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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第 9 章

作者:一束香菜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我真没想寻死啊》全本免费阅读


    发烧的滋味不好受,温南星深有体会。


    精神浮浮沉沉,浑身上下哪哪都疼。


    岑黎更加不好过,每隔一段时间换块毛巾,回来就能收获一个“不着寸缕”的倔强小孩。


    对付活蹦乱跳的顽劣小娃,往常他有的是办法整治,但现在面对的是一个混混沌沌,无意识作乱的病人……


    他得耐着性子把踹到地上的薄被盖回去,再回去煮粥,稍微让人垫了垫肚子还得哄着吃药。


    将近下午两三点,体温才从三十八点五退至三十七点三。


    岑黎松了口气,赶着时间,顺手将彻底掉落的门锁重新翻新。


    温南星醒来的时候,屋子里诡异般黑暗。


    窗户微翕,房门紧闭。


    思绪断裂,望向床上铺着的一件又一件外套,温南星迷迷瞪瞪。


    ……他现在还有梦游,用衣服做窝的习惯了吗?


    好像还做了一场梦,一场离奇的梦。


    梦里有个人在他旁边来来回回不停地嘀咕说话,脚步声还特别大,搞得木地板咯吱咯吱,声音特响,惹得他几乎都没睡好觉。


    不过后来出现了一只巨型玩偶,只是那只玩偶开始时明明是软的,后来变得硬邦邦,就不是很好摸了,但靠起来很舒适,像大黑。


    一只通体黝黑的大狗。


    脾气很好,无论怎么蹂躏,仍旧朝你摇尾巴。


    从光怪陆离的梦中醒来,温南星撑着身子起来后缓了许久,酸涩的眼睛似是在告诉他,自己大抵是不太舒服的。


    突兀地,门外“滋啦”一声,将他游离的神思迁回。


    听到声音,温南星动了动腿脚,缓慢翻身下床,圾拉着拖鞋打开房门,滋啦声更大了。


    只有客厅里有钟,从卧室里走出去,黑暗到光亮,温南星一下没法适应,他抬手挡了挡视线,眯着眼睛望向挂钟,现在是四点整。


    一声更清晰的“哗啦”声,像是油锅里倒了一大盆水进去。


    循声往厨房方向望过去,他忽地滞楞。


    ——岑黎出现在他家厨房里。


    啊……


    梦中梦,他还在梦里。


    温南星瞬间了然,丝毫没怀疑自己的记忆,扶着墙壁,一点一点往厨房位置挪过去。


    岑黎率先听到动静,将目光挪至温南星身上:“你醒了,感觉好点没?”


    手边还在炒菜,看见人已经走到自己旁边,他下意识将手覆过去。


    比他额间更烫的掌心贴上来,温南星一滞,岑黎反应过来,更是一滞。


    四周极致沉寂。


    电光火石的一刹那,让岑黎不由得想起点什么,比如瓷白带着红润的脸颊。


    他心头一跳。


    完了,就这么几个小时,形成肌肉记忆了。


    “挺好的。”温南星脑子钝钝的。


    能感受到岑黎掌心的温度。


    这个梦有点真实,温南星开口前还在想。


    岑黎忙不迭撤下自己胡作非为的手,找补道:“那什么,我就是想看看你还烧不烧。”


    “挺好的……挺好的就好。”岑黎干笑两声,压根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乱语什么了。


    “应该不烧了。”


    “咳,不烧就行。”


    “……嗯。”


    非常没有营养的一番对话。


    温南星没再接着开口,纯粹好奇锅里色泽鲜艳的下饭菜。


    软烂的番茄汤汁裹挟着蛋液,翻拌均匀,闻起来很香。


    旁边锅里还煲着汤,颜色清亮。


    “刚开了火煮粥,就接着用了,”岑黎莫名尴尬,“我就再炒个菜,你坐着等?”


    像是在想事情,温南星抿了抿唇,最终还是只吐出一个单字:“好。”


    客厅的光线相较于厨房,更加明亮。


    岑黎开了厨房里的灯,暖黄的灯泡不知为何露在灯罩之外,垂下来的那一小段有些晃眼。


    其实在这样的边缘小村庄,岑黎称得上一句“长相不错”。


    长得高,皮肤算不上黑,肩宽背阔,眉眼看着凶戾,可接触下来心思却很细腻,会同人打交道,没见过他跟谁关系不好。


    温南星盯着岑黎干活,盯了有一会儿,眼睛有点干涩,视线顺势往下落。


    下午的阳光正好,岑黎把偏炒出香味的菜盛出,发力时,上臂肌肉隆起,整个臂膀都呈现精悍的力量感。


    要按照专业术语说,那就是线条非常优美。


    温南星不懂健身,但是他觉得岑黎练得很好。


    比之前学校里吆喝炫耀,卖弄自己肌肉的那些人出色得多。


    但温南星不知道的是,自己这番欣赏与打量过于专注,且过于炽热的眼神,以至于岑黎非常紧绷,也很难集中注意力到自己手上。


    岑黎:“……”


    ……这么看他做什么?


    岑黎尤为难捱地吁出一口气,一抬眼,不偏不倚撞上温南星视线。


    说让人坐着,温南星就真坐得板扎。


    他没有带睡衣,穿的是一件浅色短袖和棉质柔软垂顺的裤子,布料松松垮垮,刚起床的一顶鸡窝头乱蓬蓬,眼底像是蒙着一层雾气。


    一看就还没清醒。


    岑黎突地呼吸一滞,方才心慌的情绪还没彻底剥离,眼下愈发慌乱无措。


    怔住了。


    直到锅里滋滋窜动的水溅到他手臂。


    “嘶。”


    岑黎干脆利落关小火,盖上锅盖。


    气音一般的小小声,在此时有些过分安静的环境里,如同扩音设备般被放大数倍,温南星刚敛起的视线又落回去。


    真是魔怔了,岑黎自个儿讥讽自个儿。


    刚出生的鸟还随意认第一个瞅见的人当妈呢。


    这叫什么?雏鸟情节!


    指不定人家就是单纯没安全感,喜欢睡觉贴着点人啊物啊之类的……


    岑黎蹙地僵硬。


    贴着点人……


    谁?


    ……


    许久没开过火的厨房里还处于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的状态。


    除了两口锅,冰箱里甚至找不出一片菜叶子。


    说起来在现实里,温小少爷压根没进过厨房,更别提洗手作羹汤,能煮面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


    所以这么多东西是从哪来的?


    能确定的是,这些一定不是他本人买的。


    不过温南星没纠结太多,毕竟他到现在还以为自己仍处于美梦中。


    所以看到岑黎一个人在忙碌,他理所当然问:“用不用我来帮你?”


    水龙头被拧开,淅沥沥的冷水冲刷过砧板,同时带过手背上烫到的那一点油渍。


    没起泡,也没痛感。


    但岑黎却没由来地感到烦躁。


    溅起的水珠跳脱上眉间,却像是沾着鲜血一般,衬得他整个人带着痞色,就连语气都卷着点凶:“帮什么忙,刚好点儿别蹦跶。”


    说完这句,背后却没了一丁点儿声音。


    岑黎感到奇怪,然而转过头就发现温南星坐在饭桌前低着头,垂眸盯着自己的手,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心翼翼的动作,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半大小孩,揪着自己的手指闷声不吭。


    方才还像在处理什么违法犯罪的东西似的,这会儿岑黎解下围裙,一下着急:“不是,我没有说你的意思。”


    一说还给人说得伤自尊了?


    岑黎简直懊悔得想给自己两个嘴巴子。


    温南星耳朵听着,但注意力并不在岑黎身上。


    快一周了。


    没按过弦,也没爬过格子,甚至连一曲谱子都没带。


    这要是放在往常,现在的他一定在琴房里,或者是在自家的地下室里,没日没夜地练琴。


    只有专注,才能暂时忘掉拥挤在他大脑里的一切。


    手指一用力,指缝边上的倒刺被拔下来。


    温南星再次摸了一下。


    没有麻麻赖赖的触感,光滑多了。


    他满意地掀起眼皮,就听岑黎絮絮叨叨说:“你刚退烧,腿也还没好全。我就洗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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