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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第 14 章

作者:悬碑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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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外烟雨朦胧,车内小案香炉中苏合香正浓,白瓶插着新折的桃枝。


    萧誉倒了一杯热茶,淡淡地饮上一口,才慢悠悠地道,“关于他们的事我无可奉告。”


    “听闻是你促成了这桩婚事。”


    “是。”


    她静静地瞧着眼前的人,墨衣黑发,眉眼淡漠。她其实,从来没有看透过他。


    九月回来的时候心情愉悦,拿着一串桃花手串,宴景山一直说要拿骰子跟她换。


    两人在大声争吵拉扯。


    萧誉翻过一页书,不耐烦地道:“不能多买一串吗?怎么?一样只有一个不成?”


    他确实不太理解,这点小事有什么好争抢的?


    九月放下珠串,小声地道:“确实每样只有一个。”


    ……


    “行吧行吧。”她拿过骰子,把桃木串丢给宴景山,“换了就是了。”


    天下雪不动声色地看了半晌,好像发现了一个秘密。


    宴景山在主动。


    九月说已经把新宅子买下来了,所以她们是直接回去新宅子。


    宴景山得知她们搬到了他家隔壁,说什么都要去蹭一顿饭,“新宅子嘛,让我们也瞧瞧。”


    ……


    饭后,她们送萧誉和宴景山出门。


    临别时,“宴家主,我这几日忙着国占的事,若宴家主有空,便带九月四处走走?”


    “小事一桩,小事一桩。”


    其实,她压根就没有什么事要忙,自打在扶桑苑住了两日,她的情绪一直不好,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


    而关于扶桑苑,九月曾问她怎么处置?卖了还是放着?


    她其实没有想好,这是她母亲从前在王都的居所,卖了便像抹杀掉她从前存在的痕迹。


    先锁起来罢,不看着便好受一些。


    九月对于学经商这事是兴致勃勃的,每日早出晚归。


    她无事可做,处理完族中事务便抱着富贵儿躺在院子里的摇椅里发呆。大约是怕她无聊,前几日萧誉把天下富贵送过来了。


    倒春寒过去了,天气渐暖。


    她的腿好得差不多了,不用拄拐也能自行走路。


    她自己去了一趟桃林山。


    那日清晨,晞光未至,她拿着瓷碗承装桃花露水。


    日出至,天气大晴,碧空万里无云。她提着竹篮在半山采摘桃花。


    那日宫宴,她承诺了萧誉会还他两坛酒。桃林山上的桃花开得正好,拿来酿酒再好不过了。


    她忙活了两日,把桃花醉封坛。给誉王府递了拜帖。


    萧誉收到拜帖略微有些惊讶。


    天玑解释,“我去送雪狐那日跟天下家主说你要出门几日,她估计怕你还没回来。”


    萧誉了然。


    誉王府离她们的住处只隔了一条街,她问秦叔要了一辆板车,把两坛桃花醉搬上去,亲自拉去誉王府。


    穿过小巷便是誉王府的侧门,由于她高看了自己,以至于忽略了在青石板路上拉板车是让人痛苦的事,更何况是她的腿还没好全。


    虽然她觉得去人家家里拜访,走侧面确实不太礼貌,但是,她真的走不动了。故而,她看到侧门的侍卫,就忙不迭地把拜帖递上。


    守卫瞧着她半晌,虽是疑惑,也让同伴进去禀报。


    大约是来王府送礼的人尤其多,所以侍卫看她的眼神里带着不屑,尤其还是用木板材拉的两坛不知名的物品。


    ……


    不多时,萧誉便匆匆赶来。天下雪以为来的是天玑或是管事,没想到他会亲自出门,一时间有些无措。


    萧誉皱着眉看着她,“腿刚好点就要折腾了吗?”


    看到车上的两坛子酒,“这是什么?”


    “宫宴那日,不是说还你两坛酒吗?”她愉悦地拍了拍坛身,“呐,在这。”


    “我亲手酿制的哦。”她笑得乖巧。


    萧誉示意天玑去搬酒,他带着她进门,她进门之后在四周遥望。


    “在找什么?”


    “找个地方埋酒啊。”她看到院中西侧角落的香桃木,青葱玉指一指,“那里不错。”


    于是,萧誉让天玑放下酒坛,去拿个锄头过来。


    院中的石桌上泡着茶,放满了一盘盘的点心。


    她坐在石凳上,倒了一杯热茶润喉。转身便萧誉拿着锄头在认真地选地方,不解地问道,“你要亲自动手埋?”


    “家主亲手酿的酒,我亲自埋有何不可?”他选定了地方就开挖。


    天玑看着他认认真真的模样,心想一定要告诉天枢他们,他们大约不会信吧?主上看着他们杀人埋尸的时候多了,何时自己动手挖坑。真是,让人不可置信呐。


    坑挖好了,酒坛下坑后填土,“什么时候能喝?”


    “三年,最快三年便可。”三年后的酣春,桃花醉酒香正浓,如若能到她的埋骨之地与她共赏桃花,独饮一壶,那再好不过了。


    桃林山上风光甚佳,她喜欢得紧。可惜了,她打听过,那是王族的地儿,萧誉十二岁生辰时,天子送给他作为生辰礼。葬在桃林山估计是不可能的了,只能妄想。


    萧誉皱眉,“太久了些。”


    “唔,是有些久,但是好酒不怕迟嘛,而且这桃花醉外面买不到。”


    “比梨花雪还好?”


    她点头,“比梨花雪还好。”


    埋好酒,萧誉身上的白袍也沾染了泥印,他匆匆回卧房换衣裳。回来时拿着一副棋子。


    他邀她下一盘。


    她拿着棋子细细观察,玉质上乘,触手温润,雕工了得,“是副好棋。”


    “前些年征战北疆偶然所得两块奇石,切开恰好是一黑一白,想着拿来做棋子正好,便亲自雕刻了一副。”


    天下雪心底有些痒痒,“我今日送你两坛桃花醉,这棋子你可愿割爱相赠?”


    萧誉沉吟片刻,“相赠不是不可,但是你不是说这是宫宴你说还我的两坛酒么?”


    他率先落下一子白子。


    被拆穿了,她也不气恼,她捏着白子冥想片刻,轻轻敲在刚落下的黑子旁,“那咱们不说酒的事,你把这副棋子送我罢。”


    萧誉:……


    棋局下到黄昏,却是平局。就如这个世间的人和事,没有绝对的输赢。


    萧誉邀她去城西吃饭,她抱着新收来的棋子喜滋滋地跟上。


    白日繁华的大街夜深已然安静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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