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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003

作者:柯小聂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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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队停了下来,也到了休息时候。


    同行裴家的陈嬷嬷也给谢冰柔送上一匣子蜜饯果子。


    昨日路过市集时,陈嬷嬷见铺面上蜜饯果子尚算洁净,便买了一些给自家姑娘解乏。裴妍君尝了颗,觉得滋味尚可,便打发陈嬷嬷给谢冰柔送些。


    程妪满面堆欢接过,又快手快脚送去给谢冰柔。


    裴妍君是裴家女儿,生父裴元感是宫中卫尉,位列九卿,食两千石。这身份尊贵,自然是不必说了。单单一个裴字,就十分不凡。


    裴姓前朝已是贵族,太祖登基时又站队正确,故而到了本朝也荣辱不衰,颇受宠幸。


    如此声势,谢氏自是难比。


    两家是路上偶遇,既都是熟识的京中贵眷,于是便结伴同行。其主要原因是为了防止沿途的盗匪,结队而行更安全些。


    没曾想裴妍君与谢冰柔颇为投缘,连好吃的蜜果子也都均给谢冰柔一份。


    这也程妪对五娘子高看一眼的缘故。


    毕竟谢家说是跟裴家熟识,其实不过是认得罢了,见面了大约也会行礼点头,来往并不多。


    如今谢家那位亭阳侯夫人倒是想跟裴家女眷亲近,可也碰了几次软钉子,惹得大夫人对秦玉纨颇为不满,觉得失了体统。


    想不到谢冰柔倒是对了裴妍君的眼缘。


    这五娘子虽在姜家长大,但大约也是有些个过人之处。


    谢冰柔接了果子,便撩开车帘,让陈嬷嬷向裴妍君道谢。


    陈嬷嬷便心忖,这位五娘子模样倒是当真俊俏,活脱脱的美人胚子。谢家那几个姑娘她都见过,竟也颇为不及。


    待陈嬷嬷离去后,程妪便和气说道:“五娘子下马来休息吧。”


    这天下平定之初,各地自然还并不如何太平,自然还有匪患丛生。不过大胤自立国始,又已过去了三十载。这天下日益安宁,各地虽偶有流匪,却已不成气候。更何况如今已近京畿之地,又是天子脚下,自然也是安全许多。


    若没有近京畿之地,程妪怕是不敢让娇客途中随意下马休息。


    谢冰柔也点点头,她确实有些闷了,刚刚从那噩梦里醒过来,她也确实需要透透气。


    陈嬷嬷送了果子,便去见裴妍君。


    裴妍君一开始是并不愿意太搭理谢冰柔的。


    谢冰柔是忠烈之后,谢氏又是京城清贵,满京城又皆知晓谢冰柔十分倒霉。


    倘若裴妍君对之不理不睬,说不得别人便会议论,说她瞧不起谢冰柔是在姜家长大,嫌其行为粗鄙。


    但裴妍君不愿搭理原因却不是这些门户之见,礼数之别,而是不耐烦这些。


    圣人都说,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裴妍君以此理论,大约也并不想进行一些无意义社交。她不耐烦去揣摩这些,也有率性的本钱。


    后来她愿意搭理谢冰柔,也是因为觉得谢冰柔有趣,是个妙人。


    裴妍君便觉得,人生在世,有趣最好。


    陈嬷嬷也觉得这位谢氏的五娘子品貌不差。


    作为裴家的仆妇,陈嬷嬷也听过谢家那档子事,她也算得上个吃瓜乐子人。做为与谢家全无干系的吃瓜路,陈嬷嬷是站队谢冰柔的。


    在这件事情上,陈嬷嬷跟同为仆妇的程妪一样,反而比主人们更介意沈婉兰门客之女的身份。


    哪怕是有救命之恩,给别的恩赏也罢了。当年亭阳侯何必收个门客之女为义女,混淆了尊卑之别?


    谢家待沈婉兰亲厚,可是怎么也不能跟真正的谢氏血脉相比。


    把心养大了,反倒会让这个门客之女不知足。人性如此,这一来二去,只怕还会埋下祸根!


    听说沈婉兰近来跟元家四公子十分亲好,元家虽非世族,却是后戚,如今风头正盛。那元四郎虽不能承爵,却也是嫡出有才,在家也颇为受宠。


    若沈婉兰真将这桩婚事攀成了,那可真是步步高升。


    那别人又喜欢拿沈婉兰跟谢冰柔相比较。京城里都说,谢冰柔养在蜀中姜家,性子古怪,对断案验尸颇有兴致。谢冰柔虽是正经谢氏血脉,可缺了教养礼数,以后婚事未必如意,说不准在婚事上反倒被沈婉兰这个义女压一头。


    这正经谢家血脉,怎么能不如个养女?


    陈嬷嬷听了,便有些不平,觉得沈婉兰心思颇深。若没些手腕,怎么能占尽这些好处?


    不过谢家这位五娘子姿容端方秀丽,进退得宜,言语可亲。待其回京,则必定能沈婉兰的风头这么压一压。


    自家姑娘脾气有几分古怪处的,都能对谢冰柔颇为喜爱,可见谢冰柔也是个会做人的。


    这么个美人胚子,以后必定能择个十分出挑夫婿,胜过那元四郎。


    再者那沈婉兰纵然百般筹谋,还未必真能顺利嫁给元四郎呢。


    当然这些话,陈嬷嬷是绝不敢在裴妍君面前说的。


    裴妍君可不耐烦听这些,她如今这个年岁,又十分受宠,在家也十分得意,竟有些不耐烦听婚嫁之事,更不必说去理会这些宅斗心机。


    车队停住了,裴妍君也是下了马车,要去透口气。


    冬日已去,已是入春,却犹自沾着些春寒料峭。


    陈嬷嬷也慌忙抽了件披风,给裴妍君披上,生恐自家娇客迎风受寒。


    裴妍君也由着陈嬷嬷打整自己,只不耐扯了一下系带。


    昨日买的蜜果子虽酸,可车马劳顿时吃一颗倒是解乏,可见久坐马车的疲乏。


    官道两旁,已经是草长莺飞,树木葱郁。春风虽还有几分寒意,可春天已经来了。裴妍君也不怕被草叶脏了裙摆,下了官道散步透气,只觉得十分爽利。


    谢冰柔此刻却在发怔。


    她瞧见地上有一些凌乱脚印,有男有女。此处是京城近郊,京里的达官贵人驱车来此踏春本不足为奇。可从脚印的跨幅来看,那分明是女郎分明是以奔跑的方式前行。


    从足印来看,那女郎穿的是并不方便的高齿木屐,可足印却是深浅不一,是前深后浅。人奔跑时,都是足尖沾地,足跟不落,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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