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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第 3 章

作者:悬碑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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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卷起画像,沉吟片刻,“掌柜,过去许久了,记不住了都。”


    掌柜踌躇着问道,“你们又如何知道你们丢失的小姐就在这呢?”


    为首之人甚是高傲,“天下氏是什么家族,想找个人还不容易?”


    “这……我们这一时半会也认不出来。”


    “行,我们改日再来。”说罢,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走了。


    “想找个人还不容易?”翩翩学着刚刚那人趾高气扬的模样,“这么小就丢了现在才来找。”


    “画中的小孩穿着连个丫鬟都不如呢。”


    “看来天下家族也不过如此嘛。”


    大家一嘴接一嘴地讨论。


    掌柜笑了笑,“行了行了,回去做事吧。”


    就这样过了几日,那队人再也没有来过。


    但是这天,来的竟是天下家族的家主——天下洺。


    她那时正在给几个病患安排床铺,抬头一眼就瞧见了站在暗处角落的人。


    对视的瞬间,大家都知道对方已认出自己。


    “出去走走罢。”男人喑哑的声音传来。


    医馆不远处的望月楼内。


    天下洺点了一壶茶。


    继而相顾无言。


    直到小二上茶离去,他才淡淡地开口,“你跟你母亲很像。”


    “八年了,你还是这个模样,父亲。”这张脸和那些远去的记忆浮现,竟然已经八年了啊。


    “回去吧。”


    “哦?”


    天下洺放下了一张纸筏,上面只书天下雪三字。


    “下一任家主。”


    天下雪淡笑着捡起写了她名字的纸张,“真有意思,一个受尽欺辱的庶女,竟是高高在上的天下氏的下任家主啊。”


    她把纸筏一撕为二,轻飘飘地放回天下洺面前。


    看着皱眉的天下洺,心中的快意油然而生。


    她的举动不过是气一气她的父亲罢了,她一定会回去的,不然,死去的亡灵如何慰藉?血海深仇又该如何安放呢?


    天下洺说,继位大典在冬月十四日,由于她从未学过占卜之术,故而把她接去灵鹫山的别院学习三个月。


    她应允了。


    十二月初的延殇城,大雪。


    茶楼二楼临窗的桌子,宴景山点了一桌子的菜,等到菜都快凉了才等到姗姗来迟的萧誉。


    萧誉低眸扫了一眼桌上的菜,嫌弃地开口,“过于油腻了。”


    说罢放下了一壶梨花雪。


    “你来这么晚还好意思嫌这嫌那的,都凉了。”


    “唔,这大雪天的坐窗边能不凉么?”


    宴景山差点跳起来,“不是你每次都要坐窗边的吗?我以为你是觉得世外高人都得坐窗边,这样能显得你高深莫测。”


    “唔,我吃饭一般都坐雅间。”


    ……高深莫测是什么东西。


    宴景山眼尖地发现,“你怀里什么东西?”


    萧誉把富贵从怀里掏出来放在桌子上。


    “你什么时候养的胖狐狸?”


    天下富贵一听就不高兴了,转身用屁股对着宴景山。


    “天冷了,我的新手炉。”揣怀里和拥在手上都怪暖和的。


    宴景山倒了一杯梨花雪,神神秘秘地开口,“天下雪回来了。”


    “回来便回来罢。”


    “你不记得了?她小时候在天下山庄的时候我们还捉弄过她呢?如今她摇身一变成了天下家族的家主,真是让人唏嘘。”


    小时候,每年的酷暑,他们这群世家子弟都会被送去天下山庄避暑。


    萧誉皱眉,不认同他的话,“你们捉弄她做什么?”


    “啊?天下映不是不喜欢她么?不说这个,话说本次继任的是位女家主,那联姻的人选就不多了啊。现如今就剩你们三位王子,选中的人便要失去储君之位了。”


    “宴景山,天子千秋万世,你说这话,不合适。”


    宴景山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沉默不语。


    萧誉推开了一点窗缝,寒风顿时就灌进来了。


    外头大雪飘零,行人稀少,茶楼里的人倒不少。


    八年前,他也期待过这场冬雪。


    宴景山一把把窗户关上,打断了他的思绪,“我跟你说,那个凌霜花确实好看,大雪初降,满山晶莹剔透的花朵儿。可惜你没来。”


    他也曾期待过凌霜花开,但是,那个人儿没有赴约。八年了,他每年冬都在凌霄山等初雪,等花开,她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因天下氏的换位大典。


    这几日的延殇城无比的热闹,城中的客栈都住满了人。


    王都中半数的达官显贵都来了。


    城中的百姓感慨,延殇城这般热闹,上一次还是三十年前天下洺继位的时候。


    长街雪纷纷,萧誉抱着富贵撑着纸伞从客栈漫步而出。


    宴景山追了上来,躲在萧誉的伞下。


    萧誉侧身躲了躲,“你自个带把伞,两个大男人同撑一把伞像什么话?”


    “好好好。”宴景山无语,任凭大雪落在他的发顶。


    “今朝倘若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宴景山看着这纷纷大雪不由自主地想起这首绝句。


    一转身,便对上了萧誉你是不是有病的眼神。


    “话说回来,你都来了延殇城,为什么不住天下山庄?”


    “住哪不是一样?”


    “怎能一样?”他叹了一口气,“昨日天下惜派人来约我们去城外赏雪,不是听了你的话,说你还没到吗?她又说她染了风寒,不能赏雪了。她这不是冲着你来的吗?”


    “诚然天下惜心悦你我一直都知晓,但是你一直这样拖着不说开,对谁都不好。”宴景山絮絮叨叨地说道。


    “你今日很闲?”


    “唔,确实有点无聊。要不一起去城外赏雪?”


    萧誉瞧了他半晌,又瞧了一下怀中慵懒倦怠的小狐狸,“去走走罢。”


    “瞧你把这只小畜生宝贝得跟眼珠子似的。”


    ……


    雪下得越发大了。


    她半躺在回延殇城的马车上,裹着狐裘还是冷得瑟瑟发抖。


    还怪想念富贵的。


    延殇城的冬天实在太冷了,她在江南生活了八年,确实不习惯这样的严冬。


    突然,前方的马大声嘶鸣,马车急速停住了。


    马夫大声喝道,“你们在干什么?莫挡了路。”


    她从马车上下来时,便看到一女子趴在路中央,死死地抱住一男子的腿,旁还有两个侍从模样的人一直在扒拉女子。


    这……是在干什么?


    被抱住腿的男子愤怒地喊道,“我都说我没有偷你的钱袋。”


    女子一身破旧的棉衣,哭得不能自已,“我当时身旁就只有你一人,不是你偷的还有谁?我就剩这么点钱,只够买半个月银碳了,我冷死了做鬼的都不会放过你。”


    ……


    “多少钱?我给你还不行吗?”男子无语,不就是一点银子吗?至于吗?


    “你看我就说是你偷的。”


    “你怎么这般蛮横无理?”


    电光石火间,天下雪好像想起来这人是谁了,两个月前的清溪镇,那个要买她烧鸡的贵公子。


    她忍不住笑出声来。


    然后所有人都转头去看她。


    她只能硬着头皮出来打圆场,“姑娘,这天也太冷了,你先起来罢,莫染了风寒。”


    “对对对。”宴景山附和道,半点没想起眼前的人就是那个昧了他银子又不给他烧鸡的人。


    女子抽抽噎噎地起身,终于放过宴景山的那条腿,“算了,反正那点钱也只够买半个月的银炭,到时也是要冷死的,罢了。”


    “姑娘你是有难处?”


    “我父亲半年前娶了续弦,把我赶去了破了的旧房子,我又没有谋生的手艺,怕是熬不过这冬天了。”女子看着地方的积雪,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别哭了,不就是钱吗?我给你便是。”宴景山马上去掏他的钱袋子,嗯?“我的钱袋子呢?哪个杀千刀的偷我钱袋子?”


    众人:……


    “姑娘,我身边缺一个侍女,如若你没有地方去,便跟我一起回去罢,能吃饱穿暖。”天下雪邀请。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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