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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梦魇

作者:辛试玉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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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蘅枝摸不清楚他的用意,只好点了点头,“好。”


    秦阙的手抚上她白皙的脸颊,还想吻她,她却轻轻别过头去:“殿下,妾有些困了,想睡觉。”


    秦阙竟也没有生气,只是恋恋不舍地松开了她,眸光缱绻。


    她此时虽未着锦衣,未戴冠钗,但更有出水芙蓉的清丽。


    微暖的光透过窗子照了进来,一时叫她的脸色有些白里透红,脖颈纤细,身上只着了一件单薄的亵衣,领口微微张开,露出半截锁骨和若隐若现的沟壑。


    秦阙不是没有尝过这美味,食髓知味,如今放在眼前却不能碰,自是蠢蠢欲动,连眼睛中都染上了情愫。


    他喉结轻轻滚动:“我就在旁边的桌子上看公文,你有什么事情,叫我就可以。”


    说完这句后,果真没有再缠着她。


    夜色浓稠,她拥着被衾,翻了个身,却突然听到有人一脚踢开门的声音。


    祝蘅枝惊惶地坐了起来,紧接着来人便携着一身的冷气,掀开了她的床帏。


    是秦阙。


    秦阙用剑恶狠狠地指着她。


    “起来!”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下意识地往后缩。


    秦阙却无比嫌恶地扔给她一把匕首,语气冰冷:“你自己了结吧。”


    “殿下,殿下可否告诉妾,发生了何事?”


    秦阙勾了勾唇,冷笑了声,“将死之人,孤也不介意告诉你更多的。”


    祝蘅枝无力地摇了摇头。


    “杨阁老同意将孙女嫁给我了,但是你占了太子妃的位置,杨阁老说了,他家里的女儿,绝不做妾。”


    “不,不要,秦阙,你不要杀我,我求你……”祝蘅枝的眼泪瞬间就淌了下来。


    “我会禀明陛下,你病重身故,以太子妃该有的礼节把你葬了。”


    祝蘅枝不敢碰那把扔在被衾上的匕首。


    “孤不想脏了自己的手。”


    “不,不要!不要杀我,求求你……”


    祝蘅枝坐起身来。


    原来是梦。


    但看到外面已经昏暗了下来,心头不觉翻起一丝慌张。


    马上天黑了,秦阙会不会来杀了她?


    不行,她要跑,她要活着,她不能坐以待毙。


    但她刚想掀开帘子,已经有人先她一步。


    掀开床帏的是秦阙,他满脸似乎都是担忧,逆着光的缘故,祝蘅枝不太能看得清他的脸。


    秦阙将帷帐勾到一旁的小金钩上,顺势坐在她的床沿上,将祝蘅枝揽入怀中,从腰间取出洁白的帕子,为她细细地擦着额头上的汗水。


    祝蘅枝只觉得手臂酸软,她想推开秦阙,却是有心无力,“别,别杀我。”


    秦阙语气温柔:“怎么了?是做噩梦了吗?”


    祝蘅枝的眸光这才聚焦,在她意识到抱着自己的人是秦阙的同时,几乎是尖叫出声:“你走开,不要!不要!不要杀我……”


    秦阙手指一颤,却也没有真得松开她:“是谁敢杀了你,梦到什么了?”


    祝蘅枝无比惊恐,唇都在发抖:“是你,是你要杀了我,你为了娶杨阁老的孙女,给了我一把匕首。”


    秦阙还没有反应过来,祝蘅枝又拽着他的衣角,眸中盈满了泪水:“我求求你,你可以休了我,我会立刻就走,你能不能不要杀我?”


    秦阙反应过来,祝蘅枝是魇住了。


    于是轻轻抚着她的背,“是我的错,是我前段时间冷落了你,对不起,蘅枝。”


    祝蘅枝依旧没有说话,但推秦阙的力气却小了很多。


    “你是我的结发之妻,我怎么会这样做呢?”秦阙一边说一边用手帕替她擦去脸上的泪水。


    祝蘅枝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抽泣了声,而后才说:“殿下恕罪,妾刚刚言语多有得罪。”


    秦阙伸出一根手指,抵住了祝蘅枝的唇:“什么罪不罪的,是我疏忽了你,没有给你安全感,要恕罪也是你恕我的罪。”


    祝蘅枝靠在秦阙的肩头。


    “我们现在是夫妻,你要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尽管说与我听。”秦阙温声道。


    祝蘅枝低低地应了声,闭上了眼睛。


    秦阙看着自己手里的巾帕,“我听闻你女红做的好,这别人用的帕子上都有自家娘子给绣的花花草草,我也想要。”


    祝蘅枝一愣,缓缓睁开眼睛,有些不确定这话是秦阙能说的出来的。


    但眼前的人是秦阙无错。


    “殿下?”


    “嗯。”


    祝蘅枝将信将疑:“秦阙?”


    “是我,蘅枝不必试探,我一直都在。”秦阙将她的手松松地握紧自己手中。


    莫非真是自己想太多了?


    祝蘅枝深吸了口气,转头看到桌面上几乎堆成山的公文,“殿下一直都在吗?”


    “是,我不放心你。”秦阙说话的时候将下巴稍稍靠在她的肩颈上。


    祝蘅枝心弦一颤。


    “那烦请殿下帮妾把桌子上的针线篓拿过来。”


    秦阙稍稍松开了她:“这么晚了,还要绣吗?”


    “刚醒来,左右也睡不着。”祝蘅枝在他怀中调整了个姿势。


    “好。”秦阙说着起了身。


    没有了他高大身形的阻挡,祝蘅枝看见了桌子上放着的那个针线篓,想起了那个被秦阙扔在雪地里的香囊和那对最后不知道去向的护膝。


    “还是算了吧,殿下。”祝蘅枝出言拦住了秦阙。


    但秦阙已经拿起了针线篓,又放了下来:“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么?要不要我宣太医?”


    “殿下还是让宫中绣娘绣吧,妾,绣艺不精。”祝蘅枝垂下眼,语气淡淡的。


    “我喜欢就好。”秦阙说着拿起了那个针线篓。


    祝蘅枝闭了闭眼,语气中带着些委屈:“可是,殿下曾将我给你的香囊毫不留情地扔在了雪地上。”


    秦阙一愣,而后指着自己的腰间,道:“我当时不晓事,后面又捡了回来,你看,一直不曾离身。”为了让祝蘅枝看得清楚些,他又走近了两步。


    祝蘅枝手指碰上香囊上精致的花纹,那是她曾饱含着心意,一针一线地绣上去的。


    香囊在秦阙腰间挂着,上面还沾着泥渍。


    祝蘅枝还是叹了口气:“那殿下把针线篓拿过来吧。”


    她从中翻出一方绣帕,穿针引线后,抬头问:“殿下想绣什么纹样的?”


    秦阙似乎认真地想了想,然后才说:“杜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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