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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婶子离开前,递给阿菩一个包裹,她打开,看着里面小交领绯色绣衣,一时摸不到头脑。
婶子轻笑,指着衣服道:“婶子送你的,你爹一个糙汉,不懂小丫头过生辰都得穿吉祥色。”
长辈这样说了,饶阿菩不好反驳,哪怕心里还有点存疑,却也是含笑接下了。
见状,贺婶子一乐,摸摸她光滑细嫩的小脸蛋:“今个穿这件来,让婶子好好看看。”
阿菩从小没娘,饶丞忙时,多是婶子看顾,虽不是亲人,但胜似亲人,此时听了这样的话,眼中不免湿润,她嘴笨,不知说些什么,只细蚊般嗯了一声。
下午虎子又来饶家一趟,告诉阿菩庆生辰换到晚上了,说是锦衣卫傍晚才能散值。
阿菩了然,看着虎子离开,她忙喊住他,叫他等自己一下。毕竟生辰是自己,总不该太过劳烦人家。
虎子一愣,后来许是想到什么,摸头一笑,冲院里喊了一句:“没事儿,阿菩,你晚上去就行。我走啦。”
衣裳解了一半,阿菩无奈叹了口气,瞥向架子上的新衣,手上动作没停。
小雨断断续续下到黄昏,天边似洗净毫无杂尘,由着余晖晕染过云彩,绚丽而静谧。
饶阿菩走在巷中,仔细避开水洼,像只兔子一蹦一跳。起先,她是开心的,不过到后来,见人频频瞅自己,她心里便觉得怪异。
身上衣服是好看,但断用不上这样瞅吧。
她来到包子铺,没找到虎子,只看见抹桌子的婶子,她走过去,顺手接过她手间布巾,扫了眼屋内几个桌上的茶具,问:“今晚还有别的人来么?”
姑娘弯身,腰肢纤细婀娜,绯色衬人,暴露在外的皮肤白皙娇嫩,加之她一笑,更显明艳动人。
贺婶站在一旁,确实被惊艳到了,她怔了会,觉得自己为侄儿挑的媳妇,十分满意。
“婶子,婶子?”
“啊,怎么?”她忽地反应,笑眯眯地看向未来的自家侄媳妇。
阿菩叠好布巾,重新道:“怎么这几桌都摆了茶具和筷子啊,不是只有弋良和大牛嘛。”
贺婶搓揉下双手,眼睛往后厨瞟了一瞟:“多应备点。”
她正不知此话何意时,门口突然传来脚步声,贺婶紧忙跑过去,在门边探出脑袋,也不知见了何人,她一拍双腿,惊笑道:“呀,没成想,还真把您请来啦。”
阿菩好奇,抻着脖子张望。
来人服饰精致华美,唇角露出的虎牙温润无害,独独那双眼,在盯她时冒着冷气儿:“我与阿菩关系匪浅,她过生日,我没道理不来。”
他歪头,将生辰礼送进贺婶怀里,直径走到她眼前,似笑非笑道:“阿菩好本事,这就订亲了呢。”
饶阿菩四肢僵硬,听清他话语后,略一震惊:“你……你怎么知道的?”
“叫我来,不就是说这事的么。”他从怀里摸出一小个红灿灿的请柬,随手扔到不远的桌上。
贺婶一愣,遂放下生辰礼,拉过阿菩胳膊,将她拽到自己眼前,小声解释:“是你爹叫虎子请的。”
“我爹?”阿菩不可置信,莫名生出一股喘不上气的烦闷。
这时外头又一阵嘈杂,贺婶拍拍她后背以示安抚,随后跑去迎接,弋良陈大牛还有傅霁是一起到的,三人堵在门口,盯了魏明夷半晌。
“怎么不进来,不乐意我来?”郎君撩袍坐下,眼睛瞥向饶阿菩,对傅霁仰了仰下巴,“你还请他了。”
没有,我没有请他。
饶阿菩欲哭无泪,说实话她和傅霁,算不得太熟,哪怕之前他对她说了些心里话,但她依旧觉得他的行事风格以及性格,与自己合不来。
两人泛泛之交,怎么就请来了……
傅霁面无表情,搁下生辰礼,扭头就走,大牛拉了一下没拉住,还是贺婶子抱住他胳膊,给人拽了回来。
“来都来了,就别走了。”贺婶不知道这俩人不对付,但看此情形,心下也猜到了,打着哈哈,先把人哄进去坐了才是。
虎子打的桌子不大,一次能坐四人,如今除了阿菩贺婶子,剩下四人各分了两桌,弋良傅霁一桌,魏明夷大牛一桌。
乐仙儿是最后到的,抱着一窝捡来的兔子,乐呵呵来的。
这些人里,只有乐仙儿,是阿菩亲自请的,只是她没想到魏明夷和傅霁能来。
乐仙儿环视众人,跟魏明夷大眼瞪小眼一次,又跟傅霁小眼瞪大眼一次,最后实在熬不住,尬笑道;“呵呵呵……那我走?”
他把兔子塞进贺婶怀里,转身要跑,但不出意料还是被贺婶抓了进来。
屋内安静至极,乐仙儿不喜这样的氛围,硬着头皮从贺婶手里抱回来那窝兔崽子,揪着耳朵,挨个给人分下去。
一窝五个,他先给了阿菩:“你一个。”
阿菩摆口型:对不起啊。
后者呲牙摇了摇头,转身换了张笑脸,递给剩下几人里,看起来最好说话的陈大牛:“你一个。”
陈大牛两眼放光,小心翼翼捧在怀里,摸个不停。
他看向魏明夷,魏明夷正喝着茶,摆明了不想要。
太好了!正好不想给你。乐仙儿果断抬步,来到弋良面前:“你一个。”
弋良含笑接过:“好可爱,谢谢你。”
接着他看了傅霁片刻,傅霁乜过来:“我不要。”
太好了!也不想给你,不过这两只兔子怎么办呢,他在春华坊,也没地方养,他抬头张望,想看看那个传说中的虎子在哪里。
“给我吧。”魏明夷忽然开口,手往旁边一指,“先放那儿。”
贺婶眼力顶好,连忙翻出个簸箕,上面垫了个布巾,挨个把兔子收回来,唯独大牛不舍,死活要抱在怀里。
乐仙儿对他极其满意,想上他旁边坐着,可瞥着傅霁不爽,最后还是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到最边那张桌子上。
男主角姗姗来迟,买了不少烟花堆在门口,他累得粗喘一口气,用手抹去脑门上的汗,往衣服上一擦,然后拽拽袖子,整理整理自己头发,在外头缓了会,才走进去。
他进门的刹那,