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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090 感冒

作者:搞杯红茶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空着手站在家门口,姬波从上到下打量着这俩人:一个披着另一个的衣裳,俩人头发都有些凌乱,还牵着手,眼神说不出的潮热……


    “醋呢?”姬波问。


    杨原野:“没买。”


    姬波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上手给了杨原野一记虚拳:“这么一会儿你都忍不了,真是个小畜生。”


    杨原野也不否认,易卿尘害臊着打着磕巴解释:“没,姬哥误会了,那个,我俩刚才是……”


    “怎么了?”听见门口的动静,郝圆满赶忙走过来打圆场:“你俩刚走我就想给打电话来着,橱柜里还有一瓶没开封的醋,我头先没看见,快别说了,赶紧进来洗手吃饭吧!”


    姬波关大门的功夫,杨原野已经进了屋。姬波只得冲易卿尘抱歉地笑了笑,说:“你就是太由着他了。”


    “呃……”


    饭桌上三大盘冒着热气的水饺,两个凉拌菜,六道小炒,熟食、刺身各一个拼盘,这待客的规格既重视又家常。郝圆满给大家斟酒,说这是杨金波托人从美国给背回来的,加州纳帕谷某个私人酒庄的珍藏佳酿,干白“长相思”。


    加了虾籽的三鲜水饺蘸上新开瓶的镇红香醋,席间谈笑风生。饭后,易卿尘在厨房帮忙刷碗,跟郝圆满聊着天。


    “你就在一旁陪我就行,别沾手了,听话。”郝圆满笑着说。


    易卿尘低头洗碗,水流冲过盘子,露出细白瓷釉本来的颜色。


    “我不累,你每天照顾小葵,这么多年,才真叫累吧?”


    很久没人对她说过这话了,郝圆满一时露出感激的表情,打开了话匣子:“人活一辈子,真挺遭罪的。小易,这些年,我都不知道我怎么过来的。生了小葵之后,大家都不敢在我面前提跟孩子有关的话题。后来杨家破产了,我的朋友们几乎都不联系我了,倒不是清一水的拜高踩低,只是在我面前,什么都不敢说,和我做朋友实在太累了。”


    易卿尘感同身受,鼓励道:“你是个好妈妈,都会好起来的。”


    “我曾经过过最好的日子,一个头发能做20个小时,没亲自洗过一只碗,就怕刮花指甲。当年决定生孩子,也是为了哄老杨开心,寻思着反正都是阿姨带。后来,一夜之间什么都变了……”郝圆满说,“圆满圆满,我爸妈给我取这个名字,是希望我的日子过得完美。如今我才活明白,满招损、谦受益,圆而不满,方得圆满。咱们人都是这样,都要学着接纳残缺。”


    说到后来,还是绕到易卿尘身上来:“我家老杨年纪大了,这辈子大起大落,你和小野的事儿他多半会接受不了,你们慢慢来,别正面和他爸起冲突了,他身体不太好。”


    易卿尘明白她的意思,乐意成全她的心愿,于是点点头,说道:“你放心,我也不希望阿野和家里闹翻。”


    郝圆满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明显地舒了一口气。


    收拾完厨房,易卿尘回头看了一眼客厅,阿姨带着小葵玩娃娃,姬波夫妻在看电视、泡茶,却唯独不见杨原野。


    “阿野人呢?”易卿尘走到客厅。


    姬波接话答道:“他说下楼去抽根烟,去了有一阵子了。抽烟还拿个黑垃圾袋,也不知道搞的什么鬼……”


    易卿尘的心一下子揪起来,赶紧跑去玄关查看,糟糕,杨原野的鸭舌帽和口罩都不见了。抽烟自是不用带口罩的,难道是去找侯闯寻仇了!


    郝圆满从厨房走出来,瞧见易卿尘问道:“怎么了?怎么这个表情?”


    “……阿野头上有几个旋?”


    “啊,什么?”郝圆满面对着没头没脑的问题茫无头绪,“这有什么说法吗?几个比较吉利?”


    “我下楼一趟。”


    易卿尘说完转身就往外跑,留屋里几个人面面相觑。


    易卿尘飞出电梯,一路狂奔跑进夜色。路过花坛往右一拐,慌里慌张的没把握好转弯半径,迎面和来人撞了个满怀。


    “对不起对不起,我有急事儿!”


    易卿尘头也不抬,对着地上的人影敷衍地道了句歉,就想绕过那人继续往前。谁成想那被撞的人伸出一只胳膊挡在他身前,不让他走。易卿尘腾地上来一股火,这么高一男的,就撞一下至于吗!


    他瞠目抬头一看——要找的人就站在眼前,怒气即时转成文火。


    遒劲的手臂缠住他的腰,像藤蔓把他卷进怀里。


    “跑这么快,要去见谁?我不看着你,小红杏就要出墙了?”


    气音带着热乎乎的浪,吹拂几下就把易卿尘又薄又嫩的面颊给烫红了。


    “啊嚏——!”


    还没等他开口回应,迎面扑来一阵人造风……


    杨原野扭过脸去,捂着嘴巴又是两个大喷嚏,“啊嚏,啊嚏!!”


    老话说:一想、二骂、三感冒。


    杨原野感冒了,可他不承认。因为他最讨厌吃药,自从初中之后有了基本自主权,他每次生病都是硬抗过去。


    “吃药72小时好,不吃药三天好。”杨原野狡辩,“我太姥姥去世前就是吃太多药,火化之后骨头都是绿色的!你也不想让我变绿吧?”


    “我信你个鬼,我怎么没听说过还有这种事儿?”


    易卿尘站在开架货柜面前,面对五花八门的感冒药,眯起眼睛试图分辨其中的差别,药片,药水,冲剂,糖浆,口服液……


    “真的!我亲眼看见的。”杨原野为表真诚,眼睛瞪得老大,可易卿尘看都不看他,最终从架子上选了一盒双黄连口服液,因为那牌子他从小就在电视里看过,这么多年都屹立不倒,估计不能把骨头给喝绿了。


    杨原野看见“黄连”俩字,嘴巴就已经泛苦了,伸手就去抢,手指头刚碰上那药盒,腕子就被易卿尘抓住了。


    “你……你怎么搞的???”易卿尘惊呼。


    之前天黑没注意,现在被药店的白炽灯一照,清清楚楚——杨原野手上的几处关节全都红肿得发紫,小指侧面、手掌一侧还有大片的伤口,像是皮肉蹭在地上磨破了翻开了花,红色血痕混着黑色的土渣,看得触目惊心。


    他果然还是去找了侯闯。


    杨原野仓皇把手抽走了,本能地撒了个拙劣的谎:“我刚刚路上摔了一跤……”


    易卿尘盯着那只手不说话,好半天,默默地走到另一排架子前,拿了碘伏、棉签、纱布、创可贴。连带着那盒双黄连一并付了钱,抬腿便走出了药店。


    易卿尘拎着一袋子药走在前面,杨原野隔着几步的距离跟在后面。到了一楼电梯间,易卿尘停着等电梯,目不斜视,杨原野挪过来凑近,抬起手堪堪要搂住他,易卿尘一躲,一个箭步上了电梯。


    糟糕,男朋友生气了。


    杨原野愣在电梯门外,犹豫着该不该进去。男朋友生气了,最佳策略应该是缠上去使劲哄,还是给对方空间先冷静?书上怎么说的来着……


    正想不出答案,Hold住电梯的人给他下了命令:“进来。”


    杨原野赶忙跟进了电梯,紧挨着人站。试探着勾上了易卿尘的小指,见对方没挣脱,心里的紧张顿时消了一半。面前的电梯门光可鉴人,杨原野却不敢乱作表情,怕一个不严肃,男朋友又生气了。


    电梯门打开时,一阵凉意袭来,杨原野这才发现易卿尘按的是负二层地下车库。


    “带车钥匙了吗?”易卿尘问。


    杨原野拍了两下衣兜,点了点头。


    易卿尘摊开手心,杨原野愣了一秒钟,乖乖交出了车钥匙。


    车子在夜色中行驶,一路无言,杨原野不敢造次,毕竟易卿尘的车技有限,还是不要让他分心为好。银灰色宝马平安驶到杨原野住的公寓门口,刹车熄火,红色的尾灯灭了。


    易卿尘进了门,拉着杨原野按进沙发里坐好。塑料袋摊开放桌上,易卿尘洗过手之后,取出碘伏,拧开瓶口,用医用棉签吸饱了红褐色的药水,再用纯净水沾湿纱布。


    他走去蹲在杨原野面前,捉住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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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先用干净的纱布除掉脏污,再用碘伏棉签小心翼翼地清理,杨原野时不时地发出“嘶——嘶哈——”的声音。两只手都有受伤,右手特别重一些,易卿尘都处理得极为用心。


    处理完伤口,易卿尘站起身,依旧一言不发,故意不和杨原野的视线接头。


    “我走了。”他正要走,就被人可怜巴巴地扯住了衣角。


    “我错了,小尘哥,你别家暴我了……”


    易卿尘扭头看他,板着脸问:“我怎么家暴你了?”


    “冷暴力也是暴力,属于精神虐待的一种。”杨原野扽了扽他的衣角,继续扮惨,“我的身体已经受伤了,你就别再恶意操弄我脆弱的精神了吧……哥哥……哥……”


    咯咯咯,像只母鸡。易卿尘实在绷不住笑,一破功,就立马被人抓住机会揽着腰拉进怀里。


    “没被监控拍到吧?”易卿尘问。


    “绝对没有。我给他引到没监控的后巷,拿黑塑料袋套住他脑袋才动的手,做得绝对干净。”


    “嗯,别留下证据就好。”


    俩人搞得像联邦特工刚执行完杀人任务似的。


    “你等着看吧,过些天,物价局、工商局、税务局都会去查他,我让他在京北混不下去!”杨原野咬牙切齿地说。


    “既然有这些正常合法的手段,你还去打他干嘛?”


    “他欺负你,我打他一顿算便宜他了,只不过是掉了两颗牙,右胳膊脱臼,还有——阿嚏——”杨原野打完喷嚏又打了个激灵,还不忘继续邀功,“还有好几天下不了床……”


    易卿看着杨原野,这个人总是那么冲动,不顾后果。如果这事被爆出来,杨原野刚有一点起色的事业又会受到重创。他不想看杨原野犯险,即使是为了他也不行。


    他盯着他看得出神,直到杨原野叫他才动了动眼珠。


    “想什么呢?”杨原野问。


    “想……想你该吃药了。”易卿尘起身去拿药,圈着他的胳膊一下子收紧了,画地为牢不让人走。


    “不吃行不行啊……”眼看要祭出撒娇大法,易卿尘赶紧给他叫停。


    “绝对不行。”


    易卿尘使出吃奶的劲儿才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当两支双黄连口服液插上吸管递到杨原野面前时,他还是不放弃抵抗。蹦极打架都不怕的人,竟然怕会飞的蟑螂和双黄连,真是要了命。


    把吸管硬塞进杨原野嘴里也是无用,他不肯吸,可愁死了易卿尘。威逼不行改利诱:“你乖乖把药吃了,就可以提一个条件,我尽力满足。好不好?”


    杨原野看了看面前的淡蓝色玻璃瓶里的棕色液体,再看看易卿尘,眼睛一眯,嘴角一牵,易卿尘顿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杨原野清了清喉咙,说:“这药的包装我不喜欢,换个东西装着我就喝。”


    “换什么?”易卿尘问。


    杨原野笑得邪魅,从沙发上站起来,逼近易卿尘,给人吓了一跳。一个往前,一个往后,把人逼到墙角,逞凶扯开了易卿尘衬衣的前三颗扣子,露出一片皎白的胸膛。往下一扽,肩膀也都露了出来。


    易卿尘的肩头饱满圆润,略有一些肌肉,连绵着锁骨的延长线……他的锁骨美极了,线条清晰,呈阔V型,锁骨窝深浅适度,像两盏精巧的白玉骨碟。


    杨原野的手指勾住那锁骨,在两洼锁骨窝里揉来按去。


    “就装这儿吧……我保证全喝光,一滴不剩。”


    易卿尘一阵紧张,抗拒道:“……不要。”


    “要。”


    “别胡闹。”


    两人抵在墙角对视。


    “实在不可以就算了,”杨原野故意扮作失落地说,“药不喝也没什么关系,不过就是病几天……”


    僵持到最后,还是哥哥让了步。


    “……姬哥说得对,我真是把你惯坏了。”


    随着一尾认命的短叹,凶兽出笼,连药带人一起吞了,全都一滴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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