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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风花雪月

作者:若水未央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诱权臣》全本免费阅读 []


    “你当真要去找晏楚?”孙姑姑问。


    “我要是不去,舅母还会再来闹的。”


    孙姑姑听到胡氏的名字就烦心,她痛苦地揉着额角。


    徐漪将晏楚承诺归还房产的约定告诉孙姑姑。


    孙姑姑道:“他们这种权势在握的大奸臣,只认钱不认人,既然受了钱,哪还有退还的道理。现在晏楚要把郊外的宅子跟女君的那份钱都还回来,他莫不是以退为进,对你还有更大的企图?!”


    徐漪:“我现在孑然一身,既无家世,也无地位,他图我什么?”


    孙姑姑摇头:“女君,这你就不懂了。家世地位权利,晏楚可以自己去争,可你与他的事当年闹得满城风雨,你转嫁他人,他定然心中不快,我怕他要故意拿捏你。若说要折磨人,可不仅是取人性命,剜人血肉,还有其他手段。”


    “比如说?”


    “女君,你是真不懂吗!?”孙姑姑呼道:“比如用金钱拿捏你,叫你屈服做他外室,或用婵奴威胁你,禁锢你为肉娈,又或绑架你,强迫你供他人取笑玩乐。诸如此类,我在宫中听得可多了。当时候你生不如死啊。”


    孙姑姑说完,自己都打了个寒噤。


    要羞辱折损一个人,真的有太多方式了。


    特别是身为女子,若还不能看清男子的真面目,还在心里存着一份愚蠢的情谊,以为男人还是当年那个少年郎,那才叫可怕可怜呢。


    徐漪默默听着。


    已经作过冢妇,嫁过夫家的徐漪并非单纯的小白花,她的内心比谁都澄澈清明。


    对于孙姑姑的猜测,她没有急于否定和抗拒,而是诚恳地点点头,沉声道:“我知道了,我会注意。”


    孙姑姑道:“老身晓得女君警醒,男人的那些把戏骗不了你。但我就问一句。”


    徐漪道:“你请讲。”


    “敢问女君,对晏楚是否还有情谊。”


    徐漪道:“家恨在前,我不会跟他在一起的。”


    她的回答没有停顿,没有迟疑,仿佛已经在内心重复告诫了自己许多遍。


    然孙姑姑并不满意,“我没有问你会不会跟他重修于好。我是问你,是不是对他还有情谊。”


    徐漪:“有什么不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孙姑姑将手拢在袖中,“现实是你们间有仇怨,所以不能在一起。可情感上,若你还念念不忘,女君,老身怕你会很辛苦。”


    徐漪听到这里,心里重重地被撞了一下,好似最深处的秘密被发现了一样。


    幸好,这时候,婵奴拿着写好的功课过来,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孙姑姑不得已去坚持婵奴的功课,徐漪起身走到门外,坐在廊下,身上晒着暖阳阳的日光。


    她此时在想什么,她的心事唯她独知了。


    几天后,晏楚接到一份落款为柳明江从柳宅送来的拜帖,他抬头,看着在面前商议战术的柳明江。


    很显然拜帖不是柳明江写的。


    封面上的字迹再熟悉不过,是徐漪写的。


    晏楚将拜帖收好,从营地回到城中后,晏楚先回府上换了衣服,然后赶到曲江的酒肆。


    天色将晚,华灯初上,胡姬开舞,绫罗裙下,众人欢闹,酒肆热闹非凡。


    好在对方已经定好了包房,晏楚撩袍登上陡峭狭窄的木阶,穿过回廊,推开尽头一扇房门。


    徐漪早已等候在里面。


    徐漪为出行方便,亦没有着闺中女子会穿得宽大襦裙,而是穿了身窄袖翻领胡袍。


    彼时,丝绸之路,开放通达,各国商人使节往来大齐十分便利,女子穿胡衣着胡袍,不是稀奇事。


    晏楚坐在徐漪对面,还是道:“甚少看你这么穿。倒是耳目一新。”


    徐漪出了闺阁就是夫家,不是作娘家的女君,就是做婆家的夫人,极少有机会能做自己,能想什么就穿什么。


    徐漪低头敲了敲,轻声道:“我也很新奇。不知现在流行什么了。”


    当初在长安,除了宫中的公主,徐漪是创造潮流的那个,她穿什么都有人竞相模仿。


    现在今时不同往日了。


    徐漪打量晏楚,眼前的他褪下军甲和官袍,难得穿得是平常的圆领袍。


    “你也不错,显得年轻干练了。”


    晏楚刚弯起来的嘴角,又放下去,“什么叫显得年轻?我本来就很年轻。”


    徐漪提醒他:“你比我大五岁,今年二十七了。”


    晏楚怔愣片刻,算起来,两人相识十二年了,相比之下。他们确实不年轻了。


    房中点的烛光,此时有风从窗外吹来,灯影摇晃,晏楚目光在光影中晦暗难辨。


    徐漪深吸一口气,打算直奔主题,她见那份清单放在案上,对晏楚道:“你看看吧,我与柳宅的那份都分好了。”


    晏楚嗯了一声,将单子叠好收在腰间。


    “你都不看看吗?”


    “不必,你做事谨慎,我放心。”


    徐漪抿着唇,那他之前还煞有介事,搞得什么似的。现在糊弄了事,敷衍至极。


    简直有戏耍的嫌疑。


    徐漪刚想跟他理论一二,却听到砰砰地敲门声。


    晏楚开口发问:“谁?”


    外面有人道:“是,店中酒保。”


    晏楚起身,开门,再关门。见案上有酒便拿起来。


    转过身来,却不见徐漪。


    仔细看,屋中的屏风后显出一道匀称的人影。


    “你躲起来做什么?”


    徐漪缓缓走出来,重新坐回位子上,道:“不得不小心。现在都传我要巴结太师大人,要跟你破镜重圆呢。我不小心些,会坏了太师大人的清誉的。”


    晏楚差点一口酒喷出来。


    “...你放心,你这道坏,于我来说小菜一碟。”


    徐漪皱眉:“哪来的酒?”


    晏楚摊手:“我以为你点的。”


    “我没有啊。”


    晏楚拍案而起,气冲冲地预备去叫酒保。


    徐漪拉住他的袖子,“算了,算了。这个包厢不便宜,大约是店家送的。”


    晏楚嗅了嗅瓷瓶中的酒,忽而道:“你不怕再是药?”


    徐漪顿时冷了脸色,冷冰冰地说:“是了。就算再是□□,太师大人也不吃亏。”


    说罢喝下杯中酒。


    晏楚拦之不及,有些懊悔,“你,你怎么喝了。我开玩笑的。”


    徐漪挺直背脊,盯着他,“一点也不好笑。”


    晏楚别过头去,“是我唐突了...”


    他恨不得抽自己两下,本来挺好的气氛,却弄得这么僵硬。


    二人枯坐了一会儿,晏楚握拳咳嗽两声,“那个,郊外的宅子我分毫没动,你随时可以去。”


    “那本就是我的宅子。”


    “...字画我也放在那儿,你不用来回搬运。”


    “多谢大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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