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午夜12:15……《25小时》里的歌词像耳虫一样钻进了我的脑海里跳舞，天空一片漆黑，是时候该偷偷溜进房子了。
那是我自己的宫殿。
我在这里出生和长大，对于应该从哪里进去能避开安全摄像头这事我了如指掌。在宫殿的后面，有一个我可以爬的小围栏。宫殿里没有狗，对于我这样的小偷是没有危险的。
为什么我知道这个进来的方式？因为我以前偷偷溜出去和我的大学朋友去夜店。谁能像设计者一样了解自己的房子呢？
我溜进去之后，慢慢地踮起脚尖走向尽头的储藏室。管家的房间就在储藏室的对面，我听到房间里的泰国传统音乐，还闻到美味的Sm Tam（木瓜沙拉）的气味。
谁在这大半夜的吃Sm Tam?
就在管理员还在收看音乐节目的时候，我蹑手蹑脚地走到储藏室，然后转动了门把手。
咔嚓。
储藏室被锁上了。
门被锁着的事实让我倍感沮丧。这里面有什么贵重的东西值得他们必须上锁吗？见鬼，我的书都在里面。
我没有提前预料到发生这样的情况该怎么办，再加上我也不是会撬锁的专业小偷。那唯一的选择就是强行破门而入了。那要怎么做才能不发生出一点声音还能进去？
我的最后一招是…
咚咚咚
没办法，我也只好敲开了管家的门向她拿钥匙。门打开的时候，这个我还小开始就在这里做管家的人，看到我非常得吃惊。
“Khun Nueng。”
“嘘！”我把手自己放在自己嘴前，示意面前的人小声一点。
“别发出太大的声音。”
“为…为什么你大半夜的来到这里？”
“我没办法，你能帮我一下吗？”
“你需要我帮你做什么？”
“请帮我打开储藏室的门。”
这是不是很简单？明明敲敲门好好问一下管家就可以了，为什么要把事情搞得那么困难，像电视剧的主人公一样用发卡和回形针来撬门？现在我的怀里有一摞的书。
“您为什么那么晚才过来？”
“我不想看见我的祖母。你最好也别告诉她我偷偷溜进来的事。”
“您真是调皮。为什么要摸黑进来，您不怕摔到胳膊或者大腿吗？现在很晚了，您想在这睡吗？”
“你想让我睡在哪啊？别胡言乱语了。我要走了，谢谢你给我开门。”我抱了一下管家表达了这些年的想念。就是在我转身的时候，她抓住了我的胳膊。
“怎么了？”
“请您还是探望一下M.C.…她身体不是很好。如果您能常过来探望就好了。”
“她不会那么容易死的，她会长久地活下去。”
“Khun Nueng…我没有在开玩笑。”
“我也没开玩笑，她身体强壮得很…”想到她住院的那天，我迟疑了一下。
“而且她很有钱，她可以去看医生，然后很快就会健康起来。”
“为什么您那么固执？”
这个抱怨让我想叹气。不止是Sam，每个人都那么说我。
“我想我就像我祖母一样。容我考虑一下，考虑一下可能会来探望她…某一天。”
我那么说只是想给她点希望然后能从这里快速脱身，在这里我已经拿到了想要的东西。任务达成。
现在我只需要录音完然后发给A-Nueng。
只是……有些不速之客破坏了我的计划。
“我看你在准备考试，靠自己学习和押题太难了。”做好充分准备的Chet带着他的好意来了，还把一个辅导学校的册子递给坐在他面前的A-Nueng。
“你该去上辅导班，我会支付学费。”
他嗓音温润，说话也礼貌得体，就像他是《一诺倾情》里的Tik。
“好吧。我厌倦了辅导学校，我想要自由。”
我看着这个介入A-Nueng学习的父亲，努力不笑出声，我感觉自己是个胜利者。我是Sippakrn，将成为让这个孩子进入大学并且确保她会拥有光明未来的人。有我这样的监护人还不够吗？
“但是…”
“不要成为把自己意志强加给孩子的成年人。如果她不想去辅导班，那就算了吧。我已经给她制定好计划了。”
“但你又不是辅导老师，你怎么能跟那些在学校的辅导老师一样优秀呢？我们必须把A-Nueng的未来放在第一位。万一她没考上大学，只能搬去和她妈妈一起住了怎么办？”
他说得很有道理，但是我还是不同意。
“A-Nueng，你来决定吧。我想帮你，但是你爸爸正要插手这件事。”
A-Nueng拿起小册子，思考大概两分钟，然后她做好了决定。
“好吧，我会去辅导班。”
她的回答让我沮丧地皱起脸。A-Nueng看见了我这样，冲过来抱住了我。
“不是每一门学科都要，只有一门学科是我自学学不明白的。我可能真的需要在这门学科上辅导课了。”
“哪门啊？”
“数学…我就只上数学强化辅导班。剩下的话，就让Nueng阿姨给我制定学习计划。”
我思考了会儿这个娇小孩子的解决方案，松了一口气。她可能努力想让双方能够达成双赢。她不想伤害Chet的感情，也不想让我的准备都白费了。
她很好…
“好吧，我们就那么决定了。如果你真想做好父亲的角色，就自己承担起来。”
“啊。我还是一个请求。”Chet表情焦虑地说。我看得出来他很紧张，反问他。
“你想从你女儿这里得到什么？”
“我能要……你的杯子吗？”
一切都陷入死寂。事实上，Chet没必要提出这个请求，他只要等我们离开的时候拿走杯子就好了。这个请求让他看起来很愚蠢，然后A-Nueng也足够机智知道他为什么想要这个杯子。
“不能。”
我看向Chet叹了口气，他下巴要掉下来了。
“为…什么不可能？”
“我不想证明我是你女儿。好吧，你的存在已经让我觉得很不舒服了。如果你完这些测试，我怕我还要处理更多复杂的事情。”
“Nueng…”
“我不想从你身上要什么，包括你的财富和姓氏。我不会向你要任何东西。我很开心能跟祖母生活，甚至不想搬去和我妈妈住。如果你想证明我的身份或者其他类似的，我不想要。”
A-Nueng起身，抓起她的书包就走了。我瞟了一眼还在震惊状态的Chet，叹了口气，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是笨蛋吗？还是你就是笨蛋？”
“我的孩子拒绝了我。”
“谁会高兴被要求做DNA测试啊？你做得好像是她爸爸，又要求检验她的身份…换我也会生气。她接受你这个爸爸就应该满足了，你不该贪心的。”
“我全心全意相信她是我女儿。我想要做测试只是想留个证据。我现在有个孩子，她是我唯一的孩子。这样如果我发生了什么意外，只要有这个测试结果，她就可以合法地继承我所有的一切，也是为了让我的父母不能拒绝她。”
说实话，我很了解Chet。像他这种地位的人，手里有合法的证据，是能够派上用场的。不然全国所有的孩子都会宣称自己是他的孩子。
“我会努力和她解释。本来一切都恨顺利，你毁了它。”
“请帮帮我，Khun Nueng。”
“我不知道我能做些什么，但我会尽力一试。”A-Nueng给我发信息说她在前面商场门口等我，然后她还想去我的房间消磨时间。她看上去很正常，没有任何悲伤或者沮丧的样子。
“我以为发生这种事你该很生气的。”
“我很生气。我一点都不喜欢，但我也没有理由向你发泄情绪…我的录音呢？你录好了吧？”
“你怎么知道我已经录好了？”
“因为我爸爸想要我去辅导学校的时候，你看起来特别暴躁。你不想让别人破坏你的计划，你太完美主义了。”
我先撇了撇了嘴，给了她我的手机。A-Nueng回报我一个杜彻尼微笑，她一拿到手就立马听了起来。这让我有点尴尬。
真疯狂…
“你的声音很好听，如果我每天都听，一定会考上大学的。我保证每天饭后和睡前都会听它的，这样我就能记住录音里的每个词。”
“别太夸张了。”我直起身自己，心里有些骄傲。“听完它，然后我每晚十点会提问，你要是答不上来，我们那一天就别见面了。”
“如果我答不上来两题呢？”
“两天。”
“天呐，太难了吧。”
“所以你必须集中精神。”
“你不会想我吗？”
“不会，别自作多情了。”
“啊。”
一切都按计划进行。A-Nueng在我房间待了一会，我就送她回家了。在我完成自己的日常工作之后，就会立马通过LINE给A-Nueng发送我的问题。A-Nueng作业完成得挺好…她可以答得出来。
—— 做得好，我的录音没有白费。
—— 那你得听我的录音了。如果你答不上来，我会亲你的脸。
不久之后，那个娇小女孩给我发来她的录音。我戴上耳机躺在床上听她的录音。她可爱的鼻音在我的脑子里回响，就好像现在她就坐在我旁边一样。她发自肺腑的朗读让我不禁露出了微笑。
她真的很好。
—— 玛丽莎和撒旦做了一笔交易，她会奉上成功生活中的一切，包括人们做梦都想不到的一切。撒旦立即同意了这笔交易，给予了玛丽莎十年的寿命。那之后，撒旦会再次现身索要她无法给予的那些重要之物。
—— 除了我的生命，我还能奉上什么？如果你想要我的命，我就不能跟你做这笔交易。
—— 不一定是性命。届时你就会知晓比你的生命、你的呼吸和你的死亡更重要之物。
—— 我想象不出，但是好吧，只要不是索要生命，我都可以奉上。但是你必须给予我美貌、金钱和人类希冀的一切。
—— 这根本不是问题。愚蠢的人类啊…你会知道的，一切所有的财富和外在的所属都不重要，你这个无知的人类。
A-Nueng饰演撒旦的时候用了低沉的嗓音去朗读。我的脸上露出宠溺的笑容，然后进入了最后一部分。
—— 我同意撒旦的观点。名誉和财富本来就不重要…如果我必须做这笔交易，我会宁愿选择贫穷或者死亡。也许是我知道生命中最重要之物是什么，我无法忍受撒旦会把它从我这里夺走。
—— 你知道是什么吗？
—— 是你。
—— 我爱你，Nueng阿姨。
扑通扑通…
当我听到最后一部分，我把手放在我的心脏上，情难自禁。A-Nueng还在用她独特的鼻音，但却充满了严肃和情绪。这个声音如此强大，我不禁感到尴尬。我惊喜于这奇怪的感觉，以至于我拔出耳机并把它扔得老远。见鬼。为什么她要在我快上床睡觉的时候表白？
她很好。
但她还只是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