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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第二十三章 白骨新娘案6

作者:沫竹非竹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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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群被疏散走后,夜色愈发寂寥起来。


    宋然和唐晓生就今夜之事讨论了一番之后,后者便开始招呼人手准备搬运棺椁。


    宋然则朝贺庭萧走去,脑中思考着今夜案子的种种线索。


    宋然来到他的身边,余光看着杜云清朝严府里走去已经渐远的背影,想起刚刚两人似有所交谈,有些疑惑道:“大人,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只是让他配合查案罢了。”贺庭萧淡淡道,轻握了握左手,手心里是宋然替他包扎用的衣裙布巾。


    他其实早已经习惯了这种痛意,对他而言这并不算伤,而是拯救他陷入无尽黑暗的解药。


    两人都默契地未再提起刚刚庭院中所发生之事,似乎一切就像一场酒醉后的幻觉。


    待酒意清醒,贺庭萧又恢复成了那股冷清而沉寂的模样。


    他看着宋然有些晶亮的眸色,问道:“是有了什么新的发现?”


    宋然点了点头,道:“我大概知晓这棺椁是怎么出现在门口了。”


    “这严府旁边有一道通往后门的小巷,我刚刚问了守门的仆从,他们说这条巷子偶尔会有小贩通过。这具棺椁颇小,披上些深色布巾再装摆些簸箕、布巾,很可能被认为是什么小贩遗留在此的摊位,极易伪装。刚刚晓生哥去巷子里找过,地上有同这箱子底部延边所粘相同的泥土,这更印证了我们的猜想。”


    “犯人可能本是想等到夜黑风高,严府闭门,再将这物事拖至门口,继而被往来路人发现。”


    见贺庭萧沉吟思索,宋然继续道:“却未料到今夜竟发生走水,于是犯人趁乱,提前了计划。”


    “你觉得这事与纵火并无关联?”贺庭萧问道。


    “不错,在我看来是犯人见严府今夜新婚宅院走水,人员混乱,便趁机提前将那棺椁推出来,吸引众人注目。若是犯人就是纵火犯,他势必可以随意出入府门,那为何不直接将这棺椁藏在府中,在众宾客觥筹交错之际暴露出这具尸骨来,引人注目的效果岂不更好?”


    “有道理。”贺庭萧点了点头。


    宋然清理着自己的思绪,继续道:“所以这应该是两拨人、两件事,看来还是要先找到这棺椁之前停放之地,顺藤摸瓜找出这尸骨的身份。从这府中之人的嘴里想要撬开这尸骨之事,怕是有一定难度...”


    还有便是这具白骨出现的时机,新婚之夜的白骨新娘,犯人是想要得到什么样的结果?若是有隐情为何不上报更上级的官府呢?为何选择这样的方法?若今日没有贺庭萧,严知府在当地只手遮天,这件案子根本翻不起浪潮...


    贺庭萧见她脸上泛着疲态却仍旧认真思索模样,心底不知为何升起丝柔软,他轻勾了勾唇角,道:“今夜太晚了,明日再继续罢。”


    夜已深,宋然这才觉得疲乏的紧,今日救火跑前跑后,身体早就需要休息了。


    宋然点了点头,脑子里收起了对案子的思考。她低垂下头,正好看到他左手握着的伤口布巾带着已经干涸的血渍。


    “刚刚只是包扎止血,还是上点药罢,恐怕感染了。”那刀子那么尖锐锋利,深入掌心的伤痕,若不是她及时阻止,还有第二刀划上去,这么痛他竟然面不改色的受着,宋然心头不是很舒服,她一直让自己别再想这件事,可这事儿就像根刺一般插在她心口,让她难受的紧。


    “无妨。”他声音冷淡道。


    又来了又来了,宋然心口的火气又因他这般无所谓的语气而蓄势待发。


    她也不再多说,有些生气地抓起他右手朝府内走去,后者就带着怔愣的神色被她牵着走进府门,穿过蜿蜒的廊道,朝他的房间走去。


    茫茫夜色,只有庭院里零星灯笼洒出的亮光。


    树影斑驳,恍然若梦,贺庭萧没有抽回自己的手,这是他本能所做的接受。他放任自己的直觉,任由那种熟悉的迷幻侵蚀自己残缺的魂魄。


    张九又一次见证了这样的场面,他带着巡逻的队伍,见自家大人被气势汹汹地宋然拖着往前走,他默默垂下了头,对宋然钦佩之意更甚,心道:宋姑娘乃神人也。


    唐晓生去安排尸骨停放之地,张九在带人巡逻,贺庭萧身边也没其他侍从候着,只有府中仆从端着水盆守在门口。


    两人进了房,宋然将水盆放在桌上,她问道:“金疮药呢?”


    贺庭萧迟疑了片刻,道:“应是在柜子里吧。”


    宋然摇了摇头,她就多嘴问这一句,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怎么会知道这些物事被归置在何处呢?


    她打开柜子开始翻找,里面被她翻出不少瓶瓶罐罐,她看到‘金疮药’,打开瓶盖闻了闻,确认是这药物无误,便关上了柜门。


    刚刚她还看到许多金色瓶身的罐子,她打开了其中一瓶闻了味,她能辨别出来的药物全都有凝神静气的功效。


    她微蹙着眉,拿着金疮药放在木桌之上,拉过贺庭萧的手掌,开始解开缠绕在上已经被血液浸透发干的衣裙布料。


    伤口很深,疤痕狰狞,血液半干粘连着布料,轻轻一扯还有血液渗出。


    两人都没有说话,房里极静,静的宋然都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心跳的律动之音。


    她非常轻缓地上着药,她觉得自己的掌心都开始隐隐作痛起来,手下动作更是轻柔。


    “没事,这不算什么。”贺庭萧声音清冷,似乎没有任何情绪。


    就像这不是他的□□一般,随意到令人窒息。


    “为...什么?”宋然嗓音有些发哑,她还是问了出来。


    他扯了扯唇角,沉默了许久,久到宋然觉得他可能已经不会回答自己了。


    可他神色带着丝游离,似乎又重回了那时的场景,他有些艰难的开口:“我...总能想起她,总能想起我没有护好她...在她经历那些绝望之时,我竟不在她的身边...”


    他的声音带着颤抖,唇色又开始发白:“这让我感到无能为力...痛苦又煎熬,想死却又还不能死...”


    宋然刚刚替他撒好药物的伤口,又因他克制不住的紧绷而迸裂开来,鲜血又一下涌了出来。


    他病了...宋然突然清晰地意识到,他真的生病了。


    她忍着情绪,转身拿出柜子里的金色药罐,她站在他面前,取出里面的药丸递给他。


    他不接,就直直看着她,像是要从她身上看出什么来。


    “我还不能死。”他似乎已经陷入一种梦魇,发出的声音近乎呢喃。


    宋然心口一痛,她默默将药放进自己嘴里,然后在他的注视下朝他附身靠近,在后者略显惊慌的神色中,将口中泛着苦味的药丸用舌尖塞进了对方嘴里。


    宋然离开他的唇,眸色是说不尽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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