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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兴师问罪

作者:文噗噗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每晚梦到世子爱我入骨》全本免费阅读


    不行,她不能见他。


    电光火石间,曹肆月脑中唯闪过这么一个想法。


    她一掀被子爬起身就是要跑,不管跑到哪里躲到哪里,总而言之,她绝不能再叫自己见到连祁。


    可惜曹肆月实然是脑子被烧得彻底糊涂了,身体全使不上劲。


    她一下起身猛了,脚都没沾着地,便只觉天旋地转。


    “啊”的一声,曹肆月跌回床上,更没想着还给自己呛了一口,连声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


    颇具几分怒气的少年郎,捏着他手里那本叫《择婿宝典》的破烂踹开门时,本意自然是要兴师问罪的。


    他得问问这曹肆月脑子里现在都装了些什么乌七八糟?


    不到十五的小姑娘家,便开始琢磨着择婿还则罢了,看的书中居然还附了整整一册什么京城公子评鉴录——


    不光他连祁的名字赫然在列,评语更是不堪入目!


    谁料刚一进屋,少年的怒气被少女咳嗽的声气堵住


    她咳得厉害,叫他听着尾音都带上些微哭腔。


    连祁:“都干什么吃的,你们姑娘咳成这样还傻楞着?


    该伺候伺候,该请郎中请郎中。”


    连祁张开口没冲着曹肆月,而是冲着那群拦着他进屋积极,现下却跟木头哑巴一样的下人们。


    他堂堂一个八尺男儿不会抢一时两刻去同个小哭……姑娘计较,倒是长兄岂能对这帮下人如此轻视自家小妹坐视不管。


    他一撩下话,丫鬟们哪敢耽搁涌进屋去,曹肆月被端茶倒水一番伺候止住咳嗽,府上的郎中也很快便到。


    屋内打挤。


    连祁背身退出去,干脆利落。


    只是干脆利落中,多夹杂了一瞥,极快的下意识的一瞥,或许快得连少年自己都未曾注意到。


    他眼尾的余光落在屋内的屏风上,落在少女极单薄的影子上。


    一双凤眸,一贯上斜锐利的眼尾,不知怎么就跟着往下落了落,


    ......


    ......


    待到郎中前来,在驱寒的药物外,又为曹肆月补开了几味安神的。


    等药熬好。


    曹肆月用完后才终于算是从高烧的糊涂与梦里的惊惧中渐渐缓过来。


    春燕:“刘郎中,我家小姐应当没什么大碍了吧,只是怕还不方便见人。


    还请您出去给世子爷带句话,免得世子爷再这么辛苦地等着。”


    听着春燕的话,曹肆月又明白了些。


    她醒了后能得郎中再来看回诊,几个丫鬟伺候得亦勤快许多,大抵都得多亏连祁一直在屋外候着。


    曹肆月从窗棂望出去。


    昨夜起下的雪仍未停,纷纷扬扬糊成白茫茫一片。


    她攥了攥拳头,鼓起些勇气。


    曹肆月:“外面雪大,总该留世子喝杯热茶,待雪小些再行。


    刘郎中,您出去时还请转告世子到堂屋稍歇,我已无碍梳洗打扮一番便前去问候。”


    春燕:“......”


    曹肆月见春燕瞳孔微张露出几分惊诧,而后将字又咬得更重,颇有几分警告的意味。


    春燕:“小姐您要不再仔细想想?”


    但曹肆月仔细想想。


    她的处境左右不能比现在更差,秦夫人总归还要留她一条命给侯爷交代,而连祁先是昨夜相救,今儿又在大雪天守在外头等她看大夫......


    曹肆月不知自己是对侯府有怨还是徒生妄念每每总在梦中编排连祁,可她的的确确几次三番都欠着他一声谢谢。


    曹肆月下定决心道:“春燕、小桃你们几个替我梳洗吧,世子好不容易回府一趟,我总是该拜见的。”


    秦夫人大抵是不在侯府,又当着郎中的面,春杏不好再多说什么。


    春燕应声:“是”。


    不过而后给曹肆月梳头时,显然刻意手重上几分,其中一下重得曹肆月“嘶”吸了口凉气。


    便听春燕又装模作样地“哎呀”一声。


    春燕:“真不好意思小姐,肯定寻常知夏那丫鬟压根没有伺候好小姐,才叫小姐的头发结得这样厉害。”


    知夏......


    曹肆月立时被春燕口中提到的名字刺到。


    春燕:“一会儿姑娘就让小桃陪着一起去见世子吧。


    小桃,你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今早张妈妈还专门问过我院里新来的几个丫鬟都伺候得怎么样呢。”


    曹肆月听明白春燕话里的意思。


    若她曹肆月不清楚同连祁相处的分寸,她院里这些丫鬟都会像知夏一般被挨个拿去开刀。


    她原先为鼓起勇气攥起的拳,如今指甲已彻底掐入掌心,可曹肆月看向一旁比自个儿更年幼的小丫鬟小桃。


    小桃:“小桃......小桃明白。”


    小桃似昨夜里便被完全吓破了胆,头怯懦得不敢抬起,说话一直哆嗦个不停。


    再听春燕斥道:“明白就不要在这儿哭哭啼啼了,难道侯府养着你这么个丫鬟,是叫世子爷看晦气的么?”


    曹肆月再次意识到自己有多无能为力。


    她将视线落回镜中泪痕未干的面庞上,眨眨眼将眸中的水雾逼了回去,无力地松开手。


    自己同这些个小丫鬟又有什么差别呢?


    侯府养她曹肆月是恩德,她仰人鼻息是应当。


    今日好好同连祁道完一声谢,她曹肆月自个儿该懂得怎么断了自个儿的念想。


    ......


    ......


    虽然屋外廊上的少年心里倒真没什么念想。


    潇潇北风、簌簌白雪都拦不住连祁正半倚在廊柱上打瞌睡呢。


    他昨夜跟京城的防务官们议事就议了大半宿,暂且把御驾早归要做的布置给安排了下去,但想着下午有空还是得去各处巡查一番,故而回府连戎装都没换。


    连祁也就把甲胄上的血给擦了擦,不过这会儿又被雪给落满了。


    但当门吱呀打开,有人从屋内出来时。


    连祁阖起的双眼一下睁开抬眸望去,虽名义上还是代统虎贲郎,可这带兵行军随时休憩随时警觉于他已算习惯。


    这次不是反复来往过几遍的侍女们,而是背着药箱的刘郎中。


    刘郎中朝他行礼道了句:“曹姑娘已无大碍,请世子到堂屋稍歇随后就来。”


    连祁颔首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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