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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6章

作者:漠北大雁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天赐欢喜》全本免费阅读


    太傅府、墨兰苑。


    苏烟收到了父亲苏德怀的来信。


    来信洋洋洒洒几大篇,从古州的雾蒙山水到武夷山的雄I伟磅礴,全是他路上的所见所闻。


    苏烟斜倚在窗边的贵妃榻上,左手拿着信件,右手捻了块桂花糕。


    读到趣处,她低头莞尔一笑,却在看到信件的末尾内容后,面色一僵,眸底渐渐染上忧思。


    恰好如意从院外进来,细碎的步伐匆匆,眉间隐有不安。


    苏烟将信件折好,问如意。


    “怎么了?是送过去的甜点不合姚姨口味?”


    如意摇头,说姚夫人压根没起。


    如意不好久留,将苏烟亲手做的桂圆莲子羹交给了伺候姚夫人的麽麽。


    眼下巳时已过,浓烈的金辉给二月的初春渡了层暖意。


    换作寻常,姚夫人早起了,不是在腊梅园里赏花就是约人出门看戏。


    苏烟:“姚姨为何起得如此晚?身子不舒服?”


    如意说不是,是因为昨晚陆小将军回来得晚,姚夫人等太久、睡得晚,故而今早起不来。


    母亲思儿,尤其是面对离别三年的儿子,心头的那份思念自然热切。


    可到底儿子大了,当母亲的也不便过问儿子的私事,只好化作无言的关心。


    若是儿子心有体谅尚好,若是大大咧咧毫无察觉......


    苏烟:“知道他昨晚干什么去了?”


    如意:“听说是和将士们在外喝酒。”


    苏烟眉心微蹙,忍了忍,将剩下的话吞进肚里。


    又问,“给宝儿的口信递到了么?”


    如意:“递到了。表小姐说她会去丽水茶楼等您,老位置。”


    *


    丽水茶楼的二楼、廊角尽头的雅室里,陈宝儿早早候着了。


    江畔碧水遥遥、晚风轻荡,夕阳的余晖洒在木质的雕花窗。


    透过微漾的半透明淡蓝色帘幔,能看到远处金黄色的天幕下起伏的山峦。


    临江的雅室不好找,尤其是这种位置极佳、能将江畔美景尽收眼底的,不是单单有钱就够的,还得有足够尊贵的身份和不寻常的关系。


    而这件雅室,是店老板专程为苏烟留的。


    半盏茶的功夫后,苏烟进来。


    陈宝儿起身笑道:“阿姐,你叫我来这里作甚?”


    苏烟从袖子里拿出一封折好的信件,递给陈宝儿。


    正是白日里父亲苏德怀寄来的那封。


    陈宝儿快速看完,愣道,“......就这样?没了?”


    信里除了表述一个父亲的思女之情外,就在结尾象征性地提了句——婚礼的细节他会和陆叔商量。


    仅此而已。


    陈宝儿:“我记得阿姐和陆哥的婚期是在三月初八,恰好在春闱之前?”


    苏烟解下鹅黄色的披风,纤纤玉指轻搭在温热的茶盏上。


    茶水热气萦绕,拂在她精致的面容上,不多时氤氲了她卷翘的长睫。


    她的声音嗡嗡的:“嗯,三年前定下的日子,大概率是不会变的。”


    陈宝儿想了想,终究还是问出了口。


    “那阿姐......真的要嫁吗?”


    苏烟想起昨日陆行之将她抵扣在长廊的拐角处,他那副居高临下、咄咄逼人的架势,还有近乎嫌弃的眼神。


    她低头饮茶,将烦闷悉数掩下。


    太傅府和定国公府交情颇深,在苏烟只有五岁的时候,两家就结下娃娃亲。


    三年前,皇上更是下旨,亲自为苏烟和陆行之赐婚。


    退婚,意味着抗旨。


    无论是为了明面上两家人多年的交情、还是背后深藏的家族利益,都容不得她不嫁。


    苏烟的沉默便是答案。


    陈宝儿又问。


    “那陆哥的意思呢?”


    苏烟握着茶盏的手狠狠一顿。


    窗外,黄昏的余晖散去后,皎洁的月渐上枝头。


    千百年间,金日朗朗、明月皓皓,虽是交替不断,却此消彼长、难共天幕。


    而她和他,相逢幼时、青梅竹马,本该是彼此最亲近的人,却活成了两相生厌。


    明明谁都不愿意凑合,却又固执地谁也不提。


    苏烟:“婚姻不是儿戏。大家都不小了,有些话不需要说得太明白。”


    “我会等他先开口。”


    苏烟缓缓起身,行至外间,斜倚在凭栏上,任凭瑟意的晚风吹乱她额间的碎发。


    *


    许是这样的话题过于沉重,陈宝儿开始扯哈哈。


    一会儿说陆行之要是敢负苏烟,她第一个不饶他;一会儿又说估计陆行之没这胆,因为往往混得没边的男儿,多是怕老婆的。


    苏烟就笑,轻轻掐了把陈宝儿肉鼓鼓的腮。


    陈宝儿,“对了,阿姐,这都二月中旬了,距离婚期没有多远了。舅舅能赶得回来么?”


    每年过完元宵,苏德怀会向皇上请旨,去往淮州考察民情。


    今年也不例外。


    苏烟,“爹爹去淮州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他自有分寸。”


    陈宝儿,“可是你不觉得舅舅这回去得特别久吗?”


    是的,尽管苏烟不愿意承认,但这是事实。


    父亲正月十六出门,今个已经二月十九了,算算日子,父亲外出已经一个多月了。


    而上京距离淮州,来回不过半个月的车程。


    若是以往,父亲早回来了。


    苏烟不说话,陈宝儿又问,“关于那对母女,舅舅一点解释都没有么?”


    半个月前,父亲的侍卫送回来一对母女,没说对方的身份,只是将其安置在偏院,说是父亲的意思。


    苏烟曾远远与二人见过一面。


    妇人是个慈眉善目的,约莫三十多岁,算不上标志,但也端庄大方;


    女儿倒是生得乖巧漂亮,十八九岁,就是心智不全,傻乎乎的。


    自从苏烟的生母离世后,苏德怀不曾续玄,且从不将任何女子带回府上;


    便是有躲不掉的烂桃花,也是以苏烟年幼为借口,将来人轰出去。


    这对母女,是苏德怀这些年第一回安置在府上的外人。


    一时间,有关这对母女和苏德怀的关系,府上什么样的猜忌都有。


    但到底是私事,又涉及父亲苏德怀的清誉,故而这件事被瞒了下来,只有少数人晓得,并未在京中盛传。


    陈宝儿,“阿姐,那对母女该不会真是舅舅在外头养的姘头和私生女吧?”


    说来也是够巧。


    那个心智不全的女儿,脸型和眉眼同苏烟真有几分相似,就连如意如薇头一回见着都看呆了。


    苏烟掩下心中的猜测,直道。


    “别瞎想。”


    她转过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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