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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卧喵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31章 灭族之夜(三)欢迎来到雨之国。……


    带土还是留了下来。


    当然,这并非出于争强好胜,而且他需要回收宇智波鼬的眼睛。


    从团藏的遭遇和大蛇丸的态度可以看出,他们并没有得到止水的眼睛。


    他现在基本可以肯定,止水的眼睛就在鼬的手里,这样一来,如果鼬不叛逃,木叶就会拥有两对万花筒写轮眼——这会对他的计划造成极大的干扰。


    这是他绝对不想见到的。


    为了排除不安定因素,他决定杀了鼬,顺便夺走他的眼睛。


    趁着虚化还未解除,他低头问了一句:“刚刚大蛇丸咬了鼬一口,你觉得他在打什么主意?”


    杏里抬起头,小声道:“以我对大蛇丸的了解,他拼死咬的一口,一定不简单——我不知道他下了哪种毒,但那种毒一定有助于他活捉鼬。”


    带土点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如果要除掉鼬,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


    虽然按照原计划,无论是清除宇智波,还是暗杀三代火影,都是在“敌明我暗”的前提下展开行动——不过现在被迫明牌,他们暂时处于劣势,但只要能控制九尾,就可以逆转局势。


    ——所以杏里的存在很关键。


    “绝!”带土下达命令。


    无需多说,绝立即带走杏里,潜入地底,藏进了坍塌的神社废墟之中。


    带土也暂时解除了虚化,一挑多,与暗部和警务部队的人打了起来。


    他一脚踹飞杂鱼,从围剿中脱身,跳到高处,余光一扫,看到大蛇丸与自来也打的难解难分。


    他冷笑一声——那个男人果然还是派不上用场。


    不过,这也在他的预料之中,若是自来也不第一时间找大蛇丸的麻烦,他才觉得奇怪。


    另一边,鼬控制着人柱力,一边退守木叶后方,一边高声与自来也汇报情况。


    ……看来鼬是真的不打算与他合作了。


    那就别怪他翻脸无情了!


    与此同时,南贺神社的废墟处——


    “说吧,你有什么计划?”


    绝拉着杏里藏在一堆残垣断壁的后面,说话间,泛着红色光芒的月亮就缀在它身后,隔着废墟望去,宛如破碎的幻影,寂静无声。


    “刚才说过,大蛇丸对鼬下了毒,”杏里趴在坍塌的房梁间,拉过一块板子,挡住头顶,“我们需要趁着他瞳力变弱的时候,抢过九尾的控制权。”


    “但那要等多久?”


    绝侧头,瞥了一眼陷入混战的带土,皱眉道,“斑现在分身乏术,如果拖的太久,他也很难腾出精力与鼬抢夺。”


    “不会拖太久,”她随手捡起一根小树枝,比划道,“时空间忍术——就是我的那个特制忍具,只要对着九尾再发动一次,就能激化它的暴走,到时候,鼬自然镇不住,而随着九尾失控,木叶也会陷入混乱。”


    这话倒是让绝稍稍心动。


    杏里又催促道:“我施加在鸣人身上的忍术是有时限的,必须在它消失前完成刺激,不然,四代火影的封印又会起效,一切都白搭了!”


    “人柱力已经半尾兽化了,体型那么大,你的忍具能起效吗?”


    绝对于杏里持一种不信任的态度,不过,这种不信任,不是基于猜忌,而是基于能力。


    在它的刻板印象中,这女人的“不靠谱”堪比阿修罗一脉,不给你关键时刻掉链子就算不错了,指望她临危受命,力挽狂澜,那是在给自己找不痛快。


    “能起效的。”


    她点点头,挺直身子,拍拍胸脯——那笃定的表情,仿佛在说“会赢的”。


    “只要卷轴储存的查克拉碰到九尾,就可以起效——您的潜行之术很厉害,应该能瞒过在场所有人——所以,我一会儿会把使用忍具的方法教给您,由您去发动时空间忍术,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杏里说话的时候,双眼紧盯着绝,冒着崇拜的小星星,把绝捧的很高,捧的它有些飘飘然。


    绝——白色的那半边,摸摸后脑勺,不好意思道:“哈哈哈哈,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可得好好发挥啊!”


    绝——黑色那半边,拧紧眉头,骂道:“蠢货,别听两句好话就上套,担心变成炮灰!”


    “诶?我没有那么菜吧?”


    “大意不得。”


    话音刚落,绝就一分为二,像是被撕开的“麻薯”制品,中间拉丝,最后尽数断裂、愈合,眨眼间,变成了黑、白两个猪笼草。


    杏里目瞪口呆,“诶诶”了好几声  ,伸出手,大惊小怪地指着他们。


    白绝摁了摁缺了胳膊的那半边肩膀,拉伸拉伸筋骨,对着杏里道:“要命的事就由我去执行了——卷轴呢?你先说说看怎么用吧,希望不要太复杂。”


    黑绝对白绝道:“我留下来监视她,如果可以的话,移动九尾的时候,把鼬也拉进卷轴里。”


    白绝嘿嘿笑了:“你是想趁机让他受重伤吧?那个空间震荡可不好受,怕是这辈子都忘不了。”


    “别啰嗦,”黑绝的脾气还是那么不好,“反正他的眼睛必须回收,若是能留一口气,就试着拷问出止水的眼睛所在,若是不能,直接杀了也无妨。”


    杏里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掏了掏忍具包,把时空间卷轴拿出来,往前一递——


    她道:“鼬那家伙,就是个爱转牛角尖的闷葫芦,依他的性子,估计宁可把止水的眼睛烧掉,也不会留给我们——不如把他杀了,然后把他的眼睛让给我吧,我绝对能把那双眼睛发挥出最好的效果。”


    白绝拿走了她手上的卷轴,笑眯眯道:“你还真是贪,不过很有活力,我喜欢。”


    “人总要为自己谋划。”


    杏里搓了搓手,汲汲营营地咧开嘴,“我来教您时空间忍具的使用方法吧——”


    五分钟后,白绝带着卷轴离开了。


    黑绝还留在原地,默默看着杏里,忽然道:“我很好奇,你凭什么觉得,鼬的眼睛要让给你?”


    杏里清理了刚才画在地上的教学笔记,拍了拍手上的灰:“我这人很坦诚的,所以实话实说了——既然我选择加入你们,少不得备几手‘安身立命’的本钱,而且我是宇智波一族的人,对于万花筒写轮眼的掌控力绝对比外族人好——再加上,我做过这方面的研究,知道这种眼睛要如何使用,才能减少负担,换句话说,这双眼睛只有在我手上才不算浪费。”


    黑绝冷哼一声:“不愧是大蛇丸教出来的‘得意门生’,正事一件没干,就会见缝插针地占便宜。”


    挖苦归挖苦,但它其实并不在意杏里的野心。


    说白了,它不怕野心,越是目的明确之人,越好利用。


    比起无欲无求的“笨蛋”,它还是更喜欢这种野心勃勃的“聪明人”。


    “您意下如何?”她问。


    黑绝笑了笑,把责任一推:“先把鼬抓住,之后再由斑来做决定。”


    “抓住?”


    “无论死活。”


    “我知道了。”


    杏里点点头,眼底闪过一丝狠厉,“我会证明自己的。”


    ***


    【我发现了,虽然你的演技稀烂,但表演‘窝囊废’和‘利己小人’的时候,倒是毫无违和感。】


    斑飘在杏里身边,挖苦道,【——这算是本色出演?】


    杏里:“……”


    黑绝就呆在杏里身边,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斑见她这会儿没法吐槽自己,在空中翻了个身,像条花枝招展的大鲤鱼,发尾舒展,心情愉悦地笑了。


    这里呆着也无聊,斑索性飘到空中,虽然能达到的高度有限,但足够他纵览整个战场了——


    南贺神社遭受了无妄之灾,彻底沦为废墟,周遭的土地也化为战场,火烧水淹,连块干净的石板都没留下。


    他踩在空中,垂头,视线落在带土身上。


    这家伙进步不少——这是他的第一想法。


    但还是太慢了——他皱了皱眉,或许是虚化的技能用的太顺,带土的体术长进不大,打到最后,全变成了一个套路——用虚化骗招,再对应拆招。


    打的不够华丽,也不够精彩。


    斑一边想象着自己亲身上阵会是什么场面,一边又被大蛇丸那边吸引了注意力。


    这家伙假模假样地与自来也交手一会儿,然后逃到带土身边,讨好地笑了笑,说自己方才挨了一发天照,蜕皮保命,现在虚弱的不行,刚刚的“墙头草”行为,不过是为了欺骗鼬,他始终是一心向着组织的。


    带土听罢,气的差点没躲过一记直拳!


    他侧过身子,单手撑地,踹飞袭击的暗部,然后狠狠瞪了大蛇丸一眼——若非情况不允许,他都想杀人了!


    大蛇丸帮他打飞几个警务部队的杂鱼,细长的舌头还拖在外边,俏皮地卷了卷。


    “我偷鸡不成蚀把米,自认倒霉,这回帮您一把,希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以后回了组织,大家还是好同事。”


    大蛇丸说着,咬破指尖,召唤万蛇,帮带土挡去了大规模的遁术袭击。


    木叶这边,火遁和雷遁齐飞,风遁又助长了火势,夜晚瞬间亮如白昼——


    万蛇莫名挨了攻击,吃痛咆哮,就地翻滚,一尾巴甩飞了大批忍者!


    它甩了甩蛇脑袋,垂下头,骂了大蛇丸一句“卑鄙”。


    “呵呵,抱歉了,万蛇——回去会给你准备厚礼的。”


    大蛇丸收回了拖在外边的舌头,面对盛怒的万蛇,倒是正经不少。


    万蛇看得出大蛇丸的道歉毫无诚意,不过既然他答应了会给“厚礼”,那么就代表了它一定能拿到相当多的“活祭品”——在这一点上,大蛇丸从不吝啬。


    它道:“别总把这种烂摊子甩给我——一百个活祭品,不准少,也不准以次充好,明白吗?大蛇丸。”


    “知道了,我会准备的。”


    言毕,大蛇丸转过头,对带土笑道,“斑大人,莫要误会,这些‘厚礼’都走私账,我不会找组织报销的。”


    带土狠狠挖了大蛇丸一眼,顺手拔下了插在面具上的苦无,冷冷道:“大蛇丸,你也好意思提报销……”


    没等带土说完,大蛇丸灿烂一笑,然后道了一声歉,留下万蛇,自己用了个“逆向通灵术”,跑路了。


    带土:“……”


    ¥#*(#%&》!!


    ——这个王八蛋!早晚得给他剥皮抽筋,挂在城墙上三天三夜!去死吧!


    随着大蛇丸的跑路,自来也纵身一跃,带着蟾蜍文太,也加入到对付带土的战场。


    万蛇见怪不怪地哼了一声,为了那“一百个活祭品”,身先士卒,冲上前,与老冤家缠斗起来——两只堪比尾兽的巨大通灵兽互相厮杀,南贺神社所在的小小山头几乎要被压塌!


    ——这里已经不是人可以呆的地方了!


    山崩地裂,石阶坍塌,乱石交错,山体下陷。


    带土选择撤离,而木叶一方也乱了阵脚。


    神社进一步坍塌,杏里蹲不住,跟着绝,慌忙逃出掩体,往安全的地方狂奔——与此同时,斑也被扯退了好几步,被迫远离了最佳“观战位置”。


    大概是成了“过咒怨灵”的缘故,即便隔得再远,斑也能感受到带土身上那近乎实质化的怨气。


    这时,他的视线落在了退守大后方的鼬身上。


    这家伙并未加入战场——明面上的理由是“保护年幼的人柱力”,实际上,在幻术的掩盖下,他和止水并肩站在人群的最后,默默用写轮眼记录着带土的所有招式,企图找到破解“虚化”的方法。


    斑爱莫能助地看了眼带土,觉得他像一只被鞭子抽了的狗,可怜又愚笨——杏里安排的这一次战斗,足够他们发现带土的弱点了。


    真可惜,他辛苦培养的棋子废了。


    但比起可惜,他更有一丝幸灾乐祸。


    不过,这份幸灾乐祸,并非针对带土,而是知道计划出了乱子,黑绝也不会好过。


    他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最喜欢看对手落难。


    ——这下不得不夸一嘴杏里的计划。


    这家伙还真是把所有人都算计进去了。


    那边那个发飙的“半尾兽化人柱力”,其实就是九尾本狐——这只笨狐狸在被杏里通灵出来后,就被止水的写轮眼控制住了。


    而真正的人柱力已经提


    前被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


    正想着,九尾那边忽然爆发出一阵剧烈的时空间波动——九尾、止水和鼬都不见了。


    斑知道,白绝成功发动了杏里送出的卷轴。


    这个“时空间忍具”的发动效果,确实不如飞雷神,但对身体造成的负面影响,充其量就是轻伤的程度——这种程度的伤,对于忍者而言,用不了几分钟就能跑能跳了。


    绝之所以会出现重伤的情况,主要还是杏里临时改变了发动公式,当然,在转移的过程中,她用咒力凝成的结界保护了自己和止水,没让绝发现。


    抵达南贺神社的时候,止水悄悄发动“别天神”更改认知,骗过了带土和绝,让他们误以为使用了时空间忍具的人都受了重伤。


    她这回教给白绝的发动公式,就是正常的一版,不会对身体造成太大伤害。


    正想着,他忽然感受到一阵空间波动,万物扭曲,再一眨眼,就出现在了宇智波族地门口。


    ……还真是说“十米”就是“十米”。


    斑摇摇头,无可奈何地想,居然连时空间忍术都扯不断自己与她的联系。


    他低下头,看到带土放下绝和杏里,往前一步,与被迫“落单”的鼬对峙。


    而与之缠斗的其他人,都被甩在了南贺神社,一时半会儿也追不上来。


    按照计划,止水继续隐藏自身,同时撤去九尾身上的幻术,展现出了它的完整形态。


    ——完全尾兽化。


    而鼬也佯装重伤,被“失控”的尾兽踩在脚下,吐出一大口血。


    带土赶上前,想夺取九尾的控制权。然而,黑色的火焰凭空出现,围着他的脖子,仿佛收紧的铰链,缠绕了一圈。


    带土消失了。


    留在地上的,是他临时脱下的高领和服。黑炎熊熊燃烧,瞬间就把衣服吞噬殆尽。


    鼬扶着“断掉”的肋骨,强迫自己站起来。


    带土再次出现了。


    “您还真是不知悔改。”


    鼬的右眼留下血泪,带着湿冷的恨意,“不过,留给您肆意妄为的时间不多了。”


    “哦?”


    带土歪歪头,右手按着左肩,活动活动筋骨——他的肌肉很壮实,在黑色紧身衣的衬托下,条纹清晰而刚硬。


    “您在攻击的时候必须实体化,而且——五分钟,你的虚化只能持续五分钟吧?”


    “即便如此,现在的你又能做什么呢?”


    带土无所谓地耸耸肩,发出捉摸不定的笑声,“你现在想要控制九尾不暴走,都已经是极限了吧?”


    他能感知到,九尾的查克拉愈发膨胀,杀意也蠢蠢欲动——与之相对的,鼬的查克拉却像漏了气的皮球,变得空泛而无力。


    带土想,大蛇丸的毒应该是起作用了。


    “但我能杀了你!”


    说着,鼬真的就像要同归于尽那样,将最后的查克拉全数爆发。


    与此同时,九尾也伸展尾巴,爆发出红色的查克拉气浪,把周围的建筑都掀飞了!


    不过,周围早已人去楼空。


    ——早在南贺神社陷入混乱的时候,警务部队就已经安排族地里的人紧急撤离了。


    此时此刻,月色之下,只有空荡荡的废墟还在静静注视着他们。


    鼬控制着九尾,冲向带土——不过,他本人却原地不动,按着胸脯,指节根根绷紧,随着愈发明显的喘息,泛着苍白的透明感。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无声闪过,从他的后背,手起刀落——鼬迟了一步,想要回防,却怎想,带土这时也甩开九尾,朝他直直冲了过来!


    他逼出最后一丝查克拉,先用火遁逼退偷袭的绝,然后身子倾斜,凌空转身,默默聚集瞳力,打算趁着带土攻击的瞬间,再用一次天照!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第三个人影潜伏在暗处,抓准时机,撤去幻术的掩护,近在咫尺,只一瞬间,就砍下了他的脑袋!


    杏里惊魂未定,抓着鼬的头,喘着粗气,感慨道:“您猜的不错,他的瞳力所剩无几,已经看不穿……”


    “——哥哥!!”


    就在这时,一个小鬼哭哭啼啼地从角落冲出来,抓着苦无,对着杏里,就是一顿失去理智的投射——与此同时,他开启了一勾玉写轮眼。


    这种水平的“无能狂怒”自然难不倒杏里。


    她抓着鲜血淋漓的头颅,避开毫无章法的攻击,叹息地喊了一声“佐助”,然后——三勾玉写轮眼一亮,直接用幻术放倒了他。


    紧接着,杏里咬破指尖,在自己的手腕上划了一道血印,施展“储物封印术”,把鼬的脑袋藏进了自己的空间。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九尾的失控到了时效,变回了人柱力——也就是鸣人的模样。


    “怎么回事?”带土走过来。


    “到时间了,我再补一下……”


    话未说完,一根伸长的金属棒冲向带土,穿透了他,直接被把站在他跟前的杏里给瞬间击飞!


    带土回过头,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男人,叹了口气。


    ——三代火影出手了。


    一只巨大蟾蜍从天而降,在所有人始料不及的时候,吞掉了鸣人,然后——它承受着带土的巨型手里剑攻击,顶着开膛破肚的痛楚,当着众人的面,解开通灵术消失了。


    带土:“……”


    ……就差一步。


    今天还真是诸事不顺。


    “走了。”


    在陷入木叶众人的包围圈之前,他弯下腰,拎起杏里和绝,发动神威,消失了。


    ……


    杏里捂着眼睛,闻到了指缝间的血腥味。


    再睁眼,她就发现自己到了一处山洞之中。


    外头是绵绵的雨声,无休无止,仿佛走出去,就能看到一片汪洋大海,以及掩埋在海面之下高楼大厦。


    这里是……


    洞穴深处,一个陌生的男人开口道:“欢迎来到雨之国。”


    第32章 番外木叶见闻就容许我小小地任性一……


    6月24日下午4时。


    离开茶馆的时候,天色尚早。


    二条东市算是木叶最热闹的一条街区,以“一站式服务”出名,主打各种日用杂货,街头巷尾也有菜市场,最热闹的中心地段还有几家口碑不错小吃店,就连开在角落的武器铺都称得上生意火爆。


    水门走出商店街,在喧闹的街区一隅,仰起头,阳光洒在脸上,有一种近乎灼热的温度。


    ——这是他久违了的触感。


    那个自称“宇智波杏里”的女人给他捏了一具身体,就像真的让他“借尸还魂”了一样,就连味觉和触觉都还原的很到位。


    这反而给了他一种不真实感。


    就像在做一场清醒梦。


    不过,在与自来也老师交谈后,那种梦游般的漂浮感消失了。


    现实沉重。


    人类总是一厢情愿地认为,自己的某些抉择可以改变世界,结果付出良多,却一无所得。


    无论在他生前,还是死后,木叶这个小小的村子,始终充斥着没完没了的斗争。


    而他的牺牲,就像沉入水潭的石子,静默无声,全然没了意义。


    水门叹口气,穿过熙熙攘攘的人潮,离开二条东市。


    他来到了鸣人所在的学校,但没有立即进去,而是在门口漫无目的地发了一会儿呆。


    这会儿是上课时间,操场上没有玩闹的孩子,学校很安静,距离放学还早。


    他索性来到街对面的山中花店,想买一束花,绕道去一趟墓园,为玖辛奈扫扫墓。


    挑选花束的时候,他见到了自己的老友,山中亥一。


    亥一还是老样子,打着哈欠出现在店门口,与看店的妻子打完招呼,就坐在了收银台后面的躺椅上,抓起一份报纸,优哉游哉地翻看。


    八年过去,这家伙倒是变化不大。


    水门油然而生一种老友重逢的亲切感。


    他很想与亥一打招呼,但想了想自己如今这副模样,见面不相识,也不知道要与对方说些什么。


    不过,他的视线还是引起了亥一的注意。


    作为情报部队的精英上忍,亥一与水门对上视线的


    一刻,就在思考这个人是谁——是普通的委托人,还是另有身份的忍者?


    总之,在亥一的直觉中,水门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并不简单。


    但水门并没有让他思考太久,抱着挑选好的花朵迎上去,拜托老板娘帮忙打包。


    他彬彬有礼道:“麻烦了,包装的纸和丝带,用黑白二色就好。”


    老板娘——山中莉野还是一如既往的漂亮。


    她穿着剪裁得体的长裙,佩戴闪闪发亮的首饰,仿佛一位优雅的贵妇。


    “啊呀,都是浅色系的花呢,”她道,“白菊居多——您是打算去扫墓吗?”


    “是的。”水门点点头。


    听到这里,亥一挑了挑眉,合上报纸,离开躺椅,绕到收银台前面,像是闲话家常那般,问道:“您是外地人吧?居然会特地赶来木叶扫墓……是有什么朋友葬在这里吗?”


    “别问这个呀……”


    莉野拍了拍亥一,觉得他太失礼了,压低声音道,“你追问人家这个做什么?”


    “没有啦,”亥一打哈哈道,“最近木叶不是发生了好几起恶性事件嘛,我也是担心人家出事,才多问一嘴——毕竟墓园那边,昨天还发生了火灾,可吓人了!”


    “诶?火灾?是墓地被烧了?”


    水门很震惊——火烧墓地那也太缺德了!


    “不是墓地,是墓园旁边的小树林。”


    亥一盯着水门的表情,试图找出些蛛丝马迹,但无果,只好笑了笑,“不过也不算什么大事,那片小树林有铁丝网围着,独立又宽敞,有些不爱绕远路的家伙,会把那里当做临时演练场使用——说不定是哪个不懂事的下忍,不小心把树林烧了。”


    水门:“……”


    ——还真有这种可能。


    在他的记忆里,墓园虽然位于郊区,但距离中心居民区不算远,站在火影岩上就能眺望到。


    墓园的入口处是慰灵碑,再往后就是各个忍族的墓地,右边是一大片树林,他刚毕业的时候,就和自来也老师在这里玩过“抢铃铛”游戏。后来,他自己带了学生,也在这里玩过一回。


    或许是回忆闹人,往日种种,如春光乍泄,愉快温馨的画面一幕幕闪过,他没由的笑了。


    见到他的笑,亥一愣了愣。


    那双熟悉而陌生的蓝眼睛,荡漾着波光粼粼的水色,一如窗外的万里晴空,给人一种强烈的既视感。


    ……到底像谁呢?


    亥一的脑海浮现出一个人影,然后,人影逐渐清晰,黄发蓝眸,穿着火影披风,他们二人就这么不经意间对视了。


    记忆与现实重叠。


    亥一咳嗽一声。


    水门从回忆中惊醒,这才发现自己笑的不合时宜,慌忙摆摆手,解释道:“不好意思,我想起了一些往事,并非是在幸灾乐祸。”


    “我知道。”


    亥一拧着眉头,告诉自己那只是巧合——不过是那对蓝眼睛过于相似,他才会莫名想起故人。


    “我过去认识一位木叶的忍者,”水门抚摸着花束,回忆道,“她是个很好的人,帮助过我很多,只可惜英年早逝,无法得见——这次机会难得,我好不容易过来一趟,就想给她送束花,再道声感谢。”


    莉野一听水门说的是她(kanojyo),而非他(kale),瞬间起了兴致,一改不探听私事的态度,好奇道:“啊啦,你和她是委托的时候认识的吗?”


    毕竟,水门穿着贵气,看着不像忍者,更像是哪个有钱人家的小少爷——会与忍者相识,多半是委托人与雇佣忍者的关系。


    水门摇摇头,笑道:“比委托更早。”


    “居然还比委托更早!”


    莉野很想趁热打铁,再问一问八卦,却被亥一打断了。


    “行啦,你也别耽误人家了——刚刚不是还嫌我啰嗦吗?”


    亥一是感知型忍者,但此时此刻,他发动感知能力,也看不出这个银发小哥的身上有什么特别之处——他甚至连查克拉都没有感知到。


    以他做为“侧写专家”的经验来判断,这小子约摸十三四岁,有钱有闲,性格温吞又自以为是,会因为一些突如其来的“伤春悲秋”,千里迢迢,跑来忍村,为仅有几面之缘的女忍者扫墓。


    如此一想,确实不值得在他身上花费太多时间。


    水门不知道亥一在想什么,若是知道了,也只会一笑而过。


    他付了钱,挥挥手,告别了老友。


    ***


    他抱着花束,走进墓园,果不其然,一眼就见到了失火的树林——放眼望去,那里焦土一片,黑压压的,着火面积很大,周围拉了警戒线,还有暗部在里头忙碌。


    水门脚步一顿,看到了一股熟悉的力量残留——那个女人说过,这叫“残秽”,因为他现在是咒力的产物,所以能够看到。


    不过,他也只能看到独属于那个女人的残秽。


    ……没想到这里的失火与她有关啊。


    他走过去,想看个仔细。


    就在这时,一名戴着狐狸面具的暗部走到了他的跟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水门愣了愣。


    ……卡卡西?


    他没想到,在给玖辛奈扫墓之前,他先见到了自己曾经的学生。


    卡卡西实在太好认了,即便戴了面具,也掩盖不住他的特色——无论是那头炸毛白发,还是一黑一红的眼睛,都太有标志性了。


    或许是水门打量的目光太过明显,卡卡西皱起眉头,疑惑道:“你认得我?”


    “不……我只是好奇这里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一场失火。”


    卡卡西的视线落在水门手里的花束上,问了和亥一差不多的问题,“你不是本地人吧?来这里做什么?”


    “我来扫墓。”


    “扫墓?”


    水门在心里叹口气,又把之前用过的说辞搬出来,对着卡卡西重复一遍。


    “原来如此。”


    卡卡西听罢,盯着水门,上下打量了一番,最终还是按下怀疑,客气而疏离地侧过身子,让出一条道,“那打扰了,昨天这里发生了一些事故,我们正在排查现场,若是对您造成影响,我很抱歉。”


    “不影响,不影响,严一点是应该的,你们继续。”


    水门正准备离开,然后就听见了一声嘹亮的嗓门——


    “水……啊,咳咳,你这臭小子——可让我好找!”


    水门回过头,就看见自来也老师跑过来,亲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才注意到卡卡西,大笑道,“这不是卡卡西吗!这么巧,你们在聊什么?”


    “自来也大人,”卡卡西扶了扶面具,无奈道,“请不要在暗部的执勤时间喊我的本名,我有代号的。”


    “哈哈哈,那还不如喊名字方便——代号这种东西对你没有意义吧,‘拷贝忍者卡卡西’可太出名了,你就是戴上十层面具,剃了光头,别人也能一眼认出来!”


    卡卡西:“……”


    ——也不用说的这么夸张吧?


    水门看着卡卡西郁闷的身影,偷偷一笑,转向自来也,问道:“您不是被三代大人叫去了吗?”


    “哦,他想问宇智波杏里的事,因为那涉及到大蛇丸,我主动请缨把所有事都包揽下来了——他怕我一个人瞎折腾,就想打听一下进度。”


    自来也说着,亮出一口大白牙,比了个大拇指,“不过我跟他说,我有自己的打算,让他放一百个心,反正大蛇丸肯定跑不了!”


    卡卡西听了,插嘴道:“等等,您是在说那个被抓起来的宇智波?”


    自来也点点头,理所当然道:“是啊。”


    卡卡西:“……”


    他很惊讶自来也会与一个非本村的忍者说这些事。但他又想到,那毕竟是自来也大人,为


    了从被捕逮捕的女间谍口中挖出大蛇丸的情报,说不定有自己的谋划。


    所以,他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闭上了嘴。


    自来也对卡卡西挥挥手,带着水门进了墓园,趁着四下无人,没忍住吐槽道:“我还是觉得不可思议,那个女人到底研究了多少禁术?像你这种情况,大蛇丸也能做到吗?”


    “做不到吧。”


    有些提示,水门想说,却因为束缚,无法说出口。


    但他敢肯定,杏里那股特殊的力量,是大蛇丸无法理解与掌握的。


    说话间,他们来到了玖辛奈的墓前。


    玖辛奈长眠的这块土地,是属于千手一族的墓区。


    原本,漩涡一族并非木叶的本土忍族。


    第二次忍界大战期间,涡之国覆灭。


    那些幸存的漩涡族人为了避难,赶来木叶投奔远亲——也就是千手一族。玖辛奈就是在那个时候过来的。


    也因为这层亲戚关系,生活在木叶的漩涡一族死后都埋葬在了这块墓区。


    不远处,水门还能看见初代火影的夫人——水户大人的墓。


    “你觉得她可以信任吗?”自来也问。他指的是杏里。


    他看着水门蹲下来,往两侧花立插上鲜花,然后拿出墓园提供的工具,着手清理墓碑。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吧,”他从旁边接了一桶水,拧了拧抹布,仔仔细细地擦拭起来,“我是她召唤出来的,契约在此,关于她的事,无法说出太多,但她给我的感觉不算太坏。”


    自来也挽起袖子,蹲下来,一边帮他整理香炉,一边道:“即便她跟着大蛇丸捣鼓那些骇人听闻的东西——也不算坏?”


    “这我就不好说了,但人性复杂,卑鄙与高尚,邪恶与善良,都可以并存于同一个灵魂中,未来多变,我们也无法用过去的事物来给一个活人盖棺定论。”


    “这确实像是你会说的话。”


    水门噗嗤笑了,随着笑声,胸膛微微震颤:“您还在怀疑我?”


    “我也不知道,”自来也很无赖地往墓前的石阶上一坐,摊手道,“你在茶馆里说的那些事,确实是只有我们二人可知,震惊之余,我甚至觉得,那个女人是不是能读取尸体的记忆,然后再制造傀儡——但你给我的感觉太真实了,无论是眼神,还是说话的习惯,若真是傀儡,我也认了——是她棋高一着。”


    “她还不至于能做到这个地步。”


    水门摇摇头,然后想起什么,认真道,“不过我更想问,你们那个冒险的‘大计划’,真的不需要我从旁协助吗?有我出手,应该能更好地对付那家伙的时空间忍术。”


    “不用,真不用。”


    自来也摆摆手,结实的胳膊,在白晃晃的墓园里,显得特别孔武可靠,“机会难得,你就抓紧时间享受吧——活人制造的麻烦,自然得由活人解决。”


    而且,自来也想,关于面具男与宇智波带土之间的关系猜测,杏里还没有告诉水门,而他也不打算说。


    ——有些事情,无论真假,都不应该再去困扰逝者了。


    “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啊,自来也老师。”


    “才没有压力呢,我什么时候逞强过?你只管放下一切,有我担着呢,天塌不下来!”


    水门被他的话逗笑了。


    离开墓园的时候,已经快到忍校的放学时间了。


    他们一路闲聊,不知不觉间,路过了一家烧烤店。


    水门停了下来。


    自来也随着他的视线往左看,看到了充斥着油烟味的古旧招牌,感慨道:“啊,这家店,我记得原来聚会的时候经常来,也开了这么多年了。”


    “我想买点吃的给鸣人。”


    “我听猿飞老师说,他好像更喜欢拉面。”


    水门点点头:“等他下课了,我会带他去吃的,这只是垫肚子的点心。”


    “哪有垫肚子吃烧烤的?正餐还要不要吃了?”


    自来也耸耸肩,调侃道,“你这样的父亲是会养出胖小孩的。”


    “胖点也好,”水门乐呵呵道,“忍者的体脂率高点不是坏事。”


    “那倒是,能抗恶劣环境,就是对象不好找。”


    “他还早着呢——自来也老师!”


    说罢,水门进了烧烤店。


    6月24日下午6时。


    鸣人走出忍者学校的时候,遇到了一位长相华丽的银发男子。


    这家伙看起来年纪不大,个头很高,穿着浅紫色和服,说话的时候,对外散发着平易近人的气场,像个教养不错的贵公子。


    不知为何,鸣人脚步一顿,与他的视线对上,好奇道:“那边那个白毛大哥哥,你是来找谁的?”


    水门听到这话,笑着晃了晃手里的塑料袋,发出刷啦啦的声响。


    他轻快地走向鸣人,弯下腰:“我初来木叶,一时有些迷路,想找个合适的导游——我就随便那么一站,你就看到我了,这么想来,我们很有缘啊!”


    “导游是吗?那你可找对人了!”


    鸣人是个爱热闹的,拍拍胸脯,主动揽活,“我对这里老熟了,要不要我带你去看看火影岩?外头来的人总爱去那里打卡——虽然我觉得那东西没意思。”


    “没意思?”


    水门有些出乎意料,蹲下来,摸了摸鸣人的脑袋,“怎么,你不喜欢上面的人?”


    鸣人呆了呆,没想到这家伙会做出这么亲昵的动作,双手按住刚刚被摸过的脑袋,目光瞥到一边,不自在道:“是啊,我都不喜欢。”


    “为什么呢?那可是你们的历代火影。”


    “因为我以后的头像,可是要刻在上面的!”


    鸣人放下那种别扭的感觉,仰起脑袋,露出整齐而洁白的牙齿,得意洋洋道,“等那时候你再问我,我就能告诉你最喜欢哪个了!”


    “闹了半天,你是想当火影啊,”水门笑了,“为什么想当?”


    鸣人嘿嘿一笑:“你的问题好多啊,不过我心情好,有问必答——首先,我要当火影,是因为我要做最厉害的人!其次,只要当上了火影,就可以得到所有人的认可——以后我想让谁去跑腿,谁就得去跑腿了!”


    “你的顺序搞反了,”水门哭笑不得,“不是当上火影的人会得到认可,而是被人认可的人,才能当上火影。”


    “没差别啦!话说你到底要不要看火影岩啊?”


    “自然是要看的,”水门拿出还热乎的烤串,一整个袋子递给鸣人,“这个就作为聘请你的定金了,挑你喜欢的吃吧。”


    “哦哦!这是那家很贵的烤串吧!这袋子我认得!”


    鸣人喊了声“万岁”,挑挑拣拣,专挑猪肉的,吃了起来。


    “你不喜欢牛肉和鸡肉吗?旁边这个烤鱼也很好吃哦!”


    “我都喜欢,但我还是更喜欢猪肉,吃拉面我也是专吃豚骨味的!”


    水门无奈地笑了:“这不就是挑食嘛……”


    街对面,房梁的阴影处,盯梢鸣人的暗部想上前制止,但被自来也拦了下来。


    “……您这是?”


    自来也坐在屋檐的瓦片上,望着远处,拍了拍身旁的空地,示意他们坐下来。


    “那个银发小伙我认得,是我相熟的出版商的小儿子,有权有势,别去招惹人家了,他没有恶意的。”


    “可是……”


    “没事,鸣人这边有我亲自盯着,不会出什么差错的。”


    两名暗部面面相觑,却也没有多说什么,默契地后退一步,谁也没敢坐在自来也旁边。


    那一头,鸣人一边吃着香喷喷的“定金”,一边要求“尾款”必须支付“一乐拉面”。


    水门一口答应,说时间正好,不如现在过去吃吧。


    今天运气真不错,鸣人想。


    就在这时,一块石头飞向鸣人的后脑勺,他没反应过来,但有一只手比他更快,稳稳当当地接住了。


    水门放下手,看向偷袭鸣人的几个小孩——他们一共四人,有男有女,恶意满满地噘着嘴。


    偷袭不成的小孩们恼羞成怒,其中一个站出来,不满道:“你是谁啊?干么帮着这个脏兮兮的吊车尾?”


    水门:“……”


    小孩们的父母正在聊天,听到这话,转过身,见到鸣人,脸色微变,扯了扯自己的孩子。


    “不好意思啊,小孩子不懂事……”


    他们的道


    歉对象,不是鸣人,而是他们根本不认识的水门。


    说到底,他们会选择道歉,只是不想在一个衣着体面的陌生人面前,表现出没有教养的样子。而对于鸣人,他们眼底的厌恶和冷漠根本藏不住。


    水门站起来,想说些什么。但一想到那些人的眼神,他就觉得,光靠道理,是说不通任何事的。


    他一时间有些迷茫,也感到无力。


    鸣人拉了拉他的袖子,大度地挥挥手:“走啦,走啦,不用管他们啦!”


    水门无奈笑了:“你这么好心?他们应该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吧?”


    鸣人勾勾手,让水门低下头,对着他的耳朵,嘚瑟道:“跟他们讲道理是没有用的,我懂怎么对付他们——明天我往他们的衣服里丢毛毛虫,再往他们的便当盒里面挤芥末——丁次那里有一大管过期芥末,正愁用不完呢!”


    水门噗嗤笑了,摸了摸鸣人的脑袋:“看来你也不是第一回弄这种恶作剧了。”


    “当然不是第一回,我今天早上,就往他们的水壶里灌墨汁了!他们喝了一嘴黑呢!哈哈哈哈——”


    “……”


    水门哭笑不得,萦绕心头的忧愁,也随着鸣人的笑容,渐渐散了,“你开心就好,不过恶作剧可不能影响到无辜同学,其他,就随你胡闹吧。”


    “你居然不说教吗?”


    “说来惭愧,我无法帮你解决问题,也就无法替你做任何决定,不过我相信,只要你还想当火影,心里自然有一杆秤,若是秤歪了,会有人纠正你的。”


    “听不懂,什么秤歪了?”


    “不,没什么——时间不早了,我们去吃拉面吧!”


    ***


    走进一乐拉面店的时候,伊鲁卡惊讶地发现,今天的鸣人不是一个人在吃面。


    他的旁边坐了一位银发青年。


    他不认得这个人,但能肯定他不是村子的忍者。


    谨慎起见,他还是走过去,喊了一声“鸣人”。


    鸣人吃的腮帮子鼓鼓的,回过头,举起筷子,开心道:“哦!伊鲁卡老师!”


    银发青年朝他灿烂一笑:“您就是伊鲁卡老师吧?鸣人这孩子老说到您,平日里辛苦您照顾了!”


    “啊,嗯……没什么,应该的。”


    伊鲁卡答了两句,越想越觉得奇怪——这个人的口气,怎么像是以鸣人的长辈自居?


    他拉开鸣人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


    在等面送来的间隙,水门很自来熟地与伊鲁卡攀谈起来,话题的中心就落在鸣人身上。


    伊鲁卡很喜欢聊鸣人的事,而水门又擅长引导话题,两人相谈甚欢,不知不觉间,又多吃了一碗面。


    鸣人看着食欲大增的伊鲁卡老师,一边唆面,一边满意地哼哼——他很喜欢听他们聊自己的事,这让他有一种隐秘的归属感。


    吃完最后一口面,鸣人也不甘示弱,抢过话题,说起了自己在学校碰到的趣事。


    比如——


    他最近又恶作剧了谁,周围的同学是多么白痴。


    再往细说——


    鹿丸天天出馊主意,牙只会跟他们对着干,佐助又出风头了,小樱和井野老是吵架,丁次说要去参加大胃王比赛……


    虽然鸣人口里的同学,水门几乎不认得,但他听的津津有味。


    这时,鸣人话锋一转,说起了自己的光辉事迹——前不久,他涂鸦了火影岩——虽然最后被教训了一顿,哭着把颜料擦完了,但每次提起这事,他都得意的不行。


    伊鲁卡扶额:“你还好意思提啊……”


    水门笑了,看向鸣人:“你不是说,以后想把自己的脸也刻在火影岩上面吗?你这样闹,要是当了火影,也有小孩这么恶作剧,你不是还不好说人家?”


    “我要当火影,自然要当最强的火影——那可是往前数,往后数——都没有人能够战胜的超超——超强火影!哪有人敢当着我的面,涂鸦我的脸的?”


    鸣人坐在高脚椅上,无所畏惧地晃了晃脚。


    “那可不好说,”水门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说不定以后,你的儿子也会像现在这样,跑去火影岩上恶作剧了——等他胡闹完,你还得想着怎么跟人赔礼道歉呢!”


    “好端端的,提什么‘儿子’?为什么要‘赔礼道歉’?”鸣人完全没懂。


    “……因为我现在就在想着‘赔礼道歉’的事了。”


    “哈?”


    水门忍俊不禁:“没什么,不用在意,是我的问题。”


    吃完饭,水门带着鸣人告别伊鲁卡,说他们还要去附近转转。


    鸣人带着水门先去了火影岩,然后绕了个远路,沿着南贺川往下,去了他心心念念的“鬼打墙”之地。


    但这一回,已经没有灵异事件了。


    洞穴就是个普通洞穴,一点儿神神鬼鬼的痕迹都没有,他可失望透了。


    但水门却像模像样地说,这里确实有“神鬼”留下的痕迹,还一本正经地指给他看。


    虽然鸣人什么也没看到,但听着他的描述,就像真的满足了好奇心,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膨胀感,充斥着内心。


    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星星挂在夜空,像是花里胡哨的碎钻,闪的不得了。


    与此同时,鸣人的心情也好的不得了。


    水门低下头,忽然道:“鸣人,木叶村之外的地方你熟悉吗?”


    “我还没出过村子呢!”


    “这样啊……我倒是去过一些地方。”


    他顿了顿,又道,“每年这个时候,隔壁的三墩镇就会举办一场盛大的庙会,为期两天,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可以带你过去玩。”


    “真的吗!”


    “当然。”


    “可我明天还要上课啊……”


    鸣人垂头丧气道,“如果逃课的话,会被伊鲁卡老师骂死的。”


    水门打趣道:“你不是经常逃课吗?”


    “我逃课要么是睡懒觉,要么是跑去演练场玩,伊鲁卡老师想找我,都能找得到,但出了村子,他就……”


    “不用担心,”水门摸摸鸣人的脑袋,“我可以用‘影分身’伪装成你的样子,代替你去上课,绝对不会被发现的。”


    “真的吗?你的分身这么厉害?”


    “当然,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我也可以教你。”


    “要学要学!我一定要学!这对逃课太有用了!”


    “……我教你影分身,可不是为了让你逃课呀。”水门哭笑不得。


    “哈哈哈,放心啦,我保证不会乱逃课的!”


    “行吧,姑且信你一回。”


    水门继续道,“而且还有一点,你要保证,这两天出去玩的事不能给任何人知道。”


    “不会说啦,我又不傻,这事说出去,我也会挨骂的!我的嘴可严实了!”


    “那么就说好了,我们拉钩,”水门弯下腰,伸出小指,“从明天起,为期两日,就我们两个,进行一场只有我们知道的冒险吧!”


    鸣人一把勾住了水门的小指,兴奋道:“好啊!”


    手指分开的时候,他忽然抱住水门,蹭了蹭他的脖子:“谢谢你啦!银发的大哥哥!”


    说实话,即便是鸣人,也知道这件事很疯狂。


    他不认识这个青年,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一无所知,但莫名的,他就是很想这么冲动一回。


    大概是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家伙愿意纵容他吧。


    无论是好事,还是坏事,他都希望能有一个人始终坚定地、无条件地站在他这边。


    伊鲁卡老师虽然也很好,但他看得出来,对方太怕他犯错了,就像遭遇过失望,所以急着想要证明什么似的。


    偶尔——只是偶尔  ,他不太喜欢这样。


    所以,这次就允许他小小地任性一回吧。


    伊鲁卡老师。


    以及——


    为期两天的冒险,我来啦!


    第33章 行动会议十八年前的桃源乡传闻。……


    杏里靠着椅背,努力克制着困意,手指往下,不动声色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嘶——


    她一个激灵,稍稍提了提神。


    在这个宽敞的、纯白的、充斥着后现代科技感的会议室里,佩恩端坐于主位,十指交叉,说着组织上半年的工作小结,以及接下来的工作安排。


    她对这个会议不感兴趣,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只能逼自己想些别的,至少装出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多少给领导留个好形象。


    窗户外头飘进淅淅沥沥的雨声,更加重了室内昏昏欲睡的氛围。


    ——雨之国不愧是雨之国。


    这个地方总是阴雨绵绵,没个太阳,即便是白天,也暗的像是傍晚,无论白天黑夜,会议室始终开着灯,亮的过分晃眼。


    她搓了搓眼睛,视线往下,落在说话的男人身上。


    ——佩恩。


    他是晓组织明面上的掌权人,一头橙色短发,鼻梁和两耳都扎着黑色细棒,一双淡紫色的轮回眼散发着幽幽冷意,像是刚从冰窟窿里捞出来的冻鱼。


    她很难想象这么一双“哀莫大于心死”的苦闷眼睛会出自宇智波斑,气质实在太不搭了,而且还挺恐怖的。


    不过,根据斑的说法,“佩恩”应该是长门用黑棒和轮回眼的能力制造出来的傀儡——简言之,就是一具经过改造的尸体,代替长门在人前行动。


    如果是尸体的话,会出现这种眼神倒是不奇怪——嗯,那个词叫什么来着?


    对了,恐怖谷效应。


    以及——说起长门这个人,杏里已经入职一周了,几乎把雨之国逛了个遍,还是没能见到。


    问及这个人的特征,斑说,长门是漩涡一族的后人,有一头显眼的红发,因为眼睛的负担,或许不会太强壮。


    斑给的线索太笼统了。


    红发虽然是漩涡一族的特征,但却不是独属于他们的特色,大街上随便泼一盆水,都能泼中一两个红头发的,更不要说“不强壮”这种主观臆断很强的说法了。


    杏里思考的时候,不自觉把手搭在桌子上,单手撑着下巴,明目张胆地发了一会儿呆。


    然后,她就感到有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她抬起眼皮,看到佩恩身后,那个蓝紫色头发的女人,冷着一张脸,对她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集中注意力。


    这个女人也是个奇怪的存在。


    佩恩叫她“小南”,说她是自己的神之使者。


    小南头戴纸花,沉默寡言,比身为“傀儡”的佩恩还像一个假人。


    不仅如此,她还有着相当古怪的强迫症。


    在杏里到达雨之国的第二天,小南就给她送来了制服、戒指和指甲油。


    她说,你与我身高相近,制服可以先穿我的码数,而戒指是你成为“晓之朱雀”的证明,需要随身佩戴,以及——指甲油按照顺序,到你这里是紫色,从今日起,手、脚的二十个指头都要涂满,定期涂,确保每天不掉色。


    杏里接过这个奇怪的“入职三件套”,欲言又止,但还是收了下来,入乡随俗,当晚就把指甲油给涂上了。


    然后,她和宇智波斑一致认为,这个颜色不好看。斑说,这颜色紫不紫、灰不灰的,涂在手上,像是长了尸斑。杏里说,你选的继承人,品味都好怪。


    斑不同意这个说法,反驳道,涂指甲油这种鸡毛蒜皮的“统一感”应该不是带土的兴趣,而长门那个闷葫芦也不会关注这些——所以,这只有可能是小南的爱好。如果是小南,那就跟他没关系了。


    杏里悄悄打了个哈欠,拉回跑远的注意力。


    说起来,小南奇怪的“强迫症”不止体现在穿着打扮上。


    这场会议,一共来了六个人,除去主持会议的佩恩,以及站在佩恩身后的小南,在会议室的长桌两侧,还坐了四个人,从前往后,分别是赤砂之蝎、宇智波杏里、角都和绝。


    ——大蛇丸缺席会议,但据说有给佩恩递过“请假条”,说是要等某人消气了再回。


    而那个行踪成谜的“某人”也未出席会议。


    所以,现场其实空了很多座位,再坐十个人都绰绰有余。但小南拒绝落座,坚持侍奉在佩恩左右,连佩恩本人都劝不动。


    杏里不理解,但表示尊重。


    毕竟那些搞宗教的,都有一套自己的逻辑闭环。


    佩恩终于说到了下一阶段的工作。


    他说:“因为大蛇丸归期不定,所以这次的任务由赤砂之蝎和宇智波杏里暂时组队执行。”


    “带新人啊……”


    蝎的声音沙哑,像个破锣,不是很好听,“到底是什么任务?”


    杏里侧过头,视线落在了蝎的身上。


    在她看来,这个名叫“赤砂之蝎”的家伙也是个不折不扣的怪人。


    此人不爱说话,成天窝在一个代号叫“绯流琥”的壳子里,从不跟人展示真身。


    杏里入职一周,跟他说话不超过三句,而且这三句都是佩恩带着她做入职介绍的时候,蝎出于好奇提问的。


    ——大蛇丸死了?


    ——什么啊,没死,真可惜。


    ——我知道你,木叶的S级叛忍,杀了宇智波鼬,通缉令都出来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蝎对她不感兴趣。


    换句话说,他会跟她聊三句,主要还是想看看大蛇丸死没死透——若是死透了,他或许会放个烟花庆祝一下;若是没死透,那就算了,毕竟值得庆祝的好事不会每天发生。


    那一头,佩恩继续道:“你们的主要任务,就是去汤之国查探最近在黑市上闹得沸沸扬扬的‘点石成金之术’是否真实。”


    “若为真,就把施术之人抓回来,问出其中奥秘——若为假,那就杀了造谣之人,把其尸体送到黑市赏金所,换取一个亿的高额赏金。”


    “一个亿?”


    角都坐不住了,“居然有人花了一个亿来抓一个造谣的人?”


    “发布悬赏令的是土之国的一位富商。”


    佩恩往椅背一靠,双手轻拢置于大腿,淡淡道,“‘点石成金’造成的骚乱弄坏了他手底下好几个赌场的生意——那些不幸被截断的赌场流水加起来,就值这个价了。”


    角都眯起眼睛,不满道:“为什么这样的任务不交给我,偏偏安排给这个新来的女人?”


    绝——黑色那半边,坐在角都对面,冷哼一声。


    它不是为杏里出头,而是单纯看角都不顺眼:“谁让你见钱眼开?若是‘点石成金’为真,你‘杀人夺术’的概率,可比把人活着带回来概率更大。”


    角都的脸黑了黑。


    杏里趴在桌子上,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角都也是个怪人。说到底,这个组织里就没几个正常人。


    角都是泷忍村的叛忍,从头到脚,包裹的很严实,整张脸只露一对绿油油的眼睛,眼白还是红褐色的——这种风格的眼睛,像是变异的僵尸,哪哪都很诡异。


    绝和角都还在那边龇牙咧嘴,但碍于话事人——也就是佩恩在场,谁也没有先动手。


    佩恩等了一会儿,见他们还不消停,拿指尖点了点桌面,发出“哆哆”的声响。


    他道:“行了,安排任务的话题就到此为止,蝎、杏里——等会议结束,你们再去找绝要更详细的情报——绝,现在汇报一下木叶最近的情况。”


    说起这个,杏里就不困了。


    绝收回视线,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木叶的人本身就对八年前的九尾事件耿耿于怀,而这次,宇智波鼬的牺牲,正好解决了九尾危机,他也顺理成章地成了人们心中的英雄。”


    “——连带的,宇智波一族的口碑也水涨船高,再加上这次的破坏区域集中在宇智波族地,民众对他们还多了不少同情分。”


    “宇智波一族声望大涨,木叶高层也不想逆着民心办事,几番协商后,愿意让步,撤去监视的同时,同意让宇智波一族从边缘地带搬迁回原来的族地。”


    佩恩冷冷一笑:“宇智波一族明明出了个S级叛忍,却还是占尽了好处?”


    “……”


    杏里忽然被佩恩点名,稍稍有些尴尬,不由得摸了摸鼻子。


    绝看了杏里一眼,就像看到了什么“赔钱玩意”,无可奈何地叹口气:“她本来就口碑不好,要能力没能力,要资历没资历,称得上是‘宇智波之耻’,而且这回,她跟大蛇丸一起暴雷,几乎所有的讨论度,都被大蛇丸给抢了。”


    简言之——杏里本来就是粘在宇智波身上的一块“黑点”,再加上,她曾经以“大蛇丸麾下的间谍”名义被捕,兜兜转转,吃瓜群众只会觉得是大蛇丸手段可怕,而杏里就是个蹭了热度的杂鱼,不值一提。


    佩恩微微蹙眉,继续道:“九尾的情况如何?”


    绝道:“在袭击事件结束的第二日,漩涡鸣人就出现了,身体健康,能跑能跳,一点儿也没受影响。按理说,人柱力被迫进行高强度的尾兽化,即便不死也得脱层皮,但他却大大咧咧地出现在大众的视野中,也让一些坚信他是妖狐转世的人动摇了偏见。”


    “所以——我怀疑,这个‘漩涡鸣人’是木叶刻意放出来的烟雾弹,而真正的人柱力应该还被关在什么地方静养。”


    佩恩道:“你能感知出来在哪里吗?”


    绝摇摇头:“我暂时还感知不到。”


    杏里暗暗笑了。


    绝自然什么都感知不出来,毕竟她可是留了特制的忍具,专门欺骗像它这样的感知型忍者。


    换言之,木叶并没有准备什么“假人柱力”,被绝当做“替身”的鸣人,就是如假包换的鸣人本人。


    佩恩看向杏里,问道:“你是木叶出来的忍者,关于这点,你有什么看法?”


    “肯定是‘烟雾弹’,”她笃定道,“木叶会这么做,多半是想保护人柱力不被排挤,至于人柱力被藏在哪里,这就不好说了。”


    佩恩点点头。


    就在这时,宇智波斑从地板垂直钻出来,像条蹿出水面的大黑鱼——杏里没忍住瞥了他一眼——这家伙,嫌开会无聊,自顾自钻去楼下的演练场看打架了。


    她想象不出这有什么意思,因为距离上的限制,他最多只能像只壁虎那样,贴在天花板上观战——换做是她,宁愿找个安静的地方睡上一觉,也不想这么姿势别扭地挂老半天。


    他来的赶巧,佩恩也是在这个时候,宣布会议结束。


    ***


    十八年前,汤之国附近的岛屿流传着一个关于“桃源乡”的传说。


    据说那里有一个黄金建造的国度,能够满足人的一切欲望。


    岛屿上有金子源源不断地流传出来,而拿到金子的人为了获取更多的利益,一路找寻,来到了岛上,就再也没出来过。


    当时这个传说,流行了整整半年,引得多方势力关注,却也没有哪个势力宣称已经找到了这个“黄金国度”。


    那个时候,第三次忍界大战刚刚开始,正是大家欲望高涨的时候。


    但很快,战事吃紧,大家的精力都被战争拖住,关于“桃源乡”的传说,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大约十多天前,汤之国周边新出现了“点石成金”的传闻,而这个传闻就涉及到当年的“桃源乡”。


    据说,神秘消失了十八年的桃源乡再次出现,而从岛上出来的人们自称学会了一门“点石成金”的忍术,可以把一切事物都变成金子。


    “……最近,有人找到了关于‘桃源乡’的证据。”


    绝说着,走到一边,从柜子底下拖出一个大号密码箱,一人多高,看着就很沉。


    它打开箱子,拿走铺在上面的泡沫纸,露出了装在箱子里的“东西”——那是三个黄金制品,一只残缺的手,一把掘地的锄头,还有半截马车车轮。


    那只手栩栩如生,就连伤口和老茧都还原的很精妙,像是农妇的手,断面整齐,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应该是黄金无疑。


    而锄头和车轮也是,就连上面的锈迹都用黄金一比一复刻了。


    蝎抚摸着由黄金模拟出来的“锈迹”,皱眉道:“我无法想象会有人把如此大量的黄金制造成这些东西——没有实际用途,艺术性也一般,无趣得很。”


    在他看来,黄金明明是象征不朽的珍宝,却被人刻意雕刻成这种残缺破败的事物——无论是粗糙的手,还是陈旧的锄头,亦或是断了一半的车轮,都是没有意义的垃圾——属实是暴殄天物。


    绝笑了笑:“所以才会有人怀疑这是‘点石成金之术’的造物——毕竟‘变废为宝’才是这个术的真正价值所在。”


    杏里拿起黄金,莫名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东西怪怪的?”


    “啊,你是说那个吧,”绝捏了捏车轮最细的地方,“比起一般黄金,这个东西给人的感觉确实更硬一点——但这只是错觉,用机器检测的话,二者的性质并无差异。”


    杏里放下黄金,站直道:“所以我们这次的任务就是调查这个‘点石成金’的秘密,顺便探访一下传说中的‘桃源乡’?”


    绝道:“是的,这次的任务之所以不安排角都,也是有传闻说,桃源乡自带的诅咒会留下‘贪婪之人’,我不知道这个传闻是真是假,但按佩恩的意思,还是小心为上。”


    蝎显然是不信这个的。


    他丢下金子,嗤笑道:“不过是一些似是而非的传闻,就让你们谨慎成这样,还真是无趣。”


    杏里还在回忆方才接触黄金的奇怪感觉,等她再看向蝎,就发现这家伙已经走到门口了。


    “等一下——蝎前辈!”


    她追上去,想再跟这位同事套套近乎。


    毕竟,赤砂之蝎恶名在外,如果现在不问明白对方有什么雷点,万一出行的时候闹了矛盾,到时候倒霉的可是她。


    ——无论如何,她还不想太早暴露自己能打的事实,若能不起冲突,那是再好不过了。


    也是在这个时候,宇智波斑忽然开口道:【桃源乡啊……十八年前,我还没有完全失去行动力,当时听说了这个传闻,还亲自去调查过一趟。】


    ……诶?


    杏里脚步一顿,左脚绊右脚,差点儿撞上了墙。


    还在目送她的绝:“……”


    ……这个人真的好废哦!


    杏里的失态戳中了斑的笑点。


    他哈哈大笑:【不过我感兴趣的不是钱财,而是那个‘能满足一切欲望’的传说——只可惜,我花了时间,却什么也没找到。】


    杏里:“……”


    罢了。


    她还有很多问题想问,但这里并不是方便说话的地方。


    所以她还是选择继续追蝎。


    “前辈——蝎前辈——等一下啊!”


    她用上瞬身之术,总算追上了“四足爬行”的蝎——话说回来,她还挺好奇绯流琥藏在衣服下面的结构是什么样子,为什么会被设计成这种诡异的行动模式。


    蝎很不耐烦地停了下来。


    “给你两分钟。”


    他转过头,犀利的眼神闪着杀意。


    不过,他也就放放狠话,并没有真的上来就给她一个大比兜。


    “两分钟怎么够用?”


    “那我走了。”


    “等一下,等一下——”


    杏里发现这家伙的脾气比宇智波斑还急,“我就想问一下,跟您出任务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有的话我会提前准备的,您尽管说。”


    话虽如此,但如果是很麻烦的怪癖,她也懒得迁就对方。


    “安静,效率,少问问题——其他,没有。”


    蝎抛下一句话,留了个背影,不带一丝犹豫地走了。


    哇哦……这么酷的吗?


    不过这三点倒是不难做到,对于杏里而言,还挺轻松的。


    看样子,


    蝎也是个好相处的人……大概。


    不过这次的任务,似乎没那么简单。


    桃源乡、点石成金……还有那股违和感。


    杏里站在空荡荡的走廊上,双手抱臂,陷入沉思。


    说起来……


    她今年十八岁,而桃源乡的传闻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一年,也是她在这个世界出生的那一年。


    好巧不巧,十多天前,她久违地做了死亡预知梦,决定使用咒力召唤宇智波斑。


    ……


    ……不会那么巧吧?


    但是金子上缠绕的古怪力量,又不像是咒力。


    回头再问一问宇智波斑好了。


    关于那个十八年前的传闻。


    ***


    “所以我就说,我们还是有共同话题的。”


    杏里吹了吹自己刚刚补涂的指甲油,举的高高,感受着林间的风穿过指缝,十足的惬意,“咱俩组一队,还能说说大蛇丸的坏话。”


    “我对于大蛇丸不感兴趣,再啰嗦的话就杀了你。”


    蝎坐在茶铺的角落,窝在绯流琥的壳子里,正操控着机械手,给其它傀儡做定期保养。


    他们现在正在路边的茶铺歇脚。这个茶铺在火之国与田之国的边境,主打廉价的粗茶和冰饮,口味一般般,胜在解乏。他们赶了两天的路,现在已经走了将近一半的路程,再过两天,就能抵达火之国的海港,坐船前往汤之国了。


    这个茶铺的旁边立了一块告示牌,上面贴满了各式各样的通缉令。


    杏里在上头看到了自己的,通缉令的左上角贴了她的照片,应该是从忍者登记证上扣下来的证件照,看着无精打采,又黑又丑——这种照片也不懂怎么照的,总能把人拍的连亲妈都不认得。


    照片旁边,列了一串罪行,然后就是加大加粗的红字——赏金3000万两。


    蝎瞥了一眼,语调上扬,专门提了一嘴:“你连我的零头都没到。”


    宇智波斑也眯起眼睛,摇头道:【也不如我当年。】


    杏里:“……”


    这年头的攀比已经卷到了官方赏金的程度了吗?


    她吸着并不怎么甜的冰镇西瓜汁,掀开斗笠两侧下垂的流苏,想仔细看着别人是什么价位——再怎么说,她应该也不会是最低的,不然宇智波鼬的一条“命”,也太不值钱了。


    斑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忽然加了一句:【若是换鼬自己叛逃,说不定价格还能翻倍。】


    杏里:“……”


    没完没了还!


    就在这时,有人闯入了她的感知范围。


    她瞬间被西瓜汁呛了一口。


    迈特凯、夕日红和……猿飞阿斯玛?


    ……等会儿!


    木叶的三位精英上忍来这个边境小镇做什么?


    还跑的这么急……


    是在追赶什么人吗?


    杏里的目光落在了蝎的身上,他正在把涂了毒药和防水油的傀儡一个个收进卷轴。


    赤砂之蝎,名头这么响……应该可以一挑三吧?


    嗯……不对,好像能打也不行,若是他杀上头,不小心把阿斯玛给毒死了,那可麻烦了。


    ——猿飞阿斯玛可是三代火影的亲儿子,万一死在这里,她岂不是又背一锅?


    不然,还是说动蝎继续赶路好了,反正这家伙也是个急性子,只要是催工作上的事,他都会立马去做的。


    没等她开口,一个慌慌张张的人影就冲进茶铺,一掀衣服,里里外外,贴满了起爆符。


    他对着门外喊道:“不许进来!不然我把这里面的人都杀了!”


    杏里:……


    ……嗯??


    第34章 绝命黄金好吓人,这金子还不如不要。……


    ……情况有点尴尬。


    茶铺不大,杏里就近一钻,穿过木桌和条凳,第一时间跑到蝎的身边,按下他蠢蠢欲动的杀气。


    “外面有木叶的上忍,”她压低声音,比了个“三”的手势,“先看看情况。”


    蝎收回绯流琥后面的钢筋尾巴,骂了一句:“浪费时间。”


    “感谢理解。”


    话虽如此,但杏里也知道,蝎没有立即动手,跟她的劝说没有半毛钱关系。


    ——这家伙刚刚给傀儡做完保养,还等着新配置的毒药自然风干到最佳状态。作为一位“完美主义者”,蝎不喜欢在这种时候大开杀戒,一是影响发挥,二是刚刚做的保养又得重头来过,浪费时间。


    他道:“我讨厌等人,十分钟,若是还不消停,我就把人都杀了。”


    杏里点点头,嘴上说着:“好的,我先收集情报。”


    ——心里却想着,看来这些傀儡只要再养十分钟就能投入使用了。


    啧,麻烦啊。


    “——你们在嘀嘀咕咕什么呢!”闯入者扭过头,发出歇斯底里呵斥。


    这位不速之客长得矮小精壮,一双眼睛白多黑少,胡子拉碴,头发稀疏而凌乱,像一头走投无路的鬣狗,龇着牙,草木皆兵,威慑着目之所及的一切。


    这间茶铺不大,或者说,更像一间凉亭,只有两面墙,上面一个木头结构的房顶,其余都是通的,四周松松垮垮地围着一圈木头桌椅。


    杏里趴在地上,能从一堆桌腿的缝隙间看到站在外头的阿斯玛和红。而迈特凯已经绕到墙后面等着包抄了。


    她压了压斗笠,尽量把流苏往前拨,挤在蝎的后面,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拜托了,这种时候“老乡见老乡”也太尴尬了!


    蝎被杏里挤到了,推了推,没推成,不再浪费时间,抬头与闯入者对视,冷冷一笑。


    这时,杏里身后的木柜台传来压抑的哭泣声。


    经营这间茶铺的是一对老头老太,在闯入者发出死亡威胁的时候就藏在了柜台下面,这会儿恐惧达到了峰值,一个没忍住,哭了。


    杏里抓抓头发,叹口气。


    为了让他们省点力气,她一抬手,扔出一枚小药丸,滚进柜台底下,释放催眠喷雾,放倒了他们。


    蝎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问道:“毒死了?”


    “……没有。”


    “我还以为你终于注意到他们往西瓜汁里掺水了。”


    “……这我早知道了。”


    闯入者抖了抖浑身上下的起爆符,不满道:“我说——你们也太不把人当回事了吧!哪个村的忍者啊?”


    木叶和砂隐……


    好像也不对。


    杏里把手搭在下巴上,思忖着,这都成“S级叛忍”了,再报原公司的名字,好像也不太合适。


    “不说话?信不信我把你们都炸死!”


    对方神神叨叨地扯下一大把起爆符,像扇子一样摊开,威胁地甩了甩。


    杏里一眼就认出了那些起爆符有半数是冒牌货,但剩下的一半爆炸起来也很麻烦,还是先尝试着沟通比较好。


    她正想说话,没想到蝎先一步打破了沉默。


    “我记得你,”他淡淡道,“汤之国的叛忍,二十年前刺杀火之国大名失败后就销声匿迹,大家都传闻你已经被木叶暗杀了,没想到居然还活着。”


    “二十年前?居然已经过了这么久吗?无所谓了,我只是想追回被偷走的东西。”


    “您的什么东西被偷了?”


    杏里一边问,一边悄悄结印,在茶铺周围支起不透明的结界——这么一来,外头的人一时半会儿进不来,也不会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黄金!我的黄金被人拿走了!”


    那家伙的脑子似乎也不太清楚,说起黄金,眼珠凸起,眼圈红红的,像是磕了药,整个人陷入一种恍惚不定的狂热状态,仿佛灵魂深处某种原始的东西被勾了出来,有一种混沌初开、善恶未分的怪样。


    ——像是被魔鬼附了体。


    ……黄金?


    杏里和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探究——二十年前失踪、寻找黄金……这也太巧了吧?


    他失踪的时间,只比“桃源乡”传闻兴起的时间早了两年——而黄金什么的,正是如今闹得沸沸扬扬的东西。


    “我记得……你是叫黑铁丸对吧?”


    蝎努力回忆当年,与此同时,绯流琥的尾巴微微扬起,锋利的刀刃反射着毒液的紫光,暗暗瞄准着对方油亮的脑门。


    “你失踪的这些年在哪里?知道‘桃源乡’这个地方吗?”


    “什么‘桃源乡’?我不知道。”


    黑铁丸恍恍惚惚,但那一无所知的表情,却也不似作伪,“我需要黄金——只要有黄金,我才能回到那个地方!”


    蝎啧了一声:“你要回哪里?说清楚!”


    “回去那个遍地黄金的地方!那是梦境和现实的交界地!只要所想就能所得——是最完美的故乡!”


    黑铁丸有问必答,与其说是听话,不如说是失去


    了正常思考的能力。


    蝎嗤笑道:“听起来就是个梦,没有半点现实意义。”


    “你们根本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懂——神会降下制裁!会拿你们当肥料,把你们变成黄金,而我会——”


    说时迟那时快,一把裹着风遁的查克拉刀划破结界,蹭着黑铁丸的侧脸,拉出一道血痕,“嗖”的钉进刷了白漆的墙面。


    结界——被破解了。


    比杏里预计的快一点。


    木叶的人冲了进来,红冲的最快,翻过桌椅,高高跃起,单手结印,试图施展幻术,控制住那个贴满起爆符的家伙。


    黑铁丸大喝一声,结印,吐出雷电,无差别攻击着周边。


    啧,真麻烦!


    杏里支起防御结界,而蝎也操控傀儡,伸出长针,将雷电导入地面。


    混战一触即发——


    就在所有人认为黑铁丸的无差别攻击即将停下的时候,他突然爆发出更加庞大的查克拉,就像自燃的电池,瞬间要榨干所有生命力——


    而这庞大的查克拉中间,混入了某种更为古老的力量,杏里感知到了危机,拉着蝎,用上瞬身之术,撞开墙,移动到茶铺之外。


    木叶的三位上忍也跑的及时——阿斯玛单手扛着红,退到茶铺之外,落在杏里和蝎更后面一点的位置,从后方暗暗打量着他们。


    凯也从后面绕了过来。


    阿斯玛道:“那家伙很奇怪,感觉彻底失控了……大名那边如何?”


    “有守护忍十二士跟着,现在应该到了火之国地界,不过那个偷袭大名的家伙是怎么回事?自爆了?”


    凯望着被奇怪“雷光”笼罩的茶铺,视线一转,又落在了杏里和蝎的身上——这两个人包裹的很严实,看身手,应该也不是等闲之辈。


    “他们是茶铺的客人?其他人逃出来了没有?”


    “不知道,”阿斯玛摇摇头,“客人应该只有他们两个,但老板就没有看到了。”


    红从阿斯玛的背上滑下来,回忆道:“我刚刚冲进去的时候,好像看到柜台后面有人,但没细看,对方就自爆了……说起来,那家伙真的是‘黑铁丸’吗?当年雇佣他暗杀火之国大名的富商已经死了吧?现在他重出江湖,为什么又来找大名的麻烦?”


    “谁知道,我感觉他精神不太正常,到处说别人偷了他的金子。”


    说话间,“雷光”渐渐熄灭,他们看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


    黑铁丸变成了一尊黄金雕像,面目狰狞,像是在恐惧着什么,永远被定格在了“惊恐万状”的瞬间,而他周围被“雷光”波及的地方,无论是木头还是水泥,通通变为了黄金——这个简陋老旧的茶铺,就这么变成了金光闪闪的“黄金屋”,在阳光之下,闪着耀眼而不合时宜的光芒!


    太诡异了……这个场景。


    杏里想。


    但她也知道“点石成金”的传闻是从何而来了。


    那里的金子简直像是“活物”,扩散着如梦似幻的光波,美丽而致命,仿佛知道如何展现自己,才能把猎物吸引到身边。


    饶是杏里这种对钱财不感兴趣的人,都产生了一丝莫名其妙的动摇,想要把这黄金占为己有,然后,不断收集、收集,拿到更多、更多……


    嘶,这简直是诅咒啊!


    她拍了自己一巴掌,醒了醒神,弯下腰,压低声音道:“蝎前辈,您还好吗?刚才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不知道您……”


    “那个,应该是幻术。”


    “幻术?”


    “或者说,是类似幻术的东西,暗示性太强了,好在我体质特殊,可以无视这种东西……不过你居然能完全不受影响,这也是宇智波的能力吗?”


    “算是吧。”


    杏里并不认为那是一种幻术,如果是,那也是“月读”或者“别天神”这一等级的特殊幻术——除非能第一时间抗住,否则,光靠外力是无法轻易解除的。


    同一时间,木叶那边已经陷入了混乱。


    ***


    卡卡西赶到的时候,就看到了昏迷中的三名上忍。


    而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宇智波杏里将他们踩在脚下,手上抓着阿斯玛的查克拉刀,正准备杀人灭口。


    卡卡西当机立断,射出一枚裹挟雷遁的苦无,打飞查克拉刀,冲上前——不过,有一个身影比他更快,先他一步,直接与对方缠斗起来。


    宇智波杏里不敌这名暗部,被逼退好几步,一脚踩到了残缺的房屋地基,这才堪堪稳住脚步。


    卡卡西见这名新收编的部下不落下风,便转道去检查其他同伴的情况。


    ——万幸。


    没死,也没重伤。


    他松了口气。


    阿斯玛三个应该是中了幻术,才会陷入行动不能的境地。


    卡卡西对他们输入自己的查克拉,这才把人唤醒。


    “你们怎么样?”他将人一个个扶起,检查他们身上的外伤。


    阿斯玛摁了摁太阳穴,表情像是宿醉了一夜,忽然捂着嘴,干呕起来。其他人的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红和凯也爬了起来,一脸苍白。凯对于幻术的抗性最弱,直接滚到一边,头一歪,吐了出来。


    卡卡西:“……”


    ……他们到底是中了什么幻术?


    阿斯玛拿拳头抵着额头,轻轻敲了敲,问道:“……那些黄金呢?”


    “什么黄金?”


    “就是那边——”


    阿斯玛伸手,指着茶铺的方向,却看到那里空空如也,只有残存的一些地基,整座房子像是被人连根拔起,直接搬空了,“……没了?”


    “什么没了?”


    卡卡西站起身,那个方向只剩一片空地,他余光一瞥,发现宇智波杏里不知何时被自己的部下逼进了小树林,除了断断续续的打斗声,连身影都不得见。


    ——他直觉不妙,但又放不下这里的三人,只能赶紧询问情况。


    “这里发生了什么?你们是中了宇智波杏里的幻术吗?”


    在他看来,这个女人抢走了鼬的眼睛,甚至于,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止水的眼睛也落在了她的手里。


    如此一来,她一个人就拥有两对万花筒写轮眼——她能用幻术一口气放倒三名上忍,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过——那只是针对普通上忍。


    他很清楚,凯是有进行过特殊训练的。


    阿斯玛和红可能会不经意间中了写轮眼的幻术,但凯完全可以封闭自己的视觉,不至于被一招“秒杀”。


    而事实却是,这三人都像新生的婴儿那般,对于杏里的幻术,毫无抵抗之力,接二连三被放倒了。


    这很不对劲。


    除非……


    她还有其他同伴。


    若是她还有上忍级别的帮手,就能扰乱凯的节奏,让他不慎中招。


    然而,卡卡西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这样的人影。


    “不是瞳术,是黑铁丸,”阿斯玛缓了缓,继续道,“那家伙忽然力量失控,消耗完所有查克拉之后,就把自己,以及自己周遭的事物全都变成了黄金……那个黄金很奇怪,会让人不知不觉的沉迷,只想收集更多……说来惭愧,方才我们三个就中招了,为了抢夺金子,打了起来。”


    “你们发生了内讧?那宇智波杏里呢?”


    “她与她的同伴也在附近,他们的目标也是黄金,于是我们陷入混战……然后我也不知怎么了,中途好像清醒了一下,紧接着就失去了意识。”


    “所以你们口中的黄金就是被她的同伴转移走了?”


    阿斯玛望了眼空荡荡的地基,点头道:“应该是。”


    “她的同伴是谁?”


    “不知道,我的注意力都在黄金上面,只记得那家伙穿着风衣,戴着斗笠,是个怪


    模怪样的人。”


    红插进来道:“那个人驼背很严重,几乎是爬在地上移动的,而且他应该是个傀儡师,我有看到他放在茶铺角落的傀儡。”


    阿斯玛点点头:“那就没错了,也只有傀儡师才有能耐在短时间内把一整座‘黄金屋’给搬空,否则,仅凭两个人的力量是没法一下搬完的——光是储物卷轴都不知道要准备多少个。”


    凯也恢复了过来,站起身,活动活动筋骨,一边做着侧压腿,一边对卡卡西道:“我们去帮你的部下吧,那个女人很厉害,体术和忍术都不差,不像情报说的那么废物。”


    “好。”


    卡卡西让阿斯玛留着照顾红,并等着他们的信号做接应,而自己则带着凯追了上去。


    凯一边奔跑,一边望着黑黢黢的树林,疑惑道:“说起来,你的那个部下到底强不强?怎么树林里没了动静?该不会是被杀了吧?”


    “这个……我也不好说。”


    那家伙其实是三代火影安排进来的。


    卡卡西其实也不太清楚这个“暗部新人”的实力强弱。


    据说,团藏的身体已经不行了,无法再指挥根组织,所以,为了加强村子的防御力,他做出退让,特地挑选了一批“精英根忍”整合进暗部,供火影调遣。


    这个新人就是这样加入进来的,代号“灰雁”,按照团藏的要求,不公开其个人情报,所以,即便是卡卡西,也并不知晓对方的具体实力。


    ***


    “所以,情况差不多是这样……”


    杏里倚着一棵大树,三言两语总结了刚刚发生的事,顺便把写了晓组织情报的卷轴抛给对方。


    止水接过卷轴,道了声:“辛苦了。”


    ——卡卡西口中的“灰雁”,其实就是止水。


    按照约定,自来也帮他们隐瞒到了宇智波骚乱之后。等尘埃落定,他就带着止水和鼬一起去找了三代火影,也让对方知道了晓组织的存在,以及他们之后的计划——顺便,自来也还提了一嘴大蛇丸如今的情况。


    三代火影抽完了整整一袋烟,最终叹口气,说了声“知道了”,然后主动帮他们扫了尾,顺便还为两位假死的宇智波提供了不会被怀疑的“临时身份”。


    最后,他问了自来也一句:“我也想退休了,不然还是你……”


    “别别别,我这次就是一时脑热,您如果想退休,我帮您把纲手抓回来!”


    说完,自来也就跑了,也不知道是真去找了纲手,还是潜伏在哪里写小说了。


    杏里道:“‘桃源乡’和‘点石成金’的秘密我会再去调查的——那几个上忍应该没问题了,剩下的一些后遗症就让他们自己回医院调养吧——还有,如果你们之后碰上类似的东西,注意保持距离,靠的越近,那股力量对于精神的影响就越大。”


    “我知道了,那你也多加注意——”


    止水忽然噤声,把掀到脑侧的面具又戴了回去。而杏里也感知到了什么,直接结印,用上瞬身之术,跑的毫无留恋。


    “灰雁——”


    卡卡西和凯赶了过来,“这边是什么情况?宇智波杏里呢?”


    “她跑了……抱歉,我没能捉住。”


    “这不怪你,”卡卡西道,“那个女人的所有情报都需要更新,她还藏了不少实力。”


    凯道:“你跟她打了半天,有看到她的那个同伴吗?”


    “关于这点,我跟她交手的时候,有听见她在喊‘蝎前辈’——不过对方似乎走远了,并没有回头找她。”


    “等会儿——”


    卡卡西忽然有一丝不妙的感觉,“‘蝎’这个名字,又是傀儡师——那家伙,难不成是‘赤砂之蝎’?”


    “很有可能。”


    “太奇怪了……”


    卡卡西愁眉紧锁,“为什么这些叛忍会聚集在一起?”


    凯发现气氛变得有些凝重,疑惑道:“那个‘蝎’怎么了?是什么厉害的人物吗?”


    卡卡西叹口气:“你知道第三次忍界大战爆发的导火索吗?”


    “嗯……好像是风之国那边干了什么吧?”凯的记性不太好。


    “是三代风影失踪,”止水道,“三代风影的突然失踪,迫使砂隐村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与此同时,推崇军事扩张的雷之国趁火打劫,致使砂隐村陷入一片混乱,周边的国家也群起而攻之——这是第三次忍界大战全面爆发的导火索。”


    “这跟赤砂之蝎有什么关系?”


    “三代风影被誉为最强风影,而他的失踪——与其说是失踪,不如说是‘死无全尸’,据说是赤砂之蝎干的——很多人都猜测是他杀了三代风影。”


    “那可不简单啊,”凯有些惊讶,“杏里那家伙居然会认识这种人。”


    “或许不是认识。”


    不知为何,卡卡西忽然回忆起那日他与三代火影前往宇智波族地支援时看到的场景——


    安静而孤独的红月之下,那个戴面具的男人侧身而立,手持巨大手里剑,冰凉的刀刃沾着蟾蜍的血,滴滴答答。


    那只隐藏在面具之中的红色写轮眼倒映着糜烂的月色,像是深不见底的泥塘。


    那只眼睛……


    卡卡西揉了揉眼睛,又睁开:“她应该是加入了什么麻烦的组织。”


    “诶?”


    凯抓了抓头发,“什么组织?”


    “我也不知道,但那家伙给我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希望只是错觉。”


    ***


    赤砂之蝎将那堆黄金移动到了十公里外的一个峡谷中。


    他很少这么当搬运工,又是切割又是拼接,全是实打实的黄金,一克都不含糊,使用“百机操演”都没这么累过。


    黑铁丸的脸被拼了起来,平整的切口纵向分布在那张惊恐万状的脸上,十足的诡异。店长夫妇也未能幸免,不过他们睡的很安详,表情也没有黑铁丸那么扭曲——这倒是得夸一夸杏里干的不错,至少这一对的艺术观赏价值比黑铁丸的强多了,不是那种低级的恶趣味。


    正想着,蝎拿出储物卷轴,通灵出了绝前几日展示过的三件黄金制品。


    杏里也是在这个时候找了过来。


    蝎不耐烦道:“太慢了!”


    “是您走太快了,”杏里风尘仆仆,卷毛乱翘,像不久前被雷电劈过似的,“卡卡西带着暗部杀过来了,我打不过他,差点被雷切砍死!”


    “打不过?你不是把宇智波鼬的眼睛给安上了吗?”


    “那个啊……还要过一段时间,毕竟是很麻烦的眼睛,我可不想给自己太大压力。”


    “随你便,我对这个不感兴趣,”蝎低头,指了指摆放在储物卷轴上的黄金,“你觉得这二者有什么不同吗?”


    杏里走了过去,蹲下来,亮出写轮眼,研究起来:“嗯……目前看来,不同的点在于幻术的强烈程度——金子分量越多,越新,对人的暗示性就越强。”


    “当时这三件东西是绝负责运送的,你觉得它有没有受到影响?”蝎问。


    “它?没有吧?我认为它的幻术抗性不低,而且对金子本身的兴趣也不大。”


    “我可不这么认为。”蝎耸耸肩,忽然背部一耸,打开了绯流琥的肚子,钻了出来。


    杏里愣愣地看着这个忽然钻出来的红发小孩……嗯,少年?


    总之,这个藏在绯流琥里面的蝎个头不高,脸颊还带着点婴儿肥,一双下垂眼,欧式大双眼皮,看着年纪不大,像个洋娃娃,甚至比鼬小时候长的还要精致。


    “前辈……我有个问题,”杏里犹豫片刻,在满足好奇心和装聋作哑之间,选择了满足好奇心,“您今年多大了?”


    “无聊的问题,再啰嗦把你的腿打断。”


    蝎拢了拢身上的晓披风,目不斜视地走到金子旁边,捡起了那只农妇的断手,凑近看了看。


    “这次的任务很奇怪,”他轻轻把玩着那只手,眉头微蹙,“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那我们现在……”


    “去找绝,让他把消息带给佩恩。”


    第35章 去招新吧绝:沉没成本害死人,这女人……


    “我说——无论是您,还是黑绝,见到金子的表情,都很奇怪呢。”


    杏里一边说着话,一边躺在废弃教堂的长桌上,躺的很平。


    阳光穿过一排排长椅,斜斜地打在洁白的桌布上,落下一


    个四四方方的光斑,随着风动,自顾自地摇曳、闪烁。


    宇智波斑坐在餐桌的主位,一只手撑着下巴,指腹轻轻划过面前那个放了新鲜杂草和花朵的旧餐盘。杏里的脑袋就离餐盘半掌远,色泽亮丽的大波浪卷发摊在餐盘两侧,像一块乌黑的绸布。


    她把手往后,伸过头顶,就这么倒置着视角,手指微弯,隔空轻划,临摹着斑那头像圣诞树一般翘起的长发。


    【你似乎心情很好?】


    斑挑了挑眉,没有动弹,就这么看着她的小动作,专注地,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猫——或许什么都不会做,又或许会突然来上一记爆栗,谁也说不准。


    “毕竟任务取消了,我还找了个借口,三天不用上班——”


    杏里像是没察觉到他的蠢蠢欲动,落在斑面前的那只手忽的绷直,翻了个身,贴着皱巴巴的桌布,伸了个懒腰——


    “所以,现在是庆祝时间。”


    说着,她整了整桌布,又趴了下来,长发摊在身侧,像一块压的很扁的海草。


    【呵——我看,你就是见我心情不爽,故意赖在这边讨嫌。】


    “哪会啊。”


    她侧躺着,把手枕在脑后,咯咯笑了。


    他们现在在雨之国境内的某处废弃小镇,在镇中心,有一座破旧的教堂。杏里用风遁和水遁把这里大致清理了,也不挑地方,就直接在大礼堂这儿安营扎寨。


    这间礼堂的正中心摆了一尊穿麻衣带草环的大叔雕像,长得有点像木叶的看门中忍,肌肉扎实,不怒自威。


    看得出来,在佩恩现身前,这里的镇民还是信仰这位打扮朴素的“神明”,而在佩恩现身后,他们就改了信仰,甚至举家搬迁,连围绕教堂建立的小镇都放弃了。


    不过,此处的基础设施还算全面,杏里相中了这里,在周围设下结界,打算暂住三天。


    ——距今两日前,也就是7月3日的时候,绝见了蝎搬运回来的“黄金屋”,面色凝重。


    它先取了部分“黄金”带回组织,次日,在与佩恩商议后,决定把东西交给大蛇丸研究,待发现其中的秘密后,再做打算。


    于是,“桃源乡”的任务就被紧急叫停了。


    杏里和蝎不得不结束外勤,回组织待命。


    左右无事可做,杏里便提出自己想移植鼬的眼睛,需要闭关三日。


    佩恩同意了。


    当然——她手头自然没有可以移植的眼睛。


    好在,鼬的右眼瞳术是“天照”,而巧合的是,宇智波泉奈的右眼瞳术也是“天照”,斑的永恒万花筒写轮眼融合了泉奈的瞳力,现在落在她的身上,只要稍稍引发一些“巧合”,就能完美地骗过所有人。


    ——简直不要太轻松!


    杏里心情很好,翻了个身,坐起来,把斑面前的盘子端起,继续摆弄着上面的花花草草——这是她闲来无事弄的摆盘,里头的花什么颜色都有,不过因为地理和季节的原因,紫色居多,被她摆成了“うち”(宇智)的造型,最后一个假名“は”(波)摆不下了,她索性就不弄了。


    对于这个半途而废的摆盘,杏里很满意,而斑却看的很难受。


    虽然他没有强迫症,但面对这种想一出是一出、字体摆的歪歪扭扭、做到一半就甩手不干的小孩子性格,他真的很想啰嗦一通。


    不过,或许是历尽沧桑,控制欲也不再像年轻时那么强烈,面对杏里这个家伙,他反倒什么都懒得计较,几乎可以用“纵容”来形容了。


    ——况且这家伙只闹她自己的,从不需要别人回应,偶尔冒头彰显一下存在感,意外的还挺可爱的。


    不像带土——斑想,那个臭小子事事都要回应,无论是进步了,还是退步了,总要别人给出评价,否则就会情绪失控,大吵大闹,烦人的很。


    斑不是个有耐心的,豢养带土的时候,常常被吵的心力交瘁,好几次都起了“清理门户”的念头。


    ——若非有大业压着,恐怕带土今年也有十岁了。


    【我好像还没跟你说过‘月之眼计划’。】


    “‘月之眼’?确实没说过。”


    杏里双腿并拢,侧坐在纯白的桌面上,手里还举着一朵小黄花,转了转,“您终于想说了吗?”


    【想说?呵呵,我们不是立下过新契约吗?】


    “我们的新契约只是帮您取回轮回眼吧。”


    【不是还有一个?】


    “啊对了,还得放出身体的使用权……”


    说起这个,杏里放下小黄花,无可奈何地叹口气,“如果您去做生意,一定是位‘日进斗金’的资本家。”


    【谁让你不同意告知我那个秘密,当时可是说好两个一起的。】


    杏里摆了摆手:“坏账率那么高的事,我可不干。”


    说白了,那就是件她自己也不知道有没有结果的事,若是答应了,很可能几辈子都甩不开宇智波斑——想想都觉得头疼。


    【呵,我看你是另有打算。】


    “那么——”


    她单手一撑,翻身下桌,拉开斑旁边的椅子,轻轻一坐,决定换一个话题,“您的‘月之眼计划’——与那个能把人变成‘黄金’的奇怪力量有关系吗?就像我方才说的,不只是您,就连绝也对那个力量感到不知所措。”


    【有没有关系,我也不好说,但那股力量,确实与我接触过的某个存在‘同源’——若要探讨这个问题,就得从轮回眼、辉夜和神树的关系讲起了。】


    斑飘起来,往桌上一坐,脚尖虚踩着椅背,瞥了杏里一眼,【说起来,你明明见过‘宇智波石碑’,却对上面的内容不闻不问——该说你活的通透,还是缺心眼呢?】


    “那个啊,当时的注意力全在残秽上了。”


    杏里打了个哈欠,又捏起一朵小花,随手往头发上一插,“而且——石碑要开启万花筒写轮眼才能看到隐藏内容吧?那个时候都没想起来这茬呢。”


    【现在知道也不迟。】


    洁白的桌布反射着悠长的阳光,斑坐在一片翡翠色的夏意中,完完全全地遮住了身后那尊神像。


    粗大的光柱,透过五彩斑斓的玻璃窗,落在他的身侧,让他多了几分无法言喻的神秘感,像是一只闯入神之禁地的黑山羊。


    【月之眼计划——其实也可以叫做‘无限月读’计划。】


    他看着杏里,目不转睛,声音悠远而沉稳,仿佛在梦中徘徊的钟声——


    【而实施它的关键,就在于轮回眼和十尾。】


    ***


    三日后,落在小镇周围的结界撤去了。


    绝第一时间钻了进来。


    “感觉如何?”它在教堂找到了杏里。


    这个女人穿着晓的制服,双眼缠着纱布,双手交握置于胸前,端坐在神像脚边,清晨的光线灰蒙蒙地包裹着金色尘埃,让她看起来像是祈祷中的圣女,比小南还虔诚,十足的唬人。


    不过,她的身上有些肮脏,是那套黑色制服也掩盖不住的肮脏,像是在地上痛苦挣扎了好一会儿,有一种湿漉漉的败犬味道。


    她道:“感觉不太好——鼬那家伙,死前的怨念太重了,差点把我反噬。”


    “那岂不是移植失败……”


    “也不算失败吧,”杏里虚弱地笑了笑,竖起一根手指,狼狈却也快意道,“我用了一个崭新的方法,解决了这个问题。”


    “什么方法?”它忽然有种不妙的感觉。


    ——“崭新”什么的,听起来简直糟透了,四舍五入一下,跟随便拉了一坨大的,没什么区别。


    “只要把侵蚀进入脑部的查克拉,单独封印起来,模拟成一种新人格,就可以保持稳定了——虽然会偶尔出现性情大变的情况,但只要目标一致,这就算是我的力量了。”


    “这哪叫‘解决问题’?  ”


    绝感到不可思议——这不都成精神病了吗?问题岂不是更大了?


    “诶?我还以为您能理解我呢。”


    杏里摸了摸衣兜,拿出一枚兵粮丸,啃了一口,然后嫌太干,又不吃了。


    “我这种情况不是和您很像吗?”


    她徒手把兵粮丸掰成两半,摊开手,一边一半,“以您为例,虽然黑、白两个个体对外展现的性格不同,但真正做起事来,意志和步调始终一致——我认为,这就算成功了。”


    “随你怎么说吧,只要眼睛没浪费就好。”


    绝顿了顿,又道,“我这次来,是通知你,有新任务了。”


    “又是‘桃源乡’的任务?”


    “不是,”绝摇摇头,“是带你认识一下新队友,然后,佩恩相中了一名土之国的忍者,想安排他作为蝎的搭档,需要你们提前去接触一下——那小子能使用‘爆遁’,是个很出名的少年天才。”


    “诶?蝎前辈要换搭档?大蛇丸终于死了?”


    “……不是,大蛇丸另有任务。”


    绝任劳任怨地解释道,“附着在‘黄金’上的力量很复杂,而且它也确实改变了这个世界的物质构成——这是一种能够颠覆世界的力量,佩恩想掌握它,便让大蛇丸闭关研究,在得出结果前,不会再让他接手其他任务了。”


    “佩恩老大还真是既谨慎,又大胆呢。”


    杏里歪了歪头,眼睛上的纱布似乎也浮现出一枚问号,“明明叫停了‘桃源乡’的调查,却又安排大蛇丸研究‘黄金’,他到底是着急还是不着急……啊,说起来,我也是科研方向的,能不能也安排我……”


    “别想偷懒。”


    绝驳回了她的请求,身上的猪笼草都气的撑开了几分,“你现在可是移植了宇智波鼬的眼睛,即便脑子出了问题,也得工作,没那么容易让你摸鱼。”


    “所以我说……鼬那家伙果然恨我啊。”


    杏里叹口气,扶着神像站起来,“所以呢?你给我安排的新同伴在哪里?”


    ***


    很难想象,雨之国境内会有大规模饲养鲨鱼的地方。


    在干柿鬼鲛看来,雨之国完全是个内陆国家,若是把鲨鱼关在专门饲养海洋动物的场馆里还能理解,但这些长着锋利背鳍的家伙却是被散养在野外的淡水湖泊,活的膘肥体壮,凶猛异常。


    那些鲨鱼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一闪而过,他漫无目的地盯着,心想,它们会不会是某人驯养的通灵兽,本身体质特殊,所以才能适应内陆的淡水环境。


    他继续往前,水上浮桥的尽头坐着一名女人,面朝着湖水,穿着与他同款的黑底红云制服。


    那位大人说的新同伴,应该就是指她了。


    他主动打招呼道:“幸会,我就是之后要与你组队的人,原雾影忍刀七人众之一,干柿鬼鲛——以后请多关照。”


    “忍刀七人众?啊啊,有点印象。”


    女人回过头,一双腿很自然地岔开坐着,松垮的裙裤堆在了膝盖处,坐姿过于豪迈,一点儿也不像个女人。


    她的眼睛大而乌黑,带着一股跃跃欲试的战意,毫无顾忌地打量他,像是在评估他的强弱。


    然后,她点了点头,露出了还算赞赏的笑容,兴奋道:“肌肉练的不错,你应该很强,不如我们打一……算了,之后再找机会和你比试吧。”


    鬼鲛没想到,这个女人会是这么个不拘小节……且好斗的性格。


    ——这与他得到的情报可完全不同。


    他的手微微往后,搭在刀柄上,肌肉绷紧,像是随时可以抽出鲛肌来上一刀。


    “真意外,你与我想象的不太一样,”鬼鲛眯了眯眼睛,小小的鱼眼睛,露出几分探究,“我听说,你和大蛇丸联手进攻了木叶,还杀人夺眼,抢了宇智波鼬的万花筒写轮眼。”


    “呵呵,外头都是这么传的?也罢,细节什么的不重要,你若是想,也可以这么认为。”


    她站起身,豪迈地摊开手,往前走两步,充满挑衅意味地咧开嘴,“果然还是很无聊啊,明明得到了身体,却什么也不能做——不如,我们还是打上一架?”


    说着,他的视线往虚空中瞥了一眼,像是受到了什么威胁,啧了一声,无可奈何地耸耸肩:“还是算了,真麻烦。”


    鬼鲛的眉头皱的更紧了,鲛肌也被他往外拉出了一大截。


    ——这个人神神叨叨的,怎么看都有问题,果然还是杀了吧。


    就在这时,绝从桥柱的底下钻出来,伸手拦了拦,解释道:“别内讧,这个女人的身份没有问题,就是脑子出了点问题,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了。”


    “哦?又是没听说过的情报,这是什么新考验吗?”鬼鲛见了绝,很给面子地收了手。


    “不算考验,只是一个意外,很麻烦的意外。”


    绝叹了口气,往杏里那边看了一眼,“她移植了鼬的眼睛,但被对方残留的意志侵蚀了大脑——现在脑子彻底坏了,一会儿正常,一会儿不正常的,经常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你习惯就好。”


    老实说,绝对于这个曾夸下海口说“鼬的眼睛舍我其谁”的女人彻底无语了。


    ——她吹牛的时候一脸自信,等到掉链子了,就理所当然地把烂摊子推给别人,还一副“我努力过了,你不能怪我”的豪横态度,全然没有一点“办坏事”的自觉,简直气人!


    有一说一,它这辈子就没做过这么亏本的买卖!


    现在的宇智波杏里,分裂出了个与本体截然相反的人格,好战又神经,经常说着话,忽然就杀气腾腾。绝被那股充满杀意的视线扫过好几次,也不知自己怎么惹了这么个“颠婆”,莫名其妙的,它感到奔溃又无助。


    但人是自己招回来的,鼬也已经死了,“沉没成本”在这儿,如今也没地方理赔,思来想去,只能咬咬牙,忍了。


    “所以是精神出了异常?她这样还能接任务吗?”


    “没那么严重,你就当她是‘双重人格’好了,多余的别理。”


    “呵呵,居然还有这么离奇的事。”


    但说归说,鬼鲛实际也不是很在意——要说奇葩同事,雾隐村也是人才济济,他不光见的多,杀的也多。


    见鬼鲛没有过多纠结,绝很满意地点点头,心说这才是“正经忍者”啊!


    然后,它继续道:“那么你们稍微准备一下,就跟蝎去一趟土之国吧。”


    “特别是你,”绝转过头,对着杏里,严肃道,“佩恩让我转告你,别再出什么幺蛾子了——否则杀无赦!”


    回应它的,是杏里那双黑沉沉的眼睛,平静,却也冰冷异常。


    ——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第36章 偶发冲突路人:那个女人有些眼熟啊。……


    土之国境内多为荒凉的戈壁地貌,尤其在边境线,分布着无数岩石和高山,像是刻意制造出来的天险,让这片国土易守难攻。


    不过,区区天险,对于实力达到影级的忍者而言,就是稍微大点的“土坡”。真要打起来,这点阻拦完全不够看。


    至少——


    在短短的十五分钟内,这个边境线的某处无人区,地形就被大改过两次了。


    硝烟散去,碎石滚落,杏里漂浮在空中,低头一看,遍地都是被硬生生砸烂的傀儡残肢。


    蝎也被揍出了“绯琉琥”的躯壳,在地上滚了一圈,站起身,阴沉沉地扯去裹在身上的黑布,看向前方。


    而杏里——不对,现在该说是宇智波斑,正踩着一处土坡,居高临下地看着蝎,笑声豪迈:“如何?够你认真起来吗?”


    “你想我动真格?”


    “不动真格,点到为止地较量一番,如何?”


    “点到为止?”


    蝎看了一眼散落一地的傀儡碎片,怒极反笑,“——你?”


    杏里扶了扶额头。


    ——这是她第二次见到蝎的本体,比起上回的惊艳,这一回,对方乱蓬蓬的,十足的狼狈,就连卷在“肚子”里的毒绳索,也断的只剩末尾的一小截。


    没等她感慨蝎这家伙


    居然把自己也改造了,就发现对方已经恼羞成怒,发动了第二次攻击。


    完蛋了……


    她想,赤砂之蝎算是记恨上我了。


    早知如此,她就不该让宇智波斑掌握身体的使用权。


    ——她原以为,有黑绝和带土的监视,宇智波斑多少会收敛一点。


    结果,那两人被“桃源乡”的事绊住了手脚,这次的土之国任务并没有跟来。以至于,宇智波斑一出“雨虎自在之术”的感知范围,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前脚刚过边境线,后脚就把杏里挤出身体,直接对两位同行的强者,发起挑战。


    鬼鲛和蝎知道她“脑子不好”,本想无视这个自讨苦吃的行为,但宇智波斑可不管别人的想法,直接一个“豪火灭却”,明目张胆地挑衅,嘴里还说着“就切磋一下”。鬼鲛拿水阵壁一挡,撤到远处,很体面地收了手。


    然而,蝎是个极端讨厌别人打乱他计划——害他浪费时间的人,见“杏里”不自量力,二话不说,操起傀儡就打。


    场面愈发混乱。


    杏里飘在空中,只能看见越来越大的沙尘,以及混在沙尘中像是蝗虫过境般的一层层黑影——那是蝎的傀儡。


    她深深叹口气,不光觉得天阴了不少,就连自己的未来也黯淡无光。


    ——因为“束缚”的限制,在每日“放风时间”用完前,她无法强行打断斑的附身。


    杏里仰着身子,感觉自己像是一片暴风雨中的浮萍,又像一顶刚刚升天的风筝,随着自然之力的无端拉扯,毫无规律地起起落落。


    隔着漫漫黄沙,她隐约能看见自己——也就是宇智波斑的身影在上蹿下跳。


    好在,这家伙并没有被胜负欲冲昏头脑,特意避开了太过“个人特色”的技能,全程使用的,除了体术,就是基础遁术——火遁居多,把这片本来就缺乏水分的戈壁烤的更干了。


    不过,他虽然只用基础遁术,但体术却使的出神入化,一套技能施展下来,酣畅淋漓,完全跟“基础”沾不上边了。


    该说不说,宇智波斑确实有把忍界闹得天翻地覆的本事。


    绕是杏里这个对打架没有兴趣的,都看得津津有味——他的战斗着实精彩,明明招式简洁,却又十足的炫技,优雅又富有感染力,让人看了停不下来——即便被打也认了。


    她不知道蝎此刻是什么想法。


    但作为一个旁观者,她也确实冒出了“挨打也值”的诡异念头。


    她伸出双手,一左一右,清脆地,拍了自己一巴掌,醒醒神,告诉自己那都是“PUA”的陷阱。


    另一边,鬼鲛坐在一座小土丘上,把大刀鲛肌横在膝前,翘着二郎腿,默默等着同伴收手。


    鬼鲛这个人虽然“杀人不眨眼”,但在忍者当中,也算是“情绪稳定”的那一挂,平日里任劳任怨,不挑剔工作,也不麻烦同伴,兴致来了,还会讨论些哲学问题,不是那种脑子空空的忍者。


    杏里倒是很爱听他说话。


    比起信奉“虚无主义”、只聊艺术和永恒话题的蝎,鬼鲛显然更爱思考人生,虽然思考的内容有些消极,比如什么“地狱与现实”啊,“罪与恶”啊,“孤独与异类”啊之类的,但偶尔听上一听,还挺能打发时间的。


    正巧,杏里不爱对外输出观点,是个很好的听众。


    不过每到这个时候,宇智波斑总爱凑过来,也不抢身体,就对着鬼鲛,发表一些人家根本听不到的个人观点——比如,不要去思考“苦难”背后的意义,苦难就是一滩浑水,唯一有意义的,是你从中活了下来,学会了不被淹死的技巧。


    这话似曾相识,她想起了那日在教堂里,他说的“月之眼计划”。


    他说,苦海没有尽头,只要活在现实中,人类的理性和感性就永远存在矛盾。


    社会吃人,而所谓的文明也是一场骗局,无论清醒还是沉沦,人类永远只有一点平等,不是死亡,而是活着体验“痛苦”——身体的残缺、物质的匮乏、精神的空虚——都会造就“痛苦”。


    无论和平还是战争,无论富有还是贫穷,无论善人还是恶人——人类终将持续不断地痛苦下去。


    而所谓的“幸福”,也都是暂时的,永远会被意外打断。


    所以,他的理想,就是创造一个“没有苦难的世界”,无论对谁而言,这个“世界”都是绝对正确的。


    “无限月读”就是实现这一理想的最佳途径——让所有人都活在梦境的世界里,每个人都是新世界的主人,痛苦至此消失,而“社会”与“文明”所缔造的骗局也将不复存在。


    从此之后,世界不再有痛苦,而他也将作为引导“新人类进化”的救世主,功成身退。


    ——原本,他是这么打算的。


    只可惜,事不遂人愿。


    他忽然发现,本该完美无缺的理想中,还掺杂了出人意料的“杂质”。


    这种“杂质”,就像白纸上的一块黑点,丑陋而肮脏,不是他这个“完美主义者”可以容忍的。


    对于宇智波斑的愤怒,杏里表示可以理解,对于他的理想,她也表示十分认同。


    毕竟,她虽然嫌弃蝎是个“虚无主义者”,但她其实也半斤八两。


    宇智波斑的所期待的未来,可以满足她“不用工作、不用社交”的咸鱼梦。


    而且,如果这样的世界能够诞生,即便身躯消亡,人类的精神也会被永远地拘束在“神树”之上,那么,自然死亡的时间就会被拉伸到近乎永恒,说不定,她也能在这个世界真正毁灭之前,找到对抗“那个存在”的方法。


    对此,她可是举双手赞成。


    只可惜,宇智波斑已经暂时搁置了这个理想。


    嘛,不过也没有什么好可惜的。


    这种事要做起来也麻烦。


    ——还是肃清内鬼更简单一点。


    思绪跑远了。


    杏里拉回注意力,发现鬼鲛已经加入了劝架的行列。


    宇智波斑这家伙打嗨了,把队内唯一的老实人也拉入了战局。现在,局面成了一对二,而且还是一个人包围两人的“一对二”。


    杏里忍不住压下漂浮的高度,绕到斑的后背,提醒道:【虽然带土和绝目前只会觉得是我人格分裂,不会往您这边想,但要是蝎和鬼鲛回去告状,再绘声绘色地描述一下,说不定就会让他们起疑了——再怎么说,我一个不擅打斗的人,即便再怎么发疯,也不至于凭空出现那么多的战斗技巧。】


    宇智波斑没有立即回应。


    他一个大跳,躲开了“鲨鱼状”的水弹攻击,然后身形随势转动,单脚蹬地,忽的拉近距离,右直拳出击,左膝迅猛顶腹——鬼鲛用左臂架住拳头,鲛肌下扫,挡住膝击,这时,斑微微一笑,写轮眼一瞪,用上幻术——直接放倒了鬼鲛。


    杏里:【……】


    鬼鲛这家伙,真是一点都不抗幻术啊!


    轻松解决了鬼鲛,斑闪开铺天盖地的毒针,顺便给鬼鲛支起一个土阵壁,免得这家伙枉死。然后趁乱,找了个掩体,用上杏里的力量,设下结界,抹去自身的存在感。


    “无妨,”他道,“你不是自称‘移植’了鼬的眼睛吗?普通的写轮眼就可以记录和复制他人的战斗技巧,更何况万花筒写轮眼?你只要说,这个新生‘人格’继承了储存在那双眼睛里的战斗意识就好。”


    【……】


    该说不说,这确实是个好借口,因为杏里和大蛇丸研究过很长时间的写轮眼,知道胡乱移植眼睛、最终被侵蚀的人是个什么下场——其中,不乏有战斗力暴涨,被迫成了杀戮机器,一刻不停战致死亡的倒霉蛋。


    但一般而言,会出现这种状态的写轮眼,其原主人也是个心理扭曲的战斗狂。


    【鼬要是知道我们这么黑他,估计会记仇很久。】


    “放心吧,你在他那边,能被记仇一辈子的事,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这都是谁的锅啊?】


    “对了。”


    【什么?】


    “我准备收手了,接下来换你。”


    杏里:……


    ……嗯?!!


    ***


    这场闹剧,终于还是落下了帷幕。


    杏里顶着压力,回到自己的身体,颤颤巍巍地爬出掩体,跟蝎道歉——当然,蝎听都懒得


    听,立马用毒针回应了她。


    她支起结界,挡下毒针,举起双手:“蝎前辈……那个……我现在恢复正常了。”


    “无所谓,两百具傀儡,毁了一半,你干的真不错!”


    蝎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我迫不及待要添加新的收藏了!”


    “等会儿——”


    杏里赶忙喊停,顺便移动位置,把中了幻术的鬼鲛给摇醒,“您消耗掉的那些傀儡其实都不是重要的藏品吧?虽然我刚才无法控制身体,但也看了全程,无论是您还是占据我身体的那个人格,都没有完全动真格。”


    “所以,如果您需要,我会帮您修复那些坏掉的傀儡,作为失控的补偿——实不相瞒,我很擅长研发新型忍具,也愿意把自己所掌握的知识和技术与您分享——这样的诚意,您可以接受吗?”


    “呵……你这是要收买我啊。”


    蝎往前一步,余光落在碎掉的“绯流琥”身上——确实如杏里所言,除了这具日常代步的工具,以及还没有完全放开来打的他“自己”,真正富有破坏力的藏品,他都没有拿出来。


    本来,他只想治一治这个吵闹的家伙,却没想到那个副人格意外的强,把他的胜负欲也勾了出来,结果越打越无法收手。


    不过,现在她的人格切换了,自己方才那股熊熊燃烧的战意也没了出口,再加上她提出的补偿确实很吸引人,也不是不能顺着台阶下。


    这个时候,鬼鲛也爬了起来,抓了抓刺刺的短发,无奈道:“我说你们……任务到底还做不做了?”


    “做。”


    蝎把储物卷轴抛给杏里,让她替自己收拾现场,然后看向鬼鲛,“那个叫‘迪达拉’的小鬼在哪里?”


    鬼鲛把鲛肌抗在肩上,转转脖子,活动活动筋骨:“当然不可能在边境这里啊,得往岩隐村里面走,至少还有一天半的路程。”


    蝎啧了一声,瞥了杏里一眼,骂道:“耽误时间。”


    杏里:“……”


    说实话,她不懂宇智波斑招惹蝎的目的所在,但她知道,多半不是手痒想找人打架那么简单——当然,“打架”这个因素应该也占了不小的比例。


    不过她也懒得计较这个了。


    毕竟她已经活过了“灭族之夜”,现在是宇智波斑的主场,他既是指挥官也是执行者,做好做坏,都与她无关——只要不把小命作没了就行。


    至于职场氛围和他人评价啥的,她其实不是很在意。


    反正她在晓组织的风评,也影响不到远在木叶的档案记录,他爱折腾就折腾吧。


    等他们收拾完现场,时间又过去了半天。


    天色已晚,他们匆匆赶到最近的一个边陲小镇,定了旅店,暂住一晚。


    说起来,每一个人流量大的地方,都少不了官方赏金榜——杏里又在上面看到了自己的通缉令。


    这一回,赏金价格居然又涨了——从3000万两,变成了3500万两!


    这已经是黑市悬赏的价格了,若是被角都看到,或许会夸一句——以后缺钱了,就带你去赏金所,记得捎上假死药,事后五五分账,咱俩都不算白跑一趟。


    好吧,这是个很冷的笑话。


    杏里飘在赏金榜前面,双腿盘起,右手虎口贴着下巴,看着自己的“危险评级”又提升了一个档次,心说,应该是上回在茶铺那里闹的,被暗部记了一笔——话说回来,怎么每次“levelup”,好像都会碰上卡卡西?


    ——这到底是巧合,还是奇怪的玄学?


    此时此刻,她的身体被宇智波斑占据着,正在店里喝酒,而下酒菜却是饱腹感很强的豆皮寿司。


    她觉得,正常人应该不会拿寿司当下酒菜。但宇智波斑并非正常人,会把寿司当花生米来啃,似乎也不是什么怪事。


    话说回来,宇智波一族的天才,似乎都有一定程度的怪癖。


    她听止水说,像鼬这样的听话小孩,偶尔也会背着父母,偷偷拿三色丸子当做米饭的配菜。


    当然,对于宇智波鼬是个“听话小孩”这个评价,她持保留意见。


    现在已经过了晚上十一点。


    蝎去夜游了,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在晚饭后,杏里帮他修理了不少傀儡,但这家伙似乎不想全部都修,淘汰了一批机能低下的,这会儿出门,估计是想补充素材了。


    而鬼鲛这家伙居然早早去睡觉了。


    蝎和杏里都没想到他是这么个养生的性子。


    毕竟,他们俩都是彻头彻尾的夜猫子——蝎是没有睡眠的必要,而杏里则是个天天犯困,却又习惯性熬夜的人。


    这个时间点的旅店很安静。


    斑说要出来喝酒,杏里也同意了——作为交换,她想知道斑故意招惹蝎的理由。


    但对方却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想看看能不能拉拢还算有实力的忍者,等以后有机会,说不定还能拉出来用。


    杏里沉默片刻,心说,那叫哪门子的拉拢?难不成在男人之间,打上一架,互相留手,就算惺惺相惜了?


    她不理解。


    叮铃铃——


    旅店的风铃响了。


    这会儿又进来了一批客人。


    他们是岩隐村的忍者,一共三人,穿着这个国家特色的单袖和服,露出一截手臂,风尘仆仆,面相疲惫,看着像是加班了好几天。


    宇智波斑坐在大堂最中间的座位上喝酒,而岩隐的人,选择了距离他最远的靠墙位置。杏里飘过去,好奇地听他们聊天。


    他们喊来老板,点了一桌菜。看这份量,应该也不是宵夜,而是弥补白天赶路欠下的正餐。


    为首的大胡子岩忍往嘴里塞了一大块肉,一边嚼,一边道:“那个‘点石成金’的怪事越闹越凶了,我们迟迟查不到源头,富猹大人似乎意见很大,据说还在黑市下了一个亿的悬赏令,雇佣其他忍者调查。”


    “一个亿?他有那闲钱,怎么不雇佣自己国家的忍者?”


    “毕竟这个价格,已经达到S级任务的酬金水平了。”


    大胡子耸耸肩,感慨道,“但这完全是私人恩怨,又不涉及国家机密,所以走正规渠道,他只能下达B级任务,无法调动更多的人力——换句话说,他也不想走正规渠道,只要在黑市发布高额悬赏令,就会有数不清的忍者为他做事——而且在事成之前,他不需要为这些人花费任何成本。”


    “不愧是商人啊——”


    坐在最里面的女人喝了一口酒,忿忿不平道,“依我看,那‘一个亿’的悬赏也是个噱头吧?他只想搅浑水,逼迫‘大鱼’现身,然后,让‘便宜’又‘正规’的我们去抢这个人头,这样他就可以用B级任务的酬金,达成目的,还打出了‘一掷千金’的好名声——不愧是知名奸商!”


    “花潮,别说雇主的坏话。”


    大胡子岩忍摇摇头,不动声色地指了指大堂中央,示意她注意旁边还有人。


    大堂安静了片刻。


    花潮眯了眯眼睛,收回视线,小声道:“峰城前辈,您有没有觉得那个喝酒的女人有些眼熟?”


    杏里听了,转头看了斑一眼——这家伙虽然把高领风衣解开了,但还老老实实地戴着斗笠,流苏散落下来,遮住了小半张脸。


    旅店大堂也只开了一盏灯,光线昏暗,连菜色都不好分辨。


    这女人……是为什么觉得她眼熟?


    若是用看的,这视力也未免太好了一点。


    第37章 岩隐的


    情报小迪:大野木老头,我遇上……


    小金井花潮很擅长瞬时记忆。


    而且她有堪比“鸮形目”的夜视能力,能在几乎全黑的环境中看清事物,是个收集情报的好手。


    她刚刚说完那个女人很眼熟,就想起来自己曾在进入旅店之前,瞥过一眼外头的赏金榜。


    是了,上面的通缉令有她的……


    那个女人看了过来,一抹红光闪过,花潮的脑子空白了一瞬,晃了晃神,这才想起自己要说的事。


    “花潮,你说那个人眼熟?是有在哪里见过吗?”峰城前辈同时收回视线,小声问道。


    “没什么,我应该是看错了,”她换了个话题,“不过前辈,我们得到的那些手札,真的要找木叶协助解读吗?”


    “啊,你是说瓦尔科先生的手札吗?”


    同行的真冬清从背包里拿出一个贴了封印的盒子,当着他们的面,解开封印,拿出里面的信纸,不多,薄薄两页,松松地卷了起来,用一根红绳系着。


    这时,一只纤细的手指从旁边伸过来,接过这卷手札,明目张胆地拿走了。


    而土之国的三人却没有任何反应,对着已经空掉的盒子,继续聊天。


    高桥峰城道:“瓦尔科先生是我国一位知名的历史学家,十八年前,他在岩隐村下达了一项B级任务——雇佣三名忍者护送他前往汤之国调查‘桃源乡’事件,然而,不久后,他音讯全无,就连负责保护他的三名忍者也一并失踪。”


    “不过,就在一周前,他再次出现,但精神出了异常,无法回答任何问题,只说要去找黄金,最后,在引渡回国的途中,他突然暴毙——身体变成了黄金,连带着三米范围内的事物也都被同化,唯一不受影响的,就是他藏在身上的这几张手札。”


    “只可惜,上面并没有文字。”


    峰城把盒子往中间推了推,双手探向里面,像是拆开手札那般,对着空气,无实物地摆弄了一番,“根据护送他的忍者所言,此人在临死前似乎清醒了片刻,留下讯息,说这些手札很重要,只有‘心灵写照之瞳’才能进行解读。”


    “心灵写照之瞳?”花潮好奇地盯着峰城的手,仿佛那上面真有什么。


    “就是写轮眼。”


    峰城放下手,继续说着机密情报,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妥,“这是很早之前人们对于写轮眼的别称,具体可以追溯到战国时代了——但是土影大人并不喜欢宇智波,也不想让木叶占到便宜,所以解读手札的事暂时搁置了。”


    “……居然还有这种事。”


    花潮虽然参与了这次的调查任务,但关于瓦尔科的存在,以及寻求木叶合作的真正原因,都是第一次听说。


    她只知道这些手札是从“桃源乡”流传出来的,而且是个“无字天书”,据说只有写轮眼才能看到上面的秘密。


    “土影大人让我们带着这个做什么?”她感到不解。


    峰城摊了摊手,苦笑道:“这不是想看看会不会碰上落单的宇智波嘛。”


    “落单的宇智波?他想让我们绑架宇智波?”


    花潮觉得好气又好笑,抓起一根滋滋冒油的烧鸟串,狠狠咬了一口,边嚼边道,“做梦吧,那个臭老头,只会把难题抛给别人。”


    “诶诶,别这么说土影大人。”


    花潮咽下烤肉,抿了一口烧酒,气呼呼道:“他要是有点担当,就该提升任务等级,把任务从B级变成S级,而不是随着那个奸商胡闹!”


    “土影大人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真冬清扶了扶眼镜,为了土影,他还是出声了。


    这时,一直藏在他兜帽里的橘毛仓鼠忽然冒了头,吱吱乱叫,但被一只手给抓走了,只留一道残影,发出“噗叽——”一声惨叫。


    真冬清并没有反应,甚至都没发觉自己的饲养的忍兽不见了,继续道:“你有所不知,土影大人知道死人变成的‘黄金’会坏事,这才压着任务等级不往上提——护送瓦尔科回国的忍者发生了严重的内讧,而他们对同伴痛下杀手的理由,就是为了独占‘黄金’。”


    “所以,比起取之不尽的‘财富’,这更像是个‘诅咒’。”


    他顿了顿,又道,“可若是让大名大人发现了其中的商机,他可不管会牺牲多少条人命,所以,土影大人也是为了大家着想,只能压着任务等级——若是到了A级,那就少不了递交大名审核了。”


    花潮哑火了,靠着椅背,嘴里还叼着吃了一半的烧鸟,双目微眯,直视前方。一滴油顺着她的下巴往下流淌,她随手擦了一把。


    “所以你也别老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


    峰城前辈笑了笑,他的大光头倒是比这里的灯泡还亮,“我们这次的任务就是收集情报,也顺便看看那些被黑市悬赏令吸引的忍者做到了什么地步。”


    “不是还有随机捉捕一名‘幸运’宇智波开启隐藏任务吗?”


    峰城哈哈笑了:“这又不是强制的——看运气,看运气!”


    “少来了,肯定得做,”花潮摇摇头,“这哪是B级任务啊……事多,风险还大。”


    “但土影大人看好你呀,”峰城笑了笑,身子前屈,拍了拍她的肩膀,“花潮,等这次任务结束,你就能晋升上忍了。”


    “晋升啊……怎么觉得前路漫漫呢。”


    “别那么悲观嘛!”


    他们的话题逐渐往生活琐事的方向过度,没有再继续聊那个机密任务。


    而另一头——


    杏里穿过层层往上的台阶,飘到宇智波斑跟前,看着熟悉又陌生的表情出现在自己的脸上,莫名有几分白日梦般浮光掠影的错位感。


    【您就这么把他们的东西拿走,不怕一会儿被人发觉不对吗?】


    她双手抱臂,悬停在台阶上。


    宇智波斑一手提着手札,一手抓着仓鼠,昂首阔步,毫无偷了东西的自觉。


    她心说,拿信也就算了,抢别人的宠物也这么一本正经。


    “他们不是想找路过的宇智波帮忙吗?”


    他笑了笑,指了指自己,就好像他真的有那么古道热肠似的。


    “那仓鼠呢?”


    “这个啊——”


    斑举了举已经应激翻白眼厥过去的可怜仓鼠,挑起爪子捏了捏,“这小东西可是专门养来预警危机的忍兽,别看它病歪歪的,实际上可以输出一定程度的查克拉,替别人解开瞳术型幻术。”


    【啊,我想起来了,这就是书上说的‘忍鼠’吧,个头小,适合收集情报,但不好养,也不好训练,而且查克拉的体量也不大,想要帮别人解开幻术,得贴着中术者的额头。】


    “差不多,挺鸡肋的。”


    斑把仓鼠提在手里,稍稍加快脚步,穿过飘在前头的杏里,开打了预定的客房,锁上门。


    杏里从门外钻进来,吐槽了一下这里几近腐烂的木头墙壁,然后,宇智波斑就上了一层“帐”,封锁了这间客房。


    【您用起咒术倒是顺手。】


    她飘到了床头柜旁边——那只可怜的仓鼠就被斑随手放在上面,黑色的柜子像是麦饭石烤盘,旁边还有店老板送的水果拼盘,暖黄色的床头灯打下来,总让人有种马上要吃苹果木烤老鼠肉的错觉。


    “区区咒术,只要摸清了运作方式,倒是比忍术还简单。”


    说着,他低头,拆开手札,看了起来。


    片刻,他脸色沉沉,眉头紧蹙——这东西,说是要写轮眼来解读,但用普通的三勾玉看,只能看到零散的几段话,大面积缺字漏字,根本读不通顺。


    得用上万花筒才能把信息看全。


    这种感觉……和宇智波石碑有点像。


    上面写着——


    谢天谢地,如果有人能看到这张手札,那就证明我已经从那个地狱逃出来了。


    我是瓦尔科,一名研究忍界历史的学者,出生在土之国,现受困于一个已经不存在的旧日国度。


    根据我对古代地理的研究,汤之国原本是块半岛,后来历经地质改变(又或者是忍界大战),与陆地衔接的部分下沉后,才成了岛屿国家。


    我猜测,那本该沉入海底的土地,现在又浮出了水面,但所有人都看不到,只有不慎误入异度空间的我们才能窥探一二。


    经过严格的考察,这里残存的遗迹基本可以确认属于“六道仙人”的时代,甚至还要更早一点。


    虽然这


    个地方的负责人说,这里名叫“桃源乡”,但我不久后找到一块石碑,根据上面的古文字,可以确认这里其实是一个叫做“祖之国”的地方。


    我不懂那位负责人为什么要给这里换一个名字。


    ——“祖之国”至少还有迹可循,但“桃源乡”就完全是个胡编乱造的名字了。


    作为一名学者,我总觉得他多此一举。


    在这里,遍地黄金,往北走,有一处深深下陷的大空洞,仿佛一个深渊,黑的不见一点光。


    站在大空洞的边缘往下看,能看到残留在地底的巨大树根,像是盘踞在一起的古老蟒蛇,仿佛随时都能醒过来,捕猎所有活物。


    负责人说,这是神树根,是大灾难之后留下的余孽。


    我问负责人,这片国度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把人困住?为什么会出现黄金?对方摇摇头,说这里是“特异点”,那个大空洞是有人从“世界外侧”入侵后,留下的痕迹。


    他也是因为这个“特异点”的诞生,被迫醒来,然后受困于此,不得而出。


    而那个树根也是,吸取了外界渗透进来的力量,又开始生长了。


    他需要有人帮忙把残余的灾难杀死。


    ——原本是这样计划的。


    只可惜,最开始大家齐心协力,一边掘树根,一边寻找出去的方法。随着误入的人越来越多,这个世界也出现了越来越多的黄金。


    大家渐渐停了手,做着一夜暴富的美梦,不断往自己的地盘里捡金子,家里放不下了,就往身上揣,甚至是口袋里、袖子里,哪里放得下,就往哪里塞,再沉也不在意。


    随着欲望的不断膨胀,这个“特异点”也开始失控,大家渐渐忘了最初的目的,开始为了占据更多的黄金发生冲突。


    最后,就连一些清醒而坚定的人都被迫加入了斗争,死伤无数。


    面对这样的混乱,负责人叹口气,爱莫能助地摇摇头,说他没有实体,没办法出面解决问题。


    我发现,这个人总是这样,似乎知道一些事,却又不全说出来。而且,虽然他自称是“负责人”,但其实管不了这片土地的任何事物。


    他只能动动嘴,但动嘴是现在最没用的一件事。


    然后——


    我发现了一件可怕的事。


    从某一日开始,人死后,遗体就会变为黄金,继续被他人当做战利品回收。


    而不久后,死亡的人会再次出现,陷入更深层次的疯狂,操起武器,争夺更多的黄金。


    时至今日,深陷此地的人,已经对死亡没有畏惧了。


    他们仅存的欲望,就是用无尽的贪婪来填补空虚。


    我也快疯了。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有一天,那位负责人再次现身,递给我这些纸,说是用神树的树皮做的,可以抵抗变为黄金的诅咒。


    而用来写字的墨汁也是特制的,上面的文字可以保存很久。


    他指了指天空,说最近又发生了空间动荡,依照经验,特异点的入口会再次开启,这很危险,他有预感这次的事态会更加失控。


    他让我把在这里的经历写下来,带出去,警醒世人,不要为了黄金陷入苦难。


    然后,他说,等信纸上的墨汁干透,字迹就会消失,需要拥有“心灵写照之瞳”的人才能解读——十八年过去,他一直被困于此,也不知外界情况,但他相信,只要能把信息传递出去,他的后人就可以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


    也唯有保持这样的希望,世界才不会被毁灭。


    ……


    杏里共享了宇智波斑的视线。


    看完手札,她想,现在的问题太多了,而且“世界外侧入侵”什么的……该不会是在指她吧?


    ——这是完全是超出她预期的变故。


    “你觉得那个负责人是谁?”


    斑没有第一时间问特异点的形成原因,而是问了别的。


    【感觉是个‘全知全能’的智者,连‘特异点’都知道。】


    “你觉得他是哪个世界的人?”


    【就是这边的吧——他可是点名了要宇智波看信,还提到自己的后人,大概率就是本地人。】


    “……”


    斑按着下巴,眼皮微阖,像在思考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道:“特异点是什么?”


    【这个解释起来有点复杂,简单来讲,就是正常时间轴中被分离出来的异常世界——那个‘桃源乡’就是类似的存在。】


    “它的诞生与你有关?”


    【或许吧,毕竟时间线契合的太刚好了——无论是十八年前,还是现在,都是我大量使用咒力的时候。】


    “看来你所谓的卡bug,是真的能产生bug啊。”


    【这也不是我的本意……】


    她飘向床头,叹口气,【那个桃源乡,我会尽快去一趟的,‘特异点’应该还不到失控的程度,我或许能解决,不过还得去现场看一下——以防万一,最近也会减少咒力的使用。】


    “但只要我还是‘过咒怨灵’的状态,你就没办法完全不用咒力吧?”


    【这确实是个问题,不过放心好了,最大的咒力输出是在发动术式的时候,也就是我在使用‘神降’和‘神龛’的瞬间。】


    “其他时候不影响?”


    【我这些年也是有在用咒力的,无论是反转术式,还是结界术,又或是研究咒力相关的新兴技术,这当中的输出可不小,但真正造成空间震荡的时间节点,还是我在发动术式的时候——换句话说,现在的‘神降’已经是开机状态,倒是不怎么费电,你只要稍微控制一下,不用轮回眼,少用万花筒就好。】


    斑冷笑一声,撤去了“帐”,然后用上左眼万花筒,制造出了等比例复刻的“手札”。


    杏里:【……】


    ……我刚刚说什么来着?


    “别看了,这是必要消耗。”


    他走近杏里,伸出手,越过她的肩膀,指间聚集医疗查克拉,弹醒了忍鼠——然后,用幻术控制这只倒霉的鼠鼠,让它去把“假手札”送回楼下的岩隐那边。


    杏里看着他处理完这些事,又听见他道——


    “调查‘桃源乡’的任务还是得想办法接过来,佩恩那边,得给些刺激了。”


    ***


    迪达拉正在挖土。


    ——他打算把这个该死的寺庙炸了!


    现在,他被土影老头关在村子外的大圆法寺庙,面壁思过。


    归其原因,是他串通了邻近国家的恐怖分子搞炸弹袭击,一时兴起,顺便把土影老头的办公室也炸了。


    然后,他挨了一顿骂,一气之下叛逃了。


    ——但他没逃成,现在只能跟那些青面獠牙的佛像蹲在一起,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那些佛像一个赛一个的难看,冒着臭烘烘的铁锈味,靠近了就能闻到,连香火味都盖不住,实在没劲透了!


    可看管这里的大叔却说,它们全是“金身”,价值连城。


    ——这鬼话说的也太假了!


    不过,这些丑东西也不会存在太久了,他已经埋好了炸弹,就等着今晚把它们都变成真正的“艺术品”!


    他哼着小曲儿,来到了院前大厅,打算埋下最后的起爆黏土。


    然后,他就在这里遇到了奇怪的人。


    那是三个穿着黑底红云风衣的家伙——


    其中一个个头超大,长得也很奇怪,像一头化成人型的鲨鱼;


    另一个,就更奇怪了,大驼背,头发一簇一簇地翘上天,像稀疏的公鸡尾巴;


    唯一正常的,就是那个站在最前面的女人,高挑漂亮,看着像是这里面管事的,气场很足,一副“就是碰上土影老头,也不会退让半分”的嚣张模样。


    他不懂那个超级啰


    嗦的看门大叔是怎么把这些人放进来的。


    啊——


    或许那家伙已经被杀掉了。


    “你就是迪达拉?”


    女人往前一步,双手叉腰,好奇地打量他,“搞了半天就是个小鬼,佩恩那家伙什么眼光?”


    鲨鱼脸大叔说:“别小看这家伙,他在土之国境内搞恐怖袭击,闹得天翻地覆,还一路打到了土影跟前。”


    “现在的土影是谁?”


    “两天秤之大野木。”


    “两天秤?啊啊,就是那个能飞起来的小鬼吧。”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驼背大叔插话道,“土影虽然是个矮子,但绝对不是小鬼,这话要是被他听见,会被杀掉的。”


    “彼此彼此,你说他是矮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迪达拉看着这伙人,心说他们还真是大胆,居然敢明目张胆地说土影老头的坏话——不过这对他的脾气,他早就想骂那个臭老头是“小矮子”了!


    不过,他还没想出来对付“尘遁”的妙招,所以没敢当面骂。


    “喂喂——我说,你们到底来干什么的啊?”


    迪达拉也学着那个时髦女人,双手叉腰,瞪回去,“如果想说土影老头的坏话,麻烦当着他的面说,嗯。”


    女人笑了:“我们来,是想邀请你加入‘晓’——这是个叛忍组织,你可以在里面尽情发挥自己的才能。”


    “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不要打扰我的艺术啊!”


    驼背大叔扯了扯女人的袖子,嫌弃道:“我的搭档就是这么个小鬼吗?倒是有够嚣张的,跟你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容易早死。”


    “他?还不如我呢,佩恩估计也就看中了他的能力,毕竟是个听都没听说过的‘血继限界’。”


    “哈?什么叫‘不如你’?”


    迪达拉骂骂咧咧道,“既然你们提到了我的能力,就应该知道它有多么厉害了!”


    “哪里厉害?”


    “当然是作品的艺术性啊!”


    说着,他掏出了一个蜘蛛型黏土,双手一捧,举的高高——这东西白白胖胖的,乍一看还挺可爱。


    “如何?这简洁的线条,这近乎平面效果的造型!这就是艺术!而且——它可不是普普通通的黏土,是会爆炸的!那是艺术升华的最高境界!”


    然后,他点点头,下了一个总结:“艺术就是爆炸!嗯!”


    “如何?”


    女人侧过头,心情愉悦地摊开手,看向驼背大叔,“这与你的艺术相悖呢。”


    “烦死了,快点让他闭嘴。”


    “行了,我知道了,那就我来吧。”


    说罢,她挽起袖子,露出白皙的胳膊。


    迪达拉一看,嘲讽地笑了,心想,这胳膊看起来瘦巴巴的,一副没怎么锻炼过的样子,想来也强不到哪里去。


    “来就来,谁怕你啊!嗯!”


    “正好——”


    女人解开风衣外套,轻轻一抛,就近丢给了鲨鱼脸大叔。


    然后,她单手按着肩膀,转了转胳膊,笑道:“我也想看看能打到两天秤跟前的小鬼,到底是个什么水平。”


    第38章 雨之国日常角都那家伙居然携款跑路了……


    迪达拉飞了出去。


    这已经是他第……不知道多少次飞出去了。


    大概十六次?十七次?


    又或许没那么多。


    迪达拉唯一没有输的,就只有那张嘴。他有三张嘴,除了正常吃饭说话的嘴,还有两张长在手心——若是这两张嘴也能说话,那估计更吵了。


    俗话说,人海茫茫,相识一场也算报应。


    现在正应了这场景。


    迪达拉从地上爬起来,呸出一口血,跺脚,大骂:“耍赖皮啊,嗯?会雷遁了不起吗?我的炸弹都被你搞熄火了!没意思——没意思!缺乏艺术品味的家伙!穿着暴露的女人!头发跟海藻似的!除了打拳什么都不会!垃圾!菜瓜!呸呸呸——”


    这家伙已经口不择言了。


    杏里没想到迪达拉对自己的怨言这么大,但老实说,她也就是飘在空中,打架什么的,都是宇智波斑在干。


    她更没想到的是,宇智波斑居然把“不尊老爱幼”表现的这么淋漓尽致,对付小孩子也较真,似乎还很享受对方气急败坏的样子。


    实在是恶趣味。


    她能想象,为什么宇智波带土年纪轻轻,就是那副德行了——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那句反讽怎么说来着?


    哦,入职黑工厂的小孩只管干活就好,而拐卖小孩的老爷爷要考虑的就多了。嗯。


    迪达拉的黏土几乎用光了,查克拉也所剩无几。但他不肯认输,甚至把提前埋下、准备用来对付寺庙的黏土也一一引爆!


    ——这一炸,火光冲天,整座寺庙的地基都被炸的摇摇晃晃。


    “哈哈哈哈——你害怕了吧?嗯,臭女人——诶?”


    迪达拉正说着话,就被炸弹的余波掀了个跟头,乐极生悲,没站稳,倒头栽进了裂开的地缝。


    斑挑了挑眉,发出一声闷笑,一个瞬身,抓住脚腕,把人倒提出来。这小孩也不感激,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狗,直接应激炸毛,一个倒挂卷腹,在没有黏土没有查克拉的情况下,抱住他的胳膊,狠狠咬了一口!


    嘶——


    杏里倒抽一口气。


    拜托——这可是她的胳膊诶!


    虽然痛觉暂时传递不过来,但这么扎实的一口,跟啃鸡腿似的,光是看着,就觉得疼了。


    斑裸着个大白胳膊,像举哑铃似的抬着手,眉头都没皱,似乎并不在意上面挂着个龇牙咧嘴的小黄毛。


    ——这得打狂犬疫苗吧?


    杏里头痛地想。


    【我说……您也别招惹人家了,】她飘到斑的旁边,指了指迪达拉,【干脆打昏得了。】


    斑侧过头,视线掠过杏里,像是在回答她的话,又像是在挑衅小孩:“无所谓,我用上医疗忍术,一秒能好。”


    听到这话,迪达拉咬的更用劲了。


    他的那头黄毛都盖在脸上,因为爆炸和雷遁的冲击,翘的乱七八糟,嘴里发出“呜呜”的威慑声,很凶,也很可怜。


    杏里:【……】


    算了,她想,除了狂犬疫苗,回头再加一针破伤风吧。


    “——要帮忙吗?”


    鬼鲛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杏里侧头,就看见他踩着碎裂的地面走来,手里还抗着大刀鲛肌,随便一挥,就清空了因为爆炸而产生的建筑垃圾。


    她忽然有些感动。


    在“晓”这个不折不扣的怪人聚集地,难得有个主动承担责任的家伙——以他这“老实巴交”的性子,就算不在晓组织,就是在正经忍村,都算靠谱的那一挂了。


    “不必,区区一个小毛孩。”宇智波斑拒绝了。


    他伸出手,抓着迪达拉的头发往后一提,就在杏里以为他要一个手刀劈晕对方,又或是用幻术放倒人家的时候,他直接一个快准狠,“咔嚓”一声,把迪达拉的下巴给卸了!


    杏里:【……】


    ……喂喂,做个人吧,没看到人家小孩都哭了吗?


    他像掰玉米似的,把迪达拉从胳膊上掰下来,随手丢给鬼鲛,腾出来的手,凝聚医疗查克拉,给自己疗伤。


    迪达拉被鬼鲛抗在肩上,扶着下巴,眼泪汪汪,气的指指点点,半天说不了话。


    鬼鲛摇摇头,看了斑一眼,问道:“差不多该结束了吧?”


    斑专注于治疗胳膊,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蝎走了过来,视线扫过被炸成残垣断壁的寺庙,皱眉道:“这小子不是没答应吗?直接拐走也麻烦,不如就地处理了。”


    ——好吧,比宇智波斑更不做人的家伙出现了。


    杏里爱莫能助地摇摇头。


    蝎是个爱清净的,对于艺术方面的追求,也有相当固执的地方。他看不上这个闹哄哄的同伴。


    “这小子还算有点水平,”斑道,“对人狠,对自己更狠,能力也算好用,把人捞回去,到时候也可安排他打头阵,或者做自杀式


    袭击。”


    “呵……”


    蝎冷哼一声,公鸡尾巴似的头发随风摇摆,“佩恩都没发话,你倒是直接安排上了。”


    “我为什么不能安排?”


    斑撤去医疗查克拉,活动活动愈合完全的胳膊,接过鬼鲛递过来的风衣,披在身上,“他的管理能力不行,组织要想长久,早晚得换人经营。”


    “好狂的口气!”


    “佩恩自己也说了,他欢迎有野心的人入队。”


    “野心越大,反噬也越大,像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没有一个长命的。”


    “看来你的见识还不够多啊。”


    斑整了整衣服,用很轻佻的口气,笑道,“我倒觉得自己挺长命的,至少能活一百岁。”


    蝎眯起眼睛,神色不屑:“每个短命鬼都这么想。”


    “我说的是真话。”


    “区区——”


    “行啦——”


    鬼鲛往他们中间一站,鲛肌头朝下,往土里一插,震得地面抖了三抖,打断道,“无聊的辩论到此为止!”


    然后,他偏过头,抬抬下巴,示意他们看向趴在自己肩头的迪达拉:“不管你们之后怎么处理这小鬼,现在,他的口水都快把我给淹了——你们谁会接下颌骨?”


    沉默在三大一小之间蔓延。


    斑与蝎面面相觑,谁都没有先动。


    鬼鲛拎起小孩,把人放地上,左看一眼,右看一眼,无奈道:“我虽然也接过,但只接过自己的骨头,小孩骨头脆,我怕直接给捏碎了。”


    蝎叹口气:“算了,还是我来吧。”


    迪达拉好不容易接上脱臼的下巴,刚能张嘴,就指着斑,破口大骂:“好啊,你给我等着——变态女人!我现在不过是缺点经验,略输一筹,等我长大了,攒足实力,绝对能把你打趴下!到时候绝对要让你跪着跟我道歉,哭着喊‘迪达拉大人我错啦’!嗯!”


    他的腮帮子肿了,红红地鼓起来,像个涂了腮红的人偶娃娃。他蹲在绯流琥的旁边,抓着蝎的斗篷,朝斑龇牙咧嘴,指指点点,就像只狐假虎威的吉娃娃。


    “你的话真多。”


    宇智波斑掏掏耳朵,一脸不耐烦,“要想打败我,就加入‘晓’吧——在岩隐村混日子是不会变强的。”


    “……”


    迪达拉顿了顿,藏在蝎的后面,眉头紧锁,小声道,“加入‘晓’会天天看到你吗?”


    “当然,”斑笑了,“怎么,你还想避着我走?”


    “鬼才避着走啊!逊爆了!本天才是不会干这种事的!一点都不艺术!嗯!”


    迪达拉吃不得一点“激将法”,直接起跳,挥着拳头,大放厥词,“我要住你隔壁,你最好给我睁着眼睛睡觉——左右眼轮岗!否则就等着死翘翘吧!”


    “你看看,”斑没有搭理迪达拉,转头看向蝎,笑的十分欠抽,“这才叫‘好狂的口气’——会短命的。”


    “啊啊啊啊——我要杀了你——”


    没等迪达拉冲出去咬人,蝎就一尾巴敲晕了这个吵吵闹闹的小鬼。


    “好吵……”


    他不耐烦地看向斑,“他也是,你也是。”


    “你们三个都是。”鬼鲛重新扛起迪达拉,无奈道。


    ***


    五日后。


    雨之国,雨隐村。


    ——晓组织基地。


    杏里叼着冰棍,掏了掏口袋,把换洗的衣服一股脑塞进洗衣机。然后,她按下启动键,背靠着洗衣机,感受着脊柱传来的隆隆震动,拔出嘴里的冰棍,叹口气——外头还在下雨,这鬼地方的梅雨天气就没停过,实在是太不宜居了。


    啊啊,一会儿还得用查克拉把所有衣服烘干,太麻烦了,想想就开始犯困了。


    ……干脆把宇智波斑放出来好了。


    他也是时候该分摊些家务了。


    阳台很宽,她用脚勾来一个塑料小凳,顺着洗衣机坐下来,懒洋洋地瘫着,把最后一点冰棒舔进腹中。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他们的制服要选黑色了。”


    她的声音泛着沙哑的困意,落在耳朵里,痒嗖嗖的,有几分独特的感染力,“这样长了霉斑也看不出来,省事。”


    然后,她的手腕稍稍蓄力,一抛,吃剩的木棍就进了垃圾桶。


    她继续下滑,像液体做的,瘫的更平了。


    “虽然我不喜欢太阳,但还没到断绝关系的程度……佩恩到底怎么想的,难道他就没有晒衣服的困扰吗?”


    她伸出手,抖了抖头发——刚刚洗完的头发还淌着水,贴着脸和脖颈,滴滴答答,再加上持续不断的阴雨天,有种很憋闷的丧。


    【衣服倒是好解决,这里最大的问题是住久了容易得风湿。】


    斑就坐在她对面的飘窗上,压着一排蔫了吧唧的绿植盆栽,从他的角度给出了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评价。


    她莫名有点想笑。


    咚咚咚——


    有人在敲门。


    杏里的感知一扫,知道门口站的是谁,更不想起来了。


    【如果你不想房子被炸上天,最好还是起来开门。】


    “唉……”


    她不情不愿地爬起来,“人是你招来的,怎么养小孩的活反倒落我身上了?”


    这座房子是晓组织提供给高层干部的“职工宿舍”,是个“一户建”的独栋公寓,不过面积不大,每个房间都挺窄的。


    她会相中这里,主要还是安静,而且交通便利,不会离市中心太远。


    不过……她现在多了个烦人的邻居。


    她轻轻一跃,踩着扶手,就从二楼来到了一楼——然后,把手贴在门上,注入雷遁查克拉,在倒计时五秒的时候,将贴在门口的起爆黏土给破解了。


    打开门——


    迪达拉从角落蹦出来,单手叉腰,指着她道:“坏女人,一决胜负吧!嗯!”


    杏里:“……”


    除去回程的时间,他们住进雨之国也才两天。


    可迪达拉这个小鬼,却是个相当可怕的自来熟。


    在启程回组织的路上,杏里出来过几次。迪达拉见了杏里本人,这才一惊一乍地发现她是个“精分”。


    他见她不像斑那样“以暴力服人”,就蹬鼻子上脸,想在这里找补,结果——被她用幻术教训了。


    这小孩屡屡落败,生了几天闷气,最后,在回程的三天中,破罐破摔,从杏里这儿挖了不少贵价零食,吃了几天嘴短,自己把自己哄好了。


    然后,他就赖上了杏里,要她当自己的陪练,借机挖出另一个人格的弱点,想要反败为胜。


    当然,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连续几天了,无论是在杏里,还是在宇智波斑的面前,迪达拉永远饱尝败绩。


    但他不屈不挠,又或者说,只是想过来蹭吃蹭喝。


    “你找错人了,”杏里倚着门框,摆摆手,“今天是你那‘好心肠的杏里姐姐’,不是那个‘恶毒暴力坏女人’。”


    【……哦?】


    听到这话,宇智波斑微微挑眉,看向杏里——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今天穿的很清凉,或许是刚洗完澡的缘故,一身绿底花衬衣,浅紫色冰丝短裤,衣服很长,罩住了裤子,两条大白腿直上直下,再往下是一双黄澄澄的拖鞋。


    她把手插进头发,往后一甩,就用查克拉烘干了头发。


    外头是噼里啪啦的落雨声,一个不完美、却也闲适的夏日午后,风很凉快,仿佛随时随地都能睡过去。


    ——如果没有这个大嗓门小孩的话。


    “都一样啦——”


    迪达拉根本不给人拒绝的机会,“反正我很无聊!”


    杏里:“……”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卡卡西不待见凯、而宇智波斑不待见带土了——碰上这么个读不懂空气的活宝,属实让人日渐憔


    悴,就像夜晚池塘边的蛙鼓虫鸣,也不管扰不扰民,一股脑地往耳朵里钻。


    “要吃布丁吗?”


    她打算用其他事物分散这家伙的注意力。


    “干什么,”他双手交叉,挡在胸前,“你下毒了?”


    “爱吃不吃。”


    “我要吃!”


    他脱了鞋,光脚跑进来,熟门熟路地打开冰箱,半只身子埋进去,翻找一通,拖出一大袋速冻食品,“我想吃关东煮炸蛋!”


    “只有布丁。”她强调。


    斑走到她旁边,把手揣在袖子里,啧了一声:【这种家教,还是打一顿省心。】


    “打了更麻烦,”她侧过头,小声道,“这种时候还是顺着来,能节省很多力气。”


    【带土吵我,我都是直接打的。】


    “你确定不是他尊老爱幼吗?”


    ——按理说,那个时候的宇智波斑也有百来岁了,而带土一个十几岁的半大小子,横起来,不把他给打瘸了,就算不错了。


    【哼,我就是只剩一口气,也能一只手按住他。】


    “行。”


    杏里根本不信,但也不辩论,就当他说的对。


    斑盯着迪达拉埋在冰箱里、窸窸窣窣的背影,忽然笑了。


    “您在笑什么?”


    【我是在想,若是把那两个闹上天的家伙放在一起组队,也不知道最后会是谁先受不了。】


    “您是说带土和迪达拉?”


    【嗯。】


    “反正这个小队是谁也别想清净了。”


    【带土很可能败下阵来。】


    “不,我觉得可能是迪达拉。”


    【为什么?】


    “段位差太多,”杏里把食指和拇指捏在一起,然后又撑开,“迪达拉还是个小孩,而带土已经是个没皮没脸的大人了。”


    “喂喂——你一个人在嘀嘀咕咕什么呢?”


    迪拉达转过头,挥舞着小手,嗓门老大,“是在说我坏话吗?嗯?”


    冰箱的门合上了。


    除了布丁,迪达拉还多拿了一大盒冰淇淋——是家庭桶装,带分装勺的那种。


    “你吃的完?”


    “吃不完就丢了呗!”他一点儿心理负担都没有。


    很好,不愧是土影亲自教出来的小孩,杏里无可奈何地想,这养歪孩子的水平,跟宇智波斑半斤八两。


    杏里拿了两个一次性纸杯,把冰淇淋挖出来,放里面,一人一杯,然后找出买冰淇淋赠送的小木铲,一边一个,插上去。


    “切——小气!”


    迪达拉一口就吞了半颗冰淇淋球,整个人一抖,冰的直拍额头。


    “诶诶,没人跟你抢。”


    杏里盖上桶装冰淇淋的盖子,一边往冰箱走,一边道,“剩下的我收起来了。”


    “不要嘛!”


    “别浪费,我这夏天可指着它过呢。”


    “这点东西够你吃一个夏天?”


    “出差多嘛。”


    “哪来的出差,我看你这两天无所事事——就是蝎大哥都比你忙!嗯。”


    “他比我闲多了,看着忙,其实都在忙自己的事。”


    “那你在忙什么?”


    “吃饭,睡觉,思考人生。”


    “……”这不是很闲嘛!


    迪达拉发现这个女人的两个“人格”真的很不一样——一个干起事来风风火火,急性子的地方跟蝎大哥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另一个懒洋洋的,别人说什么都行,只要不踩底线,就不生气,永远只有别人急她的份,她自己倒是一点不急。


    ——真是个怪人。


    不过这个地方,本来怪人就不少。


    他记得,昨天还回来了一个高层干部,好像是叫“角都”,据说一不小心把同行的队友给干掉了,然后,自觉做得不对,便拿人家的尸体去赏金所换钱,美其名曰“亡羊补牢”。


    因为这事,在干部会议上,角都被佩恩说教了好久。


    迪达拉是头一回碰上这事,东瞧瞧西看看,毫无眼力见的笑了。


    角都本来就憋着气,一听这声,更是踩了痛脚,转头要来砍他。


    那一天,占据杏里身体的是“坏女人”。


    她像是转了性子,主动替迪达拉解围,这让他感动了好一会儿。


    角都与她对峙了好几分钟,话题已经从“欺负小孩算什么本事”,到“你就是没什么本事”,直接火上浇油,把角都的嘴给气歪了!


    迪达拉很痛快。


    虽然他很想说,你这个坏女人也半斤八两,是个“欺负小孩”的烂人,但因为这场吵架,她把他划在了自己人的范畴,他很大度,决定帮亲不帮理,没有拆她的台。


    角都越吵越上头,甚至把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都搬出来,证明自己很有“本事”。


    比如,他说自己跟初代火影——千手柱间有过一场精妙绝伦的决斗!


    迪达拉被土影按头学过历史,听到这话,哈哈大笑,觉得这个家伙就是在吹牛皮。


    然后,那个坏女人也笑了:“哦?就凭你?”


    “当然!”


    “总不会是隔着老远——扔一枚手里剑吧?”


    “你这是在羞辱我!”


    “那么,你有见到他长什么样吗?”


    “我当然见过!”


    “比如?”


    “他就是个平平无奇的中年男人。”


    坏女人不笑了:“你看,我就说你没见过,编都编的不像样。”


    “那个人不是平平无奇是什么?”


    “你应该说仪表堂堂。”


    “狗屁!”


    两个人的气氛越来越不对,坏女人连写轮眼都亮了出来,这让挨了好几天打的迪达拉一个激灵!


    ——直觉告诉他,那女人要搞事了,而且还是个蔫儿坏的大事!


    然而——


    什么也没发生。


    佩恩出面,呵止了这场无聊的争执。


    角都面色沉沉,直言佩恩为了在新人中立威,故意打压老人的面子——这一无端指责,让佩恩也很恼火。


    这场会议就这么不欢而散,角都扬言要让扫了自己面子的人都不好过。


    迪达拉直觉不对劲,看了看坏女人,但对方确实什么也没做——既没有把角都打成猪头,也没有继续骂人。


    好奇怪啊,按理说,他的直觉老准了。


    “喂喂喂——在发什么呆呢,小朋友?”杏里敲了敲桌子。


    “……”


    迪达拉从回忆中抽身,看着化了一半的冰淇淋,把它当饮料,一口闷了,然后往桌上一扣——他还是觉得坏女人那天什么也没做很奇怪。他的直觉可是很准的!嗯。


    这时,有人敲了敲门。


    没等杏里说“请进”,绝就穿过门缝,从木头地板钻了进来。


    “紧急集合——”


    它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角都那家伙,撬了封印仓库,偷了‘黄金’叛逃了。”


    “黄金?”


    “……就是你和蝎带回来的‘桃源乡黄金’。”


    第39章 游轮惊魂(一)杏里:见到了很多意料……


    蝎走进了开放式露台。


    他一抬头,心情有点不爽。


    不远处,宇智波杏里斜躺在遮阳棚下,一手端着淡绿色冰饮,一手拿着杂志,胸前还别了副墨镜,像是来度假的。


    ——这家伙,还真是明目张胆,居然连晓的制服都不穿。


    她的上身是橘色吊带短上衣,下身是黄色和白色拼接的长裙——但与其说是长裙,不如说是一块夏日风情的布,围在腰上,裙子分叉的地方露出一条浅色牛仔短裤,还是抽丝破洞的款式,最神奇的是,她的脚上还套了双棕色长靴,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怕热还是怕冷,反正蝎欣赏不来。


    但他也懒得吐槽,因为只要提了,对方肯定会露出这个年龄段的女人特有的鄙夷眼神,说这是“时尚”,在外度假的人都这么穿。


    “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蝎走过来,抽走了她的杂志,“我们不是来度假的吧?”


    她喝的饮料应该是青瓜汁,凑近了,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菜味。他不喜欢这个味道,容易变质。任何不长久的东西,他都讨厌。


    想到这里,他又加重了语气:“任务要完不成了,你就没有一点紧迫感吗?”


    “诶?不至于吧……”


    她把饮料往旁边的白色小圆桌上一放,手往下,在桌侧的餐布上擦了擦,“按照目前的情报,角都已经抵达了汤之国——我们只要追过去,不就能抓到他了?”


    “没有那么容易,”蝎摇摇头,“而且这也不是你订豪华游轮的理由。”


    “因为半小时内发船的只有这一艘嘛——都是为了赶时间,佩恩会理解的。嗯!”


    这家伙……蝎眯了眯眼睛,跟迪达拉玩了几天,连愚蠢的口癖都学来了,真烦!


    他莫名有一种,无论队友换成谁,自己都在带小孩的憋闷。


    “……我看你享受得很。”


    “别这样说啊  ,前辈!“杏里起身,为蝎拖过来一条长凳。


    蝎坐上去,不过,以“绯流琥”的结构,应该说是趴上去比较合适。杏里也坐在了躺椅一角,没有再往上躺。


    他们为了追踪角都,已经连续赶路四天了。


    但角都似乎对蝎的情报网了如指掌,总是能赶在蝎的属下通风报信前消失不见。


    现在,为了节省时间,蝎与杏里斥巨资登上了这艘前往汤之国的豪华游轮。


    杏里摆摆手,坐的老直,正色道:“蝎前辈,我们现在在游轮上,急也急不得——再过三小时就到汤之国了,总能把角都抓到的。”


    “与其慢吞吞地坐船,还不如直接跑过去。”


    “别呀,前辈,这是必要的时间付出——海上风浪大,太阳更大,鱼跳出水面三秒都能晒成鱼干,人就更不用说了。您或许无碍,但我绝对会脱水死掉的。”


    她坐直了一会儿,话没说一半,又歪歪扭扭地倚着圆桌,像个坏掉的不倒翁,让人很想对着她的脑门推一跟头。


    蝎啧了一声。


    他也不是不懂这个道理。


    但他不喜欢这地方,一股子酒池肉林的腐朽气味,光是出来这一小会儿,他就蠢蠢欲动的想杀人了。


    这艘游轮很大,一共八层,内部有三架电梯,甲板上、船舱内都有可供选择的餐厅、酒吧,甲板前后还有两块露天泳池,顶层有健康会所、水疗馆……甚至连卖奢侈品的地方都有,底层建了保密性很高的赌场,只有持邀请函的人才能进入,是个有钱人才会蜂拥而至的奢靡之地。


    他很厌恶这种表面光鲜亮丽,背后声色犬马的场合——要不是怕暴露行迹,他都想把这一船的人杀光。


    “蝎前辈,别急,这艘船上还是有值得探索的地方。”


    说到这里,她神神秘秘地伸出一根手指,压低声音道,“我收集了船上的客人名单——您猜猜看我发现了什么?”


    “别卖关子,说。”


    “就是那个在黑市发布一亿悬赏的土之国富商——中岛富猹,也在这艘船上!”


    “他在又如何?”


    关于这事,蝎在登船前就知道,但他觉得这情报毫无用处。


    “我听说他在暗中收购‘桃源乡黄金’,咱们盯着他,等下船了,角都说不定会主动与他接触呢!”


    “无聊。”


    蝎对于这个“守株待兔”的计划嗤之以鼻。


    ——年轻人果然缺乏经验。他想。


    在黄金自带的诅咒下,像角都这样贪婪的人,只会把能够保值的金子据为己有,而不会把它卖人,换取轻薄的钞票。


    “你那情报没意思。”


    蝎摇摇头,但又想到了什么,恶趣味地笑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个更有意思的情报——虽然与任务无关。”


    “诶……什么情报?”


    “这艘船上混入了汤之国的邪教组织,人数不少,不知在预谋着什么。”


    “……听起来好像很麻烦的样子。”


    “总之,那是一个叫‘邪神教’的恐怖组织,以‘屠杀人类’为教义,喜欢惹是生非,诞生时间很短,但崛起速度很快,短短半年的时间,干了不少令人发指的事件——与他们在一艘船上,你可得小心,别出事了,怪我没提醒你。”


    杏里点点头:“多谢前辈提点,我会多加注意的。”


    过了一会儿,她又道:“宗教、恐怖组织、诞生时间短、崛起速度快……怎么感觉跟我们的组织有点像?这算同类竞争?”


    “随便你怎么想。”


    蝎并没有反驳杏里。


    因为他也觉得,“晓”是个神神叨叨的宗教组织。


    但有一点比较好,佩恩不会强迫别人信仰自己。


    在高层干部中,也只有小南会把佩恩的言论当回事。


    其他人之所以老老实实地呆着,不过是因为没地方去,再加上打不过佩恩,这才迫不得已低头,做个戒骄戒躁的打工人。


    正想着,杏里忽然从躺椅上翻下来,整理整理被压皱的裙子,然后取下别在领口的墨镜,往脸上一戴——


    “你又想搞什么?”


    蝎眯了眯眼睛,绯流琥的尾巴藏在衣服里,不耐烦地甩了一下。


    她端起青瓜汁,仰头,一口闷了,然后,大哈一口气,兴奋道:“当然是去玩啊——这艘游轮有很多娱乐设施,如果只是躺着,也太亏了!”


    “我还不知道你是这么活泼的人。”蝎嘲讽道。


    “哈哈,别看我这样,我可是很会打游戏的——游轮三楼有个电玩城,每个游客凭船票,可以领取五百个免费币试玩——您要一起去吗?”


    “不去。”


    他讨厌人多还吵的地方,就像钻入了虱子堆,难受得很。


    “那么前辈——”


    她挥挥手,身上传来一股日化品的香精味——蝎觉得熟悉,想了想,那是风之国卖的最好的一款防晒霜的气味。


    “我先走一步啦!”


    ***


    杏里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


    无论哪个世界的电玩城,都是如出一辙的吵。


    灯光五颜六色,切换闪耀,却又照不亮这个偌大空间的角角落落。人行走其间,就像隐身了一般,除非拿到大奖,不然谁也不会记着谁。


    背景音乐是最近很流行的摇滚金曲,节奏激烈,歌词单调,混了一堆听不懂的饶舌,感觉像在骂人,却又句句押韵,十足的洗脑。


    杏里拖着个塑料篮子,在抓娃娃机的区域游荡。不知不觉间,篮子里已经放了一堆娃娃,花里胡哨,有大有小。


    【你玩这个真厉害。】斑感慨一句。


    他很少在这种无聊的小事上夸人。但他真的太无聊了,而且欣赏不来那些音乐,只能找点话题,分散一下注意力。


    这地方的音乐很吵,说话需要凑近了才能听见。


    “还行。”


    杏里微微垫脚,听到夸奖,得意地笑了笑。她很擅长这个,小时候,自己唯一能赢过堂弟的,就是这类游戏。


    与她一起在这里抓娃娃的,除了“幽灵斑”,还有几对情侣,她虽然赢的多,却也得不到什么活人的捧场——那些人像是有天然结界般,俩俩划出一个“私密空间”,都不往旁边看的。


    不过,她并没有落单的苦恼,甚至也没有单身狗的自觉,唯一纠结的点在于,他们霸占的那几台机器,她都还没有试过手。


    她找了个靠近门边的机器坐下,试图抓那几个难度最高的超大型娃娃。


    斑跟过来,往门外的时钟看了一眼,低头道:【注意时间,我们可不是真来度假的。】


    “我知道——等船行至中段,我就下海去找那个沉没的半岛。”


    【别忘了在船上引发骚乱。】


    “已经准备好了。”


    杏里会上这艘昂贵的游轮,可不是想趁角都这个“原财务部长”不在的时候,假公济私——当然,也有小部分原因在,但主要的,还是想趁机进入“特异点”。


    为了让自己的消失合理化,她特意跟蝎提了“中岛富猹”在这艘船上,并暗示此人可能携带“桃源乡黄金”,到时候再制造混乱,留下接触过“黄金”的线索,就可以伪造“神隐”消失一段时间了。


    而且,根据蝎提供的“邪神教”情报,只要“火”点的恰到好处,只会乱的更厉害——之后带土和佩恩再怎么怀疑,都不会怀疑到她的头上,只会觉得她是一贯的运气不好。


    ——这么想想,这计划还真是完美!


    杏里咬着下唇,手按在抓娃娃机的水晶摇杆上,快速转动,然后猛地连拍按钮,机器手甩动起来,摇摇摆摆地下降,然后勾住洞口边的一个娃娃,抓取,靠着前


    面施加的惯性,将娃娃甩进洞口。


    “Catch——”


    她振臂高呼,冲斑比了个“V”,然后弯腰,把娃娃从出物口拿出来。


    【还是个小孩。】


    斑摇摇头。


    他忽然想到,这个女人两辈子的年龄加起来,应该也有三十六岁了,比带土都大,但她很多地方,表现的就像个小孩,做事全凭兴趣,而非责任……哦,偶尔还是会冒出来一点责任感的,比如欠了人情的时候,又比如捅了娄子的时候。


    想到这里,他发出一声轻笑,比电玩城的旋律更高,落在耳朵里,莫名有几分悦耳的痒意。


    杏里动了动耳朵,不知斑的腹诽,只听见他在笑,姑且就算是对自己的夸奖好了。


    她抓抓鼻子,抬头看了他一眼。


    而斑也低头,与她对视。


    “哟——”


    这时,一个油腔滑调的声音打破了这个角落的温馨氛围。


    “身材不错嘛,这位小姐姐没有对象吗?一个人在这里抓娃娃——孤不孤单啊?”


    说话的人其实比杏里大不少,高个子,黑皮肤,长方脸,还有一口龇出唇外的大黄牙。


    他的身后跟了五个混混打扮的小年轻,十几二十岁,什么年龄段都有,衣服很朋克,身上一堆骷髅头装饰,个个梳着大背头——其中一人还背了武器,是一把造型奇怪的红色三段式大镰刀。


    她一眼就看出来,这个背镰刀的年轻人下盘很稳,是这里面唯一训练过的,应该是忍者出身,约摸十五六岁,灰色大背头,淡紫色眼睛,露出衣服的肌肉很结实。


    不过这个人,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似乎对于“调戏女人”这件事,兴致缺缺。


    “喂喂——”他道,“教长大人,我们是来传教,不是出来旅游的,你们这些天泡的女人已经够多了,能不能花点心思在正事上?”


    此话一出,与他同行的几个混混都露出了不悦的表情。


    教长立即调转矛头,对着他骂道:“吵死了你这小鬼,不要以为熬过了几次实验就算人物了!传教自然是要事,但也讲究缘分,不是随时随地都能做的——别逼我在最快乐的时候扇你!”


    其余人也纷纷附和:“是啊,飞段,你真的不读空气啊。”


    “你是不是不喜欢女人?”


    “总不会是不行吧?哈哈哈哈哈——”


    那个叫“飞段”的小伙子,解开背后的镰刀,刀头朝下,往地面一砸,生气道:“我们邪神教的教义难道不是——‘享受杀戮,化身恐怖’吗?你们在做的事,跟杀戮和恐怖没有一点关系,有悖教义啊!”


    “真烦啊,那你想怎么做?”


    “把这里的人都杀了!”


    “啧——都说了机缘还没到!”教长捏捏拳头,看样子是真想扇人了。


    杏里推了推墨镜,把它推到头顶,露出自己的眼睛。


    她发现蝎也是个乌鸦嘴。


    他前脚说完这艘船上有“恐怖分子”,后脚就被她碰上了——不过也好,她缺打手,正好能拿来一用!


    她清了清嗓子,红色的写轮眼悄无声息地浮现。


    然后——


    “你们在干什么!”一个愤怒的女声插了进来。


    不光那些做贼心虚的混混,就是杏里也一个激灵,手指一勾,又把墨镜戴上了。


    一位充满正义感的女青年冲过来,硬生生打断了杏里的阴谋。


    杏里:“……”


    她还能说什么?她啥也不能说!


    ——你看这运气!


    替她出头的女青年样貌清秀,黑色短发,黑色眼睛,灰黑色衣服,打扮十足的朴素。但从举手投足间展现的习惯判断,她应该也是忍者出身。


    ——就是不知道跟那位背镰刀的小哥比起来,谁更厉害。


    也因为女青年的“路见不平”,围过来看热闹的人渐渐多了,里三层外三层的,配上“动次打次”的背景音乐、绚丽的霓虹灯光——这场景什么都像,但就是不像一个声张正义的场合。


    “大姐你谁啊?来干什么啊?”


    飞段不为所动,踢了镰刀头一脚,手臂借势一转,就把红色三段式镰刀抗在肩上,“打架吗?那我奉陪。”


    “……大、大姐?”


    女青年显然是第一次被这么称呼,气的脸都涨红了。


    “喂喂喂——飞段,”教长打断了他,伸出脏兮兮、灰溜溜的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这位小姐若是好好打扮,也是很漂亮的,面对美人可不能老是喊打喊杀啊,会被当做没品味的男人的。”


    飞段十动然拒,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不好意思,我觉得最有品味的事,就是打打杀杀。”


    教长:“……”


    女青年生气了:“你们这些人是怎么回事?再这样胡言乱语,我就要叫保安了!”


    “保安?哈哈哈哈——”


    其中一个混混大笑,“那种废物点心还抵不上我们一拳呢!”


    “哦?抵不上谁的一拳?”


    又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从混混们的背后传来,他们回头,让开一条道,就看见了一位浅黄色长发的美女单手叉腰地站着。


    此人身材极其丰满,胸前挂着一条天青色项链,穿着绿色长褂,里面是件深V无袖和服上衣,下边穿着深蓝色七分裤。


    宇智波斑在她的身上感知到了一丝熟悉的查克拉,定睛一看,源头是那条项链。


    杏里一见这女人,像是想起什么,脸色变了变,也不看热闹了,直接混入人群,悄无声息地溜了。


    她逃出电玩城,走楼梯,钻进一条安全通道,还没喘上一喘,就被这里的灰尘给呛了,捂着嘴,连打两个喷嚏。


    【你在紧张什么?】斑觉得莫名其妙。


    “那位大人……我在学习医疗忍术的时候见过,这么多年了,长相居然一点没变。”


    【她是谁?】


    “是木叶三忍之一,与大蛇丸、自来也齐名的女忍者——纲手,也是初代火影的孙女。”


    【柱间的孙女?】


    他想了想方才感知到的气息,啧了一声,【好像也不强,查克拉连他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纲手大人是位医疗忍者,没有继承木遁,论起战力,自然无法与初代大人相比——但她有自己独特的战斗方式,即便在战场上,也不需要别的忍者支援。”


    【你好像很崇拜她?】


    “崇拜算不上,就是医疗忍者的教科书都是她编的,学生时代耳濡目染,自然多了几分尊敬。”


    【真是没想到,你居然也有尊师重道的情怀。】


    “……您把我当什么人了?”


    【我本来还想建议你把她脖子上的那条项链抢过来,这样看来,你是不会去做了。】


    “您偷人家的东西做什么?”


    【那上面有柱间的查克拉,体量还不小,应是他死前留下的查克拉结晶,若是拿来使用,可以做很多事。】


    “……”杏里欲言又止。


    该说不说,初代火影有您这位挚友,还真是他的“福气”!


    “麻烦做个人吧,”她叹口气,“若是您迟点叛逃,说不定还能听见纲手叫你一声‘二大爷’呢!”


    【她二大爷是扉间,关我什么事?】他理直气壮地怼回来。


    “您作为长辈,怂恿自家后辈去偷自己亲友的遗物,不会觉得良心不安吗?”


    【不过是一件遗物,】斑耸耸肩,【若是能实现价值最大化,他应该感到高兴才对——我了解他。】


    杏里:“……”


    ……真是槽多无口。


    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径直走出安全通道,混入四层——这里是休闲区,有打牌和玩台球的地方,烟味很重,仔细一瞧,大部分人抽的,是价格昂贵的雪茄。


    穿过这里,外面就是开放式酒吧,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她目不斜视地穿过人群,忽然脚步一顿,走近窗边,往下望去——


    正如她感知到的那样,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爬上甲板。


    ——那是一个本该死去的人。


    第40章 游轮惊魂(二)黄金就像瘟疫,感染了……


    ……黑铁丸。


    又活了过来。


    他浑身湿透,大口喘气,站在甲板边缘。阳光很强烈,他垂着脑袋,看起来就像个流浪汉——糟糕的不光是精神状态,还有那与体面毫不相干的装扮。


    宇智波斑皱了皱眉。


    这个人,与上回见到的别无二致,无论精神面貌,还是穿着打扮  ,都像时光重现,只不过刚从海里爬上来,看上去更像落水狗了。


    有几名船员注意到了黑铁丸,以为他是倒霉落水的船客,拿着毛巾和其他急救物品赶过去。


    斑俯下身,压低声音道:【换人,我去会一会他。】


    “好。”杏里答应了。


    话音刚落,斑的身子一沉,伸出手,屈起指节,轻轻握起拳头,再次感受到血肉之躯带给人的踏实感。


    杏里飘至他的身侧,紧挨着他的肩膀,半个身子都探出了窗外。


    她道:【那个人的查克拉和第一次见到的一样,混杂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跟上次比如何?”


    【好像更多了。】


    斑单手一撑,穿过杏里,从客舱四楼的窗户往下一跳,踩着二楼的露台,再一拐弯,垂直落下,就到了黑铁丸所在的甲板。


    海上的风很大,吹过来一股咸湿的气息,也把他的头发吹到前面。斑的手指划过两鬓,把头发往后一拨——


    “喂——”


    他喊了一声。


    船员回头,看到了他的眼睛,然后晃了晃神,像多米诺骨牌似的,接二连三地倒地。


    但黑铁丸没有看他,披着毛巾,神色恍惚,一心盯着地面,嘴里念念有词。


    斑往前一步,红色的写轮眼闪着咄咄逼人的压迫感。


    忽然,他感知到什么,脚步一顿,回过头,往方才经过的露台看去——


    带土就坐在半圆的不锈钢栏杆上,戴着橘色虎纹面具,穿着藏青色和服,长发随风摆动,居高临下地望着他,身后是蔚蓝的天空,以及喧哗不休的海鸥。


    ……居然也不嫌烫。


    莫名的,斑冒出了这个念头。


    他方才踩过那里——栏杆经过太阳的暴晒,温度很高,打个鸡蛋上去,都能立马熟透。


    “你怎么在这里?”斑问。他的写轮眼还闪着红光。


    “小姑娘,不要贼喊捉贼——这是我想问的问题。”


    带土戴着黑手套,轻轻一撑,就从露台上落下来,衣摆扬起,动作优雅,像一只青凤蝶。


    他道:“你跟蝎不是在追踪角都吗?怎么来这里享受了?蝎呢?他不管你?上游轮是谁的主意?你现在是第二人格?”


    又来了,这一问,就是一大串问题的说话方式。


    斑的眉头一皱。


    他不喜欢一次性回答太多问题,特别是询问现状这样的蠢问题,但带土偏偏喜欢这样问,屡教不改。


    换做以前,他高低得把人骂一顿,再做回答。不过,现在为了不暴露,他只能忍了。


    他深吸一口气,淡淡道:“嗯。”


    带土:“……”


    嗯什么嗯啊?这个人!


    “回答问题!”带土提高了音量。


    斑的眉头拧的老高,像是弯折的高压电线杆,仿佛随时都能砸下来,把路过的人无差别弄死。


    【冷静,冷静,别生气——】


    杏里一边说话,一边像只黄澄澄的水母,从他们中间穿过去,然后转身,【您无论打人,还是骂人,都太有个人特色了,人对于自己的童年阴影是很敏感的,为了大局着想,您还是先忍一忍吧!】


    童年阴影?那个带土?


    斑听了吹胡子瞪眼,这个女人——与其说是劝架,不如说是在火上浇油。


    但他还是吸了吸气,告诉自己放平心态,就当是修身养性了。


    “蝎也在船上,”他对带土道,“不过他一直窝在客舱,像个愚蠢的社恐分子——我们来这里不是为了享乐,而是想尽快追上角都——至于是不是‘第二人格’,我相信你一眼就能看出来。”


    若是看不出来,他在心里补充,那你也别混组织了,回家喂猪都比呆在这里强。


    杏里飘到带土旁边,探头探脑,最后没忍住,把头探进面具,想看看他到底长什么样——当然,里头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


    斑啧了一声,觉得这个动作恶心透了。


    他不爽道:“别发神经,过来。”


    带土:“……”


    好端端的,骂什么人?而且你TM在命令谁呢?没大没小的。


    带土指着斑,毫不客气道:“最后一次,端正自己的态度,不要以为我不会杀你。”


    斑:“……”


    杏里飘到斑的身后,捂着嘴偷笑。


    【真是一物降一物,】她道,【我很好奇,你们过去是怎么相处的?也是这么针锋相对吗?】


    针锋相对?不如说是我单方面受罪——斑想。


    他过去是家中长子,从小就肩负教育弟弟们的职责,自认在“培养优秀人才”这方面颇有心得,但像带土这么榆木脑袋的,他还是头一回见。


    也不是说带土没有天赋,这小子的天赋在宇智波一族中都算佼佼者,但他实在是太不开窍了,大概是理解能力有问题,很简单的原理都要教好几遍,到最后,那些理论也不是靠脑子记住的,而是靠肌肉记忆勉强混过去的。


    他经常想,若是给带土做个智商测试,数值从零到十排下来,他会拿到几?会不会连中游都排不上?


    真相或许太过残酷,他怕自己忍不住清理门户,所以一直拖着没做。


    那一边,一直低头发呆的黑铁丸终于动了起来。


    “杀……”


    他捂住脑袋,拿拳头最硬的关节狠狠砸了砸自己额头,瞬间淤青一片,“杀了……杀了你们这些小偷……偷我的东西,该罚,该死……”


    “这个人怎么回事?”


    斑一手遮太阳,一手叉腰,看完黑铁丸,又侧头看向带土,“你是追着他上船的吧,他好像精神不太正常。”


    你也不太正常。


    带土一边这样想,一边道:“说来话长,今天早上,绝传来情报,说在沿海一带发现了黑铁丸的踪迹。”


    “‘死而复活’这件事太过奇怪,我过去探查,发现黑铁丸的表现还算‘正常’——他不知道自己死过,处处引发骚动的原因,也是为了寻找丢失的黄金。”


    “那你应该第一时间用幻术控制他,而不是陪他玩跑跑抓。”


    “闭嘴——你以为我没有做吗?”


    带土双手抱臂,指尖在臂弯处敲了敲。他很不耐烦,也很讨厌杏里那副高高在上的口气,会让人想起某个已经死掉的老头。


    “那家伙似乎被某种更强大的力量控制了,幻术无法对他造成影响,反而加重了精神紊乱的状态,他开始胡言乱语,最后跳海跑了。”


    “他是在哪里跳海的?”


    “火之国的海岸线,距离天琴海港大约二十公里。”


    天琴海港——那是他们上船的地方。


    斑默默用距离和时间估算了一下对方的速度,摇摇头:“那他游的有够快的,都赶上鲨鱼了——你也是游过来的?”


    “你看我像吗?”带土摊开手,语气挖苦,显然是生气了。


    他浑身上下都是干的,可以说,除了汗,几乎滴水不沾,不可能是游过来的。


    “我就开个玩笑。”


    斑知道,带土在黑铁丸的身上做了标记,然后用时空间忍术瞬移过来的。也难怪他出现的那么突然。


    不过,如果连带土都控制不了那家伙,那么以他现在的状态,估计也很难办到。


    ——正好省了试错的力气。


    斑继续前面的话题:“你在他入海后,为什么没有立马……”


    话未说完,船身猛的晃动了一下,像是撞到了什么,眨眼间,进入了一片迷雾之中。


    斑和杏里同时感知到了时空间


    纬度上的微妙变化。而带土的肌肉也绷紧了。


    “去抓黑铁丸。”


    斑给带土下达命令,然后自己跳到了露台上,从高处往下望。


    带土:“……”


    ……有病吧这人?


    无论怎么看,他才是有资格“发号施令”的那个——换句话说,这女人简直目无尊长,比大蛇丸还要离谱!


    ——对了,她还真的有病!


    带土把黑铁丸打晕,用黑色锁链捆住,本想直接用神威瞬移到最高处,却发现自己的时空间忍术受到了限制——确切说,不是受到限制,而是落入了别人的异空间,需要耗费更多的查克拉才能进行转移。


    “怎么回事?”他喃喃自语。


    雾逐渐变浓了。


    斑还在往更高处去,杏里跟在他后面,提醒道:【情况有些麻烦,这艘船好像进入了特异点。】


    “不,应该还没有完全进去。”


    【嗯,确切说,现在还是‘叠加态’,时空间很不稳定。】


    “能用‘飞雷神卷轴’把这艘船弄走吗?”


    【我不确定,】她思忖道,【我感觉这里的异变,与带土用了时空间忍术有关——大概是有什么微妙的平衡被空间磁场的波动打破了。】


    “带土啊……”斑眯了眯眼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现在把他打一顿有用吗?”


    【别说气话了。】


    “解决办法呢?”


    【容我想想。】


    “……你之前不是信誓旦旦说能解决‘特异点’吗?”


    【这里的情况不太一样,】她摆摆手,【我也是头一回碰到,理论是有,但想落地,还需要实践。】


    “……”


    现在是悠哉悠哉说这个的时候吗?


    火烧眉毛,状况百出,哪有时间给她慢吞吞地搞科研?她真是一点都不急!


    说话间,斑来到了最顶处的平台,踩着旗杆,往下望去——


    浓雾的范围很广,可见度不足五十米。最麻烦的是,他看见了正在往上爬的“水鬼”——或者说,是类似于黑铁丸那样的“活死人”。他们像雨过天晴后的一只只蜗牛,又像围城的丧尸,贴着巨大船体的外侧,一点一点地爬上来,密密麻麻。


    ——还真是如梦境般荒唐的地狱之景!


    这时,带土才磨磨蹭蹭地跑上来,然后,一甩铁链,把黑铁丸抛过来。


    这家伙看着就很重,而且湿漉漉的,斑拧起眉头,稍一侧身,用脚接住了他,免得这家伙滑下露台。


    带土道:“你去把蝎找过来,一起看看船上有没有引发‘异象’的根源——我不方便在他面前现身,打算去海上看一看情况。”


    “你确定?”


    斑低头,海面的能见度极低,像是无法名状的另一国度,更不用提正在往上攀爬的“活死人”,“你去了那边,说不定就会成为他们中的一员——我可不想以后在金店的陈列柜里见到你。”


    “不用操心,我一定活的比你久。”


    “绝呢?”


    “我没把它带来,还在火之国,”带土耸耸肩,举手投足之间,还带了些微不可察的嫌弃,“收集情报这事,犯不着次次都靠它。”


    “行,那你去吧。”


    带土:“……”


    ***


    没想到,邪神教那伙人的动静这么大。


    蝎听到声音,微微侧头。


    他正坐在房间的窗边,绯流琥的外壳被他卸下来保养,此时正等候新漆干透。


    窗外的风景已经被浓雾覆盖,像是变成了磨砂玻璃,什么也看不到。他转了转手上的“玉”字戒指,走到门边,转动门把手,走了出去。


    外面已经是一片狼藉——尖叫声,肉搏声,还有玻璃碎裂的声音,混在浓雾之中,不见源头,却又无处不在。有血腥味从潮湿的雾中丝丝缕缕地渗透过来,人走在其中,仿佛误入了恐怖电影的片场。


    奇怪……


    邪神教有这么厉害吗?


    蝎感到疑惑。


    这么大范围的雾隐之术,也只有鬼鲛那样的忍者才能使用,而那个混混居多的暴力团伙中,应该不会有这个档次的人才。


    在蝎的情报里,这次上船的邪神教信徒大约有二十多人,由不同的教长带队,分批次混入船内。


    他们计划在这个非富即贵的船上搞一次血腥大屠杀,好让世人永远记住邪神教的恐怖之处,也借此向全世界宣扬自己的教义,广纳信徒。


    不过这伙人当中,真正有本事的,一只手都数的过来,就是让杏里的“主人格”与他们单打独斗,也能把人教训的跪地求饶。


    ——他想不通情况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


    “原来你在这里。”


    蝎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回过头,看到了杏里——她一手拖着一个人,走了过来,然后,随手一丢,像处理超大件垃圾一样,稳稳的,排排靠墙,码好,然后,嫌弃地往衣服上擦了擦手。


    那些人都昏迷了,身上沾了血,也不知是他们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怎么回事?”他问。


    他看得出来,出现在自己跟前的,是杏里的“副人格”——那个“自我中心”的战斗狂。


    杏里大致解释了一下现在的情况,提了再次现身的黑铁丸,以及无处不在的“活死人”,还有——


    “时空间紊乱——也就是俗称的‘神隐’,大概是那个‘桃源乡’搞的鬼。”


    “我们还没到汤之国吧?”


    所有的情报显示,“桃源乡”的传说出自汤之国的沿海一带,他们现在还在大洋中央,连岸都没摸到,怎么就“神隐”了?


    “谁知道,原因有很多,总之先去找中岛富猹吧。”


    “找他?”


    “那个蠢货,应该携带了不少‘黄金’,有恶心的东西被吸引上来了——我也分不清扭打在一起的,到底是人是鬼,只能先全部弄晕了。”


    “你还怕杀人?”蝎觉得不可思议。


    “我是怕杀鬼——”


    杏里用了个小型水遁,把粘在身上的血都冲干净,优雅地甩了甩手,“那东西活着是个麻烦,死了更麻烦,不仅会把周围的东西都诅咒成‘黄金’,还会吸引更多的‘鬼’,而且他们复活的很快,没一会儿,又会来爬船了。”


    蝎知道了她的顾忌:“这种东西要是死多了,船体变重,很快会沉。”


    “不仅如此,他们的死亡,更像是蜘蛛结网,一旦连接成片,形成围堵之势,说不定我们也会中招。”


    说罢,杏里比了个手势,让蝎快点跟上。


    蝎动动手指,查克拉丝线放出,趴在床上的“绯流琥”就走了过来,打开胸腔,方便蝎钻进去。


    他们径直往SVIP的贵宾楼层跑去。


    一路上,蝎算是看尽了“黄金狂热”的地狱之景。


    所有遇到的人,都陷入了魔怔,对黄金念念有词,而把其他闯入者都当做窃贼,无差别攻击,不光如此,甲板外面还爬进来很多“活死人”,与正常人混在一起,进行着不知痛苦、不知停歇的恐怖厮杀。


    最后,所有人都像被吃了脑子,整齐划一地嘀咕着听不懂的咒语,像是在谩骂,又像是在祈求。


    情况越来越严重,他们流出的血变成了黄金,掉下来的肢体也变成了黄金,而原本在船上的活人,重伤之后,也发生了超出想象的变异,跑着跑着,忽然暴毙,变成黄金,污染了臂长所及的一切。


    在这艘


    以奢华闻名的游轮上,黄金就像触之即死的瘟疫,感染了每一个人。


    “真恶心,这已经是精神污染了吧?就是大蛇丸都没有这么差的品味——到底是谁做的?”


    蝎嫌弃地避开乱斗,然后用绯流琥的尾巴敲晕了路上见到的所有人。


    “不管是谁做的,我们都得想办法离开——我可不想一辈子跟一堆死不掉的疯子当邻居,太扰民了。”


    “放心吧,只要你也疯了,就不会嫌他们吵了。”


    即便是在这个时候,蝎也不忘挖苦杏里。


    “承你吉言,这样一想,你可就辛苦了,长此以往,或许疯不掉的人,才是这里面唯一的疯子。”


    “不必费心,等那个时候,我已经在雨之国替你上坟了。”


    蝎与杏里脚步不停,冷嘲热讽间,到达了目的地。


    杏里飞起一脚,踹飞了中岛富猹的奢华VIP套房的大门。


    蝎定睛一看,不由得挑了挑眉毛。


    哇哦,这还真是……


    没有想到。【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 moxie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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