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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受刑

作者:鲸屿Freya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她的小影卫(女尊)》全本免费阅读


    “殿下无须过于忧心。”


    博山炉里香烟袅袅。


    眼前的侍女眉心微锁,神色倒沉着。


    “咱们派出的影卫,训练最是严苛,即便失手事败,也宁死不会供出一个字来。您若还信不过他,奴婢今夜还可以遣高手前去……”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


    她只抬起手来,在咽喉处简短地比划了一下,目光一瞬间雪亮如电,旋即又飞快地垂下眼去,将声音压低。


    “奴婢僭越了,但请殿下安心。”


    姜长宁倚在软榻上。


    窗外一树玉兰花开得正好,浅紫的,秀丽又挺拔,在料峭的春风里微微摇晃。


    她静静看了片刻,翻身坐起。


    “去薛府。”


    “殿下?”


    侍女刚要说什么,却先被她蓦然溢出的咳声惊了一跳,连忙倒了茶水与她,又替她抚背顺气。半晌,见她平息下来,才敢叹着气劝。


    “薛将军如今,业已十分疑心咱们,只愁没有切实的证据,您此刻若去,岂非主动送上门吗。不过一个影卫罢了,事败便是弃子,哪配让殿下冒这样大的风险。再者,以您如今的身子,又是何苦呢。”


    姜长宁咳罢了,用帕子拭了拭唇角,又抛下。


    “不是为他。”


    “那……”


    “正因疑心到了我头上,才非去不可。”


    她淡淡地笑了一下。


    “备车马。”


    ……


    皇城的春,有天街小雨,有深巷杏花,有飘到行人油纸伞下的,新出炉的酥饼香。


    但这些都与阴暗地牢里的人没什么关系。


    鲜血早已浸透了重衣,干涸、结痂,将伤口与衣料牢牢黏连在一处,又在新一轮的拷打中被重新撕开。新伤旧伤,层层叠叠,好像永远没有尽头。


    “坏了,像是没气儿了。”


    有小卒将这人的头扳起来,伸手探了探鼻息,稍显慌张地回身禀报。


    牢头便将手里的鞭子往地上一掼,吐了口唾沫。


    “下贱胚子,骨头倒硬。将军吩咐过,不许他死了,要不然,咱们这些人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于是,一早预备好的辣椒水,迎头泼下去。


    原本已经人事不省的人,浑身猛地一震,额角青筋根根突起,冷汗密布如雨,喉间难以控制地溢出模糊的呜咽。


    却只漏出那么一瞬,便又硬生生吞了回去。


    只将牙关咬得死死的,下颌锋利,绷成一线,在凌乱的长发下,看不清面目,勉强露出小半张侧脸,一丝血色也无。


    “说!究竟是何人指使你混入将军府,盗取布防图?”


    被绑在木枷上的人垂着头,一声不吭。


    “你若肯老实交待,回头我向将军求情,或许还能饶你不死。”


    仍旧是不吭声。


    “除了齐王,还能有谁!咱们将军心里明镜似的,我看你还能硬撑到什么时候!”


    这一回,受刑的人终于有了反应。


    他极吃力地抬了抬头,额前披散的长发滑落下去,露出很清俊的一张脸,即便地牢里光线昏暗,又满面血污,也掩不去高挺的鼻梁,和漂亮的眉眼。


    他喘息了两声,才能开口,声音低哑:“我画押。”


    面前的小卒陡然没有防备,竟不敢信:“什么?”


    “我画押招供。”


    他又重复了一遍,抬眼望着远处的牢头,眼帘发颤,虚浮无力。


    “你方才说的,只要我肯认,便能留我一命,希望你言而有信。”


    牢头一时喜出望外,只觉连日来的辛苦,日夜刑讯,终于是没有白费,能够向自家将军交差。


    也不论三七二十一,一叠声地哄这蠢人:“一定,一定,说话算话。”


    另一边忙不迭地支使那小卒:“快把写好的供词拿来,快呀。”


    供词很快被送到眼前。


    其实一早就由专人拟定了,也没什么可看的,无非是招认齐王姜长宁,有不臣之心,遣影卫潜入羽林大将军薛晏月府上,盗取皇宫布防图,意图谋乱,其狼子野心,令人发指。


    只欠一纸画押而已。


    可偏偏那人不识眼色,睁着一双因连日受刑,熬得满布血丝的眼睛,仔仔细细地看,像要将上面的每一个字牢牢刻进脑海里。


    小卒忍不住,催他:“横竖也就是那样,有什么可看的。”


    “主上待我不薄,我今日虽忘恩负义,供出她来,总也要看清自己招供的是什么。歪曲不实的,我不能认。”


    “哟呵,到这份上了,还装什么清高呀。”


    对面的嘴都快歪到脑后去了,嗤之以鼻。


    “行吧,你爱看就看去。”


    “我看不清。”


    他眨了眨眼,仿佛像笑,眼角一大片青紫肿胀,分外醒目。


    “你们前两日打得太狠,把我的眼睛打坏了。替我拿一盏灯来。”


    地牢里没有灯。


    只有墙边的火盆,燃得正旺,哔剥作响,里面还丢着一柄烧红的烙铁——那本是用来对他施刑的。


    牢头挥了挥手,示意小卒将火盆端去,给他照亮。


    然而他又有新花样。


    “把我的枷锁解开,我好画押。”


    “捆着也一样能画。”


    “我朝律法,画押须得自愿,不可逼供,不可强迫。我虽然只是低贱的影卫,也要堂堂正正地认罪,没有让人摁着按手印的道理。”


    他看了看自己遍身的血污,笑得仿佛嘲讽。


    “我如今这副模样,难道你们还怕我动手不成?”


    牢头与小卒对视一眼,极不耐烦地点点头。


    枷锁应声而落。


    他此前全靠被绑在身后的木枷上,勉强不倒,此刻骤然失了外力,一下支撑不住,扑倒在地上,喉间发出一声低低的闷哼。


    满身血迹,与地上的尘土滚作一处。


    一身的狼狈。


    他费力支撑起身体,却站不起来,只从唇齿间极轻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左腿肿胀得,足有原本两倍粗,显然是在刑讯中被粗暴地折断。


    那小卒才不管他,只忙着将供状塞到他眼前,又将火盆殷勤挪近。


    “这回总可以画押了吧?”


    他没说话,只抬头笑了一笑,伸出手来。


    却并不是去按印朱。


    而是径直探入火盆之中!


    快如疾风,毫不犹豫。


    几乎是一瞬间,就闻见了皮肉烧焦的气息。刺啦一声响,挑起了众人失声惊呼,也拧皱了他的眉。


    “小蹄子竟敢耍花招!”


    牢头飞起一脚,踢开火盆,炭火飞溅,几乎灼伤了他的脸。


    然而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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