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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人生得意须尽欢

作者:正经不瘦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秦淮茹,你找他说一说去。”


    贾张氏吃了一个大白馒头,突然开口。


    秦淮茹一怔。


    “事情都这样了,我去说有什么用。”


    如果是棒梗求她,秦淮茹心情和态度跟这一刻肯定不一样。


    因为棒梗是个孩子。


    该吃吃该喝喝,出了事有当娘的顶着,在秦淮茹看来,这就是天经地义的。


    孩子爹还在的时候,家里所有的事情都是贾东旭顶上去的。


    无论是家中缺米少面,还是生了小当后弄奶粉给自己补充营养……


    现在贾东旭没了,孩子们就只能靠她这个妈。


    可照顾孩子的,也不应该只是自己。


    当奶奶的,就没有一点担心吗?


    也该吃吃该喝喝,一个大白馒头下了肚,食欲是一点都没耽误。


    本就让秦淮茹心里不舒服,现在婆婆这口气又这么理直气壮,秦淮茹就气不打一处来。


    下意识的顶嘴了一句。


    贾张氏愣了一下。


    自从东旭走了,这还是秦淮茹头一回顶嘴。


    这种风气可坚决不能助长。


    “哎呀,东旭啊,你快来看看吧,你媳妇欺负你娘啊,这日子可让我怎么活……”


    一哭二闹是贾张氏的看家本领。


    老保留曲目了。


    秦淮茹就一直被她这么拿捏的。


    没办法。


    秦淮茹是个寡妇。


    寡妇门前是非多,平日里为了家里的吃食,在外面的风评就已经挺差劲儿了。


    倒也能说一切为了家中的孩子和老人。


    要是婆婆再叫苦连天,自己可就真没借口了。


    后院起火就相当于釜底抽薪。


    秦淮茹标榜的‘哪怕风评不好也是为了上老下小而忍辱负重’的人设就得崩。


    这还得了。


    “行了妈,再把别家的人都引过来,到时候看你怎么收场。”


    “你,你就算不管我,难道也不管棒梗吗?他还是个孩子,哎呀,我可怜的乖孙儿啊……”


    贾张氏带着哭腔,调整了方向。


    这是贾张氏拿捏秦淮茹的第二个武器。


    这年头重男轻女的观念很重。


    像贾张氏和秦淮茹这种从乡下来的更甚。


    棒梗可是秦淮茹的儿子,带把的。


    俗话说,养儿防老。


    棒梗以后是要当贾家顶梁柱的。


    老了还得指望棒梗给养老呢。


    “妈,我怕,我不要被公安带走。”


    棒梗神来一句成了压倒秦淮茹心底的一根稻草。


    “好了,别哭了,我去,我去还不成吗?”


    秦淮茹急了,声音里都带着哭腔。


    “棒梗乖,妈去想办法,你吃完了先带妹妹去屋里。”


    棒梗乖不乖不清楚,反正他是吃饱了最后一口饭,才喊了一声。


    听妈妈这么说,立刻就喊了小当和小槐花:“走,跟我进屋,让奶奶和妈妈谈大人的事儿。”


    小当和槐花一直是棒梗这个大哥的跟屁虫,而且妈妈也说了,自然也就都乖乖的从凳子上出溜下去,小跑着跟棒梗进了屋。


    “这种事,你让我怎么说?”


    秦淮茹见孩子们都进了屋,小声的跟贾张氏道。


    “我一个啥也不懂的老婆子,怎么说你自己看着办,反正不能让公安抓我……和棒梗,不然你怎么跟死去的东旭交代!”


    “那你给我拿些钱,咱把钱赔给人家,我再好好道个歉,行不?”


    贾张氏有点意动,但想到自己要往外掏钱,立刻感觉心被抽的疼了两下。


    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我哪有钱,你自己想办法去。”


    “我?”


    秦淮茹气抖冷。


    “我每月就27块5,一家人的吃吃喝喝都不够,哪还有钱?每月不是还给你3块……”


    不等秦淮茹说完,贾张氏立刻反驳:


    “那是我拿来买止疼片的钱,都花了,又不攒着。”


    “那以前的家底,东旭的抚恤……”


    秦淮茹的意思,以前家里的存款和东旭的赔偿金,都在贾张氏手里攥着呢。


    肯定是有一些的。


    这时候也该拿出来赔给苏木,不然让她过去干拉,她也不保证能说得通。


    “秦淮茹,你少打我棺材本的主意,我跟你说,想趁机抢我的棺材本,没门儿!”


    贾张氏变脸就跟变天似的。


    竟然还反向生气了。


    秦淮茹急的当即就掉泪了。


    这不是逼她嘛。


    屋里棒梗和小当、槐花说话的声音传进秦淮茹耳朵里。


    让秦淮茹想要摆烂,却又于心不忍。


    这一次,贾张氏是真的沾了棒梗的光了。


    如果仅仅是贾张氏,或许秦淮茹还真有可能狠心甩手。


    可棒梗还小,要是进了少管所,这辈子有了污名也就废了。


    以后还怎么找工作,找媳妇成家立业。


    秦淮茹用两个拇指外侧擦拭了眼角泪痕,感受到自己指头一侧的粗糙,暗叹命苦。


    好日子没过几年,男人就没了。


    现在还摊上一个不讲理的婆婆,让她不时的就感怀命苦。


    要不是还有三个孩子要养。


    秦淮茹觉得自己宁可回村里受那些冷嘲热讽,也好过在这里受罪。


    当然,这也只是秦淮茹生气时默默发泄的念头。


    真要让她回去,她也是绝对不甘心的。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秦淮茹当年能嫁到城里,那可是十里八乡都风光无限的时刻。


    努力了半生,不就为了这么个城市户口嘛。


    现在城市户口有了,孩子也因为自己接班成了城市户口,再苦再累也不能退回到原路。


    那样的话,这十几年的罪可就白受了。


    秦淮茹赌气似的起身,开始拾掇碗筷。


    晚上这顿饭,犯了错的婆婆吃了一个半白馒头,棒梗吃了一个馒头喝了一碗饭,小当和槐花也都吃饱了。


    只有自己,明明任劳任怨,事到临头却吃不进一口饭,空着肚子没人关心搭理,待会儿还要去弯腰低头的去求人。


    求人家放婆婆和儿子一马。


    自己身无分文,现在家里粮食都要见底了,全家人还等着年底关饷买年货粮食呢。


    可婆婆却一毛不拔。


    苏木又不是何雨柱,哪有那么好说话。便是何雨柱,秦淮茹也觉得不太可能善了。


    这又不是剩菜剩饭,更不是一点半点的花生米……


    要知道,十来块钱就能收押坐牢,弄不好还要吃铁花生米呀。


    锅碗瓢盆和铺盖被窝这些,折合下来得多少钱?


    要知道即便是城里人,一年攒下来也就能换个上衣或者裤子,只有给孩子才勉强够做一套新衣服。


    布料这么紧俏,再加上棉花……岂能是用价格衡量的?


    秦淮茹转身忙碌着,背后贾张氏眼神略有不忍,但随即又突然强硬起来。


    心疼儿媳妇,还不如更心疼自己来的实在。


    如果贾张氏是个纯善的婆婆,也就不会偷了苏木家的东西换了钱票,自己去外面改善伙食了。


    那时的她,可是连棒梗和小当槐花也不带着。


    “要是说不通苏木那个小子,棒梗就得被公安抓……傻柱你怎么对付的,许大茂不是也给你买过馒头……”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不还是为了这个家,你不是嫌弃那馒头脏,不吃的吗?”


    秦淮茹又泪眼汪汪了。


    女人是水做的,秦淮茹看样子更是水里泡着的,动不动就能落泪,只可惜屋里没有男人,自私的老婆子可不会对秦淮茹我见犹怜。


    “你自己看着办,反正要是我乖孙儿被公安抓,就是你的问题,我就跟你没完!”


    贾张氏边走边说,最后一句话时,其实已经进了里屋。


    听到贾张氏喊乖孙,棒梗喊奶奶的声音从里屋传来,秦淮茹泪珠子巴拉巴拉的往下掉,瞬间就在脸颊上漂染了两道泪痕。


    这次她用袖子擦了眼泪,可擦掉后就又涌出。


    秦淮茹低着头,任由泪水滑落,端着装了碗碟筷子的盆就出了屋。


    把锅碗瓢盆清洗完了,秦淮茹回到屋里。


    手指冻麻了,手掌也有点瘙痒,显然是冻的。


    过去都是在屋里用凉水添点热水洗的,可这次秦淮茹憋屈的厉害,发泄似的出了屋。


    这个家里没有她的空间,空气里的压抑让她几乎窒息,出去院子里,透透气,顺便虐待一下自己。


    秦淮茹前脚回了屋,其实何雨柱后脚就推门走出了房门。


    但院子里那个他朝思暮念的身影回屋去了,他悻悻然的出了院子,往胡同里溜达去了。


    顺便去打瓶散酒。


    手里揣着一个玻璃酒瓶子,这本就是他找好的在院里跟秦淮茹‘偶遇’的理由。


    苏木和王群、孙志勇三人多年后重逢,有很多可以聊的话题,边聊边喝,不知不觉就到了八点多。


    “时候不早了,明天还得上班,咱改天再聚。”


    “对,等老高忙完回来,再约了一起喝。”


    三人造了五瓶二锅头,也只是略带醉意,看上去就是孙志勇略微有点多。


    苏木送他们二人出了院门。


    冬季的寒风刺骨,四合院门前是个拐角的集风口,站在门口相送,能感受到风刮到这里都打个转兜个圈儿。


    酒后之人都热情过度。


    “王哥,行不行,不然把车停这里,明儿酒醒了再来开,或者我明儿骑了给你送去……”


    苏木连问了好几遍王群,倒不是想骑这辆摩托。


    他纯粹是担心王群酒后驾车不安全。


    刚才大家都在屋里坐着还不觉得,现在被打着旋的风一吹,酒劲儿上涌,自己都感觉说话和逻辑有点颠三倒四了。


    王群跟苏木情况差不多。


    所以苏木才有此一问。


    王群也确实有些醉了。


    如果不是苏木,不是在苏木家里,以王群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喝这么多的。


    他一年绝大部分时间都最起码保持六成以上的清醒。


    今天也是太开心,聊得也太嗨,所以才放纵了一下。


    现在酒劲儿上来,他醉酒这方面经验很不足。


    处理得当与否已经不是他考虑范畴的了。


    被苏木一个小老弟这么怀疑,气势就更不能怂了。


    再者说,大男人岂能说不行?


    王群这会儿心态就是:越是被对方顾虑,越是想要证明自己没问题。


    孙志勇坐在偏斗里,已经彻底睡过去了。


    刚才他的状态跟苏木和王群现在差不多,被风一吹,又坐进斗里后背有靠,就迷瞪了过去。


    最后苏木妥协了。


    他站着也费劲,摇晃着身子,醉意一个劲儿的往上涌。


    “王哥,一定注意安全,路上小心。”


    也幸亏苏木穿越来这里有了不少年头,过去的习惯被覆盖了不少。


    差点就说出‘到家发个微信’这种话来。


    不过倒也是让他心里略微有了点清醒。


    起码能直立着自个儿回屋不在话下。


    摩托车在门前空地绕了个刺激的大弯,就是贴着南边后墙和苏木站的台阶,飞快的掉了个头,油门‘嘟嘟嘟’的轰鸣声中,快速驶去。


    刚才摩托掉头的速度挺快,孙志勇坐的偏斗的轮胎都翘起来了。


    而且摩托转过来调整车头之前,跟苏木站立的距离,顶多也就2公分。


    嗖一下就划过去,差点没刮上。


    也没法说是王群技术好,还是喝嗨了没控制好。


    反正苏木也半醉之间,一点没觉得怕。


    等偏三斗摩托的声音消失在远处,苏木才踉踉跄跄的往回走。


    夜深人静,幸亏没人看到。


    苏木的腿脚走的很稳,一点没有之前一瘸一拐的意思。


    酒劲越来越大,他已经放弃努力保持清醒了。


    回屋,推门。


    苏木还在迟钝的考虑屋子里的狼藉就那么摆着吧,等睡醒了再拾掇……


    结果,扶着墙迈进屋里,一抬头。


    就看到屋里多了个人影。


    一个女人的背影出现在苏木的眼前。


    正在帮忙收拾桌子上的残局呢。


    女人听到动静,回头转身。


    不是秦淮茹是谁。


    ……


    何雨柱哼着小曲儿进了垂花门。


    从北新桥那边的小酒馆里打了半斤散白,顺带着在那里坐了喝了二两。


    跟人侃了半天,心情还不错。


    过前院进穿堂时,像是听到了什么动静。


    他不由的停下脚步侧耳听了听,又摇头笑了笑。


    哪有什么压抑的女人声音,自己指定是刚才在小酒馆听荤段子听多了。


    再说了,即便真有声音,也该是在西厢房,不能是穿堂东户啊。


    陈大奎家又没有人,还能是闹鬼啊。


    何雨柱听到的那几声压抑的销魂的声儿,感觉特别像是他一直惦念的秦淮茹秦姐。


    怎么可能!


    何雨柱念叨着,走下台阶来到中院。


    回自个儿家之前,还特意扭头看了看西厢房。


    那边已经黑了灯,估计秦姐一家早都睡了。


    何雨柱又晃了晃脑袋。


    伴随着‘咣当’的推门声,回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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