈间，他其实有想过要不要去酒店开个房间。 但他都答应了早点回去，要是睡在外面，沈清舒肯定又要生他气了。 可他这样回去，肯定忍不住折腾沈清舒。希望回去的时候，沈清舒已经睡着了，他睡客厅就好。 幸运的是，到家的时候，家里已经没有亮着灯了。 他又热又饿，径直走到冰箱将没吃完的菜端了出来，他也不加热，端到客厅，拿起筷子大快朵颐起来，胖胖跳到他隔壁的椅子上，眼巴巴的看着他。 梁川和它对视，眉眼弯弯道，“我都快饿死了，你就别吃了。” “去外面吃饭没吃饱？”浅浅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梁川顿住，做了一下心理建设，一定要冷静。他转过头看她，“沈老师，你还没睡啊？” “嗯。”沈清舒将头发用皮筋扎了起来，用手碰了碰餐具，“你喝酒了吗？…怎么不热一下？” “就喝了两杯果酒。”梁川语气弱气，“我睡客厅就好了，不会影响到你的。” 沈清舒只觉胸腔发闷。她轻呼了一口气，压低了声音，道，“你出来一下。” 梁川不解的跟着她换鞋出去，出门的时候顺手拿了自己的外套。 沈清舒脸上没什么表情。梁川也下意识的屏住了自己的呼吸。 沉默冷淡的气氛一直从电梯里蔓延到小区里的健身社区处。 沈清舒一直是身量高挑又单薄的身形，她看着梁川，背后是厚厚的大雪，雪光将她冷白的脸照的愈发的严肃又冷淡。 梁川根本没见过沈清舒这种表情，他将身上的外套递给沈清舒。 他看出来了，沈清舒让他出来，是找他谈心，亦或是…他嘴这么笨，最后肯定会变成吵架，梁川心焦起来。 沈清舒没有接，看向梁川稍显困惑又有些着急、害怕的脸。雪后的风吹在脸上甚至带着一些疼意。 “梁川，我是嫌弃你吗？”她皱眉，“你吃了药，还喝酒？” 梁川显然没这个生活常识，她之前甚少喝酒，而他很少生病，他疑惑的看着她，而且他还是敏锐的从沈清舒的质问里听出了一丝担忧。 他开口做保证，“下次不会了。” 沈清舒的眼神没什么温度，“你除了这一句，还有其他的话要说吗？” 梁川没有。梁川说，“我以后一定11点之前回家。” 他说的话都做到了。沈清舒清楚这一点，但她根本不是这个意思。 她用手捂着自己的额头，再抬眸时，眼眸氤氲着一层水雾，道，“梁川，我知道我比你大一些，他又对不起你，体谅你多一些这没什么，但你不能一直欺负我…” 晶莹的泪珠从脸颊上滚到地上，也似烫到了梁川的心尖。 欺负她？ 他整个人都处于懵逼状态。 是酒精麻痹了他的大脑了吗？还是他作恶而不自知？ 可他明明不曾欺负过沈清舒， 但偏偏沈清舒此时的模样这么委屈，让人心疼，他不是第一次将人弄哭了，难不成他真的在欺负她吗？ 可他唯一所求的就是沈清舒不要离开他，这…也算欺负她吗？ 梁川无措又委屈，心口还有些丝丝钝钝的疼。 他重重的吸了一口气，不敢看她，低着头，“你想离开我吗？—我不愿意，你答应了我的。” 沈清舒说，“梁川，我倒现在都不知道，你到底图我什么啊？” 她顿了顿，“我们也睡过了，我没你想的那么好，不是吗？” 梁川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在床上的时候，他什么都说的出来，也什么都做的出来，却仍旧面对这事儿的时候觉得羞耻。 而如今，沈清舒却拿这事来刺激他。 然而并没有半分升腾的热意，只有沁入心底的冰冷。 梁川眼眶酸涩，嘴角抽动着，“难不成就因为这个，你就觉得我在欺负你吗？” 他不是在质问沈清舒，更像是拷问自己。 那些耳鬓厮磨、呼吸交缠，冲撞、潮湿拥挤的画面，像是电影般在他脑海里播放了起来。 却再也不是值得他回味的场景，而是他欺负别人的…罪证？！ 他 只是想通过亲吻、拥抱、做/爱来汲取一点温暖。 梁川承认当初是通过威胁的手段让沈清舒同意了结婚，可他明明也说了即便她不答应，他也不会让岁岁的父亲去坐牢。 他张了张口想从沈清舒嘴里听到否认的答案，却忽然觉得喉头一甜，竟控制不住的吐出一大片的血迹来，身体发软，半跪在了地上。 “梁川—” 惊讶又担忧的声音响起来，梁川睁着眼睛，意识却模糊了起来，视线里沈清舒的身影一点点消失殆尽。 他又要死了吗？ 或许，他早该死了。 不然，他也不会把曾经帮助过他的老师害成这副模样。 第35章 第35章“再试一下…” 兵荒马乱之下，梁栋将梁川送到了医院。 “清舒。”赵蕙道，“梁川怎么会突然昏倒啊？” 这些日子来，她儿子似乎就跟走了什么霉运似的，不是因为这个就是因为那个要进医院。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她儿子就那么孤单单的躺在雪地里，身上还有血。 久久不曾听沈清舒回话，赵蕙疑惑的看向沈清舒。 她一向清澈的眼眸空寂又涣散，长发凌乱，一张脸惨白如纸，雪白的羽绒衣上也蹭上了鲜艳的血迹。 赵蕙用手碰了碰她僵硬的手臂。“清舒？” 沈清舒的视线方才从急救室里慢慢的转到赵蕙身上，“嗯？” 赵蕙道，“梁川不是去玩了吗？怎么会晕倒在楼底下？” 因为— 因为他们在吵架。 沈清舒低垂着眉眼，眼眶红润，唇瓣微动。 “是那群臭小子。”梁栋挂了孙超的电话，“说是给梁川喝了药酒。” 孙超说的是他们劝梁川喝的补酒，可梁栋多少了解自己那儿子，肯定是自己喝，那些朋友是替他找补。 “药酒？什么药把人补到医院来？”赵蕙皱着眉不解道。 梁栋压低了声音，“还能是什么药，你儿子什么德行你不知道？” 赵蕙愣了愣，骂道，“他真的是乱来。” 补药？ 沈清舒想到了方才梁川的模样，他的脸确实比平时更红一些，她只以为是梁川喝多了酒，脸才会那样？ 况且，…梁川还需要喝药吗？ 而且既喝了那种药，为何…不找她，还说要睡沙发？ 医生从急救室里出来，道，“没什么大问题。身体虚弱又喝了壮y的东西，再加上情绪激动、气急攻心就这样了。” 赵蕙拦住他，“医生，那我儿子什么时醒？” “这会儿已经醒了。”医生道，“你们进去看看吧。” 闻言，赵蕙和梁栋也没想着再问梁川问题了，两人一同进了病房。 梁川望向头顶一片洁白的天花板，眼眸里露出迷茫又难过的情绪。 他没死，还记起了昏迷前的事情，沈清舒不遵守约定，想离开他。 她前夫那个模样，沈清舒都能结婚四年，生下岁岁，他这么努力了，到现在却连个结婚证都没有，还说和他上/床是欺负她。 赵蕙进来就径直朝着梁川的胸膛狠狠的拍了两下，“你是不是有病，多大的人了，还不知道轻重，感冒的时候，吃那种东西？” 梁川被拍的咳嗽了两下。 正要说话，却见沈清舒进来了，他胸腔一闷，抿了下唇，没再说话了。 赵蕙又心疼的看着他，“身上还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没有了。”梁川摇摇头。 梁栋沉着脸，道，“医生说你气急攻心，你这又跟谁闹脾气呢？” 赵蕙拽了拽梁栋的衣服，朝他使眼色，“你少说几句。” 梁栋这才发现梁川媳妇这会儿根本没说话，刚才还能说是被吓到了，现在是怎么回事？ 梁川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饿了。” 赵蕙说，“就知道吃。”她还是拉着梁栋走了。 这会儿她已经反应过来了，肯定是两人吵架了。 年轻情侣哪有不吵架的，虽说当初结婚的时候，她有点不满意沈清舒，但她到底也不愿意儿子变成二婚。 就是…每次都住院，再有下次，她都要怀疑两人真的是命里犯冲了。 两人离开后，病房里陷入一片宁静之中。 梁川轻叹了一口气，抬眸看着她，“你真的想好了吗？” 他嘴角动了动，声音轻微，“我可以改的。” 他真的有在尝试改变，喝了那种东西，他都不愿意请沈清舒帮忙解决。 “梁川，你…为什么不找我？”沈清舒眼眸中又氤氲起一层淡淡的雾气。 梁川看着她。又不忍的偏过头去，“我知道你很厌恶和我上/床。” “他”私生活这么混乱，沈清舒厌恶是应当的。 他知道却还要把人留在身边，甚至想从生活中的蛛丝马迹找出推翻自己的论证。 沈清舒道，“我没有。” 她顿了顿，“—我承认在我们做的时候，我会忍不住想到你的那些前任。” 梁川怪异的看着她。这有什么区别吗？ 他其实也不在乎，道，“那你为什么要说我欺负你？我真的要气疯了，我想让你快乐，你说我在欺负你？” 梁川又剧烈的咳嗽起来。 沈清舒，“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她拍了拍他的背，为他顺气。她终于明白梁川怎么都气得吐血了。 沈清舒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道，“你回来的时候，为什么行李箱里会有套？你的朋友当着我的面，都能说带你去那种地方？你回来的时候，衣服上甚至都有香水味。我不该生气吗？” 她顿了顿，眼泪不住的往下落，“我…我不想那么唠叨。可我真的想和你走下去的，你不太爱说话，问多了怕你生气，说少了，又觉得你很怕我。” 梁川看着她，仿若是第一次认识沈清舒。 原来沈清舒比她想的更加细心，也比他想的做的更多。他方才生出的一丝丝不满、委屈瞬间化为了乌有，甚至止不住的生出自责的情绪来。 又隐隐的暗喜，其实也不仅是他在维持他们摇摇欲坠的婚姻，沈清舒比她努力的多。 梁川说，“有套是因为我想你了，可是我有点不舒服，又想着万一呢？万一你会想我呢？我们总不能生下不健康的孩子。” 沈清舒，“……” “那些朋友我也觉得是狐朋狗友，可是认识好多年了，我不能一下子就和他们切割开，真的那样做了，第一个饶不过我的会是我妈。我妈她…，不太喜欢你，我不想让你为难。”梁川说，“身上有香水味，是因为我碰见张瑞蓝了，她坐在我旁边。孙超他们劝女孩子喝酒，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才替她们挡了两杯。后来我才知道是补药，你平时都受不了几次，这种东西肯定会让你很累，所以我不想看见你，想睡沙发。” 他的语气很真诚。 “…我不是不爱说话，我就是嘴笨，老是想给你说点什么，又担忧你觉得我幼稚，亦或让你想起我之前的事情。我也没有嫌弃你唠叨，相反，我喜欢你说话。”梁川继续道。 一切都说开了。 沈清舒沉默的看着他。 眼眸终于没有继续盛满泪水，甚至渐渐的映出一丝微不可查的喜意。 梁川声音很轻，“我们再最后试一下吧。” 他认识了全新的沈清舒，而沈清舒或许会认识到真正的她。 沈清舒眼睫轻眨，心底莫名的柔软，她道，“好。”- 梁川没什么大碍，几乎到了晚上就回家了。 明明是刚刚才剧烈的吵了一架，梁川他们之间的气氛却比之前好了许多，梁栋夫妇都看出来了。 岁岁还不知道梁川又一次进医院了。见到梁川就想让他抱。 梁川半蹲下腰将她抱了起来。 沈清舒道，“还是放她下来吧，这么大了，会累。” “没关系。”梁川摇摇头。 他将沈珂放到了梁斐的门前，家里没多余的房间，这几天沈珂都是和梁斐一起睡觉。 回到房间后，沈清舒看着他，道，“我还有一件事没有告诉你。” 梁川点头，“嗯。” “岁岁 的爷爷奶奶一直想见她，我不同意，要是问到你这里来，你也不要答应。” 梁川皱眉，“他们为什么会突然想见她，因为过年？” 沈清舒道，“或许吧，我不太清楚。” 梁川点点头，“我知道了。” 再说了，岁岁是他的女儿，爷爷奶奶肯定是沈清舒的爸爸妈妈。 第36章 第36章“让她绽放…” 梁川点点头，“我知道了。” 再说了，岁岁是他的女儿，爷爷奶奶肯定是沈清舒的爸爸妈妈。 次日是除夕，五点多鞭炮声音就响了起来。 沈清舒睡眠浅，很快就睁开了眼睛，梁川平日起的早，睡眠却极好，极少会被吵醒。 隐隐的她听到了梁栋他们的声音，应该也是准备拿着鞭炮到单元楼底下去放。他们这一般都是年轻人放鞭炮，很少会有长辈去。 “梁川—” 沈清舒用手推了推梁川的肩膀，动作轻柔。 梁川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下意识的往旁边退开一些，看向她，道，“怎么了？” 沈清舒将他已经遮到眼睛的短发顺到一旁，“五点多了，你要起来放鞭。” 梁川隐隐约约记得是有这个习俗，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坐起来，“差点忘了。” 他换衣服很快连脸都没来的及洗，便已经从梁栋手里接过了鞭。 他们家是放鞭炮已经偏晚了，走到单元楼的空地时，入眼便是一大片大红的痕迹，空气里还充斥着浓重的火药味，算不得好闻。 梁川走到位置，将鞭炮点了起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响了好一会儿，有些聒噪，又有些好听。 他回到家里时，沈清舒已经换好衣服了，她声音放软，“你要继续睡吗？” 梁川摇摇头，“我和阿斐得去贴春联。” 虽然梁斐大概率也起不来，不过家里也没几处需要贴春联，他自己一个人也能处理的过来。 沈清舒点头，不经意的捋了捋碎发，“下午你要陪我去扫墓吗？” 他们这的习俗，除夕下午需要扫墓、祭祖，回来就可以吃年夜饭了。 她爸妈就她一个闺女，又还没领证，想让她带岁岁回去扫墓。 梁川颔首，“好。” 提起扫墓，他也不知道能不能抽出点时间来，给奶奶、父母上香。 贴春联这活动，只有奶奶还在的那段时间，梁川才会去做，奶奶说这样多少有点过年的气氛。不过家里确实贫困，春联上的字都是梁川自己写的。 他将家里的几个门框都贴上春联和倒挂的福字。 岁岁换了一件崭新的衣服，向梁川跑过去，道，“叔叔不换新衣服吗？” “我做完再换。”梁川问她，“饺子好不好吃？” 岁岁摇摇头，“不好吃，有葱。” 梁川忍不住笑笑，“下次给你做其他味道的。”他还真没给岁岁做过饺子，他又问道，“那你吃饱了吗？” 岁岁点头，“吃饱了。妈妈给做了面条。” 梁川说，“这个肯定就好吃了。” 岁岁眉眼弯弯的，像极了沈清舒，她道，“是。妈妈做的好吃。” 梁川，“希望等我做完还能有剩下的。” “有的。”岁岁用手指了指厨房，“妈妈又给叔叔做。” 闻言，梁川就更有干劲了，他速度加快了些，免得面条放太久那就不好吃了。 岁岁歪着脑袋看着他手里拿的浆糊。 梁川收了手，“这个不能吃。嘴巴会糊住就再也喊不了妈妈了。” 岁岁被吓到了，她捂着自己的嘴巴，跑到厨房告状去了。 梁川洗了手，又到卧室里换了件衣服，方才到客厅吃饭去了。 梁斐也慢悠悠的坐到了他对面，她看看两人的碗，瞬间精神了不少，“哥，你是拿了个锅过来吗？” 梁川，“…因为我早上干活了。” 沈清舒帮他拿了辣椒，“不够的话，还有一些。” “够的。”梁川说。 他也偶尔会觉得自己是不是吃的太多了，简直像是个饭桶。 吃晚饭后也不过十一点，两人带着岁岁买了些礼物到沈清舒家里转了一圈，又拿着提前准备好的贡品到墓园扫墓。 每年扫墓的时候，墓园的雪总会厚的没过脚踝。 岁岁还隐隐记得去年来扫墓的时候，她的新靴子变成脏靴子了。她扑进沈清舒怀里撒娇，“妈妈，鞋子会脏…” “今年雪不大。不会脏。”沈清舒半蹲下来，试图讲道理，“明天就五岁了，不可以这样了。1” 梁川将贡品拎在手上，“我背她吧。路上确实不太好走。” 闻言，岁岁期待似的看向自己的妈妈，轻轻的拽着她的手臂，“妈妈…” 沈清舒轻叹了一口气，“明天就不可以了。明白吗？” “明白的。”岁岁飞快的在沈清舒脸颊上亲了一下，“呜呜，最爱妈妈了。” 梁川蹲下身来，将岁岁背在了背上，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他不认识路，只能跟在沈清舒的后面。 一路上能看到很多像他们这样的夫妻带着孩子祭祖、扫墓。 路过自己家墓地的时候，梁川还是回头看了一眼。 沈清舒用工具扫出块干净的地方来，梁川小心翼翼的将岁岁放了上去。 沈清舒半蹲下来摆贡品，一边向他解释，“这是我爷爷奶奶的墓。” 沈清舒今天穿了一件纯黑色的呢绒大衣，半蹲下来的时候，身形极好，姿态端庄又虔诚，一双眼眸映衬着寒雪的冰光，却很温暖。 岁岁乖巧的跪在蒲团上，口齿伶俐的背着沈清舒交代她的一长串话。 梁川看着她们，心里兀的一软。 即便她不去祭奠，奶奶她们也一定知道她过的很好。他有个很好的妻子，也有个很可爱的女儿。 梁川鞠了一躬。 沈清舒替岁岁拍了拍身上的雪花，说，“你家在这附近吗？” 梁川垂眸看向她发顶的白雪，道，“阿斐已经去过了，这会儿已经回家了。” 沈清舒颔首，站起身来，“那我们也回去吧？” 梁川道，“好。” 到家的时候刚刚四点，沈清舒去帮着赵蕙做年夜饭了，梁川带着岁岁在玩乐高，梁斐也不玩游戏了，一起过来玩乐高。 梁斐道，“哥，明天你们回嫂子家里住吗？” 梁川认真的拼着，“回的吧。我不喜欢爬山。” 大年初一他们这的很多景区都免门票，每年这时候她妈那边的亲戚便会聚在一起玩。 梁川不想去外面人挤人，还是在家待着比较舒服。至于爬山，他可以抽周末带岁岁去。 他问岁岁，“你喜欢爬山吗？” “不喜欢。”岁岁摇头，“我喜欢游泳。妈妈也喜欢。” 梁斐笑笑，“哥，就说让你学游泳吧。看你暑假怎么带岁岁出去玩。” 梁川不会游泳，但她会。她大学课报了游泳课，倒也能游一会儿。 梁川道，“到时候再说吧。” 很快，赵蕙就喊他们吃晚饭了。 这是沈清舒和岁岁在家里吃的第一顿年夜饭，明显比记忆中更加丰盛。梁川将电视开到春晚节目，当做背景音来听。 岁岁爱吃虾，梁川给她剥了几个放到她的小碗里。 沈清舒平时也不允许她喝饮料，这会儿也只允许她喝一小杯。 话题不知怎的就落到梁川的头发上了，赵蕙说，“正月过去，你的头发估计要追上岁岁了。” 梁川伸手抓了抓，“不难看就好。” 赵蕙不理解，“…初中搞这头发就算了，怎么都结婚了还是这发型？看着都碍眼。” 梁川，“……” 一顿年夜饭，竟慢吞吞的也吃到了12点，梁川再次到楼下点了鞭炮，而后上楼。 岁岁半中间的时候就已经撑不住睡了，沈清舒又进梁斐房间看了一眼，确定她没哭后就回了卧室。 梁川将卧室的门关住，拉开衣服上的拉链，看向正在拿睡衣的女人，道，“你喝果酒脸也这么红吗？” 他们这的人大概都喜欢用酒美容养颜，赵蕙也拿了不知从来搞得，说是可以养颜的果酒，甚至还没有啤酒度数高。 沈清舒饮了一杯，尝了尝味道。 沈清舒脸上染着一抹醺红，用手背冰了冰自己的脸，“是房间太热了吧。” 梁川下意识的偏开头去，呼吸有 些厚重，喝了一口水。 沈清舒愣了一下。 她犹豫了一会儿，走过去从后面抱着梁川的腰，她明显的感受到梁川身体的僵硬。 声音有些紧张，“梁川—” 近乎于明示的邀请了。 梁川转过身来，抱住沈清舒的腰肢，在她耳边道，“家里的隔音真的不太好。” 沈清舒拽紧他的衣服，眼睫微垂，“嗯。” 梁川低头开始吻她了，强势又极具技巧，肆意的在沈清舒身上点着火，轻轻重重，雅致的兰香里又染着些淡淡的果酒馨香。 舌尖轻探。 沈清舒还是有些不太适应这样的戏，手指偶尔会轻轻蹭过他结实的肌肉。 身上渐渐发软。 梁川将人抱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床上。 黑色的毛衣堆在脖颈处，梁川视线下移，是他为她买的内。衣。 沈清舒眼睫挂上了湿意，手下意识的抓上了梁川稍长的头发上。 刺痛感只会让烈火燃烧的更旺。 原来沈清舒真正情/动的时候是这个模样。 温湿又勾人… 亲密的亲吻停了下来，沈清舒轻眨了眼睛，视线里梁川不太熟练的拿东西，而后又附身过来亲吻。 轻易的将她翻身，手锢在她的肩膀处，一遍一遍的低声喊她，“沈清舒，沈老师—” 沈清舒闭着眼睛，秀眉紧蹙，纤长手指捂着唇。 她喉咙干涩，细汗打湿了长发，“梁川…” 轻轻微微的呼唤震的梁川心尖发颤，他应她，将她抱得更紧。 沈清舒的腰身很软，情深之时时，漂亮极了。 梁川将她的碎发挽至耳后。 见她眼眸氤氲着一层水雾，脖颈间香汗淋漓，他忍不住低头又去亲她的鼻梁，吻她的眼眸… 他不用向她确认了。 因为那些温柔的回应，这些都已经彻彻底底告诉了他。 第37章 第37章“比我想的更棒…” 心脏在颤动，身体亦如此，梁川握住沈清舒用力到微微泛白的手指。 他凑到她的耳边道，声音温柔，“你之前说，你没我想象的那么好，其实你想说我没你想象的那么好。毕竟，你比我想的棒多了。” 他轻轻的叹了口气。 第三次上床，他才窥探到沈清舒一点点的真面目，却又像是乐章的序幕，忍不住让人期待更多，占有更多。 他似乎比之前更贪心了。 沈清舒极累，脑海混沌一片，眼眸轻轻闭着，听到他的问题后，似想了许久方才明白他的意思。 “……” 沈清舒缄口不言。 “今天就到这儿吧。”梁川凑近绯色的耳廓，气息仍旧是紊乱的，声音却很温柔，他克制着，慢慢的从她身上起来。 他实在不忍心沈清舒抿唇难耐的模样。而且…，他也喜欢沈清舒的声音。 他颇为羞耻又笨拙的处理套。 沈清舒缓缓的拉被子挡住身体，缓解身体的不适，视线晃过后，也不知怎的，声音带着特有的嘶哑，出声道，“没戴过？” 她目光偏向别处，不自在中又觉得有些恼怒自己。明明知道梁川前女友极多，她却还是忍不住在这种问题上自取其辱。 —他们的关系才稍微缓和了一些。 闻言，梁川手一抖，他别说用了，便是见都是上次才第一次见，原主也极少用。 “…戴过。”他裹着浴袍光脚下床，弯腰捡地上的衣服，摸到再次光荣阵亡的内衣时，梁川顿了一下，又仔细回忆了一下，说，“没有私生子的，你放心。” 她不是这个意思，沈清舒眼睫轻颤了一下，道，“抱歉。” 梁川偏头看她仍旧泛着绯色的脸颊，他道，“为什么要道歉？倒是…” 他低头，“倒是我要说抱歉，我会再赔给你的。” 沈清舒，“……” — 春节一晃而过，两家的亲戚都说不上少，又是第一次去对方家里串亲戚，不得不花更多的时间去应付。 年初八，前几还热闹繁华的县城又恢复到了昔日的平静。梁川不忍心让沈清舒继续在家里做饭了，索性回了他们自己的小家。 午餐做的大多是素菜，梁川与岁岁一同就餐，还在想下午带岁岁玩什么好。 正想着，沈清舒从卧室里出来了。她少见的化了妆，愈发显得眉眼精致、唇红齿白，身量修长。 “妈妈好漂亮。”岁岁代替梁川说出了心中所想。 沈清舒走过来，伸手挽了下耳边的碎发，眼眸里带着浅淡的微笑，“你和叔叔在家里玩。我晚上就回来了，好吗？” 她抬眼看向梁川。 梁川说，“不用着急，玩的开心。喝酒的话，可以喊我去接你。” “嗯。”沈清舒点了点头。 梁川视线跟随着沈清舒出了门，又看向沈清舒的乖女儿，忍不住酸酸道，“你妈妈今天真开心。” 岁岁说，“妈妈好久没见姨姨了嘛。” 梁川点头，“是啊。” 好久没见的朋友与他这个天天见还只会惹他生气的男人间，该怎么选是个人都知道。 陈瑜特意将年假该到了初八以后，刚回来第一天就约了沈清舒见面。 陈瑜在手机上与沈清舒聊过她现在的婚姻状态，只是她这闺蜜一向话少，这种私密的事情更是不会对她说太多，但至少她能明显感觉沈清舒这些日子以来精神状态比之前好了许多。 “清舒。”陈瑜朝她挥手，左右看了看道，“岁岁没来吗？” “她有些咳嗽，在家里。”沈清舒解释道。 陈瑜皱眉，“那严不严重啊？你出来不会有事吧？” 沈清舒摇了摇头，“不严重。” “这么说，他还挺会照顾孩子的？” 陈瑜压低了声音。倒也不怪她这么想，梁川那家伙确实是长得帅，但谈恋爱和结婚还是不太一样。 她现在带了公司的实习生，年岁甚至比梁川还大一些，却像是个幼稚的孩子。 她这闺蜜要是既照顾岁岁又要照顾班里的学生，甚至还要照顾“大孩子”，那生活简直不敢想。 沈清舒竟然敢将生病的女儿交给他带，可见在这方面对他是有信心的。 沈清舒低头喝水，“岁岁挺喜欢他的。” “那就好，那就好。”陈瑜微微放下心来，她拿了菜单，顺口道，“回头我也见见他，我就是太忙了，你结婚我都没帮你把把关。” 沈清舒颔首，“嗯。” “那你那个前夫和他家人过年的时候没找你吧？”陈瑜将菜单递给沈清舒，她双手合十，“希望不要让我听到觉得生气的消息。我可是好不容易才休假的啊。” “……” 沈清舒好笑的看她一眼，摇头道，“没有。” 她再次庆幸沈珂是个女孩儿，不管是当时离婚时的抚养权，还是现在所谓的亲人想见面的理由，也都只是向她提提，不曾有过激烈的要求。 陈瑜大松一口气。她也知道闺蜜现任被前任暴打的事情，“可能是真的没脸吧。” 两人一起吃了饭，看了场电影又到步行街购物。陈瑜拿了件衣服在身上试，再一次感慨，“真的好便宜。” 她每次从京杭市回来都会被老家的物价给惊喜到，忍不住买买。 “等会去做美容吗？”陈瑜从包里拿出卡，“我妈充的，又心疼钱，自己不去非等着我回来，咱俩去给她花完。” 沈清舒，“……” — 沈清舒到家的时候已经十点了，岁岁正在儿童房睡的安稳，而梁川还在工作，她莫名的生出一丝内疚感。 梁川 从电脑房里走出来，接了一杯热水，低头看自己的手机，他没有发消息催促沈清舒，沈清舒都没怎么出去玩过，他希望她玩的开心。 听到脚步声，梁川怔怔的抬头望过去，语气诧异，“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沈清舒，“……” 仔细想想又觉得以梁川对夜生活的理解，现在确实还称的上早。 不等她回答，梁川视线又下移一些，落在她的唇瓣上，“你换了色号吗？很漂亮。” “嗯，陪陈瑜试了试。”沈清舒将黑色的长发用发夹随意的挽了起来，“你饿吗？我可以帮你做点吃的。” “不饿。”梁川摇头。他虽然很能吃，这个时候却也不是他吃饭的时候。况且… 他的视线还在沈清舒的唇瓣上停留，他知道沈清舒今天心情很好，于是试探道，“你能不能这样？”他指了指自己的脸颊。 沈清舒顺着他的视线。反应过来了。—他想在那里留下自己的口红印。 “……” 梁川眼里满含期待，沈清舒走过去，极快的在他脸上落下了一吻。 口红印斑驳的落在了他的脸颊上，梁川握紧手中的水杯。即便他们已经亲吻许多次，他仍旧会沉溺在这般简单的贴面吻上。 “早点睡。”沈清舒退后一步，抬眸望向他发红的耳朵。 梁川眼尾上扬，颔首道，“好。” 见到沈清舒回了房间，梁川迫不及待的拿手机的照了照自己的脸，甚至用手指碰了碰，仍旧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转眼就到了元宵。梁川煮了些汤圆放到餐桌上，招呼着岁岁过来吃。 又状似无意的说道，“我爸妈他们今天去找人算过了，四月十二，五月二十都很适合。”他低头吃汤圆，眉眼里却又是近乎遮掩不住的期待，道，“你哪天更方便一些？” 沈清舒怔了一下，方才反应过来梁川是在与他商量结婚的事情。她道，“我回头问问我爸妈。” 梁川颔首，“好。” 到底是要结婚了，梁川有些兴奋，连工作都不想做了。接近凌晨的时候，确定沈清舒和沈珂都已经睡了，他将家里的监控关掉，拿了些水果准备到墓园去扫墓。 但这个时间点，独自去墓园有些害怕，索性将胖胖抱在怀里，让它陪着自己一起去了。 积雪正在消，梁川再小心裤腿还是湿了一大半，他将贡品摆好。素日里，他不是话多的人，这会儿却也能絮絮叨叨的说了许久。 “沈老师和岁岁都很好。”他指了指自己手机上保存的口红照片，“她也很喜欢我。”， 顿了半晌，语气稍显沉，又道，“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会让她们来见见你们。” 他真是个自私的人，不愿意全盘托出，却又忍不住想让沈清舒陪他做这些“无聊”的事情。 梁川算好了时间，回到家进卧室的时候还是与平常一样。沈清舒仍旧沉沉的睡着，他洗了澡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钻进去，又忍不住在她恬静的脸上亲了亲。 沈清舒眼睫轻颤了一下，睁开眼眸便是梁川倾身过来的眼眸，她偏开头避开，声音染着丝丝不太清醒的低吟，似无奈又似祈求，雾眼朦胧，“梁川…我明天要上班，” “没想做什么。”他只是突然想亲她一下。梁川转身将小灯关掉了。 次日温暖的阳光扫在了房间，沈清舒缓缓睁开眼睛，换了衣服出去，视线里梁川换了围裙，熟练的做早餐，见到她下意识的打招呼。 记忆慢慢回笼，沈清舒想起了昨日那些不太清醒的晚安吻。她清淡的眸子里露出一丝不解。 梁川一向不会在她睡觉的时候过来打扰她，昨日的行为确实有些反常。 “怎么了？”见她站在门口的时间久了一些，梁川低头看了看自己做的早餐，“不想吃吗？” 沈清舒摇头。 “昨天是有什么事情吗？”沈清舒看着他。 梁川愣了愣。还以为昨天留下了什么蛛丝马迹，心脏提到嗓子眼，正要开口解释，又听沈清舒道，“是工作上的吗？” 目光是梁川在少年时代便熟悉的温柔似水的目光。正如他会下意识的选择隐瞒真相，沈清舒在担心他时，也常会将他当做晚辈来看待。 “…被你发现了。”梁川避开她的视线。 自他们大吵了一架后，沈清舒便已经习惯先开口问他这些事情了。只是他到底也还是不愿意说出真实原因，半真半假的说道，“就是因为第一次结婚，难免有些激动。有些睡不着。” 话落，他又觉得不太对劲儿，颇有些着急的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梁川—”沈清舒打断他，“我明白的。” “你不明白。”梁川顿了一会儿，鼓足勇气别别扭扭道，“你都不紧张也不开心，我心里不平衡。” 沈清舒，“……” 她眼眸里渐渐的露出丝丝笑意，眸光潋滟，像极了平静却又有几圈极小涟漪的幽静深潭，“好吧，我知道了。” 第38章 第38章“我晚上用…” 梁川不解的看着她。沈清舒到底知道什么？他顿了一下，还是开门见山的问了出来，“知道什么？” 沈清舒端起白色的瓷盘，额尖碎发曳动，长发用发夹随意的扎在脑后，她温声道，“是我考虑不周。” 她端着早点自然的出去了，梁川的视线一同顺着她出去，又伸手将身上的围裙摘了下来。细细琢磨沈清舒的意思。 他自小就没了父母，没有人会为他撑腰，很小时候就明白了一切都要靠自己，即便用些小手段，他也并不在乎。 “那我们能去度蜜月吗？” 梁川坐在餐椅上，视线落在沈清舒温润如玉的侧脸处。 他们这地方度蜜月的还是少数，但多请个几天假出去玩几天也是可以的。沈清舒还有暑假，若真有心也能做的到。 “蜜月？”沈清舒顿住动作，目光与他对视，“怎么突然想去？” 梁川喝了口牛奶，道，“我听说你和他没有去过，我想带你去。” 他眼睛很尖，还是发现了沈清舒听到‘蜜月’这个词的不适应，他又补充道，“这个你一定会紧张。” 沈清舒蹙了蹙眉，“…你非得比这种东西吗？” “不是。”梁川摇头，说，“我就是觉得不能就我一人紧张，会显得我很傻。可是我这么喜欢你，不会再让你指责我欺负你。” 他自己点头赞同，“带你和岁岁出去玩，就算有那么一点儿私心，也不算欺负。” 沈清舒，“……” “有时间吗？”梁川期待的看着她。 他自己回味刚刚那些话。除了在床上，对沈清舒说“喜欢”，好像也没有他想象的那么难。只是看着沈清舒听到这句话也没什么反应。 沈清舒沉思。岁岁也大了些，正好趁着暑假出去玩也好，只是… “可以。”她皱眉提醒，“当着岁岁的面，你不要乱来。” 梁川点头应的很快，“好。” 他一直很注意这方面，绝对不会给岁岁带来不好的影响。他是个自私的人却希望自己的孩子健康成长，平安喜乐。 一起吃过早饭，沈清舒亲了亲岁岁，又看向梁川，“那我走了。” 一大一小两人向她挥手再见。 沈清舒刚将包放了下来，便见楚絮过来神神秘秘道，“沈老师，听说周老师身体愈发的不好了，主任估计有意让你当班主任。” 沈清舒怔了一下，点头道，“周老师是该休息休息了。” 其实按照正常的培养情况，她这八年的教龄早该到班主任位置上锻炼了，只是家里事情多，同事也很照顾，她便一直不曾担过，倒是会帮同事参加各种培训活动。 周老师上学期身体就不太好，沈清舒比其他任课老师对学生的关注本就多一些，若现在将她临时调成班主任也实属应当。 “谁说不是呢。”楚絮皱着眉，“还好这回班里的学生也乖巧。”她眼睛里带着笑意，“也就是梁斐调皮了些。”她拍了拍沈清舒的肩膀，“不过我看她倒是不会在你课上乱来。你争取让她在 其他课上也好好表现。” 沈清舒，“……” 中午的时候，教导主任就将这事告知了沈清舒，事情和理由与楚絮告知她的大差不差，沈清舒没有拒绝的理由，也不想拒绝。 周老师是个负责任的好老师，她应当早就知道这学期不会再任班主任，寒假就已经将学生的情况整理了出来。 沈清舒上学期就一直帮着周老师处理班里学生的情况，只是到底更关注她所任的数学科目，就对学生的掌握情况而言，还是周老师知道的更详细些。” “沈老师，不回家吃饭啊？”王大河手里拿着保温杯就过来了，“还是你老公今天不在家，你不用做饭啊。” 他看着沈清舒的电脑屏幕，“老周就是对学生做的太多了，所以身体才搞坏的。” 沈清舒，“……” 她视线下移看了一眼时间，竟然比平时晚了快半个小时。“这就回。” 沈清舒站起身来正要将电脑放到包里，王大河却正要转身，手臂碰到了电脑，他体型又比沈清舒大上许多，手上的电脑毫无意外的摔在了地上。 “哎—”王大河低头去看电脑，怪道，“平时见你稳稳重重的，怎么也这么毛毛躁躁，连个电脑都拿不住？” “我不像王老师吃的那么多，可以拿的动。”沈清舒眼眸清幽，她弯腰将电脑捡了起来，顺手划了下触摸屏。方才她并没有关机，只是休眠模式，这会儿却已经完全不起作用了。 王大河似乎没听出沈清舒语气里的讽刺，看了看，“摔坏了？我有个朋友正好是修电脑的，我给他打个电话你中午送过去，下午就能用了。” “不用了。”沈清舒神色沉沉，她还是将电脑放回了包里。 梁川也有些意外沈清舒今天竟然回这么晚，他特意在小区门口等着，在学校门口站着肯定会影响到她的工作，他都知道。 远远的，梁川看到了沈清舒的身影，她穿着一身浅咖色的风衣，双腿修长，手上拎着电脑包，骨节分明，在看到他时，眼眸里会氤氲一层淡淡的笑意，而后大步的向他走过来。 梁川却只看到了她的温柔优雅，他不自在的错开目光，伸手将她的包拿到手里，“今天班上的事情多吗？回来的这么晚，午休还要看电脑？” “嗯。”沈清舒抬眸看向他，气息稍微有些喘，“我以后要当班主任了。” “哇。”梁川认真的看着她，“恭喜你升职加薪。” 沈清舒的笑容和表情瞬间都温柔了许多。 她以为以梁川粘她的劲儿，亦或也知道其实班主任是个很累的工作，老师们其实也不爱做，大约不会太赞同。 但他说，“恭喜你升职加薪。” 梁川开了门，“那还是不要太辛苦。” “嗯。”沈清舒低头换鞋。 梁川将午餐加热好，说，“周老师怎么样了？” 周老师当时也是她的班主任，只是周老师到底是老教师，什么学生没教过，很快就发现梁川这个三好学生，学习成绩自是不必说，品性却算不得优良。梁川尊敬她却面对她时又难免有些无地自容。 沈清舒只当梁川是从梁斐那里知道了周老师的消息，她的声音染着些担忧，“身体一直不太好，可能等教完这一届会休息一段时间。” “这样啊。”梁川用手抓了抓自己的裤子，“希望她一切都好，她是个好老师。” 沈清舒颔首，“…她教过你吗？”她垂下眉眼，“应当不曾，我和她搭班，不记得教过你。” 梁川心下一紧，语气尽量保持平静却还是有些怪异，他低头夹菜，“我记得你们班上也有个叫梁川的女孩，和我同龄是不是？” —砰砰砰。 梁川甚至能听到自己剧烈颤动的心跳声。八年，她会忘记自己吗？ “是。”沈清舒停下筷子，清淡的眉眼里清晰可见的染着些哀伤，“很聪明的女孩，只是…”她顿了顿，语气惋惜，“只是去年出车祸去世了。” 梁川浑身僵硬，话几乎是从口中硬生生挤出来的，“我和她说过话，她说很喜欢你。” 金灿灿的光照耀在沈清舒清淡的眉眼之上，“那就好。” 梁川点头继续认真的扒饭，又莫名觉得自己眼眶有些酸，只是头发太长了些遮住了他的表情。 沈清舒吃完后，她站起身来道，“我出去一趟，电脑摔了一下，我去修一下。” 梁川不解的看着她。他看着沈清舒又拎起了自己的电脑包，“怎么？”他的目光太过奇怪，沈清舒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梁川皱眉道，“你为什么不找我修？不方便？” 她上大学那会儿，参加了个修电脑的社团，经常有学姐、学妹找她修电脑，因为里面多少还是有些或搞怪或私密的照片不想让外人看，找女生多少会更方便一些。 梁川看着她的眼睛渐渐放大了一些，清淡的眉眼里难得的露出一丝羞窘，“我只知道你学的是工商管理。” 梁川，“……” 他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耳垂，目光染上了些缠绵，轻咳一声，“会修电脑，我帮你看看。” 梁川领着人进了自己的房间，拿了工具拆开，“十年前的电脑…，修修倒也能用，但也确实有些卡了，回头我再给你买一个吧。” 他开机将多余的软件都卸载干净，突然动作放缓，“你这些照片…” 这些照片一看就是大学时候的照片，较之现在，那时的沈清舒多了一些稚嫩的清纯。 “很好看。”梁川关掉。 他已经看出来了，沈清舒根本就不记得这些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了，更别说删掉了。 虽然也好奇大学时的沈清舒，但照片里肯定…肯定有她前夫，他可不会故意为难自己。 沈清舒，“……” 她对梁川如此体贴的做法也颇觉别扭，道，“没你想的那种照片。” 梁川看着她，似是犹豫了很久，还是道，“我也没拍过那些。”他顿了顿，“你不要冤枉人。” 沈清舒，“…你想怎么样？” 她已经渐渐摸清了梁川的说话方式，他不高兴的时候会用拐弯的方式表达自己的诉求。她捋了捋碎发。 梁川轻眨了一下眼睛，见她好似没生气，“那烦请沈老师挑一张觉得好看的发我，我晚上要用。” 沈清舒，“……” 即便大吵了一架，她依旧会被梁川别扭又直白的说话方式气到，她推了一下梁川的肩膀，颇有些教训学生似的劈头盖脸的模样，“以后你就用照片吧！” 第39章 第39章“不要污蔑人…”…… 闻言，梁川声音压低了很多，“可是你那时候很年轻，我也没那么喜欢。” “……” 不知怎的，沈清舒竟觉得这已经是梁川委婉美化过的话了。 若按照他们刚认识那会儿，梁川一定会说她太年轻了，不符合他喜欢人妻的癖/好。 她低头将电脑收了回来，极其轻微的吸了一口气，“其实也挺好的。” “什么？”梁川伸手轻抓住她的手腕，“什么挺好的？” 散落下来的长发遮住了沈清舒的脸颊，他疑惑道，“我又不是傻瓜，你和照片我，我肯定选你。” 沈清舒轻动了一下她的手腕，示意他放开。 她声音平静，“我比你大上这么多，你要是更喜欢年轻时候的我，我也不知道该去哪里给你找。” 闻言，梁川愣了愣。 其实按照事实情况来看，他最先认识的人确实是几年前的沈清舒，但都是沈老师不是吗？ 他抬眸看向她，“我比你小上这么多，你要是更喜欢…” 梁川故意停顿，如他所料沈清舒稍显平静的神色变了一些，带着警告却又没什么威慑力，像极了即将发怒的高冷猫猫。 她怕极了自己和个未成年的初中生扯上关系，她自己可以说年龄，却不允许梁川 在这方面开玩笑，虽然更大部分的原因在于梁川实在是太直白了。 “你要是更喜欢30岁的我，我也不知道该去哪里给你找。”梁川突然想到了江尘，“你不会喜欢30的人吧。尘姐对25岁以上的男人都没兴趣了。—你不要像她学。”他暗含祈求。 沈清舒，“……” 她将笔记本塞到包里，“我去学校了。”又看向梁川，稍显歉意，“晚上也会晚一点。抱歉。” 她虽然答应了梁川一周两次，其实也一直没做到，她现在做了班主任的话就更难了。 梁川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他真是擅长极了利用沈清舒愧疚的心理，他道，“没关系。但偶尔看看你年轻的时候也不错，你能不能穿以前的衣服。” 梁川认真的想了想，“就那种白色衬衣，及膝长裙。”他用手比划，“大概这么高的高跟鞋。” “…你肯定见过那时候的我！”沈清舒那点儿愧疚顿时消失不见，她眼眸冷淡，淡声道，“不能。” 梁川，“……” 他是个体贴的人，将怎么将相册调出来的步骤做成长图发了过去。他已经做习惯了，那些找她修电脑的人，即便面上说无所谓，也会让他留下步骤，自己回去仔细看看再删掉。 梁川给她发微信，“少删掉。我想看。” 沈清舒，“……” 正如沈清舒所说，当了班主任的她明显比上个学期忙碌多了，经常回到家的时候还在和学生家长打语音电话。 岁岁往阳台看了看，道，“叔叔，妈妈最近好忙啊。” 连小朋友都发现了，梁川将剥好的虾放到她的碗里，“妈妈当班主任，事情比以前多一些，你有事的话找我就好，妈妈累。” 岁岁点了点头。低头大口的吃虾，“叔叔，张老师后天生日，她说喜欢我让我一起去，妈妈这么忙，你能带我一起去吗？” “生日找你去玩啊？”梁川稍显诧异。 他又仔细看了看沈珂。她现在愈发的像沈清舒了，皮肤白皙，眼睛水润，非常漂亮的小孩子，似乎也不怪乎大人们喜欢她？ 沈珂点点头，眼睛里洋溢着笑意，“就找了我一个人。老师喜欢我。” “那确实得去。”梁川点头。 见沈清舒回来，梁川将热水推到她面前，又说起张瑞蓝的事情，他到底是个男人，带着孩子去参加舞蹈老师的生日，听着好像是有点奇怪。 梁川道，“她对岁岁一直很照顾，你要带岁岁一起去吗？” 沈清舒喝了口温水，嗓子方才舒服了一些。她道，“很照顾？” “是啊。”梁川颔首，“经常给我发岁岁的照片。” “是嘛。”沈清舒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我看看时间。” “好。”梁川将虾放到沈清舒的碗里，模样认真，“多吃一点，好像瘦了点儿。” 吃过晚饭，沈清舒还需要去带班级里的晚自习，梁川就陪着岁岁在家里看动画片，自己拿着电脑在工作。 九点半，沈清舒到家。 “你回来了？”梁川指了指门口堆着的快递，“买那么多卫生用品吗？” 还有好几种牌子，若不是天天同床共枕，他都要以为沈清舒身体出问题了。 沈清舒低头看了看，眼眸清幽，“班里的学生会向我借，我多买了些。” 梁川上学的时候也借过，他有些好奇，“她们会害羞吗？” 至少她那时候挺别扭的。 “大部分不会。”沈清舒道。 梁川点头。看样子她是属于极少部分的人。他站起身来，“那放哪，我帮你搬过去。” 沈清舒，“放卧室就好。” 梁川应了一声，将快递箱搬到了卧室。 再回到客厅时，沈清舒已经带着岁岁去洗澡了，他索性拿了笔记本回了工作的房间，开始认真工作。 沈清舒替沈珂洗好澡，又将家里的卫生打扫了一遍。梁川许是在互联网工作，在家里装了很多的智能家具，他也经常打扫卫生，家里很干净，甚少会有沈清舒上手的时候。 沈清舒到浴室里洗了澡，轻推开了梁川的房门。熟悉的雅致的兰香沁入鼻尖，梁川愣了愣，转头看过去。 沈清舒穿了一身酒红色的睡衣，长发微湿散在背后，脊背挺直，眼眸里带着一层薄薄的水雾，肌肤泛着一层淡淡的绯色，身姿绰约，她的眼神却是平静的。 又勾人又端庄。 梁川，“…？” 他慢慢的将耳机从耳朵上摘了下来，“怎么了？” 沈清舒将碎发挽至耳后，声音清淡，“把手机给我。” 梁川迷迷糊糊的，用指纹开锁递给她，又疑惑的看着她的着装，下意识的解开衬上的扣子，“很感谢你没有穿黑丝那种东西。提前声明，我不喜欢那个。” 沈清舒，“……” 她低头看梁川的手机。梁川联系最频繁的是江尘，至今还有99＋的消息未读，就她拿手机这会儿都还有消息挑出来。 “你敢信，八块腹肌的男人五分钟就不行了。男人真跟开盲盒似的。” 沈清舒，“……” “江尘姐一向这样。”梁川也看到了，他还是那句话，“虽然我尊敬她也很喜欢她这处事风格，但你不要学她。” 沈清舒神色淡淡，“…嗯。” 梁川终于反应过来沈清舒是在查他的手机，还怕他生气，特意穿的诱人了一些。想到这里，梁川的眼神就放肆了一些。 “你明天没课吗？”他语气是压抑不住的期待。 沈清舒仍旧低着头，淡声道，“有课，你用照片。” 梁川，“……” 他转身将沈清舒发给自己的照片调了出来。他已然做成了屏保。 沈清舒给他发的是自己毕业时候的照片，身穿学士服，眉眼沉静又带着阳光明媚，半分肌肤也没有露出来，看着只会觉得好看却又不会生出别的想法。 他用不了。 沈清舒将张瑞蓝的消息调了出来。 从消息来看确实对沈珂照顾颇多，一周两次的舞蹈课，张瑞蓝都能发现不同寻常之处。 比如，她没有发现过其实梁川给岁岁扎的头发与她完全是不一样的。 沈清舒从来没有就这一点或者很多方面，例如洗面奶，面膜，梁川其实懂的都很多，沈清舒从来没有好奇过他是从哪里学到的，不用想肯定是从他的前女友那里学来的。 梁川给张瑞蓝的回答是，“那是因为我在兼职的时候学到的。” 她不知道梁川是不好意思说实话，还是说的是事实。沈清舒沉默了半晌，道，“你知道化妆品的知识是兼职时候学的？” “嗯。”梁川点头，视线还落在屏保上，顺口解释道，“我长得漂，长得还可以，提成很可观。” 话落又握了下手掌，原主可没有做过正经的兼职，他咬了下牙齿，“你别问这个了。怎么兼职的，你肯定也有数。我都改了，就别提了。” 沈清舒，“……” 她轻眨了下眼睛，将手机还给他，“我们给岁岁换个舞蹈老师。” “为什么？”梁川不解道，“她对岁岁不是很好吗？” 为人父母不就是想让老师多关心自己孩子一些吗？他甚至想过给岁岁的老师送礼之类的。沈珂也很喜欢张瑞蓝，怎么说换就换了？ 沈清舒闻言，望向梁川，语气不咸不淡，“因为她有点喜欢你。” 梁川，“啊？” 他感觉浑身冰冷，精神不是一般的清醒，道，“就算你穿这么好看，你也不能污蔑人，我都没感觉了。” 沈清舒，“……” 第40章 第40章“我想看你的脸…”…… 沈清舒，“……” 诬蔑？ 她也是老师。 她和楚 絮在刚毕业那几年，并没有太过注意和学生父亲的关系，也不是没有因为这种事情被对方妻子含沙射影的的辱骂。 在她离婚单身的时间里，她再小心、再注意，也还是比之前多上许多。 将心比心，她对这种事情真的是慎之又慎。 她不想成为无理取闹的人，也深知这事的解决办法在梁川身上。在打扫卫生的时候，沈清舒就已经想好了解决办法。 —至少梁川现在会看在她的“美色”上，对她言听计从。 梁川将自己的手机拿回来看了一眼，上下将对话翻了翻，皱眉解释道，“我和她真的没有什么关系。也没有感觉出来她喜欢我。” 他底气有些不足，到底“梁川”前科累累，或许以他们的对话范围在沈清舒看来就是不对的。 “可以换老师。”梁川情绪甚至有些激动，他再自私再贪图享乐，出轨这种事情他绝对不会做，而且“出轨”这二字背后隐藏着的更像是沈清舒会离开他，他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道，“但真的没有什么关…”系… 沈清舒打断他，“我信你。” 梁川有些发懵。“他”那么前科累累，沈清舒竟然会信他？可既然信他，为什么又来这里质问他？ 正要开口问他却见沈清舒站起身了来，细长手指勾了勾肩带，看的出来她做的不熟练，声色冷淡中又夹杂着不易察觉的别扭，“早点来睡觉。” 梁川向来是个聪明的人。他看出了沈清舒的“邀请”，手比脑子反应的还快，手已然径直抱住了沈清舒的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能…不去吗？” 他真的被吓到了，现在身上都还冰冷。 沈清舒稍显诧异，抬手碰了碰他稍长的短发，气息温软，“确定？” 梁川只觉脸颊发烫，“…你先去，我马上来。”又不自在道，“你有要求直接提就可以，不用这样。” 他用手摩挲了下沈清舒酒红色的冰丝睡衣，冰冰凉凉的感觉顺着指尖向四肢蔓延，似冰又更似火的汹涌感向小腹处聚集，“这回就便宜我了。下不为例。” 渐渐紊乱的呼吸拂在她的小腹上，沈清舒抬手推开他的脑袋，“…回卧室，不在这里。” 她都穿这副模样了，梁川会对她做些什么，她怎么可能没有预料到？ 梁川松开了沈清舒的腰，语气闷闷，“嗯。” 他的视线跟随着沈清舒出去，他到现在都不明白，明明是冷艳热情似火的酒红色睡衣，为何在沈清舒身上仍旧是端庄、淡然的？ 梁川将自己翻来覆去洗干净。 又忍不住想是不是自己和其他人的边界感确实太淡了些，以至于沈老师都用这种方法来告诫他了。 可是他自认为自己是个挺孤僻的人，一直没什么同性好友，独来独往。怎么到沈清舒眼里他就变了个样子？ 梁川照了照镜子。许还是这副相貌太过惹眼了些，他将稍长的短发捋了捋，将眼睛露的更明显。 他裹着睡袍出去，沈清舒已然躺在了床上，背对着他也不知睡没睡着。梁川伸手将她的被子掀开一角，里面的风光立即清晰可见。 昏黄灯光下，肌肤冷白的像碎冰，柔软若隐若现，酒红色的睡衣随意的掩在身上，却遮不住修长的双腿。 梁川只盯着看，眼睛移来移去最后又落在了沈清舒染着水雾的眼眸上，他小心翼翼的捧着她发烫的脸颊，又放肆的拨开她凌乱的发丝，不厌其烦的亲她的颈侧，手从衣摆里伸进去… 沈清舒修长的手指又开始抓他的短发，被人腾空抱起的瞬间又死死咬住她的唇，“梁川…我…我想看你的脸…” 梁川亲了亲，少见的要求似乎更让他气血翻涌，他涩声道，“等会儿给你看。” 沈清舒的视线里仍旧只能看到他被她揉的乱糟糟的头发，软软的短发微微颤动，她却是一副想极力忍耐的模样，实在忍不住了便蹙眉道，“你别这样好不好…” 梁川呼吸顿了一瞬，低沉的声音响起，“要不我对你这样，要不你对我这样？” 他总不能让她受伤。 沈清舒，“……” 她，她不愿意。 沈清舒偏过头去，忍不住似的闷哼了一声，梁川过来亲她的脸，望向她微红着的眼眸，在她的唇边亲了又亲，语气有些正经，“当班主任还能怀孕吗？我要戴吗？” “…可以。”沈清舒耳垂的血色都未曾消散半分，手指抓住了她的肩膀，…而后如愿看到了梁川的脸。 梁川凑他更近，混乱的呼吸喷在沈清舒的耳垂处，有些疑惑，“之前看不到我的脸吗？…我们是不是太久没见了？” 他脸色倏的涨红。 闻言，沈清舒用手推开他的脸却被紧紧的锢住，他一向放肆惯了，凶狠极了，“我都没有查过你的手机…” 闻言，沈清舒试图用冷淡的姿态反驳他却没有丝毫的威慑力，“你可以现在去查…呜～” “我又不是神经病。”指尖渗在肌肤上带着微微的刺痛感，他喊她，“沈老师，沈清舒…”他忍住，“我也想仰视你的脸…” 不等沈清舒反应过来，她的手又落在了梁川结实的胸膛之上，她能看到梁川的脸却又是不熟悉的角度… — 次日大亮，梁川在厨房辛勤的忙碌着，沈清舒正在与岁岁讨论换舞蹈老师的事情。 岁岁的基本功都是由张瑞蓝开蒙教授，若是情况实在特殊，她也不愿意这时候换了孩子的老师。 她眼眸里染着明显的倦意，仍旧轻声细语道，“因为你五岁了，是不是该学更好的舞蹈了？” “可是张老师跳的很好啊。还说要我去她家里吃生日蛋糕。”岁岁不太懂，她疑惑的看向沈清舒，“妈妈，你不是也这样认为吗？” 沈清舒嘴唇翕动，到底也没说出话来。 梁川这时候倒是觉得这事都是自己的责任了，沈清舒解决完大人，又得解决小孩子，也实在是难为她了。 他想了想道，“那是因为那个舞蹈教室有点远，妈妈现在工作比较忙又想你，所以想挑个离家里近的舞蹈班。” 沈清舒好似是第一次见梁川如此说瞎话，她伸手挽了下碎发，目露疑惑。 妈妈和舞蹈老师，岁岁的选择就显而易见了，沈珂也感觉最近妈妈陪她的次数都少了很多，大多都是梁叔叔陪着。 她点了点头，“好吧。”沈珂在沈清舒脸上极快的亲了一下，“我也想妈妈。” 事情就这样解决了。沈清舒松了一口气。 周末的时候是张瑞蓝的生日，好在岁岁年纪还小，想去参加生日宴的理由更多还是因为可以吃蛋糕，梁川就提前买了个蛋糕将岁岁收买了。 他们这周末回了沈清舒家里，听到给岁岁换了个舞蹈老师，魏宜也有些奇怪，听到是因为沈清舒比较忙也同意了。 魏宜给岁岁夹了菜，三言两语又拐到两人的婚事上，道，“现在都三月了，你们的婚宴定了吗？” 他们最终将婚礼定在了四月二十。 梁川摇头道，“还没。” 其实他妈已经给他说过这事了，只是他一直还没给沈清舒提过。原因就在于他是个别扭的人，沈清舒一点都不兴奋，他就是有点儿不平衡。 魏宜，“那你们抓紧点，听说也挺难订的。到了那时候就来不及了。” “嗯嗯。”梁川点点头，继续低头吃饭。 还没吃完，梁川就感受到手机里的震动了，他看了一眼，顺手就递给了沈清舒。 沈清舒，“…什么？” 她放下筷子看了看消息，是张瑞蓝向他发了消息，问他为何没有带岁岁一块来。梁川的回复是家里有事，甚至提了下次就不去上课的事情。 张瑞蓝发了好几个疑惑的表情包，不难看出来她真的疑惑这时候岁岁放弃了舞蹈课，可当梁川拿出同样的理由时，她也只能相信了。 他们做的太过明显，魏宜几乎是一眼就看出了他们的把戏，她用手拍了拍自己女儿的大腿，“清舒，你拿小川手机干什么？” 梁川顺口道，“沈老师说要给我买衣服。” 沈清舒，“……” 他的模样真的很正经，魏宜被逗笑了，“吃饭呢，买什么衣服，等吃完再买吧。” 沈清舒 将手机关掉，推到了梁川的面前，声音冷淡，“你自己随便买吧。” “嗯。”梁川点头，又道，“你不准嫌丑。” 魏宜有些犹疑，却还是有相信了他们在买衣服，笑道，“这么高的个子，随便穿穿都好看，是不是，清舒？” 沈清舒听出了他的潜台词，点头道，“…是。” 40-50 第41章 第41章“好看，好香，好听—”…… 梁川知道沈清舒说的不是这件事，但他只当是沈清舒在夸他，他眼眸里渐渐的浮现出笑意，短发垂落下来遮住眼睛。 “梁川，你的头发不剪一下吗？”魏宜也看不下去了。 他这头发二月份的时候刚剪短却也只是剪短了一点点。 一个多月过去又有些长了，他经常打理倒也不显得邋遢就是她们看不习惯。谁让他们这只有十六七不务正业的小流氓，才会天天顶着这么长的短发？ 梁川伸手抓了抓，到底丈母娘说话还是比他妈妈说话管用一些，他下意识的看向沈清舒，点了点头道，“明天就去剪。” 沈父道，“男人就别好看了，清舒也会剪头发，我的头发现在都是她剪的。让她给你剪。” 魏宜不赞同，“他还年轻，肯定还是喜欢更好看的发型。” 梁川有些意外，他低声问沈清舒，“你还会剪头发？” “会一点。”沈清舒抬眸看向他茂密的长发，声音淡淡，“你还是去理发店吧。” 梁川，“………” 魏宜又提到沈清舒的堂兄沈云结婚的事情，梁川还记得这人。 只是没想到他结婚竟跑到他和沈清舒前面去了，过年的时候还只听说他相亲成功了。 魏宜道，“比你哥小两岁，和你同岁，挺乖巧的姑娘。” 她语气有些遗憾，“就是小时候生病留下了后遗症，走路一瘸一拐，不然也不会相中你哥。” 不知是不是没人和梁川说过这些事情，他其实对这些家长里短其实很感兴趣，沈清舒话少也根本不会向他提起来，他很认真的听着。 魏宜看向岁岁，“还说让咱们岁岁去当花童。到时候我和她外公去接她？” 沈清舒看向梁川，“你有时间吗？” “有的。”梁川点头，“到时候我陪她过去。” 魏宜道，“那正好，你到时候可以直接看看你哥的婚礼办的怎么样，说不定可以直接用他的。” 梁川耳垂发红，“嗯。” 沈父话不多，但经过几个月的相处大概也发现梁川好相处，说要明天带他去钓鱼。 梁川，“……” 他不会钓鱼也没什么兴趣。又觉得，是得和老丈人打好关系。 梁川点头，“知道了，爸。” 魏宜朝他笑笑，道，“你可别上瘾，你爸他天天去。” “不会的。”梁川摇摇头。 吃过饭后，一家人坐在一起陪岁岁看动画片，或许实在是太无聊了又有些晚，沈父和魏宜有些困倦，说了两句话就回去睡了。 梁川换了位置，坐到沈清舒旁边，用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你也觉得有些长吗？” 沈清舒有些疑惑，“嗯？” “我还以为你挺喜欢拽我头发的。”梁川道，“太短不方便。” 她什么时候拽过他头发？ 沈清舒刚要质问，脑海里却又下意识的帮她回忆起情动之时，她会弄乱他蓬松的发型。 “…因为这个，你才一直留这么长？”她仔细回想了一下，刚认识那会儿，梁川的头发也并不长。 梁川没有说话却更像是默认。 沈清舒，“……” 她沉默一会道，“不用这么长。” “好。”梁川点头。 “钓鱼没有兴趣吗？”沈清舒又问。 梁川，“也有吧。就是…”他犹豫道，“我和叔叔不是很熟。” 沈清舒懂了，他连自己都怕，更别说自己的父亲了。 “那你别去了。” “我记得你也喜欢吃鱼。”梁川难得有些跃跃欲试，“我去试试。” 沈清舒，“……” — 三月份的天气不冷也不热，天气极好，微风透过窗户飘进来。沈清舒眼眸缓缓睁开，梁川也醒了过来。 “起这么早钓鱼吗？”梁川揉了揉自己乱糟糟的头发，“那我起来？” 沈清舒渐渐清醒，眼眸发亮，声音却还带着刚醒来时特有的软糯之音，“嗯。” 梁川愣了愣。他们实在是太少一起起床了，他觉得她的声音好听极了，他唇角不自在的勾起一抹弧度。 “还是等一会儿吧。” 沈清舒正疑惑却见梁川慢腾腾的向她移过来，她的眼眸更加明亮却又似乎笃定了梁川不敢在她父母家里乱来，内敛的神色中又夹杂着些似有若无的肆意，极其浅淡的一抹。 梁川很快在沈清舒的脸上亲了一下，“好看，好香，好听—” 沈清舒，“……” —好看，好香，好听。 —好舒服，好棒，好爽。 她有时候真的好奇梁川夸人的言语如此匮乏，平时又不怎爱说话，他到底是怎么照顾之前那些前女友的？ 或许…真的就只是她现在都还适应不了的情/事吧。 梁川背对过去掀开被子看了看，确定无异样后穿着短袖短裤下床去了。 他现在已经不会动不动就起令人羞耻的反应了。 他拿自己需要换的衣服，“我给你买的电脑还有哪里用的不习惯的吗？已经一个月了吧。” 梁川是个行动派，又是难得表现自己的机会，他做的很快，将配置替沈清舒斟酌好，只需要她选喜欢的款式就好，又做了移机，想来没什么用不惯的地方。 沈清舒掀开被子下床，道，“没什么不习惯的。” “那就好。”梁川颔首。 他换了衣服正要出去，却见沈清舒拦住了他，递给他一个小瓶子，“用这个防晒。” 梁川左右看了看，“我现在黑一点也好。”他又想起沈清舒说想看他脸的事情，他的这张脸确实挺受女孩子喜欢，他低下头来，“嗯，我会喷的。” 沈父的装备可比梁川齐全多了，一看便知是经常去钓鱼的人，梁川过去帮忙拎东西。 钓鱼的地方就在他们县城和隔壁县城的交界处，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在了，见沈父过来都过来打了一声招呼，又将梁川吹嘘一番。 梁川实在是不习惯在这么多男人面前“长袖善舞”，只能点头称是。好在钓鱼的人心思都在钓鱼上，也不会对他多加关注，梁川搬着小板凳像模像样的坐到了河边，还不忘喷防晒霜。 沈父，“……” 天气极好，魏宜招呼着沈清舒带着岁岁去公园玩去了。 公园人也不少，竟也碰巧的见到了沈清舒的堂兄沈云，他身边带着个姑娘，白白净净，应当是个好相处的人。 魏宜道，“听你婶婶说是怀孕了。” 沈清舒已经生过岁岁了，多少也能看出来，她点了点头。 “你和梁川可得抓紧点。”魏宜道。 沈清舒，“……” 魏宜仔细打量自己闺女，“过年那会儿见你还胖了一些，最近感觉又瘦回去了，肯定是当班主任累着了。” 去年沈清舒没当班主任，却也一直帮周老师处理班上的事务，那时候魏宜就觉得自己女儿要被学生的事儿给忙的晕头转向了，没想到今年一开年就直接当班主任了，不用想，那肯定是更辛苦了。 魏宜语气惆怅，道，“你得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也老大不小了。咱这都讲究喝药酒补身体，你当老师的也不能天天喝酒，还真是愁。” 沈清舒，“……” “他爸妈没催你吧？”她催和梁川他爸妈催是两个不同的问题。魏宜担忧的看着沈清舒。 沈清舒视线落在在认真堆沙的沈珂身上，顺口道，“没有。” 而后仔细想了想，她确实没听梁川提过这事，倒是梁川自己从一开始就想有个孩子。 “那就好。”魏宜顺着她的视线看向沈珂，道，“不过话说回来，你都有岁岁了，真没有娃，那也是他儿子自己的问题。” “…我们都还没领证。”沈清舒难得为梁川辩解了 一句，“不用那么着急。” 魏宜道，“不着急是不着急。你一定要多吃一点，吃胖一点对身体好。” 沈清舒无奈道，“我真的胖了一点。” 梁川胃口太好，她和岁岁都被带着每次都会被带的多用一些，是真的长胖了一些。 魏宜闻言，又道，“你自己有数就行，多回来家里妈给你补补。梁川看着也瘦，但人家能吃，身体应该不错。” 她轻叹了一口气。她是真恨不得自己闺女有那么好的胃口，身体肯定很好。 沈清舒知道梁川只是看起来瘦，…压在身上却也重极了。 玩了一天沙子的岁岁，身上有些脏，十分嫌弃自己，很快就催着妈妈带自己回家洗澡了。 梁川回来的时候已经接近九点了，到最后也不过钓了两条鱼，但至少没空军，他已经觉得很满足了，就是身上的味道不太好闻，他将自己彻底洗干净。 沈清舒看着他湿漉漉的短发，道，“你吸烟了吗？” “没有啊。我戒掉了。”梁川看向自己换下来的脏衣服，“应该是和别人坐太近，染上味道了吧。” 第42章 第42章“一点都不开心…”…… 梁川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许是今天钓到了两条鱼，他心情很好，多说了一句，道，“要是吸烟的话，你不会给我亲亲，我还是知道该怎么做的。” 他一向是个聪明人。 沈清舒，“……” 她是明白了。梁川比她想象的更加会看在她的“美色”上对她言听计从。 不知怎的，她想到家里那只现在已经突破十斤大关的英短蓝猫，胖胖会在要猫粮的时候特别的粘人，而梁川甚至可以说的上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梁川擦干头发左右看了看自己的新发型。这是他回来的时候正好遇见个理发店，他就让岳父大人先回来，他去剪了个头发，技术不太行，模样看着有些粗糙。 他胡乱的用手抓抓，掀开被子钻进去，关了灯准备睡觉。 “梁川…” “嗯？”梁川偏头看她。 她沉默了半晌，道，“你爸妈有催我们生孩子吗？” 闻言，梁川瞬间精神了不少，他道，“我爸妈催你了吗？” 梁川自己琢磨了一会儿她的意思，又觉得从她的意思里，他爸妈应该是没从沈清舒这里开口，所以沈清舒才过来问他。 沈清舒有些意外梁川这么大的反应，“没有。” “那就好。”梁川松了一口气，“随缘吧。不用听他们。” 沈清舒疑惑，“你不是很想有自己的孩子吗？” 她看的出来梁川是真的喜欢孩子。 而不是单纯为了爽，不想戴套，但变化是不是太快了些。这在她看来便难免有些小孩子心性。 梁川道，“那我现在不是自己生不了嘛。” 即便他是很想再有一个孩子，但终究还是随缘，绝对不会给沈清舒那么大压力。 她自己能生的那会儿都已经打算好了，等她三十岁左右，一定会生下自己的孩子。 沈清舒，“……” 沈清舒显然没有注意到梁川“现在”这二字用的有些奇怪。 周末在家待了两天，梁川就又收拾东西带着沈清舒和沈珂回家里住去了。 周一，沈清舒去上班，梁川带着岁岁去参加结婚典礼的排练。 因为沈云是晚婚，又不年不节的，年轻人来的就梁川一个，沈云练的紧张了就得拉梁川出去吸烟，就算他不吸烟，沈云也得让梁川陪着。 梁川看着他吞云吐雾道，“哥，嫂嫂都怀孕了，你就把烟戒了吧。” 若是以往他也根本懒得说，但就是看不惯媳妇都怀孕了，沈云竟然还在抽烟。 沈云道，“在戒了，以前都是一天一包，现在只有半包了。再怎么也不能那么快就戒掉。” 梁川，“……” 他戒过烟，也确实知道不太好戒，也就是和沈清舒住一起后，他才真正的一根烟都没有碰过。 但为了孩子，怎么也都得戒了。 梁川陪着沈云抽完烟，两人继续到会客厅排练，梁川顺便了解一下宴席的规格、价格之类的东西。 一下子排练到了4点，临走的时候，梁川还被安排明天开车去接亲，是喜事，梁川也乐得参与。 中午没吃饭，岁岁倒是吃了点零食垫垫肚子，梁川已经感觉自己快要饿死了。 梁川带着岁岁去吃刚业的一家蟹黄面，他觉得味道不错，决定多买一份带回去晚上给沈清舒尝尝。 沈清舒到家的时候，岁岁已经累的在床上睡着了，她压低了声音道，“排练很累吗？” 梁川，“忙的都没时间吃法，是有点累的吧。” 他顿了顿又说，“我带她吃过了，还给你带了一份。” 梁川转身将蟹黄面拿出来便要到厨房替她加热，“我自己来吧。”沈清舒拦住她，“明天我中午过去，你和岁岁先过去吗？” 正好上午最后一节她没有课，早走一会儿也不妨事。 “嗯。”梁川点头，“说要我去接亲。” 接亲？ 沈清舒低头认真的吃蟹黄面。 梁川能吃，口味也不错，每次都能挑到不错的食物，蟹黄面比她想象的还要好吃一点。 “接亲还让我穿西服。”梁川道，“等会儿我就回家拿一下。你有什么东西落在家那边吗？” 他甚少穿西服，仅有的一套也放在爸妈家里，他等会儿过去拿一下。 “没有。”沈清舒摇摇头，她吃面的动作突然放缓，“不好吃吗？”梁川低声问。 沈清舒抬眸看向他，他犹豫了一下，“明天你别穿的太好看了。” 沈云模样上也算的上是好了，可在年轻的梁川面前到底差了一些。 梁川比沈清舒认识的很多男生都会照顾自己的那张脸，虽不曾见过他敷面膜，却也知道他也会对着自己的那张脸涂涂抹抹，而不是一瓶大宝解决一切。 梁川这个年纪，沈清舒也觉得他打扮的好看一些也正常，可到底是别人结婚，不能抢了别人的风头。 梁川瞬间明白了沈清舒的意思，他倒还没不通庶务到那个地步，他点了点头，又装作随意的问道，“堂兄他们的婚礼看起来不错。明天你觉得好看的话，我们也定那个酒店吗？” 沈清舒放下了筷子，她总觉得梁川下午没去拿西服，硬是这时候才与她说，便是在这事上等着她。 她颔首，“嗯，好。” 梁川道，“……” 她还是那么不紧张。他站起身来拿了车钥匙，“那我回家了。” “嗯。”沈清舒应了一声。 到家的时候，梁栋他们还在吃晚饭，突然见梁川回来有些意外，又听梁川说是回来取西服，明天还要去接亲，一下子话题就起来了。 赵蕙跟着他进了卧室，道，“你明天问问清舒他堂哥结婚，改口给了多少红包啊？” 梁川将西服从衣柜里拿出来，道，“嗯，看有没有机会。” “你注意点儿。”赵蕙明显已经适应自己婆婆的身份，“我和你爸准备各给一万一，觉得是不少了，又担忧别人说咱家不喜欢儿媳妇，想着要不再添点儿。” 梁川点头道，“那我到时候问问。” 赵蕙，“你是不是和人家闹别扭了？” “怎么这么说？”梁川手指一顿，奇怪的看着她。 “上次你们吵的那么凶，这不是一眼就看出来了吗？”赵蕙道，“再说了，年轻人哪有不吵架的。好了，你有什么快说。” 她可是不能再看到两人吵那么凶了。 “也不是吵架。”梁川道。 他无力的坐在床上，“你也知道我俩结婚是怎么回事，相处几个月我是觉得感情比订婚那时候深多了，可是结婚她一点都不开心。” 他就是想让沈清舒高兴一点，也让他少些负罪感。不然那种时不时爬上来的愧疚感，还是会让他有些难受。 而且，到底他也就结这么一次婚，想有一场有纪念意义、高兴的婚礼。 赵蕙好笑的看着 他，“每个人结婚都有不同的应对方式。你是不是忘记了，你梁潮哥结婚的时候，那给吓得几天不睡觉在你嫂子车库里睡觉，结婚的时候那脸白的，还以为怕媳妇怕的。你怎么知道人家不开心、不紧张？” 梁川，“……” 他听着好像是觉得有些道理。 而且沈清舒已经是第二次结婚了，第一结婚时定然是欢天喜地的以为嫁给了意中人，结局却那么惨淡。 第二次结婚，还是他这么个渣男，沈清舒会恐慌，其实仔细想想也能理解。 见梁川在认真思考，赵蕙继续循循善诱道，“你俩过年的时候都不知道因为个啥都能吵到医院去，我觉得你俩肯定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因为事情多，什么婚宴的酒啊，席啊，座位安排，堆积在一起就是容易烦躁。” 梁川并不认同这个理念。其实他俩应该不会因为那些事情吵架，因为他俩总体来说都算得上是比较稳定的人。梁川敏锐的听出来，赵蕙说的应该是原主。 “总之，你就多让让他。”赵蕙道，“婚礼，新郎官只要人出现就行了。” 梁川，“……” 他并不认同赵蕙的理念，一边说是琐事，一边又把那些事都全部推给沈清舒吗？他拿着西服到了家，沈清舒这会儿还没睡，她已经将挂烫机找出来了，见他回来，道，“衣服熨了吗？” “还没。”梁川摇摇头，他晕晕乎乎的将西服递给了沈清舒，又把胖胖抱到阳台，它的毛毛一定会毁了沈清舒的工作成果。 “衣服试过了吗？”沈清舒细长的手指在衣袖处拂过，“是不是有些小？” “不能吧。”梁川道，“是我去年六月份刚做的。我没有长胖。” 他健身比原主少一些，但也没抽烟喝酒，有时候也会偷偷用沈清舒的体重计量，没有长胖。只是…，他真的比之前容易饿，吃的也多。 他不能胖，现在沈清舒都动不动受不住他压在身上的重量，再胖一些…，梁川不敢想。 挂烫机温热的雾气扫在沈清舒白皙如玉的侧脸上，朦胧似幻，“…比之前壮了一些。” 第43章 第43章“爽不爽…” 挂烫机温热的雾气扫在沈清舒白皙如玉的侧脸上，朦胧似幻，“…比之前壮了一些。” 壮… 梁川多少还是介意枕边人对他的感官。将“壮”自动理解成了“胖”的委婉词。 他只是太忙了，没有太多时间锻炼。 可身上的肌肉也并未减少太多，甚至比他刚接手这副身体时好多了。 那时候原主被打个半死，别说肌肉了，能活着已经不容易了，他锻炼再少也比那时候强上许多。 梁川抬眸看向沈清舒。 像她紧凭手指轻触就能感知到西装并不合身，他也能感觉到沈清舒比他们刚认识那会儿丰腴了一些。 —手感更好。 此消彼长，梁川莫名生出一些愧对沈清舒的心理。他心中做出打算，还是多拿出时间健身更好。 沈清舒不知道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梁川就已经想了这么多，她将熨烫好的西装递给梁川，“试一试吗？” “好。”梁川应声。 他拿了西服回到卧室，解开衬衣的扣子，又想到明日堂兄结婚，沈清舒大概率要化妆。 认识这么久，他见过沈清舒化妆的次数屈指可数，他连沈清舒换件衣服都觉得新鲜，何况是化妆了。 梁川对着全身镜照照。 确实如沈清舒所料，衣服已经不太合身了，袖子处有些紧绷，不太方便活动，他不自在的扯了扯脖子上的黑色领带。 微微蹙眉，冷峻的脸亦露出一丝烦躁。 人靠衣装、马靠鞍。 何况梁川的相貌本就出色，气质又内敛，即便是不太合适的西装，落在他身上也会觉得是独特的设计。 浴室的门被突然打开。 熟悉的浅浅淡淡的兰香，悄然飘进了鼻尖。 全身镜中渐渐映照出一张清丽的脸，明眸皓齿，干净初雪似的肌肤，晃的人移不开眼。 梁川握住领带的渐渐顿住，深深呼了一口气。 他现在已经渐渐能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反应了。 但在浴室这么个惹人遐想的场所，那些沉睡的记忆如同劣质的a/v般，在他的脑海里渐渐播放起来。 沈清舒上下打量他，眼神极其平静似平常，“是有些小了，回头再买件新的吧。” 表情没问题，语气没问题，话语也没问题。 有问题的是梁川。 他身体僵住，眼神又控制不住去看沈清舒清幽似深潭的眼眸。 —他知道那双眼眸若是染上水雾…会是多么漂亮的人间美景。 梁川甩了甩脑袋，热的冒烟嗓子里冒出个字来，“嗯。” 沈清舒奇怪的看他一眼，视线落在他稍显泛红的脸庞时，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瞪大了眼睛，顿了顿还是忍不住道，“这么点儿时间，你都能…” 他又不是故意的。 梁川鼻腔里重重喷出热气，他别扭道，“我又没想到你会进来。” 沈清舒，“……” 见沈清舒眼睫渐向下，梁川侧身挡住，耳垂红的要滴血，“你先出去，在这儿我更难受。” 沈清舒犹豫半晌还是出去了。 梁川已经迅速洗了澡，换了个一身干净的短衣短袖。 沈清舒手上拿着平板，在批改学生的作业，听到浴室的门响动，抬眸望向他微湿的短发，道，“这么快？” 梁川，“……” 霎时间，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默萦绕在两人周围。 梁川与她对视一眼，应声道，“…嗯，我洗好了，你去吧。” 早上他得比平时比平时起更早，晚上自然工作不了，还是早早休息比较好。 闻言，沈清舒放下了平板，沉默的拿了件睡衣，到浴室里沐浴了。 温热的清水扫在她冷白如雪的肌肤上，亦落在她仍残留着一丝尴尬悔意的清幽眼眸上。 她已经结过婚，长到这般年纪以来，除了大学她便一直生活在这里，即便在两耳不闻窗外事，也多少知道些他人的逸闻八卦。 男人，最讨厌被别人在这方面调侃。 梁川… 先时，沈清舒看不出来梁川有没有生气。 只是…，梁川这个人，相处了这几个月，她隐隐约约能感觉到他好像心思更加细腻，表达诉求也是拐弯抹角。 —这事儿上多少是她有些不对。以后梁川若有了诉求，定然会用这事直白的反击。 梁川早已躺在了床上，时不时的看接亲群，结婚到底是件重要又混乱的事，他就看了几分钟，已经出现了各种不大不小的问题。 他放大了图片，查看给自己安排的接亲车的车牌号，他在心里记下。 沈清舒意外梁川已经躺在床上准备休息了，她用手捋了捋长发，掀开被子躺在他身边。 勾人的淡雅兰香卷土重来… 梁川动了动身体，下意识的向旁边移了移。 沈清舒，“……” “要关灯吗？” 梁川知道这时是沈清舒睡觉的时间，却不是他睡觉的时间，他已经习惯了熬夜，即使心里知道要早点睡，他也睡不着，倒不如再玩会儿手机。 沈清舒没应声，她转身，如瀑的黑色长发垂落在背后，伸出手指将房间里的灯关掉了。 偌大的卧室仅剩梁川的手机还亮着微弱的灯，映照在他的眉眼上，周围安静到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 沈清舒修长的手指抓了下身下的床单，“你怎么了？”梁川有些奇怪，“有光睡不着吗？”他将手机也关掉了。 房间里只剩下月光还留着淡淡的冷光。 “梁川。”沈清舒喊他。 “嗯？”梁川将手机放到一旁，他们时 常在床上聊天，梁川已经从她的语气中了解到沈清舒有话与他说了。 说来，他挺喜欢这种感觉，他语气温柔了一些，“有什么事吗？” 他清晰的听到沈清舒轻呼了一口气，她缓缓又似坚定的靠过来，面色平静，眸子中却又染着莫名羞耻的淡光，“我没有说你不行的意思。” 梁川眼睛倏的瞪大，“…这回不是口误？” 沈清舒的耳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眼睫轻颤，不自在的点头。 梁川自己琢磨，他似是反应过来沈清舒在向她刚刚口误的事情道歉。 他眉眼稍霁。 老实说，他并不会因为这种话而感到怎么样，甚至于他倒是希望这副身体快一点，沈清舒受不住，他也老想入非非。 他忍住脸上的热意，道，“那艹的爽不爽？” 沈清舒，“……” 她轻闭了眼眸，肌肤白里透红，在这事上她还是比不上口无遮拦的梁川。 沈清舒还是那句话，“不爽。”顿了顿又道，“你继续玩手机吧。” “我觉得爽就行。”梁川道。 他拿起手机却见顶端正好跳出了个消息。 即便只是匆匆一眼，梁川的瞳孔也放大了许多，着急的坐起来。 “怎么了？”沈青舒心中疑惑。 梁川不可置信的看向手机，脸上的表情非常复杂，“江尘姐说她怀孕了。” 沈清舒眼睫轻颤，望着他。 梁川大约是被这样的消息给震的脑袋懵了，他口不择言的解释，“绝对不是我的。我们没上过床。” 沈清舒，“……” 她缓缓摇头，“我没有那个意思。她怎么会突然怀孕？” 梁川不知道。 梁川担忧。 梁川想知道。 他掀开了被子准备下去，“你先睡吧。我打电话问问。” “梁川，你冷静点。”沈清舒看着他表情不太好的脸，声音低沉又温柔，带着明显抚慰又似蛊惑。 梁川愣住。 沈清舒抬眸看向她，眼眸流转，温柔异常，“就在这打吧，我比你会处理这种事情。” 梁穿脑袋晕晕乎乎的，又坐了回去，好似机器人一般给江尘打了电话。 江尘接通，根本不给人说话的机会，话又密又快，“小川，就说今天没看你工作，肯定早早休息了吧。原本还想你肯定抱着沈老师酣战呢，但又觉得你都不行了，肯定是已经结束了。” 梁川&沈清舒，“……” 梁川不好意思和孕妇生气，他轻咳了一声，“姐，我开了外放。” 回答他的是一阵长久的沉默。沈清舒温声开口，“去医院检查过了吗？” “原来沈老师也在。”江尘尬笑一声，终于正经了一些，道，“检查过了，一个多月，还挺健康。” 梁川拧眉，“怎么会突然怀孕啊？很伤身…”体的… “你别那么凶。”沈清舒蹙眉，用手轻轻推了推他的手臂。 梁川，“……” 江尘似听到了两人的小声言语，轻笑了一声，“没事的，大概就是套破了吧。” 梁川犹豫再三，正要问那个狗男人是谁，却听江尘道，“既然很健康，我就留下来吧。就当无痛买了个j，又便宜还不疼，当然，下回还是不想体验的。” 即便江尘看的再开，这事肯定心里也不好受，梁川看向沈清舒，“那我过几天去看看你？” 沈清舒微微颔首。 “不用了。”江尘道，“你还是调理身体吧。说不定咱们的娃还能做同学。” 梁川，“……” 第44章 第44章“晚上穿给我看…”…… 梁川，“……” 挂了电话后，梁川脑子急速的转动起来。 江尘与“他”同为海王，在他面前说话没遮拦惯了。他一直没听沈清舒提起这个事情，他便知道沈清舒对他的交友并不限制，甚至也与他一般，挺喜欢江尘。 只是关系再好，他也不认为沈清舒会允许他与别人谈起他们床上的欢愉。 他曾经也是女子，炫耀、评价、视频，那些都是她厌恶的行为，沈清舒大约也与他差不多。 “我没和她说过咱俩的事。” “你去的时候别那么凶。” 两人的声音撞到一起，梁川怔住，沈清舒抬眸疑惑的看向他，又反应了一会儿，似刚才注意到这个问题，声音冷淡，“…那她是怎么知道的？” 梁川眨眨眼。 他想好了理由，半真半假的话张口就来，“那不是京央的那些人都很奇怪我怎么不出去玩了，我只能编瞎话，说自己不行了，所以回老家找个老实人结婚了。” 老实人沈清舒，“……” “是瞎话吧？”梁川眉眼弯了弯试图缓和气氛。 沈清舒没正面回答他这个问题，移开目光，轻拽了下被子，“很多人问吗？” 梁川斟酌，“也没有很多，就一两个吧。” “你可以再查。” 他伸手勾自己的手机，他顿了一下，又道，“—还是说你认为我是做计算机的，早就处理好了？” 沈清舒动作顿住，他为什么总是将自己想的如此…如此不信任他，她低声道，“梁川！你好好说话。” 她严肃起来的时候，秀眉微蹙，眼眸波光流转，唇红齿白，有种说不出的韵味。 是他学生时代熟悉的模样，即便他作为学生时，根本没有会有老师对他如此色厉内荏。 他出神看她的时间有些久，沈清舒回望她，上挑的丹凤眼眼里清晰的倒影着她的身影。 “……” 沈清舒拉被子，闭上眼睛睡觉。 梁川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将灯关掉，对着如瀑的长发，闷声道，“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沈清舒沉默不说话。 梁川继续小声嘟囔，“我去江尘姐那里，不会凶的，也会给你每天打电话，不会找之前的朋友乱来。我都改好了，就对你乱来。” 沈清舒，“……” 他是真的不会说话，这么几句话来来回回的说了三四遍，沈清舒终于愿意转过身来了，声音温和了一些，“记得再买件西装。” 梁川点头，“好。” — 接亲的时间在中午，但他们这亲近的亲戚，几乎得四点就起床了，岁岁根本就醒不过来，只靠梁川自己，他根本就做不到让岁岁乖乖的穿上花童的礼服。 沈清舒显然对自己女儿更了解，在梁川洗漱的这么一会儿功夫，她已经帮岁岁穿好了衣服，即便刚穿好，小家伙就已经又睡过去了。 梁川将她抱起来，声音放低，“那我们先走了，你再休息一会儿。” 沈清舒朝他微微颔首。 — 说是接亲，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等，等吉时，等新郎找鞋，将新娘从楼梯上背下来。可梁川到底久不参加婚宴，倒也觉得挺有意思。 车里还塞了拒绝不得的香烟美酒，酒可以留下来，香烟还是随便找家便利店换成现金比较好。 仪式办的比想象中快一些，岁岁稍有些紧张，却也将步骤记得牢牢的，并未出现大的差错。 梁川忍不住用手机拍拍。 “梁川—” 梁川转身回头，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你怎么在家啊？” 是他的狐朋狗友之一，孙超。 他记得孙超早就去外面上班去了，过年大吵一架的事，梁川还历历在目，他下意识的望向不远处的沈清舒，好在沈清舒注意力都在她宝贝女儿身上，没有看他。 孙超道，“前几接了个工程，正好在咱市里，我就顺便回来看看。”他抬抬下巴，“听我妈说，沈云结婚我就过来凑个热闹。我妈和他妈多少沾点关系。” 梁川点点头表示了解。 孙超继续道，” 晚上一起喝酒吗？” “不去。”梁川拒绝的很快，又不得不找理由，“这几工作上事情比较多，今天还是特意空出来的。” 孙超疑惑挑眉，“你能有什么正事儿？” 梁川差点忘记了。他们这群“朋友”还不知道他名下有家科技公司，顺口道，“跟我爸做生意。” 孙超又瞎扯了许多，突然道，“梁川，我其实有事找你。” “什么事儿？”梁川心中警铃大响。 孙超左右看看，“你跟我过来，肯定是重要的事。” 梁川，“……” 他犹豫再三还是过去了，孙超烟已经点上了，还给梁川递烟，见他不接，道，“我就不信你等会儿还不抽。” 孙超打开自己的手机，调了几张相册出来，他用手拍了拍梁川的肩膀，“你这偷惯了别人媳妇，这回媳妇被别人偷了吧。” ： 梁川疑惑的看向他的手机，脸色几乎是瞬间就沉了下来。 那是几张相片。 相片里全部是沈清舒与她前夫的合照，沈清舒看起来至少比在他面前是高兴多了。 他道，“谁拍的照片？” “啊？…我几个朋友。”孙超没预料到梁川是如此的反应，“谁拍的不重要，时间才重要。” 他用手指了指时间。 梁川冷声道，“我再问一遍谁拍的，或者说谁p的，底片是真的，时间故意做了模糊处理。” “p…p的？” 孙超脸上变了几分，他显然没想到自己面前这位草包“兄弟”竟然能看出来这是p的，这可是他花了大价钱找人做的。 他小心试探，“不能吧？” 梁川冷静的可怕，他道，“我会自己找出来的。” 而后，从他身边路过，孙超摸了摸自己的脸，竟然出了一头的汗。 他是真没想到梁川竟然是真心的，睡了那么多女人，怎么这会儿突然上了心？ “怎么了？”沈清舒注意到了梁川的神色不太好。 “没什么。”梁川视线落在沈清舒的衣服上。 许是因为亲戚结婚，她少见的穿了一件红色的外套，将裸露出的肌肤衬得更加冷白。 只是… 梁川记忆力极好。他刚刚也在相册上看到了同样的衣服。 他知道相片是假的，可嫉妒、不安的感觉还是涌现了出来，他低头认真的扒饭。 沈清舒以为他是真饿了，“回家再做点吧。” 梁川，“…嗯。” 他系上安全带，视线还是落在了沈清舒的衣服上，“这件衣服很贵吗？” “嗯？”沈清舒低头看了看，“没有很贵。” “那你很喜欢？”梁川说，“我记得这好像是一两年前的款式。” 沈清舒隐隐的察觉出了他语气里的不对劲儿，抬眸望向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梁川犹豫了一会儿，道，“…就我想你多买一些衣服，旧的扔掉。” 沈清舒蹙眉，“觉得丢人？还是…” 她这衣服甚至连手臂都没有露出来。 “不是。你穿的很好看。”梁川摇头，“就我赚了那么多钱，我要给自己…”他偏头看向已经睡着的岁岁，声音压低，“我要给自己争取福利。” 沈清舒疑惑的看着他。 她换件新衣服于他而言也是福利？ 梁川开车回家，岁岁安静的睡在车的后面，不太长的距离足够让他冷静下来，他突然道，“别扔了，真的好看。你穿什么都好看，我不是那种会管你穿什么的人。” 他顿了顿说，“当然你能在晚上穿我喜欢的衣服的话，我真的会感激。” 沈清舒，“……” 第45章 第45章“一月还没两次…”…… 沈清舒拿起手机看了下手机，时间不早了，望向他眼睛，“没发生什么事情吧？” 她渐渐已经能摸清梁川的性格。 诚然，梁川确实很喜欢在她面前表露他好色的本色，却也会在心里有事的时候，别扭的用这种方式来表达。 沈清舒语气急切却又显着些随意，显然是不认为只是去参加个婚礼，梁川会遇到什么事情。 梁川打转了方向盘，他注意到了沈清舒的小动作，婚宴比他们预想的慢一些，沈清舒下午上班会有些着急，他索性将车直接拐到了学校的后门。 他用手指轻点了下方向盘，摇头道，“没事。” “嗯。”沈清舒往后看了一眼还在沉睡的沈珂，小心翼翼的推了车门下车。 — 梁川将岁岁从车上抱下来，她似是真的累坏了，整个过程连一点醒过来的意思都没有。 他忍不住用手抓了抓岁岁圆乎乎的脸蛋。梁川这样做的时候很少，即便他现在已经是沈珂的继父，却也不敢对小孩子太过亲近。毕竟，他也没比岁岁大几岁，流言蜚语害死人，他都有分寸。 梁川将收到的几张照片调出来，现在他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 只不过确实是很久之前的照片了，他其实也只能看出来时间是p过的，至于到底是做了这种恶心的事，他却没有半点思路。 大概率是暗恋沈清舒的人？ 他轻皱眉头，心中闪过不解。 沈清舒已经离婚快两年了，若真的有心，早该过来试试了，怎么会便宜了他？ 难道是沈清舒今日才认识的人吗？好像也不像，沈清舒最近忙的连岁岁都很少陪着一起玩了，更别说…陪他玩了。也自然不会有多余的时间去认识新的异性了。 —没什么关系。 忽然间，沈清舒略显严肃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了起来。那时候，沈清舒在向他解释和同学的关系。 说来，也是他占便宜了。沈清舒对他没什么要求，只要求他不出轨，其他的都可以商量。这显然是她在上段失败的婚姻中吸取的经验，梁川都明白。 梁川打开电脑处理照片，只留下了沈清舒的照片，而后…，将底片删掉了。 “他”都那般劣迹斑斑了，虽然沈清舒拿这事刺他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却也没像他这么夸张的“严刑逼供”。 而且…梁川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张沈清舒身着红色外套的照片上，他没有骗人，是真的好看。 已经答应了去京央看江尘，梁川下午的时候决定将行李收拾了一下。 虽然他也很想沈清舒上次那般帮他整理一下，却也知道沈清舒最近真的很忙，他也不想她那么辛苦。 收拾到一半，岁岁醒了过来，门没关严，她推门进了卧室。岁岁揉了揉眼眸，“叔叔要去外面吗？” “是啊。”梁川顺手帮她整了整睡的歪歪扭扭的衣服，道，“两三天就回来了。”他看着她，又道，“会想妈妈和你。” 岁岁道，“我也想叔叔。” “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梁川问道。 岁岁眼眸一亮，手指搓搓衣服边边，到底还是摇了摇头。 “怎么了？”梁川抱着她，语气软了很多，“是什么啊？都可以买的。” 岁岁脸色涨红，说，“是儿童手表。” “可以。”梁川也在幼儿园见过其他小朋友拿着玩，而且他也觉得岁岁有自己的联系工具会更方便。 便道，“就是我得问问你妈妈得买什么牌子的。” 梁川心里一直记着这事，反应过来的时候又觉得自己答应的似乎太早了，万一沈清舒没有给孩子买，是有其他的原因呢？ 不过，他已经答应了，也不会反悔。 沈清舒回到家时，梁川已经收拾好了行李。小型的黑色行李箱正好放在玄关处，她弯腰换鞋的动作一顿，又错开了目光。 今日，梁川没带着岁岁在看动漫，也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五子棋，领着岁岁在下棋。 “妈妈，帮帮我—”岁岁从软垫上站起来，委屈巴巴的呼叫外援，“叔叔一点都不让着我。” 梁川眼尾一挑。 他有让。不然，岁岁怎么可能继续和他玩这个？ “还是先吃饭吧。”梁川将五子棋收了起来，“有时间再让你妈妈帮你报仇。” 沈清舒，“……” 她进了厨房洗手，长而翘的眼睫微垂，梁川从她的背后路过，淡声道，“买的什么时候的票？” “明天早上的。” “…那么着急？”沈清舒抬眸看他，语气里染着些她自己都不曾发觉的在意。 “不用你送，我打车去就行了。”梁川将饭菜加热，顿了顿又道，“早去早回。” 主要是一周后是她的生日，这是他们在一起度过的第一个生日，他想和沈清舒与岁岁一起过，即便她们这一生怕是都不会知道那天是他的生日。 沈清舒，“嗯。” 中午参加了婚宴，除了梁川，她们都不怎么饿，只是在陪着他吃饭。 梁川，“……” 晚上沈清舒下了夜自习回来，梁川已经洗漱好躺在床上了，看那模样也好似睡了一会儿。 “沈老师，你闺女想要个儿童手表。”梁川精神了许多，声音却还是有些嘶哑。视线里沈清舒伸出白皙的手臂在衣柜里拿睡衣，他顺口道，“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没什么想要的。”沈清舒摇头，又兀的想起今日两人就她的着装展开的不大不小的讨论，她回眸看向年轻的梁川，“—你也别给我买乱七八糟的衣服。我不穿。” 话落，沈清舒就转过去了。耳垂却染着丝丝的绯色，梁川视力极好，一时间竟然没有回过神来，唇角却下意识的扬起弧度。 明明沈清舒略带警告的语气，气恼的神态，落在耳朵里，眼睛里，却是端庄又勾人极了。 他沉吟片刻，抬眸看她，“所以你是想让我穿西服和你做吗？” 梁川不确定。在开玩笑的同时，好似又真的在问这个问题。不然，沈清舒好似真的太在意他的西装合身不合身了。 沈清舒，“……” 她顺手将衣柜里的衣服扔在了梁川的身上，热意似从耳垂处渐渐爬到了她的脸颊处，她蹙眉道，“那是用来上班的。” —他不想拿来上班，他想拿来上你。 梁川将自己脸上的衣服拿开，“哦。” 沈清舒去浴室里换衣服，又突然出来了，道，“我上次给她买的玩具坏的太快了，让她吸取下教训，你别给他买。” 梁川看着她。 他不想对小朋友失约，却又觉得在教育孩子这件事上，他根本没办法和身为人民教师的沈清舒抗衡。 他脑子转的飞快，说，“我是个守信的人。不像沈老师，说好了一周两次，结果一月还没两次。” 沈清舒，“……” 她的表情微妙，转身回了浴室。沈清舒走路的姿态与平时别无二致，梁川却偏偏看出了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梁川看向紧关上的浴室门，心底兀的软了许多。 原来老师也有弱点。 原来除了做/爱，他们的相处也很融洽。 唯一还值得嫉妒的就是，他们的照片真的太少了，少到他们不像一家人。 沈清舒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梁川正盘腿坐在床上，她扔过去的衣服已经被他规规矩矩的叠好放在一旁。 听到门响的动静便抬眸看向她。 梁川的视线从她微湿的发间，落到薄红的脸颊上，道，“以后我们能拍点照片吗？” 沈清舒愣了一下，氤氲着水雾的眼眸渐渐清明，声音冷淡，“—梁川，你别太过分。” 她是真的生气了。 梁川懵了一下，那些害怕老师的基因似乎真的被带了出来，他解释的极快，“不是，我的意思就是你和前夫的那种合照，不是我们的床/照。” 第46章 第46章“给我亲亲…” 话落，梁川自己又觉得自己说的不对劲儿了。 如他所料，沈清舒疑惑的看着他，“你怎么有我和他的合照？”她想了一下，又道，”你留了备份？” 她说的是梁川给他修电脑的那次。 梁川着急道，“没有。” 他还没有坏到那种程度。正如沈清舒渐渐能摸清他的脾气，他对沈清舒也渐渐有了更多的了解。 沈清舒一般不会对他生气，他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沈清舒最多也就是不理他，不会生气，而床/照，或者私留备份之类的事，便是她不能容忍的错误了。 在大雪里吵架的场景再一次浮现在他脑海里，他只能老老实实的回答，“是孙超给我的。” 梁川拍了下自己床边的位置，示意她坐下来。 沈清舒眸光微动，她走过来掀开被子。 在指尖触碰到锦被的一瞬间，她的恼怒似乎就消失了大半。 梁川最大的缺点就是什么事都憋在心里，不喜欢与她沟通，现在却在一点点的改变。 就是… 他们每次谈心似乎都在床上。 梁川将自己的手机拿了出来递给她，“这是今天孙超给我的。” 沈清舒用手指翻了翻，昏黄的灯光扫在她微蹙的眉心上，清亮的眼眸里染着些不解，低声道，“为什么要给你这个？” 她不是很喜欢拍照的性格。她与前夫的合照并不多，梁川手机上的照片，便是她自己甚至都没什么印象了。 沈清舒的手指最终在那张红色的衣服上顿住，细长的眼睫轻眨了一下。 一切似乎都有了原因，怪不得梁川今日会突然与她讨论自己的衣服。 “我不知道。”梁川斟酌道，“是不是你朋友喜欢你？你…” 他咬牙，“你最近有碰到之前的老朋友吗？” 闻言，沈清舒回眸看他。 她的眼眸很清淡又似暗含鼓励，淡雅的兰香萦绕在他的鼻尖，梁川自然也注意到了沈清舒看到了那张红色衣服的照片。 “不一样。”他突然道，“和吴志杰那回不一样，那回我是怕你给我戴绿帽子，怕你离开我。这次我是嫉妒，嫉妒你们有那么多照片。” 梁川一口气说完，明明是稍显生气的语气，说完却又觉得心里踏实许多了。 嫉妒代表在乎，他在乎沈清舒，比他们刚在一起那块在乎多了。那时他也不在乎沈清舒喜欢谁，和睡拍过照；现在他却在乎，在乎极了。 看到同床共枕之人与别人合照，甚至还是她曾喜欢过的人。而他们却没有，他吃醋、他嫉妒，难道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吗？ 梁川与她对视，道，“我没有错。” 沈清舒缓慢抬眸。 像是第一天认识梁川，她看着梁川稍显倔强的眼神，沉默了许久，唇瓣翕动，“是我的错。” —是我的错。 梁川一怔，仔细品味这四个字，心底不知怎的涌起些委屈来，他惯会蹬鼻子上脸，道，“衣服扔掉，买新衣服。” 闻言，沈清舒眼里映着一抹浅淡的笑意，“好。” 梁川挑眉，眼眸里同样露出一抹极淡的笑意，“乱七八糟的衣服也穿？” 沈清舒的神色换回庄重的模样，“…不穿。” 梁川，“……” 沈清舒又将照片看了看。脑海里回忆起上次见到孙超的场景，眉心又蹙了起来。 她一直知道自己遗传了母亲的好相貌，只是老家的这些人到底内敛了些，即便有所关注，也是偷偷摸摸，不会那么明显。 然而，在她离异单身的一年多时间里，色/情又明目张胆的目光便多了一些，她也渐渐会分辨。 孙超… 那是梁川从小长到大的好朋友，他会相信自己吗？ 或许是刚刚谈话的氛围太好，沈清舒还是出声问了，“孙超有女朋友吗？” “没有。”梁川尽力掩饰自己神色里的鄙夷，道，“你别给他介绍女朋友。” 他还以为是赵蕙向沈清舒说过这事，毕竟互相介绍身边的人，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他便多了一句嘴。 沈清舒微微颔首，“嗯。” 梁川打量她。 沈清舒的穿着一件黑色的冰丝睡衣，将冷白的肌肤遮了大半，只有脖颈处的肌肤清晰可见，长发还染着几分湿润。 他的视线有些离不开了。 梁川看的目光有些太久了。 沈清舒回眸看他，似是看穿了他的意图，而且梁川身上的…热意隐隐的都能喷洒在她身上，脸上抑制不住的泛起绯色。 —说好了一周两次，结果一月还没两次。 梁川的声音在她的脑海里想起，他们确实很久没做了。 想到这件事，她的脑海里便是梁川肆意的在她身上横冲直撞的模样。明明梁川是重/欲之人，热衷极了此事，却也只是口上不着调，不曾真的在这事上强/迫她。 沈清舒将手机还给他，伸手将碎发挽至而后，不染半分的涩情动作，却又勾人极了。她离他近了一些，主动打破了两人的“楚河汉界。” 梁川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见她轻眨了下眼睫，下意识的喉咙滚动，声音却已然变了个调，道，“能不能攒着，我想回来的时候和你上/床。” 他想让沈清舒送自己生日礼物，即便那个礼物就是她本身。 “……” 沈清舒刚想说为什么，她的视线下移了一些，又迅速离开，脸上热极了，“你确定？” 梁川喘着粗气，艰难道，“确定。” 沈清舒眼眸清淡，她转身便要去熄灭床头灯，睡衣垂落了下来些许，露出里面影影绰绰的风光。 梁川突然将人压在身下，上手摸沈清舒冰凉的睡衣，在起伏处用力，浓厚的呼吸喷薄在沈清舒的耳尖处，“我就亲亲。” 沈清舒趴在床上，腰肢被人锢着完全动弹不得，身上的衣服已经变得凌乱不堪，异样的触感让她忍不住闭上眼眸，又似…任人宰割。 然而，梁川确实如他所说，在她眼睛、鼻梁、脖颈处落下汹涌又沉闷的吻，却又不再动半分，似是真的想将对她的欲/望全部攒起来，好在下一次的时候释放出来。 然而，他在这事上聪慧极了。 即便只是亲吻，也能将她深藏在深海湖泊深处的欲/望挑逗出来，她难耐的用手指攥紧枕头，身上绵绵软软的，没什么力气。 到头来，也不知道是折磨了谁。 梁川似是亲够了，他声音听着都难受极了，艰难的从她身上起来，“我去洗澡。” 沈清舒，“……” 床边一直放着水，沈清舒积攒了些力气，伸手勾了过来，略显干涩的唇染上了莹莹的水光，漂亮极了。 梁川还要赶车，早上又醒的极早，稍一动作，安静睡在他旁边的沈清舒眼睫轻颤了一下，亦清醒了过来，一双眼眸浸润着朦胧的水雾。 “你继续睡。”梁川声音放软，“我都收拾好了。” 沈清舒摇摇头，还是掀开被子起来了，她没特意遮掩，脖颈处的吻痕显眼极了，梁川舔了舔自己的唇，他愈发的开始期待自己的生日礼物了。 还是他的想法好，逢年过节沈清舒肯定不会拒绝他，至于一周两次，他还是做梦更现实一些。 梁川拎着行李箱，向只穿了睡衣的沈清舒告别，道，“有事给我打电话。” 沈清舒似有些冷，用手搓了搓手臂，“嗯。路上小心。” “我会的。”梁川拎着自己的行李箱拉开了门把手，又放回去，他指了指自己的脸，“还是亲一下吧。” 沈清舒声音淡淡，“…拜拜。” 她转身回了卧室。 她的唇瓣被人又咬又亲，现在还有些不舒服。 第47章 第47章“妈妈经常和爸爸一起睡…… 梁川稍显遗憾，还是拉着自己的行李箱走了，嘴角抑制不住的扬起一丝弧度。 高铁上人不多，梁川还是戴帽子将脸遮了起来，这张脸确实长的不错，上次他就感觉到很多人在偷看他了。 下了高铁，梁川见到有人带了花在接朋友，他想着他这也是算是看病人，于是在去医院的路上，他又去买了一束花。 江尘是在中午见到的梁川，还有那朵假的不能再假的花。那花还没有她这高级病房自带的花好看。 梁川假装没看到她眼眸里的嫌弃，将花插到了花瓶里。 他当然知道这是假花。 只是在进花店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自己还没送过花给沈清舒，想了想便只能委屈江尘了。 江尘道，“我在国内只待几个月，公司的事我会让我朋友过来帮忙？” 梁川看向江尘做的密密麻麻的文档，简直比她平时工作还要认真，他皱眉担忧道，“你怀孕还搞这么多？” 他的视线落在了江尘的腹部，那里现如今还是一片平坦，真的很难相信里面会有个小朋友。 “才一个多月，有什么事。”江尘疑惑的看他，又有些遗憾，“就是不能喝酒，不能有x生活。” 她亦感受到了梁川的目光，又还不适应别人这样看她，瞪他，“看什么看，我长胖了吗？” 梁川一点没被骂的自觉，他摇摇头，“变漂亮了。” 江尘，“……” 她道，“我想了想应该是情人节的时候有的。也是会看日子。” 情人节— 梁川喝了口水，他是个死宅，老家那边又没什么年轻人，商店都不办活动，情人节这种节日根本就没在意过。 逢年过节，这也算是个节日，梁川在心里暗暗记下来。 医院的高级病房还有营养餐配送，江尘一向吃轻食吃惯了，换成这么有营养的饭菜竟也有些吃不习惯。 梁川看她艰难的吃着，很好奇，他问道，“真的会像电视里演戏的，会恶心、想吐吗？” “还行。” “晚上会抽筋吗？” “不会。” 梁川继续问，“会嗜睡？” 江尘不耐烦了，“你回去问你媳妇去，她都完整体验过了。烦人。” 梁川，“…抱歉。” 他做总结，脾气确实是会变的差一些。 江尘道，“你和沈老师怎么样啊？五月二十也就一个多月了，你俩还那么别扭呢。” 梁川给她倒了一杯热水，“没有了，挺好的。” “那你身体治好了？”江尘道。 梁川顿了一下，道，“我没有病。” 江尘明显不信，“行吧。反正难受的又不是我。” 梁川，“……” 难受的也不是沈清舒，是他自己。 讲完了私事，江尘又开始讲公司的事。 显然待在医院的这段时间，她太无聊了，已经闲的将公司的规划做的更加细致，等她的朋友过来，只需要和梁川打配合，她在国外时不时的看着，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江尘模样认真，道，“公司可是我第一个娃，可得养好了。” 梁川忍不住笑笑。 两人工作上很默契，一个下午就已经将工作上的事安排好了，江尘吃营养餐是吃不完，梁川是根本不够吃。 江尘这几天在调生物钟，梁川索性就先走了，又忍不住去便利店买吃的。 便利店里有一对同行的情侣，在排队付款的功夫都在十指相扣，卿卿我我，梁川想想自己，他和沈清舒别说卿卿我我了，他牵沈清舒手的次数都很少。 江尘说的没错。 他真是个斤斤计较的人。 梁川付了款。 这会儿还不到他休息的时间，他索性拎着面包、牛奶背着自己的电脑去了公司。 意料之中，公司里空无一人，梁川开了电脑工作。 不知过了多久，梁川终于给沈清舒打了电话过去，他有些期待，又有些紧张。 “这是在哪？” 沈清舒应他。 她的音色是特有的沐浴过后的清冷磁性，视线又看向梁川的背后，“在公司吗？” 说来，梁川是真的会卡时间，她才刚刚洗完澡，长发干了大半，忍不住用手捋长发。 梁川点头，“江尘姐说她怀孕了，会经常困，我还不困就来公司玩一会儿。岁岁睡着了吗？” 沈清舒说，“是会这样。岁岁已经睡着了。” 她又问，“确定待三天了吗？” “确定。”梁川，“你真的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 他抓了抓自己的短发。他连情人节这种节日都不记得送花，更别想他送些沈清舒称心的礼物了。 “不用。”沈清舒说，“你注意身体。” 这天气并不算太冷了，只是梁川一向穿的淡薄，又时常熬夜，即便身型练的不错，他的抵抗力似乎不太好。 梁川道，“好。” “那晚安？”他稍微有些舍不得，却也知道沈清舒工作繁忙，她责任心又重。 沈清舒，“嗯。” 手机的灯光被按灭了。 沈清舒刚放下手机，岁岁就推门进来了，她揉了揉眼睛，“妈妈。我想和你一起睡。” 沈清舒朝她挥了挥 手，道，“过来。” 岁岁乖乖的爬上了床，以往这个时候，沈珂早就已经困得不行了，这时候却还没睡着，不过是因为她晚上睡了一会儿，这会儿又没了困意。 岁岁忽闪着自己的大眼睛，“妈妈，刚刚叔叔打电话过来了吗？” “是啊。”沈清舒疑惑的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岁岁嘿嘿笑，“我就是想知道叔叔有没有给我买手表，还有…” “还有什么？”沈清舒声音温柔极了。 “还有一点点想叔叔。” 沈清舒忍不住用手捏了捏自己女儿肉嘟嘟的脸，又声音放软，“岁岁，你五岁了，叔叔他…” 她蹙眉斟酌用词。岁岁是个贴心的小孩子，她嘴角带着笑意，道，“我应该喊爸爸，是不是，妈妈？” “是。”沈清舒眼眸里满是温柔，又忍不住担忧，“是谁和你说了什么吗？” 她仔细想想，心底担忧起来，是不是自己爸妈，岁岁的外公、外婆向岁岁提过这事了？ 岁岁还小，她一直都不曾向她提起来，也尽量在沈珂面前维护她父亲的形象，好在前夫和岁岁相处的机会比较少，感情并不深，岁岁已经很久没有说想爸爸了。 岁岁说，“是我自己想的。大家都是爸爸妈妈睡在一起。妈妈经常和叔叔睡，所以叔叔是爸爸。” 沈清舒，“……” 她脸色一阵臊红，耳垂险些滴出血来，“也不能这样理解。” 对待学生淡然惯了的沈老师，面对自己的女儿，竟也一时词穷。她看向女儿与自己相似极了的眼眸，“沈珂，这件事是我们的秘密，你不要告诉别人，好吗？” 她喊了岁岁的大名。 已经五岁的沈珂，也已经渐渐明白了小名与大名的区别，郑重的点点头，“知道了，妈妈。” 沈清舒又忍不住问，“那你喜欢他当爸爸吗？” 岁岁，“喜欢。叔叔会给我买玩具，买零食，还陪我玩。今天没人陪我玩，我就只能自己玩了。” 叔叔还会偷偷带她吃汉堡，也对她说这是秘密。 沈清舒，“……” 她心底松了一口气。 其实仔细想想也正常，梁川自己年龄也不大，又经常陪岁岁玩，甚至说的上是有求必应，沈珂不喜欢他才是怪事。 只今天，她因为工作，不得已将岁岁暂时放到了办公室里，她都能对自己说想梁川叔叔了，以至于她都被带着想起梁川好几次。 尤其是她答应了梁川，想到他就自然而然的想到这事。 以后，还是不应承他这种事了。 不用想，这三天，梁川肯定是期待极了，在她身上，却是莫名的紧张，这样算起来，难为的倒是她自己。 第48章 第48章“别在这儿…” 次日，梁川去给岁岁买了答应好的儿童电话手表。 早在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向岁岁问清楚了她喜欢的款式和颜色，倒也不用再纠结，只需到店里去买就行了。 江尘见了，伸手拿过来看看，又问梁川给岁岁她妈买了什么礼物？ 梁川抓了抓脸，“她不让我给她买衣服。当老师也不能买戒指什么的，化妆品家里还有很多，她也不怎么用。” 他都不能通过送礼物讨她开心。梁川做评价，“挺讨厌的。” “…你如果冷着脸说话还有点信服力。”江尘看向他微扬的唇角，嫌弃的皱皱眉，又疑惑道，“你之前不是挺多女朋友的吗？哄人开心还不会？” 梁川，“…不会。” 江尘摊手，“我更不会，我一般是被哄的那个。” 梁川觉得她说的有道理。 江尘手里拎着车钥匙，“我去听钢琴音乐会，你去吗？” 只要不去酒吧，梁川无所谓去哪里，唯一值得担忧的是他现在这个身份陪江尘去是不是有些尴尬？ “也是，那我自己去。”江尘看出了他的为难，道，“那下次你别来了，叫你媳妇来，听说是个帅哥的钢琴会，指不定我俩更有话题。” 梁川，“……” 江尘挥了挥手中的车钥匙离开了。 在京央三天，梁川说是过来陪江尘，其实江尘也不怎么需要他，非常健康的吃喝玩乐，甚至还在自己锻炼身体的时候，要求他多做锻炼，还说什么他都没肌肉了。 梁川心里不忿，明明沈清舒前不久还说他壮了呢。 在这也没什么事干，梁川按照说好的行程准备回家，他拎着行李箱还不忘再次诚挚的邀请江尘去参加他的婚礼。 他就这么一个好朋友，还不能经常一块玩。婚礼这种场合，他还是很期待江尘到场的。 江尘朝他挥手，“知道了，知道了，不会不去的。” 梁川坐的高铁是傍晚的票，到家那会儿正好是晚上。 学校周边的灯火比其他地方亮堂许多，还有很多流动的小摊贩与穿着校服的学生混在一起，非常的热闹。 他这会儿肚子本就有点儿饿了，又想着今天是自己的生日，梁川从车子里下来，他拎着行李箱，走到一家学生没那么多的小摊，忍不住开始买东西。 吃饱才能有力气干活。 梁川想。 沈清舒的班级放学的晚，而且她一般避免走小吃极多的这条路。学生吃偷吃零食的时候，想来是不愿意见到她这位班主任。 楚絮却没那么多多想法，那么多学生，又穿着大差不差的校服，不仔细看，她也认不出那是自己班级的学生。 楚絮给她发了张图片，“你未婚夫在外面偷吃呢。” 她俩关系不错，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也没关系。 图片里梁川穿了件白色色的衬衫，领口打理的干干净净，锁骨精瘦却有力量感，一双锐利的丹凤眼里却浸润着异样的内敛温和。 他的手骨节分明，即便…左手拿着大饼，也没有影响到他的颜值。 沈清舒，“……” 她的眼睫轻轻颤动，小吃街的芬香似也传到了她的鼻尖，她抿了下唇，还是转身往回走。 梁川吃相并不算丑，尤其是和周边饿极了的初中生比起来，他的吃相甚至称得上是文雅。 然而，他明显的感觉到周围的学生安静了一些些，梁川愣了愣，抬眸望过去。 他们是这一圈人中少见的没穿校服的人，几乎是一眼，梁川就看到了沈清舒。 她穿了件浅灰色的圆领衫，下搭一件极足垂坠感的休闲裤，冷白的面容似被周围一圈圈摊贩昏黄的灯光打上了一层柔和的滤镜，向他慢慢的走来，周围静到梁川甚至能听到自己稍显紊乱的心跳声。 沈清舒视线下移，眼眸微转，“好吃吗？” 梁川低头看看自己手中的大饼，难得有些羞愧，将大饼藏到了袋子里，“还行。” “你要吃点吗？”梁川道，“吃饱了，有力气干活。” 梁川，“……” 话落，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他的脸简直像着了火，实在是离学校越近，便愈是沈清舒的主场，就算他是个好学生，也会被突然见到的班主任给吓得理智近乎于无。 沈清舒，“……” 她眉心微蹙，示意他周围还有一堆未成年学生。 附近的学生明显在偷看他们，她的注意力全在不要给这些正处于青春期的学生增加八卦，反倒梁川说的话没那么重要了。 好在周围声音太过吵闹，梁川的声音也不太大，周围的学生似乎并没有觉得这句话，实在让人想入非非。 沈清舒伸出左手拍了拍梁川的行李箱，抬眸问他，“还要再买点吗？还是回家？” 颇有些催促的意味。 梁川声音明显弱气，“回去。” 两人步行往家走，离开人流多的小吃街，微风便变成了冷风，沈 清舒却突觉耳垂微微发热，这时候又意识到梁川的话不那么正经了。 积攒三天的不正经…，沈清舒不自在的垂下眉眼。 家里没开灯，梁川将行李箱推到一边，奇怪道，“岁岁呢？” 沈清舒轻声解释，“我妈今天想岁岁了，她带回家了。” 梁川点点头，他将儿童手表从背包里拿出来放到桌子上，“那我回来给她。” 沈清舒，“嗯。” 她回了卧室洗脸，梁川跟着她进去，透过镜子看向她清淡的眼眸，语气里染着些压抑不住的兴奋，“是因为你答应了我，所以你暂时把岁岁送到外婆家了吗？” 这是他刚刚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沈珂期待儿童手表，大概和他期待沈清舒差不多，不然怎么可能恰好就今天回到外婆家里去了？ 虽然他也觉得他说的这个理由更不可能，但似乎确实是最合适的解释了。 沈清舒，“……” 再正常的事到了梁川嘴里都能变个味儿。 可又仔细想想，梁川之前有那么多女朋友，现在也只是口上说些有的没的，也…算是进步了。 在她沉默的时间里，梁川已经从后面抱住了她的腰，将她往洗手台上推，小声道，“答应了的？” 沈清舒，“……” 她被他紧密的拥抱抱的喘不上气来，她的手上还残留着水渍，纤长手指在宽大的手掌上落下清晰的指痕，“你不是吃饱了吗？” 梁川怔了一下，他反应过来沈清舒在揶揄他吃大饼的事，他知道她是应了，也回她，“吃饱要干活。” 他将人反过来，冷白的面容染上一丝丝绯色的时候，真的是精致动人极了。 呼吸渐渐变重，勾着她的细腰向自己贴近，长而直的小腿被他迫着勾住紧实的腰。 沈清舒不得已勾着他的脖颈，尽量让自己忽略对方身体的一样，声音嘶哑，“别在这里…” “让我亲完…”话落，浅淡又浓密的亲吻已经落了上来，他吻的很轻又绵长，久到沈清舒甚至怀疑她到底还能不能离开这个地方，这个…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眼眸染着绯色的地方。 “梁川—”沈清舒手指用力，攥紧了梁川的衣袖，又迅速的惊呼一声，梁川将她整个人都抱了起来，疾走几步将她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床边。 而后梁川站在床下却又似在床上，他轻易的掐住了沈清舒的腰身，衣服堆叠在上方，而后缓慢又坚定的表达自己的欣喜。 又是不曾体验过的情/事。 沈清舒闭上眼睛，眼睫却忍不住轻颤起来。 推迟了三日，梁川似是真的想在她身上连带着利息都一同拿回来，温柔又凶狠，不留任何缝隙。 她手指紧抓着床单，实在是忍不住了，“梁川，慢点—” 梁川顿了一下，覆上来亲她的脸颊，“你能说生日快乐吗？” 沈清舒感觉自己处在又软又硬的棉花里，脑袋里混沌一片，她缓缓的睁开眼，她记得这个时候并不是梁川的生日。 染着水雾的眼眸带着几分探寻和疑惑。 梁川在她耳边喷洒热气，“你就当我在玩角色扮演吧。” 他腰腹贴近，声音沉沉的催促又有些委屈，“我都没让你说骚/话，也没让你摸过。一个月就两次。” “……” 沈清舒被他声声撞在心里似威胁似调/情的的催促，弄得忍不住蹙眉，轻吟道，“梁，梁…梁川—生日快乐—” 他倏的抓紧了沈清舒的腰，冷白如玉的肌肤瞬间就落下了青痕，她额边的碎发湿润的贴在耳边，呼吸紊乱的不成样子，不自在的偏开头去，却又在下一秒不可置信的抬眸看他。 梁川小心翼翼的撑起手臂，看向她的脸，试探着动作，“又长一岁了，这事也更喜欢了。” 沈清舒，“……” 第49章 第49章“会离开我吗？”…… “你会离开我吗？”梁川动作沉沉。 沈清舒手指攥紧枕头，艰难的回头看他，长发顺着肩头滑落在床上，长而卷翘的眼睫上挂着泪水和汗水。 确实如梁川所说，他不会要求自己在这事上说些有的没的，也不会要求自己用手帮他。 也没有纠结过喜不喜欢他，却非常在意…离不离开这个问题，别扭的像是个小孩子…… 她的声色断断续续，给出了肯定的答复，“…你不动别人，就不会。” “我只动你。”梁川说，他的脸上难掩兴奋，似是情动更甚，沈清舒难耐的抿了下唇，颇有些后悔。 一场累极了的情/事。 沈清舒低头看向自己的凌乱不堪的衣服，内/衣松松散散的挂在身上，这回不仅仅是内衣横遭毒手，衬衣也被拽的不成样子。 梁川发现了她的动作，小声道，“赔，我都给你赔。” 沈清舒，“……” 她仍旧躺在床上，腰下垫着枕头，轻闭眼眸，试图缓和情绪和…从激烈的相接之中脱离出来。 “是谁的生日？你将我想成了谁？”沈清舒喉咙窒涩，嘶哑极了，她想到梁川家里墙上挂着的丰腴女人，语气淡淡，“你墙上的那些？” 他兴奋的…简直不正常。 梁川摇摇头，“…不是。” 沈清舒伸手整理肩带，辨不清神色，“我和她们也不像。” 梁川视线落在她的起伏处，他嘴唇动了动，半真半假的小声说道，“把你想成了被生日的学生欺负的老师。” 沈清舒，“……” 她手指顿住，这倒…还不如把她当成幻想对象。 沈清舒用衣服遮住身体，拿了睡衣到浴室洗澡。 梁川的视线跟随着沈清舒纤细的身影一同进了卧室，在门关上的瞬间方才收回了视线，任由自己再次躺回到了床上- 残留着她味道的床上。 这是他过的最开心的一个生日，梁川想。 — 第二天一早，梁川如往常般做了早餐，还将胖胖清理的干干净净。听到脚脚步声，回头看人，“你醒了？” 见她神色疲倦，道，“下次不会这么过分了。” 他只是因为生日，允许自己小小的过分了一些。 “嗯。”沈清舒再次洗了手，坐到梁川的对面，道，“家里的扫地机坏了。” 她语气里稍有些不自在。 许是梁川做的是互联网的工作，他买了很多智能家居，这阵时间又都是梁川在做家务，她做的少了一些，以至于她用的极少，甚至不会用。 她只上手用了一次，机器便坏掉了。 “是吗？等会儿我看看。”梁川视线往扫地机的方向看了一眼，多说了一句，“智能机器就是很容易坏。” 沈清舒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愧疚…？自责…？还是…意动？ 她前夫…连人影都看不到，更别说会与她分担家务了。也不会这么心平气和的与她讨论这些事情。 梁川催促她喝牛奶。 沈清舒忽然问，“江尘身体好吗？” “挺好的。”梁川说，“健康的吃喝玩乐，也会把公司的事慢慢交给她朋友，说过几个月会出国养着。” 他顿了顿又说，“还说下次邀请你去看帅哥的钢琴演奏会。” 沈清舒，“……” 梁川表情没什么波澜，可沈清舒却知道他还是挺记仇的，她道，“身体好就行。” 梁川点点头。 到了时间，沈清舒先去了学校，梁川将碗筷洗干净，又让胖胖蹲在他旁边，让它陪着自己修扫地机。 到学校的沈清舒，刚打开教案本，教导主任就将她喊了出去，说要她带着班级里的几个学生，过几天去市里参加数学竞赛。 沈清舒也不是第一次带学生去参加竞赛了，她便答应了下来。 楚絮那边也被安排了化学竞赛，她和沈清舒商量将学生分开，她班级里的学生不怎么偏科，班里的前几名，数学、化学、物理都不错，一门三个学生，互相错开倒也方便。 楚絮道，“梁斐跟你还是跟我？” 梁斐的数学成绩提高不少，楚絮当然知道多少是因为沈清舒这个嫂嫂，但少有学生不怕班主任，她瞧着梁斐见沈老师还是老鼠见猫，指不定会更想与她一起。 沈清舒对学生的成绩了如指掌，稍微一想，便轻声道，“跟你吧，让她补补化学。 ” 楚絮向她点点头。 知道自己是去化学组，梁斐还有些高兴，然后就被通知作为化学成绩最差的她，需要去楚老师家里补课。 梁斐，“……” 这样想想，还是去她哥家里补课更好一些。 补课也就一周，沈清舒与梁川商量这件事。 梁川当年的竞赛不是沈清舒带的，他回忆了一下，便点头道，“好啊，你带学生回来吧。” 两女一男。 三个学生还都是第一次到沈清舒家里补课，即便也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却还是有些拘谨的跟在沈清舒的身后。 沈清舒开了门，胖胖出来迎接她，她道，“你们要喝什么吗？” 三个学生都说随便，其中一个学生眼尖，语气兴奋，“老师，你们家里还有西米雅的抱枕？是老师喜欢吗？” 沈清舒清淡的眸子里露出一丝疑惑，那是谁？ 不等她回答，另一个学生回答，“肯定是老师的老公喜欢这个，老师能知道已经很不容易了。” 沈清舒，“……” 她还不太适应喊梁川老公，领着三人坐了下来，状似随意的问道，“昨天是什么动漫人物的生日吗？” 昨天？ 三个学生互相看了看，均是摇了摇头。 沈清舒也没多作纠结，给学生们安排了习题，先让他们练习，自己站起身来去看卧室里的岁岁，却没看到小小的身影， 她试着给岁岁的儿童手表打电话。 岁岁道，“妈妈，我和爸爸在外面散步。” 她用手表晃了一下梁川，梁川换了一身运动服，在岁岁旁边笑的很开心。 这不是梁川第一次听沈珂喊爸爸了，却总觉得怎么听也听不够，毕竟她能喊爸爸，肯定是沈清舒授意了。 沈清舒放下心来，她抿了下唇，轻声道，“那你和爸爸不要玩太玩。”她看向梁川，“知道了吗？梁川。” 梁川，“知道了，娃她妈。” 沈清舒，“……” 她不好直接挂断自己女儿的电话，道，“那我去给学生上课了。挂了，好吗？岁岁？” 岁岁应了一声，硬是等到妈妈挂了电话，她才肯挂掉。 岁岁已经炫耀自己的儿童手表炫耀了一天，走了一会儿就已经开始犯困了，梁川不得不小心翼翼的牵着她，带她回去。 学生也正好补习完，沈清舒正准备将她们送到学校门口，几人便在楼道里碰到了。 梁川低头向他们打招呼，“你们好。” 岁岁已经扑在沈清舒怀里撒娇了，“妈妈。” 学生们猜出来这是梁斐的哥哥了，他们眉眼间还有点相像，正准备打招呼，却见她们一向冷淡的沈老师，轻轻的摸了摸沈珂的软发，眼神温柔极了。 “先送他们出去吧。”梁川催他们，“再晚路上就不安全了，小心些。” “嗯。”沈清舒应他，带着几个学生往小区外走了。 再回来的时候，梁川还在修扫地机，她道，“不好修吗？” “不是。”梁川摇摇头，“白天写了会儿代码，把这事先放下了。” 他又站起身来，从卧室里拿了玫瑰花出来，道，“去医院的时候很人多人送花，我突然想起来没怎么给你送过。” 玫瑰花维持的很好，红的耀眼，沈清舒伸手接过来，突然道，“你喜欢西米雅吗？” 梁川露出同样疑惑的表情看着她，“那是谁？” 沈清舒，“……” 第50章 第50章“离得太近了…”…… 他的表情不似作假，沈清舒指了指放在沙发上的抱枕，梁川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道，“是公司发的，我随便拿了两个。” 他以为是沈清舒发现了什么，又似随意的问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沈清舒摇了摇头，“只是学生见了有些惊讶。” 梁川了然的点点头，“他们要是喜欢，我可以给他们送一些。” “不用。”沈清舒的视线在梁川脸上停留的时间长了一些，道，“你好像都没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 梁川一怔，心想他确实是个挺无聊的人。 “也还是有一些的。”梁川道。 “……” 沈清舒已经猜出了他的未尽之言，偏开视线，“我去睡了。” “晚安。”梁川笑笑，看着沈清舒拿着玫瑰花进了卧室。 次日是周末，沈清舒少见的还需要上班，主要是和那几个参加竞赛的学生补课。 她眼睫轻颤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眸，身边的人热的像是个火炉。沈清舒精神了许多，看向睡在她旁边的人。梁川少见的改变了自己的睡姿，离她这样近。 沈清舒反应了一会儿，动了一下自己的腿，又立即怔住，梁川…离她真的太近了，还有，他真的是… 明明昨晚才… 窸窸窣窣的动作还是吵醒了梁川，他睁开了眼睛。 昏暗的卧室里，沈清舒的面容带着醒后特有的神态，距离近到他甚至能看清沈清舒的眼睫，“…早？” 他揉了揉眼睛，转身，脸色立即臊红，“呃…抱歉。” 沈清舒，“……” 她声音稍显嘶哑，嗯了一声，从床上起来了。 她拿了衣服，轻闭了下眼睛，看向用被子将自己卷成个蝉蛹的人，“我要出去吗？” 梁川声音闷闷，“…最好是。” 轻微的关门声传到了耳朵里，梁川从被子里探出脑袋，喉咙干涩的像是着了火。 不知道怎么回事，沈清舒也不是第一次看他这样了，他们也亲密了很多刺，偏偏这次梁川觉得羞耻极了，像是那些“口出狂言”积攒下来的羞耻全部聚集到了一起，险些将他弄疯了。 今天岁岁不用去幼儿园，只需下午去舞蹈教室极好，没见到两人出来，沈清舒也没催促，将粥放到火上热着，又给梁川留了信息，这才拿着电脑去学校了- 到底是周末，补习的学生们迟到了一会儿，沈清舒到的时候，办公室里只有梁斐和楚絮在。 梁斐原本趴在楚絮的电脑上看什么，一见到来人，立马端正了站姿，“老师早。” 楚絮也顺口看了她一眼，“早。” 沈清舒应了一声，“吃饭了吗？阿斐。” 她的视线落在梁斐脸上，仔细看看其实梁斐和梁川的相貌像了七八分，只是梁斐的五官更柔和些，梁川却更冷峻一些。 梁斐笑笑，“吃了。妈妈做的包子和粥。” 包子和粥？ 沈清舒仔细想了想，梁川在家里做的好像也都是粥，且估计是为了让岁岁多吃一点，他还经常换不同口味的粥，她也并没有发现梁川的口味。 梁川确实对粥并不挑剔，只要能吃饱就行。他将自己处理干净，将房间处理干净，正好岁岁醒了，他便领着岁岁在餐桌前吃了早餐。 他张了张嘴，其实想问问岁岁想不想跟他回父母家住几天，他实在是太尴尬了，甚至这会儿都不想面对沈清舒。 可惜，岁岁刚从外婆家回来又很黏沈清舒，大概率不会同意。 说到底，只能怪自己不争气。 岁岁没发现她新爸爸的纠结，兴奋的问梁川今天去哪里玩，三月中旬差不多是放风筝的时候了，梁川已经向她提过了这件事。 一听这个，梁川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了，羞耻心立即少了大半，他查了查天气，“吃完就带你去。” 去之前，岁岁还用手表给她最好的朋友果冻打了电话，盛情邀请，两人虽不在一块练舞了却还在同一所幼儿园，关系极好。 岁岁道，“爸爸，果冻说她妈妈今天有事，今天是她小姨带她出去玩。” 梁川点点头。 想着岁岁和果冻玩起来肯定就把他给忘记了，他稍微一思考决定把胖胖带出去，小胖家伙还挺喜欢跟着他们出去玩，不会应激。 梁川推开了阳台的玻璃门，隐隐约约的听到果冻的声音，门铃声也随之响起，岁岁同样听到了声音，已经小跑着去开门了。 “果冻—咦？”岁岁疑惑的看向站在果冻身旁的人，又变回了腼腆的模样，“姐姐好。” “你好。”陈怡笑着和她打招呼，“你和沈老师长得真像，好可爱。” 梁川抱着胖胖出来，快走几步，道，“怎么了，岁岁？” 他看向门外的人，愣了一下。 “你好，我是陈怡，果冻的小姨，也是沈老师之前的学生。”陈怡手里还拿着瓜果，她往前伸了伸，“沈老师不在家吗？” 梁川，“她去学校了。” 他让出位置，语气干巴巴的，“请进，不用这么客气。” 他当然认识陈怡，说起来他与陈怡相处的时间可比和沈清舒相处的时间多上许多。 小学六年，初中三年，高中三年，她们在一个班级十二年，又经常一起参加竞赛，其实算是她比较熟悉的朋友了，但也是大学后就没什么联系了。 他缓声道，“我叫梁川。” 话音落地，很明显的，陈怡的神色有些恍惚，她姐一直喊梁川喊的都是岁岁她爸，根本不知道梁川的大名，一时听到熟悉的名字，还有些不适应。 她道，“你好。” 梁川给果冻拿了她常吃的酸奶，又看向陈怡，“你喝什么吗？” “不用了。”陈怡拍了拍自己的外甥女，语气温和，“我们走吗？” “哦。好。”梁川将胖胖放在了猫笼里，跟着三个人一起出去。 两个小家伙每天都有说不完的话，这会儿说要去放风筝更是兴奋的手舞足蹈。 梁川将两个小孩子的东西放好，看向坐在副驾驶的陈怡，打转了方向盘，道，“你经常给沈老师送礼物吗？” 虽然梁川是她老师的老公，可到底年纪又差不多，陈怡和他相处也没有觉得不自在，想了想，如实道，“没有经常，老师不收，最多发个微信。今年我在准备研究生的复试，连微信都没有了，所以特意买了礼物送老师。” “这样…” 梁川自己分析，虽然没有经常送礼物，可陈怡显然有沈清舒的电话号，也是，相比他这种只有学习突出的学生，在老师心中的地位自然比不上陈怡这种学习好又活泼开朗的学生了。 他稍稍有些挫败。 不过没关系，他现在肯定比陈怡在沈清舒的心里位置重要。 放风筝的地点还是公园，梁川给岁岁买了喜欢的风筝，带着她和果冻放了起来。 陈怡被胖胖肥美的身躯吸引了注意力，将猫猫抱在了怀里，反倒对放风筝这活动没什么兴趣。 两个小孩子玩起来也不嫌累，竟疯玩了两个多小时，然后岁岁累的趴在梁川背上不愿意起来。 眼看着到了十一点，沈清舒决定请学生们吃饭，趁着学生做题的时间，给梁川打了电话，“梁川。” 岁岁将电话接了过去，“妈妈～” 背景音很吵闹，沈清舒温声道，“岁岁，你们今天去哪玩了？” 岁岁道，“在公园放风筝。爸爸，我、还有果冻，小姨。” “是你那个学生。”梁川的声音透过手机稍微有些失真，又有些低沉。 学生？ 谁？ 50-60 第51章 第51章“别扯到身份上去…”…… “嗯？”沈清舒道。 梁川语气平和，“你之前的学生，陈怡。” 陈怡也适时出声，声音里染着丝丝笑意，落落的打招呼，“老师，我是陈怡。” 梁川她们是沈清舒第一届的学生，本来就很特殊，再加上正如陈怡所说，她是少有的毕业后还会再联系她的学生。 沈清舒自然记得。 她道，“陈怡，这几天在家吗？” 梁川看不到沈清舒的脸却能想象的到在手机的另一端，沈清舒的姿态一定是放松且开心的。 接近中午，阳光炽热了一些，梁川忍不住皱眉，又极快的松开了，他听着沈清舒和学生寒暄了几句，向岁岁解释今天不回家吃中饭的原因，而后挂断了手机。 梁川将手机塞回衣服的瞬间，又感受到了手机的震动，是他的特别关注。 他低头去看沈清舒发的两条消息。 沈清舒，“带着岁岁吃些健康的。” 《春天最适合吃这些》 梁川不明所以，第一条消息他倒是可以理解，他时不时的会带岁岁去吃些不健康的食物，第二天他也常见，是他的家人群，妈妈、姨姨经常发的文章。 沈清舒怎么也发？ 不知怎的，梁川想到他不太听话的清晨。 梁川，“……” 他都不知道沈清舒是让“他”听话，还是不想让“他”听话。 但不管怎么说，沈清舒能特意给他发消息，可见还是关心他的身体，他翻了翻推荐的食材，决定带岁岁去吃牛肉。 经过妈妈的提醒，岁岁肚子也饿了，她道，“爸爸，我们去吃饭吗？我饿了。” “好啊。”梁川抬眸看向两人，“一起吗？” 陈怡道，“不用了，你们去吧。我们再玩一会儿，等会我姐就过来接人。” 梁川想着这到底是自己的同学又是沈清舒的学生，更何况小朋友们的关系还这么好，他也不好就这样将人留在这里。 他思考一瞬，道，“我还是将你和果冻送回家吧，正好胖胖不能跟我们一块去餐厅，我把它放家里……” 胖胖对陈怡的吸引力显然极大，她犹豫一瞬最终还是应了。 梁川专心开心，路上陈怡还给自己男朋友打电话，声音是他不曾听到过的温柔细腻，神态欣喜而自然。 而他们…老夫老妻。 梁川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对他们的关系做出这样的评价，又觉得其实还不错，毕竟他这么不会说话，肯定不会哄沈清舒开心。 梁川将人送回了家，又带着岁岁去吃牛肉火锅，既有牛肉又有蔬菜，是健康的食物了。 因为是周末，沈清舒给学生们补课也没太晚，就是岁岁平日里兴趣班结束的时间，确定学生们都乖乖的回了家后，她才回了家。胖胖热烈的对着人舔舔，蹭的她身上都是毛。 沈清舒用手摸了摸小胖子的脖颈，余光中看到了陈怡送来的水果，她站起身拿着水果到了厨房，心里却在想着该找个机会送回去。 别说陈怡还没开始工作，便是工作了，她也不会轻易收学生的礼物。 梁川不知道沈清舒已经到家了，想着他还需要去做晚饭，便径直在果冻家的楼层停了下来，让她和果冻先玩一会儿。 果冻家里还是陈怡陪着果冻在玩，见岁岁过来了，特别热心的招呼自己的好朋友，陈怡将人送走，又双手合十期待的问道，“还能再看看胖猫猫吗？” 梁川，“…那我给你送过来？” 陈怡道，“不用，我上去抱下来吧。” 梁川无所谓，淡淡的应了一声。 两人也没走电梯，步行而上。 梁川轻开了门，香气扑鼻而来，他怔住，下意识的将陈怡挡在身后，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不想让陈怡和沈清舒见面。 陈怡没发现他的小动作，语气是掩不住的喜意，语调上扬，“是沈老师回来了吗？” 细微的动作还是吵到了在厨房里的沈清舒，清淡的声音里染着疑惑，“梁川，是你吗？” 沈清舒穿着围裙，如瀑的长发挽在脑后，神色沉静，唇红齿白。 “沈老师好。”陈怡还是露出了自己的脑袋，亲热的向沈清舒打招呼，“我是陈怡。” 沈清舒怔了一下，看看两人的脸，“你们…” 陈怡道，“老师家的猫猫好看，我想抱抱，所以跟岁岁爸爸上来拿，没想到见到沈老师了。” 那只胖猫猫已经对着沈清舒的脚尖开始蹭了， 梁川含糊的应了一声，关上了门。 沈清舒了解到事情的原委后，清声道，“谢谢你的水果，晚上一起吃饭吗？” 梁川不太开心，竟然还要一起吃晚饭，他挥手将小胖子喊过来。 陈怡摇摇头，眼睛弯成月牙，“不用了，老师，我在减肥。” 沈清舒点了点头，” 好吧。下次请你和果冻。” 陈怡抱着小胖家伙走了。 梁川看着沈清舒的背影，突然道，“我不减肥，我饿了。” 沈清舒，“快好了。” 她又回了厨房，见梁川跟了过来，顺手给他递了个馒头。 梁川靠着墙壁，手里拿着馒头，看沈清舒熟练的做饭菜，普通的饭菜被她做的精致而可口，刚刚饿了的言论完全是瞎编，现在却还真的有几分饿了。 沈清舒的手从锅把上移开，低头看自己的衣服，“怎么了？” 梁川深深的吸了口气，“没什么，觉得挺好看的。” 沈清舒，“…你出去等吧，马上好了。” “我是不是比陈怡成熟？”梁川突然道。 “嗯？” 梁川，“今天我和陈怡出去，都没有人把我们当情侣。我还以为需要向你解释一下。” 沈清舒眼睫轻颤了一下，细长的手指微动将火关住，偏头看向梁川。 在梁川提起这个问题之前，沈清舒甚至没将两个人想到一起去，甚至她们即便站在一起，她潜意识里也会认为梁川是陈怡的长辈，可明明他们是同岁，甚至还是同届。 是因为脸吗？ 冷峻又年少的一张脸。 不，…恐怕还是因为梁川那些“不要脸”。 沈清舒，“不是，是因为我没教过你，我教过她。” 梁川眼尾挑了一下，继续问道，“那要是你教…” “梁川—”沈清舒打断他，甚至用手轻推了一下他，抬眸嗔怒，“你喜欢人/妻，喜欢角色扮演就算了，别把我们的身份扯到…扯到师/生去。” 她漆黑的眸色染光语气警告却更似祈求，唇瓣嫣红又晶莹。 梁川回答的很快，道，“好。” 沈清舒松了一口气，手指附在腰间，刚要解开身上的围裙，梁川已经将她抱在了怀里，手掌紧锢住她的手指，声音低沉，“片里最喜欢看人/妻做饭了。因为好吃。” 沈清舒被他抱得不方便，愠怒道，“…那你以后就看片。” 梁川，“……” 他极快的在沈清舒的唇瓣上亲了一下，将人松开，看向她冷淡的脸，又忍不住嘟囔道，“刚刚还说愿意这样呢。” 沈清舒将身上的围裙解开。又人/妻又角色扮演，即便愿意，有谁大白天就… 她眉心微蹙，“陈怡肯定不会说这个。” 梁川怔了一下，神色有些受伤，他就知道若是只论学生的身份，沈清舒也会更喜欢陈怡，索性背过身去，道，“人家有男朋友。” 还嫌不够似的，开始瞎编，“很帅，声音也好听，很多人追。” 沈清舒，“…？” 稍微镇定下来后，梁川也意识到了自己在说什么，转身就对上了一双疑惑的眸子，又不得不解释，“不是男同，也没有碰过男人。” 沈清舒，“……” 第52章 第52章“不会出轨…” 沈清舒，“……” 她有时候真的很难以理解梁川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这怎么和男同扯上了关系？ 沈清舒看着他，梁川的表情稍显局促，眼巴巴的看着她，这时候又有些像他那些犯错的学生了。 她轻叹了一口气，沈清舒到底还记得梁川是个别扭的人，声音软了些，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梁川偏头，“没什么。” 沈清舒继续，“想清楚再说。”她抬眸望向了梁川的眼眸，“梁川。” 梁川一怔，低着头，语气有些别扭，“陈怡和男朋友很甜蜜，我只是有点羡慕。” 他抿唇，“你都没有那么开心过。” 到底比刚认识那会儿感情深了一些，他不会对沈清舒的感受毫不顾忌。以往她见到恋爱的情侣也没什么反应。 但今天见到陈怡恋爱时的模样，他就忍不住想，他没有谈过恋爱也就算了，沈清舒可谈过，她恋爱的模样会是什么模样，她会不会觉得自己真的很差劲？ 事情发展到如今，他只能说当时自己想的实在太过简单了些，他或许是比沈老师的其他相亲对象好上一些，可倒数第二和倒数第一有区别吗？ 沈清舒抬眸看他，眼眸里染着些湿意，“梁川，我都31了，怎么可能还会和二十出头的姑娘一样？” 她转过身去，背影修长又坚韧，“你要是喜欢年轻姑娘，我没有拦着你…”的意思。 已经有些熟悉的怀抱将她抱了个满怀，梁川总是喜欢将人抱得很紧，像是怕极了怀里的人消失不见。 他慢慢道，“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就是有些担心…你其实还是会喜欢更成熟一些的。” 声音更低了，“我怕你出/轨。” “……” 梁川继续，“其实也没关系，只要你能回家就…”行。 “梁川！” 沈清舒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先前异样的情绪一并冲散了个干净，“你觉得我有那个力气出/轨吗？” 她觉得自己真的是被气疯了，也什么话都开始往外说，“你一个人，我都快受不了了。” 梁川接的很快，“…那么夸张？”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气氛陷入短暂的沉默中，便是沈清舒自己也发现了她脸在发烫，烫的她短暂的失去了一些理智，她极力稳住脸上神色的表情。 “你就不能正经一些吗？” 梁川看着她又移开目光，与她商量道，“那沈老师，我喝口水，我们再聊。” 他那潜台词是她现在的模样，他应该是正经不了。 沈清舒，“……” 梁川拿了两杯水，一杯放在自己的面前，一杯放在沈清舒的面前，他许是顾虑着自己的身高，特意坐到了铺着软毯的地上，手上…抱着西米雅，抬眸看着她。 “……” 沈清舒喝了口水。 她试图回想起刚刚的情绪。 她和梁川怎么看都是…她会更担心对方出轨，怎么反过来了？ 还有…，她甚至觉得梁川是因为防止她出轨，才会每次都那么努力的让她…死去活来。 沈清舒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哪里给了他这种错觉？ 是因为她结过婚，有过前夫？ 还是…因为太在乎她？ 她眼睫轻眨了一下，语气缓和了许多，“你平时能正经些吗？” 晚上…，沈清舒觉得自己可能是说了也是白说。 梁川颔首，又补充道，“可是我会控制不住，就像你刚刚那样。” 沈清舒俯眉看他，“…你尽量。” 梁川道，“好。” 他抿紧了唇，“那你真的喜欢成熟一些的吗？” 又忍不住道，“可是我觉得你前夫也不怎么成熟。看起来也不太行。” 沈清舒，“……” 沈清舒用手捋了一下长发，“我不知道，梁川。” 梁川看着她，也不知道到底是相信还是不相信这个答案，又听她道，“但我不会出轨，梁川。” 她的语气真的很真诚又温柔。 温柔到让梁川的心跳微微加速- 周四下午，沈清舒下午需要带学生们去市里，周五早上参加学科参加竞赛，周六再次去市里…拍婚纱照。 原本县里也可以拍，不过县里到底景点就那么多，魏宜担心梁川会介意，又想着即便是二婚，她也想让闺女拍的好看一些，还是建议他们到市里去拍。 梁川只听说市里的更好一些，他就同意了。 沈清舒，“……” 去的时候是沈清舒开家里的车，梁斐坐在了副驾驶，从车里拿出口香糖，山楂给后面的几个学生分了分。 从学校到租的酒店两个多小时的车程，学生们也知道这种活动老师不会太拘着他们，即便坐的事班主任的车，他们也敢拿出手机打游戏。 沈清舒透过镜子，声音淡淡道，“少玩一会儿，晕车就不好了。” 学生同声道，“好。” 沈清舒已经不是第一次带学生们出活动了，对学生的精神亢奋还是有心理准备。 但到了地方将车停到车库后，她还是感慨自己 的体力确实不如这些年轻的学生。 和楚絮他们汇合后，又带着一群学生吃饭。 九个初中生、四个老师将偌大的包间坐的满满当当，沈清舒见识过梁川的份量，在看了满桌子的菜后，还是会觉得这些学生吃不饱。 九个学生都是学习比较好的学生，他们和老师的关系自然不错，说话的气氛也算的上是热烈。 王大河道，“你们还不如趁此机会向你们班主任多要几个喜糖？” 楚絮无语的皱皱眉，“王老师你少喝一点。” 原本王大河教的是语文，不用来市里，但谁让这次带队的全是女老师，学校还是考虑让他过来配合一下，名头说的极好，为了帮助其他的老师。 其实，不过是因为能脱离家人的监控，偷偷喝上几口酒。 “会给你们发的。”沈清舒道，“明天好好答，到时候给你们多发一些。” 学生们忍不住欢呼出声。 吃了饭，沈清舒带着两个男学生将王大河送回了房间，又督促他们早点睡。 初中的学生实在是精力旺盛，一直催到十点，他们才稍稍安静下来，沈清舒刚关上学生房间的门，衣服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伸手将头发挽在耳后，“沈老师，有点想你。想不想我？” “……” 沈清舒摇了摇头，唇角还是有了些弧度，“不想。” 梁川，“…也是，一旦到了晚上你就恨不得见不到我。才不会想我。” 第53章 第53章“可是，我想…”…… 梁川洗了澡，头发湿漉漉的趴在脑袋上，他穿着一身的黑色短衣、短裤，坐在电脑前。 他的桌面设的是沈清舒，他一边看电脑一边和沈清舒说话。 他其实也想和沈清舒视频，只是他担忧沈清舒还和那些学生在一起，打扰到沈清舒工作就不好了。 毫无意外的，沈清舒的回答是不想他，梁川下意识的晃了一下鼠标，在沈清舒的脸蛋上戳了戳。 听到他的回答后，沈清舒停了一下脚步，又加快了些往自己的酒店房间赶了。 梁川道，“你还在外面吗？” “嗯？”沈清舒将房间门关上。 梁川道，“我听见你的脚步声有些快。”他看看时间，“这都十点了。” 沈清舒稍显意外，她住的房间离学生住的房间很近，也不过就是几步的路程，没想到这样，梁川都能发现。 沈清舒将手机放到桌子上，解开身上的外套，“和学生说了会儿话。” 她将衣服挂起来，道，“岁岁睡觉了吗？” “刚刚睡了。”梁川道，“我和她说了后天去市里玩，她很兴奋。” “是嘛。”沈清舒已经能想到自己女儿的模样，她笑笑，浅淡又温柔。 梁川却已经从这两个字里构造出了手机另一端人的形象，他被感染的神情很放松，说，“我也是。” “我知道。” —我知道。 明明是普通的三个字，她的语气也近乎平淡到没有情绪，梁川却觉得好听，在脑海里回想了好几遍，想沈清舒说出这句话的神情，想她的脸还有总是嫣红又诱人的嘴唇。 不能继续想了，他试探着调整坐姿。 “要视频吗？”梁川又问。 沈清舒，“有其他事吗？没有的话，我去洗个澡，等会打给你。” 梁川说，“好。” 手机很快黯了下来。 他将两人的消息看了一遍又一遍，说起来也是奇怪，他们两人天天在家，反倒没什么话要说，他要工作，沈清舒照顾完岁岁便要休息，倒是不会有很多时间用来聊天。 倒是沈清舒出差，他们还会打电话说些没什么营养的话，倒是感觉很亲近。 沈清舒洗澡的时间并不长，梁川刚想改个bug，沈清舒的电话就过来了，他点开，视线却还落在电脑上，稍微一琢磨，“等我一下，沈老师。” “嗯？”沈清舒还没反应过来，梁川的摄像头就已经调到了电脑上，上面花花绿绿的代码是梁川的工作，她偶尔也看到过几眼。 梁川不说话，沈清舒也没出声，静静的看着他的动作。 视线自然的落在了梁川的头发上，他的头发又长长了一些，额前发稍稍盖住长眉，鼻梁高挺…却并不秀气。 她上学的时候也听到些怪谈，在梁川身上倒像是有几分道理。 “你身体有不舒服的地方吗？”梁川似乎做完了，突然出了声，调整镜头将自己的脸入了镜。 沈清舒眨了下眼睫，收回思绪，“嗯？” “这几天不是你生理期吗？”梁川说。 “……” 原来是生理期，这几天她事情有些多，倒是差点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她是身体健康的女性，激素会按时到访，也怪不得刚刚会在想起那些床上的事情，沈清舒双腿交叠在一起，她用手抓了下长发，“没有。” “是吗？”梁川还有些奇怪，嘟囔道，“倒是迟了四天。是最近生活不规律吗？” 他的语气很正常，甚至还将日历调了出来，试图分析病因。 闻言，沈清舒的神色却不太自然了，眼眸散着莹润的光泽，握着手机的收顿了一下，指尖微凉，“我要去测一下吗？” “测什么？”梁川抬眸随口道，目露不解。 沈清舒声音平淡，“…测怀孕。” “怀…怀孕？”梁川呆住，手机不受控制的从手里脱落，又被他着急的捡起来，还是不可置信又小心翼翼的低声验证，“会是这个原因吗？” 他真的没有往那里想过，虽然他确实一直很想有个孩子，可是他总觉得这种事情急不得，也不会那么快。 但迟来了几天，他们又很少做安全措施且又都是健康的身体，若真是有了…好像也正常，。 沈清舒说，“我不知道。” “那你把酒店地址给我”梁川站起身来，“我开车过去吧。” 沈清舒说，“不用。” 梁川，“可是—” 他还要再说却已经被挂断了电话。 沈清舒换了件干净的厚衣服出门，手机上搜索最近的药店，1km，不算很远的距离。 即便是春日，晚上的风吹在身上也有点些凉，她拢了拢身上衣服，仔细想想，她怀岁岁的时候，也差不多是这样的天气，很舒服又有点冷。 这不是她第一次怀孕了，却仍旧没有想象中那么镇定，她还是会抑制不住的紧张、恐惧，甚至还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她欢喜这个孩子的到来吗？欢喜的，像曾经欢喜岁岁到来一样。 时间已经接近十一点，庆幸药店还开着门，还有两对情侣在买用品，沈清舒拿了三款不同的验孕棒和验孕试纸。 店员许是见她年轻，又多说了几句用法，沈清舒说，“谢谢，我其实已经有个女儿了。” “那就好。”店员松了一口气，利索的给她扫了码。 回到酒店后，沈清舒很认真的将用品拆开，进了卫生间。 在等着的几分钟时间里，沈清舒下意识的翻了翻手机，梁川只给她又打了两个电话就不再打了。楚絮倒是又给她发了消息。 楚絮道，“沈老师，你老公突然问咱们的酒店在哪，刚刚给你发消息你不回，我看他很着急就给他了。没事吧？” 沈清舒一怔，她根本不知道梁川什么时候加了她同事的联系方式，她道，” 没事。” 在她发呆的时间，结果已经出来了，三个用品显示出了同样的结果，阴性，没有怀孕。 沈清舒视线在结果上停留了一会儿，心里的仍旧复杂，庆幸亦或是失落？好像是都有一点。 她拿出手机，眉眼沉静的给梁川打电话，“在哪？” 梁川道，“在路上。” “没有怀孕，别过来了。”沈清舒站起身来，她语气尽量沉静，“已经测过了。” 梁川，“…你确定吗？” “嗯。” 沈清舒声音不由得放低，眼睫微颤，心底生出了丝丝密密的自责，即便知道这种事只靠她一个人根本不行。 “那我就要骂你了。沈清舒，你是不是有病？”梁川摸了下手背，一片凉意，他艰难的忍着泣音却还是忍不住抽噎，“你刚刚都不接我电话，我都以为你要被外星人抓走了。” 他是真的这么想的。 她爸妈是车祸死的，那么突然就没有了，他外婆也是大病之下，很快就离她而去，根本就没有给她反应过来的时间。 沈清舒不接他的电话，他根本联系不到他，他真的紧张极了，反倒是有可能当爹的欣喜被他拉了个干净。 他继续道，“你怎么那么讨厌？” 沈清舒似感受到了他心里面的崩溃，“…你哭了？” “没有。”梁川抽抽鼻子，“罚你今天陪我睡觉。就单纯睡觉，不和你生孩子。” “……” 沈清舒觉得现在的梁川根本没有理智可言，她用手抓了下床单，似有些烦躁，声音却被他的声音感染的变得非常温柔，“抱歉，下次确定了再告诉你。” 连她都有些失落，何况是…梁川了。 梁川说，“不要，我想知道，这种事情不都是两个人一起搞的吗？你把验孕棒那些留…” 他顿了一下说，“我没有催你的意思，你不要有压力。” 沈清舒抬了抬眉，换了个手拿着。 “毕竟我们做的次数真的不多，没有才是正常。”梁川继续说，“我们就顺其自然就好了，若是真的没有，只要你不离开我也没关系。” 沈清舒，“你为什么一直纠结我离不离开这个问题？” 梁川说，“因为我占有欲强，是我的就是我的。” 沈清舒，“…” 沈清舒说，“你是几岁的小孩子吗？我才不是你的东西。”提到小孩子她又想起自己的女儿，语气正经了许多，“你来这边，岁岁呢？” 梁川用手将眼泪抹净，“岁岁我暂时放她外婆家了。妈妈以为我在给你搞惊喜，你不用担心。” 闻言，沈清舒松了一口气，“到哪了？” “中行大道。” 那到酒店也差不多也就一个多小时的路程，这时候再让他回去也不现实，沈清舒说，“那你路上小心些，到了我下去接你。” 梁川说，“嗯。” 接近凌晨路上没什么车子，梁川比预想的早到了一些。 他看见那个“讨厌的女人”站在不远处，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外套，双手揣兜里，长发散在背后，视线顺着她的车子在移动。 讨厌的女人肯定仗着自己不和她睡觉，她才穿这么好看。梁川哼了一声，将车子停到了自己家车子的不远处。这也是沈老师的交代，她不想被同事和学生认为，只是出差一天就舍不得自己的新婚老公。 沈清舒抬眸打量他一眼，语气有些复杂，“眼睛哭成这样？” 梁川摸摸眼睛，声音还有些嘶哑，“…你怎么那么讨厌？你都哭几次了，我都没嫌弃你丑，还觉得挺好看的。” 沈清舒，“……” “冷不冷？”梁川用手，摸了摸沈清舒的衣服，“穿这么好看也不和你生孩子。” 沈清舒看着他，明明今日的梁川说不上帅气，甚至是有些狼狈，她却觉得梁川倒是莫名的顺眼， 她望向梁川的眼眸，清风微拂，长发卷动，她低声道，“可是梁川，我想。” 梁川怔住，他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瞪圆了眼睛看着她，低声道，“你是被我骂的气疯了吗？” 沈清舒，“……” 那一点旖旎的情绪消失不见，她转了身，声音又换回如常的声调，浅浅淡淡的，“你就当是吧。” “不要。”梁川跟在她旁边，说，“我有点累，而且又有点生气。我也不知道是累多一点还是生气多一点，总之肯定不会是个好的体验。” 沈清舒顿了一下脚步，压下的悸动又似卷土重来，她与梁川并肩而行。 推开了酒店门，食物的香气在鼻尖盘桓，她想起来自己担忧梁川过来饿，刚才买了夜宵，也就送上来十分钟，这会儿应该还是热的，道，“我买了夜宵，你吃吗？” 梁川的视线已经快速锁定了外卖袋子，，“…吃。” 第54章 第54章“随便你怎么样…”…… 沈清舒将外套脱下来挂在衣架上，看着他，道，“那我睡了？” 梁川已经开始解外卖袋子了，动作、声音都跟着变小，“你不吃点吗？” “不饿。”沈清舒摇头，用手轻揉了下眼睛，“有些困了。” 她此时的模样还真与困极了的岁岁一个模样，就这刚刚竟然还说想和他亲密，梁川忍不住眉眼弯了一些。 他嗯了一声，走到窗边开了个小缝，“那我尽快。” 沈清舒轻拉了被子，躺到床上，“记得敷眼睛。” 梁川只留下一盏昏暗的小灯，沈清舒给她点的是海鲜粥，味道不太好，但他这会儿确实有些饿了，还是给吃完了。 他压着脚步声去洗了澡，洗过澡他才想起来自己没有带睡衣过来，酒店里准备的浴袍他一直嫌脏，从来没有用过。 沈清舒穿的也是自己带来的睡衣，他左右看了看，房间里除了张床还有个沙发，现在也已经三点多了，穿着衣服躺在上面，将就睡几个小时也没事。 次日一早，沈清舒还得催学生们起床，六点多钟就醒了，酒店窗帘的遮阳效果不错，房间仍旧是昏暗的一片，梁川没睡在床上，反倒四肢蜷缩在一起，以一种非常不舒服的姿势睡在沙发上。 —还真是不与她睡觉生孩子。 沈清舒，“……” 她翻身下床走到梁川面前，用手轻轻推他的肩膀。 梁川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听到温柔的声音，“怎么睡这儿了？” 沈清舒明显没有睡好，面容白皙的好皮囊被她折腾的有些惨白，却又透着些病弱美，少了些冷淡，取而代之的是令人心疼的脆弱，她穿的睡衣又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隐隐约约的露出里面的风光。 梁川眨眨眼，下意识的挡了一下，还好昨天确实是太累了，躺在沙发上又休息的不太好，没有失态，他道，“你刚刚说什么？” 沈清舒注意到了梁川的小动作，下意识的拢了拢身上的衣服，长发散在背后，“说你怎么睡这儿了？眼睛也没敷？” “太累了。”梁川坐好，抬眸仰视她，“我昨天没有带睡衣，也不想穿酒店的衣服，身上的衣服脏也不好意思和你睡一起。” 沈清舒微微蹙眉又了然，看着他，“你还真是…” 她一时间想不到合适的词故顿住，又摇了摇头，“没什么。” “我等会儿喊学生起床，和他们一起吃饭，然后去学校，你呢？再睡一会儿，自己回家可以吗？” 梁川不太开心，他摸摸自己的眼睛，“真的已经丑到见不了你的同事和学生了吗？” “不是那个原因。”沈清舒说，“学生比较爱开玩笑。” 梁川也知道他们这对姐弟恋差的年纪有些大，沈清舒还差一点教过“梁川”。沈清舒选择避开、选择低调一点也正常，只是还是会稍微有那么一点不开心。 沈清舒看他不太开心，唇瓣翕动说，“回去…回去随便你。” 梁川瞬间瞳孔瞪大，没睡好的那点不舒服瞬间消失不见，反倒是亢奋异常，呼吸都紊乱了起来。 “……” 带着热意的视线将本就脸色微微发烫的沈清舒烧的更热，她看着他渐渐涣散的眼眸，说，“这会儿别想了，等会儿又难受了。” 她怎么能，怎么能那么讨厌？ 又不是不知道他抗拒不了诱惑，又挑逗他，又不让他瞎想。 她以为她的警告有用吗？没有，一点都没有。甚至是火上 浇油。 真是讨厌又可恶的的女人。梁川想。 等沈清舒洗漱完毕，梁川躺在床上的时候都在数落讨厌女人的种种罪过，也就是他脾气好，现在还没对她发脾气。 沈清舒倒是不知道自己已经从讨厌的女人进化成可恶的女人了，她洗了脸，精神好了一些，到隔壁房间喊学生们起床。 迎面正好碰上楚絮带着梁斐过来，打了招呼后，楚絮就过来压低声音问他，“你老公昨天来了？” 沈清舒嗯了一声。 “怪不得你看起来没睡好。”楚絮的表情变得耐人寻味，一副大家都懂的表情。 沈清舒用手背碰了碰自己再次滚烫起来的脸颊，“…看起来精神不好吗？我就是睡的太晚了。” 说着，楚絮也打了个哈欠，“也是，我也没睡好，学生实在是太有活力了。” 九个学生不知道是几点睡着的，反正看起来精神十足，聚在一起跟一群小鸭子似的，嬉皮笑脸的说个不停。 沈清舒带学生们去吃早餐，再带他们去学校参加比赛，两个小时的答题时间，正好附近是个大型的购物中心，几个女老师一商量便决定去购物，沈清舒也跟着去了。 还没走几步，魏宜给她打了电话，沈清舒顺手接了起来。 魏宜道，“清舒，我把岁岁送去幼儿园了，你们今天能赶回来吗？” 昨天那么晚了，梁川突然把岁岁送了过来，非说要跑到市里给女儿送惊喜，明天就去市里拍婚纱照了，这时候搞什么惊喜？她就担心是不是两个人又吵架了，所以刚把岁岁送到幼儿园，她就立即给闺女打了个电话。 沈清舒说，“梁川先回去，我和学生们晚一些。” 魏宜，“他送你什么惊喜啊？大晚上的过去？” “……” 被他拒绝的惊喜？ 沈清舒语气稍显怪异，“没什么。” 魏宜对自己女儿多了解，语气都听出来女儿心情不错，她笑了几下，“行了，妈知道了，孩子都那么大了，怎么说个话也说不明白，不就那点儿事嘛，你俩过的好就行了。” 沈清舒，“……” 魏宜又说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她又给梁川发短信，让他睡醒吃过后早点回家。 梁川回的很快，他已经洗漱完毕了，这会儿正在楼下吃早餐，见她催促便也加快了速度。 来的时候生气又委屈还惊喜，回去的时候却只剩好心情了，明明与来的时候一模一样，还是自己一个人。 到家的时候正好赶上饭点，梁川回了自己家吃饭。 赵蕙他们知道沈清舒今天出差在外地，见他一个人也不意外，给他盛了鸡汤，道，“你们明天去拍婚纱照，今天晚上过去吗？” 梁川，“明天吧，来回赶有点累。” 赵蕙点头，“也是。” 她还是忍不住说，“还是觉得你结婚真早。还没23，才刚刚能结婚。” 梁川的生日在七月底，算起来这身体确实还没23，梁川说，“挺好的。怎么也比以前好。” 赵蕙，“那倒也是。” “对了，彩礼你问清舒了吗？”她道。 梁川说，“我自己攒了点钱，已经给过了，你和爸就不用担心了。” 他上次把钱给魏宜了，用的是自己老房子的钱，他骗她那么多，给了钱便算作补偿，他反倒没有那么有压力。 赵蕙语气惊讶，“你竟然还能攒住钱？” 她和梁栋也给攒了不少，她倒是知道梁川确实在家工作，但养孩子、养老婆确实费钱，她以为坚持不了多久梁川就得寻求支援，倒是没想到一分钱没要，偶尔还会给家里送点东西。 梁川点头，“不多，刚刚够。” 赵蕙，“…你吃软饭吃上瘾了？” 梁川，“……” 他老婆是个可恶的女人，不会让他吃软饭。 到最后，赵蕙也没从梁川这里了解到他的资金状况。 沈清舒回来的时候正好是岁岁幼儿园放学的时候，她索性没让梁川去接，自己去幼儿园将岁岁接了回来。 岁岁说，“妈妈，我今天一醒过来就到外婆家里了，也不知道爸爸什么时候把我送过去的。”她竖起了大拇指，“爸爸速度真快。” “……” 沈清舒透过镜子看向自己的女儿，她实在不好意思告诉岁岁真相。 到家的时候，梁川已经把三人的行李收拾了一下，想着好不容易去趟市里，不如多待一天带着岁岁多玩一会，若是照片拍的不好，还能多拍点。 沈清舒带着岁岁去洗手，梁川说，“中午我在我妈家吃的饭，吃的有点多，晚饭我就不吃了。” 梁川不吃饭，可见中午真的是吃的有点多且味道应该不错，沈清舒应了一声，她让梁川带着岁岁玩一会儿，自己将头发挽起来做晚饭。 岁岁说，“爸爸，我明天也能穿公主裙吗？” 梁川点头，“可以。可以换很多不同的裙子，你要是喜欢的话，我可以帮你买下来。” “那妈妈呢？”岁岁仰头看他，“我和妈妈有母女装，想和妈妈一起穿公主裙。” “倒也是可以买。”梁川说。就是小朋友的公主裙实在是太浮夸了些，大人穿在身上便显得不太合适，他设想了下那场景，至少以他的审美是绝对不可能在23岁的年级还去穿闪闪发光的公主裙，“她如果愿意穿的话。” “哦耶。妈妈肯定愿意。”岁岁兴奋的向厨房跑过去，不过几分钟又跑出来，“妈妈说愿意穿。” 梁川就知道沈清舒对岁岁还真不是一般的爱护，他也走进了厨房，再次问道，“你真要穿那个？” 沈清舒说，“只是拍照片没关系。” 她顿了顿又看了他一眼说，“你…” 梁川，“……” 他稍显气急，辩解道，“我没有那种爱好，不会让你穿成那样做的。”梁川哼一声，“我品味不差的。但也被你拒绝了。” “……” 沈清舒看他良久，梁川怔怔，“怎么？” 沈清舒偏头切菜，“你的品味总觉得不该是我这样的。” 她说的莫名其妙，梁川却想到了“自己”卧室里挂的那些美女，她们确实和沈清舒是完全不同的风格。 梁川指指她现在的模样，说，“诱人犯罪的人/妻，不对吗？” 沈清舒，“……” 第55章 第55章“爽过头…” 沈清舒转头往客厅的方向看一眼，确定岁岁不会听到她们的私密对话，她道，“…这也算有品味吗？” 她顿了顿，真的是太多次听他提起这个，沈清舒已经渐渐对这两个词适应了，连情绪都不会像刚开始听见时那样激烈，甚至都已经能预料到这词语。 梁川上下打量她一眼，舔了舔唇，声量不自觉提高，“算！” 沈清舒，“……” 梁川帮忙将晚餐端了出去，沈清舒将头发放了下来，“还是做的有点多，你多少吃一点吗？” 梁川低头看向手中色香味俱全的佳肴，他只挣扎了一秒就改变了心意，“好。” 但到底中午吃的多了一些，他也只是偶尔动了下筷子，吃完晚餐自觉去洗碗，沈清舒陪岁岁做读诗的小作业，然后再将视频发到群里去。 厨房离客厅有一段距离，梁川竖耳倾听，他也听不见沈清舒给岁岁纠正发音的温柔声音。 几分钟后，梁川擦干净手从厨房里出来了，沈清舒还在给岁岁纠正发音，小时候岁岁在外公、外婆家里待的时间长了一些，她的普通话发音并不是很标准，梁川的发音也有些，以至于他很少给岁岁做纠正。 原本梁川是过来一饱耳福的，结果自己也忍不住开始纠正发音。 岁岁忍不住撒娇，说，“我和爸爸一样，哪里不对嘛，妈妈。” 沈清舒，“……” 她抬眸看他。梁川自觉站起身来，“那我去工作一会儿。”听的出来，他也尽量用标准的普通话纠正了。 梁川回 了电竞房，打开电脑看项目进度。这些日子，他懈怠了很多，再加上江尘又不在公司，项目进度比他想的落后了不少，他皱眉，看样子得加班补补了。 但…不是今天，梁川特意设了个晚上10点的闹钟。 沈清舒又将岁岁的行李箱打开，确定没有落下岁岁常用的东西后，她才将行李箱合上，又催促岁岁早点睡觉，“明天得早起，早点睡。” 岁岁说，“好。” 帮岁岁洗完澡又给自己洗了澡，沈清舒拿起手机一看，屏幕亮起的时间是九点半，她觉得自己的生物钟大概是紊乱了，昨晚一天没睡，今天又在市里走了一圈，这会儿竟然还不怎么困。 她拿着平板在看学生的作业，两天没去学校，学生做了三份卷纸交了上来，沈清舒改改画画，梁川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她的背后。 梁川其实已经站了几分钟了，只是见沈清舒眉心微蹙，便猜测是学生答得不太好，他也不敢开口，直到似乎碰到了好学生，沈清舒的神色好了许多。 梁川问说，“爽约了吗？” 声音低沉倒是听不出生气，只是在简单的询问。 沈清舒怔了一下，才慢慢的反应过来梁川说的大概是随便他怎样这回事，她将平板关掉，总觉得学生的作业和梁川就…不适合一起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摇头说，“没有，你去洗澡吧。” 梁川站着不动，看着她，说，“谁的试卷？” “嗯？”沈清舒愣了一下，语气温和道，“梁斐的试卷，答得不错。” 原来是妹妹的，感谢妹妹，梁川想。 梁川洗澡去了。 他闭着眼睛洗澡。 其实他也有些介意这具身体，所以每次都洗的很干净，但没有长头发，他洗的再干净、再久也不过二十来分钟。 他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出去，沈清舒靠在床背上，长发散在胸前，左手拿着手机，见他出来便将手机放到了一旁，她的视线在梁川身上停留些许，道，“你不喜欢穿其他的浴衣吗？” 梁川的睡衣仍旧是黑色的短袖、短裤，他外穿的衣服倒是各式各样的都有，睡衣却只有这么一件，同一件款式买了好几套，连冬天都是这么件短袖。小臂紧实，大腿粗壮，她很难不注意到。 梁川擦头发的手顿住，说，“不好看吗？” 他转头看她，“你买你喜欢的，我都可以。”顿了一下，又补了一句，“我相信你的品味。” 沈清舒，“……” 梁川将吹风机绕线缠好，又去关房间的窗帘、确认门锁，而后坐到床边，眼神期待，“我要开灯做。” “……” 沈清舒抬头看向过于明亮的灯，热意渐渐浮到脸上，淡声道，“换个模式吧。” 梁川说，“好。” 他将模式换成了昏暗的暗紫色，旖旎气氛更重。 而后掀开了被子钻进去，用手摸沈清舒的脸颊，她还没恢复精神，素颜的她仍有种病弱的美，一双清淡的眼眸被暧昧的灯光染上一丝水雾，他看的太久了些，浓厚的呼吸喷薄在脸上总是让她不太适应，便偏开了头。 却被炽热的吻落在唇瓣上，身下的人明显一颤，用手抓住了他仍旧有些湿润的头发。 丝质的睡衣被他手掌一推堆到腰间，露出冰冷又雪白的肌肤，到底是他的手更冰凉一些，沈清舒忍不住缩了一下想避开。 却被稍显强硬的制止，而后手掌更加贴近。 沈清舒用手抓了一下他的手臂。 手上的触感让他意外又发疯，梁川立即回应她，却还是忍不住好奇，倾身亲吻她的眼尾。 “你怎么不用我帮忙了？” 沈清舒不自在的捂住自己的眼眸，“你别问了。” 又抓住他乱动的手，“你别留太多痕迹，明天不好穿衣服拍照。” 他听话的松开些手上的力道，又忍不住在其他方面讨回，控诉道，“你怎么那么讨厌！” 沈清舒的眼眸瞬间染上水雾，白皙的面容染着绯色。 她蹙着眉用手掐他结实的手臂。 她这副模样…，梁川忍不住闷哼。 “……” “……” 大约安静了几秒钟。 沈清舒抱着梁川的脖颈，抬头亲了他的脸颊，温柔的看向他稍显难看的脸色。 “没休息好，没关系的。” 梁川，“……” 嘟嘟囔囔道，“就知道你老开心了，恨不得我早点这样了。” 沈清舒说，“…没有。” …… 最后，梁川还是以自己生气又没休息好为由，让沈清舒主导这场战争。 梁川拉来被子盖住沈清舒的身体，“我很小心了，没有留下痕迹。” 沈清舒累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嗯。” 梁川说，“是因为生理期附近，所以你才不一样吗？” 他有那么一点生理常识，虽然在“她”身上没有体现出这一点。 可沈清舒比她大那么多对岁，好像也正常。 沈清舒，“……” 她不反驳，热意还未曾从她的脸上褪去却又更甚了些。 在梁川看来却是默认。 他说，“那以后碰到这情况你找我，我觉得好爽。” 沈清舒实在听不下去了，冷声刺他，“以至于爽过头了？” 梁川脸色僵住。又…有些兴奋。 沈清舒都呆住了。哪有男人这么没皮没脸，这都能… 她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去洗澡。” 梁川，“…哦。”- 早上八点，梁川做完早饭后喊岁岁起来吃饭，沈清舒不用喊，她换了件高领的衣服，将自己遮的严严实实，诚然梁川确实如自己所说，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痕迹，她却还是想遮一下。 梁川说，“身体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大概就是那么恰好，沈清舒五点多钟的时候来了生理期，倒是没有不舒服就是有些累。 沈清舒摇摇头。 梁川说，“我刚刚和婚纱店那边打过招呼了，我们明天去，今天到那里休息一天再过去。” 沈清舒蹙眉，“岁岁…” 梁川，“游乐园的设施我都会玩，你在房间里休息，我带她去玩就好了。” 沈清舒说，“也好。” 沈清舒是真的累了，坐在车上，和岁岁一样，一路睡到了市里，还好梁川精神一直不错，没有被困意感染的也睡过去。 酒店距离婚纱店的位置不远，走路也不过十分钟的路程，梁川将三人的行李箱拿下来，又到前台去办住宿。 梁川拿着房卡开门，“我定的是两个双人的大床房，你晚上和岁岁一块睡。” 沈清舒应声。 梁川说，“那我带岁岁下去吃饭，你一起去吗？还是休息一会儿？” 沈清舒，“你带岁岁出去玩吧，我收拾收拾。” “也行。”梁川带着岁岁出去了。 游乐园距离酒店倒是还有些距离，开车过去也得一个多小时，梁川觉得岁岁精神状态不错，索性决定带她过去，到了那边再吃饭。 周末游乐园人很多，梁川虽然也经常带岁岁出去玩，可他其实也没怎么来过市里，不太熟悉，对岁岁说了好几遍不准乱跑，又检查儿童手表没问题，他才带着岁岁检票入园。 第56章 第56章“又不会天天想…”…… 市里的游乐园自然和京央的游乐园没法相比，但梁川也极少来游乐园玩，看到各种儿童设施竟也觉得有趣。 可惜的是，岁岁年纪太小了些，只能旋转木马、摩天乱之类的安全设施。 “爸爸，妈妈玩那个会怕，你不怕吗？”岁岁指了指梁川看着的跳楼机。 梁川说，“还行。” 他也不知道沈清舒会不会怕这些东西，毕竟大概率是沈清舒哄岁岁，打消小朋友的好奇心。 岁岁手指指向另一边，“爸爸去玩那个吗？” 梁川顺着她的方向看过去，竟然是鬼屋，他倒是不怕这些，可要是把岁岁给吓坏了，那就不好了，“我去看看你能不能进。” 他领着岁岁到鬼屋面前看了看公告，最少得六岁，他稍显遗憾，“只能得明年了。” 岁岁也有些不开心，趴在了梁川的腿上，梁川指了指小火车，“那个吧，那个你肯定可以。” 小孩子脾气去的也快，注意力很快就被吸引走了。经过他的仔细观察，岁岁最是喜欢坐小火车，竟来来回回坐了三次。 几个小时玩下来，岁岁脸上的笑容都没从脸上下去，到了离开的时候还恋恋不舍，梁川答应她下次会带她到更大的游乐园游玩，岁岁才坐上了梁川的车准备回酒店去了。 接近七点，沈清舒便听到了门口岁岁兴奋的声音，她走到门口，“玩到这么晚？” 她打量岁岁，“衣服这么脏了？” 岁岁一点也没发觉自己身上脏，径直的往沈清舒身上扑，“妈妈，好多好多恐龙，还有水。” 梁川手上拿着一大堆刚买的玩具，孙悟空面具，恐龙纪念物，说，“玩漂流的时候没太注意，弄脏衣服了。” 他将玩具放到角落里，“你吃饭了吗？” “吃了。”沈清舒一边回他，一边认真听着兴奋的女儿向她诉说自己今天都玩了些什么。 岁岁抬头看着她，道，“爸爸说明年我就能和妈妈一块去鬼屋玩了。” 沈清舒拿纸巾擦了擦她满是汗珠的脸，应她，“好啊。” 梁川去浴室里洗了洗手，又把自己的脸擦干净，毕竟沈清舒又不会给他擦脸。 他出来的时候，沈清舒已经把岁岁的睡衣找出来了，见她出来，看向她道，“我带她洗澡。” 梁川让开，“哦。” 沈清舒也不会给他洗澡。他无聊的打开电视。 沈清舒给岁岁洗澡可认真多了，只是岁岁今天或许真的是兴奋过了头，时不时的就要用水捣乱，沈清舒低声的温柔制止时不时的就要传到梁川耳朵里，浴室里的情景可比无聊的电视剧更吸引他。 梁川盘腿坐在地上，将玩具整理好放到行李箱里，耳朵却在侧耳倾听。 而后，洗的香香的岁岁和身上湿了大半的沈清舒从浴室里出来了，梁川顿了一下，抬眸看向她们，视线却又不受控制的落在她垂落下来的长发遮住的隐约上。 沈清舒，“……” 她蹙眉，道，“你注意点儿。” 语气明显比平时严厉许多，那是因为岁岁在旁边，梁川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他点点头。 岁岁可不知道父母间的暗流涌动，她走过去将刚刚收好的玩具又拿出来件喜欢的，握在手里把玩。 梁川道，“那我去洗澡？”又顿住，看向沈清舒湿了大半的衣服，“还是你先换件衣服吧。” 沈清舒应了一声，拿了件长款睡衣到浴室里换去了，梁川将房间里的水用热水壶加热，倒了一杯出来。 酒店的床上，沈清舒已经铺好了一次性床上用品，行李也收拾的差不多，只不过到底有个小孩子，再怎么收拾还是会有些混乱。 沈清舒换了件衣服出来，长衣、长裤，一点点肌肤都不曾露出来，梁川想，这还真是对他严防死守。 梁川今天就洗澡就快了许多，不多时就顶着一头半干的头发出来了，沈清舒已经坐在床上和岁岁玩游戏了。 岁岁很热切招呼他，“爸爸不一起睡吗？床很大。” 梁川眼眸亮了亮，而后又拒绝，“不用了，我喜欢睡更大的床，没人抢被子。” 沈清舒，“……” 她怎么不知道自己会抢被子？ 明明是梁川自己常常离她很远，中间的“楚河汉界”睡下两个岁岁也足够了。 “好了，睡觉吧。”沈清舒捏了捏自己姑娘的脸蛋，“明天还要带你去买公主裙。起不来就不给你买了。” “别嘛，妈妈。”岁岁抱着沈清舒撒娇，闭着眼睛，“我睡着了。” 沈清舒笑笑用手轻轻拍了怕她的背部，低声的哄她睡觉。 酒店的灯黯了下来，只剩一片安静。 梁川甚少会睡这么早，他侧身看向沈清舒。 两张床之间也刚刚够放一个极小的床头柜，梁川他甚至只要伸出手就能从后面抱住沈清舒的柔软的腰肢。 只是沈清舒穿的衣服确实太保守了些，梁川忍不住给沈清舒发短信，“我又不会怎样，你干什么穿成那样？” “昨天才刚做，我也不会天天想这种事。” 过了许久，沈清舒似乎确定自己女儿睡着了，她才在睡前看了一眼手机。 看清手机上的内容后，沈清舒将手机从自己脸上移开，转头看向神色稍显…哀怨的梁川。 “……” 沈清舒打字，“和你没关系。” “岁岁太小了，还不懂生理期。” 梁川愣了一下，方才反应过来，脸上开始渐渐发热，打字道，“抱歉。” 沈清舒没应他，关掉了手机，房间里就只剩下梁川的手机还在散发着幽暗的光。 梁川没办法只能也关掉，这个时候根本不是他睡觉的时候，睁着眼睛抬头看漆黑的天花板- 手机闹钟按时响起，沈清舒缓缓睁开眼眸，她怀里的女儿被吵的皱皱眉，仍旧在沉沉的睡着。 梁川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正靠在床背上玩手机，听见她的闹钟响，侧头看向她，声音压低，“要我下去买早饭吗？” 沈清舒整了整衣服，“不用，等会儿带她下去吃。” 她下了床拿睡衣到浴室换衣服去了，岁岁却还在沉沉的睡着，小孩子的睡眠还真是好，梁川忍不住想。 一家人收拾完毕，在到酒店楼下吃了早饭，也不过刚刚八点半。 婚庆公司的人开了车来接人，摄影师是个外向的姑娘，一路上将他们公司的理念唠叨了好几遍。 摄影师道，“两位，我们先去试婚纱吗？” 她的目光主要落在沈清舒身上，毕竟一般婚纱照的决定权都在女方身上，男方只要安静做个陪衬就好。 梁川和岁岁的目光差不多，他也没想到竟然有一天，他来婚纱店试的竟然是西装。 沈清舒见他如此模样，也只当是他是第一次结婚难免新奇，“好。” 婚纱沈清舒已经在网上看了几套，只需要过来试试就好。 摄影师领着他们到楼上换衣服。 第一套是经典的拖尾长裙，做露背设计，沈清舒已经再三确定自己背上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换上衣服的时候却还是难免有些不太自然。 岁岁替她拉开了帘子。 梁川听到声音抬眸，视线与沈清舒恰好对上。 他一直知道沈清舒是个美人，洁白婚纱落在身上，愈发衬得她肌肤冷白清凉，疏离感更甚，愈发像一束皎洁的兰花。 梁川调整了个坐姿，真诚的夸赞，“好看。” 沈清舒视线向下，落在他身上的白色西服上，淡声道，“你身上的衣服好似不太合身。” 梁川站起身来，将身形展示给他看，“其实还好。” 身上的服装与他特意定制的西装自然是没法比，但他身高腿长很少会将衣服穿的不好看。 摄影师笑了笑说，“梁先生绝对是目前为止穿这款服饰最好看的人了，不过要是不合身的话，我们店里还有其他的款式。” 沈清舒说，“再试试吧。” 她身上穿着婚纱不太方便走路，看向梁川，“你过来一下。” “哦。”梁川走到她身边，忍不住轻轻嗅了嗅沈清舒身上的气味。 沈清舒抬眸看向梁川的短发。 “是不是有点怪？”梁川说。 刚刚给梁川搭配 衣服的人自是猜出了两人的年龄差，这么短的时间都能给他抓个发型出来，短发全部梳上去，露出光洁的额头，想让他看上去成熟一些。 沈清舒皱眉说，“不怎么好看。” 梁川，“那换了？” 他都不敢上手摸，生怕摸一手的定发剂，“这样一点都看不出来我是被富婆看上了。” 沈清舒，“……” 第57章 第57章“可以给你洗内衣…”…… “咔嚓。” 梁川拿出自己的手机顺手给沈清舒拍了一张，“你觉我得不好看，就不合照了。” 沈清舒看着他将自己的手机屏保换成了刚刚的那张，她道，“…还是别用这张了。” 梁川的拍照技术其实还不错，他手机一大堆岁岁的照片，拍的都很不错，到了她身上大多都是抓拍，能看清楚她脸的都极少。 梁川左右看了看，似觉得好看极了，说，“等会儿再换。” 他说的下午竟一直到了下午，他的发型倒是简单，沈清舒的发型却非常费时间。 梁川的视线落在了沈清舒如锦缎的长发上，看了许久。 说实话，他其实觉得拍婚纱照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浪漫，也就只有揽着沈清舒细腰的时候，他会感觉到有那么一点点不一样。 沈清舒捋了下额间的碎发，说，“你饿了吗？” 梁川精神了一些，“嗯？” 沈清舒说，“你看着不太高兴。” 梁川倒是没预料到沈清舒竟然发现了，但为什么总要猜测他是饿了，虽然他确实是有些饿了，他动了动笑得有些僵硬的脸，“没有，我只是在期待拍接吻照。” 沈清舒，“……” 他们离摄影师的距离并不远，听到梁川的话，她便笑道，“那两位就离得近一些，先来一张吧。” 梁川看着果然高兴了许多，眉眼弯了弯，他低头看了一会儿，侧头吻上了说的上是熟悉的嫣红唇瓣。 他吻的很轻，又很认真。 沈清舒眼睛睁着，注意力全部落在了梁川的眼眸上，勾人含笑的桃花眼清晰的倒映着她脸上的神情。 摄影师一直没有喊停，只有不停的鼓励声，手里的捧花被沈清舒下意识的握紧在手里。 闪光的声音不知在耳边响了多久，摄影师终于满意的喊了停。 梁川几乎是瞬间就离开了她的唇，又忍不住舔唇似有些意犹未尽，他压低了声音，说，“够高兴了吧？” 沈清舒说，“…是。” 竟然没有用沉默回应他，梁川稍显意外。 婚纱照一直拍到了晚上，这回连沈清舒也觉得自己的脸笑得有些僵硬了，便是面对着自己的女儿，她的神色看着也稍显严肃。 岁岁身上穿着刚买的公主裙，时不时的就要炫耀一圈，亢奋劲儿几个小时候都下不去，也看不出来自己妈妈这会儿严肃。 三人吃过饭回到家，梁川第一件事就是把拍的照片全部放到电脑上，他的修图技术说不定比婚纱店的技术还要好上一些。 沈清舒只当他是去忙工作了，她带着岁岁在客厅万，原本还准备下楼向果冻炫耀一圈，但今天果冻不恰好的去外婆家住了，最终想了想又给自己外婆打去了电话。 岁岁说，“外婆，外公，衣服好看吗？” 魏宜立即笑开来，“好看，我们家岁岁是真正的小公主。你妈妈终于给你女孩子的衣服了，看着多漂亮啊。” 沈清舒，“……” 岁岁反倒被夸的不好意思了，用小手捂着自己的脸，“下次去外婆家里，穿给外婆看。” “好啊。”魏宜用手鼓掌，“好看的话，外婆再给你买两件。” 岁岁说，“好～，谢谢外婆。” 魏宜又看向自己的女儿，，“清舒，你们照片拍的怎么样？” 沈清舒将岁岁的水瓶递给她，督促她喝水，又应声，“挺好的。” “是吧，我就说市里的好看，要不是去京央有些麻烦，非得让你们去京央拍才行。”魏宜笑笑说，“不过也没关系，我把你生的这么漂亮，梁川又是个帅小伙，再怎么样也比你张姨家的女儿拍的好看。” 张姨是魏宜的麻将牌友，最近她输了钱，又听说她家的闺女也是刚结的婚，拍个婚纱照都花了不少钱，又时常阴阳怪气的说她闺女拉不住男人的心，她就难免比较起来了。 “……” 沈清舒对自己妈妈还算了解，能将事情的缘由猜个大概，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事情，她也不会多说什么。 又道，“妈，爸，我记得你们的体检是这个时候吧，下周去体检？” 沈清舒给自己爸妈买保险的时候，赠送了额外的体检服务，她每年都会催促父母去医院做体检。 魏宜难得没有推脱，说，“好啊，现在我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身上肯定一点毛病都没有。还有你爸，天天乐呵呵的去钓鱼，肯定也没事，你不用担心。” 沈清舒看着手机里母亲高兴的模样，语调被感染的微微上扬，“嗯…… 离婚一年多，甚至在没有离婚的时候，即便她再遮掩，父母也看出了她的不对劲儿，为她着急、难过了许久，现在倒像是真正的放下了心，轻松了许多。 魏宜想了想又说，“你问问梁川，他爸妈有没有体检，不过他们也年轻，应该是没啥问题，就算没问题，你多问问也是好的。” 将心比心，若是她闺女20出头的时候，铁了心非要给别人当后妈，她也绝对不会同意。 现在梁川她妈不太喜欢自己闺女，她觉得也正常，那只能催促自己闺女好好表现了，反正又不住在一起，也不会太受委屈。 沈清舒说，“嗯，我问问。” 挂了电话后，时间就已经来到了晚上九点钟，沈清舒说，“洗洗睡吗？” “好。”岁岁揉了揉眼，又拽了拽自己身上的公主裙，“妈妈晚上把裙子给我洗洗。” “好。沈清舒点点头，“明天晒一晒，后天就能穿了。” “好耶。” 给岁岁洗完澡，怕她饿，沈清舒又给她热了一杯温牛奶，说。“喝完自己刷牙，我去把你的衣服给洗了。” 岁岁捧着牛奶杯，奶声奶气道，“知道了，妈妈。妈妈晚安。” “晚安。”沈清舒温声的回应，随即关上了门。 “岁岁睡了？”梁川出来喝水，又看向沈清舒手里的脏衣篮，“这衣服是不是要手洗啊？” 岁岁的衣服大多数都是沈清舒手洗，况且筐里的公主裙做工复杂，上面点缀了很多小钻石，若是用机器洗，肯定会掉下来很多。 沈清舒点点头，“机器洗容易坏。” 梁川放下水杯，说，“我来吧。” 沈清舒抬眸看向他，稍显不解。 “你不是生理期吗？”梁川将脏衣筐接过来，又轻咳了一声，“…你的内衣什么的，我也可以帮你洗。” 沈清舒，“……” 这回她的神色…便有些怪异了。 她摇头拒绝，“不用，我没什么特别大的反应。” 沈清舒猜测估计是梁川之前的“女朋友”会不太舒服，所以梁川会知道些应对方法。 梁川说，“哦。” 他抱着脏衣筐去了洗浴间，沈清舒见他在放水，视线落在他结实的手臂处，忍不住嘱咐，说，“你小点力气。” 梁川都不知道撕坏她多少衣服了。 “我会洗干净的，放心。”梁川没多想，“你去休息吧，明天不是还要上班吗？” 沈清舒嗯了一声却站着没动。梁川以为她是不相信自己，动作也跟着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爸妈他们有保险、体检之类的吗？”沈清舒突然说。 “啊？”梁川怔了一下，仔细想了想，这方面的信息他一点都不知道，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我不知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沈清舒将自己父母下周体检的事情告诉了梁川，“下次去问问，没有的话，我帮他们买一份。” 梁川的手又开始小心翼翼的揉搓起来，眼眸里的笑意渐渐加深，果然相比拍婚 纱照这些浪漫的事情，他还是更喜欢和沈清舒说这些琐事。 梁川说，“爸妈他们什么时候去体检，我陪他们去吧。” 第58章 第58章“请我看电影…”…… 沈清舒看着他，道，“具体时间还没定，你如果忙的话，不用去，我妈在医院有认识的朋友，只是去体检。” 梁川突然觉得脸上有些痒，他用手背蹭了蹭，脸上露出个笑容出来，道，“不忙，我会在爸妈面前好好表现的。” 沈清舒，“……” 经过商量，体检的时间安排到了周三下午，梁川和沈清舒在家里吃了饭，又绕了一下路，将沈清舒放到了学校，自己则又带着两人到医院体检。 梁川之前常带着外婆到医院看病，即便好几年不曾来过县医院却也还是熟门熟路。 魏宜却比他更熟悉，还时不时的会把他介绍给自己的朋友认识。 “新女婿倒是长得年轻。”坐诊医生看起来已经有些年纪了，说话也直接，“一看就是身体很好的样子。” 梁川，“……” 他脸上微微发红，果然他就只能在沈清舒面前不要脸。 沈父最近腰不太好，体检的时候着重查了一下，医生怀疑是肾结石，安排沈父多喝点水再查一遍。 魏宜的脸色变了一些，说道，“天天就会去钓鱼，坐着不动水也不喝，能不腰疼吗？” 沈父没说话。 医生看着电脑，解释道，“中年男人常见的病，不是什么大问题，看看有多大，大的话就得上排石机，小的话就多喝点水，吃点药就好了。” 魏宜还是忍不住嘟囔，梁川站起来说，“那我下去买水。” 一楼有自动贩卖机，梁川一连买了五瓶，又爬到五楼将水递给了沈父。 魏宜督促沈父喝了一瓶，又忍不住嘱咐道，“梁川，你也得多喝点水，医生说现在这病越来越年轻了。我刚刚去看肾结石发作的人了，那么大的个子，疼的在地上打滚，和你年纪差不多。” 肾…肾结石？ 梁川没怎么了解过男人的生物知识，他也不知道这病和肾到底有没有关系。但喝水总归是好的。 他点头道，“知道了，妈。” 魏宜现在听到梁川喊自己妈就高兴，脸上缓和了一些，“回头让你爸也看看，这病可真不好受。” 梁川点点头。 做b超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极小的结石颗粒，医生说回家多喝点水，多运动运动再配合喝点药，自然排出来就行，一周后再过来复诊。 魏宜又多问了几句注意事项，梁川也跟着在心里记下来。 体检完从医院出来已经接近幼儿园下课的时间了，梁川又开车去幼儿园接岁岁放学。 到了家，魏宜就督促着沈父不停的喝水，岁岁是个乖巧的孩子，见外公生了病，竟也陪着外公一口接一口的喝热水。 魏宜感动坏了，揉了揉岁岁的脸蛋，“闺女果然是贴心的小棉袄，你妈妈小时候和你一样，现在…，什么撒娇的话都不会说。” 岁岁可不愿意别人说自己妈妈，即便那人是自己的外婆，她绷着小脸，一本正经的否认，“妈妈很会撒娇的。” 她还知道搬救兵，“是不是，爸爸？” “……” 梁川哪见过沈清舒撒娇的模样，他也想象不出来，却还是捧场道，“是。” 魏宜忍不住笑了。 她还能不知道自己闺女的性子，怎么可能会对着一个小自己那么多的人撒娇？ 晚饭的时候，沈清舒回来了，她走到厨房洗手，眉心微蹙，“妈，体检怎么样？” “没什么大事。”魏宜朝她摇摇头，说，“就是你爸有点肾结石，多喝点水就行了，以后你也多帮忙看着，少喝酒，多喝水，少坐着，多运动。” 闻言，沈清舒松了一口气，又多问了几句。 “真没了。”魏宜看着她，笑说，“你真是当老师当习惯了，连对你妈都能拿出教训学生的模样。” 沈清舒，“……” “你可别对着梁川也这个样子。”魏宜又有些忧愁，梁川看着倒是脾气好，就是也不怎么爱说话，说，“男人嘛，可要脸了。” 沈清舒，“……” 梁川那些不要脸的事极快的在她的脑海里重映，她真的没看出来梁川会在乎这些。 “在做什么？” 在父母家，梁川连忙工作都做不到，又不好意思一直在客厅待着，只能早早的上床上躺着。 沈清舒顺口回他，“在看肾结石的科普。” 闻言，梁川将做好的文档给她发过去，“我做了更详细的，你可以看看。” 沈清舒稍显意外，她打开文件看。 相比于几分钟的科普短视频，梁川做的文档确实更详细，还有花花绿绿的数据图表做支撑。 她眼眸辨不出情绪，“你做的？” 梁川拉了拉身上的被子，又自觉地让出些距离离沈清舒稍远一些，“嗯。爬了点网上的数据，我把忌口的食物已经给妈发过去了。” 房间里的窗户开着，细风透过窗户洒进来，吹动了沈清舒散在脸颊处的长发，她似沉默了许久，说，“…谢谢。” “谢谢？” 梁川眨了下眼睛跟着重复，他们刚认识那阵，沈清舒倒是会对他说起这两个字，最近却很少听见了。 而且在他的印象中，这两个字只有在不那么熟的时候才会用到，他和沈清舒…明明连对方的身体都很熟悉了。 他道，“下次做完，我也给你说谢谢。” 沈清舒，“……” 她竟也不像之前那般觉得不自在，伸手将长发挽在耳后，露出精致小巧的耳垂。 不过确实也没错，梁川也确实要脸，只是他要脸的方式不同于常人。 在她沉默的时间里，梁川已经将卧室的灯关掉，他道，“你身体不舒服，早点睡吧。” 时间刚过十点，倒是沈清舒会睡觉的时间，却不是梁川正常的作息时间，沈清舒说，“婚纱店把照片发给我了。” “…什么时候？”梁川侧头看向她，“现在你才告诉我？” 沈清舒眼眸清淡，“没你修的好。”- 次日上班，上周竞赛的成绩出来了，九个学生中的七个都获了奖，算是不错的成绩。 楚絮给班级里的学生没人买了块巧克力算作奖励，沈清舒则买了苹果，外加晚上自习课的时候给他们放电影。 不知怎的，沈清舒想到了西米雅这个人物，她上网查了查，也确实有这个人物的相关电影，她下载到了电脑上。 学生们见放的是动漫，还是最近爆火的西米雅，各个都惊讶出声。 沈清舒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皱眉道，“安静些，隔壁班级还在上自习。” 梁斐最近的位置被调到了第一排，沈清舒从讲台上下来，嘱咐道，“声音不要太高，有事的话去办公室找我。” 梁斐点了点头。 人刚走，梁斐就忍不住从抽屉里掏出手机来，偷偷摸摸给梁川发短信。 “哥，太感谢你了。” “老师竟然给我们在班级里放动漫。” “图片” “图片” 梁斐，“不要告诉老师我带手机，不然我就告诉她现在还有人给你送情书。” 梁川，“……” 他认真的将图片放大看，图片里还能看到沈清舒常用的水杯，他用手指点了点，不解道，“什么情书？” 梁斐，“就咱家时不时的就能收到信，现在这年代了，竟然还能收到手写的信。” 她一连发了好几个震惊的表情包。 梁川说，“你别给她说。” 梁斐，“我懂，她会罚我抄作业，会罚你没零花钱用。” 梁川，“……” 他又不用沈清舒给他零花钱。 不过，说起零花钱，梁川看了看手机，他这个月还没上缴工资，差点给忘记了。 梁川将钱打过去，道，“发工资了，你能请客请我看电影吗？” 第59章 第59章“也没什么好看的…”…… 沈清舒在学校的时候甚少看手机。 即便安排了班级里的学生在放松看电影，她却还有许多教案在写，顺便…观察年级主任的状况。 学校倒也没有明令禁止给学生放电影，可班 级到底是上课学习知识的地方，也不能经常放，一整个学年最多也就两三部，年纪主任是个上了年纪的老教师了，不赞成这种教学方式，年轻的教师一般会抽他不在的时候给学生们放电影做娱乐。 沈清舒是从楚絮那里得到消息，年纪主任今晚有聚餐大概率不会在学校，她才和楚絮决定在今天放电影。 一部电影，晚上两节多课的时间一般放不完，沈清舒估摸着时间准备到教室里关设备。 学生们上学期也有看电影的经历，自然也能猜出来这时候老师是来关设备了，班级里比较活跃的学生立即道，“老师别啊。给我们看完嘛。” 这电影其实他们大多数都已经看过了，可自己一个人看的感觉和这么多同学坐在一起看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坐在前排的学生看着她，“老师，还有二十分钟了，让我们看完。” 沈清舒看了看时间，稍稍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眉心微蹙拒绝道，“下次给你们放完，现在太晚了，早点回去。” 而且，班级里的学生父母若是知道是因为在学校看电影，孩子才晚回来半个小时，肯定颇有微词。 “好吧。”学生们有些不情愿却还是开始收拾起书包来。 确定自己班里的学生走的差不多后，沈清舒才收回了自己的电脑，回到办公室收拾了一下准备回家。 梁川的消息在置顶，沈青舒顺手点开。 “发工资了，你能请客请我看电影吗？”” 沈清舒，“……” 她刚刚才给学生放了电影，这会梁川就提起了看电影的事，沈清舒很自然的想到了是妹妹梁斐在向他炫耀。 班级里的学生带手机的不是一个两个，她大多是睁一只闭一只眼，只有特别过分的情况，她才会去收学生的手机。 一直到门声响动，梁川都没收到一起看电影的邀请。 沈清舒推了门进来，又外套挂在了衣架上，梁川的视线太过灼热，沈清舒想忽略都不行，她用手将耳边的碎发挽在耳后，轻声道，“…你想看什么电影？” 梁川就知道沈清舒这个可恶的女人，肯定是看到他的消息了，她就不能在手机上和他聊吗？让他眼巴巴的等这么久。 梁川面上没什么变化，“不知道。” “那你挑吧。”沈清舒抬眸看向他，“我去帮岁岁洗澡，哄她睡觉。” 话落，她垂眸，将袖子挽上一截，露出光洁冷白的手腕，轻推开儿童卧室的门。 梁川视线一直跟着她进了房间，直到黑色的木将他的视线隔绝在外，他愣了一下，方才反应过来，沈清舒的意思是不是等会儿就要和他去看电影了？ 时间马上到晚上九点钟，即便现在去看算算时间都能到11点了，再加上来回路上的时间，回来睡估计得12点了。 还是在家看比较好。可选择的范围也大。 梁川并不是个爱看电影的人，于是他上网将最近三年排名比较高的电影全部搜罗了出来，又全部找好链接，等沈清舒从岁岁房间出来再挑一部喜欢的就行。 半个小时后，沈清舒从岁岁的房间出来了，梁川正坐在客厅的的厚地毯上，听见脚步声，喊她，“你要看哪一个？” “不是出去吗？”沈清舒闻声而来，弯腰看向屏幕上列出来的几个电影名。 电脑的微光扫在她稍疑惑的眼眸中，熟悉的冷香与柔顺的长发一同落在了鼻尖，冷白的手臂隐隐的挨着梁川的衣服，他下意识的屏住呼吸，—控制不住的细细密密的电流向全身蔓延，亦有向一处汇聚的趋势。 梁川左手拿起电脑旁放着的水杯，猛猛的灌了一大口冰口。 沈清舒，“就这个吧。” 她直起身，声音清淡，“听说不错。” “好。”梁川没想那么多，找了个盗版的网站下载，又随口道，“我已经洗过澡了，你去吧。” 沈清舒点了点头。 在沈清舒洗澡的时候，梁川已经换好了睡衣。还是极少见的长衣长裤。他将电脑放在了床上，又将客厅的西米雅抱枕放到了床上。 沈清舒出来的时候见到床上的模样，稍显意外，却也没多说什么，伸手将被子掀开抱着另一个抱枕，距离梁川不远不近的位置。 “那我开始了。”梁川点开了播放键。 两人的目光同时汇聚在电脑的屏幕上，一时间只有笔记本电脑的声音在偌大的卧室里响起。 沈清舒挑的电影是部喜剧，但也不知道是两人的笑点太高，还是什么，至少在电影的前一个小小时里，两人的表情都没有什么变化。 梁川掀开被子，“我去喝口水。” “嗯。”沈清舒顺手按了暂停，也上了趟卫生间。 梁川回来的时候，他也给沈清舒带了一杯热水，点开播放键，道，“好像没想象中的好看。” “还行。”沈清舒说。 梁川，“……” 可恶的女人连笑都不笑，竟然还能说一步喜剧电影还行。 电影继续。 “我爱你～” “呜～” 男女主突然就剧烈的亲到了一切，湿漉漉又漫长的吻。 梁川喉咙滚动了一下。 他莫名有一种和“大人”看电影时碰到接吻情景的窘迫感，耳垂渐渐泛起一抹绯色。 梁川用余光偷瞄旁便的沈清舒，她脸上的神色依旧没什么变化，看来还是他小题大做了。 至少是没有令人更加尴尬的床上情景，梁川自己安慰自己。 然而，他还是高兴的太早了。 下一秒，视频卡顿了一下，轻松愉悦的影片瞬间变成了盗版小网站的通病，立即就跳转到了澳门**。 “美女荷官，在线发牌。” “哥哥*我。” 沈清舒，“……” 梁川，“……” 这回梁川是真的觉得害羞了，脸上通红一片，他着急的要关掉网页，但愈是着急，那些令人面红耳赤，靡乱奢y的场面愈是多。 他手掌一拍，直接将电脑给扣住了。 不正经的声音终于消散了，只留一室的宁静。 梁川摸摸自己的脸，既有看到色q东西的尴尬，又有竟然在最擅长的电脑上翻车的羞窘，他似和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干巴巴的说，“下次会找个安全，额…绿色一点的链接。” “……” 沈清舒偏头看向他微红的耳垂，眼眸稍显疑惑，在她的印象里，梁川都有那么多女朋友了，不至于看这些场面竟然还会脸红。 她摇摇头，“不用，我有影视的会员。岁岁和我妈都常看电视，所以充了挺多。” 梁川，“可是听说会剪掉…” 他顿时卡住，会剪掉什么不言而喻。 “好吧。”梁川点了点头，又忍不住说，“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好小。” 沈清舒显然会错了一，她眼睫微垂，指尖拢了拢衣服，将起伏的汹涌遮住。 “还要继续看嘛？”梁川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已经接近十一点了。 沈清舒，“不看了。有些困。” “哦。”梁川将电脑从床上拿下去，转身去了自己工作的房间，他再次将电脑打开，将网页关掉了，倒是废了些时间。 “我已经全部删干净了。”梁川掀开被子，躺到软乎乎的床上，“太影响我的电脑速度了。” 沈清舒语气怪异，“…全部？” “是啊。”梁川侧头看向她，愣了一下，“…真的不好看，你喜欢？” 第60章 第60章“想着我的脸…”…… 他眼眸中还有些遮都遮不住的…嫌弃。 “……” “没有。”沈清舒看向他的眼睛，摇了摇头。 所以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梁川转身关上了床头旁边昏暗的灯光，室内瞬间陷入一片昏暗之中。 这个时候还没到梁川平日里睡的时间，再加上刚刚又发生了那样令人尴尬的事情，一时间他竟也没有半分的睡意，脑子又忍不住琢磨起 沈清舒的问题来。 他隐隐约约知道自己在沈清舒心里是一个什么印象，肯定是沉溺此事。 可她明明之前也不想这种事。 现在想想即便固然有身体的原因，可更大的部分还是因为和身边人的体验…很好，不，超级棒。 至于沈清舒，应该也不错，但不会像他这么喜欢。所以…，刚刚那个问题，难道是在问他电脑里的动作视频全部删掉了吗？ 之前上学的时候，找她修电脑的学妹们，虽然被她发现这种电影的次数算不上多，但也绝对不是没有。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又没影响到其他人，她也不觉得有什么。 梁川越想越觉得自己想的有道理。 他忍不住偏过头去看沈清舒，房间里太暗，尽全力也只能看到个模模糊糊的影子。 “怎么了？”他的目光停留了的时间太长了一些，沈清舒察觉到了。 梁川怔了两秒，说，“我很少看那种东西的。” 他抬头看向黑乎乎的天花板，又忍不住委屈的嘟囔，“我都自己解决，也尽量不想你。” 沈清舒，“……” “尽量”这个词用的… 梁川说，“睡吧，晚安。” “想吧。”沈清舒打断他，磁性的音色在夜晚间竟也透出些温柔的意味来。 梁川没听懂，心脏却莫名觉得发软，“嗯？” 沈清舒语调不变，仍旧温和如碎玉投珠，“不用尽量，想吧。” 这回梁川听得清清楚楚了，可却觉得脑袋更加晕晕乎乎的了。 这是同意让自己想着她的脸打。飞机吗？ 她的脸…染上情/欲… 熟悉的热意直窜心脏，蔓延到四肢，他可能得需要想一下沈清舒的脸。 梁川坐起来掀开被子，脸上热极了，“你先睡吧，我等会再过来。” 话落，他便出去了。 沈清舒只能看到梁川离开时，稍显慌乱的背影。 她轻眨了一下眼睫，很快意识到梁川是去干什么了。毕竟被她撞上的次数都不是一次两次了，都快比得上他们在一起的次数了。 难不成确实太少了些吗？毕竟，他这个年纪喜欢这些事，实在是无可厚非。 而且…梁川确实是已经改变了很多。 — 三尺讲台上，沈清舒微垂眼眸，手里拿着成绩单，认真思索了一会儿，方才抬头看向台下坐着的一群学生，道，“月考成绩下来了，周五就这一次月考的成绩开家长会，大家准备一下。”她环视一周，“如果有特殊情况的同学，下课来办公室找我。” 话落，学生们躁动的声音明显大了一些。 既是月考自然是成绩好的学生也有成绩落后的同学，对于成绩落后的同学，若是碰到了严厉的家长，说不定会有严厉的混合双打。 梁斐这次月考发挥的并不算太好，她自己也能感觉到，这一个多月父母不在家，梁川又很少回家，她打游戏的时间就多了一些，成绩自然有所波动。以往她也不会在意，问题现在台上站着的是她嫂嫂，多少还是有点压力。 放学后，梁斐就给梁川打了电话，问他周五有没有时间去参加，她爸妈现在还在外地，倒是可以刚回来，可是也没有必要。 而且，若是爸妈来参加她的家长会，沈老师肯定多少会觉得不太自在吧？ 家长会？ 梁川颔首说，“好，我到时候会去的。” 上学那会儿，他很少让外婆去参加自己的家长会。因为从家里走到学校多少有点远，外婆不想丢她面子，还会特意穿相对来说比较工整的衣服，这样搞下来其实挺累的。 学校距离家真的很近，当沈清舒到家的时候，隐隐约约还能听到梁川在和梁斐在打电话。 梁川挥挥手，招呼她过来吃饭，道，“早点去吃饭，零花钱还有吗？” 梁斐在那边笑笑，“爸妈留了挺多的，你要是想给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梁川，“……” 见他放下了手机，岁岁眼睛亮晶晶的说，“是小姑吗？” “是啊。”梁川给她夹菜，“说周五让我去参加家长会。” 他既是在向岁岁解释，也是在向沈清舒解释，又多说了一句，“爸妈在南方出差，最近都不在家。” 沈清舒颔首，她知道这件事，道，“我看新闻说最近南方有台风，你有时间的话和爸妈说一声。” 梁川眨眨眼，“…好。” 其实仔细想想，他好像还没沈清舒对“父母”上心，他之前回家才知道，原来沈清舒时不时的就会给家里带礼物，反正是比他这个“儿子”上心多了。 吃过饭，梁川还真的给赵蕙他们打了电话。 赵蕙还觉得稀奇，无论是结婚前的梁川，还是结婚后的梁川，他都很少给自己打电话，至于说些关心他们的话那就更没有说过了。 赵蕙笑笑说，“结了婚还真是长大不少，都知道心疼我和你爸了。” 梁川看了看正陪着岁岁玩的沈清舒，又心虚的别开眼。 “我看周五是不是有阿斐的家长会？她找你去了吧？” 赵蕙在班级群里，她也收到了沈清舒在群里发的消息，自然知道家长会的事情，她说，“最近我不在家，你也不在，也不知道阿斐瘦了没？学习有没有进步，是不是就在家里打游戏了？” 她当然了解自己女儿，也知道这一段时间梁斐估计是一直宅打游戏了。 梁川说，“没有。阿斐表现的挺好的，前不久不是还去参加竞赛了吗？” “是啊，又是第一，她就随了我，聪明。”说着，赵蕙就忍不住笑，她这闺女天天打游戏，学习成绩还好，她能不高兴吗？ 挂断电话后，梁川再一次觉得哄父母开心其实也不是件简单的事，也不知是因为他是孤儿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还是他真的就天生的嘴笨，想到此处，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 在旁边玩的沈清舒和岁岁一同向他看过来，过于相似的脸让他都有些恍惚，最终视线还是落在了沈清舒的脸上，他说，“…没事。”- 周五下午是学校举办家长会的日子。 从进学校就有学生做“志愿者”引领家长到班级去，梁川其实和周围的学生相比其实也打不了几岁，再加上他还特意收拾了一下，不少学生都朝他看过来。 梁斐在年级里还挺出名，两人相貌看起来又有些相似，不少学生都认出来这是梁斐的哥哥梁川了。 梁川之前也在这里上过学，即便不用学生引路他也能找到正确的座位，只是他在一群叔叔阿姨里确实出挑，又坐在第一排，非常的显眼。 沈清舒在他后脚进来，即便没特意看梁川，也免不了看到他从桌子低下伸出来，甚至于快要挨到讲台的长腿，她站在三台讲台上整理文件。 “你也是学生家长啊？”坐在他旁边的家长突然出了声道。 梁川说，“我是梁斐的哥哥。” “我是任涵的妈妈。”那人道，她视线轻扫，“你多大了啊？有女朋友了吗？” 梁川下意识的抬头看向沈清舒，说，“订婚了。” 他视线很尖，几乎是瞬间就能捕捉沈清舒微怔的动作。 视线又渐渐上移，因为是开家长会，沈清舒在装扮上比平时更加用心，身上穿的是黑色的针织衫和白色的T恤，外加棕色的西服裤，长发用发绳扎在一起，整个人看起来温和又很有气场。 梁川不是没见过沈清舒工作上课的模样，在八年前他听她讲课，看她修长的手指在自己的试卷上跃动，却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那时候他会觉得沈清舒真是个负责人的好老师，现在他会觉得沈清舒对他还真是有致命的x吸引力，会想让他…。 他真是没救了。 梁川错开眼眸，手握住了梁斐的笔，微微用力，手中的笔却瞬间断成了两节。 梁川，“……” 那人明显没预料到梁川会结婚这么早，惊讶出声，“结婚这么早啊？ “她视线下意识的落在梁川的左手上，在中指上看到了个订婚戒。 算不上多么漂亮的戒指，款式甚至有些过时，可就是莫名的有些眼熟。 “你这戒指我好像在哪见过？”她认真的蹙眉回想。 梁川挑了挑眉，原来沈清舒在学校也会戴订婚戒？ “各位家长请安静一下。”沈清舒说，“接下来我们会开个简短的家长会。” 60-70 第61章 第61章“回家再谈私事…”…… 沈清舒的目光特意错开坐在她下首的梁川，梁川会代替父母来参加梁斐的家长会，她自然知道，也做了心理准备。 可当他坐在台下的时候，明明也常年受到底下学生的关注，却在对上梁川的目光时还是觉得颇为不自在。 —毕竟梁川太爱在这方面说些有的没的。 沈清舒视线在班级里环绕一周，她就本次的月考做了详细的分析，先夸奖了有进步，实力平稳发挥的学生。 而后重点关注了有些退步的学生，她与家长说话时，语调较平时更加沉稳，实在是个令人值得信赖的好老师。 沈清舒先对上许耀的家长。 本来许耀就比较调皮，学习也不用心，成绩自然不会好，上学期更是有打架事件。 自打架的事情发生后，许耀就更不爱学习了，负责此次事件调解且又是班主任的沈清舒自然首当其冲的成为许耀成绩下降的谴责对象。 许耀妈妈原先知道许耀这次考了倒数的时候，她非常的生气，但知道梁斐成绩也下降的时候就有些平衡了。 再说了，听说现在梁斐是沈清舒的小姑子，这么近的关系，梁斐成绩都下降了，可见还是台上的老师不适合当班主任，也根本教不了她的聪明宝贝儿子。 她想了想，说，“老师，您说的对，一次失败不代表什么，再说了男孩子本来就是后劲儿大，等到了初高中就好了。” 沈清舒，“……” 她稍显意外，她以为许耀妈妈会闹些事情。 提完许耀，班级里退步最多的学生便是梁斐。在家里的时候，沈清舒已经向梁川分析过梁斐的事情，但在课堂之上，还有那么多家长在，表面功夫还要再做一些。 沈清舒合起手中的成绩单，给自己一个缓冲的时间，而后看向了梁川。 梁川的目光并不在她身上，反倒在许耀妈妈身上。 梁斐不向梁川，在课堂上也爱和同学说话，在排座位的时候，她特意将梁斐调到了第一排。 而许耀因为还没发育，身量比其他学生矮一截，也坐在了第一排，两人位置中间还隔了三个人，但也只需微微偏头就可以看的到。 刚刚余光中梁川“满脸春风”的脸色。已然变得不太好，以沈清舒对他的了解，他肯定非常不满许耀妈妈的回答。 “下一位值得关注的同学就是梁斐。” 听到梁斐的名字，梁川立即调整了坐姿，抬眸与沈清舒对视。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沈清舒看向他的时候，视线里好似还夹杂着什么？ 警告？不太像… 沈清舒说，“梁斐同学成绩一直不错，这次却没有取得很好的成绩。虽然成绩有进步有退步都是很正常的现象，却也暴露出了最近态度之类的一些问题。也不止是梁斐，班级里其他的学生或多或少都有这样的问题。” 她移开目光，又落回其他家长身上，“有退步的学生，可以关注学生近期的心理状态，有任何的情况都可以在班级群里告知我。” 接下来的流程就是各位家长提问的时间。班级里有活跃的学生，自然有活跃的家长，几个家长很快就将沈清舒团团围住。 沈清舒的笑容很淡，模样却很认真。 梁川坐在座位上看着，莫名有些庆幸。 他之前从来没有以家长的身份参加过家长会，也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场面。 他上学那会儿，只要自己认真点就没什么问题。 他现在虽然还没完全过上养娃的生活，也隐隐从新闻上看到现在的学生学的很多也很杂，不说和老师打好关系，至少不能让老师讨厌自己的娃，就他自己这模样，参加个家长会都不想上前去凑热闹，肯定是不行。 也还好沈清舒是老师，她应该明白怎么和老师打交道。 想到此处，梁川又觉得自己不讲道理，养娃又不是沈清舒一个人的责任。 他也不是不做，只是需要时间。 毕竟他毕业其实也没多久，工作又做的是自己喜欢的，还没完全从学生的身份上转变过来，更别说直接给别人当爹了，也就是幼儿园不需要他做什么，每天接来送往，再教些算术，古诗便好了。 还好现在岁岁才五岁，明年甚至后年才会上一年级，这段时间他一定会有所进步。 想到此处，梁川才有几分自信心再次看向被学生家长围着的沈清舒。 似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沈清舒微抬眼眸朝他看过去，身姿还用手指向他示意出去等着。 梁川视线从她细长的手指一点一点的往上移过去，最后落在了她耐心的眉眼上。沈清舒大约是对学生做这些小动作习惯了，再确定梁川看懂了她的意思后就收回了视线，低声回答学生家长的问题。 只是…，原主实在是会玩，他自己这些天也被带的有些成人了，明明不带情/欲的手势，却莫名有一种在众目睽睽之下偷/情的羞耻感。 梁川低下头来胡乱的将桌子上的告知家长的一封信塞到背包里，出去等人了。 屋外空气流通，其他年级的学生穿着蓝白夹色的校服在校园里愉快的穿梭，明明是足以净化心灵的场景。 梁川却觉得自己那点莫名其妙的羞耻怎么也冲刷不干净，还颇有些愈演愈烈的架势。 “梁川？” 突然有人喊他，梁川转头望过去，那人是她初中时候的历史老师，也曾教过原主，老师姓张，单名一个虹字。 “还真是你啊。”张虹往班级里看了一眼，笃定道，“看沈老师？” 梁川脸上的不自然被她看成了心虚，她继续调笑道，“虽说早知道你和沈老师定婚了，可我就是不愿意相信，谁让你那时候调皮捣蛋，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好好过日子的人，那时候我还说，要是你未来媳妇是咱这的人，我一定给你鼓捣黄了，免得你耽搁人家小姑娘。” 梁川，“……” 他怔怔的看着张虹，虽然面前的人也是自己的老师，梁川总觉得自己印象中的张虹和原主印象中的张虹并不完全是同一个形象。 张虹，“现在嘛，人看着也壮实，男人果然是要成年才顺眼一点。以后再跳出校门打游戏就没人管你了。”她顿了顿说，“也不一定，沈老师也很严厉的。” 梁川说，“…没有。” 张虹只是笑却并不赞同。 梁川欲要辩解上课铃就响起来了，张虹摆了摆手说了句回见就离开了。 “我是挺严厉的。”沈清舒的声音稍显嘶哑，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 梁川想了想说，“除了那个，你其他不是都随便我的吗？那也叫严厉？” “你—”沈清舒左右看了看，秀眉微蹙，声音压低，“这是学校。” 梁川状似随意的问道，“张老师有和你说过我学校的事情吗？” 沈清舒手握着瓶子，眼神的警告还染着些警告意味，“回家再谈私事。” 梁川，“……” “那沈老师你叫我出来有事情吗？我可没有作业要写。”梁川拽了拽身上的书包，站的笔挺，倒还真有几分学生气，“没事情的话，我要去接我闺女了。” “……” 沈清舒看着他，“许耀和梁斐虽然也没向其他学生那样玩闹，却也没再发生矛盾，你不要想太多。初中的学生闹别扭是很正常的现象。” 她似乎真的将梁川当做了普通的学生家长，语气上也 和回答其他学生家长般别无二样。 梁川这才反应过来他刚刚看了许耀妈妈那么久，沈清舒肯定是看到了，而且担忧他会给梁斐带来不好的影响。 想到此处，梁川的脸色更怪异了，他在那里想入非非，沈清舒竟然在担心这些。 惭愧自然是有，但又有些庆幸，没想到他在沈老师心里的形象也没差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第62章 第62章“他只会那个…”…… 梁川语调微微上扬，眉眼间透露出几分喜意，道，“老师您放心，我会和家人好好商量阿斐的教育问题的。” 这个“家人”自然也包括—沈清舒。 沈清舒，“……” 学校学生极多，又有很多来参加家长会的家长，意识到沈清舒并不想在学校和自己太多的私事，梁川道，“那我去接我闺女了，你今天应该会晚一点吧？” 他看出来还有不少家长要和沈清舒沟通学生的教育问题，也不知是怎么偷偷溜出来“警告”他一番的。 沈清舒眼眸中透出几分光来，“嗯，抱歉。”她将一缕发丝挽在耳后。 原本沈清舒答应了岁岁今天去超市购物，但很明显做不到了。 她的示弱如此明显，梁川反倒有些不知该如何应对，语气更像是之前的自己，内敛又有些沉稳，“没事，我会带岁岁好好玩的。” “嗯。”沈清舒颔首。 梁川又看了她一眼离开了。 因为开家长会学生放了半天假，梁斐早在校门外等着了，即便她也知道沈清舒不会说她坏话，但到底是成绩有些退步，她不确定梁川这个哥哥会不会向爸妈告状。 梁斐手里拿着冰棍见到梁川还殷勤的递上一只，“哥，吃冰棍。” 梁川，“……” 他拉了拉背包上的肩带，“怎么了？”意识到什么，梁川舔了下唇，“你嫂嫂没说你坏话。” 梁斐称呼沈清舒一般都是喊的“沈老师”，很少喊“嫂嫂”却也不是没有。 可是梁川自己用起这样的称呼就觉得有些羞耻，尤其是面前站着的是穿着校服的梁斐，而脑海里却满是沈清舒方才作为人民教师的模样。怪不得沈清舒不喜欢他提起他们差点成为的“师生”身份。 梁斐见他接了冰棍，说，“我不是怕沈老师说我坏话，而是怕你说我坏话。” 梁川，“……” 两人并肩而行，梁川又问，“你和你们班那个许耀，怎么样了？” “就不说话的关系呗。”梁斐无所谓的耸耸肩，“单方面的孤立他。” 梁川一愣，忍不住笑笑，“走吧，今天带岁岁去超市买东西，你有喜欢吃的零食也给你买。” 梁斐不可置信，“哇塞。退步还有奖励吗？” 梁川，“没有，你只是沾岁岁的光。” 岁岁有两周没见到梁斐了，这会儿见到也不陌生，很熟练的让梁斐亲亲抱抱，梁斐左右看看她脸，说，“岁岁还真是越长越像沈老师。” 梁川，“有吗？” 他透过镜子看岁岁，“我觉得长得像我。” 岁岁很捧场，点头笑说，“是啊，我像爸爸。” 梁斐是真没想到她哥有一天会是这个模样。 家距离学校近，走几步就是个挺大的超市，里面还配备了各种完善的学习用品店。 梁斐路过的时候顺手拿了几只笔，她买学习用具的钱也包括在零花钱里，好看的又有些贵，她都是和爸妈一起逛街的时候顺手买，毕竟爸妈肯定会支持给买学习用品。 梁川那时候都是随便买笔，再加上学校也经常会把笔本作为奖品，他都没买过，看到各种花里胡哨的笔竟也觉得眼花缭乱。 他低头看看手里拿着一只蓝色小猪笔玩的欢快的岁岁，“你想要吗？岁岁？” “那个太重了，岁岁用起来不太方便。”梁斐只看了一眼就知道了。 梁川稍显意外，他从店里拿了个一模一样的，试探着感受了一下，自从他到了这身体后对重量的感受就已经不太一样了。 不过这重量对个五岁的小朋友来说太重了一些，刚刚还在想以后岁岁教育上学的事情不能全推给沈清舒，没想到这会儿连个笔都买不到合适的。 家里的学习用具都是沈清舒买来给岁岁用的，梁川也没太注意这方面。 可见养娃还真是个精细的活儿，尤其她都没有“被养”的经验，需要学习的东西肯定很多。 梁斐也没想到自己只是说了一句话，她哥的脸色就变得很凝重了起来，然后和老板聊了很多关于学习用具的知识，甚至还用手机的记事本记录下来。也就是她买了一堆的学习用具，不然老板和他聊了这么久，他却什么也不买，肯定会被骂。 她确信她哥越来越不正常了。 买零食梁川倒是已经很有经验了，还会提前看配料表，至于梁斐…，爱买什么买什么吧。 “你晚饭想吃什么？”梁川说，“岁岁想吃鱼，我买一条。” 父母出差有段日子了，梁斐天天点外卖也有些厌烦，想着反正也是梁川做饭，她就多点了几道，“可乐鸡翅、红烧排骨，醋溜土豆丝、拍黄瓜。” “可以。”梁川看了看表，“就是有点费时间，你晚上别回去了，住客房或者和岁岁一块睡，周末在这玩两天？” 岁岁听到和自己一块说，她就用手拽了拽梁斐的衣服，“小姑，一块睡吧，想你了。” 梁斐纠结了一会儿，到底舍不得大餐，反握住岁岁的手，说，“住一晚上吧，明天下午我回家。” 梁川点头，“行。” 六点刚过，沈清舒到了家，远远就能听到岁岁喊“小姑”的声音，很快意识到是梁斐来家里玩了。 “是不是你妈妈回来了？”梁斐坐在软毯上，手里还拿着乐高，低头向岁岁说。 “是的。”岁岁蹭的一下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 梁斐下意识的跟着站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衣服。 岁岁说，“小姑身上不脏，我今天在学校里踢了球，身上有点脏。” 梁斐低头看自己的校服，即便是天天洗，校服也仍旧算不上干净，她笑笑说，“小家伙嘴还挺甜。” 沈清舒将身上的外套挂在衣架上，走过来摸摸岁岁的脸，又看向梁斐说，“梁川把房间给你收拾出来了吗？” 梁斐摇头，“没有，哥在做饭呢。不过我和岁岁一起睡就行。” 沈清舒，“岁岁这几天有点感冒会传染。还是让她自己住吧。” “那也行，我都行。”梁斐说。 “嗯。”沈清舒点头，“那我帮你收拾一下。” 听到外面的声音，梁川从厨房看了一眼，又招呼梁斐，“阿斐，过来帮忙端下盘子。” “好。” 基本的家务，梁斐在家里还是会做的，她走过来帮忙将碗筷摆放好，压低了声音说，“哥，那些零食不用特意藏起来吗？” 虽然沈老师是自己的嫂嫂，她也经常没收自己的小零食，即便知道这是家里，可她也会担心，谁让岁岁不能吃太多零食。 “不用。”梁川摇头，他想到了两人关于“严厉”的讨论，说，“她在家里只对我严厉，不会对你的。” 梁斐怔住了，“啊？” 梁川绕过她将剩下的白色瓷碗从厨房里端出去，又带着岁岁洗了手，四个人才坐在一起吃晚饭。 岁岁还小吃鱼不太利索，一般都是沈清舒替她挑刺，梁川尝试了几次倒也能上手，但速度明显比沈清舒慢上许多，好在岁岁晚上吃的也少。 沈清舒看向梁斐说，“梁斐，多吃一些。” 梁斐闷头扒饭，“好。” 一顿饭一直吃到了晚上八点，期间赵蕙还特意打电话过来问家长会的情况，她极少缺席孩子的家长会，这回没去就觉得心理过不去，便和梁斐多说了几句，一直说到岁岁都已经在卧室里睡着了。 梁川说，“妈，太晚了，阿斐还要睡觉呢。” 赵蕙道，“平时我才不会 信她睡这么早，不过在你那吗没电脑也有可能，那你们早点睡。” 挂了电话后，梁川原本准备跟着梁斐进房间，但又觉得不太方便，最终还是沈清舒跟着进去了，再问问有什么需要的地方。 时间不长也就十分钟，沈清舒回来了，只见梁川坐在卧室里的沙发上，手里拿着几支笔上面缀着草莓熊，很显然是儿童笔在梁川手里就更显的小了。 梁川认真的同她说，“现在可以谈论私事了吗？还是说你想要洗完澡再说？” 沈清舒，“……” 她当然不会选择在洗完澡后再和梁川聊私事，况且…梁川已经渐渐愿意与她说些事情，即便得有八成都是不能听的内容。 沈清舒坐在了另一个沙发上，说，“说什么？” 离得近了梁川能闻到沈清舒身上淡淡的鱼香的气味，并不难闻，尤其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沈清舒的眸子干净清亮极了。 “就张虹老师有没有和你说起过我？”他说道，视线却落在她卷翘的长睫上。 “有。”沈清舒垂下眸来，抿紧嘴唇，语气特别平静，“说你上学的时候比较调皮，深受老师的喜欢。” 她心里突然涌起一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老师也是人，自然也有偏爱的学生类型，她喜欢像梁川那样聪明又内敛的学生，张虹喜欢调皮又俊秀的男孩子，比如…面前的梁川。 梁川说，“和我想的差不多。” 他摸摸自己的脸，“看来还是调皮一些，老师会记忆深刻。” 不像她，除了会写题实在是没什么优点。以至于他不会在身为老师的沈清舒面前调皮，只会搞…鱼水之欢。 第63章 第63章“当面亲你…” “嗯。”沈清舒站起身来，语气稍显疲倦，“我去洗澡了。” 梁川点点头。 沈清舒只是吃饭身上就不可避免的沾上了淡淡的事物味道，他做了饭菜又洗了碗，身上的味道只会更重，梁川站起身来拿了换洗的衣服到客厅的卫生间洗漱去了。 梁川洗澡的速度一向不慢，现在又没有长发，洗起来就更快了。他习惯性的走到阳台确定胖胖的踪迹，却并没有见到踪影。 他试探着压低了声音，“胖胖？” “在这里。”沈清舒的声音传了过来，她怀里抱着肥嘟嘟的家伙，眼眸里浸着沐浴过后特有的微光，长发半干垂在起伏处，黑白相绰，极为的吸引人。 “什么时候跑进去的？”梁川快走几步将胖胖接到手里，指尖不可避免的碰到一节微凉、白皙的手臂，他忽略细密的异样，皱眉道，“卧室肯定都是猫毛。” 沈清舒视线从猫身上移开落在了梁川的眼睛上，“它只在角落待了一会儿，应该没有。” 梁川用手轻拍了拍猫屁。股，“有的话还有第二顿。” 沈清舒，“……” 等梁川将胖胖放回阳台回到卧室的时候，沈清舒细腰弯着，用手挽着长发，灯光扫在侧脸上衬得皮肤格外白皙，眼眸认真的在探寻着什么。 “没有猫毛，我看过了。”沈清舒没有站起身来更没有回头看，却已经从脚步声中确认是梁川了。 梁川也意识到了这点小变化，他身形站的更直，视线学着她的模样在地上扫视了一圈，注意力却全然不在卧室的猫毛上，反倒忍不住往身旁之人停留些许，“是吗？我也觉得是。” 闻言，沈清舒直起了身，细碎的散发服帖的垂到了后背。梁川让出些位置，让她从自己身边过去，饭香的浓烈被熟悉的浅淡的花香所取代。 他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这身体倒是不管怎么用香水，总是不如沈清舒来的亲切、自然。 余光中沈清舒已经躺到了床上，见她没有像以往那般拿了平板在看学生的作业，梁川顿住了去隔壁房间加班的脚步，转了个方向到床边，掀开被子钻进去。 他自认为动作做的自然，在他人眼里却是压抑不住的得意与…兴奋。 沈清舒，“……” 除了在这事上，梁川倒是对其他的事情没有太多的兴趣。 “梁川，你认真交过女朋友吗？”她突然开了口，语气浅淡，似是随意极了。 “—啊？”梁川懵住，他偏头。 两人视线在空中对视，沈清舒的眼神清淡，却还是让他本能的紧张。 既有不想谈论原主事情的原因，还有，他也不想总是骗她。 能开口问这个，至少说明沈清舒正在试图更了解“自己”过去的私生活，而不是还停留在“他”乱约女人的印象中。 梁川语气窘迫，神色却认真的看向她，“…没有。” —到处乱约，却一次正经恋爱都没有过，好像更渣更无耻吧。 可是，他就只是突然想说些真实的话。 好似在一点点试探沈清舒能不能接受更真实的自己？ 沈清舒眸子轻颤了一下，似是对他的回答也并不意外，她沉默了一瞬，唇瓣翕动，“是嘛。” 语气里带着似有若无的叹息，梁川不懂却感受到了她浅声的语气里淡淡的失落。 这是为什么？ 她没有恋爱经历，这也失落？ 梁川看着沈清舒的眸子，突然拽着她的手臂，狠狠的在她的唇上留下重重的吻。 好似在通过急切又粗暴的吻在验证着什么。 沈清舒细长的眼睫轻颤了一下，轻启唇瓣，不用她带领，熟悉的攻城掠地便悄然落下。 她对他急切的吻很熟悉，每次他问自己会不会离开时，便会快速又汹涌的闯入，以此逼迫她的回答。 沈清舒回应的温柔又细腻，梁川吻了许久才停住。 “没有前任，怎么也不见你高兴？”梁川望向她染上水雾的眼眸，语气染着些质问的意味：“甚至觉得失望？” 他好不容易才愿意告诉她些小秘密，竟然这个反应？ 可恶的女人。 齿痕再次落在了水润嫣红的唇瓣上。 沈清舒推开他，梁川顺从的躺到旁边。 “没有的事。”沈清舒摇了摇头：“只是问问。” 她拉了拉被子，如瀑的长发遮住了大半的表情。 但其实梁川想的其实没错，她是有些失望。 正经谈过恋爱和有那么多情人，这完全是两回事。 后面只能说明梁川特别喜欢做，他又这个年纪喜欢这事也无可厚非。 毕竟她都被带着体验了销魂噬骨的滋味。 可两个加起来却也真的说明了梁川不太适合结婚 他对自己唯一的要求是不要离开他，看起来像是很简单的事情，可仔细想想更像是小孩子的执念。 岁岁小时候还经常说永远和妈妈一块睡，现在自己睡习惯了，即便也哭闹了几次，却也不曾再提起过了。 所以，梁川能因为这个坚持婚姻多久呢？ 她是真的想和他过下去的。 “沉默了这么长时间，是不是怕我问你有多少前任啊？”梁川轻哼了一声：“上次就说了我不在乎。” 沈清舒：“……” “不过你要是愿意说的话，我也会认真听。”他摸了摸鼻子：“好歹你是认真喜欢过的，说不定可以有学习的经验。” 梁川自己点点头，“当然只学好的地方。” 学习？ 沈清舒眼睫微颤。 梁川和他前夫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前夫看着确实更适合结婚一些，婚前男女关系健康，也没有什么难以忍受的缺点；可真相处起来反倒和梁川更舒心一些。 “不用了，没什么好学的。”沈清舒顿了顿，偏头看向他，“你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闻言，梁川没说话，眼眸却有些红还衬着光，他语气变得弱气起来，“那就好，毕竟你答应了不会离开我的。” 他学着她的模样拽了拽身上的被子，又转头看向她，说，“不对，都说床上的话都是骗人的，你现在能给我说吗？” 沈清舒，“……” 她嘴角弯起一些弧度，将碎发挽在耳后，“懒得下床了。” 梁川轻易便放过了她，“好吧，我相信沈老师还是说话算数的。”- 次日一早，梁川少见的起晚了一些，客厅里沈清舒已经做了满满当当的一桌早餐，其中不少都是年轻的学生爱吃的东西。 梁川站住，他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怎么做了这么多？” 他独立惯了，其实还不是太适应这么 被照顾。 沈清舒从厨房将豆浆、油条端出来，道，“上次见梁斐在家的时候，妈做的就是这个，周末了让她多吃点。” “原来是给阿斐做的。”梁川语气稍显酸涩，仔细想想又觉得沈清舒做这些还是为了和自己的家人打好关系，他就又有些惭愧了。 “可是她早上又不起来。”他到厨房看看还有什么其他东西需要拿过来，又提高了声音继续道，“有些浪费。” 沈清舒倒好牛奶，“没关系。你饿了加热一下就能吃。” “…听着我像是吃剩饭的。”梁川说。 听着好像是有那个意思，沈清舒回头看他，视线里梁川眼睛染着微光，嘴角像是极力压抑却还是带着些弧度。 没有生气…，反倒更像是开心？ 梁川的视线在她白皙的侧脸上扫过，又看向揉着眼睛向他们走过来的梁斐，他压低声音，飞快道，“你现在可以说了吗？说永远不离开我。” 沈清舒顿住手中的动作，看了他一瞬又将视线收了回来，拒绝的意味不言而喻。 梁川却不肯轻易放过了，“你不说我就当着岁岁的面亲你。” 第64章 第64章“他在看媳妇…”…… 闻言，沈清舒一怔，清澈的视线下意识的落在向他们慢慢走过来的岁岁身上，脑海里自动设想了梁川所描绘的场景，白皙的脸瞬间染上一层淡淡的绯意，她低声轻呵道，“你别乱来。” 别乱来— 这其中的警告意味已经非常明显了，梁川在唇舌间细细品味了一圈，又在沈清舒脸上停留半晌，到底不敢在沈老师面前乱来。 梁川压低了声音说，“好吧，先欠着。” 沈清舒，“……” 梁川已经弯下腰给他跑过来的岁岁系鞋带，确定不会绊倒小朋友后才放她离去。 岁岁试探着蹦了两下，说，“爸爸越来越会给我系鞋带了，谢谢。” “不用客气。”梁川笑了笑。 彼时站在一旁的沈清舒却在想，岁岁的亲生父亲连一次鞋带都没有给岁岁系过。 这回她想的不再是梁川这些给小孩子系鞋带、扎辫子的细微动作是为了讨好那些“前女友”们，而是真的想替岁岁这样做。 她招呼着岁岁坐到了餐椅上。 没等梁川也坐上去，梁斐已经从客卧里出来了，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梁川稍显意外，“起这么早？家里的电脑是不太适合打游戏，下回可以给你买个…” 说了半句，他还是顿住了，再怎么说当着沈清舒的面给她学生买电竞笔记本也太过了些。他心虚的看看沈清舒。 梁斐却听出了他的未竟之言，瞌睡劲儿一下子跑了个干净，“没什么，我就是饿了。” “是沈老师做的，你多吃点。”梁川说。 梁斐眼睛更亮了，她拿起筷子，“我说看着比哥哥做的更好吃一些。” 梁川，“……”- 日子慢慢的过着，回过神来就到了三月底，四月十二是他们办婚礼的日子，他们这的习俗是结婚典礼前一两周，新娘还是要在自己家住，方便家里人装饰新房。 正好又是一个周六，梁川就早早的起来帮沈清舒收拾行礼，回家住两周并不算太长的时间，只是岁岁的各种用具极多，很快就装满了两个行李箱。 梁川回到卧室，沈清舒如瀑的长发扎了起来，袖口撸上去一些，露出一小截白皙的手臂，温暖的阳光照在她手指上的戒指，闪闪发光。 他错开目光道，“都带回去吗？” 不知道是不是凑巧，沈清舒手中正在收拾的是贴身的衣物，浅蓝色的贴身衣物，梁川不仅看过还…蹂。躏过。 “……” 沈清舒揉了揉手中的衣物，放在行李箱的夹层处，回答他，声音依旧是浅淡的，“衣柜里要放东西。” 衣柜里要放好多大红的被子，现在都不讲究喜被了，却也得弄几床被子放在里面喜庆一下。 梁川前两天听赵蕙提起过这件事，只是听说来的事情和看到的完全是两回事，听的时候觉得又不是婚闹还能增加点气氛，听他妈的也挺好的。 可现在看到的却是那么多漂亮衣服，全部都要从他家的柜子里出去了。 不仅如此，沈清舒还要从他卧室里搬出去。 梁川，“……” 他心底生气一股莫名的烦躁，用手抓了抓短发，却还是半蹲在地上帮忙叠衣服，太贴身的衣物不能碰，长款的衣服却还是碰得的。 沈清舒说，“江尘什么时候过来？” “说是四月初十。”提起江尘，梁川眼底的笑意多了一些，道，“她说最近去做产检了，挺健康的小孩子。” “那很好，来的时候让她小心一些。”沈清舒细长的眼睫轻颤了一下。她再次确定梁川是比一般人更喜欢小孩子，本来他这个年纪喜欢孩子的就是少数，像他这么喜欢的就更少了。 她垂下眼眸，鸦羽似的眼睫垂下一片阴影。 以前还以为梁川是看中了她的脸，现在想想难免不会是因为她有个很可爱的小姑娘。 “会的。”梁川点点头，“到时候我亲自去接她。” 沈清舒应了一声。 沈清舒：“胖胖我带回家吗？” 婚房要找人来布置，那么多人进来猫咪肯定会应激。 好嘛，连猫都不给他留下。梁川想。 梁川说：“嗯，你带回去，等会儿我把它放猫包里。” 他语气低落的太过明显。沈清舒的视线在他脸上停留一会儿，语气里染着温意，说，“只是两周。” “两周—”梁川跟着重复了一遍，道，“当初和我结婚的时候，希望我不要经常出差。大意了，明显你出差的次数比我多，还久。” 沈清舒：“……” 她这叫出差吗？ 沈清舒不欲与他争辩歪理邪说，又道：“家里常备药我留下了一半，不够的话再去买一些。” 梁川身体看着很强壮却经常感冒，家里又有小孩子，以至于很多药都是常备着的。 梁川：“我知道了。” 两个人将收拾好的东西放在了车上，满满当当的装了一车，岁岁的儿童椅都被挤到了边边。 岁岁晃了晃自己的腿说：“这么多东西像搬家。” 别再说了，已经在难受了。梁川坐到驾驶座，开车往沈家的路上开。 离沈家越近，梁川越焦虑，时不时的就要在后视镜上偷看沈清舒的沉静侧脸，听她回答岁岁的十万个为什么，语速不快不慢透着温意，一双漂亮的眼睛也愈发晶莹透亮。 只是，他要有两周看不到了。 “怎么了？”沈清舒缓慢抬眸，又看向窗外，长发乌黑柔顺，轻声道：“最近这里开了家动恐龙园，不少学生都来凑热闹。” “啊，哦。” 不远处确实有不少看起来是初中生的学生正欢呼雀跃得往恐龙园里进，梁川在朋友圈里也看到过几次积赞免门票的广告。 原本还想带岁岁去看看，只是刚开业人太多，想来体验感也不太好。 不过他可不是看学生，他是看—媳妇。 梁川握方向盘的手加重了些力道，那两个字似乎有别样的魔力，丝丝抑制不住的热意立即从心口处迸发，蔓延至耳垂。 再不情愿，从家到另一个家也不过二十分钟的车程，短暂到脸上的热意都没有完全消退。 刚将车子停到楼下，沈清舒就接到了魏宜的电话，问他们到哪里了？ 梁川甚至能从她的声音里感受到欢喜和期待。 好吧，有人和他一样舍不得沈清舒…和岁岁从家里离开。 魏宜早早的就在楼下等三人了，车没停稳就已经站在了副驾驶的窗户处。 梁川抬 眸看了一眼，魏宜做了发型，是网上年轻人吐槽的很严重的姨姨短发卷毛造型。 梁川自己倒是觉得做的挺不错的，他说，“妈，发型做的挺好的。” “是吧。”魏宜用手碰了碰自己的发型，笑笑，“都说我好看，女儿结婚多少得打扮打扮。” 沈清舒不是太爱张扬的性子，只是这种事情也不是什么原则问题，也没什么。 况且，她明白她到底是二婚，母亲这样做或许只是为了更有面子。 梁川已经下车将岁岁从安全椅上解放了出来，她也学着梁川的模样说魏宜的造型好看。 魏宜说，“几天不见，岁岁的嘴是越来越甜了，跟你爸爸学了不少嘛。” 沈清舒将猫包从车里拿出来，听到两人的对话，还好岁岁学的都是嘴甜的话，而不是那些…不堪入耳的话。 搬过来的东西太多，梁川来回搬了几次才搬干净，到最后只剩些生活用品，他道，“回来的时候一定要全部搬回去，我都拍照了。” “嗯？”沈清舒转身，微微蹙眉，“什么？” 梁川，“你和岁岁都得回去住，一个猫毛都不能落在这里。” 沈清舒，“……” 第65章 第65章“喊我的名字好吗？”…… 沈清舒再次确定梁川对她和岁岁的占有欲，像极了两三岁时离不开自己的岁岁。 “只要你能回家就…”行… 梁川“大放厥词”的声音再次在脑海里回响起来，不在意…像是真的，对她回家的占有欲也是真的。 心理学对于现在的老师算的上是一门非常重要的课程，可她仍旧理解不了梁川到底在想什么。 只是，他的语气里不仅是不舍，还有一丝丝…恐慌，沈清舒抬眸看向他，眸子清灿，“好。” 直到坐在了沈家的饭桌上，梁川都没从一个简单的“好”字中回过神来。 从进来到坐下，梁川的目光都没从自己闺女身上移开，魏宜知道他是年轻人黏糊也正常，笑意盈盈道，“梁川，家里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梁川收回目光，仔细想了想，他连婚礼都极少参加，这种仪式当然不知道哪里还有需要注意的地方，大多是赵蕙告诉他，不过那意思还是她自己来，说男人不认真，也就是梁川想多些体验感才多问了些需要注意的问题。 “没有。”他摇摇头，“家里都安排好了。” “那就好。”魏宜又忍不住嘱咐道，“婚礼再热闹代表不了什么，到头来最重要的还是你和清舒过的好。” 梁川对长辈一向尊敬，更别说对方是沈清舒的妈妈了，他点点头，说，“我会对沈老师好的。” 沈清舒，“……” 魏宜倒是高兴，嘴角都没放下来过，“那我就放心了。” 她又忍不住继续啰嗦了几句婚礼需要注意的地方，这顿饭就算结束，梁川家里还有事情需要去办，便也没有耽搁太久。 他看向站在车门前向他告别的沈清舒，道，“记得给我打电话。”梁川顿了顿，改口说，“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要接。” 他根本不指望沈清舒会给主动给她打电话。 “……” 沈清舒微吹眼眸，倒也顺了他黏糊的劲儿，她挥了挥手，“嗯，好。” 从沈家离开后，梁川就回了家。 梁家原本算不得小，这会儿却挤满了人，明明还有两周才结婚，过来帮忙的人却极多，大多是梁栋和赵蕙的兄弟姐妹，见到梁川过来不免过来打趣一番，就算有了订婚时候的经验，梁川也不太适应这样的场所。 他跟着父母喊了几句称呼就开始忙碌了。 最先开始的就是打扫新房，那个家是梁川和沈清舒的私密地方，尤其是卧室，即便知道婚礼有这项习俗，梁川还是争取了一下，卧室由他来打扫，至于后面放喜被子，挂些红气球营造气氛的活动，还是让他妈和几个亲戚一起帮忙。 家里本来就不脏，但每个角落都打扫起来还是颇费周章，一下午过去竟只做了一半还不到，甚至要因为打扫边边角角，家里的许多物件都被暂时杂乱的放到一边，一眼望过去简直比美打扫的时候还要混乱。 赵蕙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说，“打扫新房都是这样的，你放心，到最后肯定都给你收拾好了。” 临近几个儿子结婚不久的亲戚也跟着应声，梁川从小就爱干净，家里乱成这样不舒服也正常。 “梁川，你今天就回家睡呗，你那房肯定是不能睡了。” 梁川心道，不仅是沈清舒住不了家里，他也住不了了，仔细想想又觉得莫名开心。 新床肯定是他和沈清舒一块睡，而不是他自己睡。 他应了一声。 一家人都忙忙碌碌的，家里连做饭的人都没有了，最后由梁栋请客在饭店吃的饭，又差不多是分席而坐。 刚坐下就有人道，“梁川，你结婚请谁给你压床啊？” 梁川没听懂，“嗯？” “婚床要压的啊，就是年轻小伙儿在结婚的前一晚在新床上睡一觉。”他拍了拍身边看着像是高中生的瘦弱男生，“让你表弟帮你睡。” 梁川一愣，立即皱眉嫌弃的拒绝，“不用了，我自己睡就行了。” 脏死了。 那人看向梁川，“这可是传下来的规矩，你表弟年纪小又壮实，有啥不好的，你那几个同龄的朋友现在也不适合了吧。” “不用就是不用。”梁川语气带着几分怒意，“不喜欢别人睡我的床，谁都不行。” “你这说什么屁话呢，这是习俗，你梁园哥结婚的时候，不是你睡他的床的吗？”那人也很意外这回答，他看看梁栋，“哥，这—” 梁栋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提这事，“喝酒吧。我回去给他说。” 梁川性子又好相处，性子又倔的事，家里亲戚也都知道，那人想了想还是接过了梁栋接过来的酒，算是让这事过去了。 不知怎的，见他们推杯换盏，梁川就觉得很烦闷，他低头看向桌子上的酒，伸手拿过来喝了几杯。 回到家的时候，梁川脚步已经虚浮了，脑袋却很清晰。 赵蕙给他递了一杯热水，见他好受了一些，神色也很是迷惑，“你叔说的也没错啊，怎么不愿意让小雷给你压床？总不能是还记着他玩坏了你奥特曼的事情吧。” “和这个没有关系。”大约是酒精麻痹了梁川大脑，让他失去了些理智，“我就是觉得脏。” 他垂下眼眸，倒在沙发上，“沈老师肯定也觉得脏。” “那有什么脏的？”赵蕙很不理解，“小雷又没病没灾的，我看你就是想太多，她头婚的时候不也是这样过来的吗？” 梁川皱眉站起身来，语气是少见的严肃，“反正我就是不愿意，好像还有小孩子压床的习俗吧，除非是岁岁，否则我是不会同意的。” 他站起身来回了自己的房间。 电竞桌上放着家里的全家福，这是梁川穿过来后才放置的，即便他清晰的知道那里面的梁川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却也还是贪恋家里的温暖，贪恋家人… 可是，明明沈清舒也是家人，明明是欢迎沈清舒成为家人的仪式，却还是有这么多东西要为难她？ 他都这么嫌弃脏了，他都不敢想沈清舒会觉得有多脏。 更不必说那些铺满喜床的花生桂圆意味着什么了。 甚至母亲还会因为这些用沈清舒曾结过婚的事来刺激他。 梁川突然觉得脑袋抽抽的疼，他用手捂住眉心坐在了椅子上。 他第一次对家人这个概念产生了…一丝的怀疑。 梁川小时候也喜欢问外婆他父母是什么样的人，他们的关系怎么样，他们的爱情有多伟大，所以她才会选择他们做自己的父母。 可是明明梁栋夫妇也算是极好的父母，极好的家人了，却还是让他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儿。 “梁川，我知道我比你大一些，他又对不起你，体谅你多一些这没什么，但你不能一直欺负我…” 沈清舒染着水雾的眼眸迅速的浮现在脑海里，他从来没有想过欺负沈清舒，他对她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要离开他。 可他却从来没有想过，其实结婚根本就不是他和沈清舒一个人的事情。 父母也不会这么像他这么期待沈清舒成为家人，也会在一些莫名的地方…欺负她。 时间很快到了十点钟，这个时间差不多是沈清舒平常睡觉的时候，他要想和她打电话，这个时候是最合适的时间。 他却犹豫了起来，一遍一遍的看自己的屏保，屏保已经从学士服的沈清舒换成了他们的结婚证，大红的一片，扎眼的紧。 突然，手机剧烈的震动起来，沈清舒的头像他牢记在心。 他盯着看了两眼，心头稍颤，下意识的端正了坐姿。 “喂？”梁川突觉喉咙干涩，轻咳了一下。 “—喝醉了吗？”沈清舒的声音浅淡又恬淡。 梁川稍显惊讶，转换成另一个手拿着手机说，“你怎么会知道？” 他嘟嘟囔囔道，“总不能是隔着手机闻到了我身上的酒味。” 沈清舒坐直了身体，被子缓缓落下露出光滑的肩头，轻抿下唇，“我看到妈妈发的朋友圈了，你们在聚餐。” 家里这边聚会少不了要喝酒，又是结婚这种大喜事作为新郎更是没可能一滴不沾，沈清舒没见梁川喝几次酒，可听他那声音明显也染上了几分醉意的口齿不清。 “吃解酒药之类的东西了吗？”沈清舒语气温软了一些，细长的眼睫垂下来扫下一片阴影。 “没喝多。”梁川说，或许是听到了熟悉的浅淡声音，梁川继续道，“他们非得睡我们的新床，好讨厌。” 沈清舒，“……” “妈妈那边有让你做什么讨厌的事吗？”梁川说。 沈清舒还没听懂上个问题，皱眉道，“什么新床？” 梁川解释了一下，“我买的床，就只能你和我能睡，岁岁都没有让上去过，他们怎么能那么讨厌？” “我对你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要离开我。”梁川说，“你把我克死了也没关系。” 沈清舒，“……” 她反应过来是梁川不愿意其他人在他们的新床上睡觉。 他多少有点洁癖，决计不可能让别人睡他的床，以至于不怎么喝酒的梁川在借着酒劲儿发脾气。 “我会再备一份其他的。”沈清舒安慰他，声音愈发的温柔，“也会做好消毒，不会不干净的。” 闻言，梁川抬起了眸，拧眉拒绝，“那也不行，你要和我在上面做的。” 他顿了顿，舔了舔唇角，“我大概是贪心了一些，至少希望你能在我买的床上不要想其他人。” “……” 沈清舒手指捏着毛毯的手轻轻摩挲，耳垂突然泛起了丝丝热意。 知他是看不见她的脸，又喝了酒，所以说话才更是这般的肆无忌惮。 “你说的事情还是你自己和你妈妈提吧，我不好去。”沈清舒道。 梁川沉默不说话。 沈清舒又用手拢了一下垂在胸前的长发，垂下眼睫，“我答应你，梁川，只想你。” 闻言，梁川心里跟浸在甜水里似的，那点儿不愉快的情绪一点点的从他身体里消失了个干净，又渐渐沁出些热意，他解开了身上的扣子，说，“我明天再和妈妈好好讲讲。” 沈清舒应他，“嗯。” 熟悉的粗重又滚烫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沈清舒狐疑了一下又皱眉道，“你喝的酒又是那种大补的酒？” “没有，是普通的啤酒。”梁川摇摇头，他声音压得愈发低了，脑袋也不好意思的垂下来，却仍旧大胆直言，“…就是有点想你了。” 沈清舒，“……” 紧贴在耳边的手机像是蕴藏着热意的火山，烫的沈清舒的肌肤都染上了绯色。 “那晚安。”她说。 梁川将手机愈发的贴近耳朵，“能不能喊一下我的名字？就一声，我马上挂。” 沈清舒没说话，…还竟分心去听他的呼吸声，沈清舒皱眉道，“你经常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梁川没想到这时候沈清舒竟还有闲心认真和他讨论这个问题，将手机放在了桌子上空出手来，声音是染着压抑的低沉，“你不是不喜欢吗？早不行了也好。” 沈清舒，“……” 她将手机觉得放的远了一些，尽力忽视梁川紊乱的气息。 “…没有。”沈清舒似是想到了自己那时的状态，声音竟也染着些倦意，“就是有点累。” 梁川听着，熟悉的声音确却是完全不同的场景，新奇又刺激的体验。 她的眼眸，她的模样…无一不在脑海里清晰的彰显着，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在摇摇欲坠。 他不敢造次太多，却还是隐忍又低沉的唤她，“沈老师—” 沈清舒眸子颤了颤，闭着眼低声应他，“嗯。梁川—” 几乎是瞬间，手机被挂断的声音在沉重的闷哼声后紧随而来。 沈清舒，“……” 静坐半晌，她还是给梁川发消息。 “喝点解酒的东西。” “早点睡。” 梁川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手机特制提醒声音响了起来，解决过的身体不是很累，却似乎让他恢复了些理智，脑子慢慢的反应过来，他刚刚到底在做什么。 又羞耻又觉得有些难以言喻的窃喜，而且…沈老师好像没他想象的那么难以接受这件事？ 过了十分钟，干净的手才拿起了手机看消息，那点点醉意彻底消失不见了。 他道，“我没喝醉。” 沈清舒，“……” 两周的时间一晃而过，到了排练婚礼的前一天，沈清舒请了婚假，便不用去学校，因为沈家离酒店更近一些，反倒是沈清舒带着岁岁在酒店等梁川。 到了约定的时间，梁川和父母、江尘就都到了。 那天结婚的有两家，梁川他们的宴席设在了水晶宫。 据魏宜所说，小时候的沈清舒喜欢西游记里的龙宫，即便现在也更偏爱鱼虾之类的装饰，按照她的描述，水晶宫装饰成龙宫的模样更简单。 赵蕙和梁栋主动上去和魏宜他们说话。岁岁则在看到梁川的一瞬间就跑过来抱住了他的腿，梁川捏了捏她的脸，又抬头去看沈清舒，他们也有两周没见了。 水晶宫的青蓝色光影也很衬她，一身较平时更加繁华的衣服在她身上也颇显端庄、清净。 沈清舒却并没有看向他，而是上去与江尘说话。“梁川”那么多朋友但恐怕最重要一个就是面前的江尘了。 江尘怀孕已经五个多月了，腹部微微隆起，脸上的精神状态却很好。 她从包包里拿出小礼盒，“沈老师，这是我送你的新婚礼物。” 江尘带了两份金饰，大的一份给沈清舒，小的一份给陈瑜。 “祝你和梁川新婚愉快。”江尘看向沈清舒，又开了个玩笑说，“如果对他收入不了解的话，也可以找我。男人嘛，总归是离不了钱的。” 沈清舒，“……” 她推手欲要拒绝，江尘抵住，眼睛弯弯的说，“没事，等我娃出生了，你再回礼就好了。我就没见过结婚还拒绝别人送的新婚礼物的。” 沈清舒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她道，“那谢谢。” 见江尘暂时到旁边休息去了，陈瑜拎了拎手里的大金子，低声道，“没想到梁川的朋友也这么大方，看着也不像是我们这里的人。” “我去陪她聊天吧，累到孕妇就不好了。”她看向梁川，“你去陪你老公聊会儿天，我看他一直往这里看。” 沈清舒点点头，说，“好，你注意点，别让江尘累到了。” 余光看到陈瑜离开了沈清舒的身边，换好西服的梁川带着岁岁走了过来，“送你什么礼物？” 沈清舒，“还没看。” “没有伴郎吗？”沈清舒看向梁川身后的梁栋和赵蕙，“不是说有挺多堂弟、表弟的吗？” 梁川，“等会儿过来。你没睡好吗？” 沈清舒，“还可以，就是事情比较多。” 梁川， “那你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就更累了。” 他说的是明日的婚礼，但停在沈清舒耳朵里却是晚上的她要累坏了，她指腹摩挲了一下包包的皮面，说，“我尽量。” 等人都到齐了，司仪就过来给他们讲了流程，“首先新郎站在舞台的中央，等音乐卡点的时候，宫门会缓缓打开，新娘的父亲会带着女儿渐渐入场，最后交由新郎，一步步上阶梯直到舞台的中央。” 这都是非常简单的内容，甚至在来之前梁川还向司仪要了一份详细的流程图，他也看了好几遍却还是很认真的听着，生怕有哪里做错了。 上次陪表哥参加排练时，他唯一的感受就是无聊，到了他自己就是…紧张，紧张，还是紧张。 突然间，手臂被挽住了，浅淡的兰花的气息萦绕在鼻尖，沈清舒的声音又冷又温柔，“梁川，婚礼誓词准备好了吗？” 第66章 第66章“大婚……” 挺拔站立着的梁川，此刻正不受控制的微垂下头来，唇角嗫嚅了几下，喉咙微涩，“嗯，准备好了。” “不用太长。”沈清舒轻抬眼眸对上梁川沁润着笑意的眸子，“我相信你。” —相信我？ 不知是不是梁川自己的错觉，自分开住后，沈清舒与他说话时的神情越来越温柔。 是小别胜新婚？ 还是沈清舒这时候才真正的认可了他们的婚姻？ 双方配合得当，梁川又不想司仪像其他婚礼那般，总是搞得泣声连连，原本计划到五点的排练时间，到了四点便已经完全妥帖了。 赵蕙还在和魏宜说话，而岁岁因为中午没睡觉，这会儿已经困的打哈欠了。 岁岁强撑着眼皮，看向梁川，说，“明天我就能回家住了吗？爸爸。” “是。”梁川点点头，视线又落在沈清舒身上，“你和妈妈还有胖胖都会回家住。” 两家父母看了也乐的对视一眼，赵蕙笑道，“年轻人就是黏糊。” 从婚宴的地方回来，梁川又去新房看了一眼，据赵蕙所说，他们排练的时候，亲近的亲戚会把新房做最后的装饰，也不知将房子变成了什么模样？ 上楼的时候正好碰到坐在楼下的果冻妈妈，果冻妈妈眉眼弯弯的，“梁川，明天结婚啊？” 梁川站住，嘴角上扬，“是的，姐。喜糖有送到吗？明天请一定来参加婚宴？” 这是这几天他常做的动作，原本觉得不太适应的打招呼动作，竟也做的熟练又自然。 还有止不住的开心。 果冻妈妈低头从包里拿了几块喜糖出来，“有收到的，果冻说挺好吃的，就是想果冻了，明天我一定带着果冻参加婚宴。” 梁川颔首，“那就好。” 没走几步就到了新房，原本装修的素净的新房被大红色的喜字贴了满房子，一眼望过去绝对说不上好看，却就是莫名的顺眼。 梁川在不大的房子里转了转，客厅、厨房、儿童房，而后是他们的卧室。 新床在他的严格要求下并没有放常见的红枣、桂圆类的东西，反倒明日会送过来一束玫瑰花。 大红的喜被也被妥帖的放在了柜子里，似乎没有什么差错了？ 心脏却还是跃动的越来越快。 领证他会紧张、会欣喜，在亲朋好友的簇拥下办仪式，同样让他抑制不住的欢喜与紧张。 紧张到梁川一晚上没睡，在浴室里里外外、仔仔细细洗了好几遍，几乎是仅仅翻了翻他们的结婚照，天就已经大亮，赵蕙也带着过来帮忙的人到了家。 赵蕙看他一眼说，“西服穿的不够修身，过来我帮你整整。” “梁川长得好看，这西服穿身上看着和电视上的那些小鲜肉差不多，怎么会不够修身？”那人打趣道，“我看你就是舍不得以后连儿子的衣服都管不了了。” 赵蕙看着自己养大的儿子，还真有点那意思，“谁说不是呢，不过还是两个年轻人过的好，再生个小的，咱们帮忙带带就挺好的了。” 闻言，梁川走过来弯下腰与赵蕙齐平，方便她的动作。 梁川早就学会了打领带，自认为也做的非常好，赵蕙却还是给他解了开来，一点点的细心给他整理。 赵蕙手中动作着，眼睛却微微发红，他这儿子算起来还不到二十三岁，在亲戚的小辈中也算是结婚比较早的，这样的年纪她肯定是不舍的，可更多的还是他成为可靠男人的自豪。 “好了，以后就让你媳妇帮你弄吧。”赵蕙说，“以后的荒唐事就别做了，稳重点。” 梁川涩声回答道，“好。” 很快，在司仪过来拍了些素材后，梁川就带着几个弟弟上了换车，准备到沈家迎亲。 婚车走的非常慢，夹杂着一路的鞭炮，两家的距离并不太远，比计划的时间早到了一些。 沈家附近住的都是知根知底的老邻居了，这会儿不少人就站在小区门口看着。 梁川第一次觉得沈家的小区如此的陌生，陌生到让他有些无措。 他稳稳当当的将车停好，从车上下来，伸手转动手腕上的手表。 因为是周末，不少小孩子也过来观礼，直盯着梁川看，反倒将他看的不好意思了。 摄影师扛着机器，道，“新郎官别那么严肃，现在拍堵门了。” 梁川扯扯嘴角有些难看，实在是这几天笑的多了，又…紧张。 又是熟悉的堵门环节，不过架势比上次订婚时大上许多，只伴娘都有五个，怀孕的江辰还混在其中，梁川早就再三交代了不能硬闯。 陈瑜堵着门缝处，说，“也不是第一回了，这回红包更大吧？” “那是，那是。”梁川点点头，急忙拿了红包塞进去。 还没来的及说话，门就又被重重的关上了。陈瑜招呼岁岁过来，“你爸爸还挺大方嘛。喏，以后留着上学用。” 岁岁没看懂他们在玩什么游戏，看向床上的沈清舒，“妈妈，为什么不让爸爸进来？” “小叛徒。”陈瑜摇了摇头看着岁岁。 沈清舒朝她轻眨了下眼睫，“…大叛徒。”陈瑜说。 陈瑜走到门口，道，“新郎官，你挺大方啊？是不是财政大权在你手里啊？” “没有，没有。”陈瑜确实是个搞气氛的好手，梁川都被带的有些嬉笑起来，“这是我藏的私房钱，都给你了。” “哦？”陈瑜看向沈清舒，“还有私房钱啊？在哪藏着呢？” 梁川小声说，“…在床底下。” 宾客忍不住笑出声来，“还有哪？”陈瑜继续。 “还有冰箱后面。” “还有呢？” “真没了。” 一唱一和的竟也欢快，正在陈瑜嬉笑间，梁川还是轻轻的挤门进来了。 他的模样有些狼狈，身上的西服被蹭的不成样子，视线却很快落在了沈清舒身上。 沈清舒穿着纯白的婚纱，面容白皙细腻，一双眼眸清澈见底，鼻梁高挺，唇瓣嫣红而水润，骨相与皮相结合的完美，气质清冷又温柔。 梁川险些有些失神，还是一同过来的伴郎推了推他的手臂，方才让他清醒过来，他特意避开了沈清舒望过来的目光。 陈瑜说，“找鞋子吧，这回可不给你提示了。” 梁川手里拿着花带着伴郎老老实实的在新房里找起来，十几分钟过去了什么都没发现。 “江尘姐。”梁川忍不住向自己的熟人要消息了。 陈瑜，“好啊，原来混入‘敌方’的人了。” 江尘也笑，“我可不敢说，不过我能告诉你，是沈老师藏的。” 沈清舒藏的？ 梁川狐疑的看了一眼沈清舒，他稍微想了想，而后去了沈清舒的衣柜。 散发着晶莹光泽的高跟鞋赫然在里面放着。 梁川，“……” 他将鞋子从里面拿出来，脸色微微发烫，他真的没有偷偷摸摸碰沈清舒衣柜里的衣服… 梁川半蹲下来小心翼翼的给沈清舒船上鞋子，“怎么藏那里？” 他的小声嘟囔被围观群众的笑声很轻易的就盖了过去，沈清舒却听 到了，脚上的触感又清晰可见，连带着眼睫也轻颤了起来。 魏宜听到了里面的声响，知道大概是已经找到了，她和沈父一同进来再送女儿一步。 即便已经是第二次了，也知道梁川是个不错的小伙却还是眼眶湿润，涩声的对沈清舒絮叨，沈清舒的眼眸也渐渐染上了一层水雾。 “姐，清舒大婚的日子别哭了。”旁边的姨轻轻的拍了拍魏宜，“等会儿清舒的妆都哭花了。” 这倒是… 魏宜擦了擦眼泪，小心翼翼的将沈清舒的手放到了梁川的手里，梁川低头望向沈清舒氤氲出雾气的双眸，心想，相较起来还是嫁女儿更让人难受一些。 休息了十分钟，车队又缓缓的行动起来。 沈清舒和梁川坐在婚车的后座，这种机会倒是少有。 梁川从衣服里拿出纸巾递给眼眶微红的沈清舒，视线在她肩头停留片刻，轻声道，“你是不是瘦了一些？” 昨日排练的时候，沈清舒穿的是宽松的外套，今日穿的却是修身的婚纱，梁川又自认为对沈清舒的身体很是了解了。 “是吗？”沈清舒难过的情绪似消散了一些，她低头看向自己，“最近没有称过。” 梁川点头肯定道，“肯定是的。” 沈清舒握紧手中的捧花，余光里是梁川认真的神色。 若真的是瘦了，想来还是因为没有梁川这胃口极好的饭搭子在旁边，她自然吃的少了许多。 “今天也不用喝酒。”梁川顿了一下，说，“或者你想喝的话也可以。” 沈清舒，“我也不是很喜欢喝酒。” 梁川，“那就行。” 不过须臾，婚车稳稳的在单元楼下停下，一声巨响的鞭炮在车外响，梁川下意识的握住了沈清舒的手腕。 沈清舒摇头，“没事。” 梁川从车上下去为沈清舒开门。 在婚礼上，新娘的相貌相对于新郎来说只会受到更多的关注。 只从车下再到开门的距离，梁川都感觉到周围围满了人，到处都是手机的闪光灯。 “我给你挡着点儿。” 沈清舒一时间没听懂，轻眨了下眼睫，手掌再次被熟悉又宽大的手掌握住。 他的手在抖。 沈清舒用了些力气回握着。 两人被簇拥着到了新房，进行简单的仪式，如果梁川对家里还算是熟悉，沈清舒面对着全是大红色喜字的家里，已经完全是陌生了。 梁川带着沈清舒跪了天地，拜了父母，而后夫妻对拜。 心理涨涨满满的感觉越来越多了，梁川忍不住盯着沈清舒细长的眼睫看，卷翘又浓密，怎么数也数不清楚，怎么看也不觉厌烦。 到了酒店，因为流程更为清楚，梁川在站在台上的那一刻反倒有种尘埃落定的轻松感，一切都按部就班的进行着，他认真的听着司仪鼓舞气氛，听着司仪诉说他和沈清舒的爱情有多么的伟大。 梁川用手摸了下鼻子。 司仪说，“那现在请出世界上最漂亮的新娘和她的父亲。” 话落，红毯尽头处的大门缓缓打开，梁川站的笔挺，身着纯白婚纱的沈清舒挽着父亲的手臂缓缓的向她走来，冷白的炽光星星点点的落在沈清舒的白皙的肌肤上，耀眼清亮。 沈清舒向来是漂亮的。 沈老师向来是…漂亮的。 以往看向沈清舒时，因为他已年纪渐长，又离上初中那会儿有些时间了，他知道那是自己初中的老师，又觉得那不是自己的老师，更像是比自己大了几岁的同龄人。 此时此刻，弯腰为她讲题的沈老师和与他结婚领证的沈清舒的身影似乎渐渐的融合到了一起。 梁川脚步步履平实的迈上说不上长的红毯步道，一步又一步的坚定走过去。 而后，在两人面前停住。 他距不再是孤家寡人，真的只有一步之遥了。 梁川甚至记不得他是怎么从沈父的手里接过沈清舒的手的，等回过神来时，他们的女儿岁岁已经拿着结婚戒指走上来了。 沈清舒目光关切的看向岁岁，她到底还小，这样的场合有些羞怯，也就到了她和梁川神身边，看着才没那么紧张。 梁川小心翼翼的给沈清舒带上了婚戒，细长的手指上留下了永远不会离开他的真切证据。 仪式到了此刻似乎就已经结束了，台下的宾客尽情畅饮，而梁川和沈清舒亦则到更衣室换了更加方便的衣服。 “多少吃点？”魏宜招呼自己女儿过来吃，梁川是一夜没睡，沈清舒却是睡了三点就被喊起来化妆了，一直到现在也不曾吃过东西。 闻言，沈清舒和梁川两个人都坐了下来，沈清舒甚至下意识的将菜往梁川面前推了一些。 “梁川也吃。”魏宜满意的笑笑，“梁川平时就很能吃，这会儿肯定是饿坏了。” 梁川，“……” 他还是矜持的给岁岁剥了好几个虾才拿了筷子开始吃饭。 婚宴结束，梁川开车，沈清舒坐副驾，陈瑜和江尘则坐在后桌，他要把她们送回家。 江尘和陈瑜年纪差不多，几天相处起来竟也聊的还可以，而且…尺度颇大，竟也不在意梁川坐在驾驶座。 沈清舒有些听不下去，说，“阿瑜，累了就睡一会儿。” 陈瑜，“…别嘛。你都结婚了，江尘马上要升级当妈了，我不得好好向江尘好好讨教讨教，还是有一点焦虑的。” 话说到此处，沈清舒便没了阻拦她的理由，任由后面的两个人说去了。 余光里梁川没什么表情的开着车，沈清舒到底江尘和梁川才是一类人，对那些向来不避讳，她把车窗打开了一些，凉爽的风沁进来，只吹散了她脸上的热意与不自在。 等彻底忙完回了家，时间竟已经来到了晚上的八点半，不只是沈清舒觉得累，便是梁川也觉得有些不想动弹。 家里除了卧室，到处是一片狼藉，梁川打开了扫地机器人，“你累的话先睡吧。” 岁岁下午就已经撑不住睡着了，这会儿被魏宜抱回了家里睡着。 沈清舒喝了口水强打起精神，转身缓缓的看向他，“你确定吗？” 梁川怔了怔，眼睛亮亮的，“不确定。” 他说，“就这一次。下次你喊累的话，我绝对不碰你。” 沈清舒，“…那我去洗澡。” 梁川应声，“好。” 不知是不是怕他等的着急，梁川自我感觉沈清舒比平时洗澡的时间要短上一些。 湿漉漉的长发散在背后，卸了妆的面容光滑白皙，沈清舒看向床上的玫瑰花，“为什么会有这个？” 梁川似终于回过了神，“我觉得比红枣、桂圆好看，你想要那些吗？” “……” “不用了。已经办完婚礼了。而且…”沈清舒说，“不太方便。” 梁川甚至没想通到底是哪里不太方便，气氛就已经变得缱绻起来，他就已经将人抱在怀里似有若无的亲着，声音低沉，“今天随我吗？” 沈清舒，“……” 她闭眼，轻启唇瓣，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嗯。” 话落，梁川将人抱到了床上，又让她坐在自己身上，将她垂在脸颊旁绸缎似的长发拢到背后，黑与白的交映，愈发衬得她肌肤冷白。 …… 熟悉又…许久不见的鲁莽似乎瞬间就让沈清舒有一瞬的失神。 她抵住他的胸膛，蹙眉道，“慢点儿。” 梁川手指在她光滑的背部轻轻抚摸，声音低沉又压抑，“还是先伺候你吧。” 话落，沈清舒便觉身上如同化了的冰雪，每一处肌肤都带着表面的冷，里面却是热的。 视 线里，梁川似还觉得雪融化的不够多，不断的拢和… 她的表情变得如泣如诉起来。 梁川起身凑在她的唇边，将沈清舒的手推到一边，不厌其烦的亲着，不知何时他手上落了片绯色的玫瑰花，随着他的动作，落在了起伏上。 玫瑰花似在随风曳动，细听甚至又细细微微的不成调的曲子。 “沈老师—”梁川的唇瓣代替了花瓣，激起一片燥意。 新床单被沈清舒纤长的手指攥的起了层层褶皱却又被冲平，她声音嘶哑更多的却还是软，“梁川—” “我在—”梁川说，他帮人拧腰转身，让沈清舒侧躺在床上背对着他，手指在光洁笔直的腿上摩挲几下似带着几分讨好，道，“等会儿还要在上面。” 他说着呼吸却兀的急促，喷洒在了沈清舒的脖颈处。 而沈清舒连伸手捂住唇瓣的力气都没有了，却还是跟着曲调起起伏伏。 第67章 第67章“喜欢看我的脸…”…… 沈清舒身体是疲倦的，手上却不知何时积攒了些力气，在梁川的肩膀上拧了一下。 梁川次次都让她在上面，好似如果不这样做，难熬的夜晚便永远不会过去一般… 她只能用了些手段…催促朝阳的到来。 “呜—” 梁川…意料之中的抱紧了她，又似回味似的，在她白皙的脖颈处不厌其烦的亲着。 那样亲密的接触，梁川只会感受的更多、更加的清晰。 梁川和她面对面坐着，呼吸是紊乱的，脸色是潮红的，带着些腼腆的声音却又非得将侍寝挑明，“是无意的还是…特意做的啊？” “……” 沈清舒从他身上离开，又被突然的不适刺激的微微蹙眉，她拉了拉身上的被子，视线在梁川肌肉分明的手臂上停留半分，有些不满的轻颤眸子，声音嘶哑，“你天天锻炼，为什么…总是让我在上面？” 梁川回头看她，做的时候不觉得，听沈清舒这般与他认真讨论，他就有些不太好意思。 “就很爽嘛。”梁川脑海中里满是沈清舒坐在他身上时绯色的肌肤，柔软的起伏和因为难耐而微微蹙起的眉眼… 他感觉自己要爽死了。 梁川忍不住继续小声说，“要不是顾念着你没有太多力气，我一次也不想在上面。” 沈清舒，“……” 他突然背身过去拿了纸巾，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梁川背上几道浅浅的指痕。 沈清舒的手指微微攥紧，她甚至记不起来是什么用力留下的了。 “你不喜欢啊？”梁川似是整理好了，他回忆了一下，说，“你喜欢传统的。还喜欢看我的脸。” “……” 沈清舒仍旧是沉默以对，闭着眼睛似还在恢复精力。 “我抱你去洗澡吗？”梁川声音特意压低。 “不用了。”沈清舒眼眸缓缓睁开，视线落在梁川身上，他已经换好了黑色的短衣、短裤。 虽然梁川在言语上从来都没什么忌讳，在床上也是胡冲乱撞。 可是到了床下又有些奇怪，他甚少会在卧室里赤膊，更别说不穿裤子了，甚至于接触这么多次，她对他的身体的了解，更多的…也还是在体验上。 梁川说，“那我先去洗了？” 说话的功夫，他已经把散落一地的破碎玫瑰花捡了起来。 “嗯。”沈清舒别开眼。 她不仅不了解梁川的身体，也不了解那束玫瑰花，只有体验，没有…观赏。 梁川洗澡飞快，明明是累极了，精神却是兴奋的。 收拾妥当时，沈清舒眼眸已经闭上了，呼吸平稳。 几个小时的放肆，再加上这几天因为结婚的事，沈清舒是真的累极了。 梁川突然有些内疚，他走过去轻轻用手推了推她的手臂，“沈老师，洗完澡再睡？” “嗯。”沈清舒应声，她身上披着一件酒红色的睡衣，赤足试探着下去，她微微蹙眉，音调却似乎不受影响，“我刚刚看了看，没有找到我们常用的备用被子。” 梁川说，“在里面放着，你去洗吧，我会换好的，别担心。” 话落，他还真的转身去柜子里拿备用的床上用品了，余光却落在沈清舒身上。 他太放肆了些，他自己心里多少有数，而沈清舒又不愿意在他面前示弱，尤其是…这种事情。 虽说走路姿势不似平常，却也安稳的到了浴室。 梁川稍稍放下心来。 家里经过装饰，东西多多少少都有些变化，卧室里的东西，梁川倒是了如指掌，客厅或者客卧里的东西就不是那么熟悉。 他将乱糟糟到没眼看的床上用品收了起来，又将备用的换了上去。 被子也是刚换的大红色喜被，只是估计这被子短时间是见不了天日了。 两人收拾好一同躺到床上时，肌肤隐隐的能感觉到窗外灼热的阳光。 梁川仍旧不太困，他现在是彻彻底底成了别人的“丈夫”，挺神奇的体验。 他偏头看向沈清舒，沈老师秀眉微蹙，呼吸平稳，已然进入了深度睡眠。 她赐予了自己神奇的体验，他却不能如实告知。谁让他是个胆小鬼，承担不了说出实情的后果。 难以忘怀的新婚夜后，是沈清舒长达七天的婚假，接近十一点，沈清舒醒了过来，岁岁还在家里，他们得去将她接回来。 视线里，梁川已然换好了常服，也不知这这几个小时是睡了还是没睡，不过精神看着是好的。 “我把红包都收拾好了，你要看看吗？”梁川手里拿着一摞红包，“我爸妈的，还有亲朋好友送的礼金。” 他伸了伸手臂，试图递过去，“我不用这么多零花钱。” “……” 沈清舒说，“那就存起来吧。” 梁川眼眸蠢蠢欲动，“我看别人拆红包挺开心的，你都不看吗？” 沈清舒伸手接过最后的一封，重量甚至比双方父母送的还要多些，“这是谁送的？” “我送的。”梁川说。 沈清舒抬眸，疑惑的看向他。 “我真的有在床底下和冰箱后面藏了钱。”梁川挠挠脸，“你一直没发现。” 狡兔三窟，大概是穷的时候留下来的毛病，梁川确实会有在角落里放钱的习惯，不多也就够吃个饭。 他给沈清舒红包，主要是想代替自己真正的父母给沈清舒改口钱。 沈清舒，“那你留着吧。我也没有用钱的地方。” “不要。”梁川摇头，“陈瑜姐都替你问了私房钱所在了，当然得没收。” 陈瑜姐… 沈清舒不着痕迹的错开眼，只有面对她的时候，梁川的“礼义廉耻”通通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面对其他的人，陈瑜、江尘，父母，梁川表现的甚至尊敬过了头。 “好吧。”她不欲与他争辩，将红包收了起来。 换好衣服，梁川开车到家里接岁岁，正好是饭点。 到的时候，岁岁正在偷吃零食，沈清舒，“这会儿吃零食，等会儿怎么吃饭？” 岁岁用手比划，“就吃了一点点。” 魏宜过来打哈哈说，“没吃多少，这不等了你们一会儿，孩子饿了。” 她又看向梁川，“你饿了吧？梁川。” 一听说到饿，梁川那些潜藏起来的饥饿感似乎通通都跑了出来。 到底昨夜是个耗费力气的活儿，早上又没吃饭，这会儿说饿就饿极了。 可又不能在沈老师教孩子的时候拆台，梁川抿了下唇，说，“还行。” 沈清舒知道梁川的食量，看他的模样就知道他饿了。 美食和…，梁川都贪。 沈清舒没再纠正岁岁的坏习惯，将此事揭过去了。 桌上的食物多是些沈清舒和岁岁喜欢吃的，梁川不挑食，吃什么都可以。 岁岁半个多月没和梁川一起吃饭了，她也被他的好胃口带着多吃了一些。 魏宜眼眸里露出欣慰的意味，“岁岁跟着梁川一起吃饭，肯定不会存在只吃零食而吃不下饭的情况 。” 梁川，“…那也不能多吃，要长身高。” “清舒不矮，岁岁肯定随她妈妈。”魏宜说，“不过你们这放了七天的假，有没有计划去哪里玩啊？” 沈清舒答应了暑假去度蜜月，梁川就没再提起这几天出去玩的事情。 魏宜非常不解，说，“现在的年轻人不都爱出去玩的吗？你们两个倒是爱待在家里，哪也不去。” 她看向梁川，语重心长道，“尤其是你，梁川，家里再好，你这天天不出去也不行，还是要多出去走走，呼吸呼吸新鲜的空气。” 梁川，“……” …他觉得家里的空气挺新鲜的。 家里每一处都是沈清舒身上浅淡的兰花香气。 第68章 第68章“说我是你老公…”…… 梁川，“我经常带着岁岁去公园玩，没有经常在家里。” “怪不得听邻居说经常在公园碰到岁岁，我还以为她们看错了呢。”魏宜说，“带孩子出去玩好，但也要时不时的自己出去玩。” 梁川能照顾岁岁，且又不是他的亲生孩子，她这做外婆的当然高兴。 做到现在这种程度，说实话，她看了都动容，但到底带孩子是个累人的活儿，亲生父母带时间长了都会觉得烦，何况是梁川了，还是时不时的让梁川轻松些才好。 魏宜换了个话题又说，“清舒听说你喜欢打篮球，这几天还买了篮球，你要是去打球的话，就给妈说一声，我去接岁岁。” 篮球？ 梁川怔了一下，视线飞快的在沈清舒身上扫了一眼。 原主篮球、足球玩的都不错，而他只有大学的时候选修过篮球体育课，也就将将能够运球。 他心底稍稍有些抵抗，到底是原主喜欢的东西，他不想过多的接触。 魏宜发现了他偷看的动作，说，“我们家没人玩篮球，清舒又上心，买的这篮球还是托人买的，还有明星的签名呢。” 沈清舒，“……” “…真的吗？” 梁川有些不可置信，他对篮球确实没有丝毫的兴趣，但那是沈清舒送的就不一样了。 沈清舒竟然会在这个时候，特意送礼物给他？ 沈清舒摇摇头，停下手中的筷子，缓声道，“没那么夸张。” 魏宜替自己的女儿增加好感，道，“清舒就是不好意思。都多大人了，她说话就这样。” 梁川的眼睛亮晶晶的，“我会好好珍藏的。” 吃过饭，岁岁照例又午睡去了，而沈清舒和梁川则又开始收拾东西，不知是不是梁川的错觉，在这住了两周，他感觉沈清舒和岁岁的东西又多了许多。 梁川蹲下来边收拾东西边道，“以后我惹你生气了，我回我妈家，不然你突然回这里的话，肯定有东西会忘带，你和岁岁多不方便。” 沈清舒，“……” 梁川说到做到，这一点沈清舒…万分的相信，她将地上放着的行李箱拉好。 而且她们甚至有了共识，结婚相处哪有不吵架的？ 梁川，“还有什么需要带的吗？” 沈清舒，“我再看看。” 她站起身来在卧室和客厅都转了一圈，温声说，“没有了，都带好了。” 梁川，“…我的篮球呢？” 他的语气有些期待，更多的竟然是…沮丧。 他就是想第一时间看到他的礼物。 沈清舒想，她还是低估了名人签名过的篮球对男人的吸引力，想来梁川确实如赵蕙说的那样，非常喜欢打篮球，可住在一起几个月，她也没见过梁川出去打篮球，即便是运动也多是在家做俯卧撑。 她手指微动，将手机递给他看，淡声道，“还在路上，估计明天回到吧。” 梁川眼尖，“两个？” —这到底是多想让他出去打篮球？ “朋友说有的人会把签了名的篮球供起来。”沈清舒看着他，“你不是吗？” “我…我是。”梁川说，他压低了声音，“你送的，最好两个都供起来。” 他是一点都不想出去打篮球，可见，有时候沈清舒太体贴也不太好。 “……” 沈清舒垂下眼眸，唇角扬起了一丝弧度。 到家时，时间已经接近傍晚，梁川打开房间里的灯光，岁岁和胖胖对家里的新模样似乎也很是稀奇，在屋子转来转去，似想…标记地点？ 梁川眯了眯眼，“你和岁岁都瘦了，胖胖怎么又胖了呢？” 天天和一只小胖猫生活在一起，沈清舒没看出来，反倒说，“它好像要发情了。” 闻言，梁川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 沈清舒，“它叫的声音很难听。” 难听？ 猫叫的声音会有多难听？梁川的视线下意识的跟着胖胖在客厅里转了一圈，说起来他好像都有点儿想不起来变成肥宅的胖胖的声音是什么样子的了。 晚上时，不知怎的，又说起去外面玩一圈的事。 梁川除了家乡，他去过的地方也只有上大学的地方—京央市。 他在京央待了四年多，再宅在家里，该去的旅游景点，他也都去过了。 本来梁川短时间并不打算带沈清舒和岁岁再去京央玩了，可他突然又想到他还没去过沈清舒上学的地方看看。 他手机里还有那么多沈清舒身穿学士服的照片，总该到现场去确认一番，到底是景衬的人美，还是沈清舒将平淡无奇的景，也衬得格外漂亮。 梁川半坐在床上，微垂着头与沈清舒对视，“去吗？明天你还是累的话，可以后天。” 他不确定的询问道，“两天应该彻底休息好了吧？” 旅游说白了也是个累人的活动，他可不想沈清舒因为跟着他出去玩而累坏了自己。 沈清舒声音淡淡，却又因为躺在床上声色染着些绵柔，“…嗯。” 梁川期待的看着他。 “你学校用去吗？”沈清舒将微湿的发尾挽在耳后。 “不去。”梁川摇头，“去央大。” 那才是他的母校。 再说了原主在大学也算是个风云人物，各种绯色新闻满学校乱飞，他都能想象过去的时候会遇到怎样尴尬的场景。 沈清舒微抬眼眸，似和他想到一块去了。 她没再提梁川的母校，“那为什么要去央大？” 梁川：“因为漂亮还很好，到了那里，可以鼓励岁岁长大了考这个学校，而且我没有考上。” 他语气里满是对央大的喜欢，甚至连没考上几个字听在耳朵里都像是考上了。 梁川学习不认真也没什么天赋，考央大有点痴人说梦了。 梁川语气里带着些询问，“还是说你想让岁岁和你一样做个老师？” 岁岁还是个五岁的小朋友，沈清舒自然也想她聪明，健康，将来可以在好的大学度过青春时光。 不过她现在对岁岁的最大期待就是平安，健康，暂时还没想到十几年以后的事情。 她说，“如果可以的话，不要吧。” 梁川：“为什么？” 他想了想说，‘’至少会离我们近一些。‘ 沈清舒沉默的看着他，没说话，又好像解释了原因。 她一双眼眸平淡无波，又似带着些倔强。 她的父母和梁川的想法大概一致，她是家里唯一的孩子又是女孩子，父母自然希望她离他们近一些，不要去太远的地方工作，不要嫁到太远的地方。 沈清舒对教书还有几分热情，几年下来却也被磨得不成样子。 何况是受她影响，连玩过家家的时候都不会选择当老师的岁岁了。 “她将来会有自己喜欢的工作。” 梁川似猜到了什么，他用被子蒙住脸，声音闷闷的，“我会舍不得的。” 沈清舒：“……” 也不知梁川到底是为什么这么在乎她和岁岁，她还能说是因为那个…，岁岁与他并没有血缘关系，为何也这样看重？ 难不成真的是爱屋及乌？ 沈清舒垂下眼眸，她 和梁川两者之间还谈不上用“爱”这个字。 幼儿园请假倒是简单，只需要和园区的老师说一声就好。 赵蕙还给梁川打电话，那意思是沈清舒好不容易放了几天假应该找些好玩的地方，比如三亚。 三亚那是暑假的安排，得一步步来，他不着急也不贪心，梁川想。 家里到京央算不上远，两人商量过后选择了自驾游，梁川开车。 高速路上车不多，沈清舒这些年也是逢年过节才会去外地看看，却少有路上人这么少的时候。 望县所在的省是平原，车道平坦少有曲折，两边深绿色的景象缓缓后退，细密又凉爽的风透过窗户轻抚在她白皙的面容上。 “沈老师。”梁川突然喊她。 “嗯？”她的声音少见的有些慵懒。 梁川抿了下唇，“等到了京央，要是有查房的，你可得说我是你老公。” 第69章 第69章“你是我老婆…” 沈清舒：“……” 她在酒店住宿的次数不多却也算不上少了，却从来都没有碰到过警察查房。 沈清舒纤长的手指兀地攥紧。 梁川的夜宿酒店…或许用“开房”来描述更为合适，经常在酒店遇到查房也正常。 话落，梁川自己也发觉出不对了，原主确实经常遇到查房，甚至也有因为对不上名字而进去待过几天。 他抿了下唇，继续解释道，“在学校周围住的话会比较容易被查，乱玩的学生也多一些。” 他越说越不对劲，学校的学生再乱玩也比不上原主。梁川用手握紧方向盘，莫名有些烦躁。 “好吧，我其实就是想让你喊老公。”想了想，梁川还是决定不为难自己，索性决定糊弄过去，“也没那么多次碰见查房的。” 沈清舒：“……” 她原本也不觉得这两个字那么难开口，只是单纯觉得梁川年纪太小，她多少有些不自在。 又经了梁川的戏弄，缓缓摇头，那模样摆明了不会轻易如了梁川的愿。 见她沉默，梁川不满的嘟嘟囔囔：“不喊我们也有证，就在我电脑包里。” “…出门还带结婚证？”沈清舒语气惊讶。 不仅带了结婚证，还放了自己的电脑包里。 梁川是做游戏的，自从上次沈清舒的电脑坏了，一时间都没想到梁川的职业后，她多少查了些关于程序员的资料。 最让她记忆深刻的一点忠告是，程序员的电脑比老婆还重要。 然而，在这一点上梁川似乎是个意外，他的电脑甚至常常用来给岁岁放动画片。 现在又用来放…结婚证。 若不是婚纱照太大，沈清舒甚至觉得梁川会一并放到里面去。 梁川说，“嗯，怕你抵赖。” 沈清舒，“……” 京央不久前下了点儿雨，路上湿漉漉的，梁川对路况还不是很熟，到了市里后，速度明显降了下来，在后座睡了一路的岁岁，也终于舍得睁开了眼。 “饿了吗？岁岁。”沈清舒说，“后面的包里还有牛奶和水果，你先吃点。” 岁岁用手抓了抓脸，窗户外面完全陌生的景象让她精神了不少，“妈妈以前是在这里上学的吗？这比我们幼儿园大不少。” 沈清舒道，“没有，还没到学校。” 岁岁，“那也比家里漂亮。” 梁川不赞同道，“还是家里更漂亮。” 他一点都不想沈清舒和岁岁离他太远。 到了酒店后，梁川将车子停好，又到前台办理入住，到底不是旅游旺期，师范学校相较于其他几所高校又没那么大的名气，一时间店里竟也显得冷冷清清。 梁川拿着两张身份证，说，“一家三口，定的是大床房。” “一家三口”他念的又重又清晰。 沈清舒，“……” 这个点没什么人办理入住，前台小妹妹在梁川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了，身高腿长，穿着简单的黑色衬衣、牛仔裤都莫名的好看。 只是他看着还很年轻，没想到却已经有那么大的小姑娘了。 小妹妹接过身份证，顺势瞅了一眼，瞳孔微微放大，身份证上显示的竟然和她同岁，她甚至不相信的又多看了几眼。 梁川说，“房间安静的吧？” 他定的已经是学校方圆五公里档次最高的酒店了，但还是不知道能不能避免吵闹的声音。 他上学那会儿为了省钱住过不少次便宜的酒店，那时候隔壁吵得房间都在震动。 现在他虽然也喜欢上了那种事，可没有丝毫的兴趣听别人的声音。 只想听…沈清舒的声音。 “绝对安静。”小妹妹指了指前台放着的二维码，“有什么需要您直接在微信上告诉我就行，酒店会有人立即处理。” 闻言，梁川稍稍放下心来。 他将身份证还给了沈清舒，沈清舒捏着薄薄的卡片，眼眸微垂。 只要是带上岁岁，行李箱就会越带越多，梁川还是第一次带岁岁出远门，他先将着急用的东西放到了床头柜上，又拿出一次性的床上用品，熟练又自然的铺到床上。 沈清舒接替她手上拿行李的动作，余光却看向了梁川。 —家里的床上用品也多是梁川在换洗，但很不巧合的，几乎次次她都错过了梁川换用品的时候。 梁川的脸偏硬朗型，身形又练的强壮，其实并不符合当下男人的审美倾向。 但他的一双眼睛很温润，整体打扮又很清爽，处事也算细腻又周到。 梁川是真的可以说的上是个不错的…老公。 她用手顺了顺自己的长发，只不过她短时间应该不会告诉梁川这个秘密。 门外叮咚响了一声。 梁川说，“应该是我点的外卖，我去拿。” 他放下了手中的床上用品，小跑几步到门外拿了外卖。 这外卖是他路上点的，想着岁岁饿的话可以先吃，况且外面刚下了雨，又接近晚上了，还是尽量不出门比较好。 岁岁听到门关上了，穿个拖鞋过来看有什么好吃的，她道，“爸爸，外婆说京央的饭养人，在这住几年都能男帅女美，是真的吗？” 梁川摆着外卖，“没有的事。你妈妈和你不都长的好看吗？” 他又忍不住灌输大城市没那么好的观念，“京央人太多，空气干燥，人很容易生病，过来玩几天还好，常待就得天天吃药了。” 岁岁捂着嘴，后退了几步，“呜呜呜，不要吃药。” 梁川似被他逗笑了，肩膀在微微抖动，边笑边道，“所以还是咱们家里好。” 岁岁接连点了几下头。 沈清舒，“……” “岁岁去洗手。” 听到熟悉的声音，梁川的笑容下意识的收了起来，—他也不是故意说京央坏话的嘛。 他说，“我怕岁岁水土不服，点的都是比较清淡的食物，你看看可以吗？” 望县距离京央不远，气候、饮食都大差不差，至少沈清舒在求学的那几年，倒是从未发生过水土不服的事情。 “你是不是太小心了？”沈清舒语气稍显肯定。 梁川手中的动作顿了顿，反问道，“小心一点不好吗？” 他希望自己的孩子平平安安、无病无灾的，也没什么不好。 况且，那到底不是自己的孩子，他其实有些害怕若是因为自己岁岁生病，沈清舒会对他生气。 虽然有上次碰到岁岁头的经验，梁川觉得沈清舒大概率不会，但他知道孩子对于妈妈意味着什么。 忽然间，沈清舒抓住了梁川的手，冰凉的冷意顺着手背渐渐蔓延到全身。 却又止不住的引着人生出热意来，犹如寒川下的火山。 “不好。”沈清舒，她似看穿了梁川的心里所想，“你是她爸爸。” 说着，她浓密的眼睫轻颤了一下，手收了回来，声音轻了一些，“如果你想的话。” 梁川一怔，眼睛又莫名温热起来，说，“我当然是她爸爸，你是我…”他自己也不适应，顿了一下说，“是我老婆。” 他声音压低，“有结婚证，你不会离我太远，岁岁又不会因为户口本而不离开我。” 沈清舒，“……” 她有时候真的觉得梁川活着…就是为了不让她和岁岁离开。 —这到底是什么毛病？ 岁岁全然不知爸爸妈妈的交流，她洗了手， 乖乖的坐在椅子上，说，“爸爸妈妈也去洗，我这等你。” 闻言，梁川和沈清舒应了一声，走到隔壁洗手，水龙头的水是温热的，喷薄的雾气氤氲在沈清舒莹着光的脸颊上。 梁川站在旁边，看着沈清舒的动作。 他动了动自己的手，相比于温热，他更喜欢冰冷的凉意。 第70章 第70章“她才不碍事…”…… 沈清舒没有注意到他古怪的神色，让出位置，拿了纸巾擦了擦手。 梁川上前去，拧开水龙头，特意用了冷水，彻底清洗掉不健康的热意。 岁岁坐在餐桌上安静的等着，视线却落在了面前的外卖上。 自从她与梁川一起吃饭后，饭量也涨了许多。 岁岁见他们过来，甚至替他们把筷子摆好，“爸爸妈妈快来吃饭。” “谢谢。”沈清舒拿了皮筋将散下来的头发遮了起来，眼眸里的温意清晰可见。 梁川坐在她旁边，同样鼓励的说道，“真棒。” 沈清舒和岁岁的口味，梁川已经摸了个大概，相较来说京央的饭菜，尤其是外卖，大多口味更重一点。 “好吃吗？”梁川停下筷子。 岁岁，“好吃。” 沈清舒，“还可以。” 梁川皱了皱眉，说，“我觉得是你们太饿了。” 沈清舒，“……” 岁岁眼眸转了转说，“那还是爸爸做的饭更好吃。” 梁川一下子变得眉眼弯弯，怪不得魏宜经常告诉他，最近的岁岁开朗了许多，嘴也不是一般的甜。 肯定不是从他这学来的。 沈清舒…，她的唇瓣倒是甜的。 岁岁饿的狠了，一下子又吃的太多，晚上有些积食，临睡前的时候喊着肚子疼，梁川紧皱眉心，说，“要送去医院吗？” 岁岁抱着沈清舒的手臂，“妈妈，我只有一点疼，帮我揉揉。”她眼眸都染上了湿意，看着可怜兮兮的，“不要去医院，妈妈。” “那你去床上躺着。”沈清舒说，她又回头看向梁川，安慰他，“没事，没吃太多，” “是吗？”梁川对岁岁的食量也有所了解，许是胃饿了一会儿，又吃的太快，所以才会这样吧。 岁岁乖乖的爬上床，用手揽着沈清舒的腰，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又看向站在另一张床附近的梁川，“爸爸不一起睡吗？” 她问过果冻了，果冻说家里人出去旅游，父母都会在一起睡，上次去市里的时候还不知道，现在她知道了就有些期待。 梁川眨巴了下眼睛，愣了愣，视线下意识的落在了背对着她的沈清舒身上，她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缓缓转身抬眸看他，“你睡那边？” “好！”梁川的声音微微提高又有些发抖，他穿着拖鞋走过去，小心翼翼的从另一边爬上了床又注意着不会碰到岁岁。 岁岁翻了个身仰躺着，“妈妈，想听小红帽的故事。” 沈清舒捏了捏女儿肉乎乎的肚子，“…不疼了吗？” “疼。”岁岁奶声奶气的说，“想听妈妈念书。” 梁川心想，我也想听。 他动了动脑袋，似想离的更近一些。 “好吧。”沈清舒甚至不用调整声音，声音似带着绵软。 “大灰狼…” 岁岁听得入神连沈清舒将手收回也没发现，可见肚子没有再不舒服了。 “然后呢？”岁岁抱着沈清舒的胳膊晃了两下。 “然后…”沈清舒边讲边微微侧头，视线里梁川闭着眼睛，呼吸平稳，明显已经睡着了。 “……” 她唇角微微勾起，捏了捏岁岁的脸颊，“讲完了，早点睡？” “好。”岁岁揉了揉眼睛，“妈妈晚安，爸爸晚…”她转身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巴，降低声音，“爸爸已经睡着了。” “是啊。”沈清舒同样用上了温软的气音，“早点休息。” 岁岁乖乖应声，“好。” 梁川还是第一次与这么小的孩子同床共枕，原以为会不太适应，他现在这副身体下手没轻没重的，总担心碰到孩子哪里。 没想到他开了那么久的车，沈清舒的声音又确实动人又…催眠，他甚至记不得沈清舒最后有没有讲不太长的儿童故事讲完。 只是… 梁川又往床的旁边挪了一点位置，没想到岁岁睡相不太好，不仅踢人还抢被子。 但怎么就不抢她妈妈的呢？ 踢人倒是没关系，小朋友也没多大力气，抢被子就有些不好受了，梁川缩成一团，也幸好酒店的温度适宜，不然以原主这身体素质，大概率会感冒发烧。 正思考间，床上的另一侧传来了细微的声音，房间里只有微弱的光线，甚至只能看到沈清舒模模糊糊的轮廓。 特意压低的脚步声在他耳边渐渐清晰，而后她顿住脚步，她弯腰侧头，长发散下来，用手摸了一下梁川。 手臂处轻微的触感让梁川一惊，仅剩的一点睡意彻底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兴奋。 还有人给他盖被子，真好。 “岁岁又抢被子了吗？”沈清舒喃喃自语，声音压的特别低。 她走到隔壁的床将另一床被子抱了过来。 纯白色的被子被盖到了身上，沈清舒甚至还试图用手给梁川掖被角…却被猛地抓住。 沈清舒惊呼出声，又急忙用手捂住唇角，确定岁岁没有被她吵醒后，又弯腰离梁川更近，秀眉微蹙，语气恼怒又…娇嗔，“你干嘛？” 梁川脸憋得通红，说，“…不能摸。” 沈清舒愣了一下，视线瞟了一眼，不可置信的看向他，“…你不是睡相挺好的吗？” 她甚至都想象不出来，梁川现在到底以什么样的姿势躺着。 “岁岁挤的嘛。”梁川说，“小家伙睡眠质量倒是挺好。” 沈清舒顺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她也知道自己女儿睡相不太好，以至于她很早就开始培养岁岁自己睡了。 她垂下眼眸看向他被子下扭曲的睡眠姿势，稍有不忍，“…那你把岁岁抱到隔壁那张床上去？” 搬到隔壁那张床？ 梁川记事早。 可他对父母的印象，也只有寥寥几个画面，却记得…父母嫌弃她碍事，将她抱到一旁睡的事情。 他和沈清舒完全没有那意思，可脸色还是变化了一些。 虽然不太健康，那说起来那才是他探索奇妙世界的开端。 梁川和沈清舒一样，一时间竟也没想到他完全可以自己到隔壁的床上去，地方大也绝对不会有人和他抢被子。 “没关系，也不碍事。”梁川摇了摇头，说，“早点睡。” 沈清舒又低头看他两眼，转身离开了。 酒店的隔音效果确实不错，离学校这样近，早上八点钟周围都还是安静的一片。 “去楼下吃饭吗？”梁川抓了抓子乱糟糟的头发，“还是去学校附近吃？” 学校附近的饭总归是比酒店做的好一些的。 沈清舒从行李箱拿出给岁岁准备的衣服，“都可以。” 梁川从床上下去，心中已经有了决定，“那去学校吃吧，看你上学那会儿的摊位还有没有。” 沈清舒颔首应声，视线在他眼睛处停留了一会儿，不管多少次，她还是惊叹于梁川恢复精神的能力。 晚上无论睡多晚，白天看着却是精力充沛的。 打理一番后，一家三口到了师大的校门口。 师大并不像其他高校那样长时间对游客开放，只有节假日的时候才开放游览。 但沈清舒是毕业生，只要出示相关的毕业证明即可。 梁川跟在沈清舒的后面，从保安亭处进入学校，颇有种蹭沈清舒方便的感觉。 既羞耻又开心。 师大总体来说还是女生居多，因为学科问题，梁川上大学后见到的女孩子也不多，在家这段时间见到的也都是阿姨，还真的很久没见到这么多同龄的女孩子了。 梁川说，“变化大吗？” “好几年了，挺大的吧。”沈清舒视线在周围梭巡了一圈，“路变干净了，绿植变多了，学生…看 着很年轻。” 梁川还不到怀念青春的时候，他跟着看了一圈，说，“是比我们学校干净一点。学生好像没多大区别，就是女孩子比较多。” 他低头看向岁岁，“还是先带岁岁去吃早饭比较重要。” “好。”沈清舒带着他和岁岁到了最近的食堂，她稍微想了想说，“我记得可以扫码支付。” “妈妈，我想上卫生间。”岁岁伸手拽了拽沈清舒的手臂。 “你去吗？”沈清舒看向最近的卫生间。 “不用。”梁川摇了摇头，“那我站在这里等你们。” 他现在…只在家里上卫生间。 学校的卫生间看起来也像是刚刚装修过的，看着倒也干净漂亮。 “我看了看和家里的差不多，你自己可以吗？”沈清舒说。 “没问题的。”岁岁笑嘻嘻的应了一声，将门关上了。 这个时间点只寥寥有几个学生，声音却带着这个年纪特有的鲜活。 “你看到了吗？看到了吗？外面那个男生好帅，又高又帅。”声音颇为高昂又兴奋。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明显刚刚是装作没看见梁川的模样过来的。 “看到了，看到了。应该不是咱们学校的学生吧。太帅了，胸肌好大。” “是啊，胸肌真的好大，好想捏捏。”那学生笑着搓了搓手指，“而且脸看着很硬朗，一看就很能干的样子。” 嘿嘿嘿的笑声更大了。 沈清舒，“……” 她错开眼眸。 梁川的身材练得很好，她很容易确定她们是真的在说梁川。 不过，她想，她可能是错怪梁川了，现在的大学生都这么的…口无遮拦？ 沈清舒站在稍里面一些，交谈的两个学生又走了几步才看到她，两人脸色稍红，声音稍稍降了下来，却还是隐隐能听到些…讨论，不过这回又加上了对她相貌的称赞。 卫生间的门突然动了一下，沈清舒的眉拧住，希望岁岁不要问她什么是胸肌… “等会儿吃什么？”沈清舒率先垂眸开口询问道。 岁岁愣了一下，原本想问的问题立即忘了个干净，脑子飞快的转，期待道，“想吃鸡蛋灌饼。” “好。”沈清舒同意了，又不忘嘱咐道，“不过今天不能再吃多了，昨天肚子都疼了。好吗？” 岁岁一连点了好几下头，“吃饱不吃撑，活到九十九。” 果果说的没错，出来玩，妈妈不会太管着她。想吃什么，想玩什么，妈妈大多不会拒绝的。 两人出去时，梁川还站在原地，手里拿着手机，站的笔直，衣服素净，远远看着像是棵干干净净…高高壮壮的小白杨。 “你们出来了？” 听到岁岁的声音，梁川转身看向两人，调整了下身上的双肩包，走过来迎她们。 他的眼眸被清晨阳光照耀的闪烁着微光，带着这个年纪特有的活力与少年感，与周边的校园环境和谐的融为一体。 沈清舒顿住脚步，视线从他的脸上渐渐向下…在胸肌上停留一瞬，又迅速离开。 可即便是这样，仍旧猝不及防的，坚实又温软的触感迅速涌入掌心，她在上面时，…真的很容易碰到梁川的胸肌。 70-80 第71章 第71章“不要，我难受…”…… 梁川曾经也是女孩子，多少会对胸。部的视线更为敏感一些，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的衣服，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牵着岁岁的手，问她，“怎么了？” 沈清舒摇了摇头，说，“你锻炼很久了吗？” 梁川没想太多，“从高中就开始了。” 反正原主是不怎么学习，他也不用住校，家里全都是锻炼的器械。 沈清舒，“嗯。” 梁川眼睛亮晶晶的，望向她的眼眸，“你也想锻炼吗？” 他说，“你也觉得现在的身体素质不太行了，得加强锻炼，多少提升些身体素质？” 那意思和延长些时间，似乎也差不多了。 “……” 沈清舒语调不疾不徐却还是染着些羞窘，“我觉得我挺好的。” 梁川飞快的认同，“是很好。” 没有一处是不完美的。 沈清舒看他一眼又收回了目光。 这个时间点的食堂人注定不会太多，梁川到自选窗口选菜，沈清舒则带着岁岁挑了比较干净的角落坐着。 包子，豆浆、牛奶，再加岁岁想吃的鸡蛋灌饼。 食堂的桌子再干净也不会比家里的卫生，沈清舒拿了湿纸巾在座子上擦了擦。 岁岁坐了下来，环绕一周，道，“妈妈，你上学的时候也是在这里吃饭的吗？人好多，会不会太挤？” 她记得妈妈不太喜欢太挤的地方，带她出去玩也多是比较僻静的地方。 “偶尔在这边吃。”沈清舒说，“不会太挤，你坐好了，椅子有些年头了，小心摔到。” “哦。”岁岁调整了下坐姿，抬头看向正在排队的梁川，她端着自己的下巴，说，“妈妈，姐姐们是不是在偷看爸爸啊？” “嗯？”沈清舒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梁川的队伍里放眼望过去只有梁川一个男生，他身量又极高，站在女生中间非常显眼。 而那些女生… 沈清舒收回了目光，她想，那些女孩子可能又在思考梁川的身体…锻炼的有多好。 师大到底是女多男少，她又不太爱去社交，她当年选择前夫很难不是说因为学校的男生确实太少了些，离家里近、能看的过去眼的就更少了。 而且那时候的女孩子，好像也不会太关注男人的…胸肌。 沈清舒说，“只是你爸爸长得比较高，姐姐们看着稀奇吧。” 岁岁恍然大悟说，“就和高老师是一样的是吗？他就比宋老师更受小朋友妈妈的喜欢，说是能带小男孩们玩小汽车。” 高老师是岁岁幼儿园刚来的男老师，沈清舒微微蹙眉，说，“不太一样。”她好像也找不到合适的解释词语，索性拿出万能句式，说，“你再大些就明白了。” 岁岁端着自己的脸，“又是再大些。” 不知怎的，沈清舒竟从岁岁脸上看到了几分梁川的影子。 说了几句话，梁川就已经端着餐盘回来了，沈清舒起身接过来。 “她们问我要联系方式来着。”梁川稍显弱气，说，“没有给的。” 沈清舒疑惑的嗯了一声，将餐盘摆在桌子上，又似反应过来了，“嗯。” “……” 梁川怔了一下，他是反应过来沈清舒刚刚就没有看到她们向他要联系方式，枉他还有些心虚。 可恶的女人！ 沈清舒拿了筷子，问他，“中饭还在这里吃吗？” 梁川语气上扬，“好啊。” “……”他觉得自己也是有点可恶。 食堂并不是很大的地方，人也不是太多。 因为角度问题，沈清舒正好看到。刚刚那两个在卫生间谈论梁川的学妹这会儿正好从大门里进来，甚至飞快就向他们这边看了过来。 沈清舒到底已经教书好几年了，她看出了她们的窘迫，索性移开了目光。 吃完饭，三人一同走出食堂，没走几步便是学校建设的最气派的图书馆。 梁川期待的说，“要拍照吗？” 他已经惦念好久了，以至于满脑子都是沈清舒上学时来图书馆看书时的情景。 只可惜，那时候她还是个…初中生。 岁岁倒是兴奋，说，“爸爸妈妈一起拍，我要站在中间。” 沈清舒用手顺了一下长发，微微颔首。 梁川轻呼了一口气，这才像路过的女孩子说明请求，得到肯定的答案后，梁川笑笑说，“谢谢。” 他跑过去将岁岁抱在了身上。 拍照的小妹妹明显是个技术能手，一连拍了好几张，甚至自己还用了诡异的角度给他们拍照片。 “谢谢。”梁川再次道谢，他伸手将手机拿了过来。 照片里他的手臂下意识的贴在沈清舒身上，脑袋微偏，沈清舒竟也没避开。 身体 下意识的反应骗不了人。 梁川想，沈老师对他好像已经不仅仅是一点点的信任了。 他感受得到。 三人一同在学校的图书馆、食堂、教室几个地方转了转，最终转到了沈清舒大学时的寝室。 沈清舒话不多，梁川却也能从她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沈清舒大学时的形象，大约是个不爱出门的乖巧学生，梁川忍不住笑笑。 “沈清舒？”那声音似是不太确定，“还真是你啊，我是方沁，隔壁寝室的，忘记了？” 沈清舒愣了愣，眼眸中闪过惊喜，“方沁。你这么会在这里？” 方沁哎了一声，说，“上了几年班还是觉得上学好，去年考了咱们学校的研究生，在这读书呢。” 她看看梁川又看看岁岁，“你呢？带着孩子来玩吗？” 沈清舒点了点头，说，“嗯，来旅游，带孩子看看。” 方沁掏出手机，“那加个微信吧。中午我请你们吃饭吧，老同学也好久没见了。” 她们那时候的联系方式还是企鹅，几年过去现在的人已经不用企鹅了，沈清舒又不在京央，慢慢的大家也就断了联系。 沈清舒稍一思考便答应了，“好。” 有了方沁带着，他们的午餐更加丰盛了一些。 而且方沁是个多话的人，说，“我比其他同学大了几岁，相处起来觉得自己都年轻了不少，聊天的时候也没什么隔阂。就是看病，体检的时候有些年龄焦虑。” 她轻叹了一口气，“人家都是2字打头，咱现在已经是3开头了。” “你呢，最近怎么样？”方沁说，“你这娃都这么大了，也没什么烦心的事吧。不对，叛逆期的初中生也不好带，尤其是调皮捣蛋的男生。不过，这又不是节假日，你怎么会有时间，而且我刚刚就想问了，你老公没带着一起来啊？” 她记得沈清舒老公好像就是很普通的长相，普通到她现在已经想不起来是什么模样了。 梁川，“……” 他都想把他们的结婚证扔在方沁身上，没看到沈清舒筷子都是他帮忙拿的吗？ 沈清舒眼眸轻颤了一下，她指了指梁川，“前几天结的婚。梁川。” “啊？不好意思，我以为是…”弟弟… 方沁难得窘迫了起来，又接连说了几声抱歉，便又和梁川闲聊了几句。 话落，又有些感慨，她这还在读书单身，同学沈清舒已经二婚带娃了。 她拿起手机给沈清舒发短信，“姐妹你真牛，回头教教我。或者你看梁川有哪些不错的兄弟，也可以推荐给我。” 沈清舒，“……” 怎么连她曾经的同学…也这样？ 接着，方沁就正经了一些，谈了谈自己工作的苦，又说自己回到大学后，身体、精神都好了不是一点半点，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读研的人挺多的，像咱们班的刘丽，陈芸都回来读了书，不过咱们学校现在的研究生太难考了。”方沁说，“我也是运气好。” 沈清舒没接触考研的事太久了，而梁川的同学大多在经历考研，倒是对考研的事更为了解，他赞同似的点了点头。 下午方沁还有课，几人也没多聊，这场突如其来的同学聚会结束的有些匆忙，却也至少加上了联系方式。 下午三人又在学校的周围逛了逛，逛到七点岁岁就已经撑不出了，像是一节没了点的电池，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回到酒店倒头就睡，甚至连澡都没来的及洗。 梁川还想要催她，沈清舒说，“让她先睡一会儿吧。” 闻言，梁川停下了催促的动作，拿了薄毯盖在她身上。 沈清舒从浴室洗完手回来，梁川说，“你要是想继续读书的话，我也很支持。” 沈清舒，“…怎么会说这个？” 而且…她稍意外的看了一眼梁川，她以为以梁川粘人的劲儿，他大约不会同意自己继续读书。 “我看方沁姐聊的时候，你听的很感兴趣。不过你要去的话，我要和你考同一所大学。”梁川说，不知怎的，他说着说着都觉得自己有些变态了，说，“绝对没有监视你的意思。” 沈清舒缓缓摇了摇头，眼眸清净，“我没有那个意思，现在的工作挺好的，再说岁岁也五岁了，明年就要上小学了。” 况且…，她和梁川还计划要第二个孩子。 梁川看向睡着的岁岁，压低了声音，说，“把她送私立学校，一周见一次，也就两三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他顿了顿说，“我其实看了家附近的几所私立学校，有一家其实比公立的好一些。” 沈清舒，“……” 梁川这个人还真是矛盾。既舍不得岁岁离他太远，又想送她去私立的住宿学校。 沈清舒对岁岁的规划是小学学业不是那么重，她主要还是想岁岁参加些兴趣班，等上了初中，有她亲自带着，想来成绩也不会太差。 沈清舒说，“不用了，她还那么小。” “你要是想继续读书的话，也没关系的。”沈清舒声音平淡，他这个年纪大多都在读研。 她说是不想梁川出差太多，可读研是正经事，没有人会不支持。 梁川：“你不去我也不去，再说了…我成绩也不太好。” 他顿了一下说，…“你要是能给我辅导高数的话，我可以试试。” 沈清舒：“……” 她想了想说：“也可以，回头我看看书。” 闻言，梁川任由自己摔倒在床上，“我开玩笑的，上完回来，你和岁岁都要不认识我了。” 他摸了摸手上的结婚戒指：“而且我们才结婚几天，你就想我们两地分居。我…，我不要，我难受。” 沈清舒眼眸稍凶狠，“别在岁岁面前说些有的没的。” 而且，这事不是梁川自己提起来的吗？怎么又怪上她了？ 梁川：“……” 次日一家三口又去了梁川的母校，他的学校倒是对游客开放，而且因为梁川特意将她们带到了自己常待的信息学院，男女比例正好与昨日相反。 “你怎么对这里这么熟？”沈清舒喝了口水，“常来？” 央大占地位置比她的母校大上许多，梁川竟然能精准的找到食堂、商店。 而且看他的模样对这一块的地形不是一般的熟悉。 梁川一愣，避开她的目光，说：“因为挺喜欢的，所以来了挺多次。” 他遮掩的神色太过明显，沈清舒只当是他有前女友在这里，索性也不继续提。 逛到篮球场的时候，正好碰到有两队篮球队员在较量。 沈清舒知他喜欢打球，护着岁岁，说，“看一会儿吗？” 梁川才不喜欢打球，但又得维持自己的人设，刚想答应却见围观群众的视线时不时的就要瞟到沈清舒身上。 看向他时则是一点…羡慕？ 他才不管别人羡慕不羡慕，梁川说：“不要。”凑近了她耳边，‘他们偷看你，我不要。快走，快走。’ 沈清舒：“……” 她和岁岁几乎是被梁川推攘着走的，没走几步，梁川似反应过来了。 昨天在师大的时候，他也感受到了女孩子的目光。这具身体长得挺好的，他也能理解。 但不理解沈清舒完全不在意。 好吧，沈清舒还是那个讨厌的女人。 第72章 第72章“要吃补药吗……“…… 梁川对沈清舒的讨厌只持续到了晚上。 岁岁这几天真是累坏了，回到酒店挨着床就能睡过去，这让梁川开始怀疑自己安排的行程是不是太紧了一些。 在他对着岁岁的脸研究时，沈清舒已经从浴室里出来了，肌肤被水雾氤氲的白皙而清亮。 梁川轻眨了下眼睛，视线里沈清舒已经动作轻柔的躺在床上，手掌轻轻拍着岁岁的肩膀。 梁川站起身来替岁岁把她蹬到一旁的被子给她盖好，而后到浴室里洗漱。 他洗澡很快，头发半干， 出来时房间只剩一盏微弱的床头灯，他蹑手蹑脚的走几步，正要爬上另一张床，又觉得今天沈清舒很讨厌，他不能委屈自己。 他便转了个方向，看也不看睡在中间的沈清舒，径直爬上床、拉上被子一气呵成。 “……” 沈清舒转身看他，声音压低：“把灯关一下。” 梁川：“好。” 话落，房间陷入了一片昏暗之中，梁川睁着眼睛，似还不满足，从背后小心翼翼的抱上了她的腰。 “我一定会控制我自己的。”他道。 沈清舒：“……” 见她没拒绝，梁川突然觉得他只是觉得这样抱着沈清舒就很好，尤其岁岁还睡在他们的旁边。 他不就这点愿望吗？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又将剩余的景点玩了一圈，这便回了家。 婚假结束的前一天晚上，沈清舒特意去学校待了一会儿，请了这么多天的假，她对班里学生的状况都不太了解了，得提前去做一下交接工作。 她刚打开教案本，楚絮就端着水杯进来了，见左右无人开口就要打趣：“旅游就是好啊，这回来看着脸色都红润了不少。” 沈清舒手中的笔尖不停，淡声说：“…还行。” “别那么正经。”楚絮说，“告诉你点事，听说下周会有人过来实习，好像还是你们学校的，也是数学系，说不定是你直系学弟呢。” 往年这个时候也有新人过来实习，沈清舒并不意外。 楚絮说，“听说是有点关系，但年轻人嘛，想表现一下自己的想法不同，非得来咱们县里学校实习。” 沈清舒手中的笔尖顿了顿，抬眸看向她，“那要来咱们班上吗？” 楚絮点头，“我觉得大概率会吧，谁让你是人家直系学姐呢，方便你能多照顾一些，校方安排的时候大概率会考虑这些。” 闻言，沈清舒眉心微蹙，她因为结婚的事，已经耽搁了学生许久，再来个实习老师，学生们的学业肯定会受到影响。 楚絮似猜中了她心中所想，说，“你别看我，估计不太好推脱，不过咱们班数学成绩还可以，又有你盯着，肯定也没什么大问题。” 沈清舒轻轻吸了一口气，心中的担忧并未因此减少多少。 临近放学的时候，沈清舒走到班级后门去看正在自习的学生们。 没了她在，学生的整体状态悠闲不少，这会儿还有人在小声说话。 后面的同学见到她也没有多害怕，惊讶的说，“老师，你回来了？” 他这一声吸引了不少学生过来扭过头来看，眼眸各个清亮。 惊喜有之，更多的却还是起哄。 沈清舒语气稍显严肃了些，“安静些，别那么开心，明天我会检查你们这几天的作业。” 起哄的学生哀嚎了一声，离的近的学生还是过来找她搭话。 “老师，京央好不玩？” “老师，明天婚假才结束，怎么今天就来了？” 沈清舒说，“作业写完了吗？问我这些。” 她顺手抽了对方的试卷拿过来看，拧起眉心，“这么多错题补完了吗？” 学生挠了挠脸，说，“老师，我这是英语试卷！” “我不教这个却也还是会一些的。”沈清舒将试卷放好，敲打他，“好好订正错题。明天我要检查。” 从班级里出来后，沈清舒见其他任课老师大多在办公室，她进去聊了会儿天，又问他们这几天学生们表现的怎么样。 王大河说，“学生嘛，没了班主任在，多少会懈怠几分，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我和赵飞帮着敲打了一下，大多数学生的心思还是在学习上。” “至于少数嘛，还是得严厉一些才好，”他顿了顿说，“就是梁斐，这小姑娘感觉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上课睡觉、说话，不该干的事，这一周是干了个遍。” 沈清舒点点头，“谢谢王老师，明天我找梁斐聊聊。” 聊到差不多，沈清舒又回到班里看了一眼，学生走的差不多，只剩下三五个聚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什么。 梁斐坐在一旁听着，眉眼弯弯的看起来心情不错，也不知道最近几天又是哪里惹任课老师不开心了。 梁斐活泼、话多，和她哥哥梁川更多的是长相相似，她想着家长会才特意提醒她注意学习状态，梁斐多少有听进去才对。 沈清舒想了想，还是决定暂时不找她聊天，再观察她一段时间。 她转身从教室出去了。 出去时，楚絮还在外面等她，说学校附近又开了几家店，她这会儿要去买点吃问她要不要一起去。 梁川几乎天天出来买夜宵吃，沈清舒点了点头。 家里梁川早哄岁岁小朋友睡觉了，这会儿他正熬夜做工作，不过早在到了沈清舒平时回来的那个时间点时，他就把耳机摘了下来。 迟了大约二十分钟，客厅传来了细微的声音。 他不想显得那么着急，在椅子上待坐了五分钟，拿起水杯走到客厅装作接水的模样。 看到熟悉的人影，他像刚发现似的，“你回来了？” 他吸了吸鼻子，诱人的食物气味直扑鼻尖：“好香，买了夜宵吗？” 梁川的视线渐渐下移，落到她手里的馄饨上，沈清舒已经将馄饨换成了家里的碗，又加热了一遍。 “楚絮说学校附近有开的店，买了一些尝尝。”沈清舒转身回眸看他。 梁川：“闻着味道就不错。”他走过来，“有我的吗？” 沈清舒不说话，微垂眼眸，细长手指落在青绿色的碗上，白皙的手腕被衬出一层莹泽的光。 梁川看了半晌说，“这碗真好看。” “是吗？”沈清舒拿起碗看了看。 她记得这碗好像是结婚的时候，朋友送的礼物，青绿色，略带光泽，沈清舒道，“就是有点小。” “也是，会吃不饱。”梁川坐了下来，手中拿着筷子，“也没事，反正晚上也不运动。” 话落，他似察觉出了话里的不对劲儿，嘟嘟囔囔道，“不吃也有力气运动的。” 沈清舒，“……” “好吃吗？”一碗馄饨她只吃了两个，剩下的全到了梁川肚子里，她觉得味道一般，梁川倒是看起来很喜欢吃的样子。 梁川点头，“好吃的。” 他就没什么觉得不好吃的，沈清舒忍不住想，如果岁岁有梁川这样的好胃口就好了。 “晚上还加班吗？”沈清舒站起身将自己用过的碗筷收了收，语气轻柔。 闻言，梁川顿住动作抬眸看向她，四目相对，他攥紧手中的筷子，不确定道，“…你需要我吗？” 眸子里像是盛满了期待，又被他压抑住，不想被人看出来。 “……” 这在沈清舒眼里更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像极了她那些学生上课偷吃东西缺以为她看不到的模样。 她端着盘子，“也没那么需要。” 那说明还是需要了，梁川想，他说，“哦，那我加班。” 他得锻炼自己抵挡诱惑。 沈清舒回眸看他一眼，将餐具放回厨房，用水洗净。 出来时，梁川还在慢悠悠的吃着，他吃得多，吃相却很文雅。 “你是不是有事情要找我帮忙啊？”梁川他眉眼微挑，沈清舒现在的状态有点像岁岁有事求她的时候，只不过沈清舒做的更隐蔽，又问他加不加班，还时不时的偷看他。 梁川眉眼稍显疑惑，说，“我觉得我挺好说话的。而且…” 他顿了一下，又别别扭扭的说道，“而且以我们的关系，我觉得你可以更相信我一点。” 话落，梁川自己倒是怔愣了一下，他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自己心中多少有数，不自私一点根本长不到现在这么大，也不会轻易的相信别人。 即便是沈清舒，他也不会全身心的相信，可竟然会反过来让沈清舒相信他自己？ 梁川垂下目光，动了动筷子， 继续吃没吃完的馄饨。 沈清舒也渐渐明白了梁川对她确实没什么要求，这样一番话说出来又显得他有些委屈，她将头发解了开来，用手顺了顺，坐在了梁川隔壁的椅子上。 近到冰凉的体温甚至向皮肤里点点滴滴的渗进，梁川连饭都顾不得吃了，端正了坐姿，不太自在道，“你都不需要我，干嘛离我这么近。” “……” 沈清舒轻抬眼眸，面色沉静，说，“你不是想要孩子吗？” 梁川眼睛倏的瞪大，“…是，怎么说起这个了？” 沈清舒眸光微闪，耳垂渐渐泛起一丝丝绯色，甚至有向脸颊蔓延的趋势。 她指尖攥紧。 她已经三十一了，再过几年对身体损伤会更大，她只是从理智上分析这件事。 但凡梁川也和她一样的年纪，她可能提起这件事的时候会更加的从容，可他到底连二十三的生日都还没过，又向来嘴上…不堪入耳。 以至于她和梁川提前这件事就觉得不太自在。 彼时梁川似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是真的很想有个孩子。 沈清舒不够信他，他也…不够完全相信沈清舒。可是他相信血缘，相信如果他有个孩子就绝对不会再次变成孤家寡人。 可自己生和沈清舒生到底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生育是件辛苦的事，突然有人告诉他，她愿意为自己生孩子… 不知怎的，梁川倏的觉得自己的心脏慢了两拍，似又夹杂着丝丝的闷窒，更多的却还是不可置信的惊喜。 沈清舒顿了一下，莹白脸颊的绯色还未消散，眉心微蹙，长发贴在脸颊处遮住小巧的耳垂，“我最近想了想，我们都结婚了，你也…” 她声色变的稍显紧蹙，眸子微闪，“挺爱折腾的。我也…不想拘着你，但我希望你能调整一下，不要熬夜，早点睡觉，衣服穿厚一些，不要感冒。” 又指了指垃圾桶里的炸鸡袋子，“那些东西也不要吃？” 梁川似乎被她一连番话中所带着的惊喜给炸懵了，眼眸不知所措的看着她。 看他这模样，沈清舒便知自己想的差不多，梁川…只知道如何要孩子，其他的根本还没了解过。 “还是说我们先放一放？”她缓缓的轻叹了一口气，语气严肃，“但你以后要戴套。” 梁川的眼眸突然变得很红，很自然的揽上了沈清舒的腰，轻轻的在她唇瓣上落下缓慢而绵长的吻。 沈清舒微微喘气，他如此了解她了，理智在摇摇欲坠，她说，“…没得商量。” 梁川低低说，“都听你的，连什么姿势都听你的。” “……” 沈清舒轻轻推开他，“你加班去吧。” 梁川，“…不是说备孕呢吗？怎么就让我加班了？” 沈清舒抬眸疑惑的看向他。 “我尽量早睡早起。”梁川做出承诺，“垃圾食品我也没有吃多少的，这到夏天了，也不会有保暖着凉的问题。”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吗？”梁川舔了舔唇，继续说，“要吃什么补药吗？要像电视上那样定时定点就要有反应吗？应该能行。”他给自己加油打气。 她从来不知道梁川脸上的表情和语气可以这么丰富… 他到底是多想要一个孩子？ 不听沈清舒回答，梁川压低了声音又有些遗憾的说，“…那会不会从现在的一个月两次变成一次吗？” 第73章 第73章“我要吃饱…” 周五的时候，来学校实习的教师早早的就到了办公室。 他们之前多多少少也已经在学校里实习过了，待人接物即便不够老成却也有几分大人的模样了。 正如楚絮透露给沈清舒的消息那样，那位想法“奇特”的人民教师被分给了她们班上。 在来大会议室前，年级主任也特意找到她聊过了，既是她的直系学弟，家里还有点关系，话里话外就是让她多多照顾。 两人齐步走向会议室，稍显热闹的会议室瞬间安静了不少。 年级主任将几位实习教师的情况简单介绍了一番，着重讲了那位同样出自京师大的赵澄。 “赵澄本硕连读，来咱们学校多少有点屈才。”主任看看沈清舒又看向赵澄，“这段时间你就在沈老师班上实习，她和你是一个母校，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她。” 闻言，赵澄露出个标准的微笑，转身回头去看看这位沈老师。 她穿着简单的休闲款西服，下搭了一件普通的牛仔裤，皮肤很白又清亮，眉眼乌润，站在一圈打扮的非常成熟的同事面前，非常的出挑。 看着不像是教数学的，倒像是教英语的 在来之前，赵澄倒是看了一眼这里老师的资料，也知道带他的是沈清舒，教数学，和他一个母校。 只是没想到这么穷的地方，还有长相这么出挑的老师。 他站直了身体，说，“沈老师，你好，请多多包涵。” “嗯，你好。”沈清舒点头示意，声音清冽又有些冷淡。 年级主任知道沈清舒是个什么性子，还是不赞同的看了她一眼，说，“那今天的会就开到这里，你们跟着班主任到自己的班级里熟悉熟悉，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找他们或者直接找我也可以。” 闻言，偌大的会议室瞬间空荡了下来。 “沈老师，闻震老师有教过你吗？”赵澄说，“那是我的老师，也是我的硕导。” 闻震在沈清舒上学时，便已经是有名的教授了，那时候听说他脾气古怪，并不带研究生，这几年倒是换了想法？ 沈清舒颔首，说，“有上过几节。” 赵澄跟在她后面，突然拿出手机，“那沈老师加个微信吗？” 沈清舒想了想这几周少不了要打交道，她拿出手机同意了。 领着他进了办公室，又把楚絮、王大河等一干搭班子的人介绍给了他，还拿了一份学生名单一并递给他，“这是近期班里学生的考试成绩，你有空的话，可以看看。等下周再安排你到班上任课，在那之前你把写好的教案给我看看” 赵澄伸手接过来，翻了翻，说，“沈老师放心，我会认真看的。” 沈清舒点了点头。 楚絮一向与人交流的能力极强，只这么一下午的功夫，楚絮就已经把赵澄现在住在哪、是否单身都给摸清楚了。 赵澄说，“咱们办公室不会就我一人单身吧？” “是啊。”楚絮点了点头，又笑说，“还就你一个人没孩子呢。” “啊？”赵澄说，“沈老师也有孩子了吗？看不出来啊。” 楚絮继续笑意盈盈的，“说不定马上就要有第二个了，谁让人家老公又帅又年轻呢。” 沈清舒看向楚絮，提醒她，“…上班呢。” 她和楚絮一起共事几年，对对方的性子很是了解，几乎是瞬间就判断出来她这是在为自己挡桃花。 在自己离婚的那段时间，遇到不少学生家长都有这意图，知道她离婚带娃才淡了心思，其中多是楚絮的帮忙。 不过…，楚絮是不是太敏感了，她都没和赵澄说几句话。 赵澄转了转手中的笔，继续研究学生的成绩，心里却在想其他。 望县是个小地方，有能力的年轻人大多都出去了，从沈清舒身上的衣服牌子来看，她老公估计也没什么本事。 放学铃声响动，沈清舒和楚絮到班级里看学生走干净了没有，原本赵澄并不用参与却以想多多熟悉的话语留了下来，跟着他们在班级里转了一圈。 赵澄说，“我听王老师说学校很多老师都住在对边那小区，楚老师也住吗？” “我没有。”楚絮知他醉翁之意不在酒，用余光扫了一眼沈清舒，“我住的远一些，但咱这边就这么大，再远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赵澄还有顺势问沈清舒，却见班级里还没走的学生过来找沈清舒打招呼，“老师，再见。” “嗯，路上注意安全。”沈清舒垂眼，“鞋带系好。” “好。”学生乖乖的应了，走到一旁的花坛系鞋带去了。 “还有人吗？”沈清舒正要推开门去看，包里的手机震动了两声。 她猜测估计是梁川做好了饭，这会儿正在催她。 “没人了。”楚絮又检查了一遍窗户，说，“学生们都走光了，咱也走吧？ ” “嗯。”沈清舒应声，又看向赵澄，“赵老师，你呢？” “我送两位到门口吧。”赵澄笑笑，“好吧，其实是我对学校这里的路还不熟，想跟着两位出去。” 闻言，楚絮都笑了，就她们这初中，占地面积就那么点大，这也不认识吗？ 但既然都说到这份上了，两人也不好拒绝，索性与他一路走了。 赵澄比王大河他们强一些，没有上来就跟她们讲现在的国际局势，反倒会说两三件学校里有趣的事情，他谈吐流畅，倒也不惹人厌烦。 走了几步，沈清舒想起来梁川给她发了消息，她从包里拿出手机，点开排在第一位的特殊关注。 昏暗的灯光，绷紧的脸，结实又柔软的胸肌，八块整整齐齐的腹肌。 胸上的肌肉隐隐的在抖动，竟然还是张动图。 “……” 没那么仔细看过，却也紧密接触那么次了。沈清舒不至于认不出来梁川的半果体，她轻眨了下眼睫。 下面还有条消息，梁川，“老婆，什么时候回来啊？” …这是在干什么呢？ 沈清舒想给梁川回消息，又想着到家也不过几分钟，索性将手机关掉了，只是脸上还是不可遏制的泛出了些热意，她顺了顺耳边的长发。 赵澄说，“沈老师在这几年了？” “啊？”沈清舒，“八九年了吧。” 赵澄，“真的看不出来，沈老师这么年轻就已经有个娃了。” 沈清舒，“…是吗？” 赵澄说，“当然是。” 沈清舒这会儿似乎已经反应过来了，自从她和梁川谈了要孩子的事，梁川真的是严苛按照她的标准来了，吃饭营养均衡、早睡早起、锻炼适宜。现在…还来色/诱她？ 卧室里，拍完照片后，梁川立即将衣服给穿上了，他再怎么适应这身体，也不适应给别人发这样的照片。 胸前没遮挡还拍照… 他觉得他这辈子没做过这么羞耻的事情，脸上的因为羞耻感而升腾起的热意都没下去过。 沈清舒答应给他生孩子，甚至还想尽量这一两年就将这件事给完成了，他自然也查了很多资料。 比如保持心情愉快，再比如因为要孩子的心情强烈，会将那种事当做任务来完成，反倒没什么乐趣了。 他怎么都行，可沈清舒本来就很难进入状态，定点在排。卵期恩爱，他想想都觉得沈清舒不会舒服。 于是，他又查了很多资料，怎么提升对方的x趣。不过大多都是女人的情。趣内衣，再不然就是男生露翘臀的，两个都不是他该走的路子。 但很快他就想到了江尘，江尘挺喜欢看被她称之为男菩萨的擦边男主播。 他身上的肌肉，他隐隐能感觉到沈清舒也是喜欢看的。 —反正是露肌肉给沈清舒，她又不是没看过。 再说了…，他也一定会看回来，也没什么，他给自己加油打气。 只是沈清舒这个一向可恶的女人，很久很久都没有回消息，甚至比平时晚回来了十分钟。 他推门出去，沈清舒手里拿着杯子正在小口喝水，唇瓣眼红水润，见到梁川下意识的偏过头去。 梁川顿住，“…怎么了？” 沈清舒回眸看他，视线在他完整的衣服上停留一瞬，语气清淡，“…你在干什么？” 梁川看着她，突然有一种羞窘的气恼，作为曾经看擦边视频都忍不住皱眉头的人，他都这样做了，沈清舒都还能和他理智讨论自己在干什么？ 她就那么无情无欲？ “岁岁呢？”沈清舒四处看了看。 “岁岁先去外婆家了。”梁川说，“明天是妈妈的生日，她先把岁岁接回家，让我回来接你，或者明天过去都行。” 很显然，他选择了明天过去。 沈清舒点了点头，她将剩下的水喝完。 梁川走进过来，“你心情不好吗？” 他看向沈清舒，突然有一种羞窘的气恼，作为曾经看擦边视频都忍不住皱眉头的人，他都这样做了，这个可恶的女人却还是不想和他做，那就别答应他嘛。 这些天不让他熬夜写代码，饭也不让吃太饱，还不让他吃人吃饱了。他都有点又委屈了。 沈清舒缓缓摇了摇头，“没有。” “那…”梁川凑过去轻轻亲了亲她的脸，“我洗过了，你做完洗好不好？” “……” 沈清舒看着他的眼眸，清晰的倒映着她的身影，她眉心微蹙又有些意动，说，“你发那种照片果然是为了…” “嗯，是为了勾引你。”梁川点头，他又继续小声道，“不过你也太无情无欲了。不是说三十那啥嘛，你一点都没有，要是你四十岁就好了，肯定很喜欢和我做。” 沈清舒，“……” 梁川说着说着就要过来亲人，滚烫的气息喷薄在沈清舒的耳廓，音色有些委屈，“我做的那么不好吗？明明在你身上的感觉那么好。你看…” 冰冷细长的手指被他锢在手里掌控着带她感受了一下又迅速的移开，沈清舒还是第一次用手碰，登时就面红耳赤，梁川继续嘟嘟囔囔，“我都听你的话，也没有自己解决。” 梁川那些细微的声音与画面飞快的在沈清舒脑海里一闪而过，她想了想，说，“还是在卧室吧。” 梁川来了一些精神，与她商量音色又有些暧昧，“那我要吃饱。” 沈清舒，“……” 他的吃饱似乎代表着他真的饿极了，想着法的在身上折腾她，白皙清亮的背部被他按在手里，沈清舒手臂支撑起来的力气似乎都被一点点的撞到消失，鬓边打湿的碎发贴在耳边，模样似难耐极了。 “沈老师，喊一下老公好不好？”梁川过来抱着她的腰，“我有点好奇在床上听是什么感觉，我都喊你那啥了。” 明明是商量的语气，动作却是全力以赴的威胁… 第74章 第74章“还能卖力气吗？”…… “嘶—” 即便是惊呼，沈清舒的声音也是温软的，她缓缓的睁开眼眸，眼睫染着一层淡淡的雾珠，愈发衬得一双眼眸水润又柔情。 她将头侧到一旁，湿软的碎发贴在鬓边，拒绝的意味十分明显。 梁川也并不意外，硕大汗珠随着节奏顺着脸颊低落在洁白又泛着粉色的脊背之上，模样认真的—继续求她。 “老公～” 她似终于受不住了，绵软又多情似又夹杂着些嗔怒的嘶哑声音，终于为这场马拉松的拼搏画上了终点。 梁川怔了怔，他将人抱在身上，面对面看着她，落在她含着水雾的眼眸上，说，“好像也不舒服。不爽。” 沈清舒嗔怒似的与他对视。 不用他说，她也感觉到了… 沈清舒捂着自己的腰，放缓语气与梁川商量又似带着祈求，她说，“就到这吧…有些腰疼。” 身上的雪白的肌肤青色遍布，那模样让人忍不住生出一丝怜悯之心， 梁川怔了怔，视线关切的看向她的腰身，又忍不住嘟囔道，“就说让你好好锻炼，不能只要求我嘛。” “那你还能卖力气吗？”他轻轻扣着沈清舒的腰身，缓缓的远离，他似已经确定了沈清舒的答案一定会是否认。 “……” 虽比自己预料的多了一回，还算可以在可接受范围内。 只是…，沈清舒伸手将被子提拉下来，这几天的健康生活确实提高了梁川的体质。 “你还腰疼吗？”梁川语气 关切。 沈清舒眼眸微垂，“你先收拾好再和我说话。” 梁川愣了愣，将纸扔到垃圾桶里，又开窗通了风，衣服胡乱的套在身上，继续督促的关切问道，“快说嘛，你腰还疼吗？” 被子将沈清舒的身形遮了个完全，梁川也不好把握沈清舒的情况，自己想了想，“不是和以前差不多嘛，也没用什么新姿势。” 沈清舒，“……” 她用手捂着泛红的眼眸，“没那么疼了。” “确定？”梁川站在床下，“不舒服的话就带你去医院。” 沈清舒抿了抿唇，身上的力气还没恢复多少，她不愿意去医院折腾，也不想…因为这种事进医院，她摇了摇头，“没事。” 梁川也不想强/迫她便换了个话题，“那我抱你去洗澡吗？洗完就早点睡了。” 以往听到梁川这个提议，沈清舒必然会果断的拒绝，此刻眼眸里却染着些犹豫，她缓缓抬眸，道，“不用了。” 梁川却已经看穿了那点犹豫，转身从衣柜里为她拿了件睡衣，语气是装出来的强硬与不容拒绝，“果着抱你去，或者穿睡衣我抱你去。” 沈清舒，“……” 浴室中的情形没沈清舒想象的那种情景，她甚至都觉得梁川将怀中的她当成了普通的病患。 清清爽爽的躺到床上时，沈清舒只剩下了一丝理智。 “那你先睡，我处理一下就睡。”梁川说，“这不能算我毁约。” 什么毁约？ 这个问题在沈清舒脑海里停留了一瞬，却抵挡不出汹涌的睡意，她很快陷入了沉沉的睡梦之中- 第二天一早，梁川已经做好了早饭，再回到卧室时，沈清舒已经起来了，正背对着他穿衣服，身上的肌肤不曾露出来些许，“先别穿了。”梁川说。 “什么？”沈清舒回眸看他，视线很快落在了他手里的膏药上。 “我刚刚去药店买的膏药，有不舒服的话，先贴着？”梁川说。 沈清舒动作顿住，心绪复杂，理智却又莫名的情形，“这个点药店就开门了吗？” 梁川解释说，“我爸妈他们上年纪了，腰也不舒服，家里常备着的，我回家拿了点。” 他将膏药递给她，“你要实在难受的话，就得去医院了。” 沈清舒手里拿着膏药，手心莫名的发烫，又听梁川说，“我开玩笑的，没想让你锻炼，是我没有节制。抱歉。” “……” 梁川自从和她在一起后，便是沈清舒自己也觉得梁川已经很节制了。 “爸爸妈妈—”奶声奶气的稚嫩声音从门外传了过来，梁川说，“那你贴，我去陪着岁岁吃饭。” 他们耽搁的这一会儿已经比平时晚上了一些，怪不得小朋友都要过来敲他们的门了。 梁川关上了门，低头摸摸岁岁的头发，“饿了吗？” “是啊。”岁岁点点头。 卧室内，沈清舒望着手里的膏药陷入了沉思之中，或许真的该如梁川所说，她也需要锻炼锻炼吗？ 其实，只有昨晚上的时候腰不太舒服，现在已经好很多了。 “那你先睡，我处理一下就睡。” “这不能算我毁约。” 兀的，临睡前梁川的声音突然在脑海里响起，昨日太累没多想，如今想起来梁川所说的毁约应该是…自己解决去了。 “……”- “沈老师今天怎么全跟下来了？”楚絮给沈清舒倒了一杯水。 学生课间操有绕着四百米跑道跑两圈的习惯，班主任一般只会跟个一两百米，今天沈清舒却坚持跑了全程。 沈清舒抿了口水，解释道，“今天天气好，想运动了。” 在一旁工作的赵澄笑道，“我还以为沈老师是给我做示范呢，不过这么一点距离对男生来说连热身都算不上。” “就是有点热。”说着，他将身上的衬衫解开了两颗扣子。 “小赵这身材练得不错啊？”张虹恰好过来聊工作，赵澄又坐在门口想不注意到都难。 “是吗？”赵澄笑了笑，他也勤于锻炼，身材是时下最受欢迎的薄肌，他看了一眼沈清舒，漫不经心的将手腕的袖子往上卷了卷，“有张老师的夸奖，我以后肯定更努力的往健身房跑了。” 他转头道，“两位老师在哪里健身啊？” 沈清舒摇头，“不健身。” 楚絮说，“天天走路过来就算是运动了吧。” 赵澄，“那看不出来，两位老师看着都像是健身的身形，尤其是师姐。” 楚絮顿了顿，觉得赵澄非常好笑，说，“那沈老师还是有可能健身的，她老公是个健身达人，天天练的可勤奋了，那肌肉…” 她甚至做了下展示肌肉的动作，笑眯眯道，“肯定也经常督促沈老师。” 沈清舒神色不太自在，“…那也没有。” “原来姐夫也健身啊。”赵澄说，“那师姐可不可以给我个联系方式，我回头问问姐夫是去哪个健身房？” 沈清舒想了想说，“他好像就在家做俯卧撑、哑铃什么的，也没去健身房。” “是吗？”赵澄稍显疑惑，不过这回楚絮却非常积极了，“沈老师你就给他吧，免得赵老师回京央身材不好了，那就是罪恶了。” 到了这个年纪，至少对她和沈清舒来说，她们更喜欢梁川的身材，赵澄的身形过于瘦削，中看不中用。 沈清舒，“……” 话说到这里，沈清舒也不好多说什么，还是将梁川的微信推给了赵澄。 彼时梁川还在电脑前辛勤的工作，但奈何是来自特殊关注的沈清舒的消息，还是将他从有趣的代码中抽离出来。 他捏了捏眼睛，拿起手机看，“这是我同事，说想问你怎么健身，你看着回答吧。” 梁川，“……” 他退了出去，新的联系人里有显示新的消息，梁川点了通过。 “姐夫，听师姐说你身材练得很好吗？”- 姐夫？ 梁川愣了愣，喊他姐夫的人也不是没有，只是若那个人是沈清舒的同事就又另当别论了，毕竟沈清舒的同事都比他大，大都直接喊他的名字或者背着喊他沈老师的小老公。想到这里，他莫名觉得心情愉快。 道，“还行。” 第75章 第75章“眼睛移开…”…… 梁川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了沈清舒晚上回家吃晚饭。 “怎么了？”沈清舒放下筷子道。 梁川并不是表情很丰富的人，只是心情特别好的时候才会表现在脸上。 比如，在神清气爽的…某些早晨。 梁川愣了愣，“什么？” 岁岁说，“妈妈在问爸爸今天为什么这么开心？” 梁川转眸看向沈清舒，似向她求证。沈清舒微微颔首。 梁川低头吃饭，装作不经意的模样，“你同事说你夸我身材好。” “作为一个男人，被夸身材好还是挺高兴的。”他脊背挺直，又补了一句他自己都觉得不错的理由。 沈清舒，“……” 她看向梁川的稍显上扬的眼尾，在想自己是不是该提醒一下梁川。 若是等梁川自己发现了，他指不定…又会说出什话来。 将岁岁哄睡的这段时间，梁川已经洗好了澡，穿着他最爱的黑色短袖套装，将身上的肌肉遮的严严实实。 似是听到了脚步声，梁川将手机收了起来，顺口问，“岁岁睡了吗？” 沈清舒移开目光，微微颔首，“睡着了。”她到衣柜里去拿换洗的睡衣。 “能不能穿那件酒红色的？”梁川转身望过去…… “……” 沈清舒将手指移开，又摸上去拉出来一个角让他看的更清楚，回头与他对视，“…这件吗？” “嗯？”梁川显然没想到沈清舒会听取他的建议，眼眸不敢置信又似扬起了点点光亮，“嗯。很白。” 沈清舒，“……” 清澈的眼眸中没有预料的一丝丝的嫌弃，梁 川竟然还觉得有些意外。 酒红色确实衬沈清舒的肌肤，贴在身上愈发衬得她的肌肤像是甘泉浸润过的冷玉，浓密似的眼睫还沁着点点水珠 梁川将眼睛别开，心脏有一瞬慢了两拍，他将不太长的头发用手往后撸了撸。 心中倏的冒出许许多多问题。为什么明天沈清舒还要上班，为什么他要今天看沈清舒换上这件酒红色的睡衣？眼睛倒是满足了… 沈清舒将吹风机的线收了起来，弯腰放在柜子里，长发顺势垂落下来掩住胸前，光影影影绰绰却又是别样的性感。 梁川没亏待自己的眼睛，他说，“其实你身材也挺好的。就是动不动就喊累。” “……” 沈清舒直起腰，看他一眼，竟也没反驳。 “你是生什么气了吗？”梁川看着沈清舒拉开被子躺了进去，将长发散在一旁，他都这样说了，沈清舒竟然还没让他闭嘴，也没瞪他。 沈清舒偏头看向他，“你给我同事说了什么？” “呃。”梁川少见的严肃，说，“再说一遍，我不是gay，我和男的没什么好说的。” 沈清舒，“……” 她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嘴角微微上扬，眼眸氤氲着一层淡淡的薄光。 便是梁川自己也不确定他这样的情况到底算不算gay，只是潜意识里不愿意让沈清舒做同妻，他都这样正经了，沈清舒竟然还笑，梁川难得有些生气，又被她的笑容晃了神，眼眸眨也不眨的盯着她看，语气无奈，“笑什么？” 沈清舒说，“他是你的情敌。”她顿了一下又说，“我没有和他多说什么的。” “情敌？”梁川坐起来，声音兀的一下提高，被子被他带起一大块，露出沈清舒光滑白皙的肩部，神色紧绷，语气颇重，难得显得有些凶狠，“他喜欢你？” 他伸手把被子往沈清舒身上送了送，“别着凉。” “只是有这个感觉罢了。”沈清舒说，“他见了你就不会多说什么了。” “为什么？”梁川不解。 沈清舒不想与他多讨论这个问题，也不想因为这种事和梁川吵架，语气冷静说，“因为他身材没你好，还比你大上一些。” 梁川愣了愣，“比我大？” 他难得有些窘迫，明明以前沈清舒就算说他不太行，他都没觉得怎么样的。 “…你别太过分。”沈清舒微微蹙眉，说，“是年纪比你大一些。” 是熟悉的警告语气，梁川反应过来了，“因为老男人的事这事，你特意穿给我看？” 沈清舒眼眸微抬，她拽了拽身上的被子：“…还不至于是老男人。” 甚至比她还要小上几岁。 梁川说，“那也是他的错，又不是你的。”他嘟嘟囔囔道，“希望下次你是真心穿给我看。” 沈清舒微恼，“…那你现在可以把眼睛移开。” “…不要。”梁川摇头，“你穿都穿了。我没上手摸都觉得已经算是很有自制力的了。” 沈清舒，“……” 她闭上了眼睛，又嘱咐说，“你别乱来，是我同事，家里有点关系，也没对我做什么。” 梁川上次打架…单方面被打的事，沈清舒还记得，况且，他妹妹梁斐也爱打架，她还是多说一句比较好。 梁川，“嗯，我有分寸。” 周五下午的时候，梁川到学校门口接人，每到周五沈清舒总是会走的迟一点，梁川已经很清楚了，今天却还是更晚上一些。 甚至他都看到梁斐背着书包从学校里出来了，“哥，老师在做课堂分析。” 这一周赵澄已经开始在班级里带课了，又有主任的嘱托，沈清舒不得不花些时间帮他整理一下笔记。 梁川，“他教的好吗？” 梁斐吸吸鼻子，有些嫌弃，“就那样吧，反正大部分时间听他讲在京央待的学校。” “还好他只待几个月，不然我肯定就要厌学了。”梁斐说，“天天衬衫露两颗扣子，一点都没有男德。” 梁川，“……” 他就是在沈清舒面前没有男德，还是下意识的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 说话间，沈清舒已经和赵澄一块出来了，梁川已经提前在网上搜过他的资料，说实话赵澄长得已经算是人模狗样的了，但就是哪哪看着都不顺眼。 梁斐，“肯定又在和沈老师虚心讨教。”她翻了个白眼，“我先走了，哥，免得他又找你说我上课不认真。” 梁川向他挥了挥手，又快走几步，就这么点时间还是把扣子解开了两颗，伸手将沈清舒的电脑包背在身上，露出手臂上结实的肌肉。 沈清舒的电脑包是粉色的，挂在他身上像极了玩具。 梁川低头向赵澄打了个招呼，又靠沈清舒更近，语气熟稔，“今天这么晚啊？老婆。” 即便练习了很多次，梁川还是觉得自己的耳垂莫名的发热。 沈清舒，“…有点事耽搁了。” 赵澄推了推眼镜，说，“原来这就是姐夫。身材确实很好。” “还行。”梁川说，表情有些冷冽，“我老婆不嫌弃就行。” 沈清舒用手抓了抓梁川的手臂，示意他别太过了。 梁川表情细微的变化了一些，顺手牵上了沈清舒的手，“车在那边，妈妈叫咱们回家吃饭。” 沈清舒，“嗯。” 她转头道，声音淡淡，“那我们先走了，赵老师。” 沈清舒熟稔又亲近的动作，赵澄看的分明。 他倒是真没想到沈清舒的丈夫，竟然真的比他还要小上几岁，脸长得倒也不是小白脸，却也算得上是英俊。 而且，隐隐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 梁川关上了车门，将电脑包放到后排，“感觉你都要比我还夸张了，喊你老婆至于神色那么不自在吗？” 语气是责怪的，他的神情却是高兴的。 沈清舒偏过头去，看向窗外假装没听到。 梁川继续，“不过你摸的我很爽。床上也摸摸就更好了。” 沈清舒忍不住回头看他，皱眉辩解“…那是掐。” 梁川转动方向盘，“都说身材好了，再掐感受到的也是舒服的。” 沈清舒，“……” 第76章 第76章“戴那个干什么”…… 沈清舒视线在梁川的手臂上停留一瞬，又微微上抬落到了他的脖颈处，那里松开了两颗扣子。 梁川这人嘴上再怎么乱说，却很少在身体上表现出来，衣服一向穿的是规规矩矩，穿衬衣的时候，最多也只会解开一颗扣子。 梁川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单手将衬衣扣子又扣了上去，“我觉得比他的好看。” 还是在对比，沈清舒了然，“…嗯。”- 看着两人的车离开后，赵澄还是在想到底在哪里见过梁川，而且心头总是会萦绕着一股莫名其妙的鄙视感。 他家室不错，上赶着爬的人多了去了，对拜金的人大多都是看不起，可爬他床的人都是女人。男人，猛然间，他想到了自己家的小姨-秦妄，她好像带过一个和梁川有几分相似的人回过家里。 秦妄换男伴的速度比他换女人的速度还快，他能有印象单纯是因为秦妄给他的爱称是十九，他多少了解自己小姨的恶趣味。 但刚刚那短暂的见面，除了身材，其他的倒是看不出来梁川之前干的是傍富婆的勾当，他掏出手机决定给秦妄打个电话- 梁川和沈清舒到家的时候，魏宜已经做好了菜，正催促岁岁洗手吃饭。 魏宜打量一眼跟在沈清舒后面的梁川，说，“梁川怎么看着瘦了一点？” 梁川摸了摸自己的脸，“有吗？可能是最近穿的少吧。” 魏宜说，“还是要多注意身体。” 梁川应了两声。 晚餐仍旧是岁岁和沈清舒喜欢的食物，魏宜指了指其中的一条鱼说，“这只是你爸今天刚钓上来的，挺大的一只，瘦了就多补补。” 鱼，蛋白质丰富，可以多吃，想到此处，梁川便没了顾及，多吃了一些。 魏宜又对沈清舒说，“你大姨从南边寄了点药酒，补气血的，你走的时候带走吗？” 梁川动作一顿，竖起耳朵听着，沈清舒摇了摇头说，“不用了，你和爸喝吧。” “我和你爸喝还挺浪费的。”魏宜又看向梁川，“梁川不抽烟也不喝酒，在咱们这还真是少见。 ” 梁川其实并不知道魏宜他们了不了解原主的那些事，想了一下，说，“我挺能喝的，沈老师不让我喝。” 沈清舒，“……” 魏宜，“少喝一点也没事，都是药酒，外面的人想喝还弄不到呢。” 沈清舒说，“嗯。” 吃完饭，沈清舒跟着魏宜去厨房洗碗去了，梁川就带着岁岁做手工作业，用剪刀剪出动物的造型，他用的是岁岁的儿童剪刀，握在手里根本就活动不开，做的就有些慢。 沈父在旁边看着干着急说，“家里还有大剪刀，用那个吧。” 梁川，“不用了，免得不小心伤到岁岁。” 岁岁用手端着自己的下巴。语气有些怀疑，说，“那爸爸，我们今天能做完吗？” “…能吧。”梁川顿了顿，“周末两天呢，不行让你妈妈给你做。” 厨房时不时的就能听到岁岁叽叽喳喳的声音，魏宜说，“岁岁和梁川的关系还真好。” 哗啦滚动的水冲在沈清舒的手指上，她说，“他很喜欢小孩子。” 幼儿园的小朋友，梁川认识的孩子比她还要多上一些。 魏宜眉眼很高兴，“要不怎么说少见呢，不抽烟不喝酒，还喜欢孩子。” 她顿了顿说，“咱们这都是喝酒补身体的，你也不用管他那么严吧。像你爸，虽然钓鱼不着家，可多少也算是个爱好，偶尔说两句就行了。” 沈清舒将盘子放好，道，“在备孕，不让他喝。” 魏宜愣了一下，说，“那是好事啊，那回头妈给你们做点补身体的，你现在可不是二十多的小年轻了，工作还那么忙，可得注意营养补充。” 沈清舒说，“…嗯。” 洗完了碗，沈清舒过去帮岁岁做手工作业，岁岁说，“可是剪刀都坏了。” 沈清舒看向桌子上碎成好几截的紫色塑料小剪刀，眼神疑惑。 梁川不好意思的摸着断掉的小剪刀，“我用的劲儿太大了，这小剪刀又不太结实。” “……” 沈清舒，“那明天再做吧。” 岁岁说，“那妈妈再给我买个新的套装，这回我要蓝色的。” 沈清舒，“可以，去洗一下手。” 岁岁从椅子上下来，跑去洗手了。 “没受伤吧？”沈清舒说，她也经常给岁岁做手工作业，即便用的都是儿童的塑料安全工具，偶尔也会被划破手。 梁川翻了翻自己的手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伤痕，“没有。” 沈清舒点了点头。 回到家里岁岁洗澡睡觉就有魏宜帮忙照顾，沈清舒不用操心，只交代她不要闹太晚，影响外婆睡觉。 过来的时候有些匆忙，梁川忘记带刮胡刀了，他每天晚上刷完牙就要刮胡子，他伸手摸了摸，许是心理作用，他自己都觉得有些扎手了。 他站起身来，正好碰到沈清舒进来卧室，梁川说，“我去楼下买个刮胡刀，你有什么要买的吗？” 刮胡刀？ 沈清舒下意识看向他的下颌，并没有扎人的胡子，干干净净。 梁川被她看的有些不太自在，喉结滚动了一下，“还是说你觉得有胡子比较性感？” 沈清舒眼眸微抬，“…去买吧，我没什么要买的。” 梁川应了两声，下楼买东西去了，晚上超市里没什么人，也没有梁川常用的刮胡刀牌子，只能随便拿了一个。 然后到前台结账，视线很轻易的落在了安全套上，他想了想顺手拿了一盒，有备无患，妈妈那么好心，他一向抵挡不住来自长辈的爱心投喂。 回到卧室的时候，沈清舒已经洗好了澡，正拿着吹风机吹头发，见他回来暂时将吹风机关掉，“买到了吗？” “买到了。”梁川将安全套放到了桌子上，这是他在路上想好的，“他”都有那么多女人了，若是买个这还遮遮掩掩，说不定还会让沈清舒觉得奇怪。 沈清舒视线落在上面又移开，“你买这个干什么？” 梁川，“妈妈那么好心，你要是想喝一点酒也没关系。但最好不要拒绝我。” 沈清舒，“……” 她开了吹风机继续吹头发，将视线移开。 梁川拿了换洗衣服到浴室里洗澡去了，他刮胡子的技术已经进步了许多，只是换了个牌子他便有些用不惯了。 脸上很快就留下一道细细小小的痕迹，还好不太显眼。 梁川摸着自己的下巴从浴室里出去，沈清舒已经把他换下来的衣服放到洗衣机里洗了。 他不太适应用别人家的洗衣机，沈清舒大概是发现了他这点不自在，在家里大多都是她帮忙洗衣服。 沈清舒大概是在和学生家长说话，用眼神示意梁川不要说话，梁川早已习惯了，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钻进去。 大约过了十分钟，沈清舒才挂了电话，梁川说，“怎么了？” 沈清舒说，“有个学生放学后去了同学家，父母不知道，找我问情况。” 她转身将手机放到了床头柜上。 梁川了解似的点点头，在沈清舒还没回过身来的时候，他突然发力将人抱在了怀里，手指在柔软上停留，小心翼翼的蹭她的耳垂，“我想艹你。” “……” 沈清舒，“…回家不…”行吗？ 她话还没说完，熟悉的触感便顺着后腰一点一点的向上蔓延，让她避无可避，她轻叹了一口气，“那你轻点儿。” 梁川威胁似的贴近了一瞬，小心翼翼的询问着，“那你能帮我戴一下套吗？” 沈清舒愣了一下，回眸看向他，水润的眸染着不解，“…戴那个干什么？” 梁川小声道，“买都买了。” 沈清舒，“……” 第77章 第77章“背对着我…” 梁川从沈清舒身上起来，给她让出活动的位置，又伸手将盒子拆开大半，伸手递给她，视线却下意识的看向窗台放着的一盆翠绿欲滴的绿植。 沈清舒转过身，用手将长发挽在耳后，梁川明明看不见，窸窸窣窣的声音落在耳朵里却又那般清晰，绵密又汹涌的电流夹杂着热意瞬间传遍至全身，身上的肌肤滚烫如斯。 沈清舒的睡袍松散的挂在身上，露出光滑细腻的肩头，梁川的衣服却仍旧算得上是整齐，只有一处…，沈清舒眼眸似被烫了一下，迅速染上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朦胧水雾，侧身靠过去，微抬眼眸，“梁川—” “嗯？”梁川下意识的低头与她对视，沈清舒此时的眼神缱绻又朦胧，让他忍不住深呼了口气，颇有些自暴自弃的脱裤子，随意的扔到床下。 沈清舒眼眸里闪过一丝疑惑，身上淡淡的花香却一点一点的贴的更近。 梁川忍不住低头看向沈清舒氤氲着水雾的清澈眸子，半裸的肩头和略带冷意的修长手指… 梁川怔了一下，手掌握拳，倒吸一口气，灼热的身体忍不住靠冷冰更近。 轰的一声，脑袋一片空白，他的眼睛都红了，“呜—” “……” 房间突然变的极静，静到只能听到梁川的喘息声。 他连看都不敢看沈清舒的眼睛了，语气别扭，“呃，抱歉。—有点太刺激了。”他用被子挡住，又顺手抽了几张纸递给沈清舒。 沈清舒，“……” “你要是想的话，等我几分钟。”梁川深吸了一口气。 沈清舒垂下眼眸，擦拭掉身上的痕迹，“不用了。” 莫名的，那种丢脸的感觉又萦绕到了心头，梁川突然扑过来很凶的吻沈清舒，良久才分开，又忍不住动了动，咬着她的唇瓣，“可以了-背对着我。” 沈清舒有些 羞恼又觉得…他确实丢了面子，只好慢慢的转过身用手臂撑起来，长发顺着光滑的肩头垂落下来。 青翠欲滴绿植叶子在梁川的眼眸里一点一点变得舒缓平滑，他小心翼翼的护着沈清舒平坦的后腰，讨好似的亲了亲她冷白如玉的脊背，“…没人帮我用过手。” 沈清舒浓密的眼睫挂着细密的汗珠，声音隐忍又柔软，“你别太乱来，就做一次。” 梁川倏的发力，“那你声音稍微大一点，不然我难受。” “…那你难受吧。”沈清舒似真的恼了，嗓音却柔软又缠绵，抓着他的手回身看他，“梁川…回家再来，好不好？” 梁川莫名有些受用，忍不住又威胁一通，说，“那你不要认为我那个啥？” “……” 沈清舒迅速捂着自己的嘴巴，肌肤变得愈发粉嫩，点了点头。 梁川拿了睡袍披在身上，又给沈清舒递上换洗的衣服，说，“我不是故意的。” 只一次沈清舒没之前那么筋疲力尽的感觉，她将衣服穿好，忽然道，“你的脸怎么回事？” “嗯？”梁川摸了摸自己的脸。 沈清舒挥手让他过来，用手摸了摸细小的刀痕，“刮胡刀不好用吗？” 怎么就跳到刮胡刀了，梁川没太明白，“不是我常用的牌子，我用不惯。” 沈清舒，“嗯。” “你先洗吧？”梁川说，他瞥了一眼，“肯定不太舒服。” 沈清舒起身，到浴室里放水洗浴，梁川则将自己扔的到处都是的衣服捡了起来，果然还是不能太好奇。 喊老公，一点都不舒服。 帮忙戴套，…又太爽了。 在他沉思间，沈清舒已经不知道何时从浴室里出来了，“脸尽量不要碰水，出来我帮你上点药。” 梁川不太在意，“…就那么一点小伤口，恐怕都愈…”合了… 在沈清舒警告的眼神中，梁川立即像是个犯错的学生，他站起身来，弱气道，“不会碰水的，我冲个澡就出来。” 沈清舒开门到客厅拿医药箱。 “还没睡啊，清舒。”魏宜倒了一杯水，声音特意压低。 “马上了。”沈清舒用长发挡住自己的脸，确定身上没什么异样，她翻了翻没找到医药箱，“妈，家里的医药箱呢？” “医药箱？谁受伤了？”魏宜紧张了起来，转身从柜子里拿了医药箱出来。 沈清舒，“梁川刮胡子碰到了。” 魏宜松了一口气，“严重吗？虽然是个男的，脸破相了也不好看。” 沈清舒，“不严重。”她将医药箱接过来，“你早点休息，妈。” 魏宜应声，眼看着自己闺女梁了卧室。 卧室里，梁川正手里拿着个小镜子，认真的看自己的脸，听到熟悉的声音，顺口道，“不会留疤的。” “过来，我给你上点药。”沈清舒说。 “哦。”梁川走过去，坐到了床上，双手放在膝盖上，抬眸看向她，“我好像手工活儿不太好。” “……” 沈清舒手中动作一顿，“那就少做。” “胡子还是要每天刮的。”梁川说，“可能岁岁的手工作业还是你来做比较…好。” 药水的刺痛让他忍不住皱眉，脑袋后仰，嘟囔道，“沈老师，你稍微轻…”他抿唇，“好吧，你让我轻的时候，我也都假装没听到。” “……”沈清舒还是放缓了手上的动作，还好只是一道很小的伤口，不到一分钟就已经处理好了，“明天应该就会好了。” “嗯。”梁川拿镜子照了照，“看起来又该剪头发了。”他用手抓了抓。 沈清舒将医药箱放到桌子上，与他商量，“明天你和我爸一起去剪头发吧？” 梁川，“…你呢？” “我和妈带着岁岁买些换季的衣服”沈清舒说，“还有你的衣服。” 梁川将镜子收了起来，“好吧。” 他将手机拿了过来，“我给你打钱。给岁岁多买一些。”他低着头转账，“还有你自己，你的衣服又被我撕坏了一大半。” 沈清舒，“……” 次日吃早饭的时候，沈清舒就向父母说了昨晚上的安排。 魏宜说，“是该理发了，马上就到夏天了，太长的话就太热了。” 他又看向梁川的脸，“梁川，你的脸没事吧？” “没事。”梁川用手摸了摸，“已经好了，本来就没伤太重。” “那就行。” 吃过饭，梁川帮忙将沈父的钓具放到车上，两个男人剪头发很快，她们买衣服恐怕一上午都不够，沈父只想着剪完头发就去河边钓鱼去了，现在这个天气正合适。 梁川说，“岁岁的剪刀还没买，你记得买。” 沈清舒点点头，“嗯。” 沈父之前剪头发都是在小区里随便剪剪就行了，加上个梁川，他就不知道该去哪里剪头发了。 梁川到底还是在意自己的形象，没敢随便找个理发店就开始剪头发，于是就去了自己常去的理发店，“修短就好。你呢？爸？” 沈父说，“我都这个年纪了，也剪短一点就行。” 理发师是个健谈的人，道，“感觉一个多月没见沈老师来修头发了。” “她最近比较忙。”梁川想了想沈清舒的长发，她也不怎么修头发，发质却极好，乌黑又柔软。 “现在当老师的也确实很忙。”理发师说，“毕竟现在的学生太聪明了，调皮起来那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梁川点了点头，算是赞同她的说法。 理发师修的很快，左右看了看，“还有哪里要修修吗？” “不用了，就这样吧。”梁川站起身来，“爸，你来吧。” 他喊的也不是一次两次，他总觉得沈老师她爸爸还是很不适应这个称呼。 他都还没说不适应喊别人这个称呼呢。 第78章 第78章“还能量？” 沈父最大的兴趣爱好就是钓鱼，梁川在家也时不时的在家搜索过钓鱼的相关知识，他自认为现在自己比上次更懂怎么钓鱼，偶尔也能聊几句。 趁着沈父剪头发的时间，梁川又上网复习了一下钓鱼的知识，争取今天比上次的战绩更好一些。 因为天气渐渐热了起来，沈父还带了帽子，也给梁川带了一个，梁川有些洁癖，又不好意思说只能先戴着。 又给沈清舒发短信，“沈老师，帮我买个帽子。钓鱼的那种。” 沈清舒，“…你喜欢上钓鱼了？” 她只知道梁川喜欢打篮球，但家里的两颗篮球也没见梁川怎么碰过。 梁川，“还行。” 梁川，“还是喜欢在家待着。” 沈清舒，“……” 沈父带着梁川又换了个钓鱼的水库，梁川学着他的模样坐在小板凳上，他做了一下心里准备，说，“爸，沈老师也会钓鱼吗？” 沈父想了想，说，“她小时候到时候喜欢跟我来钓鱼，大了就不喜欢了，她妈也不让她来，说女孩子晒黑就不好看了。” 梁川摸了摸自己的脸，他也怕自己晒黑。 好在钓鱼其实也有些乐趣，也不用一直绞尽脑汁的找沈父搭话，梁川钓了一下午的鱼，然后…空军，颇有些怀疑人生，到了临走的时候，他都还有些不服气想要继续。 沈父笑笑说，“空军是常事。下次再来吧，再不走，你妈妈就要打电话催咱们了。” 梁川说，“那我收拾收拾。” 到家的时候，沈清舒和魏宜已经将晚饭做好了，魏宜说，“你们回来的还真是时候。” 梁川将帽子摘下来，他一条鱼没钓到，身上的鱼腥味却很大，很想到浴室洗个澡。 沈清舒知道他稍微有点洁癖，也看出了他的煎熬，说，“梁川，你去洗个澡再出来。” 梁川眉眼稍挑，高兴的应了一声，到浴室洗澡去了。 沈父说，“今天钓到了两条鱼，走的时候你们带走？” 岁岁蹲下来看活蹦乱跳的大鱼，“哪个是爸爸钓的？” 沈父将鱼竿收了起来，语气里有些骄傲，“他没 钓到。” 岁岁说，“那爸爸还得努力。” 梁川冲了澡出来，正好听到岁岁的后半句，他说，“会努力的。” 反正他也不仅仅是这件事需要努力。 “爸爸，我的新衣服好看吗？”岁岁跑过来向他转了一圈，展示自己的新衣服。 “好看的。”梁川点点头，他半蹲下来仔细看了看岁岁，他绝不是因为熟人滤镜才觉得岁岁好看。 魏宜笑道，“岁岁大了一点，开始臭美了，新衣服都还没洗就穿身上了。”她又看向梁川，“你晚上也试试，不能穿的话，明天还能去换。” 梁川点点头，“好。” 吃饭的时候，沈清舒坐到了梁川的身旁，视线在他的发型上停留一瞬，梁川摸了摸自己的短发，语气有些在意，“这个发型是不是不太适合我？” 沈清舒摇摇头，“没有。” 只是，她今天也碰到了几个和梁川差不多年龄的人，他们的发型大多是括号发型，而梁川之前有段时间也是那样的发型。 也不知是突然不喜欢了，还是…为了看上去和她更相配一些。 刚吃完饭，魏宜就催梁川去试新买的衣服了，沈清舒将衣服递给他。 “这么多吗？”梁川抖了抖手里的衣服，他是个节俭的人又不太爱出门，总觉得这些衣服太多了。 “嗯。不喜欢可以…”沈清舒帮忙拆了衣服的包装，回头看向他，“可以退…” 梁川已经将上身的衣服脱掉了，露出身上整整齐齐的腹肌， 沈清舒，“……” 梁川想，沈清舒肯定永远不会了解他是是做了多大的努力才没有试图捂住自己的胸。 他是个善于复盘的人，他们都赤果相对那么多次了，但昨日在沈清舒目光下脱衣服的时候，他还是不太自在，甚至还丢脸。 “你要一起换吗？”梁川看了看衣服的正反面，顺口道，眼神却有些期待。 “…我试过了。”沈清舒说。 “哦。”梁川将衣服穿在身上，犹豫一下才不好意思道，“这衣服…好花哨。你喜欢这种的？” 他也没见沈清舒自己的衣服这么花哨，他自己看着这张脸再配上身上的衣服，简直和大学男生没什么两样。 …有些幼稚。 “妈给你买的。”沈清舒走过去，纤长手指摸上了他的腰间衣服，试图帮他整理。 却被梁川倏的抓住，沈清舒嘶了一声，抬眸疑惑的看向他，梁川立即松开手，说，“…不好意思。” 他声音低了许多，“用手实在是太刺激了。” 沈清舒，“……” 到头来，梁川也只留下了魏宜给他买的一件不那么花哨的衣服，沈清舒给他买的，他倒是照单全收。 反正，他现在穿衣服也是给沈清舒看，不穿衣服也是给沈清舒看- 周一早上需要升旗，学生呈方阵站在前面，老师则在后面站了一排。 校长在台上激情的训话，赵澄的目光则时不时的落在了离他两个位置的沈清舒身上，沈清舒今天穿的是他之前不曾见过的衣服，浅蓝色的长裙淡雅轻盈，明明是温和的颜色，在她身上却透着些不易让人接近的冷冽。 赵澄看的有些发愣，随即又有些想笑，他已经向他小姨打听过了。 她之前的男朋友确实是叫梁川，H省人，去年分的手，说是玩够了，早回家结婚了，而且听他小姨那意思，梁川没结婚之前的私生活不是一般的乱，和梁川比起来，他的那些甚至都可以说的上是小巫见大巫了。 沈清舒，一看就不像是能接受梁川那么混乱私生活的人，也不知怎么就结婚了？ 他猜测，大概沈清舒也只是知道梁川之前有过很多女朋友，具体的情况却并不知道。 在他思考的这一会儿，早上的升旗仪式已经接近了尾声，赵澄快走几步到了沈清舒面前，即便楚絮还在旁边站着，赵澄说，“沈老师，梁川之前是在京央发展吗？” 沈清舒愣了一下，“是，怎么了？” 赵澄说，“上次见我就觉得眼熟，后来我仔细想了想是在我小姨家里见过，我小姨保养的好，换男朋友也很勤，我眼熟的也不多，我小姨都喊他十九，所以我上次没有直接认出来。” 小姨…的男朋友？ 沈清舒还记得梁川那奇怪的人/妻癖好，脸色微冷，“是吗？” 站在旁边的楚絮眼睛瞪圆，显然是没想到梁川差一点就成了赵澄的…小姨夫？！ “是啊。”赵澄似一点都没在意沈清舒稍显冷淡的脸色，有时候似是而非反倒比直接说更让人生气。 他推了推眼镜，说，“没想到转来转去大家都是熟人，以后还请沈老师和梁川多多关照。” 赵澄说到此处又突然换到沈清舒的衣服上，很有诚心的夸赞了两句，即便没有得到什么回复，他也觉得大有收获，反正他也不是想结婚，只是想趁虚而入送人温暖罢了。 到了班级后，沈清舒终于可以短暂的从赵澄的喋喋不休之中脱离出来，她将投影仪打开，集中注意力开始给学生授课。 说来也巧，梁川公司临时有点事情需要他到京央处理一趟，他将沈清舒给他买的新衣服全部放到行李箱里，腹中打草稿准备给沈清舒“请假”。 岁岁见他收拾行李，说，“爸爸，你要出差吗？” “是啊。”梁川点点头，“最多周四就回来了。你有什么想玩的吗？我可以给你买。” 岁岁蹲在他旁边，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说，“没想到哎。” 梁川被她逗笑，说，“那没事，你可以在我回来之前慢慢想，想到了给我打电话就行。” 岁岁歪歪头，“好。” 沈清舒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了放在门口的行李箱，她唇瓣动了一下，到底还是移开了眼眸，转身进了厨房洗手。 梁川稍显意外，他以为沈清舒会直接问他呢。 岁岁说，“妈妈看着有点生气。” “啊？”梁川愣了一下，他看向厨房沈清舒的纤长背影，“怎么看出来的？” 岁岁，“妈妈都没过来先向我打招呼。” 梁川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样，他暗自检讨自己是不是还在生他昨晚上的气，可是明明他也没乱来。 到底是心虚，梁川本来就不太爱说话，今天吃饭就更安静了，连岁岁都敏感的感觉到家里的低气压。 洗过澡后，梁川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如常，说，“我明天要去公司一趟，周四就回来了，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没有。”沈清舒摇摇头，视线却没有落在梁川脸上，仍旧认真的将吹风机的线绕好。 梁川视线都没从她身上移开，“…哦。” 过了一会儿，感受到床上的另一边塌陷下来，梁川鼓足勇气，用手摸上她的腰，说，“我会想你的。” 沈清舒背对着他，没有说话，伸手将卧室的灯关住，只留下一片黑暗的寂静。 梁川，“……” 他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沈清舒的背影看，有些委屈，他又没做错什么。 “你生气了吗？下次你说停我一定停，行了吧。”梁川的语气小心翼翼，又夹杂着气人的口吻。 “十九？”沈清舒仍旧背对着他，眼睫微垂，语气闷闷的冷淡的讽刺意味却并未减少多少，说，“你不是说没人帮你用过手吗？还能量” 梁川，“？……” 他倏的瞳孔放大，他都不敢细想，只能反问说，“你在说什么？” 第79章 第79章“不可能分开的…”…… 梁川突然有些庆幸刚刚沈清舒关掉了卧室的灯，又不愿意看他，以至于她根本看不见自己此时的表情。 会是什么表情？ 梁川想，一定是恐慌又…难堪的，连那种私密事都能传到沈清舒的耳朵里。 沈清舒胸腔闷闷的，手指攥紧到泛着青白之色，她屏了气息，许久都不曾说话。 她自认为是理智的人，却觉胸腔里覆盖着一层怎么压都压不住的怒气。 沈清舒似找不到生气的缘由，又不想自己的坏心情影响到岁岁、影响到梁川，她真的已经尽力在忍耐了。 可，“你说停就停，行了吧”，其中夹杂着不情不愿的气意，她如何听不出来？ 于是，她似再也克制不住的反驳，可胸腔闷堵的感觉却并未消退半分，甚至有像发疼的趋势愈演愈烈。 沈清舒沉默的时间太久了，梁川似认定她是在嫌弃“自己”曾经的私生活那么混乱，以至于连话都不想和他说了。 若是刚在一起那阵，他一定会觉得很莫名其妙，明明那些事情沈清舒也都是知道的，为何会突然翻旧账？ 现在却…，他根本说不出来，因为他也隐隐察觉到那是伤人的。 梁川轻叹了一口气，脸色发白，语气偏弱，说，“我们能好好聊吗？还是你现在根本就不想看到我？” 沈清舒脾气比她脾气好，若是同样的事情落在她身上，她是绝对不会同对方好好聊的。 所以，他是该告诉沈清舒全部吗？ 告诉她每天与她赤/果相对的人，其实不仅是女人，还曾经是她帮助过的学生？ 赌沈清舒会原谅“梁川”那些糟糕的过往，还是赌沈老师会接受枕边人，其实是她教出来女学生？一个自私到把老师所有后路都堵死的人。 答案似乎很明显。 梁川眼眸动了动，似也觉得沈清舒大概和他是一个选择，不愿意此时和一个私生活糟糕透顶的人好好聊天，他掀开了被子，准备到客房睡觉。 “你去哪？” 卧室又突然亮了一些，是他们常用的暧昧的昏黄灯光，扫在沈清舒白皙的脸上，仍旧是熟悉的冷淡又勾人的模样。 梁川顿住，索性直接坐在床边，视线落在她的眼眸上，说，“我想你大概是不想看到我。” 沈清舒的眼神似仍残留着几分气意，较平时更温热，她伸手将碍事的长发顺到耳后，道，“没有。” “抱歉。”她轻轻的呼出一口气，抬眸看向他，唇瓣翕动，“是我不太理智。” 他们过去那些争吵，沈清舒有时候想起来都觉得是恍如隔世，她一点都不想和梁川吵架。 那些都是梁川婚前的事，她不该计较。 至少梁川没有像她一样结过婚，身边还带着个孩子，不是吗？ 梁川疑惑的看着她，怎么想也想不到沈清舒会向她道歉的理由。 他手指握成拳，说，“你从哪里知道的？” 梁川还以为秦妄来望县找他来了，又补救道，“我真的没有和她们再联系过了。我记得我和你提过，我对京央那些人的说法是我回老家找个老实人结婚了。” 沈清舒似真的被他岔开了情绪，一时间忘记了梁川那些私生活，也想起了梁川确实和她提过这件事，“—赵澄告诉我的。” “赵澄？”梁川恍然大悟，连那种事情都知道，赵澄和秦妄肯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他道，“看来他是真的很想撬墙角。” 梁川似已经恢复了理智，竟莫名的有些坦然，“我婚前的那些混账事你也都知道，也因为这个拒绝过我。后来我因为你断了几根肋骨，你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 他终究还是个自私到极致的人，威胁、利用沈清舒的愧疚，他是…用惯了的。梁川抿紧了唇，视线却终于从沈清舒眼眸上离开了，他道，“现在你又因为这个生气，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再断几根肋骨可以彻底翻篇，也没什”么的… “梁川—”沈清舒突然打断了他，眼眸空洞又有些哀寂，她说，“你婚后有没有—” 她的语气有些色厉内荏，脸上带着些许不正常的白。 其实，梁川说的是对的吧。她们怎么相识，怎么在一起，甚至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她对梁川的那些过往清楚个大概，她并不在乎梁川有那么多的前任，只是有些厌恶梁川混乱的私生活。 只是十九… 许是和梁川相处太久了，又…亲密的亲自接触过，她竟也能轻易的明白这爱称的由来。 她不该生气吗？ 她…该生气吗？ 她好像是不该的…沈清舒抬眸望向梁川，双眸不受控制的氤氲出一层薄雾，继续重复道，“你婚后到底有没有—” 他们只约定婚后，不该问之前的那些事情。 梁川重重的呼一口气，沈清舒厌恶“自己”之前那些事，他只是有些委屈也不会有什么。 可是婚后，所有的事情都是他自己做的，他都不知道到底是哪里让沈清舒又有这样的怀疑，他就差连卧室都不出了，沈清舒还是不信他，不是不信原主，是不信他— “婚后我就…”和你… 梁川语气委屈却又夹枪带棒，视线又落在了沈清舒眼眸上，一层薄薄的雾气就像是清新甘甜的细雨，冲刷了梁川身上的委屈，只剩下油然而生的自责和内疚。 他不是第一次让沈清舒哭了。 到底是沈清舒容易哭，还是他就那么混蛋？ 梁川突然不敢看沈清舒的眼睛，他拿了纸巾递给她，语气放软，“婚后我真的只和你有过。” 他将手机拿过来，“家里有监控，我每天出门的时间都有记录，根本没有时间乱搞。” 沈清舒眼眸又湿又红，额间出了一层薄汗，碎发贴在上面，像极了那时的模样，此时却是难过的… 梁川受不了了，手掌握成拳，语气终于不再理智的可怕，反倒有些自暴自弃，“你要是真的心理不过去，嫌弃我脏，我们就分开吧。” 他现在不是孤家寡人，他有父母，还有妹妹，不至于非得绑个人在身边。 闻言，沈清舒眼眸满是不可置信，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从梁川口中听到“分开”这两个字。 从最开始的追她，再到床上的种种，梁川最在乎的一件事就是让自己不要离开他，这样的梁川竟也会提“分开”两个字？ 分开… 沈清舒只觉心脏一痛，像是有一双无形的大手狠狠扯了一下。 梁川用手摸了下脸，手背上竟也传来一片湿热，他深吸一口气，又忍不住道，“我瞎说呢，我不会和你分开的。”他越说越重，“不可能的，别想了。” 他还真害怕沈清舒说出什么更伤人的话，转身从卧室里出去了，根本不给沈清舒反应说话的时间。 客厅很暗，梁川也没开灯，只借用着手机的灯光到了客卧，到了客卧也不开灯，满脑子都是沈清舒湿润又泛红的眼眸。 那股压抑不住的难受劲儿又上来了，他知道自己绝对不是一个好人，可也真的不认为自己是个十足的坏人，为什么总是让沈清舒哭？ 是他性格卑劣，还是因为这么多年一个人过来了，根本就不会与他人建立亲密关系？- 梁川走的突然又迅速，直到房间里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声，静到可怕，沈清舒才慢慢的反应过来，梁川确实是去客卧了，在放完“狠话”之后。 梁川最在意的还是她不会离开她，而她最在意的是…梁川之前那些混乱的私生活吗？ 沈清舒手指捂着发红的眼眸，她也是可笑，竟真的相信那样熟练的梁川，没有人用手帮过他。 第80章 第80章“写h文” 第二天一早，梁川还是在家做了早餐，他特意改了高铁票的时间，总觉得在离开前还是应该再和沈清舒聊聊，他一走了之只会火上浇油。 他一晚上想了很多，却还是想不通沈清舒为什么会突然这么介意他之前的事情，明明感觉之前已经释怀了，昨日将这事翻出来的时候，他能明显感觉到沈清舒简直比之前还要更厌恶一些。 熟悉的脚步声落入耳朵里，梁川顿了一下，沈清舒比他预料的起来的早一些，…着实有些不敢上前搭话。 梁川有时候会想，难不成老师对学生的压制是一直都有的吗？算算年纪，他甚至比当时教他的沈清舒还要大一些，却还是会在犯错的时候，冒出那种羞于面对老师的窘迫感。 他上学的时候倒是不曾遭受过这些，反倒到 了如今又时不时的体验一番。 厨房里忙碌的声音清晰可见，沈清舒眼眸稍显疑惑，梁川去哪里一般都会向他报备，高铁票的时间他也一并发到了时间上，按时间推算，梁川这会儿应该在车站，而不是厨房。 许久没听到沈清舒的动静，梁川终究是端着做好的早餐出去了。 到底是“他”不对多一些，况且是他有求于沈清舒，又是个…男人，主动一点也没什么。 “沈老师，你起…”梁川从厨房里出来，做好心理建设，装作如常的语气，却在看见沈清舒的那一刻瞬间崩塌，他嗫嚅了几下，蹦出来几个字，“没，没睡好吗？” 沈清舒嫣红的唇瓣有些苍白，清澈的眼眸里透露出几分疲倦，眼底沾着点青黑。 “嗯。”沈清舒说，“怎么还在家里？” 梁川将早餐放到桌子上，“你生我的气，我觉得不能就这样离开。” 他原本腹中准备了很多很多，到头来就只也憋出这么几个字，他皱皱眉，不太满意自己的表现，试图补救，“我会趁着这几天好好反省反省，回头把检查给你。” “……” 他说的太过熟练，沈清舒竟也反应了一下，方才明白梁川说的是回来的时候会给她检讨书，就和她的那些学生上课玩手机被她抓到，要求写检查差不多。 不等沈清舒说话，梁川继续道，“把我爸妈叫来，当着他们的面念也行。” 他的模样很认真。 沈清舒，“……” 不知怎得，梁川脑海里突然冒出许多写检讨书的情景，跳墙上网、上课打游戏、课间弄坏班级的器具……这身体写检查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沈清舒不仅知道他的私生活，对他的学习生涯肯定也很了解。 写检查、请家长是家常便饭了，有什么可信度？ 梁川顿时有些挫败，“还是先喊岁岁吃饭吧。” 他纠结了一瞬，语气放软，说，“我们不要在岁岁面前吵架好不好？” 沈清舒才是岁岁的妈妈，她不会不知道就他们昨晚上那样子对孩子意味着什么。 沈清舒的情绪甚至都已经影响到了岁岁，显然是被他之前的那些事情给气的不轻。 沈清舒看着他，有时候她也想不明白，梁川之前的生活那么混乱，却这般喜欢小孩子。 可过年的时候，她也跟着梁川见过亲戚的小孩子，那些三四岁的小孩子也没有表现出特别喜欢梁川的模样，反倒是梁斐和那些小孩子还更熟一些。 但梁川喜欢岁岁，这毋庸置疑。 私生活混乱的梁川和现在顾家有责任感的梁川…，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差别？ 沈清舒找不到缘由，难不成真的是因为受伤住院住了那么久，以至于浪子回头、痛改前非了吗？ 许是她运气好，认识梁川时，他便已经是现在这个模样了。可是她越习惯、越适应现在的梁川，她就越发的难以接受梁川之前是那个模样。 而且梁川时不时的就会对她撒谎，让她看不透他，甚至于让她有些恐惧…恐惧梁川会变回之前的模样。 梁川对岁岁的在乎切实可见，沈清舒甚至于都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她道，“嗯，我去喊岁岁起床。” 梁川敏锐的感受到了沈清舒态度的软化，他给自己加油打气，他在婚后真的没什么原则性错误，只要他好好反省，沈清舒应该不会和他分开。 岁岁一晚上过去已经把沈清舒生气的事情给忘了个干净，况且妈妈又来喊她吃饭，她就更不记得了。 在餐桌上看见梁川，岁岁还有点奇怪，道，“爸爸，你怎么还在家？” 梁川说，“吃完饭再去。” 岁岁说，“可是外面下雨了，爸爸要记得带伞。” “嗯，我知道，谢谢岁岁。”梁川说，“你上学的时候也是。” 梁川临时改了车票，原本需要他上午参加的会议被他推到了下午，许多流程就有些赶了，只这么一会儿梁川就离座接了好几个电话。 一顿饭下来竟只吃了半个面包。他看看手机上的表，“那我先走了。” 家里的雨伞都是梁川放置的，他一并拿了三柄伞出来放在玄关处，说，“我放这里了，你们慢慢吃，去幼儿园小心点。” 沈清舒视线落在摆放整齐的伞上，她在家里住了这么久，仍旧对家里器械的摆放位置没有那么清楚，可梁川都记得。 反倒是和前夫住一起的时候，所有的事情都是她自己在做，前夫什么都不知道，甚至于家里房子的贷款是多少都记不清楚。 “妈妈。我吃饱了。”岁岁推了推碗，又用手推了推发呆的沈清舒，“那是爸爸给我买的新伞，还有新雨衣。” 沈清舒终于将目光收了回来，“什么时候买的？” 她站起身将碗筷收了收。 “就是上次去超市的时候。”岁岁想了想，“爸爸很喜欢逛超市，经常带我去。” “逛超市？” “是啊，爸爸经常带我去。”岁岁说，又突然捂住嘴巴，“没有偷吃零食的。” 她还是记得妈妈不让她多吃零食的事情，尤其是糖果，那样会长蛀牙。 “嗯，我知道了。”沈清舒点点头，“去把书包拿出来，准备去学校了。” 沈清舒上次来送岁岁上学都快是两个多月前了，小孩子长得快，衣服又都是常常换，岁岁班级里只有十几个小孩子，他们几乎都是和岁岁一块长大，沈清舒之前也见过许多次，可除了住在楼下的果冻，其他的小孩子，她竟也没能第一眼认出来。 其他家长见到岁岁是沈清舒送过来的也有些意外，不少人都过来和沈清舒打招呼。 沈清舒是老师，他们这地方又不大，有很大概率沈清舒以后后就要教自己孩子，现在打好关系也是好的，再说了他们也是真的好奇，送岁岁的人怎么就突然换成沈清舒了？ 沈清舒说，“他出差了。” 话落，她轻眨了下眼睛，她之前说过很多次这句话，只不过里面的“他”换了个人。 要是以前指不定还会有人以为沈清舒说的是她前夫，可梁川几乎天天到幼儿园门口报道，班级里怎么可能还有人不知道沈清舒现在的老公是梁川？ 到了任职的学校，沈清舒心思还没沉下来，秀眉微蹙，坐在门口的赵澄时不时的就撇几眼。 昨天他说话那么隐晦，也不知道沈清舒猜出了他想表达的意思了没有？ 想来也是能的吧，梁川看起来就玩的很花，没道理沈清舒一点都不知道。 梁川是比他高是比他壮，但还真不一定比他强，毕竟相比于**的欢/愉，床上的甜言蜜语更有用。 赵澄站起身走到沈清舒身旁，手里拿着教案放到桌子上，“师姐，这是我的教案。” 他顿了顿又说，“师姐是昨天没睡好吗？” 离得近了，到底还是能看见一点眼底的乌黑。 楚絮左右看看见办公室只有他们三个人，忍不住道，“新婚燕尔，睡不好才是正常的吧。” 沈清舒，“……” 闻言，赵澄倒是推了推眼镜，下意识的观察沈清舒的神情，只是她一门心思在检查教案，似乎根本就没想起昨天晚上的事，难不成他猜错了，沈清舒知道梁川那些过往，还能跟他好好生活？ 沈清舒的同事品性都还好，就连一向她不太喜欢的王大河和赵澄比起来都算是不错了。 她低头将教案不足的地方指出来，又道，“有人帮你看过了吗？” 赵澄，“嗯？” 沈清舒说，“写的都是精简的地方， 一般只有经验丰富的教师会这样写教案。” 她将教案本推过去，“如果有人帮你看过，就不用找我看了。” 赵澄有些愣住，他确实是找了朋友帮忙，为的是增加好感，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容易被看出来，“那没有，我再去改改，肯定还是师姐帮我看的好。” 赵澄刚走，楚絮过来找她咬耳朵，声音压得特别低，“怎么跟个狗皮膏药似的，又没小梁长得帅。” 她又挤眉弄眼的，说，“不过你看起来是真的没睡好啊？真要给岁岁添个弟弟妹妹啊？” 想添孩子是真的，昨天没睡好也是真的，但这两件事并没有什么关联，沈清舒想，她再次道，“他出差了。” 楚絮更是一副我懂的表情，“毕竟很久见不到你了嘛。” 沈清舒，“……” 这个学期不知道是不是沈清舒的错觉，总觉得比以往的学期过的更快一些，还有不到一个月就是期末考试，然后是暑假。暑假代表着她和梁川还需要度蜜月，可他们现在的情况… 沈清舒深呼了一口气不愿意再深想，只能将注意力落在到了期末学习劲儿终于提上来的学生身上。 而她的另一个学生从坐了高铁上就开始研究怎么写检讨，主要是他也没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自然也写不出什么真情实感的检查。 到高铁站接他的人大概是公司新招的员工，梁川感觉自己没见过。 他早上临时改了车票时间，原本充分的会议时间被他压缩的有些紧张，忙碌起来竟也完全没想起自己检查的事，一直到了凌晨，他才将落下来的工作处理完毕。 江尘不在，是公司的人给他定的酒店，不是他喜欢的类型，好在干净，梁川也没有太过纠结，拿出手机将房间的环境拍了一通，然后发给沈清舒，这个点他知道沈清舒肯定不会回，索性也没有再等，打开行李箱将一次性床上用品整理好。 收拾完毕后拿出纸笔，准备写自己的检讨。 可他迟迟下不了笔，脑海里却开始一幕一幕的回想起他和沈清舒的点点滴滴。 一年前不算初遇的初遇，他就为了自己那点心思想将人娶回家了。 而后，他用尽手段，终于成功了，甚至于成功到在一起第一晚，他就领略了世界仅有的绝美风光，像是第一次便有些上瘾，以至于他根本就分不清楚到底是他想沈清舒，还是身体想女人。 梁川记得自己也不知道在哪看到过的理论，人总要追求点什么，金钱、名利、抑或是更为具体点的东西，像梁斐喜欢打游戏，沈父喜欢钓鱼，他之前喜欢工作，现在更喜欢…美色。 在认识沈清舒之前，他根本没想过自己竟然会沉溺到这种事情上。 梁川轻叹了一口气，他想了许久，最终还是觉得沈清舒对他最介意的还是这身体x生活太多，以至于有些抗拒和他亲密。 他其实也不是非得那样，仔细想想，他这个年纪的男生单身的多了去了，没理由只有他会离不开美色。 于是梁川在检讨书上保证，今后他一定会以沈清舒的需求为主，沈清舒不想他，他也绝对不想沈清舒，他要做个无情无欲的赚钱机器- 但…他知道自己做不到，梁川突然捂着自己的脸，沈清舒工作比较忙，白天根本不回来，他可以在家想沈清舒，他有时候觉得自己像是个变态。 脑子想着自己的老婆自己来，也是变态吗？是的吧，反正梁川这样认为。 许是吵架的后遗症梁川突然觉得烦躁，又满脑子都是沈清舒，以至于突然想抽烟，他站起身来喝了一大口冰水，没结婚的时候他也没对自己这么严格，现在却一根烟都不敢碰。 沈清舒愿意再生一个孩子，他觉得已经是意外之喜了，他不希望因为他，而让沈清舒后悔。 在京央的这几天，梁川在公司工作，晚上就在酒店写检讨，之前他熬夜习惯了，也没觉得精力不济。可最近他早睡早起，突然这么长时间的“工作”竟觉得累极了。 他和沈清舒时间对不上，他给她报备的时候，沈清舒已经睡着了，而她和他说话的时候，他又在连续开会。 但至少从那简短的话语里，梁川能感觉到沈清舒已经不像之前那么生气了，希望他回家的时候能好好表现表现。 周四转眼就到，梁川晚上九点钟到了家，他给沈清舒发了自己的高铁票，可如此黑漆漆的家里，很显然，沈清舒根本没有迎接他的意思。又像是还在对他生气… 梁川只开了客厅的小灯，将行李箱提起来，生怕吵到或许已经随着的两个人，他现在应该还是被发配在客卧。 突然，门锁响动的声音落入耳朵里，惊住了小心翼翼的梁川，他回头看，穿着一身酒红色睡衣的沈清舒从主卧里出来了。 酒红色的睡袍—，他不久之前手指还在上面细细的探索每一个角落，不会不认得。 梁川错开了目光，他还是得先习惯忽略美色，免得又… 脚步声离他更近，梁川下意识的向后缩了缩。 沈清舒抬眸看向他，语气清淡听不出情绪，“还不回房间睡吗？” 闻言，梁川眼眸稍亮，他也没挑明，说，“只是把行李箱放到客卧，想明天收拾。” 沈清舒，“嗯。” 梁川之前连和室友相处的机会都很少，更别说和她们吵架了，所以他在这方面的经验少的可怜。 除了写了一份检查之外，梁川还是上网搜了搜，怎么才能在吵架之后和好？ 很多情侣尤其是夫妻给出的答案都是床头吵架床位和，没什么是一顿亲亲解决不了的，有的话就两顿。梁川很希望这适合他们，但不是。 还有一些情侣给的答案是给你台阶就下，忍忍就过去了，这大概是对男生的要求。 梁川不理解其中的逻辑，但梁川还是知道沈清舒能邀请他回卧室，那便代表着她不再那么生气了，甚至比他设想的情况还要好一些。 想到此处，他飞快的把行李箱推进客卧，又把自己的检讨抽出来，转身回了卧室，沈清舒已经躺到了床上，长发垂落下来，神色清寂。 “沈老师，你先看。”梁川将检查递给沈清舒，“我去洗个澡，好吗？” 大大的“检查”两个字映入了眼帘，沈清舒教学也这么多年了，她收过各种各样的检查，却还是第一次从…自己丈夫手里收到。 她以为梁川只是随口敷衍她。沈清舒说，“…嗯。” 梁川将自己仔仔细细洗了个干净，到底酒店不如家里干净，还不如家里…好闻，似是感受到了沈清舒态度的软化，他竟觉得心口微微发痒，那似乎是愉悦的证明。 他推开卧室的门出去，沈清舒已经没有再看他写的检查报告了，脸颊染着一抹绯色，眸底波光流转，梁川立即又错开目光，左右看了看，他认真写的检查报告被孤零零的扔到了地上。 “怎么扔地上了？不满意的话，我可以再写。”梁川弯下腰，将检查捡起来拿在手里，十足的道歉姿势，眼神甚至真挚到让沈清舒险些怀疑刚刚自己看到了什么。 沈清舒微抬眼眸，重声说，“梁川，你到底是在写检查还是写h文？” 80-90 第81章 第81章“只给你量” 沈清舒微抬眼眸，重声说，“梁川，你到底是在写检查还是写h文？” 给她看也就算了，竟然…还有脸说把父母叫过来一块听？ 但不知怎的，沈清舒竟觉得这像极了梁川的风格，平日里听多了梁川的污言秽语，这回梁川写到了纸上，又用的是“检查”这种名头，她一时间也没太适应。 h文？ 梁川眼眸里露出深深的困惑，这是他熬夜认真写出来的检查，怎么就变成h文了？ 他想解释，实现落在了沈清舒的脸上，白皙的面容上染着一层绯色，秀眉拢起，眼眸里似有怒意却也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意。 “不是h文。”梁川小声嘟囔，他轻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听我给你念。” 梁川，“亲爱的沈老师，我保证：以后滋味都想着你，你说什么姿势就什么姿势，说停就停。遵守男德，只给你看，只给你量，只给你…” 沈清舒实在听不下去了，拿枕头轻轻的扔他身上，说，“—你闭嘴吧。” 她脸上的热意像是怎么都退不下来，她用手捂着眼睛，真的很难以理解梁川这模样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前女友？难不成就真的只是靠身体？” 才念了一半呢。“梁川有些不满，他伸手接住扔过来的枕头，说，“我真的很认真在写的，哪里像h文，这不是正经在保证嘛。” 沈清舒，“……” “你就原谅我吧。”见她实在对检查不满意，梁川抓了抓头发，苦着一张脸，“肯定不会再犯的。” 梁川手里捏紧自己的检讨，他嘴巴太笨了，但一直觉得写点东西应该还可以，毕竟上学的时候多少还是学过技巧，他只不过是写的…更加诚实，诚实才能显得他真挚不是吗？ 除了这些事，再就是他的那些秘密了，他肯定不能如实告知。 沈清舒，“……” 她用手将头发拢在脑后，眼眸微抬，质问道，“你是不是…经常对我说谎？” “……” 她精致的眉眼似乎有洞察人心的魔力，梁川羞于面对，脸色甚至变得不自然起来，嘴巴嗫嚅了几下，道，“…是。” 沈清舒不解，“…为什么？” 梁川，“……” 他纠结了半晌，脑子飞快的计算如实告知的后果，肯定会比现在的后果还严重。 梁川轻叹了一口气，说，“非得说吗？” 他的手有些无力的垂下来，那么大的个子竟在眉眼的衬托下显得有些…可怜。这副模样沈清舒也不少见，她已经习惯和处在青春期的学生相处了，大概只有学生觉得窘迫的时候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比如…她曾经的学生梁川。 青春期的学生最是好面子，沈清舒一般会顾及着对方的紫薰心不会犯错的学生问到底，她用手揉了揉眉心，看起来有些疲倦，声音轻微，道，“有原则性的错误吗？” 梁川眼眸亮了许多，斩钉截铁道，“没有，绝对没有。” “那以后呢？”沈清舒抬眸看向他，“也会经常骗我吗” 梁川想了想，又开始纠结，说，“—大概会的吧。” 他顿了顿，“和你做的时候，我就喜欢说两句嘛。” 他只是想表达一下自己的舒服，表达一下自己的喜欢，又不是乱说，难不成这也不行吗？ “难不成这也很难接受吗？”他看向沈清舒，小心翼翼道，“也没说让你说些奇怪的东西。” 沈清舒，“……” 说来说去好像又像是她的错了，沈清舒抿了抿唇，说，“篮球、电子游戏、希米雅，甚至于健身，你有一个…喜欢的吗？” 闻言，梁川都愣住了，他一时都没想到自己竟然还骗过沈清舒这么多，他沉默了几秒，摇了摇头，“但健身有用，渐渐就也喜欢了。” 沈清舒眼眸含水似的嗔他，“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我只是实话实说。”梁川看向拉的严严实实的窗帘，“晚上可以说的。” “…睡觉吧。”沈清舒拉了拉被子，“以后少骗人。” 梁川将检查放到一旁，掀了被子钻进去，又忍不住嘟囔道，“和你很多体验都是第一次。没有骗你。很爽。同样没有骗你。” 他也觉得自己莫名其妙，明明知道沈清舒很介意这事，他就非得告诉沈清舒他其实也没有说谎。 沈清舒，“…嗯。” 即便只是一个敷衍的嗯字，梁川也觉得满足了，“晚安。” 梁川熬了几天是真的累了，主卧的灯一关上，他就感觉自己的眼皮在打架，很快就陷入了梦乡。 平稳的呼吸声，声声落在沈清舒的耳朵里，熟悉又自然。 其实还有一个问题，即便心底还是介意梁川之前那样混乱的生活，可她的身体只有在最开始的时候对梁川感到抗拒，后面就欢喜他的…到来。 沈清舒拽了拽身上的红裙，这衣服也是为了…梁川。 梁川有错，她也并非没有，明明知道梁川之前的情况，也因为这件事拒绝过他，现在却还是忍不住又将这件事翻出来。 梁川是个矛盾、心口不一的人，她…也是。 次日是周五，梁川醒过来的时候，沈清书正在穿衣服，入眼便是一片柔软又白皙的肌肤。 他瞬间清醒了过来。 沈清舒似感受到了他的目光，系住扣带，回头视线落在他的身上，声音压的特别低又似绵软，“你再睡会儿吧。” 梁川没有赖床的习惯，却忽的觉得脑袋一片眩晕，疲倦的感觉在身上渐渐蔓延，他闭上眼睛道，“那帮我多做一点饭，我饿了。” 沈清舒：“…嗯。” 沈清舒放轻脚步，蹑手蹑脚的从主卧里出去了。 将提前准备好的蔬菜从冰箱里拿了出来，她和岁岁两个人加起来还没有梁川的饭量大，蔬菜也是昨日才采购的。 她将头发扎了起来，走到厨房做了早餐。 “你怎么起来了？” 岁岁揉了揉眼睛说，“我爸爸回来了吗？” 昨天晚上岁岁甚至试图等到梁川回来才肯睡觉，不过是因为沈清舒要找梁川聊一聊，她才在妈妈的安抚下睡着了。 “回来了，在房间里睡觉，晚上再找他吧。”沈清舒将青色的瓷盘放到餐桌上，又道，“你去把衣服换好。” “好。”岁岁的语调稍扬，听着竟有些像梁川。 临近夏季，望县的雨越来越多，今天又是个下雨天。 沈清舒带着岁岁吃完了早餐，她也没见到梁川从卧室里出去，索性将做好的粥设置成保温，然后手里拿着一柄伞送岁岁去幼儿园。 到了幼儿园门口，果冻妈妈就过来向她打招呼，说，“小梁是不是回来了？昨天看见个人影，高高壮壮的，拎着行李箱，估计是小梁。” 沈清舒说：“对，昨天晚上回来的。” 果冻妈妈说，“那正好，过几天还能赶上岁岁幼儿园的期末表演。岁岁练了那么久的舞，可得好好表现表现。” 沈清舒说，“嗯，到时候叫他过来看。” 果冻妈妈，“其他小孩爸爸可能不会来，小梁肯定是会来的。” 沈清舒应了一声，又走路去了学校。 不仅是她觉得梁川喜欢小孩子，连其他人都这样认为。 到了期末周，学校的学习气氛多少比平时浓郁不少，那些迟到的学生久很容易被抓个典型。 还没到学校，年纪主任就给她打电话，说他们班级太过散漫，这会儿竟然还有五个学生迟到。其中还包括梁斐。 梁斐也常上台去做学习分享，年级主任自然也认得，沈清舒到的时候，他正苦口婆心的对着梁斐说话。 一见到沈清舒过来，梁斐就有些羞窘，脸色泛红。 年级主任推了推眼睛，说，“这都快期末考试了，怎么纪律还这么差？！马上升初二了，这些学生得抓紧一些。” 沈清舒说，“我回去让他们好好反省，回头交个…检查上来。” 她抿了一下唇，梁川交检查的事情多少还是影响到了她。 “那你带回去好好管教管教。”年纪主任挥了挥手，让沈清舒将人带回去了。 沈清舒让几个学生进了办公室，询问迟到的缘由。 他们的理由不外乎起的有点晚了，今天还下雨。 沈清舒看向梁斐，“你呢，梁斐？” 最近梁川的爸妈并没有出差，住的地方也不算太远，怎么还会迟到？ 梁斐说，“老师，我也是今天下雨，骑车路上不太好走。” 沈清舒：“……” 梁斐的校服上还能看出来被雨水浸湿的痕迹，她道，“那你们几个把检查交过来，1000字吧。” 这几个学生交检查也是熟门熟路了，1000字很快就能写出来。 “好，老师。”几个学生垂头丧气的出去了。 平日迟到沈清舒最多说他们几句，今天还得写检查，完全是因为被年级主任抓了个现形，他们大概也能明白，没被请家长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处理完学生迟到的事情，沈清舒又去看手机，这几天天气不太好，请假的学生也有几个，她还得发消息问问情况。 处理完消息，沈清舒才发现置顶的梁川还给她发了消息。 梁川拍了一沓纸，露出上面的标头，正正经经的写着“检查”两个字。 梁川，“真不是写的 h文，我还有这么多草稿。” 沈清舒：“……” 她关了手机，没有再回梁川的问题。 到了下午，赵蕙也不知怎么知道梁斐迟到了，借着这个由头让梁川带着沈清舒和岁岁周末回家吃饭。 赵蕙说，“阿斐肯定不好意思面对沈老师了，多在一起待待也是好的。” 梁川说，“好。” 梁川又给沈清书发短信，“你要是想让我当着爸妈的面再给你念一遍，也不是不行。” 沈清舒：“……” 第82章 十八番外“换个暗号…”…… “梁川，国庆一起回家吗？” 梁川倏的睁开眼，夏日阳光灼热，他用手挡住眼睛。 午睡后脑袋混混沌沌的，梁川用了大概一分钟的时间才整理了一下脑子，缓慢答道，“不用了，我还有点事。” “也是。”那人点点头，“约你的美女能从京央排到咱们那，你肯定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梁川随意的应了一声，走到卫生间用清水洗了脸，眼睫羽上挂着水珠。 他这不是第一次穿越了，相比于上次的惊慌不定，这回倒是镇定多了。 从二十二岁的梁川落到了…十八岁的梁川身上，身形还没那么壮，眉眼也更加清秀。 他掏出了手机，将十一个数字飞快的按下去，却迟迟没有按下拨打键。 沈清舒的电话号这么多年并没有换过，梁川确定电话号的主人确实是沈清舒，但会是他同床共枕多次的沈清舒吗？ 而且按照时间推算，这时候离沈清舒第一段婚姻的婚期应该只有…半个多月。 他一直没有问过沈清舒和前夫的感情，想来大学就认识，结婚的时候肯定是感情最好的时候。他想当…小三都没有机会。 想到此处，梁川觉得胸前闷的慌，眼眸渐渐燃起一抹名为忌妒的火焰，他也想拥有二十六岁的沈清舒。 可任何关系网都显示，他和沈清舒都没有丝毫的关系，他连以沈清舒学生的身份去拜访老师都不太可能。 后天才是国庆，但刚结束了军训，大一又没什么重要的课，不少学生早早的翘了课回家去了，梁川原本约了女孩子到外地旅游，他拿出电话赶紧拒绝掉，这时候身体还不脏，没有碰过女人。 然后又立即定了最近一趟的高铁票准备回望县。 高铁上的冷气足的让梁川精神了许多，他脸色却不太好看，只有半个月了，沈清舒还不认识他，怎么可能因为他取消婚约，放弃未婚夫？ 而且要是真的因为他取消了，…岁岁就没有了。 梁川烦躁的抓了抓头发，他怎么想都想不到合适的解决办法。或许还是应该见沈清舒一面，他才会明白该怎么做。 到望县的时候，沈清舒任职的学校甚至还没放学，他只得在学校外面等。 又低头翻了翻手机，试图再回想一下，到底什么地方能和现在的沈清舒扯上关系。天气热，又没打伞，只在校门口站了二十分钟，脸上就布满了硕大的汗珠。 “梁川—” 算不得熟悉的叫声，梁川抬头望去，汗珠将视线掩的模模糊糊的，瞳孔却在看到熟悉的人的时候倏的放大。 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人，皮肤细白，身量高挑，一身柔和的翠绿色长裙，落在别人眼里却仍旧是疏离的。 好像和三十岁的沈清舒相貌上没什么变化，气质上…倒是并不完全一样。 —那是因为现在的沈清舒还不是人/妻。 几乎具备三个人记忆的脑子迅速给他做出了判断。 梁川，“……” 他走过去打招呼，“张老师好，沈老师好。” 张虹高兴的应了一声，沈清舒细长的羽睫则轻颤了一下。 喊梁川的人是张虹，同在一所教学，“梁川”认识沈清舒也正常。他忍不住用余光偷瞄沈清舒。 张虹眉眼含笑说，“你在这干什么？大学这么快就国庆假了，还是说想老师了？” 梁川说，“…突然很想老师。” “哎呀，你现在嘴还是这么甜。”张虹笑容愈发的深了，她道，“那也不能在这晒着啊，我看着你都黑了不少。” 梁川，“可能是军训黑的。” 一问一答近乎到无聊，从始至终沈清舒也没有再说一句话，这让梁川稍稍失落，她对自己根本没有任何的印象。他该怎么抢婚嘛？ 闲聊很快结束，张虹和梁川又说了一句便和沈清舒一同离开了。 梁川看着沈清舒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他还真是太久没从沈清舒眼睛上看到对他如此陌生的神情了。 直到身影渐渐在眼前消失，梁川才颇为失落的收拾行李回了家。 现在的梁斐即便还是个小学生，他到家的时候仍旧能听到梁斐拿着手机用家乡话和朋友玩游戏。 一一和家人打好招呼，梁川回了房间，又从客厅搬了张椅子进去，原主实在是… 他也没有多余的精力想那么多，打开电脑开始调查沈清舒的前夫赵武，按照时间推算，那倒霉玩意儿这时候就已经和小三勾搭在一起了。 但具体有没有开房，梁川也并不确定，只是现在收集到的照片，以沈清舒的性格她也不会同意继续办婚礼。 唯一值得在意的就是，即便他破坏了沈清舒的这段婚姻，这身体才刚满十八岁。 二十二和三十只是有点惹人注目，十八和二十六…在望县却绝对称的上是匪夷所思了。 除了他自己，恐怕没有其他人会同意，包括沈清舒。 梁川将材料整理好，坐在电脑前想了半个小时，仍旧没决定好要不要告诉沈清舒。 “梁川，出来吃饭。” 梁川应了一声，将电脑关掉，到饭桌前吃饭。 饭桌上父母大多问他在大学适不适应的问题，赵蕙也劝他说若是碰到了合适的女孩子，也要加把劲儿追求。 梁川放下筷子，眉眼稍抬，道：“我喜欢的就行吗？” 赵蕙：“只要家世清白，你喜欢就好。” 梁川：“那就好。” 赵蕙似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道，“这么说你有喜欢的女孩子了？大学认识的吗？还是你高中同学。” 梁川摇了摇头，“偶然认识的。咱们这里的人。” 赵蕙有些惊喜，不过想着梁川现在年纪也还小，离结婚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她说，“那你喜欢就好好谈着。” 梁川点了点头。 吃过饭，梁川肩上背着电脑包出去了，他去过沈清舒家很多次，却也确实是第一次骑自行车到她家。 到了单元楼下，梁川抬头眺望，灯光炽白，那里的灯光远也属于他，现在却没有任何的立场能够进门打招呼。 梁川不知道看了多久，直到脖颈微微发酸，他才垂下了头又左右转了转，在落到某处时，忽的身形一僵，手下意识的捏紧车把手。 余光里，高挑的身影慢慢向他走来，是他再熟悉不过的脚步声，也是他不知该如何面对的人。 沈清舒似看到了他，顿住脚步，声音犹疑，“梁川？”- 沈清舒是下午到家的时候，才到了这副年轻的身体里。 四年前不算太久远，整理记忆却也花费了很多时间，况且知道了赵武是那样一个人，她也不可能让年轻的自己再走那条路。 只是… 不知是不是偶然，下午的时候梁川来学校找她了。 沈清舒确信那时候的自己和梁川没有任何的交集，梁川很有可能是她认识的梁川。 只是…，十八岁的梁川在相貌上与她认识的梁川却很不相同。 现在的梁川头发是稍长的黄色，身材也远没有他们认识的时候那样壮，穿着时下最流行的衣服和鞋子，和现在刚入大学的新生也没有什么两样。 沈清舒确定不了了。 梁川愣了愣，说，“沈老师，这是你家吗？” “嗯。”沈清舒点点头，又抬眸看向他，道，“吃过饭了吗？” 她抿了一下唇，正在思考该如何确认现在的梁川是否是他认识的梁川。 闻言，梁川的瞳孔稍亮了一些，他推着自行车离沈清舒更近，路灯将他的唇形照的一清二楚，他唇瓣动了动却没有声音，说，“沈老师，我想艹你。” 沈清舒：“……” 不用确认了，这确实是她认识的梁川，即便这样，沈清舒仍旧嗔怒似的看着他，“…你就不能换个…暗号吗？” 梁穿眉尾稍扬，道，“不能。” 沈清舒，“……” “自行车停这里吧”她指了指一 块地方，“怎么认出来的？” 梁川将车停好，“你经常问我有没有吃饭，有没有吃饱，语气我太熟悉了。就像你熟悉我们的暗号。” 沈清舒没应声，带着梁川往家里走，梁川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道，“你要邀请我留宿吗？” 沈清舒：“……” 她看了看梁川的黄色头发，道，“等你变成黑头发再说吧。” 梁川抓了抓头发，“太着急了，还没来得及去弄。” 沈清舒应了一声，她推开门领着人回了家，冷气开的低，沈清舒却莫明觉得有些热。 “妈…”梁川立即收了声。 “清舒…，哎，这是谁啊？”还好魏宜好似没听到，“你学生吗？快来家里坐，这一头的汗。” 梁川拉了拉身上的电脑肩带，面对相貌没什么变化却又对他如此热情的魏宜，梁川总是觉得哪哪都不自在。 趁着魏宜洗苹果的时候，梁川忍不住道，“妈妈现在没有把我当女婿。” 语气有些委屈。没有当女婿也意味着没有当家人，他向来在乎这些。 沈清舒：“…十八岁的女婿？” 她忍不住用手捂着脸，语气无奈又…有点娇嗔。 梁川心口微微发痒，他忍不住握住沈清舒纤长又冰凉的手指，对上她的眼眸，“你退婚，等我几年嘛。” 不等沈清舒回答，魏宜倒是端着苹果出来了，她道：“来，吃苹果。” 魏宜又看向沈清舒：“你过来再洗几个。” 无奈，沈清舒只得站起身到了厨房，刚打开水龙头，便听见魏宜道，“闺女，你老实告诉我，那是谁？你们俩坐那么近就算了，他还摸你的手？” 她一脸的严肃，眼眸满是不可置信，她如何也不会相信临近婚期，她女儿开始乱搞，还是…那么个黄毛？ 沈清舒：“……” 第83章 十八番外（2）“想我嘛” 沈清舒一时沉默下来，她竟也不知道该作何回答。 倘若她和十八岁的梁川真的在一起，她便是在这样的年纪，又是临近婚期的时候出轨，毕竟谁会认为责任会在刚上大学的年仅十八的梁川身上？ 许久不曾听到沈清舒回答，魏宜已经心底确认了，缺又不太敢相信。 她闺女从上学到工作就没让人操过心，青春期的时候也没叛逆，但也确实是个倔脾气，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性格。 可闺女竟然在这结婚的紧要关头，被个黄毛迷了心窍？就刚刚两人坐在一起熟稔的模样，又摸手又说悄悄话，没在一起几年都不可能那么默契。 魏宜眼神恐惧，似已经想象到了因为和十八的学生搞在一起，她闺女被人背后编瞎话的场景，她克制不住的说，“你疯了？” 她的声音不是大了一点半点，坐在客厅的梁川也被吓了一跳，他也很快猜出了事情的缘由，站起身来，想要去厨房道歉，却见魏宜从厨房出来了，气势汹汹，胸口微微起伏，手里拿着水果刀，怒声道，“你赶紧走，我们家不欢迎你。” “我…”梁川顿住脚步，声音变弱了几分。之前他妈妈可从来没有这样和他说过话，还撵他出门。 沈清舒试图劝导，说，“妈。你冷静点。” “断了，立马断了！”魏宜厉声说，又转头看向了梁川，怒气更甚，“别再来我家，还不快走！再来让她爸打断你的腿！” 梁川，“……” 沈清舒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离开。 梁川无奈只好将电脑包又挂在了身上，先从家里出去了，魏宜拽着沈清舒的手臂，“你还追他干什么？” 沈清舒说，“你冷静点，听我给你解释。” 她拿出手机给梁川发了消息，“回头我再找你。” “找他干嘛。”魏宜说。 家里的门被重重的关上，梁川摸了摸鼻子，他还是第一次被人从家里赶出去，这个还是他喊了几年的妈妈，心里更难过了。 手机上的震动提示了梁川消息，几秒的语音竟也将魏宜生气的声音录了进去。 梁川轻叹了一口气，眉头皱的更深，看样子想在十八岁的年纪和沈清舒在一起，比他想象的还要更麻烦。 “你有什么想说的？”魏宜说，“我就不相信你有什么理由，非得在这时候和一个黄毛搞在一起？那黄毛都不知道成年了没？咱们的亲朋好友都知道你半个月后就要结婚了，这时候你你你…” 沈清舒点头，“成年了。” 魏宜，“……” 沈清舒拿了手机给魏宜看，她的情绪似乎没有太多波动，淡淡道，“赵武出轨了，现在还有个私生子。” 魏宜震惊的看着沈清舒。 赵武在相貌上可能配不上自己闺女，但好在踏实能干，也同意了他们家提出的想要个孩子跟闺女姓的要求，她一直以为是个可靠的人。 没想到连私生子都有了。 也是，她闺女都和个黄毛搞在一起了，赵武这时候出轨有私生子似乎也正常？ 魏宜说，“这都是真的吗？” 她握着沈清舒的手就要开始哭，“赵武他也是疯了吗？你把他叫来，叫来说清楚。” 沈清舒已经很久没见过赵武了，她也不想见，说，“不用了，还没有领证，没有那么多牵扯。” 魏宜瞪大了眼睛，道，“可是…，你这，他…” 她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早上她还在和沈清舒结婚的细节，晚上就…两个人都出轨了？魏宜感觉跟做梦的似的。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说？”魏宜道，她还是不敢相信，说，“非得到这临头了才说？你是不是骗人呢？我打电话赵武说清楚。” 沈清舒没有多加阻拦，不过魏宜也没有打给赵武，反倒先将沈清舒的父亲喊回来了。 两人对着沈清舒又是一阵盘问。魏宜大概是终于冷静下来了，又开始心疼沈清舒遇人不淑，道，“你难受不？赵武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看着老老实实的男孩子。” 沈清舒神色清淡，“…我还好。” 她刚知道赵武出轨那一阵，确实也难受了好一阵，可那过去太久了，她早就已经不记得了。 “那明天我就找他们家退婚去。”沈父说，“我和你妈就你一个闺女，你自己做好决定就行。” 魏宜还是不太敢相信，毕竟是相处了好几年的人，但到底沈清舒才是他们唯一的孩子，她道，“你爸说的对，只要确认赵武确实出轨了，我和你爸都不会同意你们结婚的。” 沈清舒点了点头。 “可是你也不能就找个十八岁的孩子啊？”魏宜说，她似想到了什么，语气也变得小心翼翼，“你是不是被赵武欺负了，所以自甘堕落也…”出轨？！ “……” 沈清舒微抬眼眸，“没有。” 她唇瓣动了动，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们的关系，说，“我和他其实也没什么关系。” 魏宜才不相信，“…那你给他摸手？” 沈清舒，” ……” 魏宜脸色又严肃了许多，苦口婆心道，“我也不管你们俩是什么关系，你真的都得给我断了。你是个老师，和个十八岁的男生搅和在一起，以后其他人该怎么把孩子交到你手上，你还怎么当老师？” 沈父不太相信，“清舒真的和个十八岁的小孩子搞在一起了？” 沈清舒说，“…我有分寸的。” 梁川骑着自行车回了家，一路上他都在反省自己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 他现在才十八岁，头发是黄色色的，脸又显得年纪很小，一看就不是值得让人信任的模样。 偏他还被遇见沈清舒的喜悦给冲昏了头脑，像往常那般对沈清舒上下其手，…还被妈妈给抓了个正着。 认真说起来，真不怪妈妈把他撵出家门，也还好爸爸不在家，不然说不定真的会打断他的狗腿。 他也不过就是摸了一下老婆的手嘛。 梁川将车停好，有些垂头丧气的回了家，从衣兜里掏出烟，点燃。很不幸，这身体还是有烟瘾。 他别说和沈清舒一块睡觉了，他连摸个手都要担心被父亲打断腿。能不委屈又心烦吗？ 一根烟还没抽完，沈清舒就给他发了视频邀请，梁川只好有些慌张的将烟扔到垃圾桶，点了同意。 熟悉的眉眼映入眼睑，梁川兴致不太高，说，“…爸爸妈妈还在生气吗？” 沈清舒不怎么说谎，轻点了下头，“嗯。” 梁川不太自信，“…那你能等我四年吗？” 现在的沈清舒还没结婚，工作好，又这般貌美，如果她愿意的话，早上她和赵武退婚，下午上门求亲的年轻小伙多的都能踏破她家的门槛。 沈清舒语气淡淡，“能。” 梁川眨巴了下眼睛，显然没想到沈清舒能答应的这般迅速，那股委屈又颓丧的心情一扫而空，只剩下抑制不住的欣喜。 沈清舒视线下移，语气冷淡了一些，“…你在抽烟？” 梁川，“……” 他又有那种干坏事被抓包的感觉，耷拉着脑袋说，“这个时候我有烟瘾，你放心，我一定会戒的。” 闻言，沈青舒低垂下眉。 她倒是快忘记了，这个时候的梁川，正是…玩的欢快的时候。 梁川意有所指，“但还没认识人/妻，就还…挺干净的。” 抽烟和约p，怎么看也是约p更令人厌恶。 沈清舒，“……” 梁川跃跃欲试，“那我以后能和你接吻吗？要是能一起睡觉就更好了。四年，大概率还是异地，我是觉得对我有点残忍。” 他想了想又补充，“而且我现在有经验了，你说你一点都不想我，那我也是不信的。” “……” 沈清舒用手摸了摸泛红的耳垂，“等你烟戒了再说吧。” “好。”梁川皱眉，表情不舍说，“如果你和赵武分开的话，岁岁怎么办？” 岁岁是沈清舒一手带大的，他也养了那么久，一想到可能再也见不到，他就想哭。 沈清舒轻抬眉眼，手指攥紧，道，“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哪次有的岁岁。” 眼眸渐渐升腾起雾气，“一次…已经是极限了。” 她愿意为了岁岁和赵武上床，但不可能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况且即便知道是具体的某一天，也不一定是岁岁。 或许从她到这年轻身体来的时候，便就也注定了岁岁和他们…有缘无分。 梁川眨巴了下眼睛，“可是卵子的数量是固定的，如果…如果我们努力一点，有很大概率可以保证卵细胞是岁岁。” “……” 沈清舒给他打预防针，“在你大学毕业前，我不会给你生孩子的。” “都听你的。”梁川又问，“那以后我还能回家吗？” 他说的当然是爸妈家，他见不到爸妈也会想。 沈清舒知他比一般人还要重视家人，说，“过段时间吧。” “好。”梁川点头，“那你退了婚，以后就是我的女朋友了吗？老婆突然变成女朋友，不开心。” 沈清舒，“…是。” “那我要告诉我爸妈吗？”梁川继续，“他们肯定也很生气，肯定比当时还激烈，不过早点知道，早点接受也是好的。” 沈清舒皱了皱眉，道，“过些日子吧，会影响到我的工作。” 人民教师可不能陷入到私生活混乱的绯闻中去，梁川点点头，“那国庆能一块出去玩吗？我们去隔江县，没有人看到的。” 突然退婚肯定要向亲戚解释一番，或许还要和赵武吵架，沈清舒不可能把这些事都交给父母去做，父母又绝对不可能让现在的梁川过来帮她，只能全部自己来。 沈清舒说，“最后两天吧，前几天有点事。” “退婚的事吗？”梁川语气担忧，“我已经把赵武乱搞的事都整理出来了，他工作上肯定也有把柄，我今天晚上一并弄出来交给你吧？” 他抓了抓乱糟糟的黄毛，“十八岁怎么感觉做什么都做不到？” “没关系。”沈清舒看着他，眼眸清澈。语调清淡，“我会等你的。”- 沈清舒要退婚的事，立即在赵武家引起了惊涛骇浪，从大学到现在，多少年的感情了，离婚期也只剩下半个月的时间，怎么这时候突然反悔？ 赵武的爸爸赵一和妻子刘温就差到沈清舒家里大吵一架，要个说法了，直到沈清舒将赵武出轨的证据都摆到了明面上。 沈清舒情绪没什么波动，公事公办的语气，说，“是个男孩，你要是有心的话可以和孩子的母亲结婚。” 赵武没想到在这个节点上竟然被沈清舒发现了，他以为沈清舒那么相信他的模样，可能永远都发现不了。 男孩… 赵武有些犹豫，妻子他肯定更中意沈清舒，外边的女人怎么可能带回来？ 赵一一听倒是有些意动，沈清舒他们家欺负他们家没钱，竟然提出想要个孩子跟沈清舒姓，这哪能行啊，他儿子又不是倒插门。 要不是觉得儿子喜欢，沈清舒还不要彩礼，他才不会同意这门亲事。 他厉声道，“赵武，你犯的错你就该负责，孩子没什么错！给人家道歉退婚。” 沈清舒不想听他们后面的商讨结果，索性先离开了。家里的亲戚知道她临时退了婚，快将家里的电话都快打爆了。 沈清舒回家的时候，魏宜眼睛哭的有些肿，见她回来连忙背过身去。沈清舒也索性当做没看见，说，“处理好了。” “那你和那小子断了吗？”魏宜说，“刚刚还看见他在楼底下转悠呢。那黄头发我都不想说，跟个大灯似的，想看不见都难。” “楼下吗？”沈清舒拿起手机，道，“这么热的天。” 魏宜，“……” 第84章 十八番外（3）“我说的是腹肌…”…… 魏宜也不知道沈清舒是吃错了什么药，这个年纪了非得跟个十八岁的小孩子在一起，她自认不是什么迂腐的人，又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肯定是希望她过的开心。 但十八岁，黄毛…，哪里有一点靠谱的样子，别说沈清舒现在已经二十六了，便是二十出头那会儿，她也不会同意沈清舒和那黄毛搅和在一起。 可她的闺女她了解，表面上再怎么看起来无所谓，赵武干了那么多不是人的事情，到底也相处了那么多年，沈清舒心里肯定也不舒服，黄毛多多少少…还是有点用，她一时犯了难。 魏宜看着沈清舒接了电话。 沈清舒用手顺了一下头发，声音轻微，说，“在楼下吗？” 梁川眉眼含笑，“在弄头发，我去家那边看了看，那个理发师现在还不在那里开店。” 他说的自然是他们的婚房，四年前，那里的配套设施还不太完善。 “嗯。”沈清舒应声，“弄完上来吃饭吗？” 魏宜，“……” 闻言，梁川心中意动，他道，“妈妈会不会生气？爸爸不在家吧。” 魏宜轻哼了一声，胸闷气短，说，“现在都改口了？绝对不会让你进家门的。” 梁川，“……” 沈清舒说，” 爸不在家，妈…” 她垂眸看向魏宜，“她说做好晚饭等你。” 魏宜，“…谁给他做？赶快撵走。我不想看见他。” 梁川，“…我听见妈妈说的话了。” 那语气不用深想就能知道妈妈现在还在气头上，怎么可能会给他做晚饭？ 沈清舒，“那你早点回去。” 梁川，“可是我饿了。也想看着你吃饭。” “……” 沈清舒嘴角翘起一抹弧度，似有若无的轻笑声伴着细密的电流落入梁川的耳廓，梁川将手机贴的更近，用手抓了下脸，“也想亲你。” 沈清舒笑意更甚，语调轻柔，“你会被打断腿的。” 梁川也跟着笑，“没事，还能长出来。” 虽然仅仅只听到几个字，可一想到手机那边是个十八岁的黄毛，她就哪哪都不对劲儿，催促道，“赶快挂了，别让我听见，我看你要把我气进医院去。” “那拜拜。”梁川压低了声音，说，“我吃夜宵的时候喊你，你要出来。” 沈清舒，“……” 电话很快被挂掉，但看出来她闺女的心情…还不错，魏宜想想就脑袋疼，说，“沈清舒！你真要和那个黄毛搅和在一起吗？” “叫梁川。”沈清舒，“头发我让他染回来了。” 魏宜怔愣的看着沈清舒，这般介绍梁川的名字，相当于沈清舒将梁川正式介绍给了她。 魏宜语气严厉，“我不可能同意的，绝对不可能。” “嗯。”沈清舒点点头，语气平静，“我去做晚饭。” “……” 魏宜看着她的背影，“也不知道跟谁长的你。” 梁川做好头发回家，赵蕙还有些意外，说，“头发剪短了，感觉都变矮了。” 梁川，“……” “快来吃饭。”赵蕙招呼他，“别一放假就钻房间里玩游戏。” 梁川应了一声，洗了手坐到餐桌前，赵蕙说，“你上初中的时候，是不是有个老师叫沈清舒？” 梁川顿住，“是，怎么了？” 赵蕙说，“没怎么，今天和别人聊了两句，说是婚前半个月退婚了，你说奇不奇怪，年纪也不小了，怎么做事没一点分寸，要是不愿意，为什么不早点提出来？” 梁川皱眉，神色绷紧，道，“因为男的出轨了，还有个孩子。” 没想到这事连赵蕙都知道了，也是望县就这么大，这种八卦绯闻又传的特别快，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后念叨沈清舒。 “她挺好的。”梁川说，“你不要说她。” “你怎么知道的？你认识？”赵蕙说，梁川一向不喜欢聊这些事情，今天倒是知道的比她还清楚。 梁川点头，“挺熟的。” 赵蕙说，“那行吧。” 到家的时候，梁川感觉自己饿的能吞下一头牛，实际上只吃了几颗花生米，他就感觉自己没胃口了。 吃完饭，梁川到楼底下消食，一路消到了沈清舒的单元楼下，没晃悠几步，正面对上了拿着钓鱼竿的沈父，应该是去夜钓。 —打断我的狗腿。 梁川鼓足勇气，上前打招呼去了，说，“叔叔。” 沈父推了推遮阳帽，“你是…” “我是梁川。” “梁川—”不过两天的时间，这名字却已经经过魏宜的口在他耳边响起很多次了，但梁川不是个未成年黄毛吗？现在这人看着年纪也不大，但至少头发至少是黑色的，他疑惑道，“这几天天去我家的人，是你吧？” 梁川，“…是。” 沈父说，“那你现在这是又来叫清舒？” 梁川，“…是。” “滚滚滚，别让我看见你，看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沈父顺手用钓鱼竿敲了几下，吓得梁川连躲都不敢躲，结结实实的挨了几下，“还不快滚。” 梁川，“……” 他捂着被敲的地方，想了想还是先行离开了。他现在会打架了，但总不可能和父亲动手。 到了九点多，梁川…还是喊沈清舒下楼，邀请她吃夜宵。 不仅仅是爸妈，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像是个不良少年，染着黄毛，骑着鬼火…，他现在连鬼火都买不起，但还是意欲拐走人家的宝贝闺女，可是他想见自己老婆有什么错？！ 不过十分钟，沈清舒就到了楼下，从包里拿出纸巾递给他，语气严厉，“今天抽烟了吗？” 梁川僵硬了一瞬，用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摇头道，“没有。”但挨打了。 “嗯。”沈清舒应了一声，她认真的打量梁川，黑色的短发，简单的白T、黑裤、黑鞋，是她熟悉的两川的形象，她轻抬眉眼道，“饿了吗？” 梁川感觉这身体比之前还要能吃，他晚饭又没吃多少，点头道，“好饿。” 沈清舒并不意外，她猜梁川现在应该对附近的夜宵不太熟悉，道，“自行车先放这里，开车去吃饭吧。” “也行。”天气太热了，他可舍不得沈清舒跟着他走路过去，梁川非常习惯的从沈清舒包里拿出车钥匙坐上副驾驶。 沈清舒打开车里的空调，将安全带系在身上，忽然道，“你现在有驾照吗？” 梁川，“……” 看这模样是没有了，沈清舒又将安全带解了开来，梁川生无可恋的换到了副驾驶，十八岁一点都不美妙，被爸爸打，不能开车，不能结婚，更不能光明正大的…睡沈清舒。 “去城西吧。”沈清舒抿了下唇，语气抱歉，说，“这边学生有点多。” 梁川，“我都行。” 他喝了两口水，道，“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沈清舒想了想，语气清淡，“处理好了，不用担心。” “那就好。”梁川语气闷闷的，连他妈都知道八卦了，真正的情况肯定比他想的还要糟糕。 城西僻静，吃饭的地方不多，但梁川不挑食，什么都能吃，他飞快的点餐。 感受到沈清舒惊讶的目光，梁川脸色臊红，说，“呃，比以前还能吃。” 沈清舒清淡的语气里还是夹杂上了些怪异，“…毕竟还在长身体。” 十八岁，确实是有些太小了… 梁川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没有之前那么大，你可能都不适应了。” 他顿了一下，对上沈清舒清澈的眼眸，又找补道，“我说的是腹肌。” 沈清舒，“……” 她垂下眉眼，拿起清水润了润干涩的唇。 “我觉得你都没什么变化。”梁川仔仔细细的打量，“就是好像更瘦一点。” 沈清舒低头看看自己，“天气热，我就会瘦些。” 梁川，“天气热也得吃饭，今后都陪我吃夜宵吗？” “…我有晚自习。”沈清舒说，“你也要回学校上课。” 梁川差点忘记了，这身体现在还没毕业，一想到可能一周都见不到沈清舒，他就难过。 夜宵很快上来，梁川挑出些一看就好吃的放到沈清舒面前，“多少吃一点。” 沈清舒应声，陪着梁川用餐。 梁川眼眸亮晶晶的，说，“你觉得爸妈什么时候能让我回家吃饭啊？” 沈清舒道，“大学毕业？” 甚至这已经是她周旋后的结果了。 “好久。还有四年。”梁川哭着脸，“我连家都进不去，别说你的卧室了。” 沈清舒，“……” 一顿饭吃下来已经半个小时过去了，沈清舒扫码结账，梁川愣了一下说，“以前你拿着我的工资，给我付款就算了，怎么现在还给我出？” “……” 沈清舒…，沈清舒只是下意识的反应，她垂下眼睫，道，“我都…习惯了。” 第85章 第85章“排l期…” 沈清舒：“……” 他到底是哪来的勇气，竟敢将这种检查读给父母听？ 沈清舒没回他。 到了放学的时间，梁斐推着自行车和同学走出校外，表情看着有些沮丧。 她已经得到了消息，老师和她哥今天会回家住，到底是刚刚犯了错，她还是不想在家也看到班主任。 刚出校门，她就转角处看到了高高壮壮正带着岁岁吃小吃的亲哥。 岁岁眼尖，“小姑。” 又用手拽了拽梁川的裤子，小跑着到了梁斐面前。 “小姑，放学了吗？”她的模样像极了沈清舒，沈清舒又带她来过学校，和梁斐一起走的学生也都认识岁岁。 但也确实是班主任不在的情况下和岁岁说话，忍不住弯下腰和岁岁搭话。 梁川走过来，道，“你骑车回去？还是我开车一起送？” 梁斐面色纠结，压低了声音，说，“爸妈是不是因为我迟到的事情，才将你和老师叫回家的？” “是。”梁川点点头，又笑笑，说，“你放心，主要还是找我们有事。” 他顿了一下说，“我犯的错可大多了。” 梁斐，“……” 她想了想，眼神好奇，“什么错？” 梁川，“也不是什么大事，你放心回家吃饭吧。” “哦。”梁斐应了一声，又和岁岁说了两句话，骑着车走了。 说话间，沈清舒已经从学校里走出来了，学生大多穿着臃肿的校服， 年纪又还尚小，沈清舒却身段高挑，气质清润，也不怪乎惹人眼。 “回家里吗？”楚絮道。梁川过来接人的次数并不多，她猜的也很准。 沈清舒，“嗯。” 楚絮过来捏了捏岁岁的脸，“看着好像长高了不少。” 岁岁很高兴，“说不定明年就超过姐姐了。” “那你可要多吃饭。我也要让你姐姐加油。”楚絮笑笑，向沈清舒摆了摆手先离开了。 沈清舒从包里拿出纸巾擦了擦岁岁的嘴角，道，“晚饭还能吃下东西吗？” “能的。”岁岁语气弱弱的，下意识的向梁川求救。 梁川，“…只带她吃了一点点。她长高了，多少吃点没事的。” 沈清舒，“……” “你和阿斐聊过了吗？”沈清舒坐到了副驾驶上，将安全带系在身上。 梁川打转方向盘，“只要妈不主动提起就没有事。” 但这概率微乎其微。 沈清舒，“……” 迟到严格说起来其实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尤其是对梁斐这种学校还挺好的学生来说，但现在她成了梁斐的嫂嫂，小姑娘多少还是会觉得不太自在。 即便是学生下学的高峰期，到梁家的路上也没用上多少时间。 梁川牵着岁岁的手向电梯间走去，沈清舒看着数字键逐渐跳跃，电梯间倒映出她的眉眼道，“你别念。” “啊？”梁川一时没反应过来，叮的一声电梯的缓缓打开。 “检查—”沈清舒提醒他，染着点怒气却不具威慑力的声音。 “哦。”梁川笑意愈深，“都听你的。” 沈清舒，“……” 相比于自己家，她和梁川回这里的次数更少，很大原因在于赵蕙他们经常出差不在家，她又有些担忧梁斐在家看到她不太自在。 三个人大概是踩准了时间，到家门口的时候，梁栋正好被赵蕙安排出来看看孩子们到了没。 梁栋说，“快进来吧，你妈做好了饭。” 大概是有段时间没见了，再加上岁岁一向有点害怕这个新爷爷，这会儿见了人也不喊。 到家里时，赵蕙正好将最后一个菜端到桌子上，说，“还真是巧，还说害怕凉了呢，去洗手吧。” 岁岁倒是不害怕赵蕙，乖乖的喊了一声“奶奶”，赵蕙说，“几天没见你，感觉你都长大了不少，给你做了好吃的。” 岁岁笑笑说，“谢谢。” 听到外面的动静，梁斐从卧室里出来打招呼喊人，梁川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洗手吃饭吧，岁岁都饿了。” “哦。”梁斐应一声。 洗了手过来，梁斐也不怎么说话，不过桌子上聊的也都是寻常话题，亲戚结婚、生孩子，岁岁明年上小学，什么都聊，反正就是没有聊到她自己身上。 她松了一口气。 “梁川，你帮清舒剥个虾。”赵蕙给沈清舒夹了快鱼肉，又指挥梁川。 “妈，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沈清舒说。 梁川动作熟练的给沈清舒和岁岁剥虾，一看平时就没少做。 赵蕙稍显疑惑，梁川倒是也不讨厌吃虾，但不喜欢吃太过麻烦的食物，像虾这种食物，他都是直接吞然后吐皮，很少会用上手。 不过给媳妇剥虾也正常，也算是能正经过日子了。 这顿饭没有提起梁斐迟到的事情，算是个温馨又愉快的家宴。 似乎是某种默契，梁川到了父母家很少会做家务，大多是沈清舒帮忙收拾碗筷，赵蕙每次都拒绝但拒绝不了。 岁岁也知道梁斐是自己妈妈的学生，那自然也要做作业，她也要做作业，吃饭的时候她就想和小姑一起做作业了。 梁斐没有拒绝，她房间的书桌有些小，索性将作业拿了出来到客厅做，岁岁也有模有样的在旁边拿着画笔在旁边写写画画。 梁川习惯了陪岁岁做作业，也坐到了旁边拿起…数学作业本看，沈清舒很少会把工作带回家，最多也就是将试卷带回去，梁川也不是没看见过她批改试卷的模样，作业本还真是没有。 她记得沈清舒对作业本的要求还挺高，要求左边写答案，右边是验算过程，结果就是做对的题看着非常美观，做错的题涂的都不能看第二眼，他和梁斐都是那种错的很少的类型，没见过脏的辣眼的作业本。 他的手指在红色对号上摸了摸。 赵蕙洗完了碗，看到梁川很认真的在看梁斐的作业，她道，“你上学的时候，数学只考十几分，现在还能看懂阿斐的作业吗？” 梁川，“……” 赵蕙继续，“还好以后有清舒，不然你连孩子都辅导不了。” 十几分？ 沈清舒稍显意外，梁川到底也算是考上了大学，怎么初中的数学题都才十几分？她想起来上次梁川先让他帮忙辅导高数的事情，确实…是个大挑战。 梁川，“…那是因为我不想写。” 记忆对这十几分的考试成绩竟也有点印象，好像是原主通宵上网，考试的时候困得不行睡着了。 梁斐竖着耳朵听着，瞬间觉得轻松了不少，甚至有了些笑意，说，“你确实犯的错更大一些。” 梁川，“……” 沈清舒将耳边的碎发挽到耳后，她并没有看梁斐的作业，只是在看岁岁画画，画的…大概是一家三口，她女儿大概是遗传到了她，在画画上实在是没什么天赋。 不过即便沈清舒没辅导作业，也到底有个班主任坐在旁边，梁斐写作业的速度也比平时加快了不少，笔都快磨出了火星子。 梁川用手指了指，“这题写错了。” 梁斐停下笔，皱着眉头似是不太相信，却还是下意识的检查自己验算的步骤。 这时候就体现出步骤规范的好处了。 不知何时，沈清舒已经站在了梁斐背后，用手指了其中的一行，“这里，算错了。” 她语调很平静又透出些不易察觉的温和。 梁川的视线从纤长的手指渐渐上移，最终落到了沈清舒白皙沉静的脸上。 年少的时候，沈清舒也是这样给她讲题，眉眼好像是一以贯之的…温和。 只不过那时候她腼腆、骄傲又自卑，其实很少会问沈清舒，大多是自己思考。 “哥，你竟然还会啊。”沈清舒到底是老师，又很熟悉梁斐的水平，三言两语就指出了梁斐的问题所在，她稍显惊讶，这题虽然是初一的题，但因为临近期末，大多是沈老师挑出来拔高的题，十几分的哥哥竟然会。 梁川，“还是有点实力的。” 他小声嘟囔，“能辅导小孩子的。” 沈清舒，“……” 作业做到九点钟才完成了不到三分之一，岁岁倒是完成了几幅看不出中心思想的抽象画，她困得揉了揉眼睛，“妈妈，今天我能继续和小姑一起睡觉吗？” 梁斐说，“好啊，正好你奶奶回来的时候又给我买了个大玩偶，咱们三个一起睡。” “好耶。”岁岁眼睛亮晶晶的。 住哪里的问题成功解决，沈清舒将岁岁的画作和工具收了起来放到包里，“我带你去洗澡？” 岁岁点了点头。 大概是提前知道他们回家，赵蕙已经把床上用品全部换了一遍，只是品味…，梁川仍旧不敢恭维。他将行李箱打开，拿了自己换洗的睡衣，到浴室洗澡去了。 因为做题的事，梁川不可避免的想到了很多那时候的事，沈老师教她做题，在黑板上写字，那时候还容易被学生气到，她会生气的用手将腰间的小蜜蜂关掉。 手… 神经病。 梁川开了冷水冲了冲，希望驱逐掉脑袋里冒犯的想法，再说了他也表现的那么糟糕。 他还算清爽的从浴室里出去了，沈清舒正从行李箱里拿自己换洗的睡衣，微抬眼眸，“你怎么又拿这件？” 是那件有质感又漂亮的酒红色睡衣，梁川说，“其实是我在京央又给你买了一件大差不差的。” 他指指腰间，“腰带不太一样。”梁川擦了擦头发，“也还算不上什么乱七八糟的衣服。” 相比自己的那件，梁川送的睡衣，腰腹处的处理更细腻一些。 沈清舒，“……” 写了那么多分检查还能去买相似的衣服，也不知道梁川到底出的什么差。 今天的家宴过于的和谐，梁川甚至觉得上次的争吵都已经过去很久了，他和沈清舒…都很默契的没有再提。 沈清舒比以前更接受他。 他们也更像寻常的夫妻，也越来越不像寻常的夫妻。 吵架、和好，吵的越深，了解的越深，感情却又莫名奇妙的比之前更好。 归根结底还是要在吵架的时候冷静一下，再加上小别胜新婚，应该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梁川想。 在他反省思考间，床的另一侧陷下去几分，浅淡的兰花气息在鼻尖萦绕着，梁川眨巴了下眼睛，很快探身吻住沈清舒的左侧却被避开。 沈清舒，“…脸上擦了水乳。” 这个拒绝的理由有些好笑，到底是担心他被化学物质毒死，还是心疼她自己的水乳。 “肯定吃不死人。”梁川压在人身上继续吻，从眼睛处渐渐下移，掠过脸颊，驻在脖颈，吻了很久，“这里没有，我多亲会儿。” “……” 沈清舒闭着眼睛，眼睫忍不住轻颤，她感觉像是被一分为二，左侧燥热，右边却又染着些…渴求的冷。她秀眉微蹙，似在疑惑为何是这样的吻，很快梁川给出了理由。 “左边做题。”梁川突然停了下来，在她右脸上杂乱无章的亲了几下，说，“右边验算。” 沈清舒，“……” 身体已经在她脑子反应过来前给出了反应，竟然将她讲授的做题方法用到这上面，难耐的燥意迅速遍及全身，白皙的面容瞬间变得绯红一片。 梁川对她的身体实在是太了解了，该怎么缓解不适，被蹭的凌乱的睡衣早已给出了理由。 梁川却滚到一旁，将房间的灯关上了。 “晚安。” 他还记得自己刚交的检查，沈清舒不想，他也可以忍。至于亲吻，他又没有承诺。 沈清舒，“……” 房间陷入一片昏暗，脸颊仍旧是残留的绯色，眸光清淡，她抿了下唇，积攒了些力气，纤长的手指才落到了粗壮的手臂上。 熟悉的体温顺着指尖落入心脏，她的眼睫颤的更剧烈，唇瓣翕动了几下，终于出了声。 “你很累吗？”沈清舒说，眼眸氤氲着一层浅淡的水雾，声音轻的像是风，“…排/卵期。” 第86章 第86章“用点力…” 浅淡的声音如一缕春日的细风，落在耳廓里，梁川愣了一下，思绪似慢了半拍又似暴风雨前的宁静，身体…却早于理智做出反应，清淡的声音又似化作了细细密密的电流，在他身体处迅速汇聚成型。1 “……” 梁川眨巴了下眼睛，脸迅速泛起一层薄温。 他有些恼怒自己这身体也不太不听话了，脑海里却一直像是装了录音机似的，不断的播放那三个字。 这三个字不是什么多露骨的话，可他是成年人了，清楚的知道那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她想他了。 梁川喉咙滚动了一下，压住燥热，转头透过模模糊糊的光影望向沈清舒，“你…你想我了吗？” 他的目光、声音都带着灼热的温度。 “…不想。”沈清舒垂下眼睫，声音愈发的轻柔。 梁川拉了拉被子，用手背冰了一下发烫的脸，试图消降温亦或…褪去邪念，说，“那明天见？” 沈清舒，“……” 她秀眉微蹙，眸底里满是疑惑的神色，细长的手指抓紧了一下身下的枕头。 梁川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沈清舒看，耳朵也从未像现在这般好使。 这是当然的了，他现在这副模样，当然最想看到的就是沈清舒的人，想听到她的声音。 然而回应他的是长久的沉默。 —玩崩了。 三个字在脑海里迅速的浮现起来，沈清舒那明晃晃的邀请被他拒绝掉了。 忍住。 梁川闭住眼眸，身体保持不动，不断的给自己洗脑。 她没什么好看的。 她没什么好亲的。 她没什么好…做的。 沈清舒不知道枕边人的天人交战，她用手顺了一下头发，心底渐渐蔓延起一股莫名的情绪，大概是…难堪…亦或是失落。 她的邀请已经如此明显，以梁川对此事的热衷程度，他不会不知，眼睫轻眨，发出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声。似鹅羽，却又更似最烈的催。情药，轻而易举的摧毁好不容易积攒起的理智。 呜— 浅浅的颤音从沈清舒的喉咙里溢出，冰凉的唇被毫无征兆的含在唇边，红色的睡裙在梁川的手上像是一朵迅速暂开的鲜花，颤颤巍巍的露出白皙的柔软，花枝被人紧握在手里，有些痛，沈清舒忍不住皱眉，伸手欲抵住他的手臂。 解的如此迅速-到底是梁川买的衣服。 他不知吻了多久，梁川终于轻轻的移开唇，垂下眉眼，轻碰高挺的鼻梁，闷闷道，“怎么就这么快不想了？” “……” 沈清舒从过分凶狠的吻中清醒过来，对上梁川极亮的眼眸。“我不管，我就当你想我了。”梁川说，“我好难受，你说的太勾人了。比喊什么老公，穿黑丝有感觉多了。” “……” 沈清舒眼睫轻颤了一下，声音似无奈，“…你真的好变态。” “嗯。”梁川照单全收，低头吻向沈清舒纤长的脖颈，说，“我好想你。” 沈清舒没应声，纤长的手却已然攀在了梁川的脖颈，微仰脖颈配合他的急切。 “还说不想我。”梁川被人抓住头发，仍旧脑袋乱动，细细品味唇齿留香。 “你少说点儿。”沈清舒的尾音变了个调，鬓边的碎发软软的贴在脸颊。 下一刻，她的唇被宽大的手掌堵上，梁川压低声音，道，“家里隔音不好，别出声。”他顿了顿：“我难受坏了，想用点力。” 沈清舒，“……” 她下意识的用手推人，却被梁川用更大的力气回抵，氤氲着雾气的眼眸渐渐滚出细密的生理性泪水。 微微发烫… 梁川松开手，鼻尖满是汗水，声音沉沉，“生气了吗？我滚下去？” “……” 沈清舒错开头，似不想看见梁川，“你都还没…办正事。”语气慢慢的又有些羞恼。 “那我马上。”梁川将人抱起来，抱着沈清舒的腰，手臂被垂落下来的头发遮了大半，他微抬眸，手背突然被猛地抓住，他用力抱紧微颤的身形，“一定要是姑娘，好吗？” 沈清舒无力的攀附在梁川的肩膀上，眼眸缓缓闭上，“—那取决于我吗？梁川。” 声音嘶哑，语气无奈又不解，梁川细细品味她的声音，胸腔闷闷的却毫无疑问是甜的。 他越来越离不开沈清舒了，梁川再一次确认这一点。 不知过了多久，沈清舒终于有了些力气，从梁川身上下来， 将鬓发的碎发挽至耳后，声音淡淡，“一年多，会更难受。”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梁川却瞬间明白了。 沈清舒在试探，试探他在沈清舒孕期的时候会不会出轨，也在给他打预防针，她不会帮他。 梁川道，“你放心，不会有那些事情发生的。” 他的语气过于的温和，沈清舒微抬眼眸，唇瓣翕动了两下，说，“梁川，我竟然有些相信你。” 听起来是不是有些好笑，她因为梁川之前的那些事怀疑他，试探他。 却又因为她与梁川这些日子的相处，即便知道他也很热衷x事，她也…相信他。 理智与情感不断被拉扯，她有时候都感觉自己快被折磨疯了。 即便已是这个年纪，还有段失败的婚姻，她却还是被情感所主导，愿意和梁川一同创造新的生命。 闻言，梁川蓦然觉得心里发软，沈清舒是真的相信他，即便“他”有那么多的荒唐事。 梁川道，“我会证明的。”- 次日，又是下雨，淅淅沥沥的雨声透过窗户落在屋内，慵懒困倦的感觉没有褪去半分，反倒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沈清舒换了件大地色的长裙，梁川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起来，他们没折腾太久，可聊了那么久睡的自然晚。 “怎么不多睡会儿”他顿了一下说，“怕我妈妈唠叨咱们吗她知道咱们要孩子肯定不会…”生气、 “…你闭嘴。”沈清舒将腰带系好，垂眸看向他，只可惜疲倦又清澈的眼眸仍旧没什么威慑力。 “我妈没找你说过要孩子的事情吧”梁川神色难得正经。 每隔一段时间，梁川就要说上这么一句，毕竟偶尔他也能从赵蕙那听到催生，到他这可以，在沈清舒面前不可以。 沈清舒摇摇头，“没有。” 她抿紧唇，长发垂在肩上，“要是催也正常。我不会多想的，你放心。” 她和梁川都有生孩子的想法，梁川父母想要孙辈也无可厚非，她不会多想。 梁川深深的看向她，有时候觉得沈清舒确实比她年长几岁，为人处事比他强，很少会为这些琐事烦恼。有时候觉得沈清舒还没他理智，比较爱哭，比较真实…也更可爱？ “你等会儿再起来。”沈清舒神色不太自在，说，“我去做早饭。” 噗呲。 梁川忍不住笑，“行，沈老师到公公婆婆面前表现去吧。家庭主夫就休息一天。” 沈清舒，“……” 她推了门出去。 客厅梁栋正在拿着手机打电话，听声音应该是在谈客户，沈清舒脚步声压低到了厨房。 “周末也起这么早啊，别，我来就好了。”赵蕙拦住沈清舒帮忙的动作，她每次都拦但没怎么成功。虽说当初有些介怀沈清舒结婚有娃，但不得不说配他儿子还是绰绰有余的，也像是正经过日子的女人，要是没结婚确实轮不上梁川， 她笑道，“你这上了几天班也挺辛苦，多睡一会儿也没事。梁川说是在家上班也不知道做的什么，这会儿也不起。” “没事。”沈清舒摇摇头，她看向一旁的卧室，道，“妈，阿斐和岁岁醒了吗？” 赵蕙摇摇头，“昨天阿斐半夜在客厅打游戏，肯定是起不来，岁岁估计也是比在家里睡的晚吧，我去看的时候，睡的正香。” 在客厅打游戏。 沈清舒回眸看向客厅的沙发和梁川卧室的距离，大概是碰巧，距离…说不上太近。 “太热了吗？脸这么红。”赵蕙看向客厅的空调，道，“家里有岁岁，空调也不敢调的太低，小孩子抵抗力不太好，你们在家也要注意一点。梁川怕热让他自己在书房待着去。” “…嗯。” 沈清舒垂下眼眸，脸上的绯色并未褪去半分，甚至连白皙的脖颈处都染上了不同寻常的温度。 梁川比沈清舒慢了十分钟，他已经换上了短袖，径直到冰箱里拿牛奶。 “你也起来了？”赵蕙说，“今天还下雨，岁岁是不是也得去补习班？” 是在问梁川也是在问沈清舒。 梁川喝了一口牛奶，回道，“是，她得去跳舞。快放假了，幼儿园有表演，岁岁还是领舞。” “岁岁跟妈妈长，腿长肯定领舞。”赵蕙笑着应声，“不过家里离那边有点远就得早点出发，岁岁还得午睡，咱们中饭就也得吃早一些了。” 梁川和沈清舒都没有意见，几乎是刚吃了早饭没多久，就又到了中餐的时间，好在岁岁玩了太长时间，倒也没出现吃不下的情况。 梁川道，“你多少睡会儿，不然下午难受。” 岁岁揉揉眼睛，“那我想让妈妈陪我睡。” 梁川看向沈清舒，他想着沈清舒昨晚上肯定也没有睡好，趁这会儿时间和岁岁一起午休也好。 梁斐放下筷子，说，“这时候就不说想我了。” 岁岁朝她甜甜的笑了笑，“奶奶说小姑中午不睡觉。” 赵蕙点点头，说，“梁川和阿斐精神都挺大的，小时候中午都不睡，特别烦人。岁岁就很乖，带起来一点多省心。” 梁川的精神和…体力，沈清舒已经切身体验过了，没想到既有健身的原因，也有…天赋。 趁着赵蕙进厨房的时候，梁川突然凑了过来，弯腰帮忙收拾碗筷，低声道，“床单我又换了一遍，岁岁睡上去没事的。” 沈清舒，“……” “岁岁去跳舞，我们去看电影好吗？”梁川说，“还是没正经看过电影。在外面玩也很热。” “……” 沈清舒轻轻应了一声。 岁岁无所谓在哪里睡觉，只是第一次在梁川婚前的卧室还挺稀奇，相比于小姑卧室里到处可见的手办，玩偶，爸爸房间干净的只剩下一台电脑桌和床。 岁岁在房间里转了转，看向在给她收拾床铺的沈清舒，说，“妈妈。爸爸房间都没有玩偶。” 闻言，沈清舒看向卧室的墙壁，之前她过来的时候，上面还贴着美女的海报，现在细细看过去，也能看到上面残留的痕迹，明显比其他的地方亮白许多。 沈清舒说，“你喜欢的话，可以给你买。” “爸爸之前给我买的还没拆完。”岁岁说。 “他经常给你买吗？”沈清舒顿住。 岁岁似乎意识到说漏了嘴，跑过去抱着沈清舒的腰撒娇，脑袋不断地蹭来蹭去，“只有一点点，爸爸也喜欢玩的。” 这表现，沈清舒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想了想岁岁房间不断增多的玩具，她之前倒也不拘着给岁岁买玩具，但也绝对不会一回买那么多。 “爸爸是真的喜欢玩，也好厉害，爸爸还会给我的玩偶设置声控。”岁岁突然越说越多，“妈妈叫我的玩偶，它肯定不会回答。爸爸叫它就会。” 她抬头，“当然还是最喜欢妈妈了。” 沈清舒，“……” 她摸了摸岁岁的头发，“买可以，不能浪费，知道吗？” 岁岁重重的点头。 岁岁午睡不用人哄，躺在沈清舒身边很快就传来了平稳的呼吸声- 客厅 梁栋难得将梁川叫了过来，主要是说他鞭炮生意的事情，这几年鞭炮管没那么严格，他们也赚了不少的钱。 梁川具体干什么，他们也不懂，只知道天天在家似乎也不是个事，要是赚的不多，倒不如时不时帮他们运运货。 梁栋说，“我和你妈也干不了几年，你那上的班养不了老婆和孩子的话就好好考虑、考虑。男人天天在家也不是个事，同意的话就再扩大点规模。” 闻言，梁川看向在一旁打游戏的梁斐，“我看阿斐挺适合做生意的，以后都留给她吧，也没几年了。” 梁斐显然没想到这事还和自己有关，诧异的看向两人。 梁栋也跟着看向梁斐，“阿斐以后就留点钱，吃吃喝喝玩玩就行了。她去做鞭炮生意，多累。” “我看阿斐的经营小游戏做的挺好的。”梁川说，“我对做生意没兴趣，工资也不会饿着她们。你和妈两个人够用就行。我不太喜欢出差。” 梁栋，“……”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儿子这么恋家，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这样也行，我和你爸再干几年。”赵蕙声音压低，“这一两年有了孩子，花销大起来，就不信你觉得钱够用。” 梁川心想，那还是够用的。 赵蕙继续说，“什么时候要啊，有没有商量？” 梁川道，“我们有计划，不会太晚的。” 听了，赵蕙似乎也不太相信，说，“你别仗着年轻不想要，再过几年想要都要要不 成，看你怎么办。” “真的在准备了。”梁川道，而且他们昨晚还在用功，“总之，你别在沈老师面前提起这个事。” 赵蕙连连点头，“知道，知道。” 到了练舞的时间，沈清舒牵着岁岁从卧室里出来。 因为睡的与往日时间不一样，岁岁看着不太精神。 赵蕙拿了橘子过来，“岁岁过来吃点橘子，精神精神。” 闻言，岁岁稍微清醒了一些，接过奶奶剥好的橘子，“谢谢奶奶。” 赵蕙说，“不用谢。” 梁川已经将岁岁的书包装好了，现在已经不用再交给沈清舒检查一遍，他将其背在背后。 房间外的雨下的大了许多，梁川手里拿着伞，说，“岁岁的衣服会不会太薄了” 沈清舒，“不会。也不冷。” 岁岁跟着点头，“不冷。” “好吧。”梁川坐到了驾驶座，因为下雨开车的速度比平时慢了一些，好在没迟到。 岁岁背着书包，说，“那我进去了。” “嗯。”沈清舒点点头，“我们就在商城附近等你。” “好。”岁岁挥了挥手进去了。 几乎在看不见岁岁的一瞬间，沈清舒就感觉自己的手被握住了。 “走吧，看电影。”梁川说，“我还没在电影院看过爱情电影。” 他的语气是真的兴奋又好奇。 “……” 周六不到两点，电影院的人也不多，梁川取了票，又看向爆米花和可乐，“要买吗？” “你想吃的话就买。”话落，沈清舒又改了口，斩钉截铁，“去买吧。” 她并不知道梁川是不是真的没有在影院看过爱情电影，但看电影的…情侣，好像一般也会买那些。 梁川…或许是想体验的。 梁川眼睛亮了一些，道，“我少吃一点，不会多吃的。” 梁川只买了一小份，还顺便买了可乐和…矿泉水。 沈清舒，“……” 他们这一场观众不多，甚至不到十个人。 “怎么了？”自坐到座位上，梁川就开始研究座椅，沈清舒语气疑惑。 梁川说，“我买的是情侣座，说是可以移动，我看看开关在哪。” “……” 沈清舒确信梁川确实没怎么坐过情侣座，她低头按下开关，“在这。” 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进了不少，梁川说，“有点气氛了，肯定是个好电影。” 沈清舒疑惑的看向他，提醒道，“这是爱情电影。” 她看电影的次数也不多，但也知道现在爱情电影的质量，逻辑通顺都已经算不错了。 梁川点点头，眼睛期待。 沈清舒一时间竟有些想笑，这时候梁川又有点像刚陷入爱情的小男生了。 陷入爱情…？！ 第87章 第87章“想我了…” 电影很快开始播放，刚开始便是一段激烈的情侣争吵。 大概是梁川常和她吵架，过于熟悉的画面让梁川觉得不太舒服，他皱了下眉，又调整座椅。模样却还是很认真的。 沈清舒视线落在喧哗的情景上，思绪却仍在纠结梁川是不是真的陷入了…爱情里。 初中姑且也算是个荷尔蒙旺盛的时期，沈清舒这些年教书多少也看过陷入早/恋的男女学生是什么模样，可能这样类比并不合适，因为梁川明明是…久经情场，怎么看个电影都能如此兴奋 梁川喜欢她- 沈清舒的余光落在梁川光影交错的侧脸轮廓上。 电影回忆到了两人相恋的情节，情景还算甜蜜，梁川的神色透着些愉悦。 “你想吃吗”梁川注意到了她的视线，将爆米花推到沈清舒面前，声音压的很低。 “不用。我不饿。”沈清舒摇摇头。 梁川不解，“爆米花也不是饿了才能吃的吧” “……” 可能真的她想多了，沈清舒想。 梁川只是单纯的想看电影，想吃爆米花。 至于喜欢- 梁川向来在乎的就两件事。 不准她离开。 想要个孩子，还得是小姑娘。 至于喜不喜欢，向来不重要- 反倒是她自己，沈清舒手指兀地攥紧，她多少也感受到了自己对梁川态度的软化。 以往同意再要个孩子，多少是因为责任，毕竟梁川还年轻，又答应了她不再乱来；而现在则是因为…她也有些好奇，她和梁川的孩子是会什么模样。 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喜欢上了梁川，但对他的亲热没那么抗拒，越来越习惯梁川在她身边却是真的。 爱情电影大多没逻辑，一个小时多的电影，到最后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梁川的表情也从一开始的好奇、兴奋变成怀疑人生，他道，“沈老师，你觉得好看吗？” 沈清舒拿起自己的包，将裙子展平，再次说，“这是爱情电影。” 梁川愣了一下，方才恍然大悟道，“意思是现在所有爱情电影都不好看” 沈清舒颔首，“差不多。” “…也还行。”梁川说，“和你一起看也没那么糟糕。” 沈清舒，“……” 两人从电影院里出去，视线突然明亮了许多，沈清舒说，“以后你别把工资打给我了。” “嗯”梁川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低头对向沈清舒的眼眸，“怎么突然说这个” 沈清舒，“在我这放着也是放着，你拿去投资吧。” “你听到我爸找我聊生意的事了” 梁川愣了愣，只有这件事可能需要用到钱。 扩大规模，怎么可能不需要用钱，不过是对他的经济状况不太了解，所以父母没提出来。 “听到了两句。”沈清舒没隐瞒，她抿了下唇，“…隔音确实不太好。” 梁川将手里的可乐和爆米花扔进垃圾桶，道，“那你也知道暂时搁置了吧。” 他顿了一下说，“也没放着就是放着，我的衣服不都是你买的吗？” 沈清舒还要再说，梁川道，“我觉得妈妈说的也对，岁岁和将来的小孩子都很费钱，你应该说不够用，我才有点动力。” 沈清舒，“……” 梁川低头看手机上的表，“还有半个小时岁岁的课就结束了，我们去超市给她买点吃的吧” 她妈妈常说她很执拗，沈清舒觉得和梁川比起来，那根本不算什么。 梁川做了决定的事情，也很少会因为别人做出改变。 还没走到楼下超市，梁川就又停了下来，说，“你要不再买些衣服吧？” 提起这个，梁川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其实也很少陪沈清舒在实体店买衣服。 他习惯了网络上的方便，而且也不太喜欢和销售人员讨价还价。 沈清舒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不用了，我不太喜欢。” 梁川低头看向沈清舒身上的裙子，说，“确实，应该很少会碰到你身上这件这么漂亮的。” 他是真心的夸赞裙子。 梁川眼神过分的时候是真的过分，认真的时候也是真的只欣赏裙子。 沈清舒，“……” “那岁岁呢？”梁川说，“还是说等岁岁出来再给她买？” 沈清舒抬眸看向他，“你是不是忘记了？上次回家的时候才刚给她买了换季的衣服。” 梁川义正词严，“多一点也没关系。” 沈清舒，“……” 梁川视线又在商场里扫了一圈，这商场卖男士衣服的只有…内裤。 “…你自己去买。”沈清舒道。她似已经已经猜到了梁川的想法。 梁川笑笑，“那我回家自己上网买。” 沈清舒，“……” 到头来，他们也又只给岁岁买了两件短袖，夏天小孩子的衣服脏的快，多一些也没什么。 两人又到超市买了些吃的，牛奶，各种各样的水果，还有一点点零食。 岁岁出来的时候，见到爸爸妈妈一起在外面等她，立即弯了弯眉眼，向两人跑了过去，道，“爸爸，妈妈。” 梁川递给她水，说，“今天看起来就很努力，小脸红扑扑的。” 岁岁喝了一口水，仰着头有些骄傲，“妈妈说你们到时候都会来看我。” “那肯定。”梁川又指着手里拎着的袋子，说，“妈妈让我给你买了零食，你想吃什么。” 知道是妈妈同意吃的，岁岁也没扭捏，兴奋到，“小熊饼干。” 梁川应声，将她喜欢吃的小熊饼干拿出来，“要在商场玩一会儿，还是回家吃晚饭呢？” “玩。”岁岁抱着沈清舒的腰撒娇，饼干屑毫无意外蹭在了大地色的裙子上，她又用手试图擦干，留下一团痕迹。 沈清舒，“……” 她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了，语气仍旧是温柔 的，“去洗个手再抱抱。” 岁岁将剩余的饼干吃完，到卫生间洗了手才牵着爸爸妈妈两个人的手在商场里走着。 一家三口倒也分外默契，梁川向来喜欢这种氛围，连他这种不太爱拍照的人都忍不住拿出手机偷拍了一下。 即便只能模模糊糊看到一大一小两个人影，却仍旧是张完美的照片，梁川心想- 日子平静的过着，唯一值得惊讶的就是原本到学期期末才会离开的赵澄，竟然提前半个多月就离开了。 楚絮掌握情报的速度很迅速，说，“听说是家里出了事，大少爷也变成平民，甚至平民都不如了。你看主任对他的离开甚至没送一送，也没让你这亲学姐去送一送。” 沈清舒，“……” 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楚絮和沈清舒当时都不知道，直到他们在网上看到了京央教育局的一位副部长因为贪污、私生活混乱被当做了方面典型宣传。 那位副部长姓赵，长相上竟也和赵澄有几分相似，主任甚至还让沈清舒把赵澄最近的教案整理一下，全部交由学校保管，似乎愈发证实了赵澄和那位副部长的关系。 没了烦人的人在旁边聒噪，沈清舒自然觉得轻松，但随即而来的是一丝莫名的不安。 梁川的父母不知道梁川到底是做什么的，她也只知道梁川在电脑上有些才华，但到底有多少，她其实也不太清楚。 但她还是请了假- 家里。 梁川像往常一般在房里忙碌着，他…确实被平静且温馨的家庭氛围给迷了眼，以至于工作没之前那么上心，比他的预期慢上不少。 而且，说来惭愧，他竟然也没有要趁着节假日赶一赶工期的想法。 “梁川—”电竞房的门突然被敲响，梁川愣了一下，他走到门口，眼睛里盈满笑意，“沈老师，想我了？下班这么早？” 第88章 第88章“从来没做到过…”…… 沈清舒，“……” 她皱眉道，“你最近在做什么” 她的语气有些严肃。 梁川敏锐的察觉到沈清舒不同寻常的语气，他疑惑的眨眨眼睛，不确定道，“没干什么啊。就工作，送岁岁上学，打扫家务？” “怎么了”他往后退了几步让人进来，又将房门关上。 沈清舒下意识的看向梁川桌上的电脑屏幕，满是花花绿绿的符号。大学时候她也上过程序相关拓展课，多少能看出来梁川确实是在认真工作。 沈清舒语气尽量保持平静，道，“赵澄离职了，这件事和你有关系吗？” 原来是这件事。 “是我做的。”梁川径直就承认了，“怎么了” 沈清舒抬眸看向他，房间闷热将她的脸扫的红了一些，皱眉道，“你能不能提前和我商量一下？” 梁川不太理解。 这时候他才注意到沈清舒的脖颈、脸颊上挂着些细细的汗珠，一看就是从学校里赶过来的。 沈清舒叹息一声，尽量说清楚，“岁岁还那么小，你做这种危险的事之前难道不应该和我商量一下吗？” 他们是普通人，那些事又错综复杂，并不是非黑即白的事情，即便真的有罪，惩治他也不是件简单的事。 她能理解梁川这个年纪还有些年少轻狂，做事没什么分寸。 但至少也应该和她商量一下，她也就罢了，岁岁还那么小，若真的有什么事情，那该…如何？ 梁川眨眨眼睛：“你放心，我做的很隐蔽。” 危险性是有的，梁川明白，但赵澄做的太过分了些，如若不是沈清舒确实脾气太好了些，他们现在肯定就因为挑拨离间落得个离婚的下场。他向来不是任人揉搓的包子。 再说了，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他是如何和步步为营才和沈清舒结的婚，赵澄家世比他好的不是一星半点，难免不会对沈清舒故技重施、威逼利诱，他先下手为强又什么错？！ 况且，他对自己的能力有信心，不会留下痕迹。 “这是隐蔽的事情吗？”沈清舒有些崩溃。 这不是隐蔽的事情，这是…危险的事情，她只是想梁川在做事情前能和她商量一下。 平时连睡衣的颜色都要征求她的意见，偏偏这种事情是我行我素，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个…已婚男人。 “那是什么事情”梁川眉头拧紧。 沈清舒抬眸看向他，“你就一点都没有和我商量的想法吗” 她愈说眼眸愈红，“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你让我…们怎么办” 原来是纠结这个问题，梁川说，“不是没想过和你商量，就是…” 他顿了一下，对上沈清舒略显哀伤的眼眸，索性直接道，“你也知道我为什么要对付他，他…他觊觎你。他家室还比我好那么多，我…” “你！”沈清舒打算他，双眼通红，她是明白梁川的意思了，她语气很重，诘问道，“你就认为我是这样的人，认为我会和他…。梁川，你太过分了。” 她似是气极了，胸口微微起伏。心口又莫名的痛，跟针扎似的。 “不是。”梁川急急的反驳，“我不是不相信你，是不相信我自己。” 他重重吐了一口气，“当初不是我威胁你，死缠烂打，你也不会和气在一起。况且，我还有那么多前女友，家室也算不上好，你嫌弃我，我甚至觉得是个正常人的选择。” “但我能威胁你。”梁川拳头握紧，说，“别人不行，你不能离开我。” 他的语气又重又有点可怜巴巴的意味。 闻言，沈清舒轻眨了下眼睫，心底积攒的无奈和生气似乎瞬间消散了不少。 原来梁川也知道自己之前那些事做的过分，也明白之前她对他的事情多少有些介意，他也会…不安。 她抬眸看向他，语气放软了许多，“梁川。我不止一次和你说过了，我真的想和你好好过日子的。” 之前或许是因为是不想折腾，梁川也没那么难以忍受，算是个不错的选择，现在却是…从心底便是愿意的。 沈清舒摇摇头说，“你也没有威胁我。” 她抿紧了唇，缓缓道，“我都是当妈妈的人了，知道该如何做对我和孩子都好的选择。” 话落，沈清舒突然觉得莫名难堪，梁川看中了她的脸，她觉得梁川不是个坏人，也并不讨厌，况且，也是真的喜欢岁岁，所以愿意和他结婚。 成年人互相有所图这没什么，可是梁川才刚大学毕业，又在家待了那么久的时间。 即便有那么多情史在，以她认识的梁川来看，她仍旧觉得梁川是个还有些幼稚的人，做事以喜恶为先，…会天然的的不喜欢她这种过于计较得失的成年人。 闻言，梁川忽然觉得头顶挂着的利剑缓缓落下，但不是要他性命的疼痛，而是豁然一空的畅怀。 自结婚以来，梁川就一直知道自己做的不太地道，他的行为和原主比起 来甚至有过之而不及，至少原主的那些情人是自愿的，而沈清舒… 可现在沈清舒告诉他，她也是自愿的，她是深思熟虑过后才在有失败婚姻的基础上，仍旧选择了他做岁岁的爸，选他做了…下辈子过度余生的人。 倏忽间，他似被巨大的喜悦淹没，身体先于理智，手轻而易举的抱住了沈清舒的腰，在她疑惑开口时，径直闯入，没有一丝章法，甚至不带一点点的情。欲，却真切展示出了他的欣喜。 沈清舒用手推他，却被吻的越重，身体不断被贴近，梁川跳的猛烈的心脏似乎和愉悦的心情，一同通过这个吻传延到了她身上，她收了手，眼睫缓缓闭上，纤长的脖颈微仰。 他真的吻了好久，语气却还是喜悦，道，“我好开心。” “……” 沈清舒深呼了一口气，试图平复紊乱的呼吸，她推了推他的肩膀，眼眸清澈，“梁川，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她似不想让梁川轻易的接过这个话题，再次恳切道，“你就不能和我…商量一下吗？” 八岁…是有些年龄差，可她一直在和学生相处，自认为也还算的上年轻人，梁川打游戏、看动漫，她都觉得可以接受。 梁川点头，说，“好。” “……” 他回答的太快了，沈清舒眨了眨眼睛，皱眉道，“你从来都没有做到过。” 梁川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鼻梁，说，“我只是独立惯了，又觉得追你的时候…不太光彩。” 他从小到大都是自己照顾自己，也不用和其他人商，即便有什么差池，他也是自己担着，确实是没有这个意识。 况且，虽然他已经不害怕沈清舒了，却还是会担忧她会知道自己的秘密，防备心又很重，以至于他向来不敢真的剖出真正的自己。 这个理由，沈清舒似乎是觉得有些道理，她垂眸，“以后能做到吗？” “能。”梁川回答的飞快。 沈清舒视线在电脑上扫了一圈，又问，“真的不会有事吗？你做的那些事情。” 梁川点头，“是的，我只是顺水推舟，他家里本来就不太干净，不会影响到咱们的生活。” “嗯。”沈清舒颔首。梁川还以为沈清舒不会那么相信，甚至已经做好了去电脑里调资料的准备，却听沈清舒突然道，“…谢谢。” 梁川露出疑惑的神色。 沈清舒神色认真，“我知道你是因为我，才做的这些事情。” “沈老师，你还说我呢。”梁川挑挑眉，“正常妻子会因为丈夫吃醋对付隔壁老王而说谢谢吗？” 沈清舒，“……” 第89章 第89章“要求胡来…”…… 沈清舒，“……” 什么正经的事情到了梁川嘴里都会变得怪异且…让人羞恼，沈清舒抿紧唇，道，“我知道了。” 她觉得梁川不和她沟通，而梁川认为她…太过客气。 她们好像都有问题。 梁川眨眨眼睛，也不知道沈清舒到底是明白什么了。 沈清舒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还很早，她道，“我回学校了，你继续吧。” 梁川，“……” 原来沈清舒请假回来就为了这么一件事，又后知后觉的再一次感叹，沈清舒怕不是担忧坏了。 他说不出此时的感觉，心口闷闷涨涨的，他并不讨厌。 “我送你。”梁川迈开步伐跟着她出了房门。 “只有几步路。”沈清舒不解的回头看他。 梁川：“做错了事总该表现表现的。” “……” 他总是有那么多理由。 送沈清舒到学校后，梁川回到房间又把赵澄的资料再次整理了一遍，确保真的不会有什么问题。 毕竟，沈清舒说的对，他是个…已婚男人，岁岁又还那么小，平平安安的长大才是最重要的事。 幸好，事情处理的很干净，梁川一直跟着追踪着事情的进展，直到通报结果初步落定，他才松了一口气。 猛然回头，竟然发现时间已经到了六月下旬，酷暑降临，同时也代表着沈清舒还有不到一周就放假了，只不过还是没确定好度蜜月的时间。 沈清舒掀开被子，说，“今天别带岁岁出去玩了。” 幼儿园已经放了假，他们暂时也没有送岁岁去兴趣班的打算，这几天便一直是梁川带着在外面玩。 可哪怕是去的都是水库、泳池这样的地方，岁岁看着也比平时黑了不少。 这才暑假刚开始。 倒是梁川，沈清舒看向仍旧穿着短袖、短裤的枕边人，被子被他推到一边，露出还算是白皙的皮肤。 梁川这身体又很怕热，沈清舒又怕冷，空调不能开的太低，以至于梁川这几天睡觉连很薄的空调被子都用不上。 梁川没多想，语气懒洋洋的，“好啊，我给她买了玩具，可以让果冻上来一块玩。” “嗯。”沈清舒应声。 她将裙子的拉链拉好，伸手拿了遥控器将空调又调低了一些，“你再睡会儿。” 梁川翻了个身，将被子拉到身上，朝她挥手，“拜拜～” 沈清舒，“……” 岁岁每逢节假日会比平时起的晚上许多，梁川带她吃完早饭已经快九点了。 原本想邀请楼下的过度一块过来玩，岁岁告诉他果冻去乡下外婆家避暑了。 梁川，“那你只能在家玩了。妈妈怕你这几天玩的太疯，累到了。” 岁岁不太高兴，她想了想说，“那我们也去外婆家吧” 去岳父、岳母家也不是不行，虽然沈清舒没跟着他一起去有些奇怪，梁川点头，“好，那你把自己的东西放书包里，我去洗下碗。” 没想着在那边过夜，岁岁也就带了常用的玩具，梁川洗完碗就给喂宜打了电话。 魏宜道，“我还寻思打电话问问你们，要不要把岁岁送过来玩几天呢。” “岁岁说想你了。”梁川看向客厅已经迫不及待的岁岁，说，“等会我们就过去了。” 魏宜，“好。” 梁川提前把车里的空调打开，他坐在驾驶座上往后看一眼，“去超市里买点西瓜给外婆带过去吧” 岁岁眨了眨眼睛，期待道，“还要买香蕉。” 小孩子想吃水果哪有不买的道理，梁川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两人在水果区挑挑拣拣，很快将西瓜和香蕉买好。 路过饮料区的时候，岁岁恋恋不舍的朝着冰激凌看了好几眼。 平时的零食梁川带着她偷偷吃点也没事，冰激凌这种东西，梁川可不敢“阳奉阴违”，半个下去可能就要肚子不舒服了。 梁川，“还是吃香蕉吧。” 岁岁抱着香蕉点了点头。 “岁岁～” 两人朝着声源望过去，岁岁眼睛亮了亮，喊人，“叔叔。婶婶。” 话落，她就被人抱了起来，很亲热的逗她笑。 沈云看向梁川，“带岁岁来逛超市吗” 说起来，有一两个月没见过这位堂兄了，梁川点头，“准备去妈家里看看，买点水果带过去。你和嫂嫂这是…” 他看了一眼站在后面的陈曦，又极快的移开。她显怀已经很明显了，不过状态看着还是不错的 “巧了。”沈云笑道，“刚做完产检，也准备去看看叔叔婶婶。” 沈云小时候曾在叔叔婶婶家里住过一段时间，所以和叔叔婶婶一家的关系都很不错，连岁岁都挺喜欢这个堂叔。 那还真是巧。 梁川说，“那等会一起去。” 沈云虽然看着也不怎么靠谱，但对媳妇还行，在超市里买了一大堆补品，走路也尽量放缓，尽量迁就走路不太方便的陈曦。 四人在超市里转了快一个多小时候才罢休，东西实在是太多，梁川帮忙把沈云买的东西放到车里，随后两辆车一前一后的向小区里驶去。 岁岁说，“叔叔好像没之前那么臭臭的了。” 她端着下巴，“妈妈有时候觉得他太臭，都 不让他抱我。” 梁川，“把烟戒掉是好事。要是影响到你弟弟妹妹就不好了。” 连岁岁都发现沈云身上不难闻，梁川自然也发现这位堂兄戒烟还算是成功了。 “弟弟妹妹好玩吗？”岁岁好奇，“我现在是大班，不喜欢和小班的孩子玩。” “……” 梁川说，“应该还行吧，可以喊你姐姐，你玩过家家也有人陪你玩。” 有人陪着玩就是好事，岁岁笑了笑，“那就好。” 四人在小区楼底下碰面，又一同往楼上走去，梁川开了门。 沈云大概以往到叔叔家里都不打电话，魏宜见到他们还愣了一下，不满的拍了一下沈云的肩膀，说，“这么热的天，带着媳妇乱跑什么。” 陈曦说，“没事的婶婶。在家也无聊。” “那也得注意。”魏宜道，她小心翼翼的拉过陈曦的手，“我听你妈说今天是去做产检了，都健康” 沈云说，“很健康。” 魏宜，“那就行，那就行。” 她引着几个人进来，“你也不说提前通知一下，家里都没准备什么好的。” 知道梁川来，魏宜提前买了菜，但多了两个大人，其中一个还是怀孕的女人，菜就有些不够了。她派沈父去买菜。 有了怀孕的陈曦在，即便是岁岁也有些失宠，好在她也不介意，拿着香蕉乖乖的看动画片。 沈云喝了口水，说，“婶，其实是有事想找你们帮忙。” “什么事啊？”魏宜将西瓜切好，给坐在沙发上的岁岁递了一块。 沈云，“我这两个月得去趟南方，我爸妈又不会开车，清舒不是正好放暑假嘛，她又有经验，婶婶还和医生熟，看能不能帮忙带着去产检。” 魏宜带过小时候的沈云，岁岁小的时候，他也经常来帮忙，魏宜还挺喜欢这侄子。 她说，“行啊，等清舒回来我给她说。她没空，我让你叔带着陈曦和我去，肯定不会有事的。” “那就行。”沈云笑了笑。 梁川在旁边听着，心下有些失落，沈清舒要是知道这件事，她肯定不会同意和自己去度蜜月了，毕竟孕妇最大，又是关系这么好的亲戚。 况且，即便是他自己也会选择去蜜月，毕竟那可是一个新生命，和沈老师还有点血缘关系呢。 沈云嘴巴比他甜多了，一餐下来倒是把魏宜哄得合不拢嘴，还能时不时的给自己媳妇剥虾。模样是比他看起来正经多了，还能招呼梁川，沈云对着梁川，道，“今天我开车，就不和你喝酒了，下次哥自罚三杯。” 梁川摆摆手，“我不怎么喝酒，沈老师不让我喝。” 沈云笑呵呵的，压低了声音，“她又不在。我这妹妹就是带学生带多了，爱管人。” 陈曦推了推他的手臂，“瞎说什么呢，你别在那教坏别人。” 梁川，“……” 他俩看着感情确实挺好，比他和沈老师在一起相处自然多了。 家里的空调估计有些年头了，这会儿人又多，温度有点降不下来，梁川觉得很热，难得没什么胃口，吃不下饭，只吃了点西瓜垫肚子。 沈云和陈曦吃过饭在家里待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魏宜看向梁川，“岁岁这几天就住这儿吧？学校期末，清舒也带不过来，你一直带着，影响你正事。” 以往期末这段最忙的时间，沈清舒就会把孩子送回来。现在结了婚，梁川带着孩子玩几天还行，哪能天天带着孩子玩。 梁川问岁岁，“你想在外婆家待着吗？” 外婆家附近也有一同长大的玩伴，以往暑假又大部分住在这里，岁岁也不排斥说，“好。在外婆家待几天。” 梁川摸了摸她的头发，“那我就回家了，等你妈妈放假就把你接回去，或者我和你妈妈都在这边过暑假也行” 岁岁点点头，“好，爸爸再见。”- 到了家里，梁川又把早上的饭热了一下，打开电脑准备给岳父、岳母家里换上新空调，他不会像沈云那么会哄人开心，花钱办事还是会的。 “梁川。”沈清舒敲了敲房间的门。 “嗯？”梁川低头看电脑上的表，没想到已经到沈老师下班的时候了。 他站起来开门，在他开门的一瞬间，胖胖一溜烟的跑进了卧室。 “估计是有些热，我回来的时候，它趴在门缝边。”沈清舒说，她又抬眸道，“我还以为你会在爸妈家吃晚饭，岁岁留那了吗？” 梁川点头，“说是帮忙照顾几天。” “也好。”沈清舒视线看到了桌子上摆的早餐，“怎么在吃早餐？” 梁川，“爸妈家的空调不太行，我热的没胃口，没吃饱。” 语气可怜巴巴的。 沈清舒，“……” “我给爸妈买了新的，明天就能到，我明天再过去一趟帮忙看着。”语气又变成有些求表扬了。 “……” 沈清舒，“嗯。” 似又觉得不太够，又不能说谢谢，微抬眼眸，很快的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梁川眨了眨眼，用手摸了摸被亲的地方，心想他们这相处也不比堂哥的差。 他道，“还有一件事，堂哥的事，妈妈找你说了吗？” “说了。”沈清舒点头，“我和嫂嫂有微信的，她有时候也会问我怀孕的事。” “那好吧。还是产检比较重要。”梁川说，“蜜月的事可以再往后推推。” 虽然他觉得这事估计会不了了之。 沈清舒感受到了他的失落，“我问过她了，下次产检在三周后，我还有一周就放假，你要是…” 她眼眸清淡，“你要是想的话，我们可以出去半个月…”左右。 她话还没说完，腰就被人搂住，梁川用了些力气将人抵在墙上，又小心翼翼的护着她的腰，“那我要求到时候…胡来一次。” 沈清舒，“……” 第90章 第90章“说爱我—” 沈清舒想起来，她上次和梁川提前度蜜月的事情，她对他的要求是不要在岁岁面前胡来。 如今蜜月被她缩减了一半，变成了两周，梁川便提起来…胡来一次。 是她毁约在先，梁川只是…索要补偿。 况且，若没有去度蜜月，她又放了暑假，两人又在备孕，以梁川对她的要求，至少是…一周两次，算起来倒是度蜜月还更轻松点。 沈清舒皱了皱眉，心想她大概是疯了，连这种事情都被梁川带着算来算去。 “怎么脸红了”梁川用手指摸摸她微微发烫的耳垂，有些惊奇，又在反思她是不是恼了，索性往后退了一些，他保证说，“肯定不会在岁岁面前胡来。” “……” 沈清舒微抬眼眸，算是应了- 次日，梁川和沈清舒吃过早饭后就回了家。 原因是沈清舒说他既然给岳父、岳母买了空调，也应该回家看看家里有什么需要换的。 不想让她厚此薄彼，大概是这么个意思。 他在家里转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需要更换的电器。 他家的房龄小一些，梁栋之前又做过水电工，他将家里的电器保护的特别好，还不到报废的时候。显然，他是完成不了沈清舒交代的任务。 赵蕙见到他有些诧异，道，“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家里的空调好不好用。”梁川顺口解释道，“制冷不好的话得换换，尤其是阿斐，最近考试呢，晚上热到就不好了。” 赵蕙看着自己儿子，不得不说娶了媳妇后，他确实是会更心疼人了。 以前兄妹关系其实也不错，但是那种你看不惯我，我看不惯你，打打闹闹的关系。 现在倒好，连房间里空调好不好用，梁川都得过来问问。 她知道背后肯定也少不了沈清舒的推动。 赵蕙道，“阿斐房间的是去年刚换的，客厅的不用换，还能用，别天天想着换新的，花钱别那么大手大脚的。” 梁川点点头，“那就行。” 临近中午，梁川又到魏宜家里帮忙装空调，虽然主要是装机师傅动手，但他也不会放弃表现的机会。 他买的又是智能空调，很认真的将说明书看了一遍，又耐心的教两人使用，确定学会了之后才停了手。 “衣服脏了，房间里还有衣服吧，去换一件。”魏宜突然说。 梁川低头看自己的衣服。 因为是夏季不再适合穿黑色，他的衣服也 被沈清舒换成了以浅色为主的，刚刚客厅空调没开，只这么一会儿，他就热的浑身出汗。 梁川低头闻了闻，有些嫌弃，“那我去冲个澡。” 岁岁对新空调还有些好奇，在梁川教的时候，她已经早早的学会了，一连喊了好几声语音控制，她踮起脚尖，“还能看电视。” 魏以原本还奇怪，梁川怎么买这么花里胡哨的空调，再智能的东西，对于她来说也不怎么好用，现在看来还是为了哄岁岁- 即便岁岁都不怎么在家里待着。 毫无意外，梁川又留在家里吃饭，期间还听魏宜给沈清舒打电话。 说来，梁川还从来没有在沈清舒在学校吃中饭的时候给她打过电话。 虽然看不见，他也能听到初中生吵闹的背景音，连沈清舒说话的声音都不得不抬高了一些，似变了个声调。 魏宜也怕她听不见，提高声音道，“学校最近热不热啊梁川他妹妹也在学校吃饭？” 沈清舒抬头看向坐在离她稍远一点距离的梁斐，“食堂开了空调，在。” 即便开了空调，这么多精力旺盛的学生在一起吃饭，温度也不可能降的下来，便是一向是怕冷的沈清舒，额间也被热的出了一层薄汗。 魏宜道，“我看你都热的出汗了，还好也就是几天，孩子们也不会太难捱。” 沈清舒点了点头。 “不然你就又得给学生们买小风扇了。”魏宜调侃她。 “梁川你不知道吧，前几年学生们觉得热买了那种脖子挂的小风扇，沈老师还让学生到办公室充电，回来就写检查了。” 沈清舒放下筷子，提醒她，“…妈。” “我说的不对嘛。”魏宜越说越起劲，“你刚工作那几年还给学生买鸡蛋、水果，算算时间，梁川那会儿也在学校，知道这个事情吗？” 沈清舒气恼，“我挂了。” 魏宜将手机放到桌上，看向岁岁，“你妈妈都多大了，有时候也不经说。” 岁岁说，“妈妈三十一岁。比我大二十六岁。” “那你爸爸二十二岁，比你大多少？”魏宜笑着提问加减法。 梁川在旁边听着，脑袋却突然出了神，说，“妈，沈老师买鸡蛋是什么事啊？” 魏宜转过头来，说，“就给学生买鸡蛋。” 见梁川有兴趣，说的多了一些，“应该是刚上班那阵吧，她说班里有个学生家庭条不太好，又在长个特别瘦，她就让我每天煮点鸡蛋又买了很多牛奶，时不时就带给班级里的学生吃，一天五六十个鸡蛋，到后来卖鸡蛋的姐都直接把鸡蛋送上门来了。你想想清舒每天带那么多鸡蛋去学校也很好笑。” 魏宜现在想想也觉得好笑。她那个闺女看着挺正经，有时候…，怎么说呢，还挺幽默。 她想了想，继续道，“后面我还问过她情况，她说那小姑娘初三就比她长得还高了，后面也考上咱们这最好的高中，肯定是个聪明漂亮的大姑娘。” 梁川眼眸微微发酸，“原来是这样。” 她对这件事有有印象，毕竟鸡蛋这种东西可能在家里吃都不吃，但要是到了学校，还是老师送的，那也肯定是你争我抢，算是无趣的学习生涯中一点鲜活的亮色。 但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原因在，她那时候只以为是沈清舒经常给他们出拔高的数学题，怕他们脑子转不过，所以买了很多鸡蛋补充营养。 不过怎么看出来她吃不饱的？ 梁川仔细想了想。 她记得他们学校那时候在搞什么关心学生的活动，要求中午必须有一名陪学生在食堂吃饭，沈清舒当时只是实习又年轻，没什么家庭负担，几乎每次都是她陪着学生们一起吃。 那时候她正在抽条长身高，学校却连米饭都是固定的，吃不饱太正常了，兜里的钱又不太支持她经常买零食，再加上有国家补助的学生若是常往小卖铺里跑，难免会遭人议论。 后来沈清舒就开始在学校里经常发吃的了。 那时候老师和家长的关系还不错，经常有老师给学生们送吃的，尤其是英语老师，时不时的就喜欢给学生送巧克力，沈清舒…就是送的东西有点过于朴实了，她当时也没想太多。 现在想想，沈清舒对她还真是关注，让她甚至有点愧疚起来。至少她就没像同学陈怡那般毕业后还联系沈清舒，她甚至…有意避开。 难不成现在他们现在牵扯的这么深，是因为上天觉得他亏欠她太多了吗？ 可他现在也只是欠她的更多了- 梁川回家后，洗了个澡，又换了一件衣服，坐到房间里工作，只是脑海里还是时不时的回想起当时的情景。 她年岁在班级里小，发育也慢一些，最开始坐在班级里前面，沈清舒发鸡蛋明明在后面，却也经常和她对上目光，让她过去吃。 现在想想，那时候的自己还真是有些迟钝。 好吧，不是经常惹他生气的可恶女人了，梁川想，还是挺可爱的。 猛一回首，竟然已经晚上十点半了，他竟也没发现沈清舒是回来没回来，他站起身来推门出去。 客厅的灯打开了，胖胖仍旧像是个板鸭似的趴在他的门前蹭空调，卧室的也亮着灯光。身体已经先于理智动了起来。 他推开了卧室的门，“什么时候回来的？” 视线里，沈清舒的长发被随意的扎了起来，挽在脑后，手里拿着一支笔，面前是厚厚一沓的试卷，神色专注。 沈清舒，“刚回来。” 她下意识的拿起桌子上的空调遥控器，一边开一边道，“妈…，你妈妈家里的空调用的着换吗？” 梁川没有说话，视线在沈清舒身上认认真真的打量。 “…怎么了？”他太久没说话，视线又那么…，沈清舒疑惑的抬眸看向他。 “不知道。”梁川说，“就是莫名有点想你。” 他用手比了个很小的距离，神色绷紧，“大概就这么一点的想。” “……” 沈清舒坐下来继续看试卷，语气淡淡，“可能是电视剧看多了。” 梁川看着沈清舒认真的侧脸，心想就算她不搭理自己，也没之前那么讨厌，他忽然走过去，抱住她的腰。 “可能吧，让我亲一下。”他走到沈清舒背后。 “……” 没等她说话，梁川竟然径直亲上了她的后脖颈，温热的唇落在肌肤上，是不可忽视的触感。 而且…他们实在是太熟悉了，梁川又向来注重技巧，简单的亲吻都让沈清舒忍不住缩了下身体，手指微微发软，红色的笔尖不受控制的在试卷上勾了一道，十分显眼。 沈清舒倏的精神，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试图挣开他，手指攥紧手中的笔，语气缓和了一些，“还有点就改完了，你先洗洗睡吧。” 梁川不知怎的，对着那双清澈的眼眸，突然道，“那你说你爱我。” “……” 沈清舒手指一顿，不可思议的回头看他，秀眉微蹙，“你在说什么？” 梁川歪了歪头，他好像也在惊讶自己刚刚的语句，他以为自己说的是，-那你说你永远不离开我。 90-100 第91章 第91章“我喜欢你…” 意识到这一点后，梁川短暂的出了神，两句话都并不太长，但代表的意思是却完全不同。 以往他只是觉得这往后几十年有个人永远不离开他，不让他再次成为形单影只的一个人便好，至于沈清舒喜不喜欢他，甚至心里爱着别人，他也可以接受。 因为不喜欢，因为无所谓，所以可以接受。 但现在，他根本难以接受沈清舒在和他做的时候想着另外一个人，他会忌妒的发疯。 所以，他是喜欢沈清舒吗？还是占有欲多一点？ 沈清舒性格极好。 平心而论，沈清舒无论是作为她曾经的老师，还是现在他的妻 子，她都没有任何指摘的地方。 相反，她是学生时，她一点都不曾在沈清舒身上下过心思，现在是丈夫时，他也不曾完全的向她敞开过心扉。 梁川视线再次落在沈清舒的白皙的脸上，她长得…也能看的过去，好吧，长得是挺漂亮的，肤白貌美，尤其一双眼睛，清澈又温柔，抬眸向他望过来的时候，便是他都想没有理智的再用力些。 所以这样说来沈清舒不喜欢他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更别说…爱他了。 没关系，反正他也不喜欢沈清舒，他只是喜欢和她生孩子，无论是结果还是过程，他都喜欢的不得了。梁川一连给自己洗脑了好几遍，好似这样，他就真的一点都不在乎沈清舒是不是喜欢他了。 梁川抿了下唇，摇摇头，“没什么。反正我也不喜欢你。”一点都不喜欢，他在心里补充。 “……” 被自己的丈夫说不喜欢是种什么感觉，梁川亲吻过的后脖颈似仍旧带着热意，却被一桶冰水无情的浇下，冷意瞬间顺着血管蔓延，甚至将跳跃的心脏都冰的慢了一拍- 那你说永远爱我。 这一句话向来是感情正浓郁的情侣的甜蜜之语，梁川向她提起来，她以为梁川是爱上了她，再不济对她也应该是喜欢的，意识到这一点后，即便再不想承认，心底传来的喜悦却是怎么也忽略不住的。 那代表着什么，沈清舒很清楚—她可能…是真的喜欢上梁川了。 但梁川— 沈清舒微微颔首，语气很平淡，“我知道。” 她转过身去，手中的红笔再次迅速的动起来，那模样好似刚刚他们再讨论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梁川张了张嘴，下意识的想再说些什么，却一个字都没再吐出来。 他拿了睡衣到浴室里洗澡，洗澡的时间很长，但冰凉的水持续落在身体上的时候，他仍旧觉得冷静不下来，心里像是缺了一块，闷闷涨涨的。 出来的时候，沈清舒还在改试卷，不过看试卷的厚度应该快结束了。 “你睡吧，我去客厅改。”沈清舒站起来拉椅子，手上开始收试卷。 梁川摇摇头，“不用，还早。我等你。” 这时候已经快接近十一点了，算是两人认真备孕以来睡的最晚的一次了。 确实如梁川所料，沈清舒只又改了十多分钟就结束了，到浴室冲了澡，比以往都要快速许多，快到梁川还没来的及说什么，沈清舒就已经将卧室的灯关掉了。 “……” 梁川借着模模糊糊的光影看向沈清舒的后背，即便摸不到，他也知道手感是冰冰凉凉的。 梁川慢慢的靠过去，试图离冰凉的身体更近一些。 那股空虚的感觉该怎么填满，他明白。 黑暗总是能够轻易的让人理智丧失。 梁川的手轻车熟路的搭在了沈清舒的腰上，细密的吻落在沈清舒的耳垂上。 “我很累。”身体累，心里也累。沈清舒用手抓住梁川从后腰渐渐向上攀爬的手，“过几天。” “可是我好想你，一点点想也很想。”梁川低声道。 原来不喜欢也会想。沈清舒莫名有些烦躁。 “你转过来，我保证只接吻。”梁川与她商量。 “……” 沈清舒心底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用了些力气转过身来，在梁川低头吻下来的时候忍不住偏了一下头，“你也不怕难受。” 梁川顿了顿，“亲不到才是真的难受。” 他伸手落在沈清舒的脸颊上，闭眼吻住。沈清舒身上还残留着沐浴露的味道，是一种清新的香气。 梁川吻了很久，才将人轻轻放开，单手将沈清舒的碎发慢慢的撩到一旁，蹭鼻尖，“舌头伸出来好不好？” “……” 沈清舒终于有些恼怒了，“你不喜欢为什么还有这么多要求？” 她用手推了推梁川的胸膛，眼眸极冷，“也是，不喜欢不耽误你上/床。” 梁川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发难有些不知所措，但他敏锐的察觉到沈清舒是真的生气了，她的神情还有些…失落，梁川说，“你会离开我吗？” “……” 沈清舒抬眸注视着他，目光很深，似包含着复杂又浓郁的情绪，梁川看着莫名也被带的五味杂陈，心里酸酸涩涩的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他有些着急，“我…” “不会。”沈清舒打断他，眼眸清淡。 “我相信你。”梁川看着她，呼吸不受控制的粗重，还很紊乱，“那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他闭了一下眼睛，指尖在沈清舒的眉眼处描摹，“我喜欢你。” 他的目光很亮，“你不喜欢我没关系，只要不离开我，我就当你爱我爱的不得了。” “……” 不等她反应，熟悉的热烈的吻再次落在唇间，沈清舒似乎没反应过来，又似反应过来了，手勾住了梁川的脖颈，听他的话，伸出—舌头。 唇舌嬉戏又交缠。 “你说的对—”梁川蹙了蹙眉，“我很难受。” “…我真的很累。”沈清舒仰头在他脸颊上落下一吻，说，“你自己解决吧。” 她的语气很愉快，简直和方才是两个模样，梁川不知道原因何在，却也能敏锐的感觉到，他低头靠近沈清舒的耳垂，“帮我一下好吗？” “你这么爱我，我也算喜欢你，你肯定会答应的吧。”梁川说。 “……” 她没应声，在梁川看来却像是默认，他自顾自的动起来，压抑着，“肯定不会累到你。” 再怎么没让她出力，也让她陪着梁川折腾到了半夜。 “你累到了吗？”梁川说，语气颇有些意气风发。 那股心底深处缺一块的感觉如他所料，早被冰冷的触感一点点填满，虽然沈清舒不喜欢他，但也并不抗拒他的亲近，也永远不会离开他。 沈清舒催他，“…你洗澡去。” “腿疼吗？”梁川爬起来，试图开灯看的更加真切些。 沈清舒却早已拉了薄被盖住身体，“我很累，你快洗澡、睡觉。” 梁川，“…好吧，好吧。” 他被她催的少了些理智，穿上睡衣整理战场- 次日，沈清舒仍旧去学校很早，眸底浸着很深的倦意，是因为她昨晚有些失眠。 原因并不在于她昨晚对梁川的帮助，而在于梁川竟然说有点喜欢她。 他对她撒过太多的谎，她本不该相信，尤其那还是在床上说的。 但…，她却觉得是真的。 梁川的个性—谎言，他可以说的毫无负担，真心话却…别别扭扭。 学校的工作没给她太多时间让她思考，可无论是一同相处的同事还是台下的学生，他们都敏锐的察觉到今天的沈老师心情真的很好。 沈清舒站在台上，视线落在那道昨晚被她用红笔勾出来的红线，手指攥紧，抬头看向台下的学生。 说，“昨天我改了一下试卷，有一题做的不太好，我找了五道相同的，我讲过后，至少要做出一道才能放学回家。” 学生们，“……” 第92章 十八番外（4）“黄毛要干正事…”…… 沈清舒…，沈清舒只是下意识的反应，她垂下眼睫，道，“我都…习惯了。” 梁川听着，心说习惯真是个好东西，嘴角像是怎么都压不下去似的。 “你每天都吃这么多，妈给你的零花钱够用吗？”沈清舒说。 梁川，“不够，我可以找我另一个妈要。” 他苦着一张脸，装作惆怅的模样，说，“不过她现在都不让我进去。” “……” “那我给你转点吗？”沈清舒用手将眼前的碎发撩开，从手机里找到梁川的联系方式。 或许梁川还没来的及改，他现在的头像还是自己的背影，一头黄色的发型倒是吸睛，看太多次，她也很难相信梁川曾经是这么个模样。 梁川笑了，“不用了。” 他伸手趁势抓住沈清舒的手臂，放在手里把玩，“我妈给的挺多的，还说不够了找她要，因为要抓紧…”梁川抬眸，眼睛里的笑意像是怎么都遮不住似的，“要抓紧在大学的时候找个女朋友，有女朋友肯定就不够吃了。” 沈清舒挣脱出来，看着他。梁川任由她的动作，继续道，“不过结婚肯定是不可能了，沈老师先当我的女朋友好吗？” 沈清舒轻眨了下眼睫，他们当时结婚的时候根本没有谈恋爱，反倒是婚后感情升温，这回倒是颇有些按部就班的时候，先恋爱再成婚，甚至还踩着早恋的边缘。 她摇了摇头，眼底眸光湛湛，笑着说，“不好。” 梁川也跟着笑，“为什么？你要是想办婚宴后面再补结婚证也是可以的。” 沈清舒看着他，说，“因为你烟还没戒掉。” “好吧，好吧。”梁川说，“看来我是被人拒绝了。我可从来没有被人拒绝过。” 他喜欢的人最开始就是他的妻子，也同样真切的…喜欢着他。 沈清舒抬眸看向他的脸，现在的梁川皮肤白皙，眼睛晶亮，唇形偏薄，身量修长，薄肌，少年气，确实是现在非常流行的模样，，她低头喝了口水，“你以后还健身吗？” 梁川低头看看自己，“你也觉得现在太瘦了吗？更喜欢之前那么壮的？” 他伸手捏了捏手臂。 沈清舒，“…也没有。” 梁川搬着椅子坐到沈清舒的身旁，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小巧的耳垂上，低声道，“你试过之后再决定，没之前好用的话我再开始锻炼。” 梁川定定的看着她，视线落在她染上绯色的脸颊，听她略显冷淡又嗔怪的声音道，“那是你自己的事，别总是扯到我身上。还有这里这么热，别凑我那么近。” 她抽了几张纸递给梁川，“擦擦脸。” “不答应我女朋友就算了，还嫌弃我。”梁川擦了擦脸，又搬椅子坐到一旁，“出去散会儿步吗？” “嗯。”沈清舒点头。 两人一同从饭店出去，没了烟火气，外面反倒没那么热，甚至有些清凉。 城西并不繁华，却因为是国庆不少人都在外面闲逛，连烧烤摊都比平时多上许多。 还没走几步，沈清舒的电话就响了，打电话的人是魏宜，她伸手接起来。 魏宜，“在哪呢？这都快十一点了，还不回来？” “在外面吃饭，等会儿回去。” 魏宜说，“那行，别玩太晚。” “你没有宵禁吗？”沈清舒将手机放到包里。 沈清舒也不算有宵禁，只是平时她也不怎么出门，偶尔出来一回，她爸妈也会打电话过来问问情况。 梁川就不一样了，他才刚十八岁，那和高中生也没什么区别。 梁川疑惑道，“你不是之前给我定11点吗？” “……” 沈清舒不太自在，“我是说你爸妈。” “那没有。”梁川摇头，“对我算是放养吧。”他视线在沈清舒的包上停留一瞬，“妈妈催你回家了吗？” 沈清舒，“不算是。只是会问问情况。” 梁川笑，“也是，怕你被吸烟、喝酒、骑摩托的黄毛拐走。” “……” 前面不远处是商店，沈清舒看向梁川身上的着装，抬眸说，“给你买几套衣服吗？” 自他们感情稳定下来后，梁川别说衣服了，他确实连内裤的颜色都决定不了。 梁川摸了摸身上的衣服，“好啊，外面好热，好想抱着你在家里吹空调。”但现在这是奢望。 “热的话，你可以不用牵我的手。”沈清舒说。 梁川握紧手，“你怎么这么讨厌？这哪里热了？” 沈清舒，“……” 商超的空调温度调的特别低，冷气打在肌肤上，梁川感觉自己终于活过来了。 梁川左右看了看，说，“好像都是青少年的衣服。” 沈清舒不由得笑笑，“…你现在也还是青少年。” 梁川抓了抓头发，“好像也是。” 售货员对着沈清舒用家乡话道，“给孩子买衣服吗？想买多少价位的？” 孩子和青少年差的有点远吧。梁川忍不住皱眉。 沈清舒拿了件白色的短袖在他身上比划了。 梁川毛病很多，比如从来不在外面上厕所，也不喜欢在外面试衣服，大多时候都是沈清舒按照尺码给他买衣服。 但现在梁川瘦了许多，沈清舒也不太知道他的尺码。 售货员说，“美女，你这弟长得又高又帅的，穿什么都好看。” “我不是她弟弟。”梁川，“我是她老公。” 售货员，“……” 沈清舒，“……” 售货员似乎不敢相信，又左右看了看，说，“那帅哥你长得可真是显小。” 沈清舒又拿了几件浅色的短袖，梁川过来付钱，仍旧忍不住道，“看吧，我付的钱。” 售货员笑了，“那确实。” 时间太晚了，两人买了衣服出来的时候，大多商铺都已经关了门，两人也没再逛，梁川将衣服放在后座。 “我直接把你送回家吧？”沈清舒将安全带系好，“那么多衣服挂在自行车车把把上也不好带回去。” 梁川点头，“好啊，那我明天就有理由去找你了。” 沈清舒，“……” “城西这边好像没什么变化”梁川突然说。他虽然也不怎么来过城西，但几条大路却还是认得的。 沈清舒，“是吗？明明变化挺多。” 她顿了一下说，“我忘记我们还有些年龄差…”距。 梁川打断她，“你怎么又开始讨厌了？你可不能仗着我们现在没证就想些乱七八糟的。” 他顿住，“你将来还是会和我领证结婚的。…会吧？” “……” 沈清舒打转了方向盘，“会。” 沈清舒开车的速度，并不快却还是很快就到了梁川小区的门口，梁川不情不愿的解开身上的安全带，“要这样过四年吗？” 分居四年甚至还要夹杂着异地恋，想想都好难过。 沈清舒似想到了什么，语气严肃了许多，“梁川，毕业证还是要拿到的。” 以她对梁川的了解，指不定会直接把之前做的项目复现一遍，而那根本用不着毕业证。 “你要是想我了-”沈清舒顿了一下，“周末回来…” 梁川，“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难受。” 沈清舒，“……” “安全带解了。”梁川慢慢靠过去，“让我亲一下。呃，我都觉得自己好流氓，像是个黄毛。” 他抓抓头发，“好生气，明明我们有证，接个吻算什么。” 沈清舒，“……” 她垂下眉眼，将身上的安全带解开。 只有车里的灯开着，视线很昏暗，梁川慢慢的压过来，用手抬起她的下巴。 梁川说的没错，他们接过很多次吻，激烈的、粗暴的、温柔的、小心翼翼的，他们通通都有过。 这一次… 沈清舒将眼睛闭上，细细的感受唇瓣上传来的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触感，她像往常那般勾着梁川的脖颈，—但触感却是完全不一样的。 “梁川—”她呼吸紊乱，轻唤梁川。 “不用管。”梁川的呼吸有些重，艰难的向她解释，“十八岁就容易这样。” 仅仅是十八的时候容易这样吗？ 他们刚认识那会儿，梁川和她在车里接吻也是如此。那时候她绝对不会想到，有一天她竟然会和梁川在车里热吻…心甘情愿的。 在她出神的瞬间，梁川忽然亲向了她的脖颈，细密的电流裹挟着热意直冲小腹， 身体发软，她艰难的睁开染着水雾的眼眸，手挣扎着动了一下，按下按钮，车内连唯一的灯源都没有了，两人炽热的心跳声却变得尤为显耳。 “关灯干什么？”梁川捧着她的脸，挑了挑眉，温热的呼吸落在她的鼻尖，说，“关灯黄毛可就要干正事了。” “……” 沈清舒手还落在他的肩膀上，胸口起伏，音色颤颤，“那你真的会被打断腿。” 梁川笑了，他低头蹭蹭她的鼻尖，害怕的缩了下肩膀，“好害怕。想试。” 沈清舒，“……” 第93章 十八番外（5）“没这姿势…”…… 从梁川小区里出来，时间已经来到了十二点多，路上没什么车，人也几乎看不到，但她的速度仍旧算不得快，因为她仍旧难以静下心来。 黄毛这时候会干的正经事，沈清舒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她梁川告诉了她，梁川自己会干些什么。 他会熟门熟路的…摩挲，“太黑了，看不到是什么颜色。”他的语气带着几分不正经，像是故意装出来的黄毛作风，哑声道，“你告诉我。” “……” 沈清舒不曾开口，细微又熟悉的声音却不断从喉间涌出。 “我猜是蓝色的。”梁川说，他挺喜欢那个颜色。 沈清舒细密的眼睫猛地颤动，用手抵住了梁川的手臂，“你再胡说，就没有下次了。” 梁川捧着她的脸，说，“更害怕了。” 沈清舒，“……” 她用手拍开，拿着手机又将车里的灯打开。 “喝点水。”沈清舒拿了瓶矿泉水递给他，视线下移又落回到他的眼睛处，“冷静一下。” 梁川喝了水，说，“晚上你要想我，我就…”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我就不想你了。” “……” 沈清舒不记得过了多久梁川才恢复了正常，只是车里的一切，包括…她自己都被梁川带的染上了夏日的灼热。 到家的时候，魏宜正好从卧室里出来，上下打量她一眼，有些气恼，说，“你又去找那个黄毛了？” “……” 沈清舒弯腰换鞋，重申道，“叫梁川。” “黄毛有什么好的。”魏宜絮絮叨叨，“我看他那破自行车还在楼下停着呢。我打电话那会儿他就在吧？你说你这突然怎么和个小孩子扯到一起去了？” 魏宜还是不相信沈清舒是真的会个十八岁的小孩子谈恋爱。毕竟他和沈清舒的学生相比也大不了几岁，沈清舒又不是个乱来的性子，她还真不相信两人是认真的，大概率只是亲近的朋友。 沈清舒，“他明天会来骑车。” 魏宜愣了一下，声音不由得提高，“我是说那破自行车的事吗？” 沈清舒声音平静，“我去睡了。” 魏宜，“……” 回了房间后，沈清舒将衣服脱了下来，低头看向颜色，确实是…蓝色，她垂下眼睫将其放到水盆里，便是她自己都分不清楚是巧合还是故意为之- 梁川昨日没睡好。 他已经很久没有单独睡一张床了，觉得床大的离谱，也觉得房间安静的出奇。 他起的很早，早到让赵蕙怀疑她这儿子昨晚到底有没有回来。 两家的距离算不上远，但唯一的交通工具自行车停在沈清舒家楼下，梁川只能一路慢悠悠的走过去。 刚到小区门口，梁川一眼就看到了沈清舒，穿着一件梁川不曾见过的红色长裙，长发随意的扎成丸子头，愈发衬得她闲适沉静。 他没说话走上前将购物袋拎在了手里，“买了什么？” 沈清舒有一瞬的出神，似是没想到这么早就见到了梁川，“是口香糖。” “嗯？”梁川露出疑惑的神情，还将购物袋打开看了看。 沈清舒，“戒烟。” “……” 梁川想了想，压低了声音，“昨天接吻的时候，你有闻到味道吗？” 他这几天没吸烟，但这身体又烟瘾，身上的味道肯定不会那么快消散。 梁川挠挠头，“我给忘记了，就顾着自己爽了。” 沈清舒，“…也没有。” 毕竟难受的也是他。 梁川看看自己的自行车又抬头看看熟悉的“家”。 “妈去广场跳舞去了。”沈清舒猜到了他心中所想，说，“上来吧。吃早饭了吗？” 梁川，“吃了，饿。” 沈清舒，“……” 魏宜早饭做了挺多还没吃完，沈清舒加热好后放到餐桌上，抬眸看向梁川，“站在那里干什么？” 梁川正双手环胸站在沈清舒的卧室门口，眉头微皱不知道在想什么。 梁川走过来，说，“以前都想进就进了，现在竟然还在想要不要问问你，我觉得这不太好。” 卧室毫无疑问是个极其私密的地方，即便是同性朋友也很少会被带入这个领域，但梁川不同，别说卧室了，他连沈清舒最私密的地方都是常驻，可现在竟然还有那么一点觉得不太好。 沈清舒，“吃完饭再进。” 梁川坐到餐椅上，抬头看向墙壁上挂的时钟，“可是快到妈妈回来的时间了。我要待到房间里一辈子不出来。” 沈清舒，“……” “我晚上的高铁票要回学校了。”梁川喝了口牛奶，终于正经了一些。 沈清舒，“嗯，你搬到学校外面去住吧。” “你要去找我啊？”梁川眼睛亮了亮。 沈清舒抬眸看向他，“你不是不喜欢和别的男人一起睡觉吗？” 这也算是梁川的另一个毛病，即便那个人是梁川的父亲，梁川宁可在车里将就也不想和其他人住标间。 “这倒也是。”梁川像是刚想起来这回事，“我回学校就搬出去。” 梁川，“那你到底会不会去我找我？” 沈清舒，“…会。” 吃完饭，梁川给自己做了心里建设，回沈清舒房间和回自己房间根本没什么区别。 他推开了门。沈清舒在厨房收拾碗筷，温水流动的声音隐隐能落入耳朵，好像没什么不一样，和他们还有结婚证那会儿。 而且沈清舒好像比他更适应现在的情况，几乎一点都不在意他现在只有十八岁的事。 梁川在房间里转了转，房间几乎没什么变化，最多也就是衣服的款式没他们认识那会儿那么多。 “还想看什么？”沈清舒顺手将卧室的门关上，她抬眼看向梁川。她不会相信梁川真的只是对她的房间感兴趣。 梁川转身将柜子打开，又翻到最下面一层，终于满意了。 “你习惯还真是多年不变。”梁川说，“没了。” 沈清舒，“……” “清舒，清舒在家吗？你把剩下的早餐吃光了啊？” 魏宜的声音透过卧室的门落入耳里，沈清舒却无暇顾及去听，梁川早已将人搂到了怀里，背后的衣柜发出闷响，手按着她的裙角往上提了提，“好久没这个姿势了。” 沈清舒，“……” 她想反驳，声音却又变成了绵软的呜咽声。却没有伸手阻挡他。 梁川留恋的在她唇边亲了亲，“妈妈要过来开门了。我要钻床底下去了。” 沈清舒，“……” 第94章 十八番外（6）“只对你乱来…”…… 经过梁川的刻意引导，沈清舒也感到了魏宜的脚步在向他们渐渐逼近，眼眸几乎是下意识的睁开，腰却被扣的更紧，肩颈被迫扬起，手心的温度几乎要透过长裙滚在她肌肤上。 “心跳跳这么快啊？”梁川发现了她的不专心，轻咬了下她的唇瓣。 沈清舒，“……” 她原本不觉得让魏宜碰见梁川在自己的卧室是一件多么大不了的事，但一旦加上梁川的刻意引导…他一向这样，在亲密的事上总爱乱来。 还没到她回话，下一刻，魏宜就已经推门而入，她看向沈清舒，“在房间啊？和你说话怎么不应声？”顿了一下说，“今天要出去吗？在化妆？” 沈清舒的唇瓣嫣红莹润，一双眼眸水润沉静，相反的气质在她的脸上却又是恰到好处的相衬。 “嗯？”沈清舒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有。” “找什么呢？柜子开那么大。”魏宜看向沈清舒身后敞开的柜门，眼睛里满是疑惑。 沈清舒转身将腰间紊乱的衣服处理好，伸手将柜门关上，“找之前的衣服。” 梁川在卫生间里听着她们一来一回，忍不住眉眼弯弯。 沈清舒的单人床根本没有那么大的空间让他藏进去，也就卫生间地方比较大，而且一闪就能进去，—确实是个藏人的好地方。 两人一同又说了两句就从房间里出去了。 梁川用手机发微信。 “沈老师，我怎么出去” 沈清舒一边回答魏宜的话，一边用手机道，“不是要待那一辈子吗” 梁川，“也不是不行。晚上等你回来看我。” “……” 沈清舒，“等会儿我和妈一起去买菜，你就出去。热得话就开空调。” 她消息回的很快，“晚上开车送你去高铁站。” 梁川，“好。” 十一点左右，梁川终于从卧室里出去了，门口放着沈清舒给他准备的东西， 口香糖、水，湿巾、防晒喷雾我，放在一起也并不是太多，应该正好能挂在自行车把上。 只是到底是夏天，即便他的自行车放在阴凉处，座椅的温度也可想而知。 梁川从袋子里拿出湿巾擦了擦，湿巾上的水汽几乎是瞬间就被蒸干了，座椅却也没那么烫了，甚至有些清凉。 沈清舒一向细心。梁川一边蹬行车，一边想。 到了家，赵蕙说他高中的几个朋友早上来找他玩了，打他手机也打不通，说，“你回来几天也不见你人影，也没和他们一块玩，你这是去哪里了啊？” 梁川将手里的袋子向她展示，“去买了点东西，超市有点吵，没听见。” 赵蕙，“一去好几天？买了什么？口香糖—阿斐都不吃了。” “没准备给她吃。”梁川说，“我戒烟。” 他也没过多解释，推开卧室的门进去了，开始收拾行李，不过也就去学校五天，周五晚上十一点左右他都能站在沈清舒楼下，实在也不需要带太多的东西。 大概中年人都有怕坐车迟到的习惯，刚到4点钟，赵蕙就开始催梁川往高铁站赶了，他明明是九点多的车票，温度又还没完全降下来，他随便一动都是满身的汗。 梁川说，“朋友送的，七点半过来吧，半个小时后就到高铁站了。” 赵蕙，“哪个朋友啊？” “你不认识。回头介绍你认识。”梁川说，“你们见面的机会很多的。” 沈清舒确实说是七点半来接他，但竟然六点半就给他发消息了。 赵蕙见他拿行李箱，“身份证、学生证都带了吗？钱够花吗？” “带了。”至于后面这个问题—梁川眨了眨眼，以他每周坐高铁往返京央来看，那肯定是不够的，他说，“够的。” 在赵蕙的印象里，梁川没怎么太出过远门，又是朋友来接送，便索性跟着梁川到了楼下，非得看着他上了车才放心。 梁川大概明白她的心理。而且—，他喜欢别人送他。 “是那辆车吗？”赵蕙说，她很快就看到了对方的长相，她犹豫了一下，脚步也跟着停下来，“女人啊？” 梁川自小就受女孩子欢迎，只是初中的时候，梁川就不太愿意让他的女同学见她了，甚至在路上碰到也会假装不认识。大概这是天下青春期儿子的通病吧。 在她思考间，梁川就已经笑了开来，“是的。” 他的笑意是对着沈清舒的。 他看着沈清舒推开车门向他们走过来，穿着简单的白T和七分裤，灼热的阳光落在她身上，却又像是打了一层很清爽的滤镜。 这还是在这里第一次见到梁川的母亲，之前见面的时候，她也会紧张。 但那时候她不喜欢梁川，自然也不会那么在意赵蕙的态度。 可现在… 她抬眸看向梁川，示意他…收收丝毫不遮掩的视线，正经的介绍人。 “这是我妈。”梁川仍旧笑着，“这是我朋友。” 沈清舒说，“阿姨好。” “你好，你好。”赵蕙看不出来沈清舒的年纪，大个一两岁在一起玩也正常，她说，“那你们路上小心点。这大热的天，还是在车里舒服，快上去吧，回头来家里吃饭。” 沈清舒应声，帮梁川将行李箱放好，拉上安全带又把车窗打开，向赵蕙告别。 直到后视镜再也看不到人影时，沈清舒语气染着一点点嗔怒，说，“怎么不和我说，妈也出来了？” “我给忘记了。”梁川抓了抓头发，“我就想着该怎么和你说我特别、特别舍不得你。” “…想到了吗？”沈清舒用余光看向梁川的眼睛。 “没有。”梁川摇摇头，“越想起来就越想你。” “等你准备好的话，我就和妈说。” 他换话题真的很快，沈清舒手指无意识敲了敲方向盘，“这样好吗？” “为什么不好？”梁川，“你这么好，为什么不好？” “梁川—”正好是个红灯，沈清舒将车停下来，声音真挚又温柔，“你心里有答案的，不是吗？” 就算她现在没有结婚，也没有孩子，可她仍旧比梁川大了八岁，甚至在赵蕙的眼里，也不仅仅是赵蕙。她可是在梁川刚成年三个月的时候就…勾/引了他。 “知道和做题是两个答案，我喜欢，他们也没什么办法。”梁川思考了一瞬，语气正经，“按照最差的打算，到我法定结婚年纪，也还有四年。四年，他们怎么也该接受了。” 沈清舒，“嗯。” 她声音有些闷闷，认识这么久，她也知道梁川对家人的重视程度远比他看起来的更加深。 只是没想到有一天，梁川竟也会因为她和父母闹矛盾。 到高铁站的时候也不过七点多一点，外面热，两人索性没下车，梁川突然翻了自己的包，从里面拿出首饰盒，“给你。” 沈清舒看过去，首饰盒款式她已经记不清楚了，但里面的戒指她却是认得的，是他们订婚时候的对戒，她甚至戴了很长的时间。 见她没什么动作，梁川径直摸上了沈清舒的手，相当熟练的套在她的无名指上，在上面落下一吻，满意的眉眼弯弯，“怪不得这几天看你手的时候觉得不习惯。” 沈清舒，“……” 她抬起手，垂眸看向上面泛着银光的戒指。 “梁川-”声音细腻似带着无尽的情思与缱绻，“在学校不要让我知道你乱来。” 话落，梁川紧紧的抱住她，在她耳边低声道，“自认识以来，我不就只在你身上乱来吗？你是在提醒我，我有哪里做的不好吗？让你有这样的担忧？” 第95章 十八番外（7）“什么时候？”…… 梁川闭上眼睛。他知道他和沈清舒比起来，他有很多很多得毛病，但…沈清舒不介意，也并不觉得那是毛病，他也不曾认真改过。 只有男女之事上，他不想让沈清舒觉得他有任何的毛病。大概是被他们刚认识那阵，经常因为那些事吵架给弄怕了。 况且，他承认他对女孩子是更有耐心些，但绝对不会发生其他的事。 梁川伸手摸了摸沈清舒软软的耳垂，“难不成你年轻了几岁，你就又不信我，又开始翻…翻旧账？” “没有不信。”沈清舒将他推开，声音又换回平时沉静的声音，“只是提醒。” 梁川坐好，“那我会记在心里的，沈老师。” 沈清舒，“……” 梁川继续，眼神期待，“表现好的话有没有奖励？” 别说一周见不到面，他和沈清舒一周一次都没做的情况都很少见了。 沈清舒抬眸看向他，伸手将碎发捋在耳后，“…烟戒掉或者考完驾照吧。” 梁川看着她，不太高兴， “我就说我们得尽快坦诚相见，免得你对我都有点陌生了。” 沈清舒，“……” 陌生吗？是有点。或许…梁川说的对，他们本该对对方更熟悉、更自然。 她声音沉静，“你说的对。” 梁川笑，“那我就开始期待了。”- 回到京央后，梁川就从宿舍搬出来了，舍友虽然好奇却也没多问，毕竟也才开学一个多月。 不过资金紧张，梁川只租了个很小的单间。 梁川说，“是有点小，还挺干净的。” 他将手机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怎么样？” 镜头里的沈清舒看模样应该是刚午睡醒，眼眸乌润，沈清舒用手摸了下耳垂，眼睫轻颤，“我去京央是住酒店吗？” 梁川对她和孩子一向都很大方，但对自己却算的上是抠门，沈清舒了解他，房间这么小，他身量即便没之前那么壮却也高高瘦瘦，怎么可能会住的舒服？没有意外的话，梁川得住三四年。 梁川抓了抓头发，他几乎是瞬间就抓住了沈清舒言辞里的重点，忍不住笑，“那不能，我再换一个。” 沈清舒点点头。 在学校的一周，梁川经历了换房子和换专业，梁川的学校不太出名，但还算人性化，军训过后就可以换专业，除了特别热门的专业，比如医学，可能有些难度。其他大多可以随便换，梁川成功的换到了自己原本的专业。 趁着在学校的时间，梁川又把之前的项目全部整理了一遍，顺便想想看能不能找到之前的买家，他现在确实是比较缺钱，穷到房租都是沈清舒给他出的。 他和沈清舒定点晚上视频。一般只开着，偶尔说两句话，沈清舒要改作业，他也要做工作。 沈清舒抬眸看向梁川，身上穿着她买的短袖、长裤，低头认真写着什么，气质冷冽又清爽，他现在这张脸确实太年轻了。 十八了、成年了…，沈清舒暗示自己。况且，梁川一向比她理智很多，比如此时此刻，他真的极少会抬头看向屏幕，似乎已经完全沉浸到工作中去了。 “你弄完了啊？”梁川揉了下眼睛，抬头就看见沈清舒正在看她。 “嗯，刚改完。”沈清舒应声，“你呢？” 梁川道，“还有一点点吧。” 他忍不住期待，“我明天就回去了。你要在家等我。” 沈清舒眉眼弯了一些，很温柔的应他，“好。” 挂了视频后，梁川又开始继续整理文档，直至深夜。 他在戒烟，但没戒夜宵，也有可能是早餐，他拿了钥匙下楼。 因为沈清舒答应了他会时不时过来陪他，梁川才租了安全、卫生方面都更好的小区，因为是大学城，小区里住了不少大学生，从家到吃饭的地方，也不过几百米，他都能看到牵手接吻的情侣。 或许是因为黑夜朦胧，遮蔽了人的大脑，他甚至能听到一些…更露骨的话。 大学的年纪，确实该做的都可以做，但好像又有点不太重视，若是他真的和沈清舒做了…，好像也显得他不太珍重，想到此处，梁川下意识的摸向口袋，兜里没烟，他在戒烟。 梁川叹了一口气，四年是有点久，但一两年让父母接受应该没什么问题。 一想到这里，他连饭都吃不进去了，戒烟…又戒色，还是二十多岁好玩。 晚上九点半，梁川给沈清舒发消息，“太晚了，不用来接我了？” 沈清舒，“那我现在是要回去吗？” 她给拍了高铁站的照片，梁川，“我十点高铁才到站，你怎么来这么早？” 他愣了一下，像是反应过来了，精神的不得了，立即打电话拨过去，径直开口，“这么想我？” “……”沈清舒换了个手拿着手机，“爸妈知道你回来家吗？” 梁川摇头，“他们不知道，见过你后我偷偷回去就行。” 沈清舒，“嗯。” “爸妈睡了吗？”梁川压低了声音，眼神期待，“我可以早起。” “……” 沈清舒微抬眼眸，声音也跟着压低，“…睡了。” 梁川眨眨眼睛，继续道，“那我过去？” — 沈清舒不太拒绝梁川的请求，况且梁川在她床上睡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只是这回有些不一样罢了。 沉思间，车窗被敲了一下，梁川背着单肩包弯腰笑着看她。 沈清舒将车门解锁。 “我也想你了。”梁川坐好，低头就要按沈清舒的安全带。 “回家吧。”沈清舒将他的手拍开，“太晚了，不能在这待太久。” 梁川似想到了什么，“…看到你就容易那样。” 沈清舒不理他。 在学校的事情，即便每天说一点，梁川也将事情说的七七八八，梁川说，“我研究了一下我们学校的培养计划，要是努力一点，可以三年毕业。二十一同居，二十二结婚正好。” “…是挺好。”沈清舒想了想，“你慢慢来就好。”她顿了一下，语气不自觉耐心又温柔，“我会等你的。” 闻言，梁川眼睛酸酸涨涨的，他说，“不行，那么慢，咱们什么时候才可以一起舒服？” 第96章 十八番外（8）“有没有长好…”…… 沈清舒，“……” 她转动方向盘，沉默了一会儿，秀眉蹙起，语气很清淡，“真的那么难受？” 她还没怎么和十八岁的梁川一起睡过，但二十二岁的梁川是个什么情况，她无比清楚。十八岁只会更…，她看着前方，突然说，“把冷气再调低一点。” 梁川眨了下眼睛，听她的话，手动调整房间里的冷气。 以他对沈清舒的了解，只要他现在回答一句肯定的答案，他今天立即就可以和沈清舒一起舒服。 只是刚刚才下了决定，至少得等到双方父母同意，即便他在沈清舒这里理智几乎为零，也还是得挣扎一下。 他开始感谢温度过度低的冷气暂时将他的理智拉了回来。 他笑说，“也没有。” 沈清舒，“……” 距离家不远有卖夜宵，沈清舒将车速放慢，“要吃东西吗？” 梁川往外看了一眼，他回来又不是吃饭，他回来是来吃人，他摇头道，“不用了，我在高铁上吃了挺多了。” 沈清舒应了一声，将车子停到了车库。梁川伸手牵沈清舒的手，过于冰冰凉凉了，他疑惑道，“你手这么冰，为什么还让我将温度调低一点？” 沈清舒，“刚刚有点热，现在还好。” 她说的是事实，至少现在脸上没有再传来热意。 小区里的人没什么夜生活，接近十一点，从楼下到门口都没碰到什么人。 沈清舒低头开家里的锁，梁川用手机灯给她照着，忍不住说，“我有点紧张。” “……” 沈清舒将手放在门把手上，“那去外面开房吗？” 梁川眼睛亮了亮，但洁癖的毛病似乎又犯了，不太高兴，“…没有准备一次性床上用品。” 沈清舒将碎发捋在耳后，露出小巧的耳垂，她声音低了一些，眼睫又密又长，“车里有。” 不仅是床上用品，她还带着身份证，她以为梁川会想他们去开房，所以…她提前准备好了。 梁川一怔。 他再迟钝、再别扭，心头被猛的撞了一下的感觉却是真实的。 他无论确定多少遍，现在的沈清舒真的很爱他，不是因为血缘，是真的真的很爱他。 梁川伸手搂住她的腰，眼睛专注又深情，低头就要吻却被避开，“还是等会儿吧。” “好。”梁川说，“那就在家吧，我迫不及待想见你。” “……” 还有…，梁川闭上眼睛，声音低却很真诚，“我好像更爱你了。” “…谁管你爱谁。”沈清舒将他彻底推开，眉眼却裹着一层淡淡的笑意，她推开门嘱咐，“爸妈睡了，你小点声。” 或许是因为她比梁川大了一些，即便他们后来感情很好，她也不是很适应听梁川说这些肉麻的情话，总觉得不该是她这个年纪该和爱人相处的方式。 但…不适应与不喜欢大概是两件事，心里传来的悸动，并非人所能控制。 “又不是第一次半夜偷偷来。我都懂的。”梁川说。 他把鞋脱了拎在手里，脚趾抓地，窘迫道，“天气太热了，我一天换四五次袜子，还是有点味道。” 他再怎么努力，身体的气味也变不了像沈清舒那般好闻。 而且，十八岁比之前的情况还要糟糕一些。 沈清舒，“……” 其实也还行，大概是梁川有洁癖，明明洗澡、换衣服也很勤，却也还是觉得自己有味道。 “也没有。”沈清舒摇了摇头，她知道梁川估计快受不了自己了，她说，“那你先去洗澡吧。” 梁川应声，先沈清舒一步进了卧室，卧室没想象的那么热，他抬头看了一眼，看模样，沈清舒出去的时候，空调就没有关掉。 沈清舒进卧室的时候，梁川已经在浴室洗澡了，书包、鞋子被他整齐的堆到角落，像极了它们的主人，大块头、爱干净，不占地方。 沈清舒笑了笑，走到衣柜处拿了件较厚的睡衣。 梁川怕热，她怕冷。 以往都是梁川连被子都不盖，只穿着自己的短袖、短裤睡在她旁边，即便这样，他也会被热的半夜起来冲澡，后来她便也习惯将温度调的低一点，自己穿厚一些。 梁川洗澡的时间有些长，从学校坐高铁赶回来竟也不累，出来的时候眼眸清亮，看着就精力更旺盛了。 沈清舒，“……” 梁川走到空调口蹭凉风，“你去吧，我等你啊。” “嗯。少吹一会儿，别感冒了。”沈清舒站起身来，拿着睡衣推开了浴室的门。 两周没和沈清舒一起睡，梁川还有些不习惯，但更多的还是兴奋。大概是…小别胜新婚吧。 他掀开沈清舒的被子。 却又突然坐起来比划了一下，被子的长度应该是两米二乘两米四，沈清舒身量高挑，但若只自己住，肯定不会选这么大的。 梁川不擅长处理感情，可逻辑推理还算擅长，他很快明白过来，沈清舒不仅同意和他在外面开房，提前备好了一次性的床上用品，也…欢迎他到家里来住，连被子都准备好了。 他们现在还是夫妻，和以前没什么不同，梁川忍不住将脸埋在了被子上。 沈清舒拿着吹风机从浴室出来，“在干什么？” “没什么。”梁川抬头，他说，“就是觉得被子太大了，影响我们贴太近。” “……” 沈清舒将插口插好，手在风口试风，“你不是嫌热吗？” “可是抱着你更舒服，跟冰块似的。”梁川说，“还好我经常带你去检查身体，不然我可能会以为你有什么健康问题。” “……” 沈清舒开始吹头发了，如瀑布的长发散在背后，侧脸细白，肌肤是沐浴过后特有的粉白，锁骨精致… 梁川捂住脸、躺平，理智…又在一点点消失了。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吹风机响动的声音，却又无端的平添几分旖旎的气氛。 “你要喝水吗？”沈清舒背对着他，弯腰将线收好，梁川不太方便出去，她自然得准备好。 梁川喉咙干涩，道，“…要。” 沈清舒到客厅带了两杯水，顺便看了一眼客厅挂着的时钟，已经快十二点半了。 趁着沈清舒出去接水的时候，梁川做了几下深呼吸，试图拉回自己的理智，熟悉的脚步声很快向卧室传来。 沈清舒将水放在床头，掀开被子躺下去。 梁川喝了口水，刚躺下，熟悉又勾人的暗香几乎是瞬间就盈满了他的鼻尖，“……” 接吻还是可以的…他给自己做心理暗示。 梁川一下子坐起来，转身压到了沈清舒身上，手攥着她的手腕，整个过程无比熟练，没有一丝耽搁，一气呵成。 几乎不给沈清舒任何反应的时间，她的唇就被吻住了，又细又密的亲吻，带着一些些急不可耐，身上的重量有些陌生，少了些闷滞感，…压迫感却有过之而无不及。 “舌头伸出来—” 梁川忽然间在沈清舒的手腕处用了些力气，吻却一点点的落在她的脖颈处。 沈清舒闭上眼睛，脖颈微仰，配合极了梁川的动作。 呼吸交缠，紊乱的气息互相碰撞。 沈清舒嗓音又点清淡又有些清冷，低低的喊他，“梁川—” 她明明是出声制止却又更像是…火上浇油。梁川浑身亢奋，忍不住贴的更近，“再让我亲一会，” 他喘着粗气，手已经落在了光滑的柔软处，带着一丝丝挣扎，“保证只摸这里。” 他们太熟悉了，沈清舒不用看就知道他很想她。 沈清舒眼眸雾气未消，用手推他的肩膀，声音清淡却就是莫名的勾人，“有套，你戴上吧。” 闻言，梁川的精神短暂的从情/欲中脱离出来，身体却没有。 他很快的反应过来，沈清舒不仅连被子都准备好了，甚至连用品都准备好了。 他长手在床头柜处一伸，果然在熟悉的地方看到了熟悉的东西，梁川愣了一下，心口发烫，伸手拿过来。 许是被沈清舒体贴给弄的理智又回来了些许，她太好了，以至于他觉得自己不够好。 梁川语气正经，说，“你想做吗？” 沈清舒拉了拉身上散乱的睡衣，低头看了一眼，又抬头，她语气里有些担忧，“你…你到底有没有长好？” 她和梁川感情正浓，做这些无可厚非。 只是十八岁…，刚刚踩着成年的线，身体这么早接触情/事真的好吗？ 梁川像是终于理解了她的担忧，说，“你怕榨/干我啊？” 不堪入耳… 沈清舒羞恼，侧身避开他的目光，“爱做不做，自己去卫生间解决。” “不要。”梁川过来抱着她的脖颈亲，手一向不闲着，在它该在的位置，低声说，“就这样让我蹭两下，处。男很快的。” 沈清舒，“…你闭嘴。” 第97章 第97章“就知道你也想…”…… 学生留下来做题，沈清舒也不可能提前走，再加上临近期末，学生家长也在意孩子的学习情况，不少都会选择来接孩子，碰见沈清舒总要问问孩子在学校的情况。 不过还好总共也就没几天的时间，初中第一个学年的最后一次考试就来临了。 沈清舒负责监考，她和往常一般起的那么早，梁川正在厨房做早餐，隐隐的还能听见梁川在哼不成调的曲子，看起来心情不错。 大约是知道梁川多少还是喜欢她，即便说的也是模模糊糊，沈清舒看他比以往更顺眼一些。她走进厨房，将做好的早餐端到客厅，又去喊岁岁吃饭。 岁岁喝了一口牛奶，说，“妈妈，我们什么时候一起去雪城？” “……” 沈清舒抬眸看向梁川，疑惑的问他，“雪城？” “你忘记了吗？”梁川皱眉，说，“前两天和你商量过了，你是不是太忙，忘记了？天气太热了，去雪城避暑更好一点，岁岁也不会被晒黑。” 沈清舒想了想，确实有这回事，只是她当时忙着看学生的作业，也不记得自己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不过也不妨事，沈清舒嗯了一声。心道，怪不得梁川都高兴的哼歌了。 岁岁很期待，说，“可以和爸爸妈妈一块堆雪人。” 沈清舒之前也没去过雪城，却也知道确实是个避暑圣地。 “我问了我爸妈，他们还要出差，去不了。你爸妈他们就能去了。”梁川轻咳了一下，说，“可以帮忙带岁岁。” 沈清舒，“……” 监考是件无聊的事情，沈清舒监考的又不是自己班级里的学生，大部分时间都坐着发呆，很容易就想到去雪城玩的事情。 她之前也没去过雪城却也从网络上看过，确实是个避暑的好地方，不过怎么就突然从三亚变成了雪城？难不成真的是因为怕岁岁晒黑吗？ 两天的监考生活一晃而过，梁川带着沈清舒和岁岁一起给梁斐做了庆祝。 原本梁川要邀请梁斐一同去雪城玩，但她要和朋友去南方参加漫展。 梁川早有计划，他设计了两周的行程，规划合理，既考虑了父母的体力不支，也考虑了岁岁的精力旺盛，还把衣服都 买好了，也确实说的上是事无巨细了，甚至于魏宜还专门打电话过来夸。 梁川将行李箱展开给她看，“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沈清舒将头发扎起来，半蹲在地上检查，衣服、帽子、鞋子、充电宝，还有…… 沈清舒将东西拿过来，“你带这个干什么？” 梁川摸摸脸，“万一你喝酒了呢，听说雪城的酒还是挺好喝的。” 他声音有些弱气，又有些期待，说，“上次你喝了酒，做起来感觉还挺不一样的。” “……” 沈清舒大概是对他的口无遮拦免疫了。 她认真想了想，说，“你可以喝，不要喝醉，太重了，我搬不动你。” 梁川点头。 一家人开车过去也不算太远，梁川选择了自驾游，车也正好够放东西。 临出发前，梁川又检查了下证件，确认没有落下后，他才开车到爸妈家里接人。 原本魏宜还不太想去，想着给两个小年轻多点单独相处的时间，但梁川说他们一起去可以帮忙带岁岁，他毕竟年轻，不太会照顾小孩子，只靠沈清舒一个人不太好。 魏宜觉得有道理就同意了。 这还是梁川第一次拖家带口的出去旅游，整个人肉眼可见的开心，即便开了近六个多小时的车，他看起来也是精神亢奋。 岁岁刚坐上车那会儿倒还精神十足，后来便困了。沈清舒开了几个小时车也犯困，梁川开车又稳，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梁川声音压低，“醒了？” “嗯？”沈清舒用手揉了下眼睛，入眼已经是一片冰天雪地了，“到了吗？” “还有十分钟就到酒店了。”梁川说，“爸妈，还有岁岁都还在睡着。” 沈清舒看向后座，岁岁被魏宜抱着睡在腿上，脸蛋被车上的空调熏的红红的，睡得正香。 沈清舒说，“你怎么样？” 梁川，“还行，就是有点饿。” 沈清舒，“……” 十分钟的路程说到就到，沈清舒将父母喊起来，魏宜，“挺晚了，让岁岁直接去睡吧。” 梁川将岁岁接过来，“那我先把她放上去。” 梁川定的是一家民宿，整个二楼都属于他们一家人，三室两厅的布局。 梁川说，“放咱们房间，还是放儿童房？” 到底是陌生的地方，梁川也不放心第一天就让岁岁单独睡。 魏宜在后面听着，说，“让岁岁和我们一块睡吧。你俩去吃个饭，我和你爸不饿，倒是都困了。” 梁川看向沈清舒，询问她最终的意见。 沈清舒看向魏宜，“她要是醒了害怕的话，喊我，我去把她抱过来。” 魏宜，“知道。” 房间梁川花了大价钱，环境还不错，卫生也做的好，梁川小心翼翼的把岁岁放在了床上，又给她盖好了被子。 房间开着暖气，梁川身上还穿着羽绒服，只这么一会儿就已经热的出了一层汗。 梁川压低声音说，“我去把行李箱拿上来，爸妈你们先坐，看看环境什么的。” 他脱了羽绒服，只穿着一层薄毛衣，将一家人的行李全部弄了上来，饿的开始吃香蕉。 魏宜也知道梁川的食量，道，“你们出去吃饭吧，回来再收拾。” 两人应声，做好保暖，从楼上下去了。 沈清舒原本也不饿就是困，可外面冷，她顿时精神了不少，便觉得需要吃点东西抵抗寒冷了。 这一片都是民宿，但也太晚了，天气又冷，路上没什么人，餐馆也只寥寥开着几家。 梁川不挑食，照顾着沈清舒的口味选了她比较爱吃的鱼。 “今天爸妈他们估计累了。”梁川说，“明天早上就不安排项目，下午再带他们出去看天桥吧。” 沈清舒还记得梁川做的攻略，点头，“也好，早上也冷，出去那么早容易生病。” 梁川试探的问道，“爸妈他们是不是累坏了？” 他和沈清舒都是年轻人，近乎十个小时的车程，他和沈清舒还年轻倒还好，就是不知道两个老年人撑不撑的住。 “你别想那么多。”沈清舒声音淡淡却又因为是在陌生的冰冷城市显得温暖，她说，“他们身体很好，精神也好。” 梁川忍不住笑，“也是，爸爸天天钓鱼，妈妈跳舞也勤快。” 沈清舒，“……” 餐食很快就送了上来，闻起来就味道不错，沈清舒将围巾摘了下来，露出白皙、细长的脖颈，尝了尝，“味道不错。” 梁川眼睛都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甚至拿出手机代替眼睛拍了一张，随意的应道，“嗯，好吃。” 沈清舒皱眉提醒他，“…你饿了就吃饭。” “不是故意的。”梁川低头开始认真吃饭，他怕沈清舒困的难受。 他们大概吃了不到一个小时就打道回府了。 到民宿的时候，只有客厅的灯亮着，四处都很安静，梁川，“爸妈他们应该睡了，我们也早点洗洗睡吧？” 沈清舒向岁岁的房门看了一眼，“岁岁半夜应该会醒，晚上门别锁。” 梁川，“好。” 他招呼沈清舒先去洗澡，自己开始收拾东西，换上一次性用品，又把明天需要用的东西放到单肩包里，他都有做贴士，只需要拿出来放一起，再检查一遍就好。 时间刚刚好，他刚收拾完，沈清舒正好吹完头发从浴室里出来了，“你去洗吧，剩下的我来就好。” “没有了。”梁川说，“你就再看看还有什么没带的就好。” 他怕沈清舒困，拿了睡衣到浴室里洗澡，洗的很认真，确定把一身食物的味道给洗干净。 梁川推门出去。随即愣了一下。 沈清舒站在窗户前，双手环胸，目光专注，一身纯黑的呢绒睡衣，睡衣不长只堪堪遮住膝盖，露出细长的小腿。 她转眸，手放了下来撑在窗台上，语气轻却带着一些雀跃，“下雪了。” 梁川感觉自己是飘过去的，他装作认真的模样，看向窗外，大雪纷飞，窗户上影影绰绰映着两人的面容，有些和谐，他突然用手擦了擦，说，“很漂亮。” 沈清舒，“是啊，希望明天不下雪。” 在六月的夏季还能见到如此鹅毛大雪，沈清舒莫名觉得心情畅快。 “睡觉吗？”沈清舒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已经快一点了。” 梁川抓抓脸，“…你想睡吗？” “嗯？”沈清舒疑惑的抬头。 梁川眼眸黑沉，瞳孔透亮，没有一丝想睡觉的意思。 沈清舒都气笑了，“…你都不累的吗？” 梁川，“太漂亮了。” 沈清舒，“……” 大约是感觉到沈清舒没那么抗拒，梁川径直将人圈在怀里，手撑在窗台上，低头亲她的脸，“我保证在岁岁回来之前结束。” 沈清舒避开，“我定时，半个小时。” “…好短。”梁川不满，“而且闹钟的声音多吓人，会把我…” 他凑到沈清舒耳边，小声道，“吓r的。” 沈清舒，“……” 在她还在思考的时候，梁川就已经又亲了过来，细细密密的吻，他用了些力气将人抱坐在窗台上，半蹲下来。 “唔…把窗帘拉上。”声音似乎从嗓子里发出来，手紧紧的攥着窗帘。 “等我亲完。” 梁川亲了很久很久，久到…冰雪融化，水光淋漓，他再次抱过来随手将窗帘拉住，提起怀中人的腰身，…比他想象的合拍。 “这么久了，我就知道你也想我。”梁川忍不住说，手臂立即传来丝丝痛意，那是沈清舒对他的不满。他试探着贴的更近，随即将人腾空抱起。 沈清舒没安全感，手紧紧环住他的脖颈，语气控制不住的娇嗔，“你干什么？” “门还没关呢。”梁川走了两步。 “别这样—”她的双眸已经红起来了，语气近乎祈求，手指用力到深陷肌肤，她有些恐惧却又耐不住动情。 梁川停住脚步回 馈她的热情，又忍不住威胁，“你会离开我吗？” 沈清舒捂住唇长发贴在脸颊，声音细细密密的，“…不会。” 下一瞬，沈清舒终于回到了软床上，那是一种“脚踏实地”的感觉。 很快传来一声门锁扣住的声音，更快的是梁川接踵而至的亲吻和根本没任何收敛的…情动。 神志被热情带的分崩离析，可沈清舒却清楚的知道，她大概是…真的离不开梁川了。 第98章 第98章“不让你在上面…”……- 凌晨一点二十五分，沈清舒终于洗好了澡，清爽的躺在了又重新换过的一次性床上用品上。 本就坐了近乎十个小时的车，她累极了，方才有点精神也不过是因为下了雪，有点兴奋，却不曾想半推半就… 梁川不知道想了多久了，所以有些凶狠的放纵；又或许记挂着岁岁可能会敲门，所以他又有些克制，…时间就是最好的证明。 沈清舒困倦的闭上眼。 却不知怎的，梁川体贴又低沉的声音又似在蹭着耳尖而过。 “我知道你肯定累了。”梁川突然发力，说，“所以不让你在上面了。” 沈清舒，“……” 隐约听到浴室的门响动了起来，是梁川出来了。 他走到垃圾桶处检查了一遍，又再次看了看两人的衣服，确定没有异常后，他又将“刚刚”锁住的门打开了。 他侧耳倾听，没听见岁岁的声音。 “还好，岁岁没醒。”梁川顿了一下，又有些遗憾，“岁岁还没有醒，可以再做一会儿的…” 沈清舒已经半梦半醒了，根本听不清梁川的声音，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分辨，胡乱的应着，“…嗯。” 梁川看向她，“就知道你根本没听清我说什么？”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七点了。 “妈妈，你醒了吗？”岁岁趴在沈清舒脑袋正上方，看着她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睛亮亮的，“早啊，妈妈。” “早，岁岁。”沈清舒的声音有些嘶哑，喉咙有些痛，她偏头咳嗽了一下，理智似乎终于慢慢回笼，她清声，“岁岁，你怎么在这里？” 她根本没有任何的印象。 是再她睡之前，还是在她睡之后… 岁岁眨了眨眼睛，说，“外婆说给我留了门，我就跑过来了，爸爸给我开的门。” 沈清舒看向睡在角落的梁川，又收回了视线，半坐起来靠在软垫上，用手抚摸岁岁的软发，声音压低，“睡好了吗？” “睡好了。”岁岁兴奋的看向窗外，眼睛亮亮的，“爸爸说昨天晚上下雪了，今天就可以去堆雪人了。” “是可以。”沈清舒点头，又与她商量，“不过下午去好不好？爸爸昨天开车比较累。” 岁岁有想了想，有些遗憾但还是说，“好吧。那爸爸吃早餐吗？我饿了，爸爸肯定也饿了。” 看来岁岁也对梁川的食量很是了解，沈清舒笑了笑，“他昨天吃了点夜宵，让他多睡一会儿，不用管他。我起来给你做早餐。” 岁岁提要求，“我要吃冰棍。” “你觉得可以吗？”沈清舒不由得失笑，用手捏了捏岁岁肉乎乎的脸，声音温润，“这么冷的天，会生病。” 岁岁继续，“那我要吃小蛋糕。” 她用手比划，“这么大的一个。” 沈清舒拿出手机搜了搜，“附近有个蛋糕店，我等会儿去给你买。” 岁岁满意的抱住了沈清舒，撒娇道，“谢谢妈妈，最爱妈妈了。” “我去吧。”梁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他用手揉了下眼睛，“感觉你比我累。” 他的身体是累的，精神却感觉无比放松。窗外大雪纷飞，沈清舒和岁岁在床上说悄悄话，而不是…一直只有他一个人。 “……” 闻言，沈清舒朝他看过去，眼神带着些一丝丝警告又有些无奈，她用手拍拍岁岁的背部，“现在也没开门，最快中午才能买到。” 梁川，“那我打电话问问。” 他将手机拿了过来，一看时间才七点多，估计还没开门，“打扰别人睡觉也不太好，九十点再打电话问问吧。” 梁川说，“我起来看看有什么吃的，我记得有让房东在冰箱里准备了一些食材。” 他说着就已经站起了身，“你把衣服穿好。”沈清舒突然说。 “嗯？”梁川不解，低头看向自己的衣服，手臂上有一道细长的抓痕，有些显眼。 “梁川—别这样。” 梁川，“……” —他大概是真的疯了，竟然觉得是勋章。 梁川的耳垂难得的红了一些，他用手盖住，“嗯。” 他推开了浴室的门去换衣服了。沈清舒也下意识的拽了拽自己的睡衣，-她的只会更显眼。 梁川换了件白色的毛衣，“爸爸我也先想穿这个。”岁岁眼睛亮了亮，“新衣服还没穿过。” 沈清舒眼眸里闪过一丝疑惑。 梁川：“亲子装。我去给你拿。” 他又看向沈清舒，“你的我也放在浴室里了，你洗漱的时候顺便换一下。” 沈清舒，“……” 客厅里，魏宜正在做早饭，见到梁川起来还很惊奇，“起这么早啊？” 梁川才是更震惊，“爸妈你们才是，怎么起这么早？这是去菜市场了吗？” 魏宜说，“你爸到个新地方就喜欢转转，我也没事干就早起，问了问周围的人菜市场在哪，蔬菜有点贵，肉倒是便宜，还买了点特产，这就更贵了。”她语气有些可惜，“不过，来都来了，再贵也得尝尝。” 梁川忍不住笑笑。 梁川安排的行程下午是去看天桥，吃完饭都快十点了，一家人闲适的从家里出来了。 魏宜笑说，“你看你们买衣服不说买羽绒服，穿毛衣在这里谁能看到你们穿亲子装？” 梁川把拉链往下拉了拉，露出里面的图案。 沈清舒，“……” 她按住岁岁厚厚的围巾，生怕岁岁也学梁川。 景区距离住的地方也不太远，走路也就十几分钟，游客比他们想象的多，岁岁都有些紧张的拉紧了沈清舒的手，梁川发现了，他径直将岁岁抱了起来，“我抱着吧，人太多了。” 沈清舒虚虚环着岁岁的衣服，道，“岁岁都五岁了，还穿着羽绒服，让她自己走吧。” 梁川摇头“没事，我抱得动。” 他转身往前走。他不仅能抱的动岁岁，也能抱的动岁岁她妈妈。 梁川突然回头眨了下眼睛。 沈清舒，“……” 天桥是个著名景点，不少游客都摘下了帽子停下来拍照。 梁川和沈清舒都没有拍照的习惯，魏宜却不同，她催促道，“你们站一块拍个照，以后还能给岁岁讲。” 梁川原来无所谓，一听魏宜的描述，他就忍不住意动了起来，抱着岁岁占了个好位置，说，“亲我的脸。” 沈清舒，“……” 魏宜很高兴，说，“就是，亲密一点。” 沈清舒没办法，走到梁川面前，闭上眼睛，很轻的亲上了…岁岁的脸。 梁川，“好吧，还是岁岁最重要。” 在往前面就是各种各样的冰雕，岁岁也不让抱着了，在各个冰雕下面都要求拍照，魏宜和沈父年纪大了，实在是有些跟不上，而沈清舒…，昨夜实在是闹的太晚了，也没有那么多的精 力。 最后竟只剩下梁川在陪着岁岁拍照。 魏宜搓了搓手取暖，看向站在一旁的沈清舒，突然说，“你喜欢上梁川了？” 沈清舒一怔，她转头看向魏宜。 魏宜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我是你妈，这还能看不出来？” 沈清舒，“……” 她眨了下眼睛，手指攥紧，缓缓的点了点头。 是—，她喜欢上梁川了。 “那就好。”魏宜说，“我算是松了一口气。” 前夫是沈清舒挑的，结果那个样；梁川算是她给沈清舒挑的，仔细想想沈清舒当初也并不愿意，只是作为成年人综合考量的结果。 但…她就这么一个姑娘，唯一的愿望就是她能过的好，终究还是希望她能真心喜欢，而不是搭伙过日子。 闻言，沈清舒眼睫轻颤，她说，“…嗯。他挺好的。” 第99章 十八番外（9）“包吃包住包睡…”…… 沈清舒，“…你闭嘴。” 闻言，梁川瞬间就听话的变成了哑巴，手指紧箍着腰身，似乎真的想向沈清舒证明，他们真的用不了多长时间。 约莫是用了些时间，梁川的声音还是有些嘶哑，眼睛笑着，“你怎么出汗了？” 他伸出手想摸沈清舒的脸却被偏头避开。 “…洗洗再摸。”他的手做了什么，不用看都知道，何况沈清舒还是这么近距离的观摩。 “那我帮你把睡衣也洗了吧？”梁川坐起来，他往下看了一眼，“只蹭上了一点，但湿着睡不太舒服。”毕竟是夏天，睡衣都很薄。 “……” “不用。”沈清舒摇摇头，拽了拽身上的睡衣，遮住吻痕，“你去洗澡吧，我自己来。” 梁川眨了下眼睛，又拿了纸将手擦干净，说，“你包吃包住包睡，哪能用你自己动手啊？” 什么包吃包住包睡，沈清舒羞恼的抬眸看向他，见他跃跃欲试，又道，“真不…”用… 沈清舒下意识的用手攥紧床单，秀眉微蹙，看向梁川黏着汗水的头顶，他跪着，手掌的温度落在了腿上，沈清舒瑟缩了一下。 “—我帮你口。” 他的吻很密又…有些节奏，沈清舒忍不住闭上了眼睛，手脚不自觉的想推开。 “别拒绝了。”梁川哑着嗓音，含糊不清道，“我看你挺想我的。” 沈清舒没什么力气回答，只有气息紊乱的呼吸声回应他。 水面上的涟漪比想象的更快得到平静。 “是因为年轻了几岁吗？怎么感觉你更没力气了？”梁川有些疑惑，他伸手将沈清舒眉眼边垂落的散发顺到一旁，露出一张绯色又清雅的脸。 沈清舒不想搭理他，只闭着眼睛假寐，亦或是真的没力气睁开眼了。 “我先去洗澡。”梁川将衣服胡乱的套在身上，“我明天去医院做个检查，肯定没有你担心的那种事发生。” 他顺手把沈清舒的贴身衣物带走。 沈清舒，“……” 他用的时间有些长，肯定不是单纯的因为把她的贴身衣物给洗了。 梁川没什么睡意，又有些期待，“明天你要陪我去医院吗？” 沈清舒闭着眼睛应他，“嗯。” “还是别了。”梁川想了想又摇头道，“我还是回京央再去吧，大医院有保证一些。况且，哪有人约会在医院的，连接吻都不行。” 沈清舒，“……” 三点多近四点，梁川窸窸窣窣的穿好了衣服，对着似乎要转醒的沈清舒低声道，“你继续睡，我走路回家就行，顺便吃点早饭。” 他很轻的在沈清舒脸上落下一吻，“继续睡吧。” 四点多的路上没什么人，只有寥寥几家早餐店开着，梁川也没挑，随便找了个早餐铺坐下来吃早餐，顺便想想怎么给他爸妈说，他这周末怎么也回来？ 沈清舒醒来的时候刚过七点半，魏宜喊她起来用早餐， 没什么实质性的累人事情，沈清舒倒也没觉得身体不适，起来洗脸刷牙，房间几乎已经被梁川打扫好了战场，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 母女坐在餐桌上，魏宜吃了口煎蛋，道，“昨天什么时候回来的？我睡之前都没见车回来？” “十一点多吧。”沈清舒说，“没什么事，不用担心。” 魏宜想了想说，“晚上还是不太安全，尽量别出门。” 沈清舒应了一声。 近乎是刚吃过早饭，梁川就邀请她到公园去玩。 沈清舒抬头看了一眼魏宜，不知怎的，她在这个年纪竟有些觉得自己在躲着爸妈早恋… 七八点的公园还不算太热，可梁川一向爱出汗，即便待在阴凉的地方，他也觉得热的不行。 见到沈清舒过来，梁川将顺手问她喝水不？ “不用。”沈清舒将湿巾递给他，“去看电影吧，还比较凉快。” 八点看电影… 梁川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汗，“是不是太早了，有电影看吗？” 沈清舒点头，“有个恐怖片。” “……” 八点看恐怖片，但也只是消磨时间，梁川没什么意见。 他们过去的时候，电影院倒是开了门，只是爆米花的机器还没开，梁川还挺喜欢看电影吃爆米花，不得不又等了一会儿。 进了电影院毫无疑问是包了场，两人坐在了情侣座，梁川非常熟练的将情侣座的隔板解开。 梁川和沈清舒都不害怕看恐怖片，只是梁川一向认为自己推理能力还行，但每次都觉得自己看的云里雾里，所以他看的有些认真。 期间魏宜有打电话过来问沈清舒在哪，说想让她开车送她去一个亲戚家。 沈清舒，“和朋友在外面吃饭。” 魏宜就奇了，“你哪里来的朋友？怎么天天出去玩？陈瑜又不在家。” 沈清舒垂眸，“嗯。” “不会又是那个黄毛吧？”魏宜的声音都提高了一些。 坐在旁边的梁川下意识的偏头看向沈清舒，心有戚戚，看来妈妈现在是真的不太喜欢他，甚至说的上是讨厌。 沈清舒语气很平静，“他叫梁川。” “……” 魏宜气的不行，“那他能和你结婚吗？就不说你俩这年纪了，他爸妈能接受你吗？你以后结了婚，岂不是得…” 沈清舒打断她，“妈，我这还有事，回头再说吧。拜拜。” 她挂断了电话。 “你还是爱我的。”梁川用手挠挠脸，“不会和我分手的，对吧？” “…对。” 梁川，“那你说永远爱我。” “……” 沈清舒靠在梁川的肩膀上，视线落在昏暗的恐怖片，唇瓣翕动，说，“我永远爱你。” 声音平静又细微，却又觉得深厚无比，紧紧的包裹着跳跃的心脏，梁川挑了挑眉，“就知道你爱我爱到离不开我。” “……”可能吧，沈清舒想。 恐怖片突然放到女主查看监控，猛的出来个满脸是血的女鬼剧情。 梁川突然道，“家门口这时候安监控了吗？” 他把这件事给忘记了，沈父还挺喜欢就看看监控，他这么大的个子，监控肯定能拍的到。 沈清舒从他的肩膀上起来，点头说，“…装了。” 梁川，“……” 那他和沈清舒不仅在门口拉拉扯扯，甚至还夜宿了好几个小时，走的时候又换了一身衣服，爸妈肯定知道他们做了什么。 凭心而论，他要是爸妈，肯定也不会同意沈清舒被他这么个黄毛给骗走了。 “那我是去主动自首呢？”梁川询问她的意见，“还是等爸妈发现啊？” 他是倾向于自首，毕竟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早点坦白，他和沈清舒就能早一点不用这么偷偷摸摸的。 沈清舒想了想，说，“你明天就走了，再说吧。” “那好吧，听你的。”闻言，梁川有些遗憾，皱着眉头说，“爸妈要是生气的话，我请假回来向他们解释，希望不要是火上浇油。” “嗯。”沈清舒点点头。 梁川有些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说，“我忍不住想见你嘛。” 闻言，沈清舒侧头看向梁川的脸，他神色有些自责，又有些苦恼，找不到解决事情的办法。 其实，有一个办法，她爸妈的问题，梁川爸妈的问题，甚至梁川还不到法定结婚的问题，这些可以通通解决掉- 她和梁川有个孩子。 她和梁川在心智上完全可以照顾一个孩子，只是孩子出生三年梁川都不在的话，他会抓狂，根本不可能继续上学。 况且，未婚先孕…，这无疑会给他们的孩子带来不好的影响。 这样想来，好像是会有更多的问题。 再说了，她也不该用她和梁川的孩子来解决当前的困境。 第100章 第100章“任人宰割…” 在远处的梁川还不知道自己获得了这样的评价，在雪城近半个月，他积极的推进自己的计划。 岁岁精力旺盛，但好玩的地方太多，她几乎每天都是累到躺倒儿童床上立马就能睡过去。 可惜的是，岁岁她妈妈和岁岁差不多，明明也没怎么玩却就是很累。 梁川亲了亲她的脖颈，商量的语气，“那我做我的，你睡你的？” 这是能分开的事情吗？ 沈清舒没推开他，轻闭着眼睛，道，” …你动静那么大。” 梁川笑，“我已经很小心了。” 沈清舒，“……” 不管如何，半个月的蜜月到了头，明天就要开车回家，沈清舒开始收拾东西，岁岁则被冰雕迷了眼，又跟着外公、外婆一起去看了。 梁川身体倒是强壮，却又很容易感冒发烧，昨天回来就轻微有些感冒，脑袋昏昏沉沉，沈清舒便让他在床上休息一天，她来收拾东西，毕竟明天梁川还要和她换着开车，需要有一定的精力。 沈清舒将头发扎起来，开始收拾行李，期间约莫一个多小时就会到卧室看看梁川的情况。 她用手碰了碰梁川的额头，这回进去的时候梁川没在睡，沈清舒便道，“还好没有发烧，要吃点什么吗？” 沈清舒将热水壶打开，倒了一杯热水递给梁川。 “不饿。”梁川摇头，喝了口热水，声音有些虚弱，“岁岁他们回来了吗？” 梁川连食欲都没有，可见多少病的有些严重，沈清舒看向感冒药的包装袋，应该还是喝了。 她道，“喝点粥，不然晚上会饿。” 梁川想了想，觉得粥做起来也费时间，可能等沈清舒做好他会饿，于是同意了。 沈清舒站起身来，语气不由得柔软，“晚上再量量体温，不舒服的话，在这多待两天，我们去医院看看。” 梁川鼻音有些重，“没事，就是有些感冒。” 他顿了一下，故意用虚弱的口音，道，“甚至还想说你现在的声音真好听，想亲。” 沈清舒蹙眉，恨不得把水泼他脸上，声音又有些严厉，“就是你乱来，才会生病。” 梁川觉得很委屈，这么好的雪景又是度蜜月，那能叫乱来吗？ 他脑海里又忍不住回味了一番，说，“但挺值得的。” “……” 沈清舒觉得他的精神甚至看着都好了一些。 “我还是出去给你买吧。还有什么想吃的吗？”沈清舒说，“冰箱里的食材快用完了，做粥也比较慢。” “…想吃蛋糕。”梁川说，“那天吃岁岁剩的蛋糕还挺好吃。” 而且感冒药好苦，他觉得自己的嘴巴都好苦，急需吃点甜食。 “我知道了。”沈清舒点头，“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 “好。”梁川轻咳了一声，“注意保暖。” 沈清舒穿好衣服，走出民宿到外面买东西。 民宿老板喊住了她，道，“这会儿出去啊？” 魏宜健谈，来这半个多月又几乎天天和老板打交道，两人也算是熟人，连带着老板都对沈清舒和梁川的印象颇深。 况且，两个孩子都长得又高又瘦还漂亮，印象不深都不行。 “姐，附近有卖粥的地方吗？”沈清舒说，“梁川有些感冒。” 民宿老板皱眉，“感冒了，发烧了没？我们这地就是冷。” 沈清舒，“没有。只是有些感冒。” “那就好，那就好，这不远有个市人民医院，也就两千米。”民宿老板说，“那的粥对身体好又便宜。” 沈清舒应了一声，拿出手机查了一下，决定还是先开车买蛋糕，回来的时候再顺便去买粥，免得到民宿的时候粥已经冷了。 沈清舒对雪城的路不熟，天空又飘着点小雪，她用了些时间才到了蛋糕店，既给梁川买了块蛋糕又给岁岁买了一块，想着她可以明天在车上吃。 在家的梁川估摸着是觉得自己好了，因为他已经开始饿了，看来沈清舒比他更了解自己的食量。 他走到冰箱翻了翻，里面还真是没什么吃的，好在明天要回家倒是买了不少食物，梁川把行李箱打开开始吃香蕉。 在他吃完第二个香蕉后，耳边传来一声门卡响动的声音，梁川下意识的抬头看向门口。 回来的是沈清舒。 她穿着一身黑色的羽绒服，羽绒服很长却也只是刚末过膝盖，围巾、帽子将她的相貌快遮了个完全，但一双眼睛清澈又透亮，很吸引人。 “你起来了？好点了吗？”沈清舒的语调微微上扬，她手里拎着粥，“过来吃东西。” 梁川站起身，走过去将粥拎了过来，说，“我比刚刚更想亲你了。” “……” 沈清舒站定，眼眸清润，视线落在梁川身上。 怎么看都有些…任人宰割的意思。 梁川眨了下眼睛，“但会传染你。” “……” 沈清舒转身，“蛋糕还在外面，我去拿。” 再回来的时候，她手里拎着两块蛋糕还有些红肠，见梁川疑惑的目光看过来。 沈清舒说，“是老板送我们的礼物，我没拒绝掉。” 梁川接过来，“那我给她打好评，再给她打赏。” 沈清舒，“嗯。” 到了次日，梁川连感冒都没有了，看起来是真的好了，但沈清舒不太放心，最开始的一段路程还是由她来开。 岁岁这半个月是真的玩足了，昨天晚上又休息的好，一路上叽叽喳喳的都在说自己玩的有开心。 梁川，“过年的时候再带你到处去看看吧，比如三亚。” 他心心念念的三亚。他至今还没看过沈清舒穿泳衣，倒是他穿泳衣的时候，因为不习惯裸露上半身，穿的泳衣偏连体式，只露出手臂和腿，沈清舒还好奇的问过他。 他当时的回答是，“以后腹肌只给你看，不好吗？” 沈清舒，“……” 听到两人的聊天，魏宜道，“趁着还没上小学是该多玩玩。明年这时候上了小学就没得玩了，补习班肯定得上起来。” 沈父道，“小孩子不要那么娇惯，也别天天记挂着玩。” 岁岁道，“但我想和外公一起去玩。” “……” 沈父轻咳了一声，道，“那周末带你去钓鱼。” 岁岁被外公带去过几次鱼塘，只是她当时太小了，又都是水，沈清舒不放心，现在她会游泳，也大了一些想来没什么事。 回来的时候倒是比去的时候用的时间短一些，到家也不过刚刚七点，从羽绒服突然换到短袖，从暖气换到空调，梁川竟然有些不适应，他站在空调口吹风。 “少吹会儿。”沈清舒给岁岁拿了根小冰棍，“一冷一热，很快就又感冒了。” 岁岁都还能吃冰棍，他连吹空调都不行。梁川忿忿不平的想- 又过了几日，是陈曦的产检，梁川还挺好奇，而且也想提前做做准备，便想。 但沈清舒不喜欢岁岁经常去医院，所以他得在家照顾岁岁，午饭再到爸妈家里吃饭。 九点左右，陈曦来了，梁川打招呼，“嫂嫂，吃早饭了吗？” 陈曦笑笑，“吃了。” 梁川，“沈老师在 联系医生很快就出来。” 陈曦点了点头。 小家伙才近四个多月，梁川完全没有接触过。 倒是前几天江尘给他打电话，说她的小家伙这几天在她肚子里练广播体操，应该很快就出生了，声称她马上就能回国“夺回她的一切”。 岁岁和梁川一样好奇，坐在沙发上问了陈曦很多问题。 陈曦性格好，说的浅显易懂，连梁川都觉得受益不少。 沈清舒出来了，她确定陈曦带了相关的证件后，便带着她去医院了。 沈清舒开车一向小心，车里坐了孕妇就更小心了。 她说，“嫂嫂，最近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陈曦摸了摸小腹，“没什么，就是有点困，还有些烦躁。” 这些都是正常的现象，沈清舒都有经历过，不过她那时候年轻，其实倒也不严重，“那最近可以找我出去玩。” 陈曦笑，“我觉得梁川会舍不得你。” 沈清舒，“……” 陈曦还挺好奇，“你们还准备要孩子吗？” 沈清舒点头。她拨动了方向盘。梁川是真的很喜欢小孩子。 陈曦说，“我还挺好奇你们的孩子会是什么模样。” 她笑了笑，“不得不承认你们家的基因挺好，你哥相貌确实不错，希望肚子里的这个和岁岁差不多，聪明机灵一点，我就觉得挺满意了。” 沈清舒不由失笑，“会的，但还是健健康康比较重要。” 不过，她也好奇她和梁川的孩子会是什么模样。 而且，许是因为陈曦和江尘，她对怀孕这件事竟然觉得有些焦虑。 梁川年轻，频次也不算少，他们又很少做保护措施，却没什么动静。 100-110 第101章 十八番外（10）“白天更好…”…… 两个人都没认真看恐怖电影，但好似又确实体会到了肾上腺素飙升的感觉，虽然感觉并不太好。 电影结束，梁川站起身来，将爆米花收了收，右手十分熟练的牵住沈清舒的手，“中午要一起吃饭吗？还是说你要开车送妈妈去亲戚家？” 闻言，沈清舒有些犹豫。 “好吧，我知道你想送妈妈去亲戚家。”梁川转头，“没事的，你去吧，…也不能天天让妈妈被黄毛给气着了，我也得表现表现，妈妈问你，你就说是让我去的，表现一下我多么的善解人意。” 沈清舒，“……” 她说，“那我明天晚上送你？” 闻言，梁川叹了一口气，“一点都不想上学。” “你回学校后去做检查。”沈清舒顿了一下，下意识的侧头看前面的路，露出小巧的耳垂，“下周我去找你。” 下周找他，且又提了一下检查的事，她会为自己做什么不言而喻。 梁川愣了一下又很快反应过来，笑意从心底蔓延到眼睛，他说，“你不要把我说的天天都想着那些。” 他用了些力气牵沈清舒的手腕，肌肤冰凉，低声威胁道，“虽然确实是那样，但你不能说出来。” “……” 沈清舒挣脱，“那我不去了，你也别来找我。” “下周还是我回来吧，学校放学晚，你过去太累了。”梁川正经了一些，“再说了，你不是经常想着我不要有那么多精力嘛。” 沈清舒还没从刚刚羞恼的情绪中恢复过来，她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我去看看你住的地方有没有别人。” 梁川笑，“那你就不应该提前给我打预防针。” 沈清舒懒得和他纠缠，将车锁打开，“我送你回家。” “好吧。”梁川坐上车，在车里翻了一瓶矿泉水出来，他眨了下眼睛，轻咳了一声，装作无比自然的将水放好，道，“我做体检的时候，你能不能给我发张照片？” 沈清舒手搭在方向盘上，一时没反应过来，不过听他提到体检，她眼眸沉静正色极了，看他一眼，“嗯？” “查男科！”梁川稍稍提高声音提醒她，又忍不住提要求，“—你要穿那件红裙子。” “……” 沈清舒终于反应过来了，脸色微微发烫，用手勾了下侧脸处的碎发，“处。男很快，不是你说的吗？自己解决。” 梁川忍不住嘟囔，“那又不一样，那不仅能看还能摸，这什么都没有。” 沈清舒实在是不想听了，左右看了看，踩了刹车，将车停在路边，声音冷淡却又夹着细微的缠绵，脸色又染着薄红，着实没什么威慑力，“自己走回去。” “还是会和黄毛结婚的吧？”梁川解开身上的安全带，声调一点都没受到影响。 “…嗯。”沈清舒轻抬眼眸，声音似在梁川心脏出轻拂而过，又痒又热甚至有向别处蔓延的趋势，他深呼了一口气，推了门，“我还是赶紧下车吧。” 沈清舒，“……” 确定沈清舒的车离开了自己的视线，梁川才慢悠悠的步行回自己的家。 十一点出头，沈清舒到了家，魏宜刚买了礼品从超市回来，见她回来就忍不住叹气。 沈清舒将最重的牛奶拿在手里，“是什么事情要去二姨家？” 魏宜很诧异，“你表姐周三订婚，我们提前送点礼物，过去帮帮忙，这也能忘？” 沈清舒确实记不清楚了。 “就记得和那个黄毛约会。”魏宜忍不住唠叨，说到这里，她就忍不住道，“黄毛能和你结婚生子吗？” 沈清舒点头，“能。” 她的语气很淡又随意，却又莫名的笃定。 “……” 魏宜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但转念一想，还是道，“你都这么大了，我也不想说你。可你得急着你是个老师，他也才十八，你脑子再不清楚，也不能真弄出个孩子来。” 沈清舒一向做事有分寸，魏宜以前根本就不会提这些事，但现在没办法，闺女马上就被个黄毛拐跑了，她不能不担忧。 也就是沈清舒从小到大也没做过出格的事，也相信她心里有分寸，她才没说什么太过激的话。 “嗯。”沈清舒垂眸应声。 表姐订婚，沈清舒又被魏宜拦着过去帮忙，以至于她整个周末还真没什么时间出去找梁川。 照例又是沈清舒送梁川到高铁站，沈清舒说，“我忘记表姐是这个时候订婚了，不应该喊你回来。” “你都说几次了，没事的。再说了周五那天不都奖励过我了吗？”梁川眉眼弯弯，随即又道，“况且，知道了还不能过去帮忙，倒是我比较抱歉。” 沈清舒，“……” “那我走了，要记得想我。”梁川推门下车，“周五要是太累的话，真不用过去的，还是我回来比较好。” 至于相信沈清舒说要看他有没有金屋藏娇的事，倒不如相信她想过来看他住的好不好。 沈清舒看向他，“嗯，路上小心些。” 梁川挥了挥手，背着包到高铁站安检，这时候的人流量比国庆回去那会儿少了很多，还能找到座位坐下来。 原本他还想找沈清舒聊天，但一想到沈清舒这时候还在开车，他就歇了这个心思，只能将这些天的消息记录一遍一遍的看，偶尔也会夹杂着一两句语音。 突然手机里冒出了一条未读的消息，梁川将消息划到最底部。 酒红色的丝质长裙松散的挂在身上，眉眼沉静，唇角微抿，昏黄的灯光落在冷白的肌肤上，像是打了一层薄晕的滤镜。 梁川很确认，在那一瞬间他的眼睛肯定瞪大了一些，呼吸屏住，口干舌燥，心跳紊乱。 然而图片很快就被撤回了。 梁川手都有点抖，打字变得特别慢。 “我还没看完呢。” “你撤回我也能恢复。” 沈清舒，“检查的时候再看。” 梁川，“…好吧。” 他试图讨价还价，“一张不够。” 沈清舒，“那你就难受吧。” 梁川，“……” 完美的周末顺利结束，梁川又变成了校园里的大学生，同学很年轻，有些甚至还未成年，梁川和他们相处的时候，甚至都觉得在看晚辈，比她自己上大学那会耐心多了，即便碰到浑水摸鱼蹭学分的组员，他也不会多说什么。 “组，组长，周末可以出来商讨一下小组作业吗？周四我有点事。” 她的声音有些颤，应该是觉得紧张。现在他的长相、气质好像不太吸引富婆了，改换还没出过社会的大学生了。 梁川抬眸看向悄摸摸坐到他旁边的同学，“我周末有事。”大事。想到就忍不住开心的那种。他眉眼忽的变得有些柔 和，江净几乎是瞬间没了被拒绝的紧张与尴尬，愣了一下，“那好吧，我调调。” 江净坐回了自己的座位，心情却平静不下来，梁川长得帅衣品也不错，在军训的时候在大一中已经很有名气了，不少女孩子都递上了情书。 只是没想到国庆回来后连婚戒都带上了，不少人歇了心思，只是只要锄头挥的勤，哪有翘不了的墙角，她不是那种人，学校里有这种想法的不在少数，况且也没多少人知道他戴的是婚戒。 周五下午，梁川买了玫瑰到高铁站接人，他来的太早了一些，还有两个多小时车次才会到站。 不过时不时的和沈清舒说上一两句，时间倒也不难熬。 车站像他来接爱人的人并不少，只坐了这么一会儿，他就看到三对见面就拥抱接吻的情侣了。 他们有婚戒，别说拥抱接吻了，再亲密的事他们也做得，梁川想。 离高铁进站的时间越来越近，梁川抱着花开始在出站口寻人，唇角的笑怎么压都压不住。 很快，他的视线里出现个熟悉的高挑身影，梁川抱着花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熟悉的冷香落入鼻尖，梁川觉得自己又莫名冷静下来了，他将花递给沈清舒，“好想你。” “我也…”沈清舒话还没说完，腰腹就被人抱住，熟悉的亲吻就向她涌了过来。 他吻的很慢，抱着她的手却很用力，沈清舒只失神了一瞬，便开始温柔的回应他。 —她也很想他。 他们确实没像现在这般，时不时的就分开几天。 梁川吻了许久，缓缓的松开，望向沈清舒清淡的眼眸，目光深深，“你刚刚说什么？大声点，我没听到。” “……” 沈清舒的呼吸还是混乱的，声音却如常般冷淡，“说…我也有点累。” 梁川，“……” “那今天早点睡。”他凑到她的耳边，声音压的极低，“你知道的，白天做更刺激。” 第102章 十八番外（11）“十八还是二十六……… 闻言，沈清舒忍不住用手轻推了一下他。 梁川笑笑，将行李箱拉在手里，“饿不饿？” 沈清舒看着他，“你饿了吗？我不饿。” 她看了下手机上的表，已经快十一点了，这个点差不多算是梁川吃夜宵的时间。 “那回家做面条吃吧。”梁川打开手机软件，“我定的车还有十分钟左右到。” 沈清舒点了点头。 “接吻的时候有烟味吗？”梁川带着她往停车场走去，顺口解释道，“我没有抽，但学校里挺多男生抽，难免会染上一些，衣服我还没来的及时换。” 沈清舒抬头看向他，“没有。” “那就好。”梁川松了一口气。 即便已经接近十一点，从车站到住处也是一路堵车，到家的时候已经接近十二点了，沈清舒的眼眸已经浮现出了很浓的倦意，“你确实是累了。”梁川声音放低。 沈清舒喝了口水，精神好了一些，回他，“嗯，有一点困。” 从车上下来后，清爽的气息扑洒在身上，冲淡了盛夏的余韵，梁川终于没再下车就觉得热了。 即便已经是十二点却是周五的晚上，又距大学城很近，一路走来碰到了不少大学生，很年轻也很吵闹，梁川的相貌混入其中倒是不成问题，性格却沉默寡言，也不知梁川能不能和他们相处的好？ “你不是太困了吗？现在去吃烧烤不好吧？”梁川见沈清舒看他们，还以为沈清舒突然想吃烧烤，他们大约是刚吃完夜宵回来，身上全是烧烤和啤酒的味道。 “……” 沈清舒跟着他乘电梯，语气随意，“在学校和同学相处的好吗？” “还好。”梁川点头，他顿了一下，“不过你能不能换个语气，我这带你开房，你问我和同学的事，感觉很奇怪。” 沈清舒语气疑惑，“…奇怪？” 她仔细想了想，秀眉随之蹙起。 她确实真的是带学生太多了，每年开学季，帮助学生融入集体也是他的工作，梁川也算是开学季，关心他的人际，…好似是有些奇怪。 沈清舒抿唇，正要开口，梁川又道，“好吧，不是奇怪，听着像是情趣。” 沈清舒，“……” 认识这么久，听到这些话，她已经连多余的神情都懒得给梁川了。 梁川开了门，将行李箱放好，再次道，“我煮面给你吃吗？” “不用，你自己吃吧。” 沈清舒换好鞋，视线已经落到了房间里，梁川经常给她视频，她对此处也算是很了解，实处倒是比视频里看着更大一些，也更干净一些，不过若是常住两个人还是稍稍有些勉强。 “牙刷，睡衣，毛巾我都给你准备好了，用我准备的，还是用你自己的？”梁川说，“都是你常用的牌子。至于睡衣，那是我喜欢的牌子。” “…嗯。”沈清舒回头看他，目光清澈，“都行。” 话落，梁川走过来，抱住沈清舒的腰，“是不是太陌生了？” 他租的地方因为大学生多，其实并不算太安静的地方，这会儿却寂静极了，人到陌生的地方总是会有些不适应，何况他们有些日子没见了，倒不是生分就是单纯的有些别扭？ 沈清舒认真听着，诚实点头，“有一点吧。我没来过这里。” 梁川低头笑，唇几乎蹭着薄唇而过，“那我带你在床上滚一滚？” 沈清舒，“……” 她没回答，却已经被人拦腰抱起。 床没有家里的大，也没有家里的软和，…气味却是一样的。 —吻也是一样的。 梁川很努力的吻的很慢，手却像以往般从衣角探过去。 他当真是个矛盾的人，一边极力克制，一边放肆又大胆。 “熟悉了吗？”梁川被她的眼睛吸引，说完又低头吻了吻她的眼睛。 “…你先把手拿出来。”沈清舒语气紊乱，脸上的肌肤薄红。 梁川很听话。 沈清舒坐在床上，低头整理被拉散的衣服，长发随着她的动作渐渐散落些许，遮住绯色的脸，“体检报告拿来我看看？” 即便她已经看过电子版了。 “好。”梁川从床上下来，将放在桌子上的体检报告递给她，又拿了两瓶矿泉水出来，他的是冰镇的，沈清舒的则是常温的。 她眉眼认真，视线落在体检报告上，梁川就坐在床上看她，“说来，我之前也给你看过体检报告。” 那时候，他是怕沈清舒嫌弃他乱玩有病，现在是沈清舒担忧他还没长好。 其实，他挺能理解沈清舒的想法，若是现在是十八岁的事沈清舒，即便是他认识的灵魂，他大概也下不去手。 何况沈清舒这个道德感本就比他高尚许多，或许是因为她是老师，也或许是她本人的原因，心理再明白，她还是会有些不适应，就像她被自己哄骗着想把他们的关系往师生套的时候，她真的会生气好几天不理他。 他知道沈清舒没动情的时候do爱是什么模样，那时候他没经验、不知道，现在即便他说的再多，也不会真的在她还没准备好的时候和她做。 沈清舒不是医生又已经看过电子版，纸质版报告没用多长时间就看完了，浅声道，“是长好了。” 闻言，梁川刚做好的心理建设一秒崩溃，“你别说这种话，我都有点难受了。” 他站起身来，“我先洗，冷静一下。” 沈清舒，“……”- 次日，沈清舒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八点半了，大概是梁川“滚一滚”的想法是对的，她昨晚睡的不错，连带着从家到京央坐车而来的疲倦都一扫而空。 梁川在做早饭，昨天惦念的面条，他终究是没吃上，这会儿早餐做的很丰盛，大约是听到卧室里细微的动静，他小心翼翼的推门进来，“醒了啊？过来吃早饭。” “就来。”沈清舒换了身衣服，洗脸刷牙，头发简单的扎成丸子头，梁川估计是饿晕了，已 经喝完了一瓶牛奶。 “等会儿我们去游乐园玩吗？”梁川将筷子递给沈清舒。 “游乐园？”沈清舒稍稍有些诧异。 “对啊。”梁川点头，解释道，“三四点的时候下了场小雨，温度降下来了，不热的。” 许久没听到沈清舒应声，梁川道，“怎么了？你不喜欢吗？那可以换其他的。” “没有。”沈清舒侧脸精致，细长的眼睫垂了下来，浅声道，“我以为我们今天会待在家里，有些意外。” 闻言，梁川下意识的深吸了一口气，又小心翼翼的试探道，“你是说真的要和我白天做？” “……” 沈清舒语气淡淡，“…没有。” 梁川眨了下眼睛，唇角的笑不受控制的勾起来，“行吧，我知道你想我了，吃完就来。” 他要是有尾巴肯定翘上了天，吃饭的动作嚯的加快。 沈清舒顿住，“…谁想你。” 梁川回的很快，“我想你。” 从床上起来到再次躺下去不过两个小时，沈清舒低头看眼梁川又不自在的移开，—或许今天都得躺在床上也说不定。 梁川做好防护，钻进被子里，夏末的阳光算不得刺眼，落在沈清舒的肌肤上却是别样的韵味。 他轻易的将沈清舒的手举过头顶，忍不住威胁，“你配合我点，我们都那么多次了，再那样实在是有点丢人。” “……” “嗯。”沈清舒回答的声音有些闷，又莫名的勾人。 他们太久没见了，梁川吻了好久也尽力克制了，却只克制了十几分钟，水润的唇瓣，修长的脖颈，笔直的小腿…都是他克制不住的理由。 “唔—，你轻点儿…”沈清舒的声音似变了个调，像是在艰难忍受着什么。 勾人的嗓音直窜到身上，梁川鼻尖冒着汗，有些着急又有些不解，“沈老师，我都还什么都没干呢。” 沈清舒手臂搭在梁川的肩膀上，尽量让自己放松，他的臂围小了一圈，胸肌也没有之前… “唔—” 思绪被猛的撞断，她难耐的蹙眉，指甲不受控制的嵌入肌肤，一颗泪珠顺着脸颊滑落。 梁川眨了眨眼睛，像是刚反应过来似的，低头吻她的唇，手在柔软上发力，用尽一切方法取悦身下的人，直到他熟悉的压抑又勾人的喘息声在耳边响起，梁川才松了一口气，…不过他一向难抗诱惑。 后腰被人箍了许久，沈清舒近乎趴在床上，手指攥紧枕头，似是挣扎许久，终于投降了，声音如泣如诉，“我不行了，梁川。” “马上。”又是熟悉的压抑的声音，沈清舒忍不住回头嗔他，却被人轻易的捞起亲吻，“这回不骗你。” 他手往下移，用了些力气揉捏，贴近耳垂，“十八还是二十六？” 第103章 第103章“我大概是疯了…”…… 沈清舒开车很快就到了医院。 沈清舒生下了岁岁，对产检的流程已经很熟悉了，更何况又有熟悉的医生。 陈曦的检查做的很仔细，即便用的时间有些长，但至少没有出现因为排队的时候，孕妇连椅子都没有的情况。 魏宜知道今天是陈曦产检的日子，早早的买好了菜，刚到十一点，梁川就收到了消息，家里没车了，他便带岁岁坐公交车过去。 不过到底是酷夏，从公交车上下来，梁川的短袖已经湿了一层，岁岁的额间也出了一层汗，他给岁岁擦了擦脸，同时在想要不要和沈清舒商量商量再买一辆车。 岁岁往楼下的车位看了一眼，说，“车不在外婆家，妈妈还没过来吗？” “是吧。听说产检挺费时间的，可能还没好。”梁川也没去过，这些都是他最近从网上知道的知识，可每个地方、每个人的实际情况又不一样，他也不敢确定。 到了家后，梁川马不停蹄的给自己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又到厨房帮忙打下手。 魏宜笑着拒绝他说，“你刚换的衣服就别进厨房了，我这也快做完了，你带着岁岁在客厅看电视就行。” 梁川将给提前给岁岁准备的小零食端起来，“那我先把这些端到客厅给岁岁吃。” 魏宜笑着点点头。 接近十二点，家里的门才再一次被推开，沈清舒左手拿着一把遮阳伞，右手拎着一些，梁川眼尖，正要开口问，魏宜先过去问了问情况。 “是钙片，嫂嫂有些缺钙。”沈清舒解释道。 “这才不是才几个月，现在就缺钙？”魏宜皱眉道，“估计是个男孩，这么早就开始折腾人了。” 她看向陈曦，担忧道，“沈云也不在家，你晚上腿抽筋怎么办？” 陈曦摆摆手，“没事，就有一点感觉。” 闻言，梁川心下松了一口气，原来不是沈清舒生病了，不过他也惊讶，这么早就会小腿抽筋。 魏宜领着她们到餐厅吃饭，几乎整顿饭都在说怀孕的事，时不时的会提沈清舒怀岁岁的时候。 魏宜说，“你二姥姥算卦挺准的，再大几个月可以看看是女娃还是男娃，好准备衣服。” 还能算卦？ 梁川震惊的瞳孔稍稍放大了一些，原本他在假装不想听的，毕竟他现在是个男人，总不能对其他孕妇的事情太过关注。 陈曦也惊讶，“还能算卦吗？” 魏宜点头，说，“就是点经验之谈，闹腾的大概率是男娃，不折腾妈妈的一般是女孩，比如咱们岁岁。” 岁岁听不太懂，但能听懂外婆夸她，高兴的眼睛都亮了一些。 吃过饭，陈曦又在家里玩了一会儿，沈清舒让梁川开车送陈曦回家，她坐在了副驾驶。 沈清舒将人送到家里，说，“嫂嫂，有事的话和我打电话。” 陈曦点头，“好，回去小心一点。” 梁川根本不知道自己过来这一趟是干什么，沈清舒车都没让他下去。 不过十几分钟，沈清舒从单元楼里出来了，推开车门，坐上副驾驶。 “回家吗？”梁川缓缓的将车开出小区。 “不是。”沈清舒摇摇头，脊背莫名挺拔，眼眸清淡，“我们去医院。” “嗯？”梁川有些疑惑，皱眉道，“生病了吗？那上午怎么没顺便去看看？” “没生病。”沈清舒侧眸望过来。 “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她的声音有些故作轻松的沉闷。 梁川愣了一下，方才反应了过来，到底还是忍不住惊讶的偏头看了一下沈清舒，又望向路况，“怎么会突然想去做这个？” 虽然没认真讨论过这个问题，但梁川觉得他们对孩子这件事一直是顺其自然。 —但不得不承认，他或许真的太重视这件事了，仅是听沈清舒认真提起这件事，他就浑身紧张，胸口发闷，眸里的期待汇聚成一束光。 “是嫂嫂的原因吗？”梁川觉得自己想到了关键。 沈清舒沉默了一会儿，眼睫微垂，难得坦然，“嗯，是有些。” 闻言，车速缓缓降低了下来，梁川将车停到了最近的车位上。 一时间，车里只剩下空调辛勤工作的声音。 —是有些。 梁川想了想，如果因为是陈曦怀孕的是有些，那他天天嘟囔想要孩子大概要占到90%以上，毕竟他们第一次同床共枕的时候，他就提过这个想法了。 梁川说，“我们其实才结婚不到一年，也不用那么着急。” 沈清舒回眸看他，眼眸不解。 “我没有别的意思。”梁川说，身体蜷缩起来，他沉默了许久，“老实说，我还真的没想到我们现在会走到现在。我们结婚的时候，你不喜欢我，我其实吧…，也不太喜欢你。” “…我现在也不太喜欢你。”沈清舒皱眉，语气冷淡却似乎一点都不像是在攻击。 “……” “不太喜欢不代表一点都不喜欢。”梁川说，或许是沈清舒的“攻击”让他心情没那么沉重了，他继续道，“总之，我一直以为我们会离婚的。我又不是个男人，…不是个成熟的男人，之前的生活也挺复杂的，你不喜欢我，你 想离开我。“他抿唇，“我觉得都很正常。” “我能对你y起来，我现在都觉得很不可思议。”梁川说，又很轻的笑了一下，眼底却没有笑意更像是自嘲，“-你肯定觉得我是在骗你。” 他搓了搓手，不说原主那些事，便是婚后他怎么折腾沈清舒的，那些种种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说法很可笑。 但他就是觉得很不可思议。他对其实也没多熟的老师动了歪心思，甚至还流连忘返。 沈清舒确实如他所言，觉得他是在骗她，却…有些心慌，慌得脸色渐渐泛着一丝惨白，胸口也闷闷的，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来话。 “你说自己会和我结婚，很大程度上确实是因为我的条件最好。”梁川说，“我比你更现实，我只能跟你上。床，可你会离开我，孩子不会，所以我想有个自己的孩子。就算离婚跟你，节假日我也有权去看她的。” 他真的说了很长一段，长到嘴唇有些发干，眼底发红，沈清舒静静的听着，脑海短暂的出现了片刻的空白。 “但现在不同了，我觉得你大概是疯了，竟然会喜欢我，我也觉得我疯了，竟然相信真有什么东西会比血缘更牢靠。” 梁川歪头看她，语气轻却又很笃定，“你这辈子都离不开我了，我很肯定。” 沈清舒…心口微微发疼，像是被一只恶劣的手不轻不重的拽着，眼眸酸涩，泪水像是控制不住的涌了出来，顺着脸颊滚落在地，她偏头看向窗外，似想挡住失态的容颜，声音含着泣音，说，“-你在做梦。” 她的声音故作冷淡，听在耳朵里却又让人觉得委屈、难过极了。 梁川不知何时解开了安全带，侧身轻易的将脑袋放在沈清舒的胳膊上，闷闷道，“我知道不是梦，是真的。” 沈清舒，“……” 他的呼吸落在肩头，微微发痒，“你真的准备好的话，我们去医院检查，没有的话，不用的。” “如果我生不了呢？”沈清舒说，她的双眸湿润，“我们那么多次没有做过措施，你那么年轻。” 梁川说，“真要那样…，现在我已经确定你永远不会离开我，岁岁也会在我们身边，已经够幸运了。” “你确实不是个成熟的男人。”沈清舒深呼了一口气，声音仍旧是闷闷的。 梁川眨了眨眼睛，轻咬了一下她的肩头，凑近她的耳朵，声音压的特别低，“那以后都不用戴套也挺好的。” 第104章 第104章“已经两个月了…”…… “那以后都不用戴套也挺好的。” 不等沈清舒回答，梁川又迅速道，“会去做手术的。” “……” “你说的对。我大概是疯了，竟然…”沈清舒喉咙发干，眼眶酸涩甚至有愈演愈烈的架势，泣声道，“竟然会喜欢你。” 她垂下眉眼，“有时候你真的很糟糕。” 梁川愣了一下，虽然是略带嫌弃的语气，但沈清舒确实说的是喜欢他，视线灼热又愉悦，沉声道，“就算你嫌弃，也还是喜欢我。” 沈清舒，“……” “等你情绪缓和下来了，你来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嫌弃？说不定我有需要改正的的地方。”梁川抽了几张纸巾递给沈清舒，“我相信沈老师，一定会和善的告诉我需要改正的地方。” 沈清舒，“……” 他会改吗？他不会。 况且…她都有些习惯了- 车稳当的停留在医院门口，梁川看着沈清舒推门下车，面色如常，半分也看不出来她刚刚哭过的模样。 “你还没说呢。”梁川也拿伞推门下车，小跑几步跟上沈清舒，将伞大部分倾斜到沈清舒身上，遮住炽阳，下意识的牵住沈清舒的手，笑，“还是说，你认为我其实也没什么需要改正的地方？” 沈清舒侧身抬眸看向他，语气稍怒，“你安静点。” 梁川点头，从善如流，“好吧。” 沈清舒提前约好了医生，梁川跟着她进入办公室，医生推了推眼镜，“两位过来坐。” 两人互相看一眼，坐了下来，梁川面对长辈的询问还是有些不自在，局促的像是个学生。 医生拿着本子，眼神温和的看向沈清舒，“小沈，最近一次月经结束是什么时候？平常规律吗？” 沈清舒答的很平静，“在半个月前，平常是规律的，一般是28、9天，最近…”她顿了一下，“不太规律，会有延迟。” 梁川听着，默默回忆起沈清舒的生理期，好像和他住一起后，很少是28、9天的样子，确实是不太规律。 怪不得沈清舒说他有时候很糟糕，糟糕的让人家生理期都不规律了，大概率是被他气的。 梁川眉头蹙起来了，挺直的背部微驼了一些。 医生听着点点头，详细的记录下来，又问，“有喝酒，吸烟，或者有接触二手烟吗？” 话落，她看了一眼梁川，眼神微凉。梁川面色有些窘迫。 “没有。”沈清舒摇摇头，“他不抽烟。” 医生继续，“那有没有早孕反应，恶心、呕吐、疲劳等？” 沈清舒说，“没有。只是胃口会比较好一些。”毕竟和梁川一块吃饭，真的很难少吃一点。 梁川忍不住说，“她有时候会觉得累。” 沈清舒转眸疑惑的看向他，“不是吗？我们去旅游不是经常说累吗？”梁川说。 沈清舒，“……” 医生说，“有x生活吗？频繁吗？” 边缘的，实际的，他们都有过。 梁川说，“有的，不算频繁，可能就一周一次吧。” 医生点点头，问完基本的情况，让沈清舒去做后续的检查。 沈清舒对这些流程都很熟悉了，不用多交代也能处理好，梁川却不太懂，但他也敏锐的察觉到沈清舒这会儿估计在生他的气，不愿意向他解释，他只能自己上网查。 最后一项是经腹部B超，梁川也跟了进去，他看着沈清舒在医生的指导下躺在床上，衣服拉开一些，露出平坦的腹部。 冰凉的耦合剂落在身上微微有些冰凉，沈清舒忍不住皱眉，探头在腹部滑动，没来由的紧张，即便她看不懂机器，视线也落在了影像上。 然而，很快医生的动作就顿住了，说，“估摸着快有两个月了。” 她很疑惑，看向床上的沈清舒，“没用试纸测过吗？” 她们差不多都是熟人了，沈清舒有个小姑娘，她还见过挺多次，按理说有过经验的，一般不会在孩子接近两个月才来做检查。 医生的声音平静，却像是一声闷雷响在耳边，沈清舒秀眉微蹙，语气疑惑又不解，“我测了。”还不止测了一次，—大概是怕梁川又失落，她都是回家测。 还没等医生解释，站在躺床旁边的梁川突然弯腰开始剧烈的干呕起来，脸色惨败，呼吸紊乱，脑子乱糟糟的，剧烈的心跳声近乎在沈清舒耳边响起，她撑起手坐起来。 医生走过去扶着他，说，“你怎么了？”- 很多年以后，梁川都记得自己知道沈清舒怀孕时候的那种感觉，不可置信、欣喜…然而更多的竟然是恐惧，恐惧到他脑子发白，根本冷静不下来思考，到头来竟还是怀孕的沈清舒在照顾他。 沈清舒将水接过来，语气担忧，“还有不舒服吗？” “没有了。”梁川说，他的视线还落在沈清舒的小腹上，手上紧紧捏着孕检报告，他说，“真的有了吗？” 大概是第十次回答这个问题，沈清舒点点头，“嗯，快两个月了。” 梁川浑身僵硬又冰凉，他用手搓了搓仍旧没什么血色的脸，试图让自己更精神一点。 沈清舒看着他的模样，不自在的伸手将稍显凌乱的碎发挽在了耳后，手指紧捏着矿泉水瓶，望着他，“还是说，其实你根本不想要孩子？” 她心里闷闷的，嘴上说的和实际上的真的是两件事。 现在孩子还只是个胚胎，再大一些会哭、会闹，会扰的人整晚整晚不能睡觉。但她以为梁川是真的想要个孩子，这些都应该已经考虑到了。 可现在仅仅是知 道这个消息，他脸上都没什么喜意。 “不不不，我想要。”梁川急切说，语气闷闷的，“就是感觉这事比我想的更复杂。” “孩子会不会健康长大。”他一点一点的说，眼眸又渐渐泛红，语气哽咽，“会不会…会不会伤害你的身体。” 梁川用手摸了一下脸，手背上一片冰凉，他说，“我真的知道你比孩子重要了，若是再来一次，我肯定不会选择再要了。” 他嘟嘟囔囔说了好久，语气里欣喜有之，更多的却还是恐惧和担忧，担忧她们的孩子，最担忧的…却还是她。 “梁川。”她喊他，语气里是说不出的温柔，“你也听到了，因为你还很年轻，j子质量比较高，孩子很健康，以至于我都没有孕吐这些反应，” 她顿了一下，睫毛微颤，“孩子应该是我排卵期那天有的。” 脑子大概是平静下来了，梁川能顺着沈清舒的思绪思考，按照时间推算，腹中的孩子确实是像是那天有的。 他忍不住回想了一下，排卵期、他没忍不住很用力，还有他最喜欢的…女上位，这些夹杂在一起，很难不会有个新生命诞生。 沈清舒突然吻上了他的脸颊，很轻柔的吻，“不会有事的。梁川。” 她总爱这么念他的名字，让他无力招架，梁川说，“真的没有恶心，想吐吗？” “没有。”沈清舒摇摇头，眼眸温柔，“但或许你也发现了，我好像经常对你生气。…大概是激素在作祟吧。” 她回眸看向梁川，“你忍着点。” 闻言，梁川心脏都跳慢了半拍，看向她的眼睛，那里面楚的倒映着自己的身影。 她对他生气，难道不是因为他有时候确实糟糕吗？竟然还是孕期激素作祟的结果吗？她真的…好爱他。 恐惧不在，心神…荡漾，他说，“你说的对，一年多对我来说确实有些难熬。” 沈清舒，“……” 她看了一眼梁川，既然能说这些话，说明梁川已经接受了她怀孕的事，她心情似乎也跟着好了一些。 “我明天就去做手术。”梁川说，“两个孩子已经够了。” 沈清舒想了想，说，“等孩子出生吧，我不想怀孕还照顾你。” 第105章 第105章“给我摸摸…”…… 她说的如此有道理，梁川点点头，说，“你说的对，那我们现在回家吗？” 他似乎终于有了再次当父亲的喜悦，眼睛里染着笑意，又说，“听说前三个月不太稳当，我们要告诉爸妈他们吗？” 即便他再不关注怀孕的事，他也知道前三个月需要很小心，但他们甚至前几天还有亲密行为。 刚刚那个医生阿姨的眼神简直要把他千刀万剐，即便现在孩子还没什么问题，她还是建议沈清舒静养，有什么问题需要及时到医院。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沈清舒这时候还在暑假，只需要处理些简单的工作。 沈清舒说，“嗯。” 她看向梁川，似乎有逗弄他的心思，笑说，“她们比你懂。” 梁川，“……” 他语气惭愧，“你说的对，我看再多书，也比不上有经验的妈妈她们。” 梁川站起身，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试图搀扶沈清舒。 “你太夸张了。”沈清舒说，她站起身来，道，“不用小心到那种程度。” 梁川收回手，说，“你说的对。”他似乎只会说这一句话了。 梁川坐在车上，将车里的空调调到合适的温度。 他们来的时候还在担忧会不会不会有孩子，回去的时候却已经有两个月了，怎么想，梁川都觉得不太真实。 到家的时候，魏宜还在问他们去干什么了，岁岁这会儿已经在午休了。 梁川的嘴角这会儿是真的压不下去了，“去了一趟医院。” “怎么又去医院了？”魏宜皱眉问道，她上下打量梁川，“你生病了吗？清舒早上刚去过，应该不会是她吧。” “没有。”梁川摇摇头，他下意识的深呼了一口气，“沈老师怀孕了，快两个月了。” “真的？”魏宜同样不可置信，立即停下手中的活，走过来仔细看沈清舒，语气欣喜，“看不出来啊？天天和你在一快吃饭，也没见你有什么动静。” 怀孕的人甚至连走路都与常人不太一样，而沈清舒却完全看不出来。 梁川将报告递给魏宜，眉眼弯弯，“医生说挺健康的。” “那就好，那就好。”魏宜说，“那这几天好好补补。告诉你爸妈了吗？”她又看向梁川。 “还没有。”梁川摇摇头，“晚上我回去一趟，当面说比较好，沈老师和岁岁暂时就住这里吧。” “那倒也是。”魏宜感叹了一句，注意力又落在了沈清舒身上。 从饮食到住宿，她问的比医生还要详细许多，明明这段时间，沈清舒吃的东西，大多是魏宜做的。 晚饭的时候，她们将这一消息同样告诉了岁岁，沈清舒早就和岁岁讨论过这个问题，她倒也接受良好，只是相比于妹妹，她更想要姐姐，可惜妈妈生不出来了。 吃过饭，梁川回家告诉梁栋他们这个消息，意料之中的震惊和欣喜。 赵蕙苦口婆心，说，“你都要当爹了，以后犯浑的事真的不能再干了。” “我都知道。”梁川说。 “怀孕的人脾气也不太好，你就忍着，反正也不会少块肉。”赵蕙继续，“沈老师住她家吗？” 梁川，“是有这个想法，你们也经常出差，况且她在那边还更自在一点。” “说的也是。”赵蕙说，“那就时不时回来吃饭，想吃什么想买什么，我和你爸都能给你弄过来。” 梁川，“嗯，我知道，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听着这话，赵蕙可不太相信，但梁川能提起来至少态度端正。 看出梁川归心似箭，心不在焉，赵蕙他们也没让他多待，又说了两句就让他回去了。 梁川回到家将胖胖带上，又拿了几件换洗的衣服，方才开了车回丈母娘的家。 将胖胖安置在阳台，他才走到卧室，深深的呼了一口气，推门进去，沈清舒正在吹头发，她穿的仍旧是往常的睡裙，浅蓝色的，以往倒是没发现，这衣服竟能将她衬得如此瘦。 —或许是因为沈清舒常穿那件酒红色的裙子。 这会儿镇定下来，梁川能很轻易的回忆起沈清舒躺在检测床上时腹部的状态，现在想来好似是比他们刚在一起那会隆起来了一些。却也只是一点点。 他还以为自己终于将沈清舒养胖了一些，没想到是怀孕了。 半干的长发散在背后，沈清舒换了个手拿着吹风机，将档位调低到不影响说话，眼睫上还沾染着水珠，“怎么了？” 梁川摇摇头，“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沈清舒用手摸了摸发尾，“没有。”他看了一眼梁川，“它很安静。” 梁川走过去接过吹风机，帮她吹头发，“可是它都不和我打招呼。” 沈清舒听着觉得好笑，暖风吹在身上莫名有些舒服，她轻轻的闭上眼睛，“…它现在连嘴巴都没有长出来。” 梁川垂眼，“那你等会儿给我看看。” 吹风机的声响似乎模糊了他的声线，也让他希翼更甚，他再次说，“我想看看。” “想看就看吧。”沈清舒说，她顿了一下眼睫动了动，提醒他，“…其实并没有什么变化。” 不仅是他好奇，便是她自己也有些意外。方才沐浴的时候，她特意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仔细的观察过了，根本看不出那里已经有了个小生命。一个她和梁川都在期待的孩子。 只是这个孩子是真的有点安静过了头，明明她都已经有过一个孩子了，却还是对它的到来一无所知。 倘若不是今天陪陈曦到医院做产检，她也根本没有想去医院检查的心思，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知道小家伙已经在她腹中安营扎寨了。 头发彻底吹干，梁川将吹风机的线收了起来，沈清舒站起身将被子掀开，道，“妈给我转了钱，我没有收。” “嗯。”梁川弯腰将吹风机放在柜子里，又到衣柜里拿自己换洗的衣物，“我回头再把我的经济状况再整理一遍，两个孩子养起来肯定需要很多钱。” 他顿了一下说，“我刚刚开车回来的时候看见了一家月子中心，你要是喜欢的话，我们到时候可以去住，或者去京央的也行，也可以请人到家里。” 他自己是觉得哪里都没有自己家舒服，却也不适应家里有外人在， 但坐月子不用听说都觉得很累，不然最近月子中心也不会扩张了那么多。 “突然想起来，我好像有类似这种公司的股份。”梁川仔细想了想，才回忆起了那么点细枝末节，“但好像服务没那么好，可以把它当作备选。” 沈清舒，“……” 她无奈的扶额头，“还早，到时候再说吧。” “嗯，我马上洗完澡，你现在要早点休息。”话落，梁川就像阵风似的窜进了浴室。 “……” 梁川很着急又怕自己这会儿有点脏，用了些力气将自己洗干净，露出来的手臂都被搓出了一层红色，可见用的力气真的很大。 只大概十五分钟不到，梁川就一身清爽的出来了，头发也已经吹干，迅速的坐到床上，视线落在被子上，似想透过被子看到她的腹部，再看到里面的小家伙。 “…能看到吗？”沈清舒抬眸看向他，语气轻柔。 “看不到。”梁川窘迫的摇摇头，他低头亲吻沈清舒的脸，轻蹭她的鼻尖，语气很轻，“给我看看好吗？求求你。” 他蹭的很轻，却还是带着轻颤颤的痒，沈清舒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她突然说，“我求你的时候，你听过几回？” 梁川愣了一下，怎么这时候翻旧账，他认真看她的眼眸，知她心情不错，随便编数字，“两，两回。” “……” 沈清舒坐起来，梁川眼疾手快的在她背后垫上枕头。 “衣服不太方便看，你摸两下好了。”沈清舒说。 “好嘞。”梁川兴冲冲的就要上手。 “你—”沈清舒拍他的手，脸色泛着一层薄晕，“让你隔着衣服摸。” “不好意思，习惯了，条件反射。”梁川道歉，将手从裙底收回来。 “……” 梁川将手放到脖颈间，确定手心并不冰凉后，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沈清舒的小腹上，隔着衣服更看不出变化了，手掌心的温度也是他熟悉的冰凉的温度。 那里真的会有他和沈清舒的孩子吗？ 听不到孩子的心跳声却隐隐能感觉到沈清舒的心跳声，平缓又有力，她的眼眸温柔又清澈，侧脸精致，小腹…平坦，却还是有他和沈清舒恩爱的证据。 热意不是他能所控制，他尽量平缓呼吸，试图平复…再熟悉不过的燥热。 不知过了多久，沈清舒开始犯困，抬眸看向他的侧脸，“好了吗？我想睡了。” 第106章 第106章“难受怎么办？” 沈清舒唯一的孕反大概就是很容易困，梁川将手小心翼翼的收了回来，轻轻的吻了一下沈清舒的小腹，“晚安。” 她或许是真的困了，在将枕头还给他还不到两分钟生平稳的呼吸声便已经传了过来。 梁川不是第一次听了，有时候却还是忍不住感慨，曾经他们那么激烈的争吵，现在沈清舒却可以如此安心的在他身边睡着，甚至腹中还有他的孩子，再怎么想都觉得很不可思议。 沈清舒困意来袭，梁川却觉得自己有些睡不着，脑子乱糟糟的，似乎有很多事情要做，又好像只需要陪在沈清舒身边就行。 他勾了自己的手机过来，将亮度调的特别低，开始检索孕期的注意事项，衣服得买宽松的，平底鞋…，沈清舒不怎么穿高跟鞋，但平底鞋的款式也有很多种，梁川几乎是挑花了眼，他还是第一次觉得自己大概有选择困难症，尤其是购物软件给他推的全是需要的用品，枕头、书籍，他没想到的都有推荐，好在这不是给自己买东西，不用那么节省，多买些备着也是好的。 …… 他也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只感觉自己的身边人似乎轻动了一下，梁川将手机关机，看向沈清舒的后背。 沈清舒眼睫轻颤了一下，缓缓睁开眼眸，用手将长发挽在背后，伸手试图摸自己的手机，梁川怕吓到她，竟也没开卧室的小灯。 沈清舒借着微弱的手机等，特意压低了脚步去了卫生间。 书上说，怀孕的时候，尤其前三个月容易上厕所，梁川想了想，沈清舒最近确实是有些反常，也怪他太不细心了，明明他们同床共枕。 沈清舒推开卫生间的门，卧室的房间亮着一盏小灯，梁川正侧躺着看向她。 “吵到你了？”沈清舒的声音还带着一丝不太清醒的茫然。 “没，我还没睡。”梁川又让出了些许的位置，沈清舒的床睡他们两个人有时候确实是有点挤了，“下次开灯就行。”他想了想说，“或者我给你安个感应灯？比较安全。” “……” 沈清舒掀开被子躺进去，“不用。” 她睡了一会儿，精神倒是好了一些，问他，“为什么睡不着？因为孩子吗？” 沈清舒想起今天在医院的情景，梁川因此睡不着实属正常。 “有一点。”梁川忍不住又贴近了一些，大半个手臂露出来，大约是听出来沈清舒想聊天的心思，他用商量的语气道，“我给你买了很多东西，挑着喜欢的用？” 沈清舒疑惑，梁川将手机递给她，说，“都是软件给我推荐的，不知道用不用的上。” 沈清舒随意翻了翻，梁川买科技产品还会精挑细选、追求性价比，到了她和岁岁身上便是尽可能挑着贵的来。 她不是第一次怀孕了。 她还记得那时候的感觉，她大概和梁川一样，欣喜有之，更多的却还是莫名的恐慌。 那时候她也买了很多孕期需要的东西，但很多都没有用上，无论是她爸妈还是对方爸妈，似乎总有很多理由要求她以孩子为先，那又是她第一个孩子，所以她选择了更加稳妥的方式。 但不知道为何，明明梁川相比于他前夫更重视孩子，她竟然也会觉得在孩子和她之间，梁川的选择只会是她。 沈清舒敛住情绪，将手机递给他，“你要是有想有参与感，你就买吧。”又不忘嘱咐他，“其实很多东西都用不上。” 她的眉眼温和清明，侧脸却带着些清冷，梁川每看一次都会感慨两种气质在沈清舒的身上真的很好。 声音也平静好似没起伏，可偏偏就能从其中听到丝丝的温柔。 “买了总比不买好。”梁川看着她的脸，又突然说，“你上学的时候是不是有很多人追求你？” “……” 沈清舒看着他，“你真的要现在和我讨论我的感情生活吗？” 语气有些带刺了。 梁川想了想，怪不得沈清舒和他打招呼，说她自己脾气不太好，让他忍着点。—虽然更多时候是他犯贱。 “有些好奇而已，别生气。”梁川说，他顿了一下，说，“不行，让我说完，你长得这么好看，连我都忍不住多看两眼，上学的时候肯定很多人追。” 他估计是觉得自己在夸人，她也确实这样认为，毕竟她上初中的时候，审美甚至都还没发展完全，却还是会偶尔会偷偷看沈清舒。 至于现在，他都已经动不动就…，还需要说什么吗 沈清舒皱眉，疑惑的看着他，“什么叫连‘你’？” 梁川很容易猜到她没有说出来的话，“他”那么色胚，看见美女走不动道都是正常的… “……” 梁川说，“好吧，是我说错了，我看见你走不动道，撒娇打滚、威逼利诱也得把你床上拐。” 沈清舒，“……” 她用手顺了一下额前的碎发，露出了眉眼，“上学的时候是收过很多情书。” 梁川语气遗憾，“可惜了，我还是个小学…”生。 “你别说—”沈清舒语气重了许多，模样羞恼。她一想到这件事都觉得很别扭，甚至是罪恶。别说她是个老师，这是基本的道德。 还是那个想法，幸好她对初中的梁川，记忆不是很深刻，而且梁川身形也很壮，模样和初中时候有很大不同。 不然她肯定不愿意让梁川在她身上…乱来。 “消消气。”梁川嘶了一声，“我还是睡吧，只会让你生气。” “……” 梁川将房间的小夜灯关掉，将手机也放到了床头柜上，他是真的要睡了。 他闭上眼睛，又猛的睁开，侧头轻声说，“我虽然是个色胚，是个流氓，但真的不会有别人。” 他不知道沈清舒会不会信他，但不止要说到，也要做到。甜言蜜语的实话，睡吧不想听。 沈清舒沉默了一瞬，声音听起来闷闷的，“你难受怎么办？” 梁川愣住，眸子骤缩，“怀孕不是你更难受吗？我焦虑是正常的。” 她都怀孕了，竟然还在担心自己的欲望，梁川的脸顿时就红了，是羞愧，更是不可思议，还有些厌烦。果然还是他平时太乱来了。 亦或是因为前夫吗？ 他语气无奈又心疼，“不过，你竟然还能想这些东西，我怎么办，随便，只要别在你面前碍眼就行。” “……” 沈清舒眉眼温和下来了，心口闷闷胀胀的却很舒服，她轻闭上眼，“嗯，睡觉吧。—晚安。”- 孕期的生活好像和往常没什么不一样，最大的不同，大概是梁川和她说话的时候，会更小心些。 其实沈清舒一直都很好奇这个问题，梁川面对长辈甚至是她同事的时候，他都表现的很乖巧，在她面前却向来是寸步不让，明明她也大了梁川八岁。 梁川听到她的问题，自己倒是愣了一下，想了想，他好像对沈清舒确实不够尊敬，从一开始就如此。上学那会儿就是，相较于同班同学的献殷勤，她从来没有主动过，她脑子里只有学习，只有钱。 至于现在…，他轻眨了眨眼睛，视线在沈清舒身上扫视，最后落在她的小腹。 难不成，他从一开始就不想让沈清舒当什么长辈吗？ 礼貌、尊敬那是给外人的，真实的自己，是给…爱人的。即便他自己也知道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却还是一点都不隐藏。 大概是怕他说出什么上过床就没有年龄差的话，沈清舒皱眉，说，“你认真点说。” 梁川，“或许是因为爱人之间不用隐藏真实的自己？” 第107章 第107章“梦到你了…”…… 沈清舒听着，竟觉得有些意外，…又好似在意料之中。 他就是如此的…“卑鄙”。 卑鄙到到在他们最开始认识的时候就已经暴露出了所有的缺点，以至于他有改进的时候，她竟然能立马发现，甚至于会将改变的原因的一小部分归结到…他喜欢自己。 明明她已长到现在这个年纪了，却觉得现在的自己比刚出大学的时候还要天真。 许久不曾听到沈清舒回声，梁川看向她的恬静的侧脸，道，“你要是不喜欢的话，我也可以改。” 他顿了一下说，“其实我挺会当乖巧学生的。” “……” 沈清舒不太相信，似无奈的轻呼了一口气，“就这样吧，我已经习惯了。” 梁川歪了歪头，说，“就知道我什么样，你都喜欢。” “……” 沈清舒眼皮微抬却没有出声，看来是已经懒得回他了。 暑假几乎一晃而过，沈清舒作为老师会提前几天返校，而今年九月份，岁岁也要上一年级了，到了暑假最后的几天，家里就已经有忙碌的气氛了。 梁川说，“岁岁的书包，文具我都已经买好了，还借了别的小朋友的书看，辅导她没问题的。” “真的，我都会的。”他还记得原主学习不怎么样的事，还把配套的练习册都做了一些，翻开给沈清舒看，“你好好养身体就行。” 沈清舒看向他，眼眸浸润着一层很薄的笑意，“那你要去开家长会吗？” “可以啊。”梁川点头，“你不是还要带学生吗？” “岁岁过来。”沈清舒将正在玩新书包的岁岁喊了过来。 即便只是一个暑假，岁岁的身量就已经窜了一些，精力也更旺盛。 “妈妈。”岁岁跑向客厅，眼睛大而亮，“喊我有什么事吗？” 沈清舒，“上学那天我送你去家长会，可以吗？” 梁川疑惑的看向他。 岁岁目光定在沈清舒身上，眼眸期待，“好啊，妈妈，我会好好学习的，妈妈不用担心。” 这一听便知魏宜他们这几天没少唠叨岁岁，上了小学就不能再像幼儿园那么玩了，她该好好学习。 沈清舒看着她，“嗯，还是身体第一位，学不会也没关系，爸爸和我会慢慢教你的。” 岁岁重重点点头，“好。” “怎么又自己去了？”梁川说，“第一天就请假不太好吧？” “没事。”沈清舒摇摇头，“课表发过来了，那天早上没有课。” 梁川语气竟有些酸酸，“好吧。相比于我，她是更期待你送她去。” “……” 到了那日，沈清舒竟然还少见的化了淡妆，瓷白细腻的面容上是淡雅的五官，鼻梁高且挺，唇瓣饱满染着丝丝绯色。眼眸温润又清净，明亮如斯。 身上也换下了这段时间一直穿着的宽松衣物，换上了青绿色的长裙，愈发凸显了身上的清冽的气质，甚至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柔气质。 梁川看着她，怔愣了一下，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她看，“为什么还化妆？” 沈清舒轻声说，“小孩子也爱比较，过几个月我就不能穿这些了。” 沈清舒果然比他更细心，梁川说，“那我穿西服。” 沈清舒回头看他，“…现在室外温度还接近35°” 她指了指柜子，“我给你买了一件，也洗好了，你穿那个就行。” 梁川一边走过去脸上带着笑意，语气好像又不太高兴，道，“不是说不让你洗吗？你的内衣裤我都可以给你洗。” 沈清舒，“是用洗衣机洗的。” “那也要从洗衣机里拿出来晒。”梁川说。“多少是有水的。” 他看了很多资料，其中因为洗衣机的水流滑倒流产的并不在少数。 “……” 沈清舒站起身来，“你换衣服吧。我去看看岁岁。” “哦。”梁川点点头，将衣服换好。 沈清舒给他买的也是基础的款式，黑白撞色的短袖加上黑色休闲直筒裤。他照着镜子看了看，总觉得还不太行。 “岁岁要迟到了，你路上…”吃…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沈清舒一边说一边回头，看见梁川的模样，显然是愣了一下。 他不仅又洗了个头，甚至抓了发型。 梁川，“你的卷发棒好像不太好用。” 他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回头我给你买新的。” 其实是他太久没用，一不小心就给捏坏了。 沈清舒，“……” 原来是用她的卷发棒，还有，怪不得连早饭都来不及吃了，原来是在弄发型。 岁岁看了他很久，说，“爸爸好臭美。” 梁川，“…好吧，下次不这样了。” 他伸手拿了个包子，“走吧，我送你们去上学。” 小学也在他们房子周围，若是走小路甚至可以缩减到十分钟，只是岁岁太小了，梁川和沈清舒不太想她走偏僻的小路，或许再大一些她自己会发现，那时候可能也不需要他们天天接送。 岁岁运气很好。 她的一年级同学，有七个都是她自己幼儿园的同学，果冻也在其中。 梁川他们到的时候，果冻正跟着妈妈向老师报自己的身高体重，是学校准备让他们定制校服了。 岁岁凑过去，她只比桌子高一些，看向桌子上的名单，指着自己的名字，“老师，这里。” 老师姓名赵，赵老师很年轻，估计是刚毕业的学生，岁岁又可爱，她语气温柔许多，向沈清舒询问孩子 的基本情况。 沈清舒一一答过。 “那岁岁就是咱班最高的学生了。”赵老师看向沈清舒，又看向梁川，“看样子是跟父母长了。” 梁川没什么表情的脸瞬间染上了些笑意。 但…因为身高，岁岁只能坐在最后一排，她乖乖坐好，挥手，“爸爸妈妈再见。” 梁川朝她挥手，笑着说，“再见。下午来接你。” 出来的时候，果冻妈妈直接对沈清舒说，“沈老师，咱们几个家长也组建了一个群，都是同一个小区的，以后多交流。” 见梁川看他，果冻妈妈忍不住笑，无奈道，“也拉你，也拉你。” 梁川满意了，眼眸稍扬，“谢谢。” 他步行将沈清舒送到了初中门口，还是忍不住说，“岁岁长得像我，大家都这么说。” 表情十分之得意。 沈清舒，“……” 余光看到几个迟到的学生正往校门口赶过来，她语气沉静了许多，“我进去了，你回去吧。” “哦。”梁川点头，心里闷闷的，他看着沈清舒进了学校，又拐进了办公室，方才又步行回家，每走一步就觉得心里沉闷一分，大概是“开学综合症”吧，他想。 不论是沈清舒还是岁岁，她们校园生活的第一天都过得比较充实，认识新同学，领书籍、打扫卫生，几乎是一眨眼就过了。 而梁川，在把家里里里外外打扫了一便，又把家里的猫、车都给洗了一遍，他才终于打发时间到了接岁岁的时候。 第一天的小学生活是激动的，岁岁这般不多话的孩子，竟也说了一路。 “子轩是你的同桌，张瑶是你的后桌，班长是常颂，她也住咱们小区？” 岁岁抓了抓自己的头，“好像是这样，我记不清楚了。” 梁川，“……” 到家的时候，岁岁又把学校的生活给沈清舒复述了一遍，在她的话里，学校里的那棵树都好大、好漂亮。 沈清舒，“你要待六年，开不开心？” 岁岁点头，眼睛亮亮的，“开心。” 梁川喝了口水，说，“希望那棵树最后不会变得那么丑。” 沈清舒，“……” 不过到底是正式开学第一天，沈清舒和岁岁都有些累了，洗了澡很快就睡着了，倒是梁川想些有的没的，仍旧睡得很晚。 卧室那盏熟悉的昏暗灯光开着，沈清舒穿着那条青绿的长裙靠在床头上，手里拿着一柄黑色的卷发棒，眉眼沉静。 梁川精神了许多，心跳紊乱，“什么时候醒的？” 他视线落在卷发棒上，按钮处的破损十分显眼，他说，“…我会赔给你的。” “什么？”沈清舒偏头看向他，抬眸刹那，波光流转间渐渐浮现出一层淡淡的笑意，将卷发棒扔在他身上，不疼倒是甚至有些莫名的勾人，她冷丝丝又夹杂柔意的声音入了耳朵，“怎么赔？” …… “梁川—” 沈清舒用手拍他的脸，见他缓缓睁开眼眸，道，“做梦了吗？梦到什么了？” 梁川揉了揉眼睛，原来是一场梦，他摇头，“没什么。” “是吗？”沈清舒语气嗔恼，质问道，“…那你怎么这样了？” 梁川眨巴了下眼睛，感受到身体的异样，只能实话实说，“梦到你了，这样不是很正常吗？” 沈清舒，“……” 第108章 十八番外（12）“真的有点疼…”…… 他手往下移，用了些力气揉捏，贴近耳垂，“十八还是二十六？” 梁川需要她的回答吗？他不需要。 热息落在沈清舒轻闭的眼眸上，连眼睫都是烫的，似结了一层朦胧水雾，只难耐的喊他，“梁川—” 他沉默了许久，一声闷闷的声音才从喉咙里出来，猛然贴的很近，在她耳边呢喃，“我在。” …… 身体是虚脱的，精神也是，沈清舒连眼睛都不想睁了，她看不见，听力却好似变得好累起来，梁川不知在干什么，发出的声音十分恼人，她微皱眉，声音喑哑，“在干什么？” 梁川又过来亲她的脸，“…太舒服了，想抽烟。” “……” 沈清舒闭着眼用手推他，却软软的没什么威胁力。 “我抱你去洗澡吗？”梁川说，他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声音弱气，“你也不提前给我说一下。说了，我前。戏可能会做的再长一些。” “……” “还有…”他又说，“我爱你。” “……” “—我知道。”声音温柔，沈清舒拉了拉被子，“你先去吧，我休息一会儿。” “好。”梁川应声，他拿了换洗的衣物到浴室洗澡。 他出了很多的汗，肩膀处又一条很深的指甲印，他用手摸了摸，便是现在还有点疼，他突然觉得很爽，压抑不住的笑容就是最好的证据。 “梁川—”他听到她喊。 “怎么了？”梁川从浴室里探出头来，“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就果着…”他顿一下，又觉得生活在一起好几年了，谁还没见过谁的身体，越是这样，恐怕沈清舒还更不自在，他说，“我果着出来了。” “怎么了？”他走到床前，身上湿漉漉的，倒也没靠太近。 “……” 沈清舒轻抬眼眸，用手轻卷了下头发，尽量忽视他的身体，语气不太自在，“…你把浴室的门开着。” 到底是完全陌生的环境，又是…小别的“新婚”，还是在白天，她多少觉得有些不自在，会有些…依赖梁川。 “…？”梁川轻眨了下眼睛，没太听明白，却还是照做，“哦，好。” 他想了想，又说，“还有别的吗？休息好的话，我抱你去洗澡？刚刚试过了，现在这身体也能抱得动你。” “你先吧。”沈清舒说。 “那我马上。”梁川没再纠结，又返回到浴室冲澡，这回记得把门开了个很大的缝，…那或许根本就不叫缝了，他根本就没有关，其实他多少有些不自在，但谁让沈清舒让他这样做… 浴室的水流声变得特别清晰，甚至有心的话，沈清舒完全可以…看到梁川的身体。 她错开了眼，正在这时，手机突兀的响了起来，竟然是闺蜜陈瑜。 沈清舒伸手接了过来，“喂？” 那边沉默了一瞬，“刚醒？” “…算是吧？”她直入主题，“怎么了？” 陈瑜说，“是干妈让我给你打电话，问你现在在干什么，听她说你去京央了？” 沈清舒眨了眨眼，换了个手拿手机，垂下眼眸，“嗯，周末在这里玩，我等会给她回个电话。” 陈瑜又是沉默许久，“真的去找十八岁的男大？”她的声音明显是压抑过的。 沈清舒，“嗯。” 陈瑜的语气严肃了许多，“你让我见见。” “要来洗澡吗？”梁川换上了浴衣。 沈清舒，“……” 陈瑜的声音倏的拔高，“…靠。你等着，我马上买票，晚上就到京央。” “不用。喂？”沈清舒低头看了看手机，已然被挂掉了。 “谁啊？”梁川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他又没想到沈清舒在接电话。 “是陈瑜。” “哦，是瑜姐。”梁川松了一口气，又说，“她有什么事吗？” 沈清舒，“……” 她将手机放到一旁，说，“我想洗澡。” “来了。马上为你服务。”梁川眼睛亮亮的，根本不记得瑜姐的事了，他很轻易的将人抱了起来，冰凉的身体，柔软的肌肤，还有让他疯狂的腰肢。 “你安静点儿。…真的有点疼。”沈清舒羞愧，闻言，梁川的的腔调却有些古怪，“我，我，我一定。” “……”她轻叹了一口气。 温度合适的水冲不掉疲惫，但至少可以让身体清爽一些，沈清舒多少还是觉得精神了一些，她拿着吹风机吹头发，背景是梁川在换床上用品，梁川说，“我把 床单用手洗了，你有事喊我。” 他这回记住了，根本就没关浴室的门。 梁川洗床单的时间长了些，长到沈清舒的长发都已经吹干了，他还在浴室里洗床单。 沈清舒走到门口，低头看向他，道，“晚上你瑜姐要过来，你和我去接她吗？” “啊？”梁川抬眸疑惑的看向她，“瑜姐怎么会突然来京央？出差吗？” 沈清舒摇摇头，“不是，说要见你。” 梁川像是刚反应过来似的，“哦，又是以为你被黄毛骗了吧？” 沈清舒说，“…她只是担心我。我自己去也行。” 以他们现在这复杂的关系，即便是陈瑜，她也会刁难梁川，一次两次倒也还好，她也不想让梁川每次都被人骂是黄毛。 “你骗我。”梁川笑嘻嘻的逗她，说，“你刚刚还说不行了，这会都能跑到机场接人了？” 沈清舒羞恼，“…随便你。” 她砰的一下把浴室的门关上。 “我是认真的，你在家休息，我去接就行。”梁川提高了声音，“我会给她定附近的酒店，…你要是晚上想和她住也行。” 沈清舒说，“你住隔壁吗？” “对，我住隔壁。”梁川说，“就是我现在是个穷光蛋，得你花钱。” 沈清舒，“……” 好在休息到下午，沈清舒恢复的差不多，梁川包了车到机场接人。 陈瑜这么着急的跑过来，梁川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她是为了什么。 梁川说，“瑜姐现在肯定看我不顺眼，没关系的。” 沈清舒看向他。 “真的！”梁川说，“你就这么一个好朋友，还不怎么经常见面，却能接一个电话就打飞的过来，还不是怕你被骗了。” 沈清舒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靠在他的肩膀上，眼睫微垂，“你没有骗我。” “你一这样，我就觉得心慌。”梁川说，“日常一问，你爱我吗？” “……” 大概是他们现在都年龄差的确实很明显，前座的司机用镜子看了一下后面的两人。 沈清舒觉得有些羞耻，说，“嗯。” 梁川同样注意到了，压低了声音说，“我会尽快拿到驾照的。” 即便做好了瑜姐会羞辱他的准备，但当梁川看到陈瑜后面跟着的两个保镖时，他还是有些绷不住。 他现在打架的能力也就进步了一点点，对上保镖肯定只有挨打的份。 “瑜姐，辛苦了。”梁川笑着打招呼，完全忽略她现在想杀了他的眼神。 还是几年后的瑜姐更好一点，绝对不会这么凶巴巴的看着她。 沈清舒接过陈瑜的行李箱，顺手递给梁川。 陈瑜，“……” 在那么一瞬间，她都感觉两人都不是认识一年两年了，这递东西都动作也太过熟练了些。 沈清舒说，“饿吗？先吃个饭，有什么问题吃饭的时候说？” 陈瑜点了点头。 梁川只能坐在副驾驶，即便听不太清楚，他也大概能猜出来陈瑜会向沈清舒说什么。 陈瑜嫌弃的意味溢于言表，“长得不算丑，但不行啊，才刚成年，看着还那么瘦。” 沈清舒，“…以前挺壮的。” “这就更不行了。”陈瑜说，“不是听说，青春期的男的绝对不能胖的吗？” “……” 第109章 第109章“让你知道我有多爱你…… “吵醒你了吗？”梁川语气抱歉，又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视线落在她清澈的眸子上，“下次我会注意的。” 沈清舒稍顿片刻，又说，“梦到什么了？” 她语气是真的有些好奇…又有些警告，梁川听出来了，疑惑的看向她，想了想说，“告诉你也可以，反正都还没亲上去。” 沈清舒，“……” 他伸手将水拿过来喝了一口，平复躁动的情绪，说，“就梦见你让我赔你的卷发棒。” 梁川的视线下意识的往卫生间看了一眼，“很贵吗？还是比较有纪念意义？” 让他赔个卷发棒，有什么…可激动的？沈清舒又想起他赔自己的衣服，好似又明白了。 她的语气还是有些敷衍，“嗯。不贵也没什么纪念意义，大概就用了一两年吧。” “…那我去洗个澡，你先睡吧。”梁川说，“有事喊我？” 他一边说一边将自己从被子里挪出来，他多少还是觉得有些尴尬，好在沈清舒也没开灯，看不太清楚他现在的窘境。 沈清舒模模糊糊的看着他的动作，再小心翼翼，身形在那里，走的…也颇带气势。 他用的时间确实久了些，久到沈清舒甚至想不起来，他昨晚到底是什么时候又躺回床上的。 次日，沈清舒到学校上班，她小腹还没有太大的变化，学生们除了梁斐，大概还没其他人看出来，这让沈清舒稍稍觉得心安。 大概是因为她和梁川实在太快了，从第一次见面也不过刚到一年。 一年时间从初识到结婚，…相爱，甚至现在还有了孩子，简直走了她以往规划四五年的路程。 可能是因为怀孕，她想的也有些多，生活这么顺利，心底却还是时不时的浮现出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慌。 沈清舒到家后洗了脸，又洗了手，隐隐的能听见岁岁在对外婆点餐，许是身量长了一些，又有梁川带着做运动，消耗量太大，吃的比以往多上许多。 梁川见沈清舒出来，熟练的盛鱼汤放到他旁边的位置，那是属于沈清舒的位置。 梁川，“今天下班有点晚，发生什么了？” 沈清舒，“没什么，有个学生不舒服，在休息室睡着了，我多陪了一会儿。” 梁川想起来，初中那会儿，很多同学是有痛经的毛病，班主任又是个男人，大多时候是沈清舒陪着。 魏宜给岁岁夹了菜，道，“什么病？不用去医院吗？” “不用。”沈清舒说，“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魏宜，“这样啊，不过学生是初中生，身体好，你和梁川有什么不舒服的就要去医院看。” 梁川能听出来岳母大人主要是在说沈清舒，他只是顺便的，但也没说错，沈清舒现在怀孕了，多小心也不为过，更何况是身体不舒服，督促她去医院勤奋点了。 “嗯。”沈清舒不想再谈，转头问岁岁的学习生活。 岁岁一一答过，又说，“就是爸爸给我买的笔太好看了，经常有同学借着玩，玩着玩着就给我弄坏了。” 她露出一副可惜的表情。 魏宜安慰她，“坏就坏了，一支笔值不了多少钱，回头外婆给你再多买点，懂得分享才是好孩子。” 沈清舒说，“经常找你借吗？” “是啊，果冻，大壮，石头。”岁岁掰着一个指头一个指头数过。 沈清舒蹙眉，“那你试着拒绝呢？” “拒绝？”岁岁歪歪头，“外婆说要学会分享。” 她露出不解的神情。 沈清舒，“你知道这样做，妈妈当然很开心，但还是希望你自己开心最重要。没有批评你，只是希望你开心。” 她放下筷子，摸了摸岁岁的头发，“分不分享都可以的。可以分给你喜欢的朋友，比如果冻。大壮，你不喜欢的话，可以不用的。” 岁岁还是不太明白， 却还是点了点头。 魏宜不赞同，说，“小孩子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哪有关系不好的，吵吵闹闹的关系也好的。” 沈清舒，“……” 岁岁这一年多变化了很多，相较之前开朗很多，但可能是确实性格如此，遇事情的时候，还是会有些犹豫，这没什么不好，只是她希望小孩子的岁岁还是多少以自己开心为主，因为她确信岁岁并不会真的成为一个自私的人。 到了睡觉时间，沈清舒换上睡裙，梁川还在工作，在进浴室的前一秒，她突然想起来，晚饭的时候，梁川好像很沉默，一直都没怎么说话，她顿了一下而后推开了浴室的门。 怀孕不能洗太长时间，脚下又做了防滑，沈清舒快速的从浴室里出来，拿着毛巾在擦头发。 门声响动，梁川推门而入，他怔了一下，视线落在她的长发上，水珠顺着后背颗颗坠落在地，他伸手接过毛巾，熟练的为她干发。 “弄完了吗？”沈清舒望向梳妆镜中的自己，眼眸微微泛红，眼睫上挂着一层薄薄的水珠，而站在她身后的梁川，脸色有些紧绷，眼睫微垂，视线全然落在她的黑发上，像是在做什么了不起的工程。 梁川点头，“差不多了。” “你是不赞同我教育岁岁吗？”沈清舒，“我能理解，可以说出来的，你和妈一样的想法。” 她手按在了桌子上，视线透过镜子落在梁川的眸子上，他似乎很惊讶，似乎全然没想到沈清舒话题换的这么快。 梁川，“还以为你真关心我工作呢。原来只是教训我的开场白。” 沈清舒有一丝被戳中心思的窘迫，用手将垂下来的头发挽在耳后，“…谁教训你？” “当然沈老师教训我。”梁川，“其他人我可不会听。” “……” 在她羞恼之前，梁川道，“之前不是都说好了吗？无论是岁岁，还是腹中的那个，可能大多都是由你来教育。” 他舔了舔唇，“因为书上的知识比不上实践，你带出了那么多优秀的学生，没道理自己的孩子会带不好。” 梁川说着语气就变得有些低沉。 “嗯？”沈清舒察觉到了，她眼眸微抬。 “…我绝对不是因为你是老师才和你结婚的。”梁川说，“如果可以，我也想让自己来，但…多少我还是知道自己水平的。” 沈清舒沉默了一下，眼眸幽静，“…你也没什么不好的。” 很简单的夸奖，梁川却觉得十分受用，他拿了吹风机，小心翼翼的给沈清舒吹头发。 “我是不是要把头发剪短一些？”沈清舒说，“我怀岁岁的时候就剪短了。” 梁川，“我看过照片，很漂亮。” 沈清舒，“……” 梁川手指插在缝间，一直往下，“但给你吹头发，感觉还挺舒服的，还是不要了吧。” 其实，他多少猜出了沈清舒其实并不想剪短发，因为…她从来不会也不需要和他商量穿着，即便他那么喜欢那件红色的睡裙，沈清舒穿的次数也是少之又少，更别说和他商量剪头发了了。 沈清舒点了点头，“…那就这样吧。” 梁川忍不住低头偷笑。 关了吹风机，梁川将黑线缠好放到柜子里，又到浴室洗了个澡，回去的时候，沈清舒在看平板，大概是在回复学生家长的消息。 梁川凑过去看一眼，“男生是开始发育了吗？梁斐的身高都不是数一数二的了。” “嗯，两个月过去，他们确实长高了很多。”沈清舒说，“阿斐也长高了，甚至比我还高一些。” 梁川惊讶，“是吗？难不成是天天见，没发现吗？” 沈清舒，“……” 她关了平板，侧身放到床头柜上，还没放稳，恼人的吻就又落在了她的脖颈间，手臂小心翼翼的关注他的腰身， “…你又不怕难受了，是吧？”沈清舒皱眉，又调整了一下姿势，不至于让他亲的太难受。 梁川抓住了她的手腕，低声道，“书上说可以用拥抱、亲吻代替做/爱，让你知道我有爱你。” “…明明是你自己想，—啊”沈清舒蹙眉惊呼，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恼怒道，“—书上也说让你咬我的吗？” “那不是。”梁川说的坦诚，“是我自己想。” 沈清舒，“……” 他在自己留下的牙印处轻轻的舔。舐，动作很轻又很温柔。 —倒也没舒缓疼痛，甚至有“伤口撒盐”的架势，可底色却好似是酥麻的，一点一滴的向心脏迸发，沈清舒神色绷紧好抵抗熟悉的难耐，身体却不受控制的发软，她推他，声色喑哑，“梁川，—别亲了。” 梁川说，“我是不会分享的，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我喜欢，我也要抢过来，所以我不适合教孩子。” 沈清舒，“……” 第110章 第110章“不用证明…”…… 沈清舒，“……” 几乎不用思考，沈清舒就反应过来晚餐时，梁川稍显沉默的原因了。 她伸手用手碰了碰被咬的脖颈，说，“岁岁都没像你这么爱咬人。也不用教她。” “……” 梁川一愣，随即眉眼弯弯，眼眸里清晰的倒映着沈清舒的眉眼，他道，“但是我想教你。” 他补充，“哪里都行的。”说着，他扯了扯自己的衣服，示意她可以咬自己的胸肌。 沈清舒，“……” 她将手放了下来，语气正经了几分，“工作上有什么事吗？” 梁川摇头，“没有。” 他道，“不过我突然想到给小朋友取什么名字了。” 梁川的视线落在沈清舒的小腹上，“…女孩男孩都能用。” “…嗯。”沈清舒点头，视线看向他，示意他继续说。 梁川，“叫沈理，姐姐叫‘珂’学，妹妹叫‘理’学，多好。小名我一并都想好了。” 他盘腿坐在床上，眼睛亮亮的，“叫年年，岁岁平安，年年有余。” 沈清舒看着他，语调轻柔，“想好了吗？孩子跟我姓？” “是的。”梁川点头，“—差不多就在我们第一次上。床的那时，我就开始有这个想法了。” 沈清舒，“……” 她将目光慢慢收回来，手落在小腹上，眼眸温柔又干净，轻叹了一声，“你爸妈会生气的。” “岁岁跟我姓了，其实也没必要。”沈清舒转眸看向他的眼睛，语气诚恳温柔，“你爸妈一向也不太喜欢我，若是因为这个也不喜欢它，你有想过吗？” “还说不准把我们的关系往师生上带。”梁川，“你自己听听你的语气，多循循善诱。” 沈清舒眼眸稍显意外，低声道，“…抱歉。” 人总是会有些职业病，她这个职业甚至会表现的尤为明显。 不过在梁川面前，沈清舒从来没有太过注意，因为梁川实在是…从来没把她当做是年长的人，更别说是老师了。 梁川下意识的皱眉，脑海里还满是沈清舒道歉的声音，他怔了一会儿，道，“不是说怀孕会变差吗？你还还给我打了预防针，现在怎么又在道歉？” 他的表情很疑惑，手自然的落在沈清舒的小腹上，冰凉的触感落在掌心，他忍不住偏头看过去。 沈清舒，“……” 她轻拍开梁川的手。 梁川，“我承认我是有点激动了，原本想先和爸妈商量再告诉你，可是我意识没忍住。你知道的，我忍耐力一向不太好，况且年年是个很好听的名字。” “是吧？”他朝还没进化出听力的小朋友温柔的出声，“年年。” 沈清舒没被他故意岔开话题，继续道，“你爸妈真的会生气。” “那我先争取。” 沈清舒的目光还是不同意，梁川说，“我保证和他们好好说，不会吵架。” 闻言，沈清舒稍显意外，梁川和她吵架的次数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这个年纪有些冲动，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现 如今竟也会答应她不会吵架？—或者说是答应腹中尚未出世的孩子。 但爸妈反对的激烈程度，到底还是超乎了梁川的想象。 赵蕙说，“又不是入赘，孩子怎么跟沈老师姓了？别吃了。” 梁川，“……” 他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牛肉被端到一旁。 梁栋，“只长个子不长脑子。” 他把筷子放到桌子上，“他们家那边都是这个想法吗？” 梁川，“是我自己的想法。” 梁栋狐疑的看着他，叹了一口气说，“梁川，我和你妈是不懂你们现在的年轻人。” 他语重心长，“可你仔细想想，你这个年纪，非要娶比你大八岁的离异老师，我和你妈也没说什么，但不代表我和你妈没听见那些背后的议论，只要你过得好就行，但你说说哪有孩子还跟对方姓的？那孩子喊我和你妈妈是外公外婆吗？别人要怎么议论？” 梁川其实根本不在乎，他张了张嘴。 又听赵蕙提醒他道，“但凡你有两个孩子，一个跟你姓，一个跟她姓，我们都会同意的，可你们现在只会有这一个孩子了。” 赵蕙看向梁川，继续道，“你要是开不了口，我去找魏宜商量，大家都为人父母，我不信他们不能体谅我们的难处。” 梁川轻呼了一口气，说，“爸妈，不是岳父、岳母的主意，也不是沈老师的主意，是我的想法。” 他双手握拳，说的很诚恳，“沈老师其实一直不同意，她知道你们没那么喜欢她，也怕孩子跟了她姓，你们会连带着不爱我的孩子。” 赵蕙和梁栋听到这一句终于有了些反应，不可置信的看向梁川。 “可是我知道你们不会的。”梁川说。“它是‘我’的孩子。也是唯一的孩子了。” 基因属于原主，姓氏属于沈老师，而她还是很庆幸能与沈清舒，她的爱人，孕育一个孩子。 无论梁川再诚恳，说的再天花乱坠，他仍旧没得到父母的同意，便连他的岳父、岳母大人都打电话过来问情况。 他们再三向他解释，他们有岁岁了，没必要第二个孩子也跟他们的女儿姓。 事情似乎陷入了僵局，梁川稍稍有些挫败，他亲近的人—包括沈清舒，没有人同意他的想法。 从父母家回来，梁川没好意思上楼，直接在小区里楼下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因为家里有个岁岁，梁川对小区里的小孩子多多少少都有些眼熟，甚至有两三个小孩子走过来问他，岁岁姐姐今天怎么不下来？ 梁川，“岁岁去外婆家了。” 不止是岁岁，沈清舒以为他这几天大概都会住在父母家，所以她一并去了，所以家里应该只有胖胖一个“人”在家。 在他沉思间，头顶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怎么在这里？” 太阳伞稍稍倾斜，只堪堪遮住了一点点他的身影。 梁川怔住，他脑袋发晕，身体却先于理智，径直站起身将伞接过来，“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吗？” 沈清舒静静的看着他，似乎看了很久，“爸妈不同意，对吧？” 明明是冷酷的直说重点，一双眼眸却温柔而多情，梁川甚至从其中看出了一丝丝的心疼… 梁川握伞的手径直收紧，“我是不是很奇怪，你不同意，爸妈也不同意，岳父岳母也不同意。” 他低头看向沈清舒稍显隆起的小腹，语气失落，“可能小家伙也不同意。” 沈清舒抬眸望着他，不紧不慢道，“梁川，真的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坚持这个？” “还有—”她顿了一下，眼睫微抬，“不放弃的话，我就要哭了。” 梁川，“……” 她的语气是平静冷淡的，一双眼眸却渐渐浮现一层绯色。 那是他见过的模样，是他混蛋过后，沈清舒难过哭泣的模样。 往事历历在目，没来由的恐慌，他皱眉，语气着急，“什么意思？再说了，你怀孕了，不能＿”哭。 梁川像是刚反应过来似的，怀孕别说哭了，最好是天天保持心情畅快，沈清舒是故意用这个来“威胁”他。 他这么爱她。 他这么期待这个小姑娘。 即便她提出再“无理”的请求，他也会通通答应，因为她知道他不愿意让她难过。 不知为何，梁川眼眶突然发酸，他早就做好了沈清舒怀孕会“刁难”他的准备。 但这么久了，她唯一的“刁难”竟然是在开导他，是在…安慰她。 沈清舒黑白分明的瞳孔里，倒映着他的不知所措和…窘迫。 她的眼眸沁着一层温柔的水雾，道，“梁川，我知道你爱我。不用证明。” 110-116 第111章 第111章“能不能做一次…”…… 闻言，不知怎的，梁川突然觉得鼻头酸酸的，他说，“那你总该惦念我点什么吧？” 他压低声音，“就像我天天想你的身体。” 不然，梁川还是稍稍有些担心，沈清舒现在爱他，其中有多少是因为这副身体，他不得而知，他只知道他想让沈清舒更爱他一些，最好爱他爱的死去活来。 所以，他倒不是想证明自己有多爱她，而是…想让她更爱自己多一点。 沈清舒皱眉小声道，“还有很多小孩子在。” 她余光落在了旁边还在兴奋玩滑滑梯的小朋友身上，眼神嗔怒。 梁川不好意思的笑笑，自然的牵着沈清舒的手，他道，“总之，我是不会放弃的。” 沈清舒，“……” 她小声咕哝了一句什么，梁川没听清，说，“什么？” 沈清舒闭了一下眼睛，声音提高，“…说你倔牛。” 语调是别样的清冷，梁川眉眼间的笑意放的更大，“明明你在骂我，我却觉得很高兴。” 沈清舒，“……” 两人一同回了家，梁川将房门锁住。 “不用锁，妈让我们回家吃饭。”沈清舒走进厨房，看到梁川的动作，随意解释道。 梁川没将房门解开，他跟到厨房，沈清舒洗了手，“怎么了？” 梁川给她递毛巾，“想接吻。” “……”沈清舒犹豫着没有接过来。 梁川低头径直给沈清舒擦干净，“你回来家是要拿什么东西吗？” 沈清舒像是刚想起来似的，“岁岁说她的书掉在家里了，让我过去的时候顺便给她拿过去。” “哦。”梁川走到儿童房，很快就拿了一本书出来，“应该是这本。” 收拾好东西，梁川又带着沈清舒回了家，只是这期间，梁川竟然没再提接吻的事情。 梁川一向“任性”惯了，少有忍着的时候。沈清舒用手顺了顺耳边的碎发。 到家的时候，晚饭刚刚做好，魏宜高兴的招呼两个人过来吃饭，梁川已经做好了魏宜再次提前小孩子姓名的事情，但出乎意料，他们根本没有提。 只是他们看他的眼神却似乎更加的热烈，满满的都是欢喜。 梁川，“……” 魏宜道，“小区门口刚开了大超市，等会儿你们去逛逛吗？” 梁川有些担忧，“人太多会很挤吧。” 他开车过来的时候也看到了开业的横幅，平时倒是可以带着岁岁去逛逛，这会儿沈清舒怀孕了，人太多并不安全。 魏宜道，“也是，那我和你爸带着岁岁出去逛逛，小孩子还是要多出去见见人。正好，你爸也要买个新鱼竿。” 梁川点点头，又看向正在吃饭的岁岁，“你想出去吗？” 岁岁点头，“外婆说新开业的店，冰激淋比较便宜。” “我会少吃点的。不会肚子疼。”岁岁似乎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她的目光落在了沈清舒身上，“剩下的给爸爸带回来。” 梁川，“好的。谢谢。” 饭后，魏宜收拾了一下带着岁岁出门了，梁川和沈清舒则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的还是岁岁常看的动画片。 梁川终于憋不住了，说，“我以为爸爸妈妈会找我聊小朋友的事。” 他敢肯定，他爸妈肯定和岳父、岳母大人打过电话了。 沈清舒垂眉，轻声道，“我和他们说过了。” 见他 还是不解，她回眸，熟悉的冷香轻拂着他的脸颊而过，“都由你来决定，我劝不了你。” 梁川，“……” 把他说的好像是个“独裁者”，不过他也反应过来，既然沈清舒都在想那会不会是自己爱她的证明，岳父、岳母大人肯定也会这样想，怪不得他们会看他越来越顺眼了- “梁川…” 清冷温柔的声音，梁川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手小心翼翼的落在沈清舒的小腹上，“饿了吗？还是它在动？” 孩子已经四个多月，沈清舒腹部已经有了很明显的隆起。 前几天去检查的时候，医生说这一两周就会有胎动，沈清舒还要上班，梁川接触小孩子的机会不多，所以他很期待在晚上碰到小孩子的胎动。 但是没有。 沈清舒摇摇头，眼神温柔，“没有。” 她手落在梁川宽大的手上，“你是想家了吗？我们可以回去住几天。” “嗯？”梁川揉揉眼，精神了许多。 时间估计很晚了，四周都是安安静静的，安静到梁川近乎能听到沈清舒平稳的心跳声。 “你刚刚在说梦话。”沈清舒声音很轻，“我们也有两个月没回去住了。” 他们大部分时间都住在沈清舒的父母家，便是他们自己的家都很少回去了。 梁川怔了怔，终于像是刚反应了过来，他应该是在梦里喊爸爸妈妈了。 但他肯定喊的不是赵蕙他们，而是他真正的父母。 说来，他也好久没去墓地看他们了。 现在梦到他们，肯定是他最近有点太焦虑了。 到底是有个孩子一天天在长大，还是他的爱人为他孕育，他很难保持镇定。 他用手搓了搓脸，“没事，我回去看看就好，你别想太多。” 次日，梁川趁着沈清舒和岁岁一个上班一个上学，自己买了香和纸钱，又买了点水果到墓地去了。 十月的墓地空无一人，梁川拿着毛巾将墓碑一点点的擦干净，嘟嘟囔囔道，“给我托梦，肯定是因为知道我有又要有一个孩子了。” 他第一次还能在外婆、父母面前开玩笑，眉眼含笑道，“说不定还想指责我‘有了媳妇忘了娘’。” “她真的是个很好的人。”梁川盘腿坐在地上，纸钱一点一点的往火盆里扔着，“如果没有怀孕，我肯定带她过来看你们，现在就不太方便了，毕竟这里有点偏僻，累到她就不好了。” 他环绕了一下四周，继续道，“那孩子叫年年，好听吧，我起的，到时候还会喊你们爷爷奶奶，太姥姥。” “我还一直想着是个姑娘。”梁川说，“现在嘛，就希望它健康平安就行，男孩女孩无所谓。…你们要是有余力的话，还是希望是个女孩子，最好漂亮一点，像沈老师多一点，毕竟这脸长在小姑娘身上，多少是有点丑了。” 他摸摸自己的脸。 “还有什么呢？”梁川顿住，抬头看向上面的字，语气平缓，“我现在过得很好，她处处都很体贴我，也很爱我，我也有在慢慢变好，变得不那么气人。” 他嘱咐说，“以后想我的话，尽量在我午休的时候来我梦里，她不在，不会影响到她睡觉。” 梁川在墓地前说了许多，好像也没说什么，一下午竟然很快就过去了。 “下次来，我会带着她们来看你们。”梁川磕了个头，而后站起身。 不知怎的，明明是从一向让他难过的墓地出去，梁川竟也觉得心情舒畅。 到家的时候，魏宜正在陪岁岁写作业，岁岁没有写作业拖拉的毛病，但最近沈清舒在改正她的笔迹，让她尽量一笔一划的写，以至于不得不用更多的时间来写作业。 魏宜回头看他，眼眸含笑，“回来了？” 梁川太能宅在家里，魏宜多少还是希望他能时不时的出去走走，免得在家里闷坏了。 “嗯。出去走了走。”梁川说，“我去换件衣服。” 魏宜点头。 晚上，沈清舒洗好澡看着梁川，低语道，“今天回去看爸妈了吗？” 梁川没反驳，“嗯，去看过了。” “梁川—”沈清舒突然喊他的名字，语气稍显严厉，又轻叹了一口气，“今天去哪了？” “…嗯？”梁川眨眨眼睛。 沈清舒，“你的衣服上一股纸钱的味道。” 梁川，“…听说在动物界，怀孕不仅不会降低智商，反倒因为激素会更富有攻击性，也更有创造力。” 沈清舒，“……” 她问他，“你去哪里了？” 梁川转头看向她在灯光下分外柔和的脸庞，语气很平静又有些温暖。 “我去了趟墓地，那里有很亲近的人。”梁川说，“我会喊他们爸爸妈妈。” 沈清舒望向他的眼眸，虽然只是一点点，她也感觉到了梁川心境的变化。 “亲近的人？”她皱眉，“之前怎么没和我说过？过年也没有带我去扫墓？” “过年那时候，你还不喜欢我，…那多少是个私密的地方。”梁川牵着她的手安慰她，又说，“现在你怀孕了，那里又有点偏僻，累到你就不好了。” 沈清舒轻叹了一口气。 “那下次你能陪我一起去吗？”梁川发出邀请，“岁岁和年年也一起去，我想让他们知道，我真的过得很好。” 他眼眶发酸，眼神略带祈求，“还有就是…，你能不能也喊他们爸爸妈妈？” 沈清舒看着他，调整下坐姿，缓缓的眨了下眼睫，点头道，“嗯，好。” 梁川不可置信，他以为沈清舒至少会问问他们到底与她是什么关系，竟然 会喊他们爸爸妈妈。 可是她没有，却还是答应的如此快。因为…她爱他，梁川这样想。 梁川有些恍惚，是幸福的恍惚。 他眸子变了又变，他开口，声音嘶哑又润着些哭腔，“四个多月了，能不能做一次？我保证轻一点。” 第112章 第112章“你还更来劲儿…”…… 沈清舒不知道梁川是早有打算，还是真的碰了巧。 在今天之前，她还真以为梁川不会在这个时候向她提起这种事，因为她发现梁川最近真的正常了许多，至少没有再让她看到过。 现在却又提起这件事… 她轻叹了一口气，又似乎感受到梁川哭腔下的难过。 沈清舒看着他，声音无奈又似娇嗔。 她道，“那你别哭，…我没兴趣。” 听在耳朵里却更像是别样的安慰。又像是应允。 “…好。”梁川重重的呼了一口气，他眨眨眼睛，那股感动、难过又幸福的感觉却还是萦绕在心头，“那你稍等我一会儿。” 他的语气有些尴尬，甚至将视线都移到了一边，试图平复情绪，神情却又像是窘迫极了。 “……” 他这副模样，反倒让沈清舒有一种，她在逼迫梁川一样，…她没有- 是梁川想，是梁川…下流。 沈清舒用手轻抚了下小腹，长睫微垂，神色是温柔的，却又渐渐浮现出一抹担忧，梁川再轻，她也有些…不信他。 沈清舒转眸望向他，唇瓣翕动，梁川像是看见了什么，眼眸深深，说，“我好了。” “……” 沈清舒望着他，嘱咐的话却似卡在了喉咙里，梁川动作缓慢的移过去，喉咙里莫名的干燥，手还在微微发抖，说，“轻点儿。” 他似在给沈清舒做保证，也更像是在鞭策自己。 下一秒，舌尖轻舐在熟悉的唇瓣上，几乎没有给沈清舒反应的时间，衣物半解，软肋被人辖制在手里，痛的她蹙眉。 梁川怔住，疑惑的睁开眼，视线渐渐下移，却更让沈清舒崩溃，溃不成军，双颊迅速升温。 她都不知道梁川会说些什么，却稍显惹人怜惜的的呜咽道，“你…别说话。” 手上异样的绵软，梁川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脸色臊红，“我…我闭嘴。” …… 轻吗？ 沈清舒多少是觉得梁川收敛了许多，腰间却还是留下了淡青色的痕迹，梁 川至下而上望着她，安慰她，“没事的，你在上面。” “……” 沈清舒头晕目眩，身上没有一处不是热的，也没有一处不是酥麻的，她几乎丧失了反应的能力，身上没有力气，被梁川引领着只能靠本能行事… 该停下来的… 她抿了抿唇，葱白的手指挡住胸前，眼眸带水，无措道，“…梁川。” 到底是顾念着腹中的孩子，现在的梁川没有像之前那么恶劣的骗她。 说一会儿就一会儿。 “…是比较安全的款式。”梁川轻咳了一声，他试图辩解，“书上也说，你可能会需要，我就买了一盒专用的，…没想到是我没忍住。” “……” 沈清舒抬眸看向他，眼神还含着水，梁川想，沈清舒肯定还没从情/欲中脱离出来，却又再次确认道，“它刚刚是不是动了？” 多少是有些尴尬。 到底是他们打扰了小家伙睡觉，还是小家伙打扰了他们办正事。 沈清舒眼眸羞愤，声音都大了一些，“…你说呢？！” 她耳朵上的绯色似乎又卷土重来，忍不住道，“它都动了，你还…你还更来劲儿。” 梁川小声辩解，“…那不是刚开始，而且我从后面抱着你，有些看不到。” 沈清舒，“……” “对不起。”梁川说，他小心翼翼的凑过去，轻轻的亲了下她的脸颊，很温柔的一个吻，“在它出生前，我保证没有下一回了。”他点头，“这回一定是认真的。” 又顿了一下，“当然，这不代表刚刚不舒服。” 梁川还是有些敏锐的发现，他们刚刚刚接吻的时候，沈清舒稍显不自在的模样，尤其当他的手在小腹上落下的时候。 “……”-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此时沈清舒已经怀孕七个多月，无论是江尘还是陈曦，她们都很平安的诞下了孩子，两个都是女孩子。再加上岁岁，一共有三个小姑娘了。 即便根本没什么联系却总让梁川觉得沈清舒腹中的小孩子，是个小姑娘的概率小了许多。 进入孕晚期的沈清舒最明显的变化是比之前能吃了，魏宜常说这一看就是梁川的孩子，能吃还不挑食。 可是吃的多，小家伙注定长得的就大，生产的时候就会难受，梁川倒是希望小家伙真的不要遗传他的大块头。 入睡前三个小时，沈清舒不用督促就会喝热的纯牛奶或者其他补身体的饮品。 刚开始倒是需要梁川的活儿，但沈清舒每次发现梁川总要向她求吻，让她有一种她是小孩子被奖励的感觉，后面索性就直接喝了。 她可能还是更喜欢他们的平等相处，虽然梁川常对她没大没小。 …可没办法，她爱上的就是这样的梁川。 可即便喝了牛奶，沈清舒这会儿又饿了，她缓缓的睁开眼眸，神志似乎都还没完全清醒过来，腿上恰到好处的按摩便慢慢透过肌肤缓解疼痛。 “腿麻了吗？”梁川的声音还是嘶哑的，又有些迷糊。 有些疼又很难受，沈清舒尽量忍受着，说，“我有些饿。” 梁川，“…不会真是个小胖子吧。” 沈清舒用手摸了摸，“她真的已经能听到了，别说她坏话。” “……” 梁川手上动作不停，甩了甩脑袋，说，“你想吃什么？” 沈清舒说，“我想吃鲜奶炖鸡蛋。” 她抬眸看向他，说，又改口道，“不是，我想吃—” 她似乎想了很久，竟也没想到个想吃的，脸色窘迫。 “想不到那就吃鲜奶炖鸡蛋？”梁川说，“我小时候奶奶常给我做。” “舒服一点了吗？”梁川担忧的看向她，“我去给你做？” 沈清舒抬眸望向他，房间里没开灯，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他的五官，她的口吻很轻，说，“梁川—，你爱我吗？” “我爱你。” 梁川回的很随意，听着却又很真挚，他就是有这样的魔力，“但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沈清舒一般也不会问他这个问题，他才不信沈清舒没在想什么，尤其是…她现在可是怀孕，怀孕的人心思敏捷，他有时候又有些笨。 沈清舒，“小时候我妈也常给我做，可我其实也不是很喜欢。” “但怀岁岁的时候，我也是突然就很想吃，”她语气有些委屈，右手微动轻拽住了梁川的睡衣，她的神色似沁着些无措。 “没吃到，是吗？”梁川歪了歪头，语气温柔，“那我给你做两份好吗？补一下。你不喜欢吃，两个小朋友倒是喜欢外婆做的。”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手背，“你不喜欢吃，两个小朋友倒是喜欢外婆做的。就是不知道她们会不会喜欢我这个爸爸做的。” 沈清舒双眸红了，“…我会喜欢。” 她重复，眼眸柔情似水，“梁川，我会喜欢。” “好啊。”梁川笑，“但你别这样看我，我可是真的忍了三个多月，也没自己解决。” 沈清舒，“……” 梁川站起身来，随意的裹了一件外套。 鲜奶炖鸡蛋，几乎从名字就能看出它的食材，鲜奶和鸡蛋，这些都是岳母家里常备着的，梁川到冰箱里拿食材，又拿起手机查查具体是怎么的做法，而且不知道岳母大人会不会有什么独特的秘方。 “梁川，你怎么起来了？” 突然一阵声音从背后响起，是他岳母大人的声音，“在做鲜奶炖鸡蛋。”梁川的语气都上扬了几个度，“妈，你做这个有什么秘方吗？沈老师说她喜欢吃。” 魏宜有些惊讶，“她不是不爱吃这个吗？小时候还偷偷倒掉，多浪费粮食。” 第113章 第113章“…我不难受。”…… 梁川眼中带笑，说，“可能小孩子遗传的我吧。” 梁川不怎么挑食，若小孩子真能遗传到这优点也是好事，以后长得高高壮，多健康，魏宜说，“那我给她做吧。” “不用。”梁川说，“她吃出来肯定要埋怨我的。” 他多少也知道孕期的“仇”，绝对不是一两天就能消弭，况且，他也乐得给沈清舒做，再说了，他也就这一点作用了。 “不过妈，我也没吃过你做的，你还是帮我看看哪里做的不对吧。”梁川说，“万一做的有哪里不对，也可以弥补。” 魏宜应了。 半个小时后，梁川端着两碗做好的鲜奶炖鸡蛋小心翼翼的回了卧室。 此时，沈清舒正侧躺着，眼眸轻闭，手无意识的搭在小腹上，模样看着是睡熟了，梁川又将做好的鸡蛋放到厨房热着。 随着月份越来越大，沈清舒少有睡很长时间的时候，估计不到半个小时，她就会再次醒过来。 梁川坐在床上，沈清舒和小朋友占的地方有些大，他不得不蜷缩着抱着自己的腿，神色温柔的看向沈清舒，视线又渐渐控制不住的往下移，最终还是落在她的小腹上。 再有两个月，那里会出生个小生命，怎么想都觉得是件很奇妙的事。 或许真的只有半个小时，沈清舒秀眉微蹙，口中发出一声短的“嘶”声，梁川条件发射的按摩，轻声安慰，“我轻点儿。” 沈清舒眼眸里还浸润着刚醒来时的迷茫，却似乎只有一瞬，她的眼神渐渐变得清明，今夜月色极好，皎洁月光落在侧脸上，影绰斑驳，极具朦胧美，让人看的不够真切。 见她似乎缓了过来，梁川说，“还饿吗？鸡蛋还在热着。” “不饿了。”沈清舒摇摇头，垂眸神色温柔，“它刚刚在闹，这会倒是安静了。” 梁川脸上露出愉悦的笑，“可能是怕我逗她，她都不敢在我面前动了。” 经他一提醒，沈清舒又想起梁川做的那些…胎教，脸上还是控制不会的泛起热意，语气嗔怒，“你少提那些。” “好。”梁川答应的很快- 一月底，望县下了一场大雪，路上都没什么人，或许是周围太过安静了，小家伙竟然比预产期提前了近两周，迫不及待的就准备出生了。 沈清舒有过一次生产经历，她对自己身体的反应还算了解，可梁川看了再多书，做了再多准备，当沈清舒开始阵痛的时候，他看她如此难受，却还是慌了神。 魏宜拍了拍他的肩膀，指挥他，“开车没问题吧？” 梁川点点头，“没问题。” 他着急的拿了钥匙，不住的深呼吸，相较之下坐在后排的沈清舒，还更镇定一些，只是额间、 鼻尖却不断冒出细汗，彰显着她的不适。 产科人数相较几年前少了许多，至少不用提前打招呼，沈清舒就能入住单人的病房。 医生说是因为第二个孩子了，流程很快，沈清舒几乎到了医院就被送进了手术室。 梁川看着手术灯变成红色，耳边似乎一直有人在说话，但他听不见说什么。 赵蕙和梁栋这会儿也过来了，他们也不找梁川，径直过去和魏宜说话，到底提前了半个月，赵蕙有些担心，但还是道，“清舒和孩子平时照顾的好，肯定没事的。” 魏宜点点头。 大概不到半小时，护士抱着个小被子包着的小孩子出来了，“是沈清舒的家属吗？母女平安。” 赵蕙推梁川，“你去抱抱啊？” 梁川呆呆愣愣的，大脑一片空白，他被惊喜砸晕了脑袋，“不是说是男娃吗？” 他们身边的人都这样说，以至于他都安慰自己男孩子也可以的。 “谁给你说的男娃？”护士很生气，抱着孩子侧到一边，眼神凌厉，简直将梁川当成了重男轻女的渣男，正要说什么。 却见梁川眼泪唰的一下就流出来了，他伸出手小心翼翼的试图抱孩子。 她真的长的好小一只，甚至还没自己的手掌大，丑丑的，闭着眼。 即便他已经在陈曦的娃娃上实验过了，他仍旧手足无措，根本就不知道如何下手去抱他的孩子。 魏宜实在看不下去了，将孩子抱了过来。 她看了一眼说，“这娃是不是像梁川？” 反正是不像沈清舒，不过现在孩子还小，倒也看不出更多了。 赵蕙也低头看，她也觉得这孩子倒是不太像梁川，说，“都说姑娘像姑姑，是有点像梁斐。” 梁川觉得自己灵魂已经出窍了，又问，“她还好吗？” 护士说，“还在休息。” 面对眼眶红红的梁川，她语气明显缓和了许多，她将孩子抱了回来，“等会儿就可以见了。” 两个小时后，梁川才再次见到了沈清舒和他们的孩子。 进到病房时，沈清舒已经醒过来了，脸上染着些苍白，浑身上下萦绕着一股憔悴之感，清澈的眼眸却仍旧明亮。 梁川走过来，小心翼翼的牵上了沈清舒的手，轻声道，“是不是真的很疼？” “梁川，是个女孩。”她说。 沈清舒轻轻眨了眨眼睛，眼眸流转间带着些欣喜，声音嘶哑却很柔软，却很轻易的将梁川的心脏撞开一小块。 梁川染着鼻音，跟着重复说，“是女孩。” —他到底还是因为孩子的性别让沈清舒有了些心理压力，即便沈清舒清清楚楚的告诉过他，性别从来不取决于她。 沈清舒眼眸沉静，“你抱她了吗？” 梁川脸色一囧，偏头看向睡在一旁的女儿，声音不由得压起来，“…她真的好小。” 沈清舒眸如秋水，“六斤多了，岁岁那才五斤多。” 话刚落，睡在一旁的小孩子手脚一蹬，哭闹了起来，沈清舒眼眸柔和，说，“梁川，你抱抱…年年。” “…哦，好。”梁川眼神严肃了许多，这在梁川的脸上很少见到，他小心翼翼的将孩子抱了起来，动作他练习了千万遍，似乎都有了肌肉记忆，他道：“是这样吗？” 沈清舒抬眸看看着他小心翼翼的动作，很轻的点了一下头，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她是饿…好吧。”梁川看向自己的衣服濡湿的痕迹，“她是想上厕所。”- 带娃的生活比梁川想象的更累，小朋友脾气很大，晚上不怎么睡觉，还喜欢到外面去玩，梁川几乎每天晚上十二点多都还抱着年年在外面乱逛。 又一次逛到凌晨一点，他随身带着的奶粉都快喝完了，他不得不得抱着小家伙又回了家。 家里很安静，只有卧室传来点点光亮，梁川将孩子抱了进去，沈清舒还没睡，手里拿着书，还有半个月她的产假就结束了，需要提前适应适应。 她恢复的不错。 孩子刚出生的时候有月子中心的人帮忙，梁川在那里学到了不少，他又能熬夜，现在孩子一晚上醒五六回，他能处理一半，这让她休息到还不错。 梁川看着她，说，“…她没吃饱。” “……” 沈清舒将书放到一旁，伸手将孩子抱了过来，梁川从一开始的不好意思到现在…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 沈清舒似乎已经习惯了，她轻轻拍孩子的背部。 “她好像也不是太饿。”梁川咽了咽口水。 沈清舒一瞬间就听出了他的潜台词，觉得羞耻，红晕止不住的上涌，“…我不难受。” 梁川用手指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觉得你难受。” 沈清舒低头看自己怀中的孩子，温柔道，“年年…，多吃一点。” “年年…”梁川喊她，说，“吃饱就行，也不要吃多。” 沈清舒，“……” 第114章 十八番外（13）“是双人床…”…… 沈清舒侧耳倾听，听陈瑜提起这些，她便下意识的微微侧开了些。 —梁川再克制，她的身上还是会不可避免的留下痕迹。 沈清舒说，“也没有胖到那个程度。” 陈瑜眨眨眼，她突然想起来先前还听到黏黏糊糊的对话，指不定已经试过了，她还是怀疑的看向坐在副驾的梁川。 他的相貌确实不错。但十八岁的人，有几个是不漂亮的。再过几年发福还不是都那样。 虽然说怎么看如果真发生了什么，好像是她闺蜜责任更大一点，但肯定是狗男人死缠烂打，十八岁的男的脑子里肯定只有那些，沈清舒又心软，所以她还是对梁川持怀疑态度。 陈瑜从南方打飞的过来，吃饭上怎么也要顾及着她的口味。 梁川记得沈清舒之前和陈瑜过年相聚的时候，几乎每次都是火锅，他们老家又有喝酒养生的说法，她们的聚餐大多是火锅配啤酒。 他定的也是火锅，但沈清舒还是问了一下，陈瑜其实也不挑，说，“都行。” 司机在一条热闹繁华的街道停了下来，临近大学城，附近几乎没有不热闹的地方。 下了车，陈瑜把墨镜往下推了推，“你是这所毕业…” 她顿住，意识到自己说的不对，说，“不对，你是在读书的吗？” 梁川点头，“是的。” 好吧，学校也不行。陈瑜在心里做做评价。 这个时候并不是饭点，店里人也不多，他们很轻易的就坐在了临近窗户，视野开阔的位置。 沈清舒和陈瑜坐在一起，梁川坐在对面。 虽然是火锅，梁川点的还是牛蛙，沈清舒一向喜欢吃这个，又累了一场，于是他选了鸳鸯锅，还是吃点清淡的比较好。 他将菜单推给沈清舒，自己自觉的烫用具，还找服务员要了一次性的围裙，只是店里不提供皮筋，梁川又熟练的从沈清舒的包里拿出皮筋。 陈瑜虽说在点菜，视线多多少少还是落在梁川身上。 其他的倒还是加分项，但后面… 真的是太自然了。 他似乎真的一点都不觉得从女人包里拿东西是多么冒昧的事情。 若是发到网上，他肯 定被喷的体无完肤。 但更令她意外的是，沈清舒好似也没发现这一点，她接过皮筋，将头发随意的扎了起来，顺便在她的手边放一只。 “…怎么了？”沈清舒疑惑的皱皱眉，“这里的菜不好吗？” 陈瑜说，“没有。” 她也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好几年了，基本的人情世故肯定比对面那个黄毛要强上不少。 该有的下马威肯定是要有的，但该给的枣也要给。 再怎么看，相处的时间不多，沈清舒对梁川的…感情也不似假的。 陈瑜说，“没什么，倒是觉得还行，小黄毛还挺细心的。” 沈清舒，“……” 梁川眉眼弯弯，“谢谢瑜姐夸奖。” 行吧，心眼也不多。陈瑜可不觉得自己的话是夸奖。 吃火锅的时候，陈瑜继续问梁川的年纪，专业，算是基本的认识。 梁川一一答过，又及时的给沈清舒的杯子里满上热水。 陈瑜停下筷子，“有早恋过吗？” 那肯定是没有，可也不能完全说是没有，梁川一时间犯了难，沈清舒摇摇头，说，“没有。” 陈瑜不相信。没早恋，这个年纪都能追的上沈清舒？ 这里离梁川的大学近，碰见同学概率很大，况且梁川还是会经常给其他同学修电脑，火锅到了后半场，梁川便时不时的感觉到有人向他们这里看过来了。 陈瑜也发现了，语气审视，说，“你同学吗？” 主要大部分还真的都是女孩子。而且…一个梁川可能还不觉得，但当周围全部是大一的新生时，便会觉得…她们的年纪真的好小。 “不是，就是我有时候会帮她们修电脑。”梁川说，“算是兼职。” 陈瑜点点头，“但学习还是主要的。” 一顿饭吃下来竟也到了晚上，梁川站起身结账。 陈瑜再也忍不住，说，“年纪小，嘴巴也不甜，钱更别说了，没得一点，所以，沈老师，你到底看上他哪一点？” 沈清舒，“……” “总不能真的是那方面比较和谐吧。”陈瑜又凑近，“我都看到了，别挡了。” 沈清舒顿时脸色泛红，若是七八年后的陈瑜，她可能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毕竟她都有两个孩子了，陈瑜也成了家。可现在的陈瑜年纪还小，她有些难以和陈瑜讨论这些。 她说，“回去再说吧。” 陈瑜没有意见。 梁川将她们送到定好的酒店，他自己回去拿两个人的行李，“还需要什么吗？我可以路上买点回来。” 沈清舒说，“没有了。” 视野里梁川坐着电梯下去了，沈清舒跟着陈瑜进了酒店。 “现在可以说了吗？”陈瑜连行李箱都没时间打开，她看向站在面前的沈清舒，不知为何，她总觉得现在的沈清舒比她更成熟一些，虽然她向来就成熟，但现在是“更”… 陈瑜蹙眉纠结，“不过，沈老师，你们真的是成年后再谈的吧？虽然说两三个月你们两个这样有些夸张，还夹杂着那个傻。逼，但排除不可能，剩下的就可能了。” 两个人都十八岁也就罢了，可不一样，沈清舒已经二十六了，那是…犯法。 相较起来，闺蜜对十八岁的**犯了错，甚至于出轨悔婚，她还能接受一点。 “……” 沈清舒知道她担忧什么，语气很平静又莫名的安人心，说，“嗯，十八岁后才在一起的。” “那到底为什么？”陈瑜说，“你们这架势，我真的不相信你们只认识几个月。” 沈清舒轻呼了一口气。 — 梁川回家将两个人的东西都收拾了一番，拎着两个行李箱准备到酒店入住，他知道现在陈瑜现在不待见他，也不想看见他。 他索性拎着行李箱先到隔壁入住去了，将一次性床上用品都装好，他才慢悠悠的到了隔壁房间。 开门的是沈清舒，她的眼眸温柔，“这么长时间？” 梁川眼睛亮了亮，“我的都收拾好了。”他压低声音，暗示道，“是双人床。” 他知道沈清舒不回来，但就是要嘴欠。 “……”沈清舒嘴角上挑出个极浅的笑意，侧身让梁川进来。 陈瑜抬头看向他，她的神色很是复杂，开口道，“你们都结婚四年了吗？” 梁川眨眨眼睛，他回头看向沈清舒，却见对方眼眸含笑似的轻轻点了点头，他道，“对，我们结婚四年多了，还有两个聪明的女儿，你有个帅气的儿子，刚出生。” 陈瑜已经缓了好一会儿，但至今还没有缓过来，她真的很难以想象前几天还在筹备婚姻的闺蜜，现在都已经完成二婚二娃的人生大进度了。 几年后，应该是他们感情正好的时候，不然也不会这才过来多久，两个人就差见家长结婚了。 见陈瑜已经知道了，梁川也没再伪装，他拿着手里的一次性床单，说，“我帮你弄一下吗？” 沈清舒，“不用了，你回去休息吧。” 梁川眉眼弯弯，声音压低，“该休息的是你。” “……”沈清舒接过来，将他送到了门外，她走到床边拿着床单被罩换了起来。 陈瑜端着下巴坐在床上，一副思考了很久的模样，看着她忙碌的背影，说，“你真的很喜欢他吧？” 沈清舒无奈的笑笑，“…怎么还是这个问题。” “以后的你是这样说的。”她清了清嗓，模仿陈瑜的语气，“沈清舒，你没救了，你真的太爱他了。” 第115章 十八番外（14）“被你打差评…”…… “以后的你是这样说的。”她清了清嗓，模仿陈瑜的语气，“沈清舒，你没救了，你真的太爱他了。” 陈瑜，“……” 陈瑜想了想，这好像确实会是她说的话，这两人现在都没怎么收敛，几年以后肯定比现在还要黏糊。 “我帮你也铺一下？”沈清舒说。 房间是标准的双人间，陈瑜没有用一次性床上用品的习惯，沈清舒却被梁川带着也染上了这个习惯。 陈瑜站起身，靠在一边，看着沈清舒在自己的床前忙碌，双手环胸，“那你不准备告诉干妈吗？” 沈清舒将枕头套好，垂眸，“再过些时候吧。” 陈瑜，“也是，干妈说不定认为你喝酒喝傻了。” 沈清舒，“……” “不过你既然没事的话，我就要回去了，牛马还是要工作的。”陈瑜拿起手机查机票，“好像只有下午一点多的了。或者我坐高铁，我们一起去高铁站吗？你什么时候回去？” 沈清舒，“四点多。” 陈瑜，“四点多，我就有些来不及了，我还是定机票吧。” 沈清舒点点头，“我定个车，开车送你。” 见她疑惑，沈清舒说，“他还没拿到驾照。” 陈瑜忍不住笑，又好奇，“那到底有没有觉得不太方便？” “不方便的地方肯定有。”沈清舒顺势坐在了陈瑜的床上，轻声道，“毕竟现在他的脸真的很显小，以前他很壮，跟我站一起没那么大差别。” 她还是有些控制不住的想起在火锅店里碰到的那些梁川的同学，那样年轻… 再说，十八岁真的是很美好的年纪，她都快有两个十八岁了，身体肯定不如年轻人，以前她都有些跟不上梁川的节奏，即便现在年轻了一些，她仍旧觉得没什么用。 “很壮是什么意思？”陈瑜想起今天沈清舒就已经说过梁川之前没那么瘦，“是有很多肌肉吗？我看他瘦瘦的，估计现在也有吧。” 沈清舒点头，“他很爱锻炼。” 陈瑜，“我听出来了，你还是更喜欢之前那个。腹肌嘛，谁不想摸。” 她掀开衣服，摸了摸自己的马甲线，“不知道有没有我这个手感好。” 沈清舒，“……” …… 晚上十一点。 沈清舒洗好澡，躺在床上，脸上敷的是陈曦给她拿的面膜，只露出一双眼眸，陈瑜似乎还在回复消息，蜷缩着腿坐在床上在看电脑。 沈清舒想起来几年以后陈瑜胃病发作的模样，因为面膜，她的声音模模糊糊的，说，“你注意一点，还是身体比较重要。” “那我几年以后有没有成为富婆？”陈瑜回头看她。 沈清舒笑笑，点头，“是。” 没有人不好奇自己的未来，但方才沈清舒明显看到陈瑜克制住了，梁川不够了解陈瑜，所以告诉她，她将来会有个可爱的男娃，但陈瑜也不曾真的问过她太多的细节。 倒是到底有没有成为富婆，确实是陈瑜会问出的问题。 陈瑜一下子似乎更来了精神，“那我再忙会儿。” 她打了几个字，“你要是觉得太亮的话，你可以去隔壁找你十八的男大老公。” 沈清舒，“……” 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半个小时前，梁川又饿了，早下去买吃的了，还问她要不要吃点什么，她说不用，这会儿应该是到了地方，给她拍了很多照片。 沈清舒一张一张看过，“锻炼到以前那样需要多久？” 梁川喝了口水，顿时停下自己进食的动作，他看看自己的身型，“二十六岁的比较舒服是吗？” 沈清舒，“……” “我还感觉挺好的呢。这么快就被你打差评。”梁川舔了舔唇，“都有点觉得丢脸了。” 沈清舒，“……” “估计得一年多吧。”梁川说，“我会努力的。” 梁川，“已经很晚了，你早点睡，明天也多睡一会儿。” 陈瑜还挺喜欢睡懒觉，估计不到九点不会起，正好可以让沈清舒多西医的一会儿。 沈清舒回复了个嗯字。 翌日。 梁川起的很早，他穿好衣服到菜市场逛了一圈，做饭做的慢一点，差不多早中饭可以让她们一起到家里吃，反正离得也不远。 如梁川所想，近九点钟，陈瑜还没有醒过来的迹象，沈清舒倒是睡够了，起身下床将窗帘拉了开来，屋外的阳光大片的落进来，陈瑜捂住眼睛，眉头皱起来，又往被子里钻了钻 沈清舒，“起来吃饭了。” 她低声说了一句，见陈瑜摇了摇脑袋，也没多说什么，自己往浴室洗漱去了。 经过一晚上的休息，身上的痕迹终于淡了许多，她松了一口气，刷牙洗脸。 她洗漱完毕出去的时候，陈瑜还在床上做“复健运动”。 沈清舒，“你胃不好，以后早餐还是要吃。” 陈瑜胡乱的抓抓头发，口齿不清道，“嗯嗯，我尽量。” “梁川在家里做了饭，去家里吃吗？”沈清舒手里拿着手机，她看到了梁川发的短信。 陈瑜，“还会做饭啊，那还不错。” 她也会做一些简单的菜色，但下厨的次数很少。 到梁川家里的时候，时间已经接近十一点。 梁川开了门，“早知道我给你们松一点早餐过去了。” “姐夫。”陈瑜说，“你别那么啰嗦。” 梁川，“……” 他其实不是第一次被喊姐夫了，沈清舒的同龄亲戚，很多都喊他姐夫。但 可陈瑜可从来没有喊过。梁川朝沈清舒眨眨眼。 沈清舒无奈的摇摇头，她是比陈瑜大上两个月。 她拍了拍陈瑜的手臂，“去洗手吧。” “我刚热好的。”梁川走到客厅，他把筷子放好，“还担心你们会拖到下午。” “都做了什么？” 沈清舒看向餐桌。 蔬菜沙拉、红酒炖牛肉，西红柿鸡蛋，烤鸡翅，还有一份排骨汤。 “做这么多沙拉干什么？”沈清舒语气疑惑。 梁川，“不是要我健身嘛，多少得开始做准备。” 沈清舒，“……” 陈瑜坐下来，道，“没想到做的还挺好。” 沈清舒也去洗了手。 两人都在等她，等她入了座，方才开始动筷子。 陈瑜原本还想偷偷打量一下这不大的一居室，但梁川做的饭确实好吃，她也确实饿了，竟也吃了许多。 “起的很早吗？”沈清舒问。只这排骨汤都得一个多小时起步。 “就我平时起的那样。”梁川吃了一口蔬菜，“不算早。” 沈清舒，“嗯。” “吃完饭是不是就得送瑜姐走了？” 陈瑜定的机票在一点四十，从这到机场得有一段路程，吃完差不多十一点四十，正好足够送她去机场。 听到自己的名字，陈瑜说，“对，清舒说送我。”她顿了一下看向沈清舒，“要不我还是打车吧，来回也得两三个小时，你对这里的路不太熟，开车过去还挺累的。” “没事。”沈清舒摇摇头，“反正也没事。” 梁川想说没事可以歇着，但他现在没驾照，他说的话不管用。 “多喝点汤，我做的没那么油。”他督促沈清舒。 “喝了一碗了，不饿了。”沈清舒摇摇头。又说，“味道还不错。” 陈瑜评价，“我觉得鸡翅最好吃。” 梁川满意的笑笑，“多吃点比夸奖好。” 吃完饭，梁川将桌子收拾了一下，然后到厨房洗碗。沈清舒和陈瑜在厨房聊天。 陈瑜吃的太饱了，咪咪眼睛，说，“看不出来黄毛还是居家型的，不用做家务多好。” 背景是梁川洗碗筷的声音，沈清舒，“他只是做的多一点。” 陈瑜压低声音，“那他还得努力。” 沈清舒，“……” 第116章 第116章“轮到我吃了……”…… 年年刚刚吃了奶粉，抱着沈清舒更多的是出于依恋母亲的心思，一双大眼睛睁着就是不用劲儿。 沈清舒垂眸看向她，眼眸温柔清润，发丝垂在耳侧，道，“年年长得越来越不像我了。” 语气没有失望，更多的是好奇，好奇她和梁川的孩子会是什么模样，只是孩子也不像梁川，也不像年年的姑姑娘梁斐。 梁川心头闷闷的，盯着孩子巧了一会儿，伸手捏了捏年年胖嘟嘟的胳膊，“长得像我。” 准确来说像的是她。 梁川之前就发现了这一点，年年眉眼间倒是有她自己的神韵，可能多多少少是因为她的期待吧。 沈清舒看了他一眼，这回便有些忧愁了，梁川相貌锐利，若是放在女孩子身上，实在是有些… 不过也没关系，至少梁川身体好，相貌也没那么重要。 年年喝饱了，沈清舒单手将衣服合拢，又小心翼翼的放在旁边的婴儿床上。 “睡觉吗？”她看向还在发呆的梁川。 梁川站起身，说，“我洗洗就来，你先睡。” 沈清舒应了一声，“嗯。” 梁川到浴室洗澡。 沈清舒将房间的灯全部关掉，只留下床头一盏昏暗的床头灯，灯光落在她冷白的肌肤上。 她下午多睡了一会儿，这会没什么睡意，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婴儿床上，小家伙双手握成拳头，眼眸轻闭，呼吸平稳，看样子已经乖乖的睡着了。 她看了一会儿，视线又落在了浴室里，浴室开着灯，细听还会有花洒水流的声音，但时间似乎太长了一些。 梁川本来洗澡速度就不慢，自从年年降生，速度就更快了，经常三五分钟就会从浴室里出来。 不过到底是有轻微的洁癖，他洗澡的次数很频繁。 可若是花费的时间长了一些，那大概是因为… 沈清舒修长的手指攥紧，眼眸疑惑，年年出生已经四个多月，她也…恢复的差不多了。 却不曾听梁川向她提起过这件事。 他这个年纪又喜欢她，在她孕期耐不住向他提起，她甚至都觉得很正常。 反倒是现在有些不正常了。 沈清舒抿紧唇。 梁川洗了澡出来，头发吹的很干，照例先去看看睡的很香的年年，顺手拿起手机拍照，孩子从出生到现在的每一天，他都不曾错过拍照片。 “晚安。”梁川倾身过来在沈清舒的眉心落下一吻。 卧室内唯一的一盏灯光被熄灭，只剩一室的寂静。 梁川天天忙着照顾两个小朋友，他的睡眠质量极好，几乎碰到床就能睡过去，却又不能睡的太沉，思绪一直是迷迷糊糊的。 忽然间，一缕熟悉的冷香 顺着脖颈爬至鼻尖，梁川下意识的皱皱眉轻嗅，而后后背被人攀上，柔软的肌肤贴在后背，热意先于理智蔓延到全身。 他睁开眼。 温热的呼吸在勃颈处蔓延，他听她轻唤他的名字，“梁川—” 沈清舒眼眸垂下，声音温柔，“我好了。” 她用了些力气抱紧他，“你还没恢复好吗？” 指尖微挑，动作生涩。 “我…呃。”梁川顿时窘迫，“你别这样，我不喜欢。” 他抓住她的手，力度很重，显然是不适极了。 “太大力了吗？” 一向是梁川主导的情事，他又很能乱来，她根本不会也不需要做其他。 “也没有。”梁川很快松开了手，生怕伤到她，转身回头看她，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 她的意图如此明显。 他压低了声音，呼吸厚重，“你想做？” 沈清舒视线下移又看向梁川，清浅的香气密不透风的往心口上撞。 “那我也想。”梁川说。 “……” 他翻身轻吻上她白皙的脖颈，“都这么久了，你让我尽兴一次好不好？” 他说的没头没尾，沈清舒却莫名听懂了他的意思。 这么久没做，是因为真的想让他休息好，方便他…折腾个够。 “年年…” 沈清舒用手摸索到了他的脸，语气轻喘。 不是她不愿意，是有年年。 一个多小时，大概是不够梁川折腾的。 “她吃饱了。”梁川凑近她的耳尖，喉结克制不住的上下滚动，声音压的特别低，“轮到我吃了。” “……” 沈清舒闭上眼，好似这般便能躲过那些混乱不堪的声音。 刺痛…，沈清舒克制不住的秀眉微蹙，眼眸泛起轻轻浅浅的眸光，她用手捂住唇，遮掩住“疼”字从喉间溢出。 —这才刚开始，离尽兴…还很远。 — 久未相逢，津润细腻，身体轻颤。 “沈老师—”梁川脸色绷紧，“我想说脏话。” 他倒是会问她了。 渐渐适应了，沈清舒才有心绪思考。 但很快思绪又被带着转了个身，他将她压在身下，密不透风，紧紧的攥着她的手腕，而后将她…残留的思绪毫不留情的溅落成滴。 “湿的。” 像是刚出水的鱼儿，沈清舒身上没有一处是干燥的，而他的爱人却在欣喜，恨不得细雨再丰盈一些。 她不知道梁川有没有尽兴，她只知道年年在哭，…她也在哭。 “马上。”他这样说，却还是不满足的轻吻她的脖颈。 “要喝水吗？”梁川开了灯，胡乱的将身上的衣服卷了卷，看向身上斑斑点点的沈清舒，涣散的眸光渐渐聚焦，语气着急，声音是嘶哑的，“你先去看孩子！” 梁川到浴室洗了手，这才将小家伙抱起来哄，看样子是又饿了，他熟练的冲奶粉，抱着她轻哄着，“我没穿衣服就不去客厅了。” 以往都是他抱着孩子在客厅哄，希望沈清舒能多休息一会儿。 嗓子像是着了火，沈清舒不愿意出声，轻轻点了点头。 梁川抱着年年轻哄着，见她终于脑袋点了点，终于松了一口气，将她轻轻的放在了婴儿床上。 “洗澡吗？”梁川回眸看向沈清舒，却见她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眼睫上还挂着丝丝水雾。 他倾身将人连同被扯的不成样的睡衣一同抱起来，动作很小心翼翼。 到底抱了这么久的孩子，该怎么让怀里的人不受到打搅，他还是知道的。 第117章【正文完】 第117章 第117章“正文完……… 9月2日 开学的第二天，今年少见的下了一场细雨，将夏天的暑气驱散许多。 梁川睁开眼下床抱娃，一气呵成，他将她抱到窗边，单手将窗帘撩开一个很小的缝隙。 天气蒙蒙亮，细雨连绵，白噪音恰到好处，蛮舒服的感觉。 说起来，满打满算，他才真正认识沈清舒两年，可他们现在已经有了两个健康又聪明的女儿了了。 年年用手抓玻璃，胖嘟嘟的手臂，动作却很快，梁川慌忙的拦住，小声说，“妈妈还在睡，小声些。” “不用了。我已经醒了。”沈清舒将床头的灯打开，看向窗外，“下雨了吗？” “对。下雨。”梁川说，“家里还有伞，我送岁岁去上学，你去学校的时候记得拿。” 沈清舒点点头，随后起身喊岁岁起床。 刚从暑假过来，岁岁的作息还没调整好，这几天起的都比较晚。 岁岁听到妈妈的呼唤，将脑袋埋的更深，声音软乎乎的，“妈妈，让我再睡一会儿。” “嗯，我去做早饭，你快点。”沈清舒用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部，“等会儿果冻就来了，别让小朋友等你。” 岁岁胡乱的应着。 出来的时候，梁川已经洗漱完毕了，抱着小家伙在满屋子转，“你做饭还是我做饭？” 不等沈清舒回答，怀里的小家伙已经张开手想让沈清舒抱抱了，表情委屈，大有不抱就哭给他们看的架势。 “我就多余问。”梁川笑着说，他将孩子抱着递给了沈清舒，“我去做早饭。” 沈清舒亲了亲小孩子的脸，温柔应他，“嗯。” 年年刚吃了奶粉这会倒是不饿，却也是着急的让沈清舒抱着乱走，她是个好动的性子，几乎一刻也不能在屋子里待着。 今天没出去，大概率是因为今天下了雨，梁川怕小家伙感冒生病。 岁岁在床上打了个滚，洗漱好从卧室里出去。 年年听见动静，便睁着大眼睛看向门口，朝她伸手要抱抱。 “妹妹早。”岁岁拍了下手，轻轻的抱着年年。 虽然只有两年，可是从幼儿园到二年级的小学生，岁岁的变化是肉眼可见的。 不过以她现在的力气抱着一个小胖子，还是太困难了，年年大部分的重量还是在沈清舒身上。 “妹妹流口水。”岁岁眼睛是笑的，似乎已经习惯了。 沈清舒温柔的看着她，“等会儿给你擦擦。” 说话间，梁川已经将早饭做好了。年年刚吃饱，她绝对不会乖乖的坐在宝宝椅上，梁川将她抱在怀里，让沈清舒和岁岁先吃。 梁川拍了拍小孩子的背部，道，“我爸妈昨天晚上回来了，我今天再带年年回家里玩会儿。” 沈清舒轻眨了下眼睫，抬眸看向他，“那你好好说话。” 年年的大名还是叫了沈理，因为这事，自从登记上了名字，他们就没给过梁川好脸色了。 他们知道这主意肯定是梁川的想法。不会是沈清舒故意为之，却还是不可避免的连累到她，对她也不像之前那么热情。 但亲孙女还是亲孙女，再怎么样他们也不会不抱孩子，一个真正与他们有血缘关系的孩子。 梁川点点头说，“我有分寸。那我中午就不回来吃饭了。” 他看向岁岁，“岁岁明天再给你送饭好吗？” 学校距离家近，即便学校有食堂，还是有不少家长会送午餐到学校，梁川也经常会给岁岁送午餐。 “好。”岁岁点点头，细嚼慢咽的喝粥。 吃完饭，便到了两个人都要去学校的时候。 以往梁川是不开车送两人去学校，可今天下雨，他又要回家，还是将车开上了。 沈清舒嘱咐岁岁，“下雨天冷，在外面不要玩太久，到了教室把雨鞋换下来，好吗？” 岁岁点头，她看向果冻，“我和果冻就在教室外，最多也就是看看雨。” “嗯。”沈清舒松了一口气。 到了校门口，岁岁和果冻穿着近乎一样的雨鞋，朝着三人挥了挥手，而后手拉手说着话渐渐没入雨水中。 年年已经哭闹着要出去了，沈清舒抱着哄也没任何的作用。 还是那个老生常态的问题。梁川道，“我这么宅，你也不爱出门，为什么年年这么喜欢在外面逛？” 沈清舒将她抱 起来看了看，眼眸中没有半分不耐烦，“她都养成习惯了。” “…会不会是因为我在她还没出生的时候闹她？”梁川说。 他想起沈清舒孕期的时候，他是如何闹年年的，“可能是觉得外面安静。” 沈清舒，“……” 将沈清舒安全送到学校，梁川就待着年年到了父母家。 今年开学梁斐就是初三了，他们开始让梁斐珍惜时间、住校。 即便沈清舒不带初三，但和初三的老师也都相识，她经常会问对方梁斐的情况，也会在查寝的时候，时不时的去看看梁斐，至少不会让她饿着、冷着。 “好香。”梁川抱着孩子开了门，饭香味瞬间扑鼻，他早上本来就因为照顾年年没吃饱，这会儿闻到早餐就饿了。 “你怎么回来了？”赵蕙摆了筷子，语气不太好，说，“还以为你待在岳母家里不回来了。” “年年想你了。”年年虽然脾气大，还喜欢到外面玩却不认生，见到的每个熟人，她都会伸手要抱抱。 赵蕙已经半个多月没看见她的孙女了。 她哼了一声，“不情不愿的”将年年抱到怀中，而后道，“半个月没见，又长斤了，奶奶都要抱不动了。” 近七个月大的年年已经不是之前那么瘦猴模样了，现在一看就是个聪明漂亮的孩子，除了要在外面待着这一点，其他的是真的很好带。 梁栋将筷子放下去，也看了看年年。 “爸、妈，这趟出差还好吗？”梁川说。 梁栋，“还好。” 赵蕙恨不得翻白眼，说，“现在什么生意都不好做，好在你已经结婚了，家里也没那么大压力。” “可是阿斐还没结婚。”梁川，“年年是不可能改名了，以后让阿斐的孩子姓梁，给她们留点钱才是正事。” 赵蕙，“……” 他们倒是给梁斐准备了一些，但和梁川比起来也确实算的少，“还是觉得你脑袋被驴踢了。” 年年轻轻的拱她。 “比你爹有良心多了。”赵蕙亲了亲年年的小胖手。 因为这事双方也吵了半年了，梁栋和赵蕙虽还是不满意，却还是忍不住抱着年年逗弄，甚至还想抱着她到小区里炫耀。 “妈，外面还下着雨。”梁川有些着急。 “我都带两个孩子了，比你有经验多了。”赵蕙说，她给年年穿了厚一点的衣服，而后和梁栋抱着孩子到外面去了。 梁川自己则在家，他闲着没事干，将家里打扫了一下，甚至还到超市买了菜，准备做中饭。 十一点刚过，梁川就听到门锁响动的声音。 “爸，妈，是你们吗？”他探头出去看。 “不是，是我。”她手上拿着收起来的伞，微微抬眸，侧脸脸颊上还残留着水珠，光沁在上面，像是一幅画。 梁川眨了眨眼睛，“沈老师，你怎么会来？” 她不回他的惊讶，弯腰换鞋子，长发垂落下来，换好了鞋子，沈清舒才抬眸看向他，轻声道，“怕你和爸妈吵起来。” 她攥紧手里的伞，眼眸流敛着一层光，“不知道见到我会不会更生气。” “不会的。”梁川拿了干净的毛巾递给她，“他们也知道是我故意的，又不是你让我这样做。” 他看着她擦脸，道，“我这么倔，你管不住我，他们心里有数的。” 沈清舒，“……” “我这两节没有课，但下午有课。”沈清舒说，“吃完饭就得走。” 梁川沉沉的看着她，“那你就不该心疼的来看我。” 沈清舒羞恼，“…谁心疼你。” 年年能吃能玩，明明带了挺多的奶粉，却还是不够小家伙一早上喝的，梁栋和魏宜带着她玩了一会儿就回到家了。 厨房传来锅碗瓢盆的声音，还有轻细的交谈声。 梁川最近学了做饭，他们也都知道，但这会儿会是和谁在交谈？ 厨房里，沈清舒和梁川分工合作，动作娴熟，交流默契，魏宜缓了一下，说，“清舒，你怎么也来家里了？” 沈清舒放下铲子，“我听梁川说，你和爸今天回来，就想着回来一起吃个饭。” “吃饭不是天天都能吃吗？”赵蕙不太赞同，“可别耽误工作了。” “不会。”沈清舒摇摇头。 她看出来年年饿了，将身上的围裙摘了下来，将孩子抱到怀里，去梁川房里喂她吃饭了。 赵蕙说，“怎么看都觉得你找了个好媳妇。” 梁川笑笑。 有年年这么个“混世魔王”在，中饭必须得有一个是不能上桌吃饭的，她必须得在外面待着，以往这个人常常是梁川，毕竟他饿了其实还能随时到餐馆吃饭，沈清舒便不行了。 但似乎是约定俗成，每次回父母家，无论是魏宜家还是赵蕙家，大多还是沈清舒。 “外面下雨，还是我抱她出去吧？”梁川站起来。 “没事。你先吃。”沈清舒说，她用手拍了拍梁川的肩膀，还是不忘嘱咐，“好好说话。” 他看着她弯腰拿伞，抱着年年出去了。 梁川盛了干净的饭菜出去，暂时放到一边。 赵蕙说，“你厨艺进步了许多。” 梁川看了一眼，“那是沈老师做的。” 他指了指拍黄瓜，骗她，“我做的只有这个。” 即便这样吃饭的次数很少，梁川还是觉得很不自在，很内疚。这样想着，他吃饭的速度就更快了。 “好了，我吃完了，我去把年年抱过来。”梁川站起身，还不忘补救，“再待着可能要感冒了。” 魏宜和梁栋互相看一眼，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刚结婚的年轻人，有几个不是蜜里调油，但有了孩子的鸡毛蒜皮总要吵几回。 梁川他们不一样。没结婚的时候天天吵，现在有娃了倒是感情这么好，梁川甚至还成熟了一点。 只有把孙女的姓给改了这一点，至今让她耿耿于怀，他们对他的婚姻已经没有更多的愿望了。 成婚两年，沈清舒对梁川家里小区的环境已经算是了解了，又是正中午，路上都没什么人，她抱着年年在较大的路上慢慢的走着。 “年年，今天早上和奶奶、爷爷玩的开心吗？”沈清舒说，“他们很喜欢你。” 年年唧唧呜呜的说着听不懂的话。 沈清舒无奈的摇了摇头，刚要说什么，耳边便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我抱吧。”梁川单手撑伞，将孩子抱了过来，“你回去吃饭吧。” 沈清舒不适的活动一下胳膊。 梁川敏锐的发现了这一点，明明沈清舒不擅长运动，却还能抱着近十斤的小家伙走了快半个小时。 他皱眉，“下次你别来好不好？” 沈清舒看着他。 梁川摸摸鼻子，将伞大部分倾斜到沈清舒和孩子身上，“搞得我很内疚。” “嗯？”沈清舒眼眸疑惑，又似想到了什么，无奈的说，“年年也是我的女儿。” “那不一样，我看着就很心疼。”梁川看向雨，“让你下雨抱着个调皮的娃在外面乱逛。” “…你。”沈清舒怔了怔。 “都说了像你爱我一样爱你嘛。”梁川说。 他说的还是如此别扭，如此纠结，却就是莫名的感动。 沈清舒，“我知道。” 梁川抱着孩子带沈清舒回家吃饭，魏宜已经将干净的中饭热好了，招呼她，“快吃饭吧。有没有淋湿？” 沈清舒摇摇头，“没有，雨很小。” 中饭大多是梁川做的饭，做了几道她喜欢的菜，味道很不错，而且抱年年走了一会儿，她也确实饿了，竟比平时吃的还要多一些。 临近一点，淅淅沥沥的雨终于停了，沈清舒说，“我把车开走了，你带着年年在这玩吧。” 梁川眨眨眼，“好，你路上小心一些。” 又问她，“晚上是回家里住吗？” 沈清舒想了想 ，“嗯，我放学去拿些换洗的衣服。” 梁川握着年年的手朝她拜拜。 下午放了学，岁岁看着脚上湿漉漉的鞋子，一时有些紧张，她也不知道鞋子是什么时候弄湿的。 “岁岁。”梁川一眼就看到了数十个小朋友里的岁岁。 “爸爸。”岁岁整了整书包，小跑着到他身边。 “怎么了？”梁川说，“看着不太高兴啊？” 岁岁动了动脚上的鞋子，“有些湿了，妈妈会有点生气。” 梁川抱着年年，“妈妈只是担心你。今天去爷爷奶奶家住，你到家把鞋子换一下，我给你洗了，妈妈根本不会知道这件事。” 闻言，岁岁的眼睛都亮了一些。 回到家，玩了一天的年年终于肯睡一会儿了，岁岁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主动将作业拿出来写，梁川则把脏了的鞋子洗了洗，还将四个人换洗的衣服全部都收拾好。 弄完一切，他给沈清舒发了消息，免得沈清舒又白往家里跑一趟。 入夜，月明星稀，沈清舒在查完寝后，开车准备到梁川父母家里，路上没什么车，她很顺利的就到了小区。 还没将车停稳，余光便看到一大两小站在她的车周围。 是梁川。 她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 岁岁扑过来，说，“妈妈。” 梁川，“今天怎么有点晚，岁岁都想你了。”他挥着怀中小家伙的手，“这个也是。” 他努努鼻子，“当然我也是。” “……” 沈清舒拍了拍岁岁的背部，说，“我也想你们。”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