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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第二十八章

作者:酒酿仙芋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掌印见我应如是》全本免费阅读 []


    忽然提起他,姜归虞仿佛哪儿被灼了一下,蓦地攥住手,好像藏了个什么在那。


    但立刻,她便放松下来了,紧绷着的肩头松懈下来,闲闲扶案,低头瞧着自己的指甲,不经意道:“他说亲便说亲,与我有何干系?”


    任孤罗嗤笑,而后道:“怕是很有干系。”


    非得呛她,她摸了摸脸,只在乎自己会不会留印子,佯凶:“休得胡言,又不是我跟他说亲。”


    敷的药甚有奇效,一会会便不红肿,摸着还弹弹滑滑的,她找了镜子照,还没等看清,便听小欢子急速通禀而来:“大人,陛下现脊骨断裂,意识不清,太医院来人好几拨了。”


    姜归虞从镜子里挪开眼,略有讶异,但更多的还是觉得他活该。


    所以她置若罔闻,继续照镜子欣赏自己的美貌。


    “那便让他们好生治着。”任孤罗随意拿了本案牍翻看,“没把人治死就行。”


    意思就是只要不死,怎么治都行。


    姜归虞在这件事上跟他持同一种想法,甚至觉得死了拉倒。


    脊骨断裂绝非小事,稍微治不好就落个半身不遂的下场。


    世上哪有半瘫皇帝?说出去估计别人全要笑死了。


    他又道:“再多断几根骨头也没事,咱家记得有种说法,断骨痊愈后,骨质会愈发坚韧,奈何总找不着合适人选来试验。”


    话已至此,小欢子就算没带脑子来也懂他何意,略一思考后便应是退下。


    姜归虞把自己藏在随身小镜后边,竖起耳朵听他们的动静,有些自己也当了坏人的感觉。


    她内心狂喜,大骂皇帝活该。


    风水轮流转,过阵子多半轮到仇敌们在宫中枯萎,而她在郡主府里逍遥自在了。


    小欢子一走,她的笑明显就要藏不住了。


    放下镜子,好不容易把嘴角熨平了,她又回到了原来的淡定模样:“这种事也让我知道,你就这么放心我吗?”


    “郡主端庄雅贵,且能守口如瓶,咱家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他斜靠在圈椅背上,恰见到她反手放镜子,手心的斜疤发白。


    他皱眉问:“伤还未好?”


    围猎时被箭簇擦过的旧伤,在手心里留下一道泛白的痕迹,平时端坐着看不见,但一摊开便令他忽视不得。


    姜归虞只当做微末小事,无所谓道:“早就好了,你不盯着看都看不出来。”


    “沈公子确是个废物,围个猎而已,况且还没几只是他自己打的,这都能把肩伤扯了。”他摇摇头,“花架子难成大器。”


    又莫名其妙扯回来了,不知怎的,姜归虞感觉他好像也吃错药了。


    她说道:“打猎受点小伤在所难免,都是常事,况且他与你无冤无仇,不要这么讲人家。”


    至少他还给她画画递汗巾呢。


    维护了他一下,任孤罗脸色更难看了:“他害得你留疤,你竟还护着他?”


    “哪护了?再说也没留疤,这就一点点。”她觉得奇怪,“你怎不说说陛下……他还发疯打我,你也只让他落个半瘫。”


    按照如今司礼监和内阁的作风,哪怕秘不发丧,他们亦做得出来。


    她求个极端,直接绝了祸患,反正有他没他都一样。


    而且没了他,以后便没有后顾之忧了。


    瞧任孤罗这样子,她福至心灵,两手对点:“还是说你压根不在乎我死活?”


    小嘴叭叭,一开嗓便如同百只青蛙齐叫,她横下一条心,决定表一表那或真或假的真心:“我可谓把能给的都给你了,你先是骗我府邸盖完了,又拖了堆财宝打我脸,上上次来与你说话,你还不睬我,把我晾在一边……”


    “现在陛下对我不好,你还不想着赶紧处理了他,就连沈小公子对我好一些,你也看不惯。”她捂着胸口佯作被伤,“我知道了,我根本无人在意。”


    怨妇一般的哭诉,没有感情全是技巧。


    反正她只管达成目的,不过这目的不知是逐渐偏离了,还是她一时脑抽了,这番没规没矩的胡话听在耳朵里酸得很,酸得牙疼。


    任孤罗彻底无语了。


    晓得她过得不开心,但他也确确实实跟她等价交换了,其余有待出头的事项还未到合适的时间,可他从没想着就此揭过。


    再怎么说,这算是他的对食,断没有让人踩到头上去的道理。


    但瞧瞧她这傻姐儿的模样……


    骑射固然精湛,但读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该想的法子是半点不想,就这样,放出去了还得了?


    姜归虞浑然不觉自己被他当成笨蛋了,兀自痛心,越来越浮夸了:“陛下手劲好大,打得我头晕,想吐,东西也看不清。”


    被精神病人打了,她自然得能多惨便有多惨,晃到他身后,一脸怨念。


    “你现在就想让他死啊。”他眯起眼,“现在死了也不是不行,就是麻烦些。”


    在这大声密谋陛下的死期,姜归虞有种大逆不道的感觉,可更多的是兴奋。


    难怪大家都说宦官阉党该死,这下总算见识到了。


    舔舔干燥的唇,她张口欲言,却半个字挤不出来。


    说是要说的,真做就怂了,横竖摸了半天脑袋,犹豫道:“你真要下手啦?”


    如此狂阔的大事,竟只是基于她的只言片语……她顿时感觉自己有四两拨千斤的法力,不禁眼神放光,又怕又期待。


    然而没激动几下,一个脑瓜崩便不轻不重地弹到她头上,把她从幻想里崩醒了。


    “刚刚还担心知道了太多会被咱家杀人灭口呢。”他说道,“叫人送你回去休息吧,这回是咱家失察。”


    被催促回去她也不生气,笑嘻嘻道:“那我就静候佳音了。”


    跟他熟络后,两两相对时都少了很多架子,也不像以前那般惧他,甚而还有闲心打趣,放在以前她自个儿都想象不出来。


    既得了那些好消息,她压抑的心情一扫而空,脚步亦轻快许多。


    她走到门边停顿半刻,折回来,确认道:“你真的要弑君吗?”


    任孤罗道:“你说呢?”


    她想了想:“我感觉不真。”


    “……”他没应声。


    “现在下手太危险了,得徐徐图之。”姜归虞认真道,“虽然一刀就能捅死,但后果太大了。”


    他慢悠悠飘来一句:“原来你也知道后果严重。”


    她再次被呛,柳眉竖起,嗓音稍微尖起来:“你怎的不说你跟内阁常年给陛下下药的后果严重呢……”


    嘴蓦地被捂住,沉水香窜入鼻中,他的俊颜在眼前放大,距离近到似乎只容得下那双寒光锐利的眼眸。


    “小声些。”任孤罗凝视着她,目色沉静,带着笑意,“让别人知道就不好了。”


    她眼珠转了转,含含糊糊:“哟,把命门都告诉我了。”


    嘴唇顶-到他的手,掌心的触感格外柔软。


    她去推他:“拿开,我都不好说话了,跟你聊这么久,嗓子都冒烟了。”


    他从善如流地撤下,敲敲桌子:“回去等着工部消息,出宫那日咱家定有大礼相赠。”


    往昔的惧怕烟消云散,她用手背抹抹嘴,不再多言。


    其实任孤罗的大礼……她实在不期待。


    上回送了她那么多金银头面和衣裳布匹,都没地方用。


    她猛地记起箱子里那独树一帜的柱状和叶状摆件,通体一个激灵。


    绝对不对他报以期望。


    ……


    他没让她等太久,七月还未过去,工部便来了新消息。


    池畔树影摇曳,横斜生辉,她和小桃坐在山石旁看着一箱箱物什源源不断地从芙渠阁里抬出来,足足望了有小半个时辰。


    小桃从大清早到现在说了好几次“功德圆满”,觉得自家姑娘苦头终于吃尽了,那惯会骗人的掌印也终于舍得让她光荣出宫了。


    不同于她,姜归虞倒是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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