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追妻手册》全本免费阅读
孟将军知道此事大怒,也忘了追究为何伙房口供与苏迩不一的事,依照军令,杖责苏迩四十大板,剥夺他的全部军功,永不许其参军!
于是自此,陆天骐和苏迩算是一刀两断了。
陆惜迟当天晚上还以送饭的名义偷偷去看了陆天骐,见自家兄长在床上疯的厉害,她也是心虚默默向他道了个歉,并且思量着日后多给兄长盛些肉吃。
陆天骐此时动弹不得,又气又恨,气的是为何多年好友会对他下此毒手,恨的是他若是成了废人日后如何建功立业,保家卫国。
陆惜迟知道军医医术虽高,怕也是不知道软骨散是何物,如今初步诊断可能会说陆天骐要终身卧床,也难怪兄长会这般气恼。
陆惜迟心虚更甚,好话说尽才劝他多吃了些。
待陆天骐将晚膳尽数吃光,陆惜迟给他拿了本兵书又宽慰了几句,这才端着残羹走了出去。
今日事多闹腾,待从陆天骐营帐走出,已是过了戌时中。
此时伙房已没了人,陆惜迟独自洗着碗碟,又将它们一一摆放齐整。
她想着陆天骐这边的事,又思量远在兴都的家人,不知道祖母有没有发现她并不在寺,苦了姑洗两个替她周旋,等她回去必然给那两个丫头一人一个大红包。
她就这么出着神,踱步走到月光下考虑着。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自从来到兴化,她总感觉这边的天更黑一点,星星更多一点,月光更亮一点。
就像此时此刻,星河落天,似银似水,浮云浅浅游动,遮住广寒的面庞,却不能让那嫦娥仙子美貌黯淡,反而使得那云更像仙子的纱衣,缥缈流风。
那月光落在地上,映出了一片阴影来。
陆惜迟举目望去,看到来人,缩了缩眸子。
陆惜迟不得不承认,有些人生来就与别人不同。
即使在苦寒军营,他依旧衣袂飘逸,不染纤尘。
流云为月亮做衣,蟾光也为他渡上了一层外衫,他从暗处走来,宛若谪仙。
琉璃耀眼之眸,芝兰玉树之姿,华章其表,君子谦谦。
他看到陆惜迟微诧的表情,勾起一丝玩笑的笑意来。
他说:“陆二小姐,别来无恙啊。”
陆惜迟并不惊讶自己的伪装被他看出,只浅浅扬了扬眉,与他对视着,“世子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有几个问题想向陆二小姐讨教讨教。”楚羡走到陆惜迟面前,也盯着她的眸子道,“我想知道,曹辰入狱之事,可有二小姐的手笔?”
陆惜迟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她移开了眼,淡然道:“曹辰是何人,世子快别说笑了。”
楚羡见她不应声,给了个台阶,醇声悠悠,不知情窦,“鬼娘子是我的人。”
陆惜迟这才又看他,像是想了许久才想起他所说之人是谁,身子微微一僵。
楚羡勾了勾唇,也不管她是何反应,又道:“是你给曹辰喝了销魂酒?”
陆惜迟眸子眯了眯,嗤笑一声,“在世子眼里,臣女就是如此心肠歹毒之人?”
楚羡也抬了下眉,仿佛并不赞同她的话。
陆惜迟继而又说:“臣女只是在酒里放了些紫丹草罢了。”
“紫丹草?”
“世子莫非不知这紫丹草是何物?”陆惜迟佯装惊讶,实则话里带了些嘲弄,她随意道:“臣女那日去鬼市,在您那红衣郎中木车上的《百药图》里瞧见的,世子既是拿走了《百药图》,莫不是从未翻看过?”
她这话说的挑衅意味十足,后几个字还特意放缓了语调,宛若厌了楚羡的多管闲事,故意说与他听的。
楚羡愣了愣神,很快就回味过来她的不满,笑意更甚,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他夸了一句,“只看了一遍便记得了名字与效用,陆二小姐果真聪慧。”
陆惜迟不愿与他周旋,心不在焉道:“既是布局,当然要随时捕捉所需之物。那紫丹草会让人暴躁易怒,加入酒里还会变为血色,是上好的良药。”
“陆小姐真是好算计。”
“比起世子,臣女过犹不及。”陆惜迟并不接茬,反讽一句。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明明前世与这楚羡毫无交集,为何他今生却一再过问她的事,如若碍着了她的计划,陆惜迟沉了心,那她不介意将这位世子也一起除去。
楚羡自是不知他在想什么,他看向陆惜迟身后的碗碟,淡淡道:“那五十万两的军粮,是你算计来的,陆二小姐特意挑了出征那日,你远离兴都,且与曹德广素无交集,他怕是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是你的手笔。”
“陆二小姐,你与曹家有仇吗?”
陆惜迟闻言,顿了一句。
怎会没仇?
曹家,便是前世在楚君泽身边推波助澜害她陆家满门的一把利刃。
若非曹家处处针对,与苏迩沆瀣一气诬陷陆家通敌,陆家怎会落得那般下场,她的亲人又怎会死于那雨打芭蕉之日。
不过即使如此,陆惜迟还是不曾表露情绪,只摇了摇头,“没有。”
楚羡盯着她想找出破绽,然面前的女子虽着一男子面皮,神情却是一如既往的骄傲不羁,她眼睛看向远处不知在想些什么,表情漠然,不与他人言。
楚羡像是了然了什么,好笑道:“是我多嘴了,你是太子的未婚妻,怎会与太子母家有仇,更何况太子也捐了十万两白银。”
他话音刚落,陆惜迟突然转过头来,她表情懵懂,好似刚出世的小猫,带着些不解与疑惑。
“太子?”她这话是毫不避讳的咬牙,与平日那种漠然截然不同。
楚羡竟是不知她这是何种语气,毕竟时到今日,他还不曾意识到陆惜迟不亲近楚君泽的事实。
是以他又重复了一遍,“是,太子捐了十万两。”
陆惜迟感到很奇怪,前世楚君泽分明是一分未出,眼睁睁看着东南遇险,和曹家为虎作伥,为何今生却……
楚羡见她想的入神,眼睛一转,想要见缝插针,他缓缓问道:“是你换掉了苏迩的汤?”
“是又如何。”陆惜迟被打断思绪有些不满,下意识说了一句,不过很快她便察觉到了楚羡的套话,又改了话风,“不是又如何?”
楚羡不在意她的无理,从容道:“你既是为了陆天骐来此,必不会见他受此大难,是以,苏迩那碗让人终身瘫痪的药是你掉的包。”
“陆天骐喝的,是软骨散,陆二小姐,是也不是?”
陆惜迟静静地看着他,此刻男子的眼睛在月色抚摸下比白日里更为透亮,好似繁星落地幻化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