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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蒲柳命断随风逝,狂风不止音呼啸

作者:众生坎壈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淤泥深处半枝莲》全本免费阅读 []


    秦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滚烫,呼出的气息都灼热,嗓子火烧火燎般,她本想挣扎着坐起身来,可一阵阵眩晕传来,她只得再次昏睡过去。


    “怎么挽娘还是一直昏睡?裴太医你这金针之术到底有无作用?”


    “殿下莫要心急,这施完金针需要缓一段时间的。”


    秦挽睁开眼皮便见到二人立于她床前。


    见她苏醒,李怡忙俯身上前:“挽娘,你醒了,可有哪里不适?”


    秦挽微微摇头,刚清醒过来眼前的一切景象还暂时未能稳定下来,只觉得喉头有些犯恶心。


    “殿下,给挽姑姑喝点水罢,她刚苏醒喉咙会不适。”


    裴太医见状低声提醒道。


    李怡端过八仙桌上的茶盅就要喂到秦挽嘴边,秦挽接过一气喝净后才开口说话:“多谢殿下和裴太医,我是昏睡发热了罢?”


    裴太医点点头:“风寒并过度劳累引发的邪风入侵热症及晕厥,如今将将退热,人醒过来便也无事了,臣就先告退了。”


    裴元言罢便拱手作揖离开了,只留下李怡与秦挽两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有些局促。


    “挽娘,此次是我没有做好万全准备,母亲她……迁怒于你了,此前我已经跟她言明了你是我此生认定的女子,她虽心有不快也不该冲你发作,我会再与她详谈,你不要操心这些事情,好好养身体。”


    李怡面上有些不愉之色,显然此次太妃的做法使他心下十分芥蒂。


    秦挽轻轻摇头:“太妃身为人母,做法不无不当之处,终究是你我……负了她的期许。”


    听闻此言,李怡语气都掺杂了怒气:“她对我有何期许都阖该是她自己的想法,怎可强行加诸你我身上?”


    秦挽低头不言语,李怡知晓自己失了态。


    便掠过这档子不提,转而笑道:“挽娘,说起来怎没见我前日给你的物件?”


    秦挽怔了一瞬,才想起来昨日宫门口李怡交给自己的锦盒。


    当日事务太多,她像只陀罗一般团团转,直到此时都未打开锦盒瞧瞧其中是何物什。


    她摸索了一阵,从自己胸前衣襟拿出那个四方小巧的锦盒,展示在两人面前:“还未打开瞧过,里面装的什么?”


    李怡接过锦盒打开,秦挽这才看清原来是一枚温润的羊脂玉佩。


    玉佩通身洁白无暇,只见上面雕琢着莲鹭纹样,四瓣海棠花状窄边框,其内透雕出莲叶交错、花、藕相间的荷塘,一只白鹭静静伫立其间。


    “这是我的贴身玉佩,赠与你就是我们的定情信物了。”


    李怡眼眸含情般深深注视着她,仿佛藏匿了千言万语。


    秦挽被他直视的目光烫到,已然沉寂多年的心脏不受自控地强烈跳动着。


    转而脑海却闪过自己昏迷时,一男一女两人说过的话语。


    秦挽微微蹙眉:“殿下,我昏睡这段时间,可有旁人来过?”


    听她此言,李怡显然有些爱意未得到回应的失落,“哪来的旁人?除了我与裴太医,再无他人了。”


    秦挽手微微一动,细细想来,那两人虽然压低了声音低语,但音色极其熟悉。


    想来与李怡及阿荷的声音颇为相似,只是他们提到阿柳是为何……阿柳!


    秦挽猛地翻身下榻,开始急匆匆地穿鞋袜。


    “怎么了?挽娘,何事如此惊慌?”


    李怡见她身形不稳,却依旧强撑着穿鞋袜的样子有些心疼,忙伸手搀扶她。


    “阿柳!阿柳今日就要问斩了!我……我得去送她最后一程!”


    秦挽眼眶通红地望向李怡,李怡面色阴沉如水,“那狼心狗肺的贱婢,你没得来由这么看重。”


    秦挽诧异地望向他,“不论她做过何事,好歹与我共处多年,没有情分也该有些本分,送她一程也该当的!”


    李怡不与她争辩,只低声道:“她午时于市集口处斩,如今你过去便也是赶不上了,不必急在这一时了。”


    闻言秦挽愈发焦急,嘴唇被她牙齿死死咬住,整个人都有些失神。


    见不过她这副黯然神伤的样子,李怡终究是松动了神色。


    “我命人派辆马车送你。”


    秦挽这才稳了稳心神,“多谢殿下。”


    李怡轻哼一声:“谢什么,阖该我欠你的。”


    李怡安排的车夫很尽职,一路挥斥马鞭疾驰。


    秦挽到达市集口时,正赶上监斩官将令签掷到地上。


    看得她心惊肉跳,从马车上跳下来便往前冲。


    阿柳一眼看到她:“挽姑姑!”


    “阿柳!”秦挽看着阿柳身后的刽子手一步步逼近,整个人身体都有些发软,要不是李怡在身后扶住了她,恐怕她要跌坐到地上。


    “挽姑姑,阿柳对不住你,阿柳再也无法吃到长乐坊沈记酒肆的烧鹅了,你要帮阿柳多吃点……”


    阿柳眼泪簌簌,此时刽子手已经扬起手中的刑刀,秦挽还没来得及和她说句话,眼睛就被人捂住了。


    紧接着身子便被李怡转过,将她的脸按到自己的胸膛。


    秦挽只隐约听见耳边人群中传来几声惊呼,她浑身一抖,便知道阿柳当是去了。


    眼泪滴落下来,打湿了李怡胸前的衣襟,她只觉得头痛欲裂、心肺仿佛被被夺走所有空气般窒息。


    回去的路上,秦挽一直没有言语,泪水顺着她的脸庞流个不停,看得李怡心里一阵难受。


    给她递过去一方手帕,“挽娘,别哭了,阿柳如果知晓你这么难过,她也走不安宁。”


    仔细擦了泪水,秦挽点点头,“我省得的。日子还是要过的,我只是恨。”


    李怡微怔,眼睛紧紧盯着她的秋瞳,“何来的恨?”


    秦挽侧过头,掀开马车的车帷。


    马车此时经过一处僻静的树林,窗外,落叶被秋风裹挟着簌簌落下,在空中辗转几下便重重摔到地上。


    “恨,秋风裹挟着落叶没有转圜的余地;恨,落叶弱小而命运无常。”


    秦挽伸出手到车外,纷纷扬扬的落叶没有一片停留在她的手中。


    见此情景,李怡没有再多言,只是紧紧掐住了自己的掌心。


    将秦挽送回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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