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邻山的师妹有求必应》全本免费阅读
“还死不了。”
凌子翊面上瞧不出一丝情绪,但手下动作却无比轻柔,他整理好贝伽盈手臂上的伤口,原本狰狞可怖的口子渐渐愈合,只留下浅淡的长痕。
“刚刚那是什么?缠绕在剑上的,是剑气吗?可我从未听说剑气可以实体化,那像是冷雾,又像是云烟。”
贝伽盈抬起胳膊瞧了瞧,侥幸死里逃生的后怕全然抛下,反而好奇起那令自己不慎受伤的招式来。
凌子翊眉眼沉沉,作为良师,他没有回答贝伽盈的疑问,反而冷声质问道:“该接招时,为何犹豫?”
他虽是攻势猛烈,不留空隙,但也是预判着贝伽盈的能力和招式,按理来说她不该在那时露出破绽,更不该全然无防,就这样生生受了他一剑。
“我不是有意的,下次不会了。”
他质问的语气更加冷硬:“刀剑无眼,一次不小心,便可能悔恨莫及,你以为每次都能如此侥幸?”
空旷的野地里,深夜静谧,只闻得他气愤的斥责和急促的呼吸交织着,她被问得一懵,随即奇异的感觉涌上了心头。
她好像从来没见过他如此情绪化的表达,是因为她差点死了?还是他伤了她?竟然能令喜怒不形于色的冰山为她动怒。
贝伽盈犹豫着,她该怎么解释?是她自己训练过度,胳膊酸然,才致意外发生,与他无关。
“其实,我是因为下午自己偷偷加练,所以有些脱力,才没能接下那招。真的,与你无关的,我虽有些后怕,但一切无恙,已无妨了。”
她到底还是作了些隐瞒,如果还想继续留在他身边,就只有用无数个谎去圆最初的那一个谎言,像是滚雪球般越滚越大,不知道有一天会不会将她自己也吞噬进去。
但现在,她顾不得许多了。
凌子翊定定地望着她,眼神里闪过的情绪复杂交织,贝伽盈却看不懂,她总觉得这双眼睛明明在看她,却又不只是她,好似透过她在看着别人。
他在望着的是谁呢?
与她一般,是个女子吗?或许,也是个倾慕于他的女子?他会有那样悲伤又含着悔意的眼神,是因为那个女子是真的走进他心里了吧。
贝伽盈不自觉地心口一揪,钝钝的痛感传来,她的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
凌子翊的眼前如走马花灯,又重演起他梦过无数次的场景,流泪的女子,如花般绽开的鹅黄裙摆,还有接天连地的血色氤氲了眼眶。
无解,但也无疑,眼前的这女子与他那永不消逝的噩梦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无可奈何,只能任由命运演化,等待那终章来临。
“凌师兄,凌师兄。”不断的呼唤将他拉回现实,贝伽盈在他面前挥舞着小手,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他一把抓住晃动至重影的手掌,贝伽盈有些尴尬地缩回手去:“我看你不知怎的入神了。”
凌子翊脸色暂缓。
她识趣地没有问他在想些什么,而是转移话题道:“今天我都受伤了,可不可以暂且休息一日?”
修行如上山,应一日不辍,凌子翊从来只懂得前行,在他这里没有劳逸结合一说,下意识便要脱口拒绝。
他的心脏却及时挡道阻拦,熟悉的锥心之痛又要开始发作,凌子翊长吁一声,话锋急转。
“可以。”他听见自己这么说。
心支配了理智,甚至不给他思量的余地,这莫名其妙的牵制较之以往更加放纵霸道起来。
贝伽盈小心地觑着他急速变幻的脸色,试探道:“要不我还是坚持坚持吧。”
“不用。”他又听见自己这么回答。
嘴巴跑得比脑子快,终究是那可恨胆小的心脏占据了上风,凌子翊脸色难看至极。
贝伽盈:“…哦。”
事既至此,凌子翊只想尽快结束这窘境,既是惹不起,便只有躲,他起身就要离开。
颀长的身影笼住了贝伽盈的视线,他听见背后她失落喃喃道:“现在就要走吗?真可惜,难得有一日空闲,本来我想可以一起聊聊天的。”
凌子翊脚步打顿,他从来没有如此痛恨过自己超于常人的五感,利落地坐回原位,他死了心问道:“想聊什么?”
贝伽盈诧异不已。
难道是因她不慎受伤有愧,凌子翊今日才会如此地好说话?竟像是有求必应一般。
她琢磨着,又绕回到刚刚好奇的话题上,“就是,你剑上缠着的那个雾气,是剑气吗?”
听她说起剑,凌子翊心下一松,顺畅接道:“非也。”
相较于细碎的日常聊天,他还是更善于探讨些修行之事。
“那是……”贝伽盈重新回忆起当时疲于接招之时可能错漏的细节,那环绕延伸在剑身旁的雾气泛着浅淡的蓝,有些莫名眼熟,就像是…
就像是…她猛然忆起比试台上石成震惊四座的土黄气墙,与凌子翊剑上的那可实体化的雾气简直如出一辙。
“是攻气!”贝伽盈恍然大悟。
凌子翊眉眼间不由得浮上淡淡的赞许:“唯有攻气,可操纵形态方向,甚至化成实体。”
“但是,又有些不太一样。”她回忆起石成狰狞的面容,“当时他被飞刀逼至绝境,方才爆发出攻气化作防御墙,并不像你刚刚不过随手挥剑,就能有层层攻气缠绕其上。”
“你觉得为何?”凌子翊并不直接给出答案,反而让她自己思考。
贝伽盈脑海中又浮现出书中的那句话:所谓攻气,乃是功力臻于自身极限之时自然产生的对周围气流的干扰波动。
攻气,非至强不能御。
“或者说,石成遇到险难时自身的功力逼到了极致,故而攻气显露,但也正因为他尚不足以完全驾驭,那本是护体的攻气才会在触碰到严子若法阵的那一刻乱了阵脚,反噬其自身。”
贝伽盈尝试解释,一番推测下来,她有些紧张地看向凌子翊,幸而得到了对方的肯定。
“原来,这就是功力不足反遭其害。”
她不禁猜想,石成已是沂水众多弟子中叫得上名号的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