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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我的夫君

作者:若水未央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诱权臣》全本免费阅读 []


    直到宴席结束,晏跃才开恩将几个闹事的兔崽子松绑。


    晏隋被三四个仆从抬着上了马车,前呼后拥的,可见身份贵重。


    与之形成对比的,是形单影只的晏楚。


    他没有避风的马车和华贵的皮草取暖,也没有那么多的随从,只有一个溜肩削背的枯瘦老奴,给他看马。


    各家车马上挂着的灯笼,将太傅府邸门口的这条路照得灯火通明,宝马香车如流水般。


    火红的灯潮褪去后,晏楚一瘸一拐地爬山马。


    无奈屁股被打得开花,他试了几次,都摔了下来。


    就在这时,一辆装潢考究的马车停在晏楚跟前。


    晏楚抬头,却见叔父晏跃。


    他骑在一匹极为难得红鬃马上,身上的黑色大氅,积满了雪花。


    晏跃问他:“疼不疼?”


    晏楚咬着唇,执拗地摇头:“不疼。”


    晏跃打量了一番,鼻子里哼了一声,却不是轻蔑嘲笑,而带着长辈的爱意。


    “知道你皮厚,但若是闹下病,还怎么跟我训练。”


    晏楚一听,眼睛发亮。


    他早就想要加入麒麟军,可始终不知怎么开口。晏楚是不想父亲再低三下四的求人,总想着功课再出众些,自己去向大将军说。


    没想到,橄榄枝自己抛了过来。


    晏楚喜得无可不可,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晏跃瞧这小子一脸不值钱的傻笑,佯装严肃,“怎么?不愿意?”


    “愿意!愿意!”


    “愿意怎么还不上车?”


    “上!这就上!”


    晏楚一激动,坐得屁股生疼,呲牙咧嘴笑得比哭还难看。


    晏跃将马鞭在他肩上点了点,笑着离开了。


    晏楚欣喜又激动地坐在暖和的马车上,由老奴赶车,他安安稳稳地靠在软枕上,满心都是对未来的美好畅想。


    晏楚心想,若能在麒麟军中立下些许功劳,斩获个把职位,家里的日子会好很多,也没人再敢打趣戏虐家里人了。


    他这么想着,待到车子快要驶过街巷拐角。


    晏楚突然坐起身,他将马车叫停,飞速跳下车来,奔到隔壁一条小巷中。


    小巷深处有个不起眼的角门,一个小小的身影,在那儿等着。


    晏楚恐叫人瞧见,不敢冒然走过去,于是就只是驻足在巷口,朝那个身影不停地挥手。


    那个身影亦是扬起手,粉色手绢在空中一挥,就不见了。


    晏楚也不要求很多,只看到这一幕就安心了。


    他知道她没事,她也知道自己没事。


    就可以了。


    晏楚回到车里,心情愈发雀跃。


    他对未来的安排里,又多了一项。


    哪怕这一项,目前来说还是奢望。


    晏楚还不知道,徐漪跟他挥完手,转身就撞见了二哥徐涌。


    徐漪彼时虽已经将衣衫换了回来,但这个西苑的角门是下层的奴婢出入用的,且多年用于堆积杂物,几乎荒废,以她身份是绝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今夜事多,多在东苑,徐漪还让芳草守在外面放风,本以为不会有差池。


    但现在看芳草垂头丧气站在徐涌身后,便知一二。


    徐漪先是一脸惊愕,可很快便将茫然无措收起,她淡定自若地往前走,一面走一面先开口问徐涌。


    “二哥怎么在这儿?”


    徐涌跟着她走,缓缓道:“东苑吵得很,我回房练琴。”


    徐家子孙各有本是,徐漪擅长丹青,而徐涌将丝桐琴弹得出神入化。


    他的琴房的确就在西苑。


    徐涌道:“方才偶然见芳草鬼鬼祟祟的,也不大伞,身上也穿的单薄,便就觉得奇怪。原来是三妹在这儿。”


    芳草的头埋得更低了。


    徐涌唤徐漪三妹,实则二人并非亲兄妹,而是堂兄妹。


    徐绍与柳氏只有徐漪一个女儿,夫妻两人相继病逝,留下徐漪孤零零一人。


    好在大伯家的两个哥哥照顾破颇多,倒成了亲哥哥,大哥叫徐潮,二哥就是徐涌。


    徐潮年纪稍大,当时已经成婚。而徐涌和徐漪年纪相仿,两人更加亲近。


    知是芳草路出马脚,徐漪并未怪罪她,只是淡淡点点头,镇定自如地对徐涌道:“那我先回去。二哥自便。”


    正要走,徐涌把人叫住,“三妹在这儿作甚?”


    徐漪反应极快,她从身旁的花坛里顺手捡了一根松枝。


    “我要堆雪人,叫芳草陪我捡些枝丫,拿做装点。”


    徐涌将手背在身后,冲徐漪抿嘴笑:“我家妹妹何时如此童真野趣了。”


    徐漪早慧,心思比同龄人稳定成熟许多,这点徐涌再有体会不过了。


    徐漪此时还嘴硬,“我一时兴起。”


    徐涌长长地哦了一声,拢着袖子,悠然道:“晏家那公子确实文武兼备,人物出众,卓尔不群。难怪祖父喜欢他,我瞧着也喜欢。”


    什么叫也。


    徐涌这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徐漪闭了闭眼,有种该来的总会来的觉悟。


    她走近一些,问:“二哥会告诉祖父吗?”


    徐涌转头瞧了瞧这位向来四平八稳,看似循规蹈矩的妹妹,在她眼中,徐涌看到了难得的羞怯和紧张的情绪。


    未几,徐涌道:“告诉祖父什么?”


    徐漪眉眼舒展,释然一笑。


    大哥徐潮像祖父,更像个长辈。而徐涌从小就最是懂她知她,事事都会站在她这边。


    听徐涌这样说,徐漪赶忙摇头,柔声道:“没有什么。”


    徐涌:“既无事,那你快随哥哥我回房取暖,小心着凉了。”徐漪颔首,跟着徐涌回屋了。


    不经意间,她还是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角门。仿佛晏楚还在角门外,那个巷口,朝她回首。


    从往事回到现实,这天,晏楚又在一个巷口等着徐漪。


    徐漪一下子就想起了当年的那个雪夜。


    待婵奴和下人们都去歇息了。


    徐漪坐在油灯下,再次拿起画笔,听着院中细碎的虫鸣。


    她不知何时,缓缓走进了梦乡。


    那一夜,徐漪又梦到了当年场景。


    那是晏楚在风雪中朝自己挥手的画面。


    尽管她实际上看不清楚,但她却能想象得到,晏楚虽然脸上血痕斑斑,可他的眼眸明亮,牙齿洁白,笑容动人,充满了勃勃生机。


    在梦中,徐漪坐在桌前画画,姑姑和嬷嬷们隔着一道屏风收拾衣物,人影投在屏风上,伴着水汽药香,云雾腾腾的,恍恍惚惚地不真切。


    她们闲聊起女君到了议亲的年纪,该配怎样的郎君。


    徐漪趴在桌上,手握丹青笔,心内想着:“我自己的夫君我已经选好了。”


    而后屏风被人轰然推倒,云雾缭绕中映衬出祖父的身影,呵斥她:“怎么能做出如此离经叛道、寡廉鲜耻之事。”


    祖父的喝骂犹如暴雷,震得徐漪心肝发颤。


    二哥徐涌的声音远远地传来,似乎在喊:“祖父,她知道错了,她知道错了。”


    “你闭嘴!”


    大哥徐潮甚至提着一把寒光剑,对徐漪的眼神犹如仇敌般,他冷声道:“不如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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