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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第 77 章

作者:草木易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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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怀安疯起来已经完全不分人了,只是此刻他又似想起来什么似的,只握着拐杖,眼神空洞,木木的看着前方。


    秦清清见了,慢慢拿下他手中的拐杖,递给下人,自己悄悄地溜了。


    *


    谢芷言一路南行,免不了有几个不长眼的,见她们一行都是女子,动些歪脑筋。


    幸而半夏手里有些功夫,杨朝夕竟会召蛇引虫,其奇异之处为人侧目。


    唬的几个流氓地痞再不敢来犯。


    只是一路上这种人颇多,每次都打发也比较费功夫。


    是以她到了一个略大些的郡县里,仍是雇了镖师护送。


    免去了很多麻烦。


    行至半途,谢芷言还拐道去了淮阳县,与郭爱又是见了一面。


    自上次一别,二人已是大半年未见,她与自己的未婚夫已经成亲月余,腹中也有了胎儿。


    谢芷言见了她丈夫一面,五官端正,斯文秀气,是个不善言辞之人。


    加上甚喜郭爱之活泼,二人日子过得也算和美。


    临走时,郭爱拉着她的手道:“谢大人,可惜我是个俗人,不能如你一般潇洒自在,困于方寸家宅之中,目光,也就这样长了。”


    郭爱之前是想入女学的。


    她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也想过不平淡的生活。


    可是她有爱她的父母,若是选择过了那样的生活,她便对不起父母。


    所以她只能选择遵循父母的安排,乖巧顺意地嫁给父母定下的良人。


    如世上所有女子一般,成亲,生子,持家,育儿。


    但是她又心有不甘,偏巧谢芷言次次来,都要引出她的不甘心。


    只是她一没有勇气离开,二没有魄力拒绝。


    谢芷言想安慰她,又不知从何说起。


    她想起河边被挑了手筋的秦清清,想起悬崖上被自己一刀刺穿胸膛的秦玉瑾。


    想起了疯疯癫癫的李怀安。


    最后想起了无处为家,便一直住在女学里的柳丝丝。


    最后只道:“人生有无数条路,没走过的路,也未必有你想象的这样好。安心过着眼下,说不定,过几年来看,眼下的日子,才是自己真正喜欢的。”


    郭爱勉力笑笑,掏出手帕来擦了擦眼泪。


    谢芷言道:“我见你夫君是个老实勤勉的,你若愿意,等日后自己也开个女学,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去信,我会帮你的。”


    听了这话,郭爱才露出了一点笑颜。


    她道:“那我可不会客气的。”


    谢芷言点点头,别了郭师爷,又与半夏、杨朝夕重新上路。


    马车里。


    杨朝夕晃着自己在淮阳买的布娃娃,看着埋头写信的谢芷言道:“这样多人认识你啊?淮阳县的人都叫你青天大老爷呢。”


    谢芷言专心写字,马车一个咯噔,字便偏了,她又换了张纸重新写,闻言,也只淡淡地“嗯”了一声。


    杨朝夕却着实好奇,她又话多,忍不住道:“我先前没问,只是在京都里,你的名声好像多与晨曦郡王还有秦玉璃在一块儿,怎么出来了,你的功绩倒显了?”


    又不是在京都没做过事,怎么京都就从来没听人说她如何清白,如何能干?


    就听见说以前她与晨曦郡王怎么样,现在与永安侯怎么样。


    总不能出了京都,人们便不谈论她的野史了吧?


    功绩的名声远比野史的名气大呢。


    “京都近,淮阳远。”谢芷言看了看自己写的信,默默盘算着该如何送过去。


    “什么意思?”杨朝夕凑过来看。


    她识字不多,不过谢芷言的字端正又秀气,好看的很。


    谢芷言将信揉成一团,丢在旁边,道:“远香近臭。”


    杨朝夕见谢芷言写的好好的信直接就给丢了,不明所以,又给她捡回来,打开一看,上面正写着秦玉璃三个字。


    只是还没看完,谢芷言就又拿过来撕了,道:“别看了,我还未想好要不要写。”


    “写都写了,还没想好。”杨朝夕撇撇嘴,不甘心地坐回去。


    谢芷言又重新拿了张纸来写,这次就没什么犹豫的,一挥而就,杨朝夕过来看也没有阻止。


    “你若闲着无聊,将我那条划破的裙子缝一缝。”


    杨朝夕睁大眼睛,凑到谢芷言面前道:“你说什么?我缝?”


    见谢芷言头都不抬一下,她摇头道:“我可不会。”


    “那就扔了吧,你的玩具下个镇卖了,重新给我买一条新的。”谢芷言道。


    那条裙子都是被她身上的银饰勾破的,已经勾破不止一条了。


    谢芷言从来没这么奢侈地换过新衣裳,一天一件,一天一件。


    再这样下去,买衣裳的钱都比路费贵了。


    偏生杨朝夕还不肯褪下她的银饰来。


    说她娘留给她辟邪的,一件都不能褪。


    叫她缝衣裳也不缝,半夏日日在车辕上赶马已经很辛苦了,谢芷言也不愿劳烦她。


    是以只能扔了重新买。


    杨朝夕笑嘻嘻道:“就扔前头那个林子口,别人看见了,只以为里头是对野鸳鸯呢。”


    谢芷言的信已经写好,这次没什么好修改的了,她吹吹晾晾,等干了就放进信封里。


    杨朝夕又问:“这个是给谁的?”


    “柳山长的。”谢芷言没有瞒她。


    “你给她去信,是要她帮那个怀孕的女人开女学吗?”杨朝夕猜测道。


    “嗯。”谢芷言应了一声,“顺便问问清清的情况。”


    说道清清,杨朝夕又气恼起来,看谢芷言又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她道:“你还好意思问,她现在说不定学都不能上了,那双手也不知能不能提笔吃饭。”


    谢芷言不言,将信封好,便搁置一旁,等下个镇去送。


    杨朝夕见她不说话,又道:“这都几个月了?你如今才去问她的情况,难道不觉得虚伪吗?”


    谢芷言比之前情绪平静了很多,听着杨朝夕的质问,也只反问道:“那我早几日问晚几日问,有什么区别吗?我难道还能回去看她?”


    杨朝夕一噎,又道:“那你关心她,不就应该早一些问她的情况吗?”


    谢芷言整理好床褥,倚在车厢上闭目道:“关心就能解决的话,我想关心世界上所有人。”


    被谢芷言敷衍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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