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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院中亭

作者:乌云岫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养金钗》全本免费阅读 []


    他几乎以为是梦。


    因为所有的一切都美好到极致,心中有奔腾不息的溪流在复苏,在叫嚣。


    唯有女孩看到他那一刻,眉眼间的愕然是真实的。


    斑驳交错的树影里,他们对望,万千山水的风光在他心中,都比不上这一刻。


    关寄舟舍不得挪开眼,直到女孩匆匆离去,似乎在躲着他。


    他下意识要追过去,拐角处出来一个人。


    “关公子?”


    邬斯衡走近,“我已经找好书简了。”


    关寄舟粗略的看了眼他怀中的包袱,有些失神,“麻烦邬公子了。”


    邬斯衡与她是经过了同一个地方的,说不定还是擦肩而过。


    华清堂附近人这么少,邬斯衡也很少与哪位小姐交好,那这位会不会就是……武安侯府的四小姐?


    等他回想时,总觉得女孩跟他印象中的还是有些差别的。


    但那又怎么样呢?万分之一也好,只是相像也罢,只要能和她的残影在一起,是真是假又有何分别?


    他腕间坠着的一颗微瑕的玉石硌得他手腕发疼。隔着衣袖,他轻轻捻着那条细绳。


    “这次真是多亏邬公子了,让我得以在书院中照看小妹。”


    回程的马车上,关寄舟道。


    对座的少年懒懒撑着手肘,遥遥望着窗外,闻言轻声道:“顺便而已。”


    关寄舟道:“我阿爹总让我去府上拜访,奈何琐事缠身一直没能亲自上门回礼,连武安侯府喜得四小姐一事也没有恭贺。”


    说着,他撩起衣袖,那条红绳已经在他手腕上缠起了圈圈红痕。他狠心扯下,递给邬斯衡,道:“这个就当作给四小姐的见面礼。”


    那是一颗椭圆型的玉石,除过表面一个小小的坑,整体被保存的很好。固定的地方绾着小巧漂亮的绳结,摇摇晃晃坠在空中。


    邬斯衡不好拒绝,伸手将它揽走,“多谢公子好意,我会替公子转达的。”


    那颗玉石圆润光滑,可唯有那些微的瑕疵,极其明显的在他手心留下炙烫的烙印。


    *


    邬斯衡不确定关寄舟究竟有没有看到沈云降。


    为了以防万一,他回府后就去找沈云降说了这件事。


    期间,他一直没把那颗玉石拿出来。


    沈云降觉得没必要跟邬斯衡撒谎,便将她与关寄舟的事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也不是全盘托出,她只说了她与关寄舟确实是见过的,而且两家关系不浅,她还知道关寄舟有个妹妹比她小两岁,叫关懿,和她见面那会儿还不记事。


    然后她直接跳到了今日,他们对视了。


    讲完这些,她试着去看邬斯衡的表情。


    该不会是她真的惹了大麻烦了吧?


    她知道自己的身份绝对不能向外透露,因为流传在街头巷尾的话本子里的故事都是,她已经在长乐郡一役中随着家人葬身火海了。


    此时暴露,她的死活是小事,可必定会牵连到武安侯府,到时候下场如何,她不敢想。


    沈云降越想越后怕,喉间不住地轻滚,甚至冷汗也要冒出来了。


    可邬斯衡仍然在思考,鸦羽低垂,表情凝重,将原本欢快的气氛压得无比沉抑。


    沈云降忍不住小声问:“很严重吗?”


    邬斯衡却像是蓦然回神般抬起眼,停滞片刻后道:“没什么。”


    他将那个玉石手串放在圆桌上,潦草的说了句“他给的”后,屋门大开大合,再不见他的影子。


    走到院子里。


    邬斯衡才发觉自己的动作是不是太不正常了,一份见面礼而已,他怎么转交的这么别扭。


    但小姑娘看到玉石后会怎么样,他不想知道。


    他也没有觉得关寄舟会坏他们什么事,只是一直在想。


    沈云降没有跟他说玉石的事情,也没有解释那声“皎皎”,究竟是何含义。


    *


    见邬斯衡出了门,桃雨才敢进去。


    她端着一壶新沏的茶,对屋里的人道:“小姐,这茶可不得了,是三少爷专门托人送来的。”


    没人回应她,她才看见沈云降盯着手中的一颗玉石,眼眶有些红。


    桃雨将茶壶放在圆桌上,凑近问:“这是大少爷给小姐的吗?”


    沈云降摇摇头,收起玉石,将紧握的手藏在了衣袖里,打量着茶壶,问:“三少爷?”


    “是,听说是雨前龙井,可不多得,小姐快尝尝。”


    她翻起一个小茶杯,拾起茶壶,一个小纸条“啪嗒”掉在托盘上。


    ……


    就知道邬施琅平白无故怎么会送她什么茶。


    *


    虽然邬施琅在纸条上写的是“来锦棠园教我射箭”,但沈云降还是将它理解成了“来一趟锦棠园,我有事要问你”。


    毕竟大半夜的,靶子都看不清,谁会射箭啊。


    锦棠园就是那个废弃的院子,种满了窈窕梅花,来了太多次,回到这里沈云降甚至有了回家的感觉。


    邬施琅果然在,手中拿的不是弓,而是剑。


    两人坐在长椅上,邬施琅还在犹豫要不要解释,沈云降开门见山道:“说吧,要问什么。”


    邬施琅挠了挠头,道,“就是我感觉今天的二兄不大对劲。”


    “回来之后一直蔫儿蔫儿的,跟他说话也不理我,是不是你在书院惹他生气了啊?”


    “……”


    沈云降嘴角一抽,没好气道,“你再猜呢?”


    她想惹到邬施礼,也得人家在乎才行啊。


    “好吧,我知道不是你,”邬施琅叹气道,“那你总该知道发生了什么吧?难不成又是赵至逐在耍奸?”


    沈云降欲言又止。按理说她应该告诉邬施琅的,但邬施琅虽然年岁比她大,处处都跟个小孩子一样要人哄着,她还是想把事情说的简单点。


    “是那个赵至逐说二兄字写的差啊什么的,二兄心情不好而已。”


    她道。


    邬施琅没怀疑,气冲冲为邬施礼打抱不平:“呸!他写的比二兄差一千倍一万倍!”


    沈云降只是看着他笑。


    次日冯夫子要带着那四人进宫面圣,他们得空在家歇一天。


    沈云降重复着在家养病时做的事,早晨去教邬施琅练箭,午时晒晒太阳逗逗小金毛,整日风平浪静没有任何波澜。


    她心中却总是忐忑不安的,于是下午她去找了邬斯衡。


    邬斯衡有在室外安静读书的习惯,武安侯夫妇便给他的院子里修了一个小凉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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