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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争宠

作者:清酒渍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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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云声撂下这句话,便一路提着沉晏回了琉璃小榭。


    他对沉晏眼中的歉意视而不见,觉得自己从未这样严厉冷静。


    书云声在内心默默点头,抬手将这孽徒扔进了小榭偏屋,想了想,又抛了一瓶丹药过去。


    瓷瓶被灵力包裹着,轱辘辘地在地上转了好几圈,才落至沉晏手边。


    书云声仍旧沉着脸:“我把你养这么大,不是为了让你拿命去赌一个真相。”


    沉晏看向他,什么也没说,只抿着唇角,越发显现出一种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那种格外招人疼的委屈。


    书云声第一百零一次心软。


    第一百零二次说服自己。


    他扭头,一身白衣在转身时荡出格外飘逸的弧度。


    书云声知道这小子正眼巴巴地望着自己。


    但他始终没有回头,甚至连脚步之间的微小停顿也没有。


    回到琉璃小榭主屋,书云声第一次觉得有些烦躁,这种情绪在他漫长的生命中极少出现。


    窗外落了个巴掌大的影子,它张了张翅膀,又啄了啄窗户。


    书云声推开窗户,将它放了进来。


    肥啾甩了甩身上的露水,随后竟化成了一位身穿褐红羽衣的少年。看上去年约十来岁,只是没有双手,那自宽大袖袍中伸出的,是两只健康完整的羽翼。


    书云声询问:“怎么不在宗门口呆着了?”


    肥啾:“吵。”


    烦死了,每过来一个弟子,就要说一声让自己保佑他们。


    这个习惯到底是谁弄出来的?


    书云声:“......别多想,别生气,别死在我这里。”


    肥啾狐疑:“你想说的其实是最后一句吧?”


    “不是。”


    “我不信。”


    “你过来做什么?”


    “你转移话题的能力真差。”


    书云声:“......”


    肥啾摆了摆翅膀,说,“算了,回答你的问题,我来看看你到底捡了什么破烂上山。”


    白衣仙尊闻言,忽地沉默了下来。


    他的指尖轻轻敲着木椅扶手,慢且缓地询问:“你觉得,沉晏在想些什么?”


    肥啾:“你是说他留下来探查真相,结果差点把命搭上这件事?”


    书云声点了点头。


    肥啾插着手(严格来说是插着翅膀),问他:“谁告诉他要查真相?”


    书云声一愣,而后回答:“我。”


    肥啾头顶的呆毛竖了起来,又被风吹得转了一圈,点了点头:“果然。”


    “肥啾,其实我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感觉什么?”


    书云声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来。


    他想:沉晏在讨好我,他没有安全感。


    可为什么会这样?


    书云声想要抹去沉晏心头的阴霾,在无数次渴望做照亮他的光。


    但他不能理解小崽子这次的做法。


    将命拿去做赌注......


    如果自己晚来一步,如果自己被什么东西给绊住了手脚......沉晏难道没有设想过这个可能性吗?


    他在扔下那个铜牌的时候,究竟在想些什么?


    书云声感到有些无措,又有些迷茫。


    而后他悲哀地发现,自己的灵魂同样雾色茫茫。


    狐尾与狐耳同时冒了出来,蔫蔫地垂着。


    肥啾眼前一亮,毕竟书云声的这种形态极少出现。


    抛去他自愿的情况,只有在情绪波动到达一定程度时,它们才会在这位仙尊身上显现。


    于是他想了想,羽翼下细小的绒毛被风吹动,伸出翅膀摸了摸书云声的额头:“那你问问他。”


    “什么?”


    “问问他在怕什么不就好了。”


    肥啾忽然回头,在察觉琉璃小榭门外传来的响动时,张开了翅膀。


    如同一只在高空中翻身的柔软鸟雀,身着羽衣的少年在翻转半圈后,再次化为了那只憨态可掬的护山神兽。


    书云声将它拢进袖中,不动声色地捻起落在桌面上的几片羽毛,内心不合时宜地在想:这崽子是不是有点掉毛?


    他走出主屋,看见了钟茗的那头机关鹿,此刻正慢慢悠悠地在药圃中踱步。


    书云声:“......”


    这个丑东西,自己早晚找个借口把它给拆了......等等,那个不能吃!


    仙尊捞起袖袍,跨过栅栏,掰着机关鹿的鹿角将它朝外赶。


    也不知道这头鹿是不是随了其主的性子,硬是在松软的土地上与书云声犟了半刻钟。


    等到终于被赶出去时,书云声身上也落满了泥点。


    他正努力辨认从鹿角中抠出来的信纸。


    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大多数都是钟茗在外的见闻。


    只是这竹筒里装的小药丸......是个什么东西?


    他将信纸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期间那头机关鹿又伸长了脖子,从药圃中卷走了几株药草。


    书云声喃喃:“只说是好东西,却没有给出药效与服用剂量?”


    他不再理会这些看起来就不靠谱的东西,换了身衣服,又将那头贪吃的机关鹿扔去了沉香坞,赶在祁矜炸毛之前悄悄离开,潜入了明堂伙房。


    里边的伙夫在看见书云声后并不吃惊,眼中甚至夹杂着惧怕与转瞬即逝的......恨铁不成钢?


    解信略微让开身子,说道:“先说好,第一,不能炸伙房;第二,不能炸伙房;第三,不能炸伙房。”


    书云声轻飘飘地扫了他一眼,开始辩解:“这次只做拿手菜。”


    “谁不知道仙尊您的拿手菜只有一道。”解信小声嘀咕,又觉得这件事传出去怕是让人啼笑皆非。


    只是这摇光仙尊应该在几百年前就已辟谷,如今作甚要学做什么......汤圆?


    究竟是为了谁呢?


    解信还记得,自己一开始接待这位仙尊时有多诚惶诚恐,几天后就有多沧桑难言。


    问会做什么,他答上一句:“汤圆。”


    自己还没有来得及询问糯米粉的生熟与黑芝麻馅的多少时,他又理直气壮地反问——


    “这有何难,浮起来不就好了?”


    那一刻,整个伙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连火舌舔舐锅底,热油喷薄的声音,都在瞬间静默。


    偏偏书云声察觉了异常,还要小心翼翼地询问一句:“有什么地方不对,是吗?烦请告诉我。”


    在他话音落下时,解信忽然有种错觉。


    站在自己眼前的仿佛不是什么声名传遍天下,一剑撼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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