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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自焚

作者:辛试玉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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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春与秋莺照例传了晚膳,祝蘅枝也只是稍稍动了两口,便叫人撤下去了。


    时春在一旁温声劝着:“娘娘近两日食欲不振,是否是因为殿下的缘故?”


    祝蘅枝没应声,神思有些迷惘。


    秋莺看了她一眼,说着替她盛了一碗粥:“娘娘如今毕竟是双身子,还是要多多注意些才是,您才喝过药,这样对胃不好。”


    祝蘅枝将筷子重重地放在桌案上,一把将秋莺手里的碗盏打翻在地。


    秋莺与时春慌忙跪了下来。


    “撤下去。”祝蘅枝音调冷冷。


    秋莺与时春面面相觑,还是喏喏连声,将东西收拾好便出去了。


    祝蘅枝就木然地坐在矮凳上,一言未发,屋内仿佛被笼上了浓重的阴云。


    其实祝蘅枝近来在时春和秋莺面前情绪已经很稳定了,被秦阙“软禁”后,也没怎么发过脾气,今天是第一次。


    无他,装得。


    秦阙不是自觉任务完成了,不回来吗?那她就让秦阙不得不回来。


    或许在他心中,祝蘅枝不重要,但她腹中毕竟有秦阙的孩子。


    她从妆奁中取出了帷帽,带在头上,以免吸入过多的烟。


    取帷帽的时候,眼睛一瞥,便看见了小匣子里那个小小的银质的长命锁,上面系着纤细的红色的绳子。


    祝蘅枝眸光一滞,探出手来将那枚长命锁紧紧握在手中。


    整座东宫,除了时春与这块长命锁,没有什么是值得她留恋的。


    而后端起了烛台上点着的蜡烛,颇是嘲讽的一笑,手一扬,便将那根蜡烛丢到了自己的床幔上。


    床幔是秦阙在她有孕后换上的,是很鲜妍的红色,秦阙说她有身孕是天大的喜事,这匹红色的苏缎是宫里赏的,不好不用。


    但她一直都觉得刺眼,也曾经与秦阙明确的说过,她不喜欢这个颜色。


    这个颜色总能让她想到当时在邺州城外的风雪,她穿着薄薄的嫁衣从晌午等秦阙等到黄昏的那天。


    让她想起了与秦阙之间诸多的不堪。


    其实有时候她也觉得讽刺,秦阙对她好的那几日,想起邺州,是秦阙的怀抱和那件厚实的狐裘。


    如今却只剩下了残破不堪。


    但秦阙只是将她揽入怀中,咬着她的耳朵说:“乖,听话。”


    想到这里,她便觉得无比的恶心。


    上好的绸缎,最是不经烧,不一会儿便冒出了火苗。


    但是祝蘅枝觉得火势不够大,于是拿来了自己搽头发的发油,慢条斯理地倒在床幔上。


    火苗腾一下蹭得老高。


    祝蘅枝看着慢慢增大的火势,竟觉得有几分刺激。


    若是秦阙一会儿为了她腹中的孩子不顾一切地冲进来,而她却用手中的发簪一把插进他的脖颈中,会是什么样子呢?


    祝蘅枝看着剩下的发油,将其淋在妆台上、桌子上,又从外面端了几根蜡烛,分别丢到她泼洒了发油的地方。


    而后自己退到了一边,看着火势渐大。


    她当然不会伤及自己。


    为了秦阙死,那也太不值得了。


    祝蘅枝走到靠着水池子的窗户前,手指搭上窗子的锁扣。


    八月初,上京已经入了秋,到了晚上,风更是大。


    她甫一打开窗子,冷风便灌了进来。


    她打了个激灵,看着外面进来的风将火势逼得更大。


    她点燃的,是内间,她在上风口,火一时半会儿不会烧到这边。


    不过多久,门外便出现婢女呼救的声音。


    祝蘅枝分得清楚,那是时春的声音。


    “快来人啊,走水了!太子妃娘娘还在里面!”


    “救火!”


    外面的呼喊声、脚步声此起彼伏。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找太子殿下啊!”


    时春拍打着殿门,语气焦急:“娘娘!娘娘您千万不要做傻事好不好?”


    祝蘅枝将门从里面关住了,时春的力气,必然打不开。


    她慢慢摊开掌心,看着静静地躺在里面的那块长命锁,摸了摸上面的花纹,又将掌心合上。


    倘若秦阙真得不来,那她今日便趁乱带着这枚长命锁跑出去。


    正这么想着,便听到了一阵熟悉的声音。


    祝蘅枝勾了勾唇角,喃喃:“看来越想什么越得不到什么,今日她注定是走不了了。”


    “怎么回事?”


    是陈听澜的声音。


    时春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和陈听澜说着她说知道的事情的经过。


    陈听澜推了推门,意识到殿门是被祝蘅枝从里面锁上了。


    于是皱着眉扯下自己腰间挂着的令牌,语气很快地和秋莺吩咐:“殿下今天在内阁,拿着我的令牌速去!”


    说完这句,往后退了两步,一脚将门踹开了。


    众人看着里面的凶猛的火势,一时愣住了。


    有个内侍看着陈听澜挽起了自己襕衫的袖子,这才连忙拦住他:“陈詹事,您不能进去啊,您若是有个意外,奴婢们担当不起啊!”


    陈听澜扇了扇面前的烟,头也不回:“伤了娘娘你们就担得起了?”


    说完也不管那内侍,毫不犹豫地便跨进了门槛。


    陈听澜下意识地看向内室,里面已经火光漫天了,但他能分辨的出来,里面没有人在呼救。


    他心下有了猜测,太子妃莫非是故意的?


    但她并不像是会轻生的人。


    他心下隐隐泛起一丝不安,一边捂着鼻子,一边大声:“娘娘?娘娘?您在里面吗?”


    就在这时,他面前连接内室与外间的一根房梁烧断了,掉在了他面前。


    陈听澜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


    祝蘅枝站在窗前,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她心底嗤笑一声:“秦阙果然是当了甩手掌柜,这样大的事情,竟也不亲自来。”


    他对自己,果真是纯粹的利用。


    “陈詹事,我在这边!”祝蘅枝看着陈听澜模糊的身影,喊出了声。


    陈听澜循声看去,立刻大步走到祝蘅枝身边。


    “臣救驾来迟,请娘娘恕罪。”陈听澜立在她面前,颔首躬身。


    祝蘅枝碰下了他的小臂,“秦阙果真是薄情。”


    “殿下他只是……”陈听澜刚开了口,突然意识到这并不是解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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