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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风寒(一)

作者:冷布丁丁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锦衣君上》全本免费阅读


    谢珩见他停步,顺势便问:“怎么了?”


    “没事。”他调整了状态,畅快笑着,“想到了我们刚进锦衣卫的时候,参加试炼时,就你胆子最大,我现在想想都觉得后怕,当时你是怎么敢去杀锦衣卫的人。”


    街道上的人逐渐稀少,渐渐只有他们两人,谢珩眼神放空,回答他方才的问题:“我讨厌做选择,有时候反其道行之,会是一条简单的路。”


    箫弋觉得他说话也有些奇怪,听不懂的话他没再问。


    想起张洲一案,他确实还有很多问题要问,于是便将话题引导此事上。


    “张洲一案我大概知晓了,在诏狱的时候,看见关押了一男子,他就是李哲吧。”他依旧跟在他身侧,方才不羁的模样顿时变得严谨,“根据你的卷宗描述,他虽未参与张洲一案,可也确实杀了人,你打算怎么做?”


    谢珩嗓音压低,“杀了,再送份详宗给三法司那边。”


    “我看卷宗上说,此案原是交由刑部来管,后来皇上又转交给锦衣卫,这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刑部分明就是怕得罪了张洲和李华坤所以才将此案引荐给锦衣卫的。”箫弋有些顾虑,毕竟刑部都怕麻烦的事,他们做了,当真不会引火自焚吗?“我们若杀了李哲,会不会……”


    谢珩有自己的主意,既然决定要做了,便不会回头:“做人总要言而有信。”


    “什么?”


    “郑小梅提供线索,我才知晓张夫人可疑,作为条件,我答应帮他杀了李哲。”


    就只是因此?


    他本以为谢珩会给他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理由来杀李哲,结果就只是与郑小梅谈妥的一个条件?


    箫弋觉得有些鲁莽:“你何时做事这般没分寸了,李哲好歹有个礼部郎中的爹,岂非那么容易就能杀的。”


    “他爹是他爹,他是他,说来说去总的不过两人而已,有何畏惧。”


    “那,你若想杀,直接杀了便是,为何还要给三法司递交此案供述?刑部都避之后快,何况大理寺和都察院,他们就算接了你的详宗,也未必敢插手此案。”


    二人说话间,已走到北镇抚司。


    箫弋无父无母,吃穿住行皆是在此。


    谢珩未想就此回去,有意将此事解释给他听。


    二人停在北镇抚司门口,谢珩继续道:“我这样做,只是为了打消外界对此事的怀疑和舆论,证明锦衣卫杀李哲就只是因为他罪有应得,若是我们悄悄将人杀了,日后被人咬住短处揪着不放,属实麻烦。”


    “哦~~~我懂了。”他像是猜对哑谜的孩童,双手一拍,“如果我们将罪证尽数上交,此事一旦经过三法司之手,有了人证,还有李哲杀人的物证,日后就算是被李华坤重新翻出来,我们也同样有凭有据,旁人也说不得。”


    “嗯,是这意思。”


    “可是李华坤这人难缠的很,他若是得知是你杀了李哲,想来不会善罢甘休。”


    谢珩见天色渐晚,应和道:“其余之事我自有应对。”


    —


    夜里,谢珩做了噩梦。


    梦中宦官执政,东厂挟天子令诸侯,朝臣虽有不服却难以奈何,宋昭虽未谋篡皇位,却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谢珩却眼睁睁目睹宋昭大逆不道却无法干涉,伴随朝臣那声声尊谓,他猛然睁眼,从梦中抽身,看着黑漆的四周,显得十分清净,此刻唯有窗外的月光洒进来丝丝明亮。


    他躺在床上许久难入眠,许是方才的噩梦牵制于他,总是困扰梦中。


    谢珩很少失眠,每日公务诸多,小事繁杂,等忙完时便已到了晚上,躺下身也一觉到天明,可自成亲后,他变得凝神,思虑颇多。


    恐惧大过担忧,梦中的场景太过真实,他必须牢牢盯紧宋昭。


    加之诸多杂事缠心,谢珩细细捋着事情种种细节。


    此案不论谁是真凶,他料定都与宋昭难脱关系,朝中火器失踪,背后是何人操控。他虽命锦衣卫严查京城中可疑之人,却至此也无音讯,事事困扰。


    后半夜他睡得深沉,似是被梦魇缠思,欲罢不能。


    早阳升起,辰时三竿,谢府众人早早便各司其职。


    叶清宜按照惯例此刻已经向谢文忠请安回来,她妆容精致,每次的衣着打扮都让人感觉焕然一新,请完安,主仆二人走在回房的路上。


    院中花香扑鼻,仅是问着便让人舒爽。


    小桃跟在身后,见她心情还不错,她还是没忍住话:“小姐,午膳你想吃些什么,我提前知会厨房一声。”


    叶清宜虽不嘴馋,可毕竟身出贵门,饮食穿着她还是有别致的要求:“来谢府这么长时间,我还是吃不惯这里的饭食,倒是万分怀念李奶奶的手艺,她做的梅香糕许久都未吃到了。”


    “小姐若想吃,我们下次回去时,可以多带一些回来。”


    “不用了。”


    “为何,小姐平日里喜欢,即使是嫁过来,想吃些爱吃的糕点怎么了。”小桃谨慎道,“小姐这般委身,倘若传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谢家苛待了我们,这于你们皆是不利。”


    她笑得苦涩,似是被迫学着成长,“罢了,你随便让人准备些清淡的就是了。”


    叶清宜耳边突然响起叶怀谦的那句话。


    ——既享受荣华富贵、衣食无忧,就该做好为家族谋利的准备!


    既然接受了这场婚姻,便不能再走回头路。既享用了他人的饮食,便不该再留恋曾经的喜欢。


    即便是高高在上的天子,若是想吃糖葫芦,也要思虑再三。


    二人路途谢珩书房,程七守在房外,只待谢珩醒后汇报昨日百花楼调查的情况。


    见着她们,程七率先问候:“夫人。”


    “程七?”叶清宜在这儿见着他很是疑惑,“你在此站着作甚?你既已伤好,为何不在北镇抚司陪着谢珩?”


    听她发问,程七吞吐支吾:“夫人,大人他,还未晨起。”


    “还未晨起?”此话一出,她便更觉得奇怪,“那你可有叫他?”


    “卑职未敢打扰。”


    “我去瞧瞧。”叶清宜上了几步台阶,转身对身后人说道,“小桃,你去吩咐府上的厨子,将谢珩的早膳端到房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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