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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 确认太子被养废了

作者:犹早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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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件事终于还是闹到了御前,皇上愤怒道:“京城再大也容不下这么多混蛋东西。”


    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安王混蛋,长江郡王混蛋,曹振羽更加混蛋。


    把曹振羽从牢里保出来的太子算不算混蛋呢?


    太子明智地顿悟过错,惶恐陈言:“臣一时失察,行事过于轻率,恳请皇上垂怜宽宥。臣体恤曹参军无辜受累,更引发家中剧变,念及其昔日屡建战功,故特准其暂时返家。殊不知闽将军麾下竟有如此多冲动之士,竟然轻率集合人马酿成暴虐之举,实非臣之所愿。”


    皇上越听越沉默,直至脸上如古井无波,他轻轻抛出一个问题:“太子以为此事该当如何?”


    太子回答得非常周到,他说:“东兴楼命案与孔目官被殴打案,应该两案合并。”


    “于闹市之中无故害人性命,此事影响恶劣,应交由大理寺详察,严惩真凶还亡者一个公道,也为无辜受牵连者洗刷冤屈。”


    “曹参军大闹孔目官,虽情节恶劣,但念其此前蒙冤入狱,事出有因,应酌情处理。”


    皇上轻微地点点头,转而说道:“太后寿辰在即,近日身体却总不见好,你去请个安,让她宽心。”


    太子聪明的脑袋瓜一转,欢欢喜喜地跑去跟太后说:“太后宽心,皇上不会重罚长江王。”


    等太子走远,皇上就让殿内伺候的无关人等全部退下。


    宫人清场速度很快,但等他们全部离开之后,皇上的气已经消了大半,拿着一只茶杯要砸不砸的。


    “霁儿进宫了?”皇上问道。


    “已经在偏殿候着,大理寺卿也在。”宦者恭恭敬敬回答。


    皇上动一动手指,宦者立即会意,朝外头喊一声:“宣闽使、大理寺卿觐见!”


    冬日的立政殿,白雪覆盖屋檐,铜铃在冷风中叮咚作响,朱漆大门紧闭,映衬着宫殿的肃穆与寂静。


    殿外候着的宫人得令,立刻穿过庭院,踩着轻薄的积雪朝偏殿跑去。


    “陛下心情不悦,二位待会儿可要仔细些回话。”宫人好心地提醒。


    一行人返回时徐徐漫步于廊庑之下,两侧帘幕低垂,游廊内不受外界冰雪侵扰。


    闽霁将手中暖炉递给宫人,笑语温婉:“可是跑到雪地嬉戏?满头的雪花,让人见了都生出一丝凉意。”


    宫人不敢接,闽霁说:“替我拿着,殿内用不着。”


    立政殿内温暖如春,非但用不着手炉,闽霁和林鸿渐还在门口脱掉大氅。


    皇上没多废话,抛出东兴楼命案的卷宗,问闽霁:“爱卿以为此事该当如何?”


    这句话几乎跟问太子时一模一样。


    闽霁对卷宗内容不感兴趣,随意看一眼便合上,她甚至不好奇给予卖唱女致命一击的凶手是谁。


    她语气轻松喜悦:“陛下亲自下令查惩吗?既然决心花这么大工夫,那就不要浪费了,干脆查一查卖唱女和老翁的家乡。”


    闽霁兴奋地说:“总有一人没法儿好好在家种田才会可怜至此,更严重些,兴许俩人都没田产。为什么没有田产?田产去了哪里?从一开始就没有,还是被人霸占?”


    闽霁说着已经磨刀霍霍:“倘若不曾分配田产,那是官府之过。倘若被人霸占,那便是恶霸之罪。”


    闽霁条理清晰道:“税改效果不显,是因为土改不彻底。地方上能阴奉阳违,朝廷就敢默认他们已经做到位。我们也不催着他、教着他、哄着他做事了,只等着他犯事就去抽查。查完撤职,换任,整改到位!”


    整个大殿内就听她一人小嘴叭叭,欢快的样子好像明天就要开席。


    林鸿渐听完深皱眉头:“大理寺专司重大案件审理,如今闽使欲让我们涉足村级纠纷,实不符我寺定位。且此事倾向性明显,易导致裁决不公。大理寺旨在彰显国法公正,若因此举而失衡,恐致更深紊乱。”


    皇上脸色不悦,跟进一句:“你可知罪?”


    闽霁茫然,但扑通下跪。


    皇上问责还狡辩什么?跪得越快,罚得越轻。


    林鸿渐本意是讨论,而不是驳回。他觉得闽霁的想法没错,只是这件差事大理寺不能应下。


    事多且杂,百姓容易被煽动,地方豪强也不甘屈服,少不得闹出一些冲突。


    大理寺不能是引起冲突的因,大理寺得负责主持公道,让冲突双方心服口服。


    林鸿渐正要开口解释,却见皇上抬一抬手指示意他稍安勿躁。


    皇上略显不悦地训示闽霁:“你可明白太子侍读的真正担当?此职绝非仅仅是陪伴太子游乐或读书那么简单。太子侍读的核心任务在于启迪太子智慧,灌输治国理政之学,涵盖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全方位知识与道理,目的在于培育太子深厚学养、高尚品格以及卓越的执政才能。不仅要引领太子在学业上攀登高峰,更要全方位涵养太子在道德情操和国家治理理念上的修为。”


    闽霁听懂了,但又不完全懂,只能把脑袋垂得更低,态度更显卑微。


    难道要追责她曾经做侍读不认真?


    不至于吧!


    皇上继续说:“你都明白的道理,太子却不明白,是不是你的错?”


    乍听胡搅蛮缠,细思不无道理。


    皇上抛出同一个问题,太子和太子侍读的回答却天差地远。


    侍读尚且知道借力打力,剑指土改税改,朝廷不养闲人,不做无用功。


    太子却只会就事论事,上一句严惩真凶,下一句孤的心上人的父亲的麾下的曹参军应该无罪释放……


    去他妈的真凶,左右不过是个侍卫!


    倘若长江郡王心疼自己的侍卫,太子还可以送他一个,赏给他也行,去顶罪亦可。


    太子非但没想着国事,甚至不想着认真对待这场人命官司。


    他只要大事化小,不伤及皇室宗亲,不祸及自己在乎的人。


    两相比较,高低立现。


    皇上气得脸都歪了。


    这一次闽霁彻底听懂了,磕一个响头,直接趴在地上装死。


    她心里不服气,所以懒得狡辩。


    立政殿宏大开阔,说话大声一点都有回音,皇上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见她沉默不语,皇上追问一句:“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既然皇上点名,闽霁勉为其难回应道:“臣所秉持的观念,皆源于秦太傅的教诲,认为对待万事万物不可仅凭表象判断,而应深入探寻其矛盾产生的根源。世间诸多纷争,究其本质,多源自‘争夺’二字——争夺疆土财富、争夺佳人俊杰、争夺权位恩宠乃至民心归附,概莫能外。”


    言下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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