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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琰终于下了决心，拿起酒樽来到李术身边。
今日是李术的生辰，可是此时他却眉头紧锁用唇抵着酒樽，没喝却也没有将酒樽放下，似是在想着什么事情，连崔琰走到了他面前也没有发现。
崔琰甚少见他这样，心中虽然疑惑但也未表，只轻咳了一声让李术注意到自己的存在。
听见面前的声响，李术果然从沉思中脱离出来，将酒樽放下看向眼前的人。
崔琰见状赶紧拿起酒樽：“臣女恭祝殿下生辰，祝殿下千岁。”
见是崔琰，李术嗯了一声，只淡淡回道：“多谢表妹。”
崔琰这才觉得李术今日实在是反常。她知道李术对自己无意，可平时也总是一副温柔微笑的样子，从未对她如此冷淡过，一时有些无措。
李术此时也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态度太过冷漠，见崔琰还没走，便微微放柔表情，但语气还似方才那般冰冷：“表妹还有什么事吗？”
崔琰本想关心李术几句，但见他又冷漠的样子便作罢，只道：“听闻有人寻来几本孤本送与殿下，不知臣女可否观赏一番？”
李术门客幕僚众多，平日里都会寻些有趣的玩意给他。但他公务繁重，平日里只叫人将那些东西收起来并未多看。
听崔琰如此说，他也不知道自己府内是否有这些东西，只道：“大抵是有的吧，你去找萧田，让他帮你找找，若是喜欢就直接拿走吧。”
李术对这些文人墨客的东西并不感兴趣，崔琰若是喜欢，他做个顺水人情也罢。
崔琰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便也懒得再同李术说那些客套话，道谢后便径直离开了。
李术身边再次空无一人，宴席已接近尾声，众人皆已祝贺过了他。如今宴席上只余歌舞丝竹，余音绕梁，这才维持着热闹的气氛。
皇帝坐在上方正中，大抵是年纪上来了，此时也略显疲惫，便大手一挥宣告了宴席的结束。
众人皆起身恭送皇帝，皇后见皇帝今日喝了不少酒，本想同皇帝一齐离开，却见皇帝揽着贵妃离开了。
皇后面色不虞，只深深看了李术一眼，并未说些什么，同宫人一起离开了。
李术也起身想要离开回府，却瞥见了晋王挑衅一般的眼神。
晋王方才是灰溜溜离开的，大抵是方才皇帝的举动又给了他自信，此时已不见他挫败的表情。
李术今日喝了酒，脑袋有些昏沉，只觉得晋王虽无蜀中的血统，却学得了一出好的变脸法。
他在心里骂了一句蠢货，不再看晋王一眼，径直离开。
太子府内，众人见李术回来了又是一顿道贺。李术知道侍从们的心思，一声“赏”字下去，众人皆欢喜散开。
李术御下虽严，但一向赏罚分明，且出手阔绰，一向不在钱财上克扣下人。所以府内上下才为他马首是瞻。
金银是最好收买人心的东西，李术一向懂得这个道理。
然而在金银方面，却有一人让他稍微有些理亏。想到这儿，李术眸光一沉。
阿纡从粥铺回来后小憩了一会儿，等醒来却听见素锦同她说要给李术准备生辰礼物。
“我们几个是殿下身边的人，不同于旁人。每年殿下生辰我们几个都会送些礼物给殿下。”
阿纡有些迷茫，李术身份尊贵又不缺什么东西，她们这些侍女能送些什么给他？
素锦似是看出了阿纡心中的想法，又道：“也不必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不过是送个心意罢了，我们准备的也都是自己做的东西。”
“不如你也送殿下一样自己做的东西吧。”
饶是素锦这样说，阿纡也不知道该送些什么，她又不会女红那些东西。
思来想去，阿纡将她原本给谢韫准备的药材包拿出来，准备将这个送给李术。
近日里，若是有时间她便会去找谢韫。听她偶尔提及自己最近睡眠不佳，阿纡便为她配了一副药包，只是最近府内事务繁忙还未来得及送给她。
既是如此，便先拿来送给李术吧，等明日她再出去买些药材再配一个便是。
阿纡将药材包塞进一个香囊中，这香囊也是她之前从集市上买的，因谢韫以男子身份示人，她便买了个青色香囊。如今看来送给李术正好。
待李术回来，她便同素锦她们一齐将东西送给了李术。
身边几个人送的东西都与往年大差不差，李术只是轻轻瞄了一眼。
兀的，他看见众人呈上来的礼物中有一个香囊。李术拿起香囊，不禁皱眉。
且不说他平日里不戴这些东西。像香囊这些贴身饰物，多是女子送给心仪男子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个东西是谁做的？”李术问道。
“这是阿纡送给殿下的。”
居然是她做的，李术有些诧异，没再说什么。
他将香囊拿起来轻嗅一下，却没闻到什么香味，只闻到一股药材的味道，便又问：“这香囊里装的什么东西？”
“这……奴婢也不知道。”素锦也不知道这袋子里装的什么，“我将阿纡叫过来问问她吧。”
阿纡这边累了一天，都要躺下睡觉了又被素锦喊起来，说李术有事找她。
她只好再起身换上衣服，还好天章殿里都铺了地龙，既是是冬日里屋里也不算太冷，不然她真的是不愿意起身。
待到了李术的卧房，素锦便先退下，只留他们两人在屋内。阿纡一心只想回去睡觉，并未在意到这些细节，只疑惑李术叫她过来干嘛。
“这个东西是你送的？”李术手里把弄着香囊。
“对，是我送的。”阿纡疑惑，他总不是嫌弃这个东西太简陋了吧。
好在李术并未说些什么，只问：“这里面装的是些什么东西？”
原来是为了这个将她喊来，阿纡说了几个药材的名字：“……都是些安眠怡神的药材，挂在床头可以助眠。”
原来不是挂在身上的东西，李术眸色幽深了几分。也是，她未经世事，怎么会懂得这些东西。若说是助眠用的药囊倒更符合逻辑。
阿纡见李术面色不虞，还以为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