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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第十二章

作者:松松挽就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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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势未歇,积雪堵住路道,夜却异常明亮。


    蔡逯枯坐在铺里,抬眼看去,外面茫茫一片白。风自窗牖缝里袭来,把他的热情浇得苍冷、稍显滑稽。


    那他算什么?


    那些他经常回味的暧昧瞬间,难道都是他的一厢情愿,自以为是?


    他期冀答案不唯一,或许她还留了一半话,未曾说完。


    但,凭什么只有他在胡思乱想,忍受分离的煎熬?


    蔡逯死死盯着屋外那片地,告诫自己:不要再被她牵着鼻子走。


    可当看到她冒着风雪,跌撞走来时,他的心又开始砰砰乱撞。


    他推开门,朝她奔去。


    “小心。”


    蔡逯牵住她的手腕,将她从雪堆里揪出。


    偏她一时没站稳,脚踝一崴,跌进了他的怀里。


    蔡逯闻到她浑身酒味。


    “是有应酬么。”他扶稳她的身。


    灵愫这才抬起眼,缓慢向上移,最终将目光定在他的眉眼处。


    风雪把他的眉眼裹得冷峻,这让灵愫想起,沉庵死的那天也下了很大的雪。


    死的时候,沉庵微微皱着眉头,像是有许多解不开的烦心事。


    他的神情,与此时此刻站在她面前的蔡逯,几乎一致。


    灵愫甩了甩脑袋,话声不禁放软,“没有啊,只是想喝,任务完成后喝了好多。”


    她踮起脚,扯着蔡逯的衣襟,朝他身上扑,“承桉哥,你是不是等了我好久。”


    蔡逯浑身发僵,像条冻得邦邦硬的带鱼,任由她胡揪乱拽。


    “没多久。”他说,“我刚到。”


    她笑眼弯弯,脸也红扑扑的,醉得不轻。


    “我就猜你会来铺里等我,所以我来找你。”灵愫说道,“但现在,我该回家了。”


    她擅作主张,环住他的腰身,把脸埋在他宽阔的胸膛里。


    “承桉哥,你能送我回家吗?”


    她把他当作一堵坚实的南墙,撞一下不肯罢休,非要撞倒才好。


    她怯生生地开口:“我一人回去,会害怕。”


    蔡逯抬起手,本可以握住她的腰,却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好。”


    喝醉后,她异常黏人。手不肯乖乖窝在袖笼里,非要缠住他的小指,说这样才不会害怕。


    她专注地领路,他专注地看她。


    蔡逯额前汗珠直冒,心坎里的火苗顺势烧到了手心。


    她侧过脸,貌似心情很好,“承桉哥,你的手很温暖。”


    仅仅是勾住小指,她就感受到温暖了么。


    倘若是十指相扣呢。


    蔡逯声音哑得不像样子,“看路,别滑倒。”


    他们之间,好像正在发展着他期待的那种关系。


    所以关于“喜欢”,他成了标准答案之外的答案。


    她上钩了,她很在意他。


    蔡逯被她带到一座缠满花藤的庭院里,院不算宽敞,但胜在别致。


    灵愫兴致勃勃地给他介绍家里,“租金不贵,从稻香坊请辞后,我一直住在这里。”


    此前蔡逯一直在查她的住处,但总是一无所获。没想到今晚她竟会主动提起,甚至亲自把他领到家里。


    不过蔡逯并未多做停留,“早点歇息。”


    灵愫的眼眸亮晶晶的,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桕树枝上挂着一盏暖黄的莲花灯,风一吹,莲花灯摇晃着撞上树干,她也“咚”一声撞向蔡逯的后背。


    在这刻,她把蔡逯的自制力撞得稀碎。


    蔡逯转过身,将她紧紧抱住。


    “我记得你有个特点。”他说,“酒醒后,你会忘掉醉酒时发生的事。”


    灵愫脑袋发懵,竭力理解着他的话。


    他的眼底沾上了浓浓的湿意,像冬夜的露水,潮湿黏腻,令她无处可躲。


    他慢慢捧起她的脸,阖上眼眸,凑了过去。


    但她不经意地瞥过脸,最终他仅仅是蜻蜓点水般地亲上了她的发尾。


    意识到他自己做了什么出格事后,蔡逯猛地睁开眼,落荒而逃。


    但在即将逃出庭院那刻,他听见她唤了声名字。


    蔡逯停住脚,仓皇回首,“你叫我什么?”


    灵愫站在檐下,朝他摆手,笑得更灿烂。


    “承桉哥,你快回去吧!”她喊道。


    蔡逯怀疑自己的记忆是不是出错了。


    先前听到的那个名字,貌似不是“承桉”。


    而更像是——沉庵。


    沉、庵。


    拐至月洞门时,蔡逯在雪地里滑了个趔趄。


    地上留着一串呲溜过去的脚印,蔡逯跺了跺靴底的雪,轻轻阖住门。


    一定是他听错了。


    *


    酒醒后,灵愫果然忘了事。蔡逯也没多嘴,默认雪夜里的暧昧不曾存在。


    在遗忘掉相拥错吻后,他们之间的关系仿佛回到了从前,比死水更寂静。


    忙完公务,撵走表侄表侄女,他照旧来店铺里帮忙做事。


    修葺事毕,他就来商议菜品定价,给店里介绍人脉。


    她也照旧叫他“承桉哥”,端茶倒水,殷勤狗腿。


    不过,他们不再勾肩搭背,有时意外触碰到对方的身体,争着抢着说抱歉。


    在许多小方面,他们反倒比从前更拘谨。


    可即便有意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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